《少林坏小子》 第一回 初入少林 密丛林,纵山峦、五乳奇峰环抱。春芳少室,碧翠雾腾云绕。禅宗寺院,历朝代、尚留瑰宝。观胜景、幽静清玄,浅黛势承妖娆。 松涛竹风未老。秀登封、武术神通精妙。中原腹地,幸得达摩传道。功夫技艺,渐开创九州骄傲。弘佛法、百炼深修,盛隆古庙。 这是人们描写少林寺的景色。少林寺,又名“僧人寺”,是位于中国河南省登封市嵩山五乳峰下的一座佛寺,由于其座落嵩山的腹地少室山下的茂密丛林中,所以取名“少林寺”。少林寺因少林功夫而名扬天下,号称“天下第一名刹”。 少寺山峰下有一盆地,名叫盘龙村,方圆约有五里大小,却是野花遍地,小溪纵横,翠竹丛生,三面浅峰环抱,风景清幽秀丽,附近樵夫猎人,多集居此处,也有近百户人家,民风纯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自行垦地耕作,显得与世无争,不啻一世外桃园。 村里人都姓黄。村头第一家是老黄头一家。老黄头60多岁了,老黄头隔三差五的会去少林寺送菜。屈指算来,老黄头已送了三十多年了。老黄头和少林寺的主持、长老很熟,每次送菜去少林寺的话,要是时间尚早,老黄头都会和寺里的僧人下下棋、喝喝茶。老黄头棋艺精湛,在当地小有名气。 老黄头有一个孙子,取名为黄玉,儿媳在生育时大出血死了。黄玉六岁时,那年的冬天隔外冷,路上都结冰了,为了给少林寺送菜,老黄头的儿子考虑到父亲年纪大了,冰雪天出去,要是摔一交,后果严重,于是那天老黄头的儿子替老黄头去少林寺送菜。可谁知,老黄头的儿子送菜途中,跌落山谷,一命呜呼。少林寺的方丈看到老黄头60多岁了,独自带个小孩,生活坚苦。再加上老黄头的儿子是为了给少林寺送菜而遇难的,心里很过意不去,特地把黄玉收为自已的关门弟子,接进了少林寺。 少林方丈要黄玉的大师兄圆真和尚带着黄玉到少林寺熟悉一下环境,并把少林寺的寺规说给黄玉听。黄玉直听得头脑发帐,这么多寺规啊,黄玉连忙打断了圆真和尚的话:“我说大师兄,你就把违反寺规后的处罚告诉我就行了,最好是分为两种介绍,一种是处罚轻的,另一种是处罚重的,省得这么麻烦,我呢,大毛病肯定是不会犯的,小毛病吗,就说不准了。”圆真和尚瞪大了眼睛看着黄玉,心想“这个小师弟,这么顽皮,看来得挨不少板子呢?”圆真没理会黄玉,依旧在念着少林寺的戒律。“四威仪”:即“睡如弓,坐如钟,走如风,站如钉”。这是对僧众清静空无思想的训练。如果寺僧敢于在禅堂上嬉笑颜开,弹指搔痒,前栽后退,左偏右歪,就要受香板罚打。“十戒律”:指的是戒杀、戒盗、戒淫、戒妄、戒酒,不坐高广大床,不非时食,不着香花慢,不香油涂身,不着生相金银宝物等。另外还有很多清规戒律。若违犯戒律,要受到处罚,如犯盗戒,根据情节轻重,加以烧眉、烧衣单、烧身等刑罚。看着大师兄依旧在念着寺规,黄玉心中想:惨了,这么多寺规,我的屁股不得打肿了才怪呢?对了,得搞清楚谁是执行的人。“我说大师兄,如果不小心犯了寺规,谁来惩罚呢?”“戒律堂的人”,“这么说戒律堂的人权力很大哟,我可不可以到戒律堂啊”。黄玉心里打着自已的小算盘,“阿弥陀佛,我没有这个权力,要听师父的”,“那你跟戒律堂的人熟不熟啊,要是熟的话,给我打个招呼,这不怕万一有事到了那里,也好手下留情啊”,“别想这么多了,只要遵守寺规,就可以了,忘了告诉你,我就是戒律堂的首座”。“操,你这小子不早说,害得我白担心了这么久,”黄玉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却这么说“我说大师兄,你可得关照我啊,这刚来乍到的,我除了师父,就只认识你啊,给你吃个水果,这可是刚才师父给我吃的,我舍不得吃,这不把它孝敬给你,以后多关照关照。”黄玉把水果递给大师兄,大师兄摇了摇头“师弟,还是你自已吃吧,记住寺规,到时候真得犯了寺规,别想我会对你手下留情,我一定会秉公处理的”,圆音说到这,故意把秉公处理四个字拖着长长的。“你无情也没怪我无义,师父不是说要你把少林寺的寺规说给我听吗?这么多寺规,你肯定一下也说不清,我呢,一下子肯定也记不清,到时候我就把责任推到你身上,我一不小心触犯的寺规,肯定是你没说给我听的,那时你也有责任。我受罚不要紧,关键是你大师兄,戒律堂的首座,当着手下的面,跟着我受罚,面子上不好过,对吧,”“阿弥陀佛,我可是全说给你听了,”“你现在是说了,我承认,可到时候那个场面,我一紧张,我就不记得你说了没说,”“这――,好吧,师弟,我答应你,只要你别太过了,我答应对你照顾一点,记清楚了,只是照顾一点,”“嘿,够了,一点就够了,大师兄,多谢了”黄玉笑了笑,心想:早同意了多好,省得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圆音带着黄玉开始介绍起少林寺来了。从山门到千佛殿,共七进院落,总面积达三万平方米。山门的正门是一座面阔三间的单檐歇山顶建筑,它坐落在两米高的砖台上,左右配以硬山式侧门和八字墙,整体配置高低相衬,十分气派。过了山门,便是甬道,两旁碑石如林,故称碑林。碑林后便是天王殿,穿过天王殿,其后有大雄宝殿。大雄宝殿之后,又有藏经阁,藏经阁的东南面是禅房,是僧人参禅打坐的地方,对面的西禅房,则是负责接待宾客的堂室。过了法堂便来到方丈室,这是方丈起居与理事的地方。少林寺西面不远处,是塔林。这些古塔是历代少林寺和尚的墓塔,共计230余座,占地面积约2.1万平方米。听完圆间的介绍,黄玉心想:我原以为少林寺就是个寺庙呢,没想到少林寺这么大,即来之就安之,随天由命吧。 第二回 少林学艺 黄玉正式进入少林,由少林方丈亲自训练调教。黄玉每日晨光曦微,便和师兄们同起而习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四季不断,苦练武艺。 黄玉从小就生活在猎户家中,身体素质好,每次练功完后,方丈都会叫黄玉做些别的事,比如提水、打座。黄玉刚开始的时候很怕提水。要知少林寺的水源离少林寺有段路,要把少林寺的水缸加满水,最少要走个二十个来回。加上少林寺的水桶都是特制的,水桶下面是尖顶,中途不能休息,装满水后很重,黄玉第一次提水的时候,累得两只手都快不行了,才提满了水。提水提了快半年了,方丈又叫黄玉两腿上都绑上十几斤重的沙袋去提水。每次打座的时候,方丈都会传授给黄玉一些口决,并叫黄玉按口决吐息。黄玉刚开始的练的是“下丹田”的功法。方法是两眼轻闭,意想双眼顺着鼻尖,轻轻“内视”肚脐里的“下丹田”,每次练功二小时。刚开始学功,黄玉意守丹田没有明显的感觉,有时候两手掌很重,有时候整个人也好象很重。反正按口决练习的时候,黄玉感到很累,但练完功就会觉得很舒服。慢慢地黄玉每次练功丹田,经常有一种温热的感觉,四肢和身体的一些部位经常有一种微弱的电流感,可以感觉到手掌心和十指尖甚至脚掌心有一种麻热感,“下丹田”有时也会发热,然后热气一直循督脉上升,至“玉枕”时发热非常明显,经头顶、口鼻、入任脉,回归下丹田。气走任脉时,是一种微热的电感,气入下丹田时,有发热的感觉。气从下丹田往下走时,感觉一般也不明显;气从督脉往上升时,感觉比较明显。具体一点说:就是意守丹田时,丹田就会发热,丹田发热之后,就有一种感觉往下走,然后督脉有一种热气感往上升——有些人是气到哪里就热到哪里;有些人是整条督脉发热,甚至整个背后发热。然后气又从任脉回归下丹田。气归下丹田时,下丹田也会发然。 黄玉不练功的时候,喜欢跑到少林寺的后山上玩,掏鸟窝、摘野果、躺在草地上睡觉。有一次,黄玉无意在后山的草地上看到一个动物的脚印,黄玉仔细辩认了一下,确认是只羊的。要知黄玉从小生活在猎户家中,任何一种动物,只要在地上留下了痕迹,就没有他不认识的。黄玉感到很奇怪,少林寺里面没养动物,少林寺后山是悬崖峭壁,这少林寺后山总是这么大,说有老鼠、松鼠之类的小动物一点都不稀奇。可羊这么大的动物跑到少林寺后山来了,就奇怪了。羊是什么上来的?羊是从后山的悬崖峭壁上爬上来的,没错是只岩羊。只有岩羊才能在悬崖峭壁上如履平地。可当地并不产岩羊,岩羊是什么到这里安得家的呢?黄玉突然想起爷爷说过十五年前在山脚下救过一只摔伤的小岩羊的事。不会是这只小岩羊吧?不这是大岩羊,经过十多年了,肯定是只大岩羊。黄玉站在悬崖峭壁上往下看,只见崖下是100多米的悬崖,直至山涧底,悬崖周边树木稀少,多为苔藓类植物。由于悬崖太深,能见度又低,无法看清崖底的具体情况。黄玉突然有了主意,想要抓住这只羊,并通过它走到悬崖峭壁下去看看下面的世界。 第三回 逮住岩羊 自从黄玉发现了岩羊是悬崖峭壁爬上少林寺后山后,黄玉心里很兴奋,想逮住这只岩羊,并让它找到下去的路,去少林寺后山下面看看。 这不趁练功的间隙,黄玉找来了绳子,为了不伤害到这只羊,黄玉特地设置了诱饵弹性腿套陷井。当然这些都是小时候从爷爷那学来的。黄玉用天然叉枝绑成叉状人字形,竖立在地面上,从被弯曲的弹性树头引下的线拴在短棍上端,绳套末端附着在短棍中央,短棍另一端与一端系有诱饵的树枝相接触,利用人字形叉枝与它们之间的摩擦力使整个装置处于平衡状态。绳套躺放于诱饵正下方的地面上。为了尽可能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黄玉带上手套,将绳套在火上熏一下掩盖绳子上人的气味,用泥巴掩好木桩的。黄灿知道对于食草性动物羊来说,动物血可以唤起好奇心。这不黄玉抓来了一只老鼠,只是用刀割破一点皮,滴了几滴血,帮老鼠伤口处涂了点创伤药,后放了老鼠。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抓住这只岩羊。不过这几天为了抓羊的事,练功的时候不认真,被师父罚到思过堂思过三天。思过堂就在少林寺后山,黄玉心想正好一心一意抓羊。装好陷井第二天,羊就落入了陷井。黄玉仔细打量着落入陷井的动物。只见它体形中等,体长100余厘米,尾长10余厘米,肩高80余厘米,体重为70千克。头部长而狭,耳朵短小。通身均为青灰色,吻部和颜面部为灰白色与黑色相混,胸部为黑褐色,向下延伸到前肢的前面,转为明显的黑纹,直达蹄部。腹部和四肢的内侧则呈白色。体侧的下缘从腋下开始,经腰部、鼠鼷部,一直到后肢的前面蹄子上边,有一条明显的黑纹。臀部和尾巴的底部为白色,尾巴背面末端的三分之二为黑色。角的长度为60厘米左右,不像盘羊那样盘成螺旋形,而且有很多褶皱和颗粒,也不象山羊那样朝后呈弯刀形,而且具横棱,而是先向上,再向两侧分开外展,然后在一半处稍向后弯,角尖略微偏向上方,整个角的表面都比较光滑,末端尖细,角基略有一些粗而模糊的横棱,横切面为圆形或钝三角形,虽然没有盘羊和北山羊角那样奇特,但也因为特别粗大,显得十分雄伟。显然这只羊看到生人略显不安,不停着“咩~咩~咩~”,叫着。黄玉不停地摸它下巴,黄玉知道如何安抚它,羊过了一会儿就安静。 黄玉一看时间还早,就到一旁练功去了。直到傍晚,黄玉才来到这只羊身边,黄玉在这羊的四个脚上都做了手脚,这才解开羊身上的绳索。一松开绳索,这只羊转身就向悬崖峭壁跃下,光滑的岩石,几近垂直的峭壁,也阻挡不了它,在这只羊的脚下,峭壁好似平川,但见它三两下,便穿了下去,飞速腾挪跳跃的功夫不输山间灵猿。看着这只羊一下就跑得无影无踪,黄玉知道自已的正事马上就要开始了,黄玉坐在地上打起了座,一个小时候,黄玉才起身。这时天色已晚,黄玉往悬崖峭壁下看了一下,峭壁上有几个点在发光,一路延伸向下。黄玉知道这是自已在羊的脚下涂得夜光粉,只要羊的脚落在峭壁上,就会在峭壁上留下夜光粉。这不就是下悬崖峭壁的最安全的路吗?黄玉笑了笑。 第四回 悬崖探险 黄玉手上拿着火折子,开始沿着羊留下的痕迹往下走,绝崖高约100米。悬崖怪石嶙峋,非常锋利,很容易刮伤人。黄玉刚开始每次只移动一小步,刚开始时左歪右斜,赶紧调整,试着放松心情,艰难攀爬十多步后慢慢地适应。只见他在峭壁上利用悬崖上羊留下的痕迹,左挪右闪,噌噌噌地往下爬。 爬到一半,黄玉感觉腿有些软站不稳,黄玉马上找了个落脚大点的地方休息了一下。休息了一下,黄玉又接着往下爬,好在黄玉浑身精瘦,没有一丝赘肉,身体柔韧性极好,双脚可以任何角度蹬踩落脚点。就这样一个小时后,黄玉下到了悬崖底部。下到底部,黄玉累坏了,来不及细看周边的景色,就坐在地上打座。半个小时后,黄玉才睁开了眼睛。黄玉点燃了火折子,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见雾气飘动,湿气很重,空气倒是清新迷人,不时有鸟鸣响起,恍如世外桃源。底下长着各种怪异的树,斑驳蜿蜒,应该有相当的岁月。有一口水潭,水潭极寒,都冒出一丝丝冷气。黄玉观察了周围一番,发现这山谷就好象一只酒杯一样,山底狭长,四周没有出路,想出去就必须往上爬。底下无路,黄玉看了一下地上的夜光粉,跟着地上的标记,向雾中行去,山谷寂静无声,一丝丝阴森的气息在黄玉心底蔓延,除了树木还是树木,雾气还是雾气,谁能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变故。走了大约十多分钟,脚印停在了一棵树下,黄玉看到了那只羊,那只羊躺在树下,看到有人来了,羊站起来了,显得有点不安。黄玉走到离它二米远的地方停住了,“我说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这不怕你孤单,我来陪你来了,到你家了,你也不欢迎欢迎,”黄玉说完自已都笑了,这不是对牛弹琴吗?对羊弹琴。“欢迎,欢迎”,声音突然从黄玉身后传来,黄玉吓了一跳。连忙往后看,可身后什么人都没有。黄玉壮起胆问“你是谁?”“你是谁?”身后又从身后传来。黄玉这回耍个个心眼,还没说完人就往身后转,可声音依旧是从身后传来。“不就是仗着身法好,欺负小孩子,有本事我们面对面的单挑”,“我就在你身后,你连我的面都见不到,还谈什么单挑的事”,“不就是见个面吗,这有何难?”,“你要是赢了,我把这身法教给你”。说完黄玉突然连转了几圈,只依稀看到一个人影在跟着打转,连人家穿什么衣服都没看清。“操,这么快,我多转几个圈再看看”,黄玉气得又一连转了几十个圈,可还是没有看到人家的脸。“对了,转着的时候,突然反过来转”,黄玉又连转了几十个圈后,突然停住,又向反方向转,可依旧连人家的衣服是什么颜色都没看清。“听声音,身后的人年龄蛮大的,就和他拼体力吧?”黄玉想定主义后,就一直在原地转圈,“你这小子,想累死我老人家啊!”,黄玉没理他,依旧在原地转圈。“哎哟,我的脚受不了呢?”,“哎哟,我的腰快断了”,“哎哟,我的头有点晕了”,声音一直从黄玉身后传来。黄玉没有理会,一直在转,转了将近二个小时,转得黄玉自己都有点头晕,有点累了。黄玉突然想起,人家的身法这么好,内力也不会差到那里去。算了自已先歇歇。想到这黄玉停止了转动,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什么,你就累到了,我老头子都没累到,快起来,不起来的话,你就认输”声音又从身后传来。黄玉这时突然躺下去了,背挨着地,“身后,我这下看你如何躲在我身后”。黄玉依稀看到一个人影在围着自己打转。“我说老头,你这回可输了吧,我看你如何躲到我身后去,我不像你这么小气,我给你一个小时,如果到时你还没躲在我身后,我就算你输。”“坏小子,算你厉害,我输了”说完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出现在黄玉面前。 第五回 崖下学艺 借着手中的火折子,黄玉尘仔细打量起这个老头:穿着僧袍,没有头发,有长长的胡须,瘦削的脸,面色黝黑,淡淡的眉毛下,一双慈善的眼睛炯炯有神。“您老有70岁了吧?你不会也是个和尚吧?”老人摇摇头,伸出了八个指头,然后悠然地说:“我才不是什么臭和尚,按说,我早该离开这里了。可我实在离不开这里:喝的是冰泉的水,呼吸的是清爽的空气,而且还有羊作伴,我能舍得走吗?”“你在这呆了多少年了”,“有二十多年了”,“这个地方有什么留恋的,还有外面的花花世界好?”“你还小,没独自闯荡过江湖,当一个人独自闯荡江湖久了,就会心生厌倦,想从归于平静的生活,现在同你说这个显然你是体会不到的。你可别小看了我这套身法,我可是模访这只羊爬悬崖峭壁的步法,再加上我的创新,可以说是当今一绝”。“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现在真得是累了,我想睡觉。”说完黄玉走到树底下睡觉去了。 显然黄玉是很疲劳,一下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真是太舒服了,”睡了五六个钟头后黄玉伸着懒腰说道: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嘻嘻,臭小子,你醒了,还诗兴大发啦,”老头叫道。“在少林寺,我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睡了个自然醒”黄玉跳了起来笑着道。哇,风景不错吗?清风拂动翠柏,蜂蝶迷恋山花。黄玉探头往上看去,薄薄的云雾飘飘袅袅,真如仙境一般。“怪不得你不愿意走,真像神仙住的地方,我都有点喜欢这里呢?”。“别,你学会了这套身法就给我滚,我可不想见到你”,“嘻嘻,学身法,我可没答应”,“什么,有多少人排队求我让我教他身法,我都没答应,你真不学”,“不学,我少林寺的武功博大精深,岂是你的所学所能蓖美的”,“我这身法就连少林寺的了因和尚都赞赏”,“什么,少林寺的长老都说你好,那您这身法肯定是不错了,可我真不感兴趣,我下来只是为了看看下面的风景,再说我已经有师父了,不可能再拜你为师”,“要不是我大意打赌输给了你,我才不会死不要脸的求着你学我的武功,想当年我在江湖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你原来在江湖很有名吗?”“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突然这老头转过身对着后面说道“来者何人?”“阿咪陀佛,施主好功夫,老纳法号本净”,“师父,你怎么来了”,只见少林方丈对着黄玉点了点头,从身后山脚徐徐走来,“我今早听圆音说你从思过堂失踪了,我一猜你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跑到悬崖底下来了,刚好我也来拜访拜访一下老邻居,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天山尊者,失敬失敬”,老头心里一惊,这少林方丈果然名不虚传,一见面就知道我的来历。“那里那里,该说失敬的应该是我,占用贵宝地这么久,”“施主言重了,这是少林山脚下,不属少林寺的地盘”,“这么说我还可以住在这”,“这是施主的自由,无人会干涉”,“那就多谢了,不过目前有个问题,倒让我头痛”,“说来听听”,“这不是吗,我和你徒弟打赌,我输了,我答应传授他身法,可他不愿意学,你说什么办”,“这臭小子,这么好的机会居然都不要,我来开导开导”,说完方丈把黄玉叫道一边,说道:黄玉啊,你觉得这里的景色如何啊?“真如仙境一般”,“说得好,我也看重了这个地方,因为你太小,又太顽皮了,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教你学武,我决定就把你安排在这个地方,我每个月都会来,有空的话多和这位天山绝世高手请教请教,你一定会受益非浅的,来,我今天传授你少林降龙伏象功,小心记好了,一个月后我会来检查的”,方丈当着黄玉的面,念出了口决:运气时,双掌掌心向上缓缓前伸上托,与膻中穴,平齐时翻掌,继而双掌向外上划圆,上举超过头顶,掌心相对:然后掌心向下,指尖相对,沿任脉路线缓缓下,犹如天地之定静,自然阳升阴降,日往月来而造万物。工夫已久,静而生定,神入气中,气与神合,五行四象,自然攒簇,精凝气结,此坎离交媾。这昌少林重要内功心法,乃纯阳之功法,心法秘诀在于殆守入静,心无杂念,气走百穴,圆润贯通。此功练至一定境界真气澎湃,精力无穷。切记切记。方丈说完向天山尊者道,老纳告辞了,这地方清静,我把我徒弟留在这练少林降龙伏象功,如有打扰,请多包涵。说完方丈就走了。 第六回 走火入魔 黄玉每天就按照方丈留下的降龙伏象功的心法勤加练习,累了就睡,睡醒了又练,黄玉一下都没有理会那个所谓的天山尊者,只顾自个儿练习。练降龙伏象功第七天的时候,黄玉感到一股暖真气在身体内流动运转,但突然有一些真气卡在了头顶的百汇穴上,一丝丝真气不断堵来,越来越多,黄玉的疼痛也越来越明显。原本流转在体内的真气竟受牵引般疯狂的堵了过来,黄玉此时已疼得在汗淋漓,黄玉想控制住真气却怎么也控制不住,他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心里慌了,身体在疼痛中禁不住颤抖着,此时的他已经快要失去理智,浑身上下就象被投入到一个大火炉里面一样,随时都会把他烧成灰,更糟糕的事,他想叫都发不出声音来。就在他感觉自己快爆炸的时候,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一股内力拂过周身经脉,压住了躁动的真气,“精神集中,心无所思,扫清心中杂念”,黄玉连忙静心运功,借着这股真气汇集之势,猛然间那阻塞之地终于豁然开朗,人也舒服了许多,黄玉睁开了眼。 “臭小子,你没事吧?”天山尊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谢谢你,老前辈。”黄玉说道,天山尊者的眼中闪出一丝关心道:“刚炼功的时候也不要太拼命了,张弛有度才能游刃有余,若是心魔太重的话,早晚都会走火入魔的!”,“好了,谢了你可以走了,我又要开始练功了。”“呃”正准备和黄玉畅谈一番的天山尊者,差点被他冷漠的态度给噎到,看到黄玉又开始练功,他唯有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小子怕欠我的人情,不好意思不学我的功夫!有种,象我年轻时的样子。 黄玉练功练到第十四天的时候,那种症状又出现了,又是天山尊者伸的援手,但那种症状每出现一回,黄玉就感觉到自已的内力又深了一点。第二十一天、第二十八天,这种症状又出现了,当然黄玉没走火入魔,都是天山尊者的功劳。天山尊者在第四次伸出援手救黄玉后,突然昏倒在地,把黄玉吓得,连忙掐天山尊者的人中,掐了几分钟后,天山尊者才慢慢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道:快,把我浸到那口水潭里。黄玉连忙按照天山尊者的吩咐把他放进水潭里,水潭极冷,黄玉站在水潭边,把天山尊者按在了水潭里,仅留下了脑袋在水面上。不一会儿天山尊者的脸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黄玉感觉天山尊者的身体越来越冷,但天山尊者的脉博却越来越强。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黄玉突然发现天山尊者浸在水潭里的手上不知何时有一只通体雪白的鱼正咬着天山尊者的手,几分钟后那条雪白的鱼慢慢地变成了黑色,变黑了后松口往潭底游走了。这时天山尊者也睁开了眼。“臭小子,这回没有你,我就死定了”,“别这么说,你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弄成这样”,“真和你没什么关系,我中了毒,很深,我无意中发现这口冰潭,而且这冰潭里面有一只雪鳗,它正好可以解毒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呆就是这么久”,“什么毒,这么历害”,“s唐门的毒,有一次我惹上了唐门的第一高手唐虹,和他打了一架,中了他发的浸有毒罗刹的无影神针,没想到毒罗刹真不愧为唐门第一毒,就连这天山雪莲都解救不了。他也中了我一掌,也好不到那去,我的这个毒每一个月发作一次,每次发作前,我都会呆在水潭里,因为我练得是寒冰功之类的,我正好借这种冰水凝结我的内力,否则不借外力我的内力无法凝结,病发作的时候,水潭里的雪鳗就会吸我的毒,一举两得,能保住命就不错了,经过这么多年,毒解了差不多十之七八了,但想全解掉是不可能的”,“s唐门这么历害”,“那是,s唐门不是一个江湖门派,也不是一个秘密帮会,而是一个家族。这个家族已经雄踞川中数百年,以暗器为主。唐门弟子行事诡秘,行为飘忽,给人一种亦正亦邪、琢磨不透的感觉。江湖人士因畏惧唐门天下无双的暗器和毒药,而无法窥视蜀中唐门的真实面目之一二,所以武林人士大多以为唐门是江湖邪派,敬而远之。唐门弟子也丝毫不计较世人的评论,依旧独来独往,行走江湖。唐门暗器,天下第一。无论任何人中了唐门任何一种暗器,那就只有看着伤口溃烂,然后慢慢等死,当真是惨不堪言。武林中人畏之若虎,头痛不已。唐门擅使毒药,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其毒无色无味,故称“无影毒”。并且一中其毒,发作起来很快即引起死亡,所以很少会有人敢同唐门作对。即使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一经中毒,如果没有唐门的独门解药,或者唐门心法的疗毒,亦难逃其祸。唐门的轻功虽然没有暗器与毒药名头响亮,却也是天下一绝。但他们也精通陷阱机关之术。唐门有霹雳弹,夺魂箭,满天花雨,天罗地网等厉害的暗器功夫,也能布置刀刃,暗雷,寒霜多种机关暗算对手。宁遇阎罗王,别惹唐门郎!这是武林流传甚广的一句话。我当时也是年轻好盛,这不才结下今天的苦果”。 第七回 解尽余毒 “阿咪陀佛,原来施主中的是毒罗刹?老纳这里刚好有黑蜂玉蜂浆和千年金蝉花,刚好解你的余毒,你拿去吧”,少林方丈从身后走来。 “无功不受赂,多谢了”,“施主,你且听老纳说完再做决定。降龙伏象功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最历害的一种,练成后威力无比。但少林寺练这种功的人很少,不,几乎没有,因为练过这种功的人最后都走火入魔了。慢慢地降龙伏象功成为少林七十二绝技中唯一无人练的绝技,可以说几乎都快失传了。我也只是知道练功的心法而已。后来长老院的长老们研究了很久,才得出了结论,降龙伏象功是至尊的纯阳功,也正因为太刚强了,人身体受不了。就象太刚强的树干,在风中折枝,看似柔弱的杨柳,却坚韧,狂风吹不断。所以练功最重要的是讲究刚柔并济。降龙伏象功每七天为一周期,第七天时最易走火入魔,解救的唯一办法是输入至阴掌法,刚好呢,血拳冰掌是你们天山派的不传之秘,是世上至阴的掌法。惭愧,出家人不打逛语,我当时发现你也蛮喜欢黄玉的,我就赌了一把,把降龙伏象功的心法告诉了黄玉,并安排他在崖下练功,我知道你一定会伸出援手的。不过,我心里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实不相瞒,黄玉第一次练功满七天的时候,我到崖下偷看了一下,发现你伸出了援手,我就放心的走了。其实我当时还留有一手,要是我发现你不伸出援手,我就会叫黄玉马上放弃降龙伏象功。听完我讲的,你就没有无功不受赂这种说法了。黑蜂玉蜂浆是三十年前黄玉的爷爷送给我的,当时少林寺山上不知从哪里来了一群黑蜂,山里的猎户有几个被这种黑蜂蛰过后当场就死了。黄玉的爷爷和几个猎户找到少林寺,请求少林寺的人帮忙找到黑蜂窝,当时我们派出了几个轻功好的僧人,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把少林寺山上山下搜了个遍,才在一边的悬崖半山腰上找到黑蜂窝,并告诉了他们。他们用绳索把人吊下去,用烟熏火烤的办法,把这些黑蜂消灭了,他们把蜂巢里面的玉蜂浆弄了出来,并送给了少林寺一点。我想当初你中了毒,选择到这里来,也是听说这里有黑蜂吧?”“不错,我是听说少林寺这边,曾有人发现过有黑蜂,所以我是特地来找黑蜂的。要知道黑蜂很少见,而且黑蜂巨毒无比,但造物主就是这么神奇,黑蜂玉蜂浆却是解毒的圣药”,“黄玉还不过来谢谢前辈,要不是他,你根本就练不成降龙伏象功,练成了,你也将成为少林第一人”,说完方丈把黑蜂玉蜂浆和千年金蝉花两种药塞到了黄玉的手中。 黄玉拿着药走到天山尊者面前,说“救命知恩不言谢,这两种药你吃了,我就兑现我们俩打赌的约定,学你的什么步法。我知道,象你们这种江湖前辈,死都不会眨一下眼的,看重的是名节。不吃呢,我是坚决不会学的,那么你就失信与我”,“好小子,拿这个威胁我”,“嘻嘻,我哪敢,是你自己要和我打赌的,我可没强迫你。你就成全成全我吧,干脆把什么血拳冰掌一迸教给我,省得我练这功时,你要呆在我边上”,“臭小了,别得了便宜又买乘,这药吗,我就吃了,血拳冰掌吗,你想都别想”,说完天山尊者从黄玉手上抢过了药吞了下去,“你怎么能这样”,“黄玉,别闹了,前辈马上要运功排毒了”,黄玉连忙打住了。只见天山尊者呼吸也慢慢加快了起来,几分钟后渐渐便有丝丝黑毒液从脸颊上,后背上渗透了出来。半个时辰后天山尊者站了起来,发现自己整个身体都已经被汗打湿了,粘粘糊糊的,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裳对着方丈说“毒已解,多谢了。 第八回 天山绝技 “阿咪陀佛,毒解了就好,施主有何打算”,“方丈,我打算这在还住几年,毕竟自己打赌输了,我想好人就做到底,帮黄玉练成这降龙伏象功”,“阿咪陀佛,老纳在这代黄玉谢过施主,我每七天也会到这来,除了教黄玉降龙伏象功,我还想把少林寺的其他武学教给他,老纳先走了,告辞”,说完方丈就走了。崖下只留下黄玉和天山尊者。 “黄玉,过来,我把上回捉弄你的身法演试给你看,你注意,我会把身法慢下来,注意观察”,天山尊者突然绕树而跑,越跑越疾把黄玉看得眼花镣乱,也好似要跟着他旋转似的。黄玉正自感到晕眩,天山尊者忽然停下步来,“小子,看出什么端谀来了吗?”,“想考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看你这身法与别人的不同,别人的轻功都是以左脚为主,你这种身法却是以右脚为主”,“小子,有点眼力,这正是我这身法的不传之秘,没想到竟然被你这个小子一下子看穿了,是个练武的料,无怪乎方丈会把你收为关门弟子”,黄玉心中暗喜:那晚下来的时候,我在羊的四只脚上分别放了四种颜色的夜光粉,羊留下的痕迹显示,几乎都是羊的右前脚和右后脚留下的痕迹,你刚见面时又吹自已的身法是从模访羊爬山的身法,我一结合就发现了这身法的特点,不过说实话,如果没有看到羊留下的痕迹的话,相信很难有人看得懂这个身法的特点。这个脚法一变,还真得灵活了许多。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我这身法是天山派最有名的轻功百转千回,不过我自己创新了一下,就象八卦也有正反八卦一样,这百转千回也有正反百转千回。此功要诀是:一圆、二顶、三扣、四垂、五提。圆者:身、臂弯、胯、膝弯,皆要圆;顶者:手、头、舌,皆要顶,但非以拙力顶;扣者:胸、势,要顺势自然扣;垂者:肩、肘、气要垂;提者,内提调息也,五诀备俱,愈练愈精。该身法动势以心行气,呼吸要深长如急息,久之浊力换尽,气沉丹田,不滞不散,不迟不断,腰似车轴,气若车轮,换势有如行云流水,迈步好像猫儿见行筵,抽身换影,翩若惊鸿,其妙无穷。第一重:面北取五心朝天,上身正直,虚灵顶劲,舌抵上腭,下微收,双目平视,双手掌心朝上,掌指相对,捧放于丹田处,意守丹田一柱香,接着双手轻轻向上捧,沿任脉路线至膻中穴处,双手变为捧莲花状即双手心相对,掌根相抵,掌指朝上,双手十指自然张开,接着上捧至头顶,同时缓慢吸气,意念随上捧之势,内力由会阴穴经中脉上升至头顶百会穴;然后双手变掌心向下,并向下压到丹田处,同时呼气,如此反复。第二重:双肩下沉,双肘下坠,双臂要“圆鼓”。掌心朝上,掌指相对,高举至头上方,双臂微曲,似曲非曲,似直非直。第三重:在第二重的基础上打开气海穴,真气,环绕身体自右到左,可同时练习环身罡气。 第九回 吞食内丹 “练功练累的时候,,你可以跟这只羊捉迷藏玩,你可别小看了它,在悬崖上的速度一般的武林高手还真不如它,不过现在你还不适合练轻功,等你练内力达到一定的境界方可练习轻功”,“知道了”。 黄玉每天就练着降龙伏象功,每隔七天的时候,天山尊者那一天都会呆在黄玉旁边伸出援手,方丈总会在第八天的时候下来,教黄玉一些别的少林武功,如达摩剑、罗汉拳、一指禅。黄玉每天就这样重复,就这样练功一年有余。 一天天山尊者突然给黄玉吃了一个丹药,不久黄玉感到身子里越来越热,越来越烫,好似一团天火在体内燃烧,比练降龙伏象功走火入魔时威力凶猛了几倍不止,直要将黄玉的身子化成虚无一般。身体里似有一座火山在爆发,烧得他没有任何思维。这时天山尊者将雪鳗的血倒入黄玉的口中,血一被黄玉吸进肚子里,黄玉就感觉有一股凉意掠过,减轻了那股炙烤之感,这下子,黄玉吸得更猛了,什么也不顾,一直将雪鳗的血吸进了肚子,来抵消那焚烧的痛楚。黄玉体内那种直要人命炙烤刺痛,也在慢慢消失。待到刺痛感完全消失的时候,黄玉不再喝血,却是一头倒地,直接昏迷,不知今朝是何夕。 这一昏迷,就让黄玉整整沉睡了三天。三天后,黄玉睁开了眼睛,黄玉看到了天山尊者就座在旁边。“臭小子,你总算是醒了”,黄玉这才想起自已昏迷前的情景,“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嘻嘻,好东西,它绝对是天地灵宝,数百年难得一见,绝对的是可遇而不可求”,“到底是什么,快说,别买关子了”,“还记得那冰潭里的那条雪鳗吗?”,“就是那条为你解毒的那条鱼”,“不错,就是它,那条雪鳗在这生存了近百年,这不这几天它不吃不喝的,我就知道它的寿命快到终点了,于是我趁它刚断气的时候,把它的内丹取来给你吃,它的内丹能解百毒,正常人吃了延年益寿,修武的人吃了增加三十年内力,功效非凡。当然专吃内丹不喝血是没用的,不喝血,你的身子里会越来越热,直到热死,它的血刚好又是极阴物,正好降热。就象你练降龙伏象功,需要血拳冰掌来中和一样的道理。我现在要恭喜你,你身子里因为有雪鳗内丹和血的原因,你练降龙伏象功将不再需要我的血拳冰掌来中和了,而且你的内力有了很大的提升,不信,你用力朝这块石头击一下”,黄玉听了半信半凝,走到石头面前,握拳猛然一击,“砰”,听到一声闷想,石头应声而裂。黄玉呆呆地看着他的拳头,威力这么大,遂即,黄玉又是数拳往地上的石头打去,每打出一拳,必有一粒石头断裂。黄玉越打越欢喜,越打越兴奋,因为他感觉到了力量的存在。在打了十多料石头后,黄玉才停了下来,注视着拳头,“应该是雪鳗内丹的作用,看来我真的是脱胎换骨了”,黄玉激动起来,高兴的一跳,这一跳又让黄玉大吃一惊,因为他竟跳了三丈高,就在他吃惊中,他又从空中掉了下来,砸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小坑,尘土弥漫。他没感觉一丁点儿痛,他爬起来,又用力一跳,又跳了三丈高,难道我会飞了?黄玉欣喜更甚。 第十回 天龙魔盒 “现在你已具备了练轻功的内力,只要按我上回教你的口决、身法,不久你就能练成,还有我准备把血拳冰掌的运气法则告诉你,因为你体内已经有股阴劲在里面,只需按我教给你的运气法则练习就可”,“阿咪陀佛,老纳代黄玉谢谢施主。黄玉,虽说你和天山尊者没有师徒名份,但胜似师徒。你是俗家弟子,以后学艺出师后,你在江湖上行走,天山派的事就是你的事,别忘了”,“算了等你学成后,我就皈依佛门,不在问江湖事。如果以后黄玉真有机会的话碰到天山派的人,把天山鹰击长空、凤舞九天、移花接木的绝学传授给他们就可以”,“阿咪陀佛,善哉善哉,我佛门又多了个得道高僧,可喜可贺,黄玉好好跟天山尊者学好天山武功,到时一定要传授给天山派的人”,“师父,弟子谨记”,“黄玉,我从藏经阁拿来了一个盒子给你,今后就看你的造化了”,方丈说完从僧袍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黄玉。黄玉接过盒子,盒子很重很古朴,盒上刻着奇异的花纹,古朴的花纹印刻着岁月的痕迹,在盒面上刻着一幅图,是狰狞的修罗,“莫非它是天龙魔盒?”天山尊者道。“施主好眼力”,“看来江湖传闻是真的,传说天龙魔盒是用万年玄铁铸成,是天龙魔剑丁道生留下的武功秘籍。当年天龙魔剑丁道生凭借手中的一把傲天剑,一人独斗昆仑七剑,在江湖名噪一时。要知昆仑剑法,在武林中属上乘剑法,打斗时剑发琴音,单以内劲便可伤人于无形。尤其是“金针渡劫∓“、∓“峭壁断云∓“和∓“无声无色∓“这鬼见愁三招,威力无比。昆仑七剑,紫阳、紫霞、紫明、紫光、紫微、紫星、紫云之中任何一人,都是当时武林用剑的绝顶高手,当时昆仑七剑摆下了七星剑阵,还让天龙魔剑丁道生破阵后从容离去,可见这天龙魔剑的剑法有多高。不过这天龙魔剑为人还算正直,只是喜欢找人比试剑法。先后到武当、华山、峨眉等用剑名派找人比剑,据说当时武当请出了武当双叟、华山请出了华山三老、峨眉请出了峨眉四鹤,都没占到便宜。闹了一阵子后,这天龙魔剑丁道生突然消失了,却留下了这天龙魔盒”。“不错,这就是天龙魔盒,天龙魔剑丁道生最后在少林寺出家。这盒子是老纳的师父给我的,要我在三十年后再传给有缘人,这好象也是天龙魔剑丁道生的意思。今天刚好满了三十年,就要看黄玉的造化了,时间不早了,老纳要告辞了”,说完方丈走了。 第十一回 魔盒开启 “舌顶上腭、轻轻提气、从会阴穴处沿督脉上行头顶、稍停,经鼻、口沿任脉回归下丹田”,这属于“炼精化气”的范畴。黄玉一直按这个方法练习不知昼夜,不知疲倦。黄玉总觉得自己是热了冷,冷了热。随着练功次数的增加,黄玉总觉得身上有股用不完的劲,黄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练到了什么境界。就这样燕子飞去又飞回,花儿谢了花又开过去了五年。黄把把天山鹰击长空、凤舞九天、移花接木等天山绝学学得无懈可击。当然少林的达摩剑、罗汉拳、一指禅、风云手、如影随形脚、大力金刚指、如意缩骨功、降龙伏象功等少林功夫也练得如火纯青。 每天练完功,黄玉总会把天龙魔盒拿出来研究,因为是一块万年玄铁铸成,不知如何打开它。盒上刻着奇异的花纹,有时看久了好像盒子上的花纹会动一般。几次试验都是如此。黄玉有些迷茫,不知道为什么为这样。 一天黄玉镇定心神,打座休息了一会,从怀里掏出了天龙魔盒,看着那些花纹,好象有些规律,他不再把花纹当回事,而是只看花纹的走向,他仔细参详,看天龙魔剑丁道生是如何在天龙魔盒上留下他的秘密的。他发现这种规律难以描摹,黄玉遂用最笨的法子,把每一个花纹全部画在地上,渐渐地,当每一个痕迹全部集合到一起,他发现这些痕迹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图形。这个大图形中还有无数的小图形。一个个单独的八卦图形组成了六十四卦,六十四卦组合在一起,又分成了三组,总共是一千一百五十二个。八卦各有三爻,“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分立八方,象征“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八种性质与自然现象,象征世界的变化与循环,世间万物皆可分类归至八卦之中,八卦代表八种基本物象: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艮为山,兑为泽,坎为水,离为火,总称为经卦,由八个经卦中的两个为一组的排列组合,则构成六十四卦。数左边四卦,由震到乾,初爻皆为阳爻。在数序上有规律的爻象变化是从一阳到二阳,直至三阳,表示阳气渐增到极盛。所谓∓“往者∓“,指过去之阳气。过去之阳气,从一数到二,从二数到三,是顺着数,故曰∓“数往者顺∓“。依照∓“易逆数∓“之要求,这四卦应按照与∓“数往者顺∓“之相反的顺序来数。这样便获得了乾1、兑2、离3、震4的排列数序。数右边四卦,从坤到巽,在数序上有规律的爻象变化是从三阴到二阴,直至一阴,表示阴气从三爻起开始递减,自上而下地呈现出由盛渐衰的趋势。所谓∓“来者∓“,指将来之阴气。将来之阴气,从三数到二,从二数到一,是倒着数,故曰∓“知来者逆∓“。依照∓“易逆数∓“之要求,这四卦应按照与∓“知来者逆∓“之相反的顺序来数。同时与震4相连。这样便获得了巽5、坎6、艮7、坤8的排列数序。卦序既定,卦象所在方位亦出。逐一审视这48种八卦方位图,也可以按照∓“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的要求获得乾l、兑2、离3、震4、巽5、坎6、艮7、坤8的排列数序。除此以外,其他46种八卦方位图都不符合∓“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的要求。左为东、为阳,右为西、为阴。由此可见,可以确定乾l、兑2、离3、震4、巽5、坎6、艮7、坤8的次序,就从48种方位图的设计中确定了∓“先天∓“八卦方位。黄玉好不容易推出这八卦的顺序,便按推出来的顺序在天龙魔盒上对应的点上一一按下,全按完,只听见天龙魔盒突然发出一阵籁啦啦的声响,魔盒象是中心被安放了炸弹似的,猛然爆开。转眼间,天龙魔盒慢慢打开。 第十二回 天龙神功 只见天龙魔盒慢慢打开,盒内装着一本书天龙秘籍。黄玉手捧着书,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静静地坐了下来,看着手中薄薄的小册子,古朴的封面上透着淡淡的霉气,但是上面四个字却是标准的古体篆字――天龙秘籍。这到底是什么功法,黄玉疑惑的翻开第一页,猛然间一行字映入黄玉的眼球,“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手捧此书万佛加持,虔心修炼百战百胜”。这本书并不厚,薄薄的几十页内容,但是黄玉发现,这本书比自己看过的所有书都要深奥许多。翻开第一页,一个小人的图像映入黄玉的眼脸。书上共有十个小人的图像。这画的小人身上有一个红色的斑点,红色的斑点被一条几乎看不清的线路连接着,如若不仔细看的话,黄玉根本就不会发现那些线路缠绕之法,竟然透着些许多奇异。 黄玉好奇的打量了一眼,只见那些红色的斑点所点的地方居然是人身上的大穴。涌泉、命门、人中、少阳、百汇,看到这些穴道的连线,黄玉双手抱元守一,默默想着书上的画着的穴位以及线路,静静地按着书上的线路运气。 首次运气的黄玉运了半天怎么也找不到一点感觉,更没有书上说的真气涌动。黄玉无奈的睁开眼睛,却怎么也无法平息心中的急躁。看着那些圈上的点、圈、线,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找不到练功的法门。 “难道我的练功方法有误”。黄玉再次拿起了那本书。“先有气穴直冲天枢,再从气海遁环至期门,随之便直上印堂穴,再百会穴,就这样形成一个大周天,来回的循环”,但是黄玉看了许久,还是没有一个头绪。 黄玉知道练功的事欲速则不达,急不得。每次练少林功夫后都会拿出书来翻翻。几个月后,黄玉一天练功全心的投入到那图画上的意境中去,那一条模糊的线条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宛如一条条小蛇在流动,黄玉一惊,知道机会难得,连忙静下心来,仔细观察着那奇异的变化,意守丹田,缓缓地按这条清晰的路线运气。 第十三回 无形剑气 黄玉缓缓地按这条清晰的路线运气。只觉得身上轻盈,一丝丝凉意传入心扉,黄玉就感觉到自己体内那磅礴的真气流淌,这至关重要的时刻,黄玉保持心平意静,体内磅礴的真气按照那几个穴位快速的运转。他闭上双眼,默默的运转着体内的真气。真气越转越快,终于如浪涛一般的翻涌起来,汹涌的真气无情的卷击着他的经脉,速度越来越快,他感觉到真气好像要撑爆他的身体了,而且真气变得有些紊乱,再这么下去就有可能让他爆体而亡了。 他的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浑身汗水淋漓,体内因为真气的猛烈撞击而剧痛无比。他咬紧牙关,小心翼翼的驾驭着体内这团随时都有可能失控而反噬自身的真气。终于体内的真气汹涌达到了一个界点,这时的真气看似汹涌如怒涛,其实已经平静如水了。就如一波波的海浪翻腾到最高点的时候,有个非常短暂的停顿一般,这个停顿非常的短暂,几乎不可察觉。在这个停顿的时刻,仿佛一切都是静止的。就是这样一个界点处,黄玉发现他真气按着图上的顺序动了下,他立即催动这团真气按图上的顺序流转,体内一股温热升腾起来。他感觉他的经脉之中再也没有了疼痛之感,反而多了一股如阳光照射般的温暖和舒适。他猛的睁开了双眼,一股浑厚的剑气自体内喷薄而出,他对着前面一颗相距十米左右的大树隔空劈了一掌。“砰”一股无形的气劲以直线的轨迹吹过,水桶粗的大树应声而断,声音显得格外的清脆。“啊,幻影无形剑”天山尊者在旁边突然叫道。“什么,幻影无形剑?”,“是幻影无形剑,它是天龙魔剑丁道生的绝学,用内力逼出真气,真气化作剑气,由于出招极快,往往伤人于无形。因而得名幻影无形,”黄玉心里一阵激动,他已掌握了将真气化作剑气的窍门。自信的恢复,令他体内的血液在沸腾,假以时日,他若能够催发出数丈长的璀璨锋芒,他便可以纵横天下了。每天修炼已经成为了黄玉的必修课。 第十四回 幻影剑式 黄玉每天就这样练功。天龙魔剑丁道生幻影无形剑共有十三式。生于有形,却似无形,源于虚无,名曰无形剑气。第一式,三环套月。两臂轻柔犹如一片云烟,视剑为月,月华三圆,轻如云魄起,圆似月魄坠,三环弧绕,如环无端,犹如风云欲变。虚步轻点,任凭云雾遮雾迷,剑势如奔蛇走虺,如骤风旋雨,奔放流畅。第二式,青龙现爪。隐静待变,以静制动,以动出击,以动寓攻,劲营体内,力奋骸外,忽隐忽现。胯、膝、踝三关节如北斗柄形三星,屈曲绵连,寸步虚踢,止缷下取,静以待变。如燕子展翅,轻盈典雅。第三式,凤凰抬头。以剑决意压助势,身形舒展如凤凰,凰头兀然抬起逐击,似不经意舞剑瞬间。第四式,灵猫捕鼠。如灵猫之含爪蹑行,寂然无声,精神内敛,剑气随步法之灵巧跳跃腾挪,时而下压来剑,时而上崩敌腕,时而点刺腹膝,上下翻腾,如猫之捕鼠扑腾,机灵巧妙。第五式,哪咤探海。剑气下刺,若俯若探,若刺若扎,指顾应声,体轻机迅。第六式,白猿献果。剑气向前直刺,如作献果状,恭敬肃穆,虚以委蛇,实则随机应变,以虚步迂回横步,极力刁钻。第七式,白鹤展翅。弓步舒臂,左采右列如斜飞,剑气如虹,手腕轻转,剑气削击,如凤凰展翅,翱翔搏击于长空,固身气血顺流,通体空透无滞,潇洒淋漓尽致。第八式,风扫梅花。剑气如峭拨劲远,激越凛冽的剑气,环扫一尽落地的遍地梅花,春风荡漾,剑气魔荡。体如春风,形影飘忽。第九式,犀牛望月。剑气如月,落步平托,步履轻盈,剑势流畅,望剑之神态如犀牛回首望月,气韵灵动,内尽其理,外尽其象。第十式,开弓射雁。以剑气劈点,后抽拉,剑气前指,形如开弓射雁,雁在空中,剑似弦上箭,剑气斜上,如遥目虚空中之雁,势如飞动,随时准备直冲云际。第十一式,寒江独钓。剑似鱼杆,一臂持剑前列横扫,一臂后捋,如大鹏扶摇在蓝天,搏击于天空,雄姿激越,气势磅礴。第十二式,白虎搅尾。回环,绞缠,提、崩、搅、挑一气呵成,身剑合一,盘旋翻滚,左绞扫右劈点。第十三式,怀中抱月。并步而立,重心放于两腿之间,足心涵空,全身松沉,头虚顶,双目平视,松静挺拨如青松,立身安舒,神不外溢,意不外露,松紧自如,外示安逸,内涵精神,用意处静,抱原归一。 别看幻影无形剑只有十三式,但集中了天龙魔剑丁道生的绝学。黄玉学起来并不顺利,每个剑式学会黄玉基本都花费了半年时间,学会这幻影无形剑黄玉花费了六年时光。 第十五回 十年练武 冬去春来,一年又一年,黄玉在少林寺山崖下每天闻鸡起舞。练武十年,黄玉由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变成了十七、八岁的少年,长得身强体壮,浓眉大眼,颇有侠者风范。 十年来黄玉每天修炼,从不渐断,渐渐认识到了降龙伏象功的神奇。眼下正是深秋时节,黄玉再也不会在冷风中打哆嗦,功力动转间他已许久未体验过寒冷。黄玉不仅练成了降龙伏象功等深厚内功,而且还学会了天山派的绝学血拳冰掌、百转千回以及幻影无形剑,已俨然成为江湖一流高手。 这一天夕阳西下,橘红色的霞光仿佛潮水般四处蔓延。黄玉坐在地上,信手捡起身旁的落叶。这么多年来,用手一遍遍抚摸这些叶子依旧是他最大的爱好。半透明的叶片里,叶子的细密的纹路就好象人身体里的经脉。黄玉一边沿着纹路细细触摸,一边在体内运起功。 突然,黄玉的耳朵不自主的动了动,十步外有人来了。回头一看,原来是方丈和天山尊者两人携手而来。黄玉连忙站了起来 方丈道:孩子,你在少林寺学武已十有余年了,明天你就可以下山去历练历练。 黄玉高心的道:我可以下山了。 方丈抚摸着黄玉的头道:孩子,你现在长大了,去做你要做的事吧,但是江湖人心险恶,你要事事小心。 黄玉嗯了一声,方丈又道:孩子,你要记住。我少林弟子,为人处世,当以侠义为重,义侠交友,纯心做人,德在人先,利居人后,退即是进,与即是得,骄矜无功,忏悔灭罪,完名让人全身远害,归咎于已韬光养德,留正气给天地,遗清名于乾坤。黄玉跪在地上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你老人家要多保重。 天山尊者道:臭小子,我把这块天山令牌送给你,天山令牌在天山派有至高的权力,我见意你行走江湖最好以天山派弟子的身份,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少林的规矩多,又是不准喝酒、不准吃肉,只要自已行得正,可以不矩小结,方丈你看如何。 “阿咪陀佛,黄玉你就按天山尊者的话做,天山尊者皈依佛门,法号本无,老纳和本无要走了,你要好自为知”。说完方丈和天山尊者慢慢地从黄玉的眼中消失了。 黄玉一直看着这两人离开,只觉得眼眶微热,他数十年从未离开过师父,明天自已就要下山了,虽说这不是永别,但想起师父平日对自已的关爱与教导,心中顿觉不舍,不禁热泪满眶。 第十六回 初入江湖 太阳刚从东边升起的时候,黄玉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裹,一路踏着小步,下了少林。往那走呢?黄玉想了很久,就去洛阳吧。白居易牡丹芳“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真实地描绘出人们观赏牡丹花的盛况。邵雍东轩添色牡丹以“天下唯洛十分春”描写洛京花季景色之秀美。曹冠凤棲梧牡丹赞美洛阳牡丹为“国艳”,汪莘满庭芳雨中再赋牡丹、张孝祥踏莎行等称牡丹为“天香国色”,其惜花、爱花之情溢于言表。周密特意为洛阳牡丹自制的一首词楚宫春为洛花度无射宫,开首便为人们描绘出一幅色彩绚丽的金谷牡丹图。汪莘浣溪纱还以诗词的艺术形式指出洛阳牡丹之所以甲天下的原因,是由于洛阳“春气足”,因之自然成为“天下花魁”。都说洛阳的牡丹好看,就去洛阳看看牡丹吧! 就这样走了几天,黄玉来到了洛阳城。洛阳是极为繁华的城市,只见到处花红柳绿,莺歌燕舞,只见两旁店肆林立,车水马龙,人流如织,不时传来商贩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黄玉犹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禁不住停下脚步。走到一家客栈前,黄玉抬头看了看这名叫宾至如归的客栈,黄玉看见里面坐满了人,想是口碑不错,不如进去座座。“客官,里面请,您要些什么”,小二勤快的上前,将黄玉引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拉下肩头的抹布,抹了抹桌子,一边倒水,一边客套的说。“你们这里有什么招牌菜,你先给我说说”,黄玉放下包袱道。“招牌菜有长寿鱼、牡丹燕菜、烧鸡、鲤鱼跃龙门、爆炒羊肉、白切猪腰”,“那素的呢?”见小二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黄玉赶紧打断。“素的有醋溜白菜、凉拌黄瓜、馒头、大葱面筋”,“那就来一盘馒头、外带一个凉拌黄瓜”。等了一会儿,菜就上了,黄玉抓起馒头就往口中塞去。正自吃得痛快,忽听店门口吵嚷起来。他望去只见一名店伙在大声呵斥一个衣衫褴褛、身材瘦削的少年。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头上歪戴着一顶黑黝黝的破皮帽,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嘻嘻而笑。 店伙叫道:“干么呀?还不给我走?”那少年道:“好,走就走。”刚转过身去,店伙叫道:“把馒头放下。”那少年依言将馒头放下,但白白的馒头上已留下几个污黑的手印,再也发卖不得。伙计大怒,出拳打去,那少年矮身躲过。黄玉见他可怜,知他饿得急了,忙抢上去拦住,道:“别动粗,算在我帐上。”捡起馒头,递给少年。黄玉回座又吃。那少年跟了进来,侧着头望他。黄玉给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招呼道:“你也来吃,好吗?”那少年笑道:“好,我一个人闷得无聊,正想找伴儿。”。那少年走到桌边坐下,黄玉吩咐店小二再拿饭菜:“快切一斤牛肉,半斤羊肝来,再拿一壶酒来。 第十七回 客栈偶遇 黄玉和这个小乞丐正座在客栈里喝酒,突然客栈里进来四个人,为首的一个五旬年龄,长着一个鹰鼻鹞眼,鸽下蓄了一揖山羊胡子,双眸间精光逼人,一望而知这人武功深不可测。后面三人眼中也是精光四射。这个小乞丐看到黄玉看着这四人连忙介绍道:这是十二连环坞洛阳分坛的坛主阴风掌罗武,据说此人的武功高强,中了阴风掌的人,神仙来了都没有救。后面三人人称洛阳三虎,分别是玉面虎徐伟、金丝虎游彪、胭脂虎袁胜,他们三人都是副坛主,你可别小看了洛阳分坛的实力,洛阳分坛在十二连环坞除了总舵外,就属洛阳分坛的实力最强,这四个人在江湖上都是一流高手。“十二连环坞是个什么组织”,黄玉问道。“你连十二连环坞都没听说过”,小乞丐道。“我是外地人的,到洛阳来玩的”,黄玉道。“哦,十二连环坞也是最近这二年才冒出来的神秘组织,一成立便做出了一件轰动武林的事,仅在二年内就并吞了山东、山西、河南、河北一共十二个势力庞大的帮会。该组织下设十二分令坛,分别为洛阳坛、郑州坛、济南坛、昆明坛、太原坛、西安坛、沈阳坛、兰州坛、武汉坛、银川坛、合肥坛、南京坛。组织遍布天下,手下直接控制指挥的人数近万。一个**组织能有这么大的势力,在江湖中是前所未见的。无怪乎谁也无力抗衡,就连地方官府,也得仰其鼻息,不敢招惹。十二连环坞的代表人物有西门磊、邓云、杨昆等,均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十二连环坞这个帮会做事心狠手辣,不折手段,宁遇阎王,勿碰连坞,说得就是他。江湖传闻十二连环坞洛阳分坛今天要把洛阳的龙风镖局收为已有。看这不是龙风镖局的张大镖头来了吗?只见客栈里又进来一人,只见他慈眉善目,身躯威凛,相貌堂堂。“据传张大镖头是天山派弟子,在洛阳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龙风镖局在洛阳很有威望,张大镖头一手天山剑法使得出神入化,二十年难逢对手”。“哦,他是天山派弟子?”,“不错,如假换包”,“听听他们说些什么”,黄玉说完就不作声了。只见张大镖头进了客栈,看了看,径直向刚进来的四人座位上走去。一直走到了面前,停下来道:“是哪位朋友下的请柬?我倒想见识见识这位朋友!”四人当中一人站起:“是我们的坛主下的!”,“什么坛主?”,“十二连环坞洛阳坛坛主”,“哦,原来是阴风掌罗武,久仰久仰,不过,好像我龙风镖局同十二连环坞井水不犯河水”,“在洛阳这个地方,一山不容二虎,有十二连环坞在就没有你龙风镖局,或者说有龙风镖局在就没有十二连环坞在”,“好一个一山不容二虎,多说无益,手下见功夫吧?” 第十八回 伸出援手 说完金丝虎游彪先站了出来,道:在下愿意先领教天山高招。说完将长刀入手,刀身金光闪闪,一望而知份量极沉,走到张大镖头面前。金丝虎游彪刀法霸道,一柄长刀就有五十几斤重,偏偏他又能将重刀施展地十分迅捷,因此才成为洛阳坛一流高手。金丝虎游彪手中长刀一挥,迎头砍向张大镖头,长刀夹着风声,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之意。张大镖头向旁闪身,将剑抽出,手中长剑一抖,一招长虹贯日,长剑急刺对方胸口,身形同样迅捷无比。相比之下张大镖头的剑却轻了许多。两人一交手,行家眼里便已有分晓。金丝虎游彪刀法大开大全,看似威风凛凛,但在张大镖头面前却全无用处,张大镖头的剑就像粘住金丝虎游彪的刀一般,从不硬碰,只是将刀的威力转移化解。张大镖头的剑总是不停地化解金丝虎游彪的刀,在金丝虎游彪收招的一瞬间,张大镖头的剑则顺势而上,反攻金丝虎游彪。不一会儿,金丝虎游彪身上就挂了几处彩,他的手臂和前胸都被剑所伤,好在张大镖头只是点到为止,所以金丝虎游彪伤的不重。但金丝虎游彪反而越伤越勇,刀刀都是拼命地招式,张大镖头心中暗生警惕,反而出招时力求小心。身为洛阳坛的副坛主,在本地大小也是个人头儿,这个脸可是丢不起,金丝虎游彪忿怒之下,怒吼了一声,腰眼上着力一拧,飕一声已把身子拔了起来。掌势一出,身子便如野骛般地霍然腾空而起,起落之间,已袭到张大镖头身边。身势甫一落下,右手刀一抖,抽出了藏在刀中的剑。他的刀身中空,内藏窄身剑一把。杖柄上装有机括,如遇人夺刀,按动机括,即可抽剑刺敌。张大镖头显然没有想到刀中有刀,好在艺高人胆大,虽惊不乱,一手抓住了剑,用抓住的剑搁开了砍过来的刀,右手上的剑顺势一推,金丝虎游彪胸前已经中了一剑,仰天倒下,血从七窍流出,瞬间便没了气血。“好小子,你竟然杀死了我们的副坛主,好大的胆子,老朽来亲自领教领教天山剑法”阴风掌罗武冷冷地道。张大镖头心想要不是自己胆大心细,抓住了金丝虎游彪的一个破绽,也许倒下的就是自己。多说无益,来就来,谁怕谁。张大镖头连忙调息,他虽然手上受伤不轻,但仗着内功深厚,调息片刻,他立即站起,抽出长剑。“法”字才落音,阴风掌罗武的手已抓到张大镖头胸前。张大镖头与阴风掌罗武相隔丈余,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动手的,似乎手一伸,就抓到了张大镖头的衣领。张大镖头心里一惊,人急忙右一闪,堪堪躲过了这一击。只一招,张大镖头就知道自己与阴风掌罗武武功相差太远,但天山弟子,毅力坚强,百折不回,明知必败,也要亮剑。只见张大镖头提起了十二分精神,身随剑走,人剑合一,换起一朵优美的剑花,向阴风掌罗武胸膛刺去,看到如此剑花,另外两虎心中皆叹,这一手剑花可进可退,可攻可守,美丽无比,分明已得剑法精髓,要是自己上肯定躲不过这剑。好个阴风掌罗武身如柳絮随风摆,身形随剑势摆动,宛若花中飞碟,翩翩起舞,动作十分潇洒自然的躲过了这一剑。只见阴风掌罗武双掌舞动,越舞越快,众人看时仿佛有数十双铁爪,爪风宛若狮头,一时又如猛虎,直欲择人而噬,众人站于数丈之外仍能感到凌厉爪风刮的人生疼,那数十双爪影仿佛锁定了张大镖头般,齐刷刷朝他扑过去。张大镖头想躲却不知从何躲起,眼看着双掌就要打在张大镖头身上,以阴风掌罗武那般功力,张大镖头不死即伤。似乎是高潮迭起,在人们惊叫预期着惨厉下场的片刻,陡然间现场人影一闪,一条疾劲的影子,电也似的快捷,呼噜噜一声猝响。大多数人根本就没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回事,更没看清来的是何等样的一个人。然而,那个人却是千真万确的来了。 观诸他这般起身的势子,称得上静如山,动如风,就在人们那声惊叫尾声尚未消失以前,这人已来到了张大镖头与阴风掌罗武二人身边。随着这人铁腕轻伸,手上的一双竹筷,不偏不倚的点在了阴风掌罗武双掌的关冲穴上。休要轻看了这一双竹筷之力,阴风掌罗武双掌,少说也当得七百斤的巨力,然而在那人一双小小的竹筷夹持之下,却是转动不开。何止是转动不开?简直就是丝毫也动弹不得。敢情是一上来就吃对方拿住了穴道。 第十九回 初露神技 黄玉直把阴风掌罗武两只手硬生生地按下来之后,才松开了手里的那双筷子。阴风掌罗武也在这一霎才解开被对方上来拿住的穴道。一股无名火上冲脑门,只气得他鼻子里哼了一声,正思向对方出手,突然想到自已在全力进攻之下,这个人居然能点住自已的穴位,禁不住吓得全身打了个冷战。黄玉冷冷地道“不用说,你们一定是十二连环坞的狗腿子,回去给我带句话,洛阳城的龙风镖局,有我在这里,就绝不会向十二连环坞低头的!”话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在场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在耳朵里,再清楚不过。大家伙吃惊的是来人敢情有天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向十二连环坞当面划下了道儿。惊诧复激动,使得每一个人都由不住变了颜色。 猛可里人影一闪,玉面虎徐伟、胭脂虎袁胜已闪身而前。原来玉面虎徐伟趁黄玉说话的时机,向胭脂虎袁胜使了个眼色。所以二人不约而同地向黄玉扑扑上来。只见玉面虎徐伟一抖手中兵刃,飞身斜上,他手中的吴钩剑剑身笔直,剑尖弯曲,似钩似剑,剑做钩使向黄玉脖子划来。胭脂虎袁胜人在半空,一抖手中的子母连环,向黄玉的胸膛飞射而来。胭脂虎袁胜的子母连环可分开使用,寸短寸险,但连在一起出击,能达到数米远。两人仗着兵刃巧妙,二人联手,一人攻头,一人攻胸,配合默契,当真如合作几十年一般。玉面虎徐伟飞身袭来,早已算准变化方向,如若他的吴钩剑被黄玉挡住,他可借力变招,缠住黄玉,让胭脂虎袁胜一击得手。玉面虎徐伟一招已罩住黄玉周身大穴,胭脂虎袁胜直取黄玉的中宫,黄玉就是想躲,在这方寸之间,也无处可逃,而这方寸之间却正是子母连环威力最大所在。他两人自信在他二人的远攻近搏之下,黄玉很难活命。他们俩仿佛已看到黄玉头劲分离、胸开腹烂的惨象。 黄玉脸上不着丝毫表情,就在玉面虎徐伟堪堪已将劈向头的一刹那,突然玉面虎徐伟眼前一花,一钩走空,他心中一惊,正要借力变招,突觉胸口一麻,缓缓倒地,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说时迟,那时快,子母连环已然到了黄玉胸前,胭脂虎袁胜看见黄玉不抵挡,心中不觉大喜,小子如此拖大,只有死的更快。不想这时黄玉手中已多出一物,却正是那吴钩剑,只见黄玉手指一弹,已用吴钩剑钩住了子母连环的第一环,手腕一甩,那子母连环像箭一般竟朝自己飞来,胭脂虎袁胜想躲都来不及了,只是一瞬间,胭脂虎袁胜就死在了自己怕兵器下。空气一下子冻结住,每个人的脸上都像罩了一层冰,内心俱都情不自禁地升起了一片寒冷。“凭你们这点能耐,也配给我动爪子!”黄玉冷笑着。众目睽睽之下,阴风掌罗武铁青着一张脸。黄玉慢慢的走过来。他一直走到阴风掌罗武身前站定,阴风掌罗武脸上顿时罩起了一层紧张,他本能的把一双手掌,护住了前心部位。这时,他却已清晰的体会出由黄玉身上,所传出来的那种内家力道,这种无形的内功潜力,已经毫无掩饰的说明了来者的那种强者的姿态。阴风掌罗武在对方强而有力的内家功力逼袭之下,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你”他吃惊的注视着对方:“你想怎么样?” 黄玉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阴风掌罗武。那种情形,使得阴风掌罗武不得不小心提防着黄玉的随时出手。如果黄玉果真一旦向他出手,阴风掌罗武自知是万万无法躲得过,多半是死路一条。是以,阴风掌罗武在一度恃强之后,心里又情不自禁地生出了无比的畏惧。 黄玉道:“那么你告诉我,贵门目前来到洛阳的都是些什么人?”说到这里,黄玉向前跨进了一步,距离着阴风掌罗武更近了一些。阴风掌罗武感觉着自己身侧四周,像是加了一道无形的钢箍,简直是进退两难,黄玉的眼神,使阴风掌罗武不得不实话实说。身上打了个冷战,阴风掌罗武呐呐道:“总护法杨昆带了五六个总坛的护法。”说了这几个字,阴风掌罗武才忽然发觉到嗓子眼走了音,当时重新咳嗽了一声,呐呐道:“朋友你报个万儿吧!”黄玉冷冷道:“你不必问我是谁,现在还轮不着由你来问话。”阴风掌罗武脸上作了一个倔强的表情,可是却不敢有所发作。“好吧!你就把我刚才说的话,转告给他们兄妹就是了!”黄玉道。“可是”阴风掌罗武呐呐的道:“尊驾的大名是”黄玉道:“用不着知道我的名字,你只要知道我是天山派的就可,我的话已经说完,带着你的人,你们可以走了。”话声一落,身子向后退了一步。阴风掌罗武立时就感觉出来加诸在身上的那种强力压迫感觉忽然为之消失。此刻不走,更待何时?阴风掌罗武转过身来,再也不说一句话,狼狈的去了。 第二十回 师兄相称 张大镖头上前几步,来到了黄玉面前,深深一拜道:“多谢仁兄仗义援手,得免张某当众出丑,实在感戴不尽,仁兄请共饮一杯如何?” 黄玉点点头道:“张兄不必客气,在下正有几句话,要向兄等请教。”张大镖头唤来酒保,添酒加菜,重开筵席。当然小叫花也在其中。喝了几杯后,黄玉向张大镖头道:“在下有一事,想请教兄台,尚请据实相告才好。”张大镖头忙抱拳道:“仁兄请教,在下是知无不言。”黄玉道:“方才在下似乎由仁兄嘴里听到有关龙风镖局的一些事情,不知张兄是否再肯赐详!”“哦”张大镖头尴尬的笑笑道:“是这样的,这不今天,十二连环坞的人,找上了龙风镖局,下了一张请柬,逼着我交出龙风镖局,刚好我出去了一下,回来时听说这个事,我就赶了过来,以后的事你都看到了”,“那你有什么打算呢?”黄玉道,“龙风镖局我是肯定不会交的,和十二连环坞早晚有一拼,这不请柬上说限半个月的时间,这龙风镖局走的镖主要是往天山方向的,龙风镖局是天山派设在洛阳的一个点,天山派因为地处偏僻,一些物资主要是从洛阳这里起运。我已飞鸽传信天山派,要他们派高手前来助阵,十天后他们应该可到”,“我说张大镖头啊,精明一世,糊涂一时,何必舍近求远呢?”小叫花说道,“舍近求远,什么意思”张大镖头问,“刚才这位仁兄用筷子制住阴风掌罗武时分别用的是百转千回、鹰击长空这两招,制住玉面虎徐伟、胭脂虎袁胜分别用了凤舞九天、移花接木这两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几招都是天山派的绝学,所以我说你舍近求远”小叫花道。“这小叫花不简单,竟然把我的身法都看出来了,在江湖上一定不是泛泛之辈”黄玉心想,“特别是百转千回这身法,据传天山派只有天山尊者会,后天山尊者失踪了,百转千回这身法就失传了,没想到这位仁兄竟然会百转千回这身法,这倒让我感到失敬了”小叫花继续道,“这位小仁兄,你如何称呼呢?”黄玉问道,“小叫花叫李秋阳”,“原来是风火神龙,失敬失敬”张大镖头突然插道。“风火神龙?”黄玉不解地道,“风火神龙是江湖人送外号,他是丐帮帮主铁血神丐龙云的弟子,”张大镖头解释道,“然道你刚才使的身法真的是百转千回?”,“如假包换”黄玉道,“这么说你真是天山尊者的弟子?”张大镖头道,“可以这么说”黄玉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我就是师兄弟了,没想到我的师弟武功这么好,”张大镖头道,“哪里哪里,我看师兄的天山剑法使得如火纯青,有时间的话真要和大师兄讨教讨教,”黄玉道,“说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仁兄你的名字呢?”小叫花道,“哟,失礼失礼,我叫黄玉,今年十八岁,”黄玉道,“我也十八岁,我很感谢你请我吃饭喝酒,我一见到你,就觉得十分投缘,不如我们结拜兄弟吧,不知黄兄意下如何,”小叫花道,“如此说来,那我黄某就恭敬不如从命,”黄玉道,“好,真是性情中人,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结拜吧!”小叫花道,“苍天在上,后土在下,在下李秋阳今天愿与黄玉结为异姓兄弟,生死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完两人行了结拜之礼。 第二十一回 龙风镖局 黄玉和小叫花结拜兄弟后,张大镖头约黄玉和小叫花一起到龙风镖局,走了不久,便来到龙风镖局前,小叫花望着镖局前的一座高耸的旗杆道:大哥,这面镖旗是张大镖头五十寿时,江南七省绿林盟主摩云手公孙治送的,凭着这,龙风镖局的镖车在江南可以畅行无阻,于是江湖传言龙风运镖,镖镖必达”,张大镖局笑了笑没作声,向站在镖局守门的卫士低声吩咐了几句,只见一人立刻入内报汛,不久镖局就涌出五、六个人来,那领先的是一个方脸大耳、五官匀称,显出冷历而又精明的样子,一见面道:总镖头,此行顺利吧。张大镖头道:顺利,别说了,不过我要向你介绍几位了不起的英雄,若不是他们仗义出手,我恐怕见不到各位了,这位是丐帮少帮主,江湖人称风火神龙,这位是我的师弟,武艺高强,这是镖局的总管,江湖人称铁算盘丁一,一手铁算盘功打遍江南无敌手,走我们进去谈。进入镖局,只见里面占地极大,在高大的围墙内,右侧是一个大广场,广场中除了有梅花桩、箭靶、石锁、沙坑之外,还搭了一座木台,台上陈设十八般武器,长短各九种,还有一些外门兵器,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黄玉知道那是一座练武场,是提供镖师们平时练功夫用的,整个镖局建筑壮观,形式古朴,面对大厅是一条宽约一丈的石头路,直通大厅,看起来颇为气派,在左侧,则是假山、鱼池、大树典型的江南园林景色。 来到了厅堂前,黄玉看到厅堂上的那块大匾,只见上面写着龙风镖局四个大字,四个字每一笔的笔画都雄浑有力,一笔笔便如长剑的刺划。黄玉看了一会,说道:“小叫花,这字中画中,更似乎蕴藏着一套极高明的剑术。”他见到这八字的笔法,以及字中字的笔画走势,想到了天龙盒上所刻的剑法。张大镖头尚未答话,丁一在他二人身后说道:“这位黄爷果然是高手。这是天山派掌门,江湖人送天山三剑客的第一剑客梅无雪说道:那日他大醉后写此一匾,无意中将剑法蕴蓄于内,那是他生平最得意之作,酒醒之后再也写不出来了。黄爷居然能从此字中看出剑意,眼光可了不起啊,剑法也一定高强。黄玉道:我甚么也不懂,胡诌几句,碰巧撞中而已。 这时张大镖头安排黄玉、小叫花等人座下,上了茶水,喝过茶后,张大镖头道:这次十二连环坞不知什么原因找上龙风镖局,半个月后,他们会重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龙风镖局难怕只剩下最后一人,都不会向十二连环坞妥协的。小叫花道:十二连环坞之所以拿龙风镖局开刀,是因为龙风镖局在洛阳是最有实力的帮派,扫清龙风镖局后,下一个目标就是丐帮的洛阳分舵,在十二连环坞的染指下,为保存实力我们已主动放弃了几个分舵,帮主的意思是洛阳分舵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放弃,这不要我带着帮中四位长老和三十位丐帮弟子赶到洛阳,那天我就是在洛阳城里打探消息的,以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半个月后,丐帮弟子也一定会来帮帮场的。张大镖头道:少帮主如此盛情,我在这有礼了。小叫花道:哪里,帮你们就等于帮自己,况且黄玉还是我兄弟,兄弟有难,就应该两肋插刀,我先走了,我去安排安排,十天后我再来。说完向黄玉和张大镖头告辞了。 第二十二回 煮酒论剑 小叫花走后,黄玉就住在龙风镖局,熟悉熟悉一下龙风镖局的地形。黄玉在龙风镖局的第二天,吃过早饭,张大镖头把黄玉拉到镖师们平常练武的云台上,道:师弟今天我们来了煮酒论剑如何。黄玉道:大哥美意,小弟怎敢不从。 只见张大镖头从兵器架上拿出两把剑,丢了一把给黄玉,等黄玉拿到剑,张大镖头摆开架势,双足弓步而立,剑柄紧贴胸前,反观黄玉呢,长剑触地,有如老僧入定一般。张大镖头一看他的站姿,竟然有种不知从何下手的感觉,僵时了一会,张大镖头知道如果自己不进攻的话,黄玉不会出手的,于是大叫道道:师弟看剑。只见张大镖头起手一式便是倒流星空,幻化点点剑光向黄玉攻来。然而剑式虽快,但黄玉的速度更快,张大镖头剑影洒出,只是刺向空中的幻影。好个张大镖头,猛一挺一下腰,借力手往前推,剑如急电般向黄玉射出,疾刺黄玉肩下双穴,只见黄玉将手中的长剑一抖,随着剑影一涨,剑尖所探之处,正好是张大镖头剑法中最弱之处,张大镖头的剑那受得起,立即荡开。马上张大镖头长剑一换,举剑直劈,似乎要劈向黄玉手中的剑,到了与肩膀平行时,张大镖头身体前冲,手腕一沉一伸,由直劈改为平刺。张大镖头犹若天山的川谷山崖,时而如力劈华山般凌厉,时而如雪山崩塌般猛烈,待到张大镖头使得第十三招时,剑势陡然一变,成了涓涓细流,雪山上开春的融雪,山谷上跳跃的小溪,温柔婉转,让人回味。到后十二招时,张大镖头的剑势又陡然一变,变得大开大合起来,古朴厚重至极,剑势一出,就好象一座大山当头压了下来,要将对手整个人都压成粉碎。黄玉呢,还只是在原地,长剑只是左遮右挡,轻轻松松地挡住了张大镖头的进攻。转眼间两人对拆了三十多招,表面看来,张大镖头占尽上风,可张大镖头心中知道,自已的三十六路天山剑法马上就要使完了,黄玉只是防守,自已连人家的衣服都没碰到一下,可见黄玉的剑法高强。“师弟的剑法如此神奇,我佩服之至”说完张大镖头就停下了攻势,这时也刚好他使完三十六路天山剑法。“师兄把天山剑法使得如火纯青,佩服佩服”,“师弟你过谦了,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使完天山剑法,而对手却完好无损,不过我有种感觉,觉得你对天山剑法还很陌生,如果不是你要看完我这三十六路剑法的话,我肯定使不了几招”,“师兄果然高见,我没学过天山剑法,我只是学了几招天山派的决学,比如百转千回、凤舞九天等,我是该好好学习天山剑法了”。 第二十三回 天山来客 没事的时候,黄玉就和张大镖头讨论天山剑法,两人都受益不小,尤其是张大镖头,经过几天黄玉的指点,对天山绝学凤舞九天等学得有模有样,就差火候了。第十天上,天山派来人了,领队的是天山三剑客之一的梅剑雪。天山三剑客分别是第一剑客梅无雪,第二剑客梅中雪,第三剑客梅剑雪。天山三剑客是按剑法高低排名的,据传那天比剑的时候,恰逢下雪,剑法最好的人在使剑的时候,在他的剑气范围内看不到他的剑和下的雪,次之的是看不到他的剑,可以看到下的雪,最后的是看得到他剑和下的雪。天山三剑客梅剑雪带来了天山七剑。天山七剑是天山派年轻一代弟子中修为最高的七人,他们已得天山剑精髓。可见天山派对龙风镖局有多么重视。 张大镖头在天山派的辈份蛮高,和天山三剑客辈份一样,主要是张大镖头头脑灵活,擅做生意,很早就派出来开镖局了,所以张大镖头的武功在天山派并不高,最多算二流水准。当张大镖头向天山三剑客之一的梅剑雪介绍黄玉时,听到是天山尊者的弟子时,梅剑雪“哟”了一句,道,幸会幸会,只见他探出双手,力道陡发,如山涌出逼向黄玉,仿佛要把黄玉的手压断。武林之中常有初次见面,出手一试对方功力深浅的情形。当梅剑雪的双手如同铁链锁住黄玉的双手时,黄玉眼中精光一闪,气劲汹涌而出,有如奔腾的努涛,顿时将梅剑雪的手弹开了。梅剑雪一惊之下,提起十成功力,反扑而来,却发现自己如同推动一座万钧铁鎝般,根本无法让黄玉的双手挪动丝豪,相反自己的双手如被千百道铁索缚住,不仅无法动弹,几乎连呼吸都困难了。只觉自己的力道一发出,从黄玉身上传来一股强大内劲,震得梅剑雪两只手腕直麻,惊骇莫明,不知黄玉如何会有这般深厚的内功修为,自己三十多年的修为竟然探不出对方的深浅。只好迫不得已用内力发出了自已的绝学——无形剑气,只见剑气似杨柳轻拂,软绵绵的刮向黄玉,万息一变之间,又如万道霹雳由九重天中冒出,刺向黄玉“风池穴”,黄玉也把掌势一改,用起了无形剑气,只见黄玉的无形剑短促平缓,一时冲上云间,一时潜入深潭,一刹间梅剑雪的剑网被吞开一个大口子,黄玉的剑气随身体一转飞进口里。梅剑雪大骇,连退好几步,却不想黄玉的剑气,或左或右或上或下,笼罩着梅剑雪,凡剑气所到之处,无不风声啸响,枝折花落遍地。好个梅剑雪,突然剑势一变,如一杆银色长枪,灵蛇游转,又化刺为挑,挑为至而点又起,点未尽而扫又至,招势层出不穷,将枪法巧妙的用于剑法之上,将黄玉的去路全部封死,黄玉身形陡然停住,将剑气转作一个圆圈,剑气从圆圈正中一刺而出,刺向梅剑雪。这时两人都停手了,“好功夫”梅剑雪赞道,“好剑法”黄玉说道。9jt3rxrbb.表面上看两人打了个平手,其实黄玉只用了六层功力,就和梅剑雪打平了。l88grx说.ej.张大镖头从他们刚才交手的情况来看,知道黄玉占了上风,道:两位兄弟,请喝杯茶。于是带到厅堂喝起茶来。 第二十四回 决战之前 十二连环坞洛阳分舵深夜灯火通明,数十盏明灯,发出明亮的灯光,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显示出一种阴森、刻板的气象。十二连环坞洛阳分舵阴风掌罗武在座。然而在这个大厅里,他却算不上是身分最崇高的人。身分最崇高的,是坐在正当中的太师椅上的一个红衣银发老人。他就是十二连环坞总督查九头鹰杨昆。 这个人,对外人来说,是绝对陌生的,但对于十二连环坞本门这个帮派来说,他却是无人不知晓。总督查九头鹰杨昆不只是代表这个人的大号,在某一方面甚至包含着某种神秘的意义在里面。他这个人,既是代表帮法和执法的一面,自然有其神圣尊严,在十二连环坞这么一个庞大的江湖组织里,如没有一种有力坚强的约束力量,只凭总令主等有限几人的名号,是难能赖以巩固坚强的,于是才有执法监察职务的产生。在任何情况下,这个人的出现,都会被认为是不吉利和不受欢迎的。换句话说,只有本门出现了某种大故,或是门下弟子须要大肆整肃、清除的时候,这个老人才会忽然出现。他的出现,绝不可能是偶然。更不会无的放矢。是以,在甄选这类人选之时,除了人品以外,武功必然是最重要的条件之一。 十二连环坞洛阳分舵大厅里,由于有这个人的存在,莫怪乎显得一派严肃,人人脸上看过去,都像是罩上了一层霜般的严寒。大厅里,坐着的一共是六个人。除了阴风掌罗武外另外四个人是江南四魔,分别是笑面魔徐华、勾魂魔熊鹰、金眼魔吕兵、血手魔谢勇。 大厅里另外还有许多人,只是显然由于身分不够,虽有许多空着的位子,却没有人敢随便坐下来。 九头鹰一只手托着青瓷的盖盅,另一只手用盅盖子撇着茶叶,就嘴喝了一口。他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一名弟子道:“什么时候了?”那弟子欠身恭声道:申时刚过,现在是酉时初,请示总督查,什么时候进膳?九头鹰道:还不忙。罗舵主,说说洛阳三虎是什么死的? 阴风掌罗武道:上回我同洛阳三虎送信给龙风镖局后,张大镖头追到客栈,卑职与他一言不合,就动起了手来,眼看我就要拿下他了,不想中途忽然冒出了一个人,我一点丧了命,在他手下吃了大亏 卑职武功不济,请总督查降罪!九头鹰摇头道:罗舵主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无怪罪你的意思,你只把当日情形,详细说与大家听听。阴风掌罗武苦笑道:那人的武功实在过于高强,卑职难于抵挡,当场就败下阵来!这人武功格式十分奇特,为卑职生平仅见,卑职无能,实在难以窥出那个人的门径。不过此人自报家门是天山派弟子。九头鹰道:天山派弟子,这倒不害怕,就是梅无雪亲自来了,由我来对付他。我们给龙风镖局的限期明天就到了,十二连环坞威重武林,言出必践,既然已经表明了态度就绝不更改,龙风镖局这个买卖,一定要拿下。本职这次出来之时,总座曾经交待,是不容许洛阳城有任何别派的势力存在,并不仅仅指的是龙风镖局这一个地方。 阴风掌罗武道:这一点请您放心,去了龙风镖局,这里就只有一个丐帮分舵在这里,其他各门派都微不足道。据查实天山派天山三剑客梅剑雪率领天山七剑来到了龙风镖局,丐帮少帮主风火神龙李秋阳率领丐帮四位长老和帮中三十名弟子也到了洛阳,看样子早晚和他们有一拼,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方的人手是不是略显单薄,如果两派联手,这事就越麻烦了。九头鹰道:这点大可放心,我早就获知,已告知总舵主,总舵主已下令另外十一个分舵,每个分舵抽调5名高手,共55人,今晚就能到达。阴风掌罗武道:这样就好。各人俱知这个九头鹰一身武功造诣确是了得,连同江南四魔,此五人在十二连环坞,俱可当得一等一的高手,再加上各分舵高手,实在是不可轻视。是以,每个人都对明日与龙风镖局约会之事,充满了信心。 第二十五回 丐帮报信 决战的前一天深夜,小叫花来到了龙风镖局,带来了消息:据传十二连环坞这回对龙风镖局志在必得,为加强人手,另外十一个分舵的每个分舵抽5名高手赶到洛阳来,今晚就可到达。不过其中的五路人马已经赶不上了,永远也不会来了。 “哟,这是什么回事?”黄玉问道,“这几天可累坏了我,得到十二连环坞加派人手的消息,丐帮帮主铁血神丐龙云连忙召集帮中长老合议,觉得这回是一个绝好的反击机会,集中力量歼灭其中的几股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为了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最好的方法就是偷袭,一击务必全歼,不留活口,让十二连环坞摸不着头脑,当然这种战斗少不了天山派,丐帮帮主铁血神丐龙云亲自写了一封信给天山掌门天山第一剑梅无雪,给他讲了历害关系,并给他透露了这个计划,天山掌门天山第一剑梅无雪同意了这个计划,并亲自带领天山派的高手偷袭了一路,另一路由天山第二剑梅中雪率领偷袭。好在十二连环坞每路的出发时间不同,才给我们可乘之机,再加上我们是偷袭,对方没有准备,否则没有这么容易得手。这不我丐帮阻击了三路,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装扮成客栈的伙计,在他们的饭菜里下迷药,或者等他们晚上睡觉起来方便的时候,再下手。记得有一次,为了偷袭一个人,我在如厕的地方足足等了四个钟头,那人才来,我才一击得手,那地方的味道弄得我现在都吃东西不进。我现在是又累又饿。黄玉知道小叫花说得轻松,其实并不容易。 十二连环坞洛阳分舵深夜依旧灯为通明,总督查九头鹰杨昆坐不住了,说好了十一个分舵每个派5名高手来,目前只到了六路,还有五路突然失去了联系,好象凭空消失了。按理说就是爬也该爬到了洛阳,飞鸽联系了一下,都说早就出发了,不知什么原因还没到,总督查九头鹰杨昆隐隐感到了不安。不过这件事已经惊动了总舵,相信很快就会有回音了。先不管了,这不已经来了30名高手,加上洛阳分舵百十号人,足够了。就是丐帮参和进来,自己这边人数也占优。总督查九头鹰杨昆吩咐下去各自休息,明天有场硬仗要打。 龙风镖局这边也没闲着,因有了小叫花的报信,知道了对手的底细,张大镖头、梅剑雪、黄玉、小叫花等人坐在一起商议对策,龙风镖局里真正算得上高手的就是那十多名镖师,加上天山派的也就二十几位,再加上小叫花带的丐帮高手,也就五十多位,和对方相比相差悬殊。小叫花这时出了个主意,明天一大早,我要丐帮洛阳分舵舵主带上三四十个丐帮弟子围住十二连环坞洛阳分舵,让他们投鼠忌器,最少让他们留下一半人守住十二连环坞洛阳分舵,这样我们的压力就会大大减轻。我带来的丐帮高手化装成趟子手,隐藏在镖局内,到时给他们一个出其不意。张大镖头这时道:我要镖局里的趟子手埋伏在花丛里的暗道内,手拿诸葛连弩,到时我一声令下,包管要对方的人马躺下一半来。“哟,还有暗道。”黄玉道,“你且听我说,这栋楼你在外面看,只能看到二楼,实际上二楼上面还有一层,只不过建造设计时,第三层比第二层前后各缩进了二檩,且有两侧风火墙遮掩,所以极其隐蔽,称为“明二楼暗三楼”。这是旧时为防强盗,一般大户人家都设暗室,可谓“狡免三窟”。更为神秘的是花丛中有一条暗道,顶上有一块活络盖板,盖板上种了花,粗眼是看不出来的,当然这是后来我设计的。我们在这暗阁三楼设个了望台,那里有警,就向那里报警。”张大镖头道。 第二十六回 进入镖局 第二天一大早,总督查九头鹰杨昆就被吵醒,有弟子来报,十二连环坞洛阳分舵外突然出现四五十个乞丐,是丐帮洛阳分舵的,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进攻的意思,有的座在那里捉虱子、有的在地上睡觉、有的在晒太阳。总督查九头鹰杨昆交待下去,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总督查九头鹰杨昆连忙起来,匆忙吃完早饭,叫来了江南四魔和阴风掌罗武前来商议,商议的结果是目前首要任务是把龙风镖局拿下,丐帮的事先缓一缓。他们做了分工,九头鹰杨昆带领江南四魔和另外六组人员去龙风镖局,阴风掌罗武则领着十二连环坞洛阳分舵的人留在分舵,应付突变情况。 等到上午十点,总督查九头鹰杨昆率领江南四魔及五十名弟子分乘十辆马车前往龙风镖局,出门的时候,丐帮弟子并没阻拦,反而让出一条道来。走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马车就龙风镖局门前停下。而今,十二连环坞大举压境,硬要摘下龙风镖局的招牌改隶于十二连环坞,自是一场火爆,眼前必有可观。相继停下的同时,龙风镖局的大门忽然敞了开来。四名趟子手同时闪身而出,随即分立左右,领先的是龙风镖局的总管铁算盘丁一。是时马车里的人已经陆续下来。铁算盘丁一脚下加劲,一连跨前三步,躬身抱拳道:“龙风镖局总管丁一,奉总镖头之命,恭候各位大驾,各位请。”言罢闪身让路。各人对这番突然举止,不禁俱吃了一惊。总督查九头鹰杨昆哼了一句,铁算盘丁一心中一颤,暗道好历害。原来总督查九头鹰杨昆使出了狮子吼,但其他人虽也听到了冷哼一声,由于总督查九头鹰杨昆将内力逼成了一线,铁算盘丁一首当其中。好在总督查九头鹰杨昆意在威吓,并无伤人,否则铁算盘丁一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被总督查九头鹰杨昆突然攻击,虽不至受到重创,却也难逃受伤之苦。铁算盘丁一知道对方武功高强。随即领着总督查九头鹰杨昆、江南四魔等人进了龙风镖局的大门。此时大厅的四扇门早已敞开,主人显然早已在座。双方乍见之下,十二连环坞,这一方面都不禁怔住了,在他们想象里,今日此刻,龙风镖局这一方面必然明火执杖,严阵以待;却是万万不曾料到,对方只有三人座在那。分别是黄玉、天山第三剑梅剑雪、张大镖头。可桌子上的人宛若无事人儿似的坐在那里,甚至于面对着这些人,他们连看也不多看他们一眼。 “这位想必就是天山剑客梅剑雪了!”说话的是十二连环坞江南四魔中的金眼魔吕兵。他的一双泛有精光的眸子,在说这句话时,含蓄着隐隐的敌意,直直地向天山剑客梅剑雪逼视过去。 天山剑客梅剑雪缓缓地由位子上站起来,抱拳道:“正是。尊驾想必是十二连环坞江南四魔中的金眼魔吕兵。失敬,失敬!”金眼魔吕兵冷笑道:“天山剑客梅剑雪,想不到你居然大老远地跑来,只怕今天不会合你心的!”“要让金眼魔失望了。”天山剑客梅剑雪道。“那可不一定!”这一次开腔的,却是出自另外一个人的嘴里。一面说着,那个人——十二连环坞总督查九头鹰杨昆已缓缓的走过来,他一直走到了天山剑客梅剑雪身前站定。“有时候十拿九稳的事情也会弄砸锅!”十二连环坞总督查九头鹰杨昆脸上显现着一丝不屑:“我想这种事老天爷也不能当家,天山剑客未免太过自信了吧!”天山剑客梅剑雪道:“不然,尊驾是”杨昆朗笑一声抱拳道:“总督查九头鹰杨昆!”” 天山剑客梅剑雪点了一下头道:“原来是十二连环坞总督查,失敬了。久闻十二连环坞总督查九头鹰杨昆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威风,” 天山剑客梅剑雪突然感觉一股无形暗劲,直向自己胸前逼涌过来!这股暗劲,还未袭上身子,已使人有奇寒澈骨之感!梅剑雪不禁暗暗吃了一惊,忖道:“这九头鹰杨昆一身武功,果然不可轻视”心念转动,立即暗运护身真气,护住了身前,一面若无其事,双方都像行若无事,但两股上乘内劲,却已经接触上了。“自信是因为有实力”黄玉道,只见黄玉向前踏了一步,天山剑客梅剑雪突然觉得身上一轻,相反九头鹰杨昆却觉得反击的力道突然加重了,九头鹰杨昆有了警觉,感情对方武功最高的人是这个年轻人。 第二十七回 来者是客 金眼魔吕兵冷笑道第一个看不顺眼:“你少卖狂!”嘴里叫着,他身形一闪,已来黄玉身前,猝然双掌一提,向黄玉身上击去。坐着的黄玉固若磐石,身子动也不动一下,只是他的一只手掌,却迎着金眼魔吕兵击下来的掌势,陡然向上翻起来,其势如电,快到没有人看清他的出手,人们仿佛只看到他下沉的肩头,那只翻起的手掌,电光石火般地已兜空直起。啪的一声,金眼魔吕兵的身子却像是飞鸟般地腾了起来。明眼人一看即知,金眼魔吕兵的这种腾身之势,绝非是他出自心愿,毫无疑问的是被疾掷腾空而起。来势快,去的更快,整个身子足足反弹出丈许以外,噗通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来。只一招,就消灭了江南四魔中的一人。张大镖头和天山第三剑梅剑雪这才看出黄玉的武功深不可测。兔死狐悲,现场的几个人,固是惊吓到了极点,只是反过来,却也都情不自禁地由内心激发出忿恨雠仇。几乎在同一个势子里,笑面魔徐华、勾魂魔熊鹰、血手魔谢勇已自不同的方向,霍地向着黄玉身前逼近了过去。事实上这些人,甫一踏近黄玉身前,距离至少在寻丈之间,已有感于环绕在黄玉身侧四周的强大无形劲道。 坐在椅子上的黄玉,显然已被激怒了,脸上带出了一些怒容,缓缓地自位子上站了起来,随着他站起来的身势,那种发自他身上的无形内力,忽然大为增加。然而,一旁的九头鹰杨昆恰于这时踏入战圈,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黄玉这时冷笑一声点头道:“十二连环坞之所以猖狂武林,倒也并非没有原因,果然有几个棘手的人物。”微微一顿,接着道:“各位此来是客,不向主人发上一言,上来就对黄某拳脚相加,未免有失风度。以黄某所见,各位不妨先平下火气来,咱们先文后武也还不迟,怎么样?”嘴里说着,足下可又向前跨进一步。这一步当得上有万钧之力。须知结方此刻联手应敌,内力圈为一体,形成了极为坚强的一层气圈,以与对方抗衡,对方看似尚还距有六七尺远近,事实上这个距离之内早已为彼此无形内力所充斥,其势有如铜墙铁壁一般,由此而前,即使分寸之间,也是难上加难。是以黄玉这一步,真可当得上举足轻重。 九头鹰杨昆称得上见多识广,只是他却无论如何也难以看透这个黄玉的门路家数。只觉得对方那种散发体外的奇异内力,简直大的惊人,宛若一个无形的大气球,将他环身上下左右团团罩住,其妙处在于天衣无缝,无懈如击。行家一点就透。至此,剩下的江南三魔才算是尝到了对方的厉害。眼前情形虽是以四对一,却也不敢十分乐观,此刻似应先谋静而后动。双方虽在见面之初,已注定了放手一搏的必然结果,却也要选择最好的出手之招。黄玉道:“怎么,四位此时此地,就要与在下放手一搏?”九头鹰杨昆冷冷一笑道:“阁下武功看似浑然天成,确是得天独厚,佩服之至。只是你我双方一经为敌,这个结子,可就再也解不开了。黄兄,你应该了解到一旦开罪了敝帮之后,今后天下之大,哼!只怕却没有你立足之地了!”这番话说是虽然狂傲,却也并没有过分的夸张,也是九头鹰杨昆认清了对方的不易为敌,才会一再出言恐吓。 他满以为十二连环坞名满天下,手下党羽遍及宇内,多至数万,任何一个强者,面临这般浩大的势力也不得不畏忌十分,是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来向对方加以恫吓。“尽管出招吧,我是天山派弟子,是你们想把龙风镖局收为已有的,你们无理在先!”黄玉冷冷地道。 第二十八回 偷袭成攻 大家的眼睛全都集中在九头鹰杨昆身上,倒要看看他是否将接黄玉的挑战,而且将划下什么道儿。黄玉缓缓转向一旁仁立的张大镖头,道:“师兄,你这个主人的意思怎么样?”这句话才使得在场各人忽然注意到这位主人的存在,于是,所有的眼光,才又改向张大镖头集中。张大镖头抱拳道:“十二连环坞欺人太甚,难得师弟仗义出手,你就是这里的主人!一切师弟看着办吧,怎么说怎么好,我没有意见。” 黄玉点点头道:“多谢,多谢,那么在下可就敬领台命,要擅自越权了。”说到这里,那双眸子里便不禁爆射出闪闪精光,回过头来向着九头鹰杨昆脸上逼视过去。“总督查,你可听见了?”黄玉道:“这龙风镖局,在下既当得半个主人,总督查你来此是客,自然要请你划下道儿了。”九头鹰杨昆点点头道:“那也好,老夫就先接你几招。”黄玉微微点头道:“很好,请!”说罢他后退一步,周身的力道就在他身子方一后退的当儿,忽的为之消逝。 张大镖头道:“各位请,外面地方大,请!请!”边说他首先向外步出,九头鹰杨昆第一个步出,各人相继随其身后步出厅外。院子里一片晴朗,广场上木台,显然已经过一番整理,场子边摆设着两排座位,兵器架子上十八般兵刃样样齐全。各人打量这种情形,可就知道主人张大镖头原来早有准备,自己这边虽然声势浩大,对方阵营里显然只有三个人,黄玉、梅剑雪、张大镖头,却似有恃无恐,丝毫也不曾把一群强敌看在眼中,姓黄的设非是具有非常身手,焉得如此?原来自负必胜的几个人,心里也就乐观不起来了。主客双方才坐定,九头鹰杨昆已忍不住站了出来:“黄玉!咱们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请!”身子一拧,已跃身场内。黄玉缓缓由位子上站起来,步入场中。他冷笑一声,打量着面前的九头鹰杨昆:“总督查,你就亮家伙吧!”他早已按捺不住,巴不得立刻在兵刃上予对方一个厉害,以泄心头之忿,当下伸手向腰间一探,倏地向外一抖,只听得铮的一声脆响,已把别在腰间的一把刀,撤在手上。就在两人准备比试的时候主,这时突然有一个十二连环坞洛阳分舵的弟子满身是血的跑进来了,在笑面魔徐华耳朵面前低声道了几句,笑面魔徐华脸色突然一暗,连忙边起身边道“且慢。”快步走到九头鹰杨昆面前低声道“总督查,大事不好,洛阳分舵已被丐帮挑了,损失惨重,这不一个弟子跑来送信,要求火速增援,我看这龙风镖局的事就缓缓,我们要赶紧回去增援,否则晚了的话”,“什么,洛阳分舵被丐帮挑了。”听到这句话九头鹰杨昆气急败坏的连招呼都没和黄玉打,就带着人火速赶回洛阳分舵。看着九头鹰杨昆带着四五十人离开了龙风镖局,张大镖头悬着一颗心才落下来了。原来这是黄玉、梅剑雪、张大镖头和小叫花设下的一计,洛大的龙风镖局除了黄玉、梅剑雪、张大镖头和龙风镖局总管丁一这四个高手外,留在龙风镖局的都是不会武功的镖局的杂役。镖局武功好的和梅剑雪带来的天山七剑都化装成了乞丐,和小叫花带来的高手、丐帮洛阳分舵的弟子,一起趁着十二连环坞洛阳分舵空虚时,偷袭十二连环坞洛阳分舵。十二连环坞洛阳分舵的洛阳三虎,因金丝虎游彪死在了张大镖头手上,玉面虎徐伟、胭脂虎袁胜则死在了黄玉的手上。洛阳三虎的死,十二连环坞洛阳分舵实力大打折扣的,阴风掌罗武又被小叫花缠住。丐帮这边加上龙风镖局、天山七剑等人,无形中比十二连环坞洛阳分舵多出了近一倍的人手,而且个个是高手,十二连环坞洛阳分舵很快就被丐帮挑了。等九头鹰杨昆带着一帮人赶到分舵时,分舵已面无全非了,就连十二连环坞洛阳分舵舵主阴风掌罗武都死在了小叫花手里。 第二十九回 请君入瓮 还没到分舵,九头鹰杨昆等人就被那滔天的火光所震惊了,不是说他们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火,而是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有如此胆量敢动十二连环坞分舵,而且还把一把火烧去。九头鹰杨昆等人看到这都气急败坏,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这一仗算是十二连环坞败了,如何挽回点颜面了,看样子只有从龙风镖局下手了。而且只能等到天黑,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采取偷袭了。 想到这九头鹰杨昆便带领着这四五十人在离十二连环坞洛阳分舵不远处的地方找了个临时的落脚点暂时安顿了下来。经过这么来回的奔跑,大家都有点累了,刚好趁这个时候好好休息休息。 为了防止十二连环坞的报复,丐帮这时已自动放弃了丐帮洛阳分舵,人员暂时安在龙风镖局,好在镖局大,人多倒不显得拥挤。只是这时丐帮传来了坏消息,因有五路人马没有赶到洛阳,惊动了十二连环坞总舵,这不十二连环坞派出了虎、豹、狮、狼、凤五位堂主各率二十名高手,沿着被天山派和丐帮消灭的那五路的线路,重新从了一遍,希望从中找出有价值的线索。可为了重蹈覆辙,这五路人马每过一个时辰就飞鸽联系一次,同时十二连环坞下十二个分舵,一级战备,随时提供支援。一路过来,有价值的线索倒是没有。五路人马今晚就可陆续到达洛阳,九头鹰杨昆等人加上这五路人马,十二连环坞的实力陡然大增。 小叫花、黄玉、梅剑雪、张大镖头等人坐在一起商议拿出了应对方案。为防十二连环坞的偷袭,把龙风镖局内不会武功的人都转移出去,在暗道内埋伏人,手拿诸葛连弩,他们晚上来最好,最能发挥出诸葛连弩的优势。练武场由天山七剑把手,天山七剑有个七星剑阵。七星便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颗星辰。古时,人们把这七星联系起来想象成为古代舀酒的斗形。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组成为斗身,古曰魁;玉衡、开阳、摇光组成为斗柄,古曰杓。七星剑阵,一为天枢贪狼星,主生,二为天璇巨门星。主守。三为天玑禄存星,主控,四为天权文曲星,主变,五为玉衡廉贞星,主攻。六为开阳武曲星,主杀。七为,主死!七星挪移,群星黯然,生死攻守控变杀,七星合一,无双天下!七星剑阵中蕴含着北斗七星的星辰之力,按照北斗轨迹运行可以远远不断的借助天辰之力,让威力递增。这也是黄玉、梅剑雪力主要天山七剑守练武场的原因。到时混战,练武场便是两军对垒的主战场。小叫花和丐帮的高手则化装成趟子手,隐藏暗道内,伺机而动,不与对手正面冲突,以消灭对手为主要目标。部署好之后,剩下来的就只有等待了。 第三十回 偷袭计划 傍晚的时候,九头鹰杨昆得到了好消息,首先是狮堂堂主带领二十余人赶到了洛阳,陆陆续续虎、豹、狼、凤四位堂主也到达了。大厅再一次聚满了人,却不是摆设什么香案,而是在商讨着另一件大事。 九头鹰杨昆面色凝重的道:“各位,也许你们已经知道了,十二连环坞洛阳分舵已经被丐帮的人挑了,”顿了一下,他才接下去道:“这件事如果不能迅速地解决,我们十二连环坞总舵将会受害很大”。是以,九头鹰杨昆说罢这番话后,每个人都相继瞠然。“现在丐帮的洛阳分舵害怕报复,已自动放弃了分舵,据可靠情报,丐帮的人全都转到龙风镖局里了,十二连环坞威重武林,言出必践,既然已经表明了态度就绝不更改,龙风镖局这个买卖,我们一定要拿下。”说到这里他转向虎、豹、狮、狼、凤五位堂主道:“五位堂主对这件事有什么高见?” 虎堂堂主怒声道:“总督查说得甚是,我们五人出来之时,总座曾经交待,要我们处理完五组人马凭空消失之事后,会同总督查在洛阳办事,当时总座并没有细说这件事,看来这件事总督查一定是承命总座重托了。” 九头鹰杨昆点头道:“不错,我确曾受命。总座的意思,是不容许洛阳有任何别派的势力存在,这里除了丐帮的分舵和龙风镖局,再没有一个可虑之人,其他各门派都微不足道。现在丐帮的分舵自动放弃了,洛阳只有龙风镖局一个目标了。龙风镖局有个叫黄玉的,这人武功高强,江南四魔中的金眼魔吕兵就死于其手,此人武功格式十分奇特,为我生平仅见,实在难以窥出那个人的门径,又加上天山派的梅剑雪、天山七剑和丐帮的人,实力倒不容小看。我先打算今晚我们去偷袭龙风镖局,由于五位堂主的到来,使我们的计划无形中增大了砝码,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就是商定好细节。”五位堂主齐声道:“这样就好,倒要看看龙风镖局能弄出什么花样!”。一个小时后,偷袭计划商定后,安排好每个人的任务后,九头鹰杨昆叫人把五位堂主及手下带去休息,毕竟晚上有一场血拼。各人俱知虎、豹、狮、狼、凤五位堂主一身武功造诣确是了得,此五人在宇十二连环坞,俱可当得一等一的高手,再加上九头鹰杨昆及江南三魔等人,实力是不可轻视的。是以,每个人都对今晚偷袭之事,充满了信心,此时此刻,再也不会把那个叫黄玉的人看在眼里。似乎举座只有一个人不开朗,九头鹰杨昆。还有江南三魔。只有他们四个人领教过那个黄玉的厉害,深深知道这个人的不可轻视与可怕。 第三十一回 鱼龙混珠 午夜时分,龙风镖局外突然人影晃动。只听九头鹰杨昆一声令下,第一组人马翻墙而入,第一组进入的都是武功较好的人,主要执行刺杀任务,负责扫清龙风镖局里的暗桩。等了几分钟,没听到龙风镖局里传来任何动静,九头鹰杨昆等人嘴角都露出了一丝笑容。龙风镖局也许真得没有防备,偷袭正在按计划进行。又等了十多分钟,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九头鹰杨昆隐隐感觉有此不安。 这时龙风镖局的门突然巧无声息的打开了,四人站在门口,一人手往里一挥,九头鹰杨昆知道这是暗桩扫清的信号,急忙传令下去,快速跟进,隐蔽接敌。只见一百多人鱼贯而入,一百多人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可见十二连环坞的训练有素和纪律严明。不一会儿一百多人就快速地走进了龙风镖局。 话说回来,其实十二连环坞第一批进去的人全被黄玉、梅剑雪、小叫花等人消灭了。黄玉等人知道今晚有场硬仗要打,所以采取了外松内紧的策略。十二连环坞第一个跳入龙风镖局的是在十二连环坞有神行太保之称的尉迟,一身轻功在十二连环坞,鲜有对手,尉迟一进入龙风镖局突然感觉眼前一花,一个人就站在眼前,一把剑就指在了死穴上,尉迟连忙施展轻功,左突右闪,那人只是左右摇摆,剑依旧指在死穴上,尉迟想张嘴求救,可他知道自己还没叫出声音来,这把剑就会刺穿自己的喉咙。尉迟对自己的轻功一贯挺自信的,没想到看到这个人使得轻功才知自己相差太远,真不知这个是怎样练出来的。原来为了不打草惊蛇,黄玉使出了天山绝技百转千回和幻影无形剑。一下便镇住了尉迟。黄玉只是点了尉迟的穴,并没有伤害他。第一组人马共有10人。黄玉制住了二人,梅剑雪、小叫花各解决一个,剩下的被诸葛连弩射死。原来为了做到巧无声息,黄玉要求对十二连环坞第一组进入人员,务必一击必中,一中必死,让他们发不出任何响声。然后黄玉解开了尉迟的穴,问了一下联络的方法,及对手的情况。当然逼尉迟说出来费了点时间。黄玉、梅剑雪、小叫花还有丐帮另外七名高手,穿上了对手的衣服,反正天黑,只要记住联络的方法就可。混进对手队伍中,竟可能的巧无声息干掉对手。这不当九头鹰杨昆等人还没进入龙风镖局就损失了十名弟兄,进入龙风镖局,走在队伍最后的四位正准备进入龙风镖局就被门口的换了装的四位丐帮弟子用刀给刺穿了心脏。干净利索,没有惊动任何人。这四位丐帮弟子做完后,又续继贴近前面的队伍,伺机再下手。这一手段无疑是成功的,只见这队伍后面四位丐帮弟子连续动了三下手,都没有惊动任何人。一个是杀人手法高明,另外一个原因是十二连环坞的人没有想到自已的人会对自已的人下毒手。 第三十二 以邪对邪 九头鹰杨昆看到自己这边人都进入了龙风镖局,对方还没发现,暗自感到高兴,吩咐下去,要行动组每二人一组进行隐蔽性杀敌,尽量别太早惊动对手。九头鹰杨昆则带领主力来到了练武场旁,还没等人站稳,突然人群中发出哎哟的声音,接着人就倒下了,倒下去的都是站在外围的人,原来是丐帮的弟子看到十二连环坞人基本上都站在一起,是发暗器的最好时机,于是纷纷把手中诸葛连弩发射出来。由于是晚上,加上诸葛连弩发射时又没有声音,射中的人立即倒地身亡,发出叫声的是有些箭穿过站在外围的人,从空隙中射进人群,因为没有射到要害,所以发出了叫声。化装成对手的那十人趁乱又各自杀死一人。九头鹰杨昆看到周围的人躺下三四十人,这才知道敢情对方早有准备,连忙高叫:“快散开,抽出兵器抵挡,尉迟在哪里,叫他来见我。”只听到一个人回答了一声,快速朝九头鹰杨昆跑来。因天黑,看不清来人的面貌,只感觉这个的轻功倒是不错,从身法上看,因该是尉迟。 反正形踪已经暴露,这时十二连环坞中很多人点起了火折子,看到这个奔跑的人虽然穿得是十二连环坞的衣服,但这个面孔却是陌生的,于是有人叫道,这个是奸细。原来这个人是黄玉假扮的,于是挨着黄玉近的十二连环坞的人都手持腰刀向黄玉冲了过来,对于冲过来的这几个人,黄玉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只见他旁若无人的从这些人中穿了过去,而那些冲过头的十二连环坞的人再也没有了回头的机会,他们依着惯性往前冲了数步之后都跌倒在了地上,此时那些人已经毫无生气了。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在他们的胸口都有一个小小的指洞,原来在与这些人错身而过的时候,黄玉以无形剑气击穿了他们的心脉。黄玉看到身份已被揭穿,就从旁边杀出了一条路。这时龙风镖局突然火把高挂,众多的火把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十二连环坞的人这才看清黄玉的面容: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起码有四个人对他不会觉得陌生——杨昆与江南三魔。 当他四人乍然认出了这个人正是那个叫黄玉的怪异敌人时,俱都由不住大吃了一惊,顿时怔在了当场。这种情形自然很容易使得同行各人有所警觉,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都注意到这个人。 那个人——黄玉,穿着一袭青色的长衫,在春寒料峭的三月天,看上去似乎显得太单薄了。他的那张脸,看上去似乎太严肃一点了,面对着这么多的人,处变不惊,这番气势,先就大大的透着不凡。宛若无事人儿似的坐在那里,甚至于面对着这些人,他连看也不多看他们一眼。 “这位想必就是黄朋友了,没想到看来,名门正派也很不光明磊落的,尤其是在占优势时,竟然也偷袭,人多欺负人少。!”说话的是虎堂堂主。他的一双泛有精光的眸子,在说这句话时,含蓄着隐隐的敌意,直直地向黄玉逼视过去。黄玉抱拳道:“不才正是。对付你们这种邪门歪道,不用讲什么手段!”。 第三十三回 七星剑阵 黄玉这句话落,虎堂堂主身后那三名黑衣壮汉掌中长剑抖动,闪身扑过来,三柄长剑从四面八方递向黄玉,指的全是重穴。 十二连环坞能称霸武林,当然有他的道理在,这三名黑衣壮汉看上去并不怎么起眼,可是一出手就见了造诣,这三人在剑术上都有相当的火候不凡的造诣,一出手便极具威力。黄玉:“怎么,三个打一个,好不公道。”他空手应敌,双掌并出,向着迎面一柄长剑抓了过去。他双掌递出,迎面那柄长剑不闪不避,却只见另两柄长剑剑身—抖,剑花四起,闪电一般直袭他左手腕脉。一递一补,一攻一守配合得天衣无缝,恰到好处,令人根本无懈可击。 黄玉明白了,三个黑衣壮汉训练有素,这种联剑打法一经施展,威力非比寻常。明白了这一点,黄玉不敢再轻敌大意,跨步旋身,一式百转千回脱离了剑阵威力范围,右掌下探飞快的抽出了他的剑。 适时,叱喝震耳,三名黑衣壮汉如影附形扑到,掌中长剑一递,一取咽喉一取小腹一取双脚,全是凌厉杀着,且快捷无伦。 黄玉心中打定了主意,要想日后跟十二连环坞周旋,今天非先毁去这威力惊人的剑阵不可。事实上他没有错估,这三名黑衣壮汉在十二连环坞是一流的好手,剑上造诣各有十几年火候,别出心裁组成剑阵以来,威力大增,就连十二连环坞的总舵主都不敢小虞。要不是因为十二连环坞遭遇重大变故,一般不会轻意出动。黄玉容得三名黑衣壮汉近身,身躯突然往下一蹲,手中的剑闪电下刺,只听一声裂人心扉的大叫,他猛又往起一站,恰好,另一柄长剑刚从头顶掠过,他那柄剑往上一翻,鲜血四溅,大叫声震耳,两柄长剑落了地,两名黑衣壮汉先后抱腕暴退,脸色煞白,那鲜血流了一手,还不住的顺着指头往下滴。 虎堂堂主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一阵风般扑到,飞起两指闭了两名黑衣壮汉左胳膊上的血脉。 黄玉这两剑震住了那另一名黑衣壮汉,他手握长剑,一时没敢再扑攻。 虎堂堂主闭住两名黑衣壮汉的血脉后,抬眼望向黄玉,两眼之中尽射狠毒,咬牙说道:“你出手好狠毒!” 黄玉手指轻拭剑的血渍,道:“以我看这还算便宜。” 九头鹰杨昆厉笑说道:“今天你是死定了。兄弟们,给我上。”说完,十二连环坞的人纷纷抽出刀往前冲去。只见九头鹰杨昆话音刚落,天山七剑在练武场摆起了七星剑阵。只见十二连环坞的人陷入的阵图之中,瞬间漫天都是剑影,剑影和剑气交相辉映,都分不清那个是剑影,那个是剑气。七星剑阵之天璇、天玑、天权三剑合一,一剑破空!随后,天璇主守,天玑主控,天权主变,守控变三大剑阵法则之力瞬间凝聚。七星剑阵之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天枢七剑合一!剑之湮灭诞生。七星挪移,群星黯然,生死攻守控变杀,七星合一,无双天下!这个时候,七星剑阵终于展现他无与伦比的杀伤力!七星剑阵,每一颗剑星代表着一种力量,生死攻守控变杀,可以说是涵盖了几乎所有的方面。七星剑阵对敌人形成包围,随着阵式变化,七剑可联手往复,流转不息。 第三十四 歼灭五虎 十二连环坞的人陷入了七星剑阵的包围中。话说回来,黄玉也没闲着。九头鹰杨昆的话刚落,虎、豹、狮、狼、凤五位堂主毫不犹豫地冲上来,黄玉笑道:“来的好。”说完这话,黄玉的身躯迅速移动,速度之快,让他刚刚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残影。五位堂主心中纷纷都是一惊一赞,看这小子如此年轻,没想到实力竟然如此之强。虽然他们五人中的任何一个单打独斗都不是黄玉的对手,可是联手之下他们有信心除掉黄玉。毕竟他们五人在一起多年,彼此心有灵犀,打斗中的配合也颇有默契,联手之后,实力可以说是增强了一倍多。黄玉没等他们五个站住阵型,便冲过来了。第一掌,黄玉就攻向了刚才对自己出言不逊的虎堂堂主。虎堂堂主不敢怠慢,运攻反击,两人对了一掌,黄玉身躯不动,虎堂堂主却是后退了三步,并吐了一口血。这一招,黄玉没有试探,而是用了八成内力,虎堂堂主跟他硬拼,当然讨不了好去。 “果然了得”,虎堂堂主嘴角还挂着血,阴森道:“布阵”,他连忙叫道,另外四名堂主闻言之后迅速的稳住阵型。黄玉知道,若是让他们站定之后,自己的机会就不多了。不远处,天山派、丐帮和十二连环坞的人杀在了一起,胜负难料。所以黄玉没有时间,因此一招快似一招,并不给五大堂主还手的机会。五大堂主本想站好阵型之后,毕竟那样的话,黄玉再如何了得也不可能从五人当中讨得了好处。只是黄玉看出了他们的打算,根本就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这不,瞬间黄玉就攻出了九九八十一拳,八十一拳中有七十多剑是攻向了刚刚第一招就让他吐血的虎堂堂主,剩下的几拳,只是阻止其他四人不能上来支援而已。 一开始,黄玉就抢占了先机。虎堂堂主第一招就受挫,又连连受到攻击,此刻显得危机四伏,随时可能被黄玉重伤。若是他被重伤没有战斗力的话,黄玉选择各个击破,后果不堪设想。另外四位堂主心底焦急,可是每次想要过去支援一下,都会被黄玉凌厉的拳势逼了回来,真不知这小子的拳法是如何练的,拳法中带着剑法,就像剑气似得。一时半会,四位堂主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几分钟后,虎堂堂主被黄玉一拳打在了胸口,又是一口血吐出。“虎兄”其余四个堂主心中大惊,同时叫了一声。虎、豹、狮、狼、凤五位堂主是按年龄顺序排的。虎为兄,最大,凤为妹,最小。黄玉却是嘴角微微一笑,接着又补出一脚,冷笑道:“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刚开始的时候五人一对眼之间的杀意,黄玉感觉的很明显。所以黄玉选择了主动出击,而且第一招就使出了八成内力,这是破天荒的。然后一招得手后也不喘息,接着乘胜前进。其实这么做黄玉很冒险,若是虎、豹、狮、狼、凤五位堂主一开始就一起迎战的话,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定。只是现在看来,黄玉赢了。富贵险中求,黄玉心中想。 看着虎堂堂主那壮实的身躯飞了出去,黄玉知道就算他不死也是重伤,心里没有任何怜悯。今天可不是什么切磋武艺,而是生死相搏。自已不杀他,他就会要了自已的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已犯罪。这个时候,黄玉不会手下留情。剩下的四位堂主对视了一眼,心知自己失算了,为今之计,也只有四人联手奋力一搏了。看着四人一起冲上来,黄玉心中也不害怕了,心想如今五缺一,这时候就算他们联手实力也要大打折扣了吧。以一敌四,四位堂主虽然联手但是并没有获得很强的实力。交手之后,黄玉发现虎堂堂主的武功基实是最好的,现在四位堂主缺少了虎堂堂主,多年来一起对敌的阵型也无法施展出来。黄玉躲过狮堂堂主的重拳后,脚步疾转,一拳击在了豹堂堂主的胸上,只见豹堂堂主也是飞了出去,吐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场中,黄玉的胜势已经确定了,不久剩下的三位堂主还没在黄玉手中完一分钟,就陆续地倒下了 第三十五回 黑鹰** 只见黄玉他的右脚迅速的踢出,四周的人根本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就看到五位堂主先后死于他手。 十二连环坞的人一脸恐惧的看着黄玉,在战场上上面对无数敌人和尸体都没有害怕过的他们,看着眼前的杀人恶魔,他们的内心第一次胆怯了。两边已经缠斗在了一起,七星剑阵排抵挡着对方的攻击,他们每个人都身经百战而且一起度过了数不尽数的战斗,配合起来十分流畅。打了这么久,九头鹰杨昆竟然没有看出黄玉的师承,这让杨昆赶到困惑。 这时黄玉提起自己手中的长剑,足下轻点,持剑刺向九头鹰杨昆。 九头鹰杨昆见黄玉一剑刺来,提起手中的金枪剑横在自己身前,黄玉的剑点在金枪之上,发出“叮”的一声,黄玉手腕一抖,长剑又斩向了杨昆的手臂。九头鹰杨昆身经百战,不知和多少强敌面对面的抗衡,战斗经验自不必说,手中的金枪往边上一拨,撞开了黄玉的长剑,身体往下一蹲,冲着黄玉的双腿就是一记横扫。黄玉不退反进,身体向前一跃,躲过杨昆的这记横扫,手中的长剑带起了阵阵寒风,冲着杨昆的头颅斩去。杨昆身体向后一仰,堪堪躲过了黄玉的致命一击,杨昆身体向后仰,正是用不上力的时候,黄玉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长剑轻挽,换了一个方向冲着杨昆的脖子斩去。 杨昆无法躲闪,只能继续向后仰动身体,好个杨昆,只见他突然将金枪插到地上,撑着他弹到了空中,在空中一个后空翻稳稳的落地,拉车开他和黄玉的距离,两人再次面对面的对持起来。这时他面对着黄玉这般大敌,深深感到不能两全的威胁,是以一经出手,几尽所能,可以说施展出全身所能,这一仰一弹,真可当得上其力万钧之势。 不知从那里飞出数不清的弓箭,射向了十二连环坞的人,那些锋利的箭矢直接扎进了他们的身体,练武场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月光的照射下,杨昆的瞳孔微缩,手中的金枪不住的颤抖。他缓缓的举起金枪,内力开始急速的运转,只见他站的地方只剩下一道残影,金枪挥舞,刺出了无数的枪影。黄玉看着刺向自己的金枪,他微微的眯起自己的眼睛,下一刻,他也动了,手中的长剑向上一个轻挑,向着杨昆的长枪击去。“叮啷”一声,长剑与金枪相撞,冒出丝丝火星。两人的身形一顿,不约而同的再次攻向对方,金枪挥舞,长剑劈斩,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响。杨昆气势如虹,金枪在空中留下了无数金光,每一击都打向黄玉的要害之处。黄玉原地不动,金枪每一次攻向他的要害他只是用长剑轻轻也挡,运转卸字诀,将金枪上传来的力道卸开。他在等,等待杨昆出现破绽,等待他气力用尽。杨昆手中的金枪就像是一条金龙,每一次出击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杨昆也看穿了黄玉的想法,可是他不能停手,一旦停手就会被黄玉压制中,他只得加快了手中金枪挥舞的速度,想要争取在气竭之前将他拿下。只可惜好景不长,不久杨昆手中的金枪渐渐的慢了下来,黄玉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手中的长剑如同泼水般从空中洒下,一下接一下的打在金枪的同一个位置。他的内力喷激而出,透过长剑斩在金枪上面,震得杨昆手上一麻,但是身经百战的他自然清楚如果松手的后果会是什么,强行用力抓紧手中的金枪。 “哼!”黄玉冷哼一声,避过杨昆刺来的金枪,手中的长剑上下翻飞,虚虚实实的刺向杨昆的身体。杨昆正处在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无法做出格挡,腰部强行发力,用力一扭,避开了要害,但仍被黄玉一剑刺中了他的肩膀。黄玉将长剑拔了出来,一道鲜血溅出,强烈的疼痛感让杨昆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他将金枪撑在地上,一双眼睛凶狠的看着黄玉。杨昆缓缓的提起手中的金枪,冲着黄玉就是一记横扫千军。杨昆他完全放弃了防守,一心全部放在进攻之上, 黄玉身子一转即定,像是一堵磐石般地屹立不移,当此杨昆排山倒海一般的攻势下,这种突然的静止,确似有遏阻巨浪,中流砥柱之势。杨昆掌拍枪飞,施展全身之力,原本是疾攻猛进,只是当他忽然目睹着眼前的黄玉这种静止的身势之后,蓦地觉出了不妙。其势显然已是不及,一道耀目的青白光华,自黄玉手腕间猝然翻起。杨昆陡然体会出那凌厉的杀机,从而使得他觉出了不妙,然而为时已晚,杨昆猝然打了个闪,就像是在平坦的路途之中,忽然为石块所绊,蹒跚着一连跑出了三几步,才站住了脚步。他缓缓地转过身来,一蓬血光,就像是正月里燃放的花炮般,猝然由他头顶上窜了出来,从而也使得在场各人目睹了那处清楚的剑伤所在——脑门正中。 第三十六回 大名远杨 杨昆那颗头颅,几乎被劈成了两半,血脑怒喷里,他身子已直直地倒了下来。对于任何人来说,都难免触目惊心,从而潜生出无比的战栗。一连串死伤挫折,足以震撼住每一个人!虎、豹、狮、狼、凤五位堂主和九头鹰杨昆等人昔日在十二连环坞是何等威仪之人?一身内外功夫,更称得上已臻至炉火纯青地步,想不到今日竟然先后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者之手,的确是够凄惨! 把这些看在眼中,十二连环坞活着的人,却是再也提不出一丝劲道,人人脸色泛青,仿佛走了魂魄一般,他们纷纷主动放下手中的武器,互相望了一眼,可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这血染的宁静让他们心中都泛起了害怕的感觉。天山派和丐帮的弟子看到对方放下了武器,也纷纷停止了战斗。黄玉看到他们都停止了打斗,道:“十二连环坞做了太多的坏事,你等更是助纣为虐,以武力欺压四方,今天我本然想要你们尝尝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滋味!现在我主意已改,只要你们不再为十二连环坞买命,你们可以安全的离开,如果有谁还敢助纣为虐,我一定不轻挠,就如同此枪。”说完两手暗运少林降龙伏象功,手中的枪立即断成了数十截。看得十二连环坞的人是目瞪口呆,天山派和丐帮的人倒没觉得什么。主要是因为十二连环坞的人知道九头鹰杨昆手中的枪是以玄铁制成,共重六六三十六斤。玄铁乃天下至宝,便是要得一两也是绝难,寻常刀枪剑戟之中,只要加入半两数钱,凡铁立成利器,坚硬无比。 整个洛阳城内外都知道龙风镖局,由于一个叫黄玉的人出手,已把势力强大的十二连环坞的众多高手打败,退出了洛阳。 十二连环坞的几个死伤者,在江湖上都是头一号响叮当的人物,是以消息一经传开,全城震惊,茶楼酒肆,街头巷尾,人人乐道,闻者无不动容。黄玉的大名,一下可就扬开了。到底见过黄玉本人的人不多,是以对于这位人物的传说,未免多少离了些谱儿。传说中的黄玉,象是关帝庙的关公,红脸青袍,就是少了手上的那把青龙偃月刀,虽然如此,仍然有很多人硬说他就是关老爷的显灵化身。还有人说这位黄爷不是常人,而是口吐剑光,来去如飞,顷刻间出入青冥的剑侠人物。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黄玉这三个字,像是一道闪电,一声雷,在极短的时间里,已在洛阳城内外十数万居民里,留下了深刻的记忆,人人乐道,处处交谈,岂止在洛阳城这一个地方,在整个武林江湖来说,这都算得上是一件盛事。 第三十七回 洛阳八景 第三十七回洛阳八景 自从打败了十二连环坞,龙风镖局倒是一遍宁静。为了防止十二连环坞的报复,梅剑雪留下了天山七剑在洛阳,自已独自一人回了天山。当然黄玉也没走,一来黄玉有时间的话就指点天山七剑的武功,二来到洛阳有名的景点去走走。洛阳最有名的是洛阳八景 1、龙门山色。这里两山夹峙,形若门阙,伊水流经其中,宛如一条长龙穿门而过。白居易曾说“洛阳西郊山水之胜,龙门首焉”,因而“龙门山色”很早被誉为洛阳八大景之首。 2、马寺钟声是洛阳八大景中的另一景。因为佛教极盛,寺院殿堂巍峨,僧众千余名,僧人们每天早晚按时上殿诵经。每当月白风清之夜,晨曦初露之时,殿内击磬撞钟诵佛,钟声悠扬飘荡,远闻数里,听之使人心旷神怡。寺内有口大铁钟,重约5000余斤,钟声特别洪亮。据传这口钟与洛阳东大街钟楼上的一口钟音律一致,可以共鸣。人们往往在听到白马寺钟声的同时,紧接着洛阳城钟楼上的钟也响了,民间流传着“东边撞钟西边响,西边撞钟东边鸣”的佳话。因此,白马寺钟声被誉为洛阳八大景之一。 3、金谷春晴,是西晋石崇的别墅。石崇是有名的大富翁。他因与贵族大地主王恺争富,修筑了金谷别墅,即称“金谷园”。园随地势高低筑台凿池。园内清溪萦回,水声潺潺。石崇因山形水势,筑园建馆,挖湖开塘,周围几十里内,楼榭亭阁,高下错落,金谷水萦绕穿流其间,鸟鸣幽村,鱼跃荷塘。石崇用绢绸子针、铜铁器等派人去南海群岛换回珍珠、玛瑙、琥珀、犀角、象牙等贵重物品,把园内的屋宇装饰得金碧辉煌,宛如宫殿。金谷园的景色一直被人们传诵。每当阳春三月,风和日暖的时候,桃花灼灼、柳丝袅袅,楼阁亭树交辉掩映,蝴蝶蹁跹飞舞于花间;小鸟啁啾,对语枝头。所以人们把“金谷春晴”誉为洛阳八大景之一。 4、邙山晚眺。它像一条长龙蜿蜒横卧洛阳之北,东西横旦数百里,海拔约250米,如同洛阳的天然屏障。俗话说“生在苏杭,葬在北邙”,古人把气势雄伟、土质深厚的北邙当作死后长眠的好地方。每当春天清明时节和秋高气爽的重九(农历九月九),成群结队的男女都要踏青登高远望。特别是城北的翠云峰,唐宋时代古木森列,苍翠如云,是人们登高游玩的胜地。每当夕阳西下,暮色茫茫,万盏华灯初上,万户炊烟袅袅,站在峰顶观看山下高大的城郭,雄伟的宫阙,宽广的园囿,富丽堂皇的楼阁,十分壮观。这就是洛阳八大景之一的“邙山晚眺”的写照。 5、天津晓月,在洛阳桥东100米处,古时用铁索连起无数大船而形成的一座浮桥。洛河自西向东穿城而过,天津桥横跨其上,北与皇城的南门、端门相应,南与长达“七里一百三十步”“街宽百步”的定鼎门大街相接,为都城南北之通衢。每当凌晨时分,晓月还挂在天空,天津桥上的行旅就熙熙攘攘车马如流了,无怪乎唐代诗人刘希夷写道“马声回合青云外,人影动摇绿波里”,真是写景如画。“天津晓月”历来被称为洛阳八大景之一。 6、洛浦秋风。洛河,桃李夹岸,杨柳成荫,长桥卧波,一年四季风景如画。特别是“金风消夏”、“半月横秋”的时节,更是充满诗情画意。数千年来,洛滨景色不知使多少古今文人墨客留连忘返。早在三国时,曹子建说他在河畔遇到一位神女,就借题发挥写了一篇洛神赋。号称初唐四杰的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都曾徘徊洛滨,不忍离去。 7、平泉朝游。在洛阳城南30里,龙门西边的山脚下,有个梁家屯村。这里山峦环抱,林木掩映,泉水泛涌,清溪萦回,这就是唐武帝时宰相李德裕的别墅椘郊易之所在。 8、铜驼暮雨是洛阳八大景的最后一景。城东关外的“铜驼陌”,它位于城东北隅,它西傍洛河,桃柳成行;高楼瓦屋,红绿相间;每当阳春时节,桃花点点,蝴蝶翩翩,莺鸣烟柳,燕剪碧浪,其景色之美,别有洞天,不亚于晋时石崇在城郊所建的金谷园。这里人烟稠密,每当暮色茫茫,家家炊烟袅袅上升,犹如蒙蒙烟雨,纷纷扬扬,这就是人们赞不绝口的“铜驼暮雨”的由来。 第三十八回 洛阳游记 洛阳,因在洛河之北而得名,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有着深厚的古文化底蕴。是一个让人∓“梦回千年∓“的地方:定鼎九洲,东汉太子,张衡三仪,蔡伦造纸,建安风骨,洛阳纸贵等史事,在这里发生,“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 黄玉首先品尝了洛阳鼎鼎有名的“水席”。据说:洛阳水席始于民间,后流传于皇宫,加上山珍海味,制成宫廷宴席,后又从宫廷传**间。遂形成特有的风味,因仿制官府宴席的制作方法,故又称官场席。千百年来,洛阳水席,久传不败。洛阳水席,有24道菜,简称“三八席”。先上6个冷盘下酒,冷盘为4荤4素。继上16个热菜,热菜用不同型号的青花海碗盛放。16菜中有4个压桌菜。其它12个菜,每3个味道相近的为一组,每组各有一道大菜领头。叫“带子上朝”,吃一道上一道,如行云流水。洛阳水席,有三大特点:一是有荤有素,有冷有执;二是有汤有水,北方南方均为可口;三是上菜顺序有严格规定,搭配合理。水席中以“燕菜”最著名。所谓“燕菜”其实就是用萝卜精切若丝,形如燕窝,故名“燕菜”,如果不是明示,真能以假乱真,细细品来,清爽利口,味道真的很特别。吃过洛阳水席后,黄玉游览了龙门石窟。 八月的洛阳,天高气爽,蓝天白云之下,绿树青风之间,伊河两岸青山对峙,美丽的伊水于山间北流,在阳光下微微闪起鳞光,两岸青山雄伟粗狂,远望犹如一天然门阙,故史称“伊阙”。汉时已有“龙门”之称,传说隋炀帝即位后,总觉坐镇长安不易控制全国,而洛阳为“天地之所合,阴阳之所和”,可“控以三河,固以四塞”,且水陆相通,便起迁都之意。便亲率文武官员,浩浩荡荡,到达洛阳,当其观此伊阙心中大喜,对身边文武言道:“此非龙门耶?自古何不建都于此?”身旁大臣随即恭维:“自古非不知,以俟陛下。”于是“伊阙”从此便正式改作“龙门”。 龙门石窟建在伊水东西两侧的山体峭壁之上,南北长达1公里。据记载:龙门石窟始凿于公元494年前后,历经东魏、西魏、北齐、北周、隋等诸朝大力营造。有石窟1352个,佛龛750个,造像10万余尊,碑刻题记3600余品,佛塔40余座。龙门石窟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是建于北魏时期的古阳洞、宾阳洞、莲花洞、药方洞等。石窟内的造像内容丰富,造型精美,最大的佛像高达17.14米,最小的仅2厘米。其气魄之博大,蕴涵之深邃,雕刻之精湛,堪称世界雕塑艺术宝库中光彩夺目的奇葩。顺路南行,经过敬善寺、万佛洞等来到了最宏伟的奉先寺。龙门石窟的最大的一尊佛像——卢舍那佛,佛像身高17.14米,头高4米,耳朵长1.9米,造型丰满,仪表堂皇,衣纹流畅,具有高度的艺术感染力,居高临下从容不迫地俯视着芸芸众生,淡淡的笑容,丰颐而秀目,是高尚、丰富、开阔和典雅的完美结合体,无不令人驻足观望、留恋忘返。佛像的位置是经过精心的挑选,尤其是她的眼睛,无论你站在那个位置,你都会觉得她在直视着你。黄玉左中右的试了试,确实感觉那双含笑的眼睛一直在直视着他。离开石窟已是正午时分,四个多小时在不知不觉之中从脚下溜走,就近吃过午饭,黄玉又到了白马寺,也好像从寂静闯进了繁华。白马寺里里外外,花团锦簇,接纳着同样花团锦簇的进出人流。被誉为“中国第一古刹”的白马寺,位于洛阳市东大约12公里处。北依邙山,南系洛水,绿树红墙,梵殿宝塔,环境极为肃穆幽静。 白马寺初建于东汉明帝永平11年。古籍记载,汉明帝刘庄夜寐南宫,梦见金人飞绕殿庭,身长丈六,顶有白光,后知是佛,遂遣大臣蔡音、秦景等十八人,出使西域,拜求佛法。蔡、秦等西行至大月氏,缘会印度高僧摄摩腾、竺法兰。二梵僧应汉使邀请,以白马驮载佛经佛像同返京都洛阳。翌年,汉明帝敕命于京都洛阳西雍门外修建僧院,以纪念白马驮经之功,故名白马寺,被佛门弟子尊为“祖庭”和“释源”。寺院内有数幢楼阁,主要包括天王殿、大雄殿、接引殿、清凉台和毗卢阁等一系列建筑。大佛殿是白马寺的主体建筑,建于明代,殿中供奉着“释迦三圣”明代泥塑像,即释迦牟尼佛,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大佛殿后就是大雄殿,殿内两旁分列十八罗汉,殿中供奉着的是“三世佛”,即释迦佛、药师佛和阿弥陀佛。殿后面北而立的韦力天将,是白马寺内仅存的一尊元代泥塑作品。走过接引殿,就是历代存放经书的所在地——清凉台。寺内的最后一层殿是毗卢阁,高耸于清凉台之上。始建于唐代,元代重建,明代重修。殿内供奉着的是“华严三圣”。毗卢阁前,东西各有一殿,供奉用白马驮经的印度两高僧摄摩腾及竺法兰。 第二天黄玉观赏了享誉华夏的洛阳牡丹。牡丹花朵硕大,花容端庄,品种繁多,雍容华贵,被称为∓“万花一品∓“、∓“花中之王∓“、∓“冠绝群芳∓“的∓“花王∓“。牡丹又名百两金、木芍药、富贵花、洛阳花等。唐代李正封有∓“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的诗句,又使∓“天香国色∓“成为牡丹的雅号。 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说:∓“牡丹虽结籽而根上生苗,故谓∓“牡∓“(意谓可无性繁殖),其花红故谓∓“丹∓“。洛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由于洛阳气候温和,雨量适中,土地肥沃,使牡丹变异千种,名品日增,誉满全国,遂有∓“洛阳牡丹甲天下∓“之称。 自古洛阳人爱花成俗,邵雍的名诗:∓“洛阳人惯见奇葩,桃李开花未当花。须是牡丹花盛发,满城方始乐无涯∓“,正是这种习俗的真实写照。∓“今日牡丹花更好,五洲四海争相来。∓“在洛阳牡丹盛开的日子里,花开如海,人似潮涌,∓“九衢游人∓“慕名而来。来观赏洛阳牡丹的独特风采,都为这所倾倒,所陶醉,真乃是∓“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 最绿的牡丹是∓“豆绿∓“,最黑的牡丹是∓“冠世墨玉∓“,花瓣最多的牡丹是∓“魏紫∓“,最红的牡丹是∓“火炼金丹∓“,最白的牡丹是∓“夜光白∓“,最蓝的牡丹是∓“蓝田玉∓“,最佳的间色牡是∓“二乔∓“,最能以假乱真的牡丹是∓“荷包牡丹∓“。 第三十九回 今朝醉酒 这几天黄玉玩得可高兴了,可黄玉知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十二连环坞方面一直没有采取行动,肯定在酝酿一个大动作。具体是什么,不得而知,到时候只有见招拆招了。 趁着现在清闲多玩会,每逢中午黄玉多会开怀畅饮甚至不加掩饰。于是常有朦胧醉意之态,每逢此时便有达人高士般的飘飘然。于是便感叹古人之伟大,唐人罗隐在自遣就曾吟到: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诗仙李白也曾在其名作将进酒中高歌: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诗仙的音容萦绕在黄玉面前久久不去。沉浸在圣人的意境中不能自拔。更远处一白髯老者站在河边挥舞长袖,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迷离中拨云见日般从沉睡中苏醒:对天高歌: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 洛阳八景里多了个酒鬼,可又有谁知道,这个酒鬼却是搅得大名鼎鼎的十二连环坞头痛的黄玉。 小屋,陋棚,一桌,一杯,一壶。自斟,自饮,自酌。豪情至志,草莽飞莺。酌一杯,敬之;斟一曲,赏之。 书生有情舞长剑,剑意无穷;将军柔爱画娇莲,笔走偏锋。红颜足伴书生伊,美人醉卧沙场边。书生为情弃名利,搭草茅庐孤山间。梦醒归来山河苏,娇吟书生不在禅;将军天下皆是空,伴足美人亦相难。皆梦靥。 掷杯在地讽人意,奈何错生红尘间。不该空想话座谈,只得独饮泪中含。忽来豪气狂笑间,举杯对天自**。人生在世如琼浆,或淡如絮,或烈如炎。想醉一回,奈何无人陪!人生何苦醉无悔,酒儿欲将其看透。奈何红尘多纷扰,只得独自忆少游! 酒问苍穹,泪为谁流,心为谁醉。拔剑舞悍姿,情为谁牵,爱为谁留。一舞青苔看红尘,二舞漫天情牵媚,三舞伤心醉离愁,四舞人间爱白头。 看红尘往事,只醉今朝。笑傲人生,悲喜皆同。谁为红颜泪流,只怕同枕异梦。朦胧朦胧! 北斗南飞水倒流,为谁痴,为谁愁。花开百艳争芬秀,醉为谁,累为谁。笑谈今朝醉,桃源何处寻。 谁懂我心爱静,桃源生活值追。奈何花落时雨纷飞,牺牲自由为了谁?爱无罪! 今朝有酒今朝醉,笑叹昨日喜,今日悲! 第四十回 醉酒人生 莫道浮萍无根本,随缘聚散任浮沉。 放荡形骸江湖内,俗眼不识妙天真! 酒是一种奇怪的液体,它可以把人领到一个奇怪的世界。你的鲜血液里如果注入了它,就注入了一种叫做精神的东西。慢慢地,你就不是原来的自己了。它可以让人在很短的时间内脱胎换骨。懦弱的变的刚强了,内敛的变张扬了,谦逊的变的霸气了。 喝酒喝醉以后,世界在你的面前就不是平时看的那样,世界就开始变小,而你自己开始膨胀。你就有了一种强烈的发言**,一种欲说不休的冲动。喝醉了以后,最需要的就是朋友。平时你比较刚强,遇到事情能自己抗着,一但喝醉好像就抗不住了,你就想哭,想把平时储存的委屈哭出来。喝醉,心灵带到蓝天、大海、白云, 酒醉的感觉原来这么美好!它能让人忘记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压力以及所有的痛苦,那种飘飘欲仙的境界竟这般让黄玉痴狂,让黄玉着迷;酒醉的感觉真的很好,原来满腹的苦水都这么容易忘掉;酒醉的感觉很好,浑身软软的松松的,没有了疲乏,没有了疼痛,更没有了爱和恨的感觉。喝醉,把心灵放飞......!“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对酒当歌,人生它又奈我几何? 也许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吧!洛阳不少人的消遣方式不是赌钱就是喝酒。此时此刻,酒这个最为忠实的挚友便成了他们的红颜知己、知心爱人。想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酒入愁肠愁更愁吧!” 一帮人左一杯右一杯喝得脸上红霞飞。在酒精的刺激下,抑制不住心中汹涌的激情,各怀心腹事,狂乱地表达。或郁郁寡欢、言辞闪烁;或心花怒放、一吐为快。 有遗憾着蹉跎了年华,不懂得珍惜光阴。当青春的身影渐行渐远时方才醒悟,时光一逝永不回。怒放的青春之花经过岁月无情的洗礼,转瞬便枯萎凋零了。 有沉湎着过往,期许着未来。年轻时不懂得爱,当牵了手的手,后悔当初没挽留。任缘分擦肩而过,错失良机,仍惊鸿初识时那一瞥的温柔。 有感叹着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虽百折不饶经历过沧桑无数,仍感世事无常、变幻莫测,前路希望的曙光依旧暗淡得一片渺茫。思念是一种很炫的东西。是甜蜜的惆怅,羽化成幸福的忧伤。是一种隐忍的痛,朦胧在心里,如影随形。那份牵挂那份惦念,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始终是剪不断理还乱。 似乎酒成了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良师益友。快乐时开怀畅饮,不醉不罢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郁闷时借酒浇愁一醉方休。“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如此一来常有人感慨:“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连诗仙李白也是斗酒诗百篇呢!何况我等俗人,焉有不羡慕、不惊奇那些动辄一斤、八两的豪放海量之士呢? 人生如酒,有时浓烈有时清淡。春花秋月历历在心头。任那流年似水水无痕,青春如花花似梦。我自逍遥尘世间,温一壶月光下酒,点几盏星灯寻梦。在岁月的长河里慢慢沉淀,在时光的隧道里静静酝酿,酿一壶永恒,酿一壶希望。那份真、那份诚,酸酸甜甜都是爱,辛辛辣辣皆是情。 酒如人生,有时醇厚,有时绵长。将浓浓的情、厚厚的意,斟满杯,溢满心。饮尽生活酸甜苦辣,历经世间悲欢离合。在酣畅淋漓的豪迈中,难得一次糊涂,抛开醉意朦胧,去追寻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自信和从容。 醉酒人生,酒不醉人人自醉,情不动心心自动。总有一件事让我们终身难忘,总有一个人是你永远的念想,珍藏着心底那些影影绰绰的温柔,回忆着那些朝朝暮暮的过往,人生难得几回醉,何不潇洒走一回! 欲言无止向尽头 花凋零落昔邂逅 醉我今宵望红豆 二日尽醉念乡愁 第四十一回 投石问路 就这样,黄玉一边喝酒,一边欣赏洛阳美丽的风光,好不惬意。可好景不长,还没有半个月,十二连环坞就出招了。这不龙风镖局马上就派人把黄玉接到了镖局内。 原来十二连环坞以投镖的形势,要求龙风镖局保一趟镖,两粒还魂续命丸。要知还魂续命丸可是武林至宝,虽然不能真正做到起死回生的功效,可是还魂续命丸它能够迅速激发人体内的各种潜能,让濒临湮灭的生命体迅速恢复工作状态,用还魂续命丸的能量支持生命的延续,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还魂续命丸,相当于生命之源,可以让生命延续。据传还魂续命丸是十二连环坞的镇坞之宝,是当今世上唯一剩下的两粒,十二连环坞如何得到的,无从考证。这次十二连环坞不惜以这个重宝来请龙风镖局的人来托镖,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现在江湖已经传开,龙风镖局将为十二连环坞押送两粒还魂续命丸。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还魂续命丸必将引得江湖上你争我夺,血流成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黄玉他们知道这个道理。此语出自春秋左传桓公十年,原文是:“初,虞叔有玉,虞公求旃。弗献。既而悔之,曰:‘周谚有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吾焉用此,其以贾害也?’乃献之。又求其宝剑。叔曰:‘是无厌也。无厌,将及我。’遂伐虞公。故虞公出奔共池。”意思是说:当初,虞叔有块宝玉,虞公想要得到,虞叔没有给他,然后,虞叔为此而感到后悔,说:“周这个地方有句谚语说:‘一个人本来没有罪,却因为拥有宝玉而获罪。’”于是就把宝玉献给了虞公。可是,虞公又来索要虞叔的宝剑,虞叔说:“这实在是贪得无厌。如此贪得无厌,将会给我带来杀身之祸。”于是就发兵攻打虞公。所以,虞公出奔到共池那个地方去了。显而易见,这句话的意思是,贪图财宝会招来祸患。在这段故事中,虞叔因为担心贪图财宝招来祸患,所以,把宝玉献出去了;但是,虞公得到了宝玉仍不知满足,最终因为贪得无厌而被打败。周易系辞上传中说:“慢藏诲盗,冶容诲淫”也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十二连环坞给出的条件也是十分诱人的,保这趟镖酬劳是黄金十万两再加一粒还魂续命丸。你可别认为十二连环坞是善心大发,原来这是十二连环坞的一个缓兵之际,十二连环坞的总座西门磊因最近因十二连环坞在洛阳的一战,损失不少高手,准备闭关修练一种绝世武功,又怕黄玉他们找上门来,故意来了这么一手。一来拖延一下时间,二来拿出还魂续命丸这武林至宝,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龙风镖局,让他们成为江湖的焦点。围绕还魂续命丸,必将引得江湖上你争我夺,血流成河。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要想达到目的,诱饵一定得好。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十二连环坞损失的不过是一粒还魂续命丸,至于十万两黄金,十二连环坞倒是不看在眼里。 第四十二回 毅然接镖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龙风镖局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接还是不接这个镖都有理由。可镖局的生意是一般上门来投镖的,不太好拒绝人家,除非你有充足的理由。况且现在江湖上都传出去了,龙风镖局已接下了这趟镖。如果不接这镖,江湖就会说龙风镖局出耳反耳,不讲信用,对龙风镖局的信誊有损。接下这镖吗,明显是个烫手的山芋,弄不好会损兵折将,得不偿失。最后商定,接是接下这镖,不过时间、路线和如何运送由龙风镖局定。对方只需把还魂续命丸拿来验明和照付定金既可。 几天后,对方如约把还魂续命丸和定金黄金五万两送来,只见对方三十多人护着一辆车进了龙风镖局的大门。黄玉一看这三十多人精壮有神,一看就知内力深厚,个个是高手。当然十二连环坞把这还魂续命丸送到洛阳来,也花费了不少心血。虽说是秘秘押送,但一路上也不敢掉以轻心。黄玉一看领头的是一个老者,此人浓眉入鬓,白须盈天,七尺有余身躯,身着蓝色长袍,足踏履麻鞋。黄玉能隐隐能感觉得出他的气劲发出,笼罩在两丈之内,此人一定是个高手!黄玉看着对方道:想必你们就是十二连环坞的人,想不到十二连环坞也有求人的地方,真是世风日下啊,看样子十二连环坞是走下坡路了啊,也好,趁早要西门磊早日解散十二连环坞,省得操心思。 显然这句话激怒了这位老者。只出这位老者手腕一抖,手腕一振,无形剑气破空之声斯斯,化作十数道剑影,一招之间,分袭黄玉几处大穴。黄玉道:“好!”只见黄玉也使出了无形剑气,只是黄玉的无形剑气没有一丝声音,剑气忽隐忽现,剑影似形非形。瞬息之间,点出数十道剑影。没有兵器的碰撞之声响起,但是剑气,剑影,剑芒,在院子中,来往横飞,令人惊心动魄。只见黄玉的无形剑气却势如破竹一般,冲破那老者的剑气,将他的剑招破掉,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两道剑气相撞,老者脸异常的苍白,身形晃了一晃,一张老脸约约有些发红,胸口微微起伏,大概是运功过度所致!黄玉看到对手这样,也就停止了进攻,不过黄玉知道,在江湖中能使无形剑气的人不多,对方在十二连环坞绝对算是个高手,刚好杀杀对方的锐气。果然经过这一回合,对方老实了许多。 四十三回 武林至宝 炼制一枚还魂续命丸非常繁琐,不但需要八十多种最名贵的药材,花费十多年时间,而且要有高超的炼丹术、顶级的炼丹炉,它是武林第一疗伤圣药,比少林寺的那个小还丹珍贵了不知多少倍,目前整个武林只有这二枚。说它珍贵是因为一是没有了制还魂续命丸的秘方,二是药材更难寻,特别是一些必需的药材,真正的天材地宝,化上几十年搜遍天涯海角也不一定能找到。所以称还魂续命丸为武林至宝一点都不夸张。 这次十二连环坞派来押送的负责人是十二连环坞的内奉。十二连环坞共请了三个内奉,分别是荒宇三老,天刀老人、天拳老人、天影老人。这三老在武林那是成名已久,三老人都以自已的拿手武功命名。天刀老人,一手无形剑使得出神入化,独步武林。天拳老人,一手天刚拳无人能敌。天影老人,踏云追燕浮光掠影轻功,如燕轻飞,如鸿化影。 这次负责带队的就是天刀老人,天刀老人没想到黄玉这么年轻,竞然也会使用无形剑,而且看样子功力比自已高,这那天刀老人感到不安。虽说自己大意了一下,没有使用全力,败在了对方手下,就是真的自已使用全力,也不见得能赢对方。有了这种认识,天刀老人态度变了很多。 言规正传。到了验货的时候了,只见天刀老人缓缓地从车子上将那盛着还魂续命丸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拿下车,放到黄玉旁边的桌子上,对黄玉慎重地说:这里面就是武林人视为武林至宝的还魂续命丸。黄玉看见他那慎重的样子,他知道这还魂续命丸绝对不简单,点了点头,没做声。黄玉缓缓的将那盒子打开,盒子才刚刚打开一条缝隙,一股浓郁之及的药香味就已经扑鼻而来,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香味,闻到一点,就感觉到浑身上下舒畅无比,就连经脉之中都好似有股清流在蠢蠢欲动。望着那盒子里晶莹剔透、闪烁着紫色光华的两枚还魂续命丸。这药药性这么强,仅仅吸入一点,就让人有了反映,黄玉知道这药绝对是真的,假不了。验过药后,办理了一下拖镖的手续,龙风镖局正式接了保还魂续命丸这镖。 四十四回 严防死守 龙风镖局正式保还魂续命丸这镖,龙风镖局内立即戒备森严起来,毕竟还魂续命丸事关重大。龙风镖局库房无论谁敢妄入一步,格杀勿论!这宝库四壁都是用巨大的石块砌成的,连个窗户都没有,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屋顶上盖着的瓦,屋瓦下还有三层铁网,就算有宝刀利刃,也未必能削断。这宝库就像是个密不通气的铁匣子,莫说是苍蝇,看来就连风都吹不进去。入了禁区后,每隔七八步,就有一名镖师,石像般执枪而立。这些镖师都经过极严格的训练,是镖师中的高手,就算是有苍蝇飞上了他们的脸,有人踩住了他们的脚,他们也绝不会动一动的。张大镖头不但极有威信,而且号令严明,若有人敢疏忽职守,就算放了条狗进入禁区,也格杀勿论!连他自己进来时,都得说出当天的口令。这是镖局的行规。 为了保险起见,黄玉叫天山七剑守在库房唯一的通道上,没有黄玉亲自来,任何人不得进入库房。龙风镖局已飞信传鸽到天山派,请求加派人手护这趟镖。至于何时出发,就等天山来人再商定。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还魂续命丸。为此黄玉也不敢大意,毕竟武林至宝,人人都想得知。为了加强龙风镖局的安保工作,黄玉特地叫小叫花把丐帮洛阳分舵的人叫来在龙风镖局外围形成第一道防线,龙风镖局开始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逻,尤其是晚上,表面上风平浪静的龙风镖局,每一个进出口都有暗哨密布,像铁桶一样密不透风。每个守夜的镖师身上,都带着威力极强的诸葛神弩,无论谁只要一被发现,都可以立刻被射成个刺猬。每班三十人人,又分成六队。这六队,从戌时起,就沿着库房四周交错巡逻。黄玉基本上是白天睡觉,晚上值班,毕竟白天看起来,比晚上安全。黄玉的重点是晚上,黄玉晚上值班的时候,发现过龙风镖局墙外面有几个轻功很好的人在外面远远地偷看龙风镖局院内的情况。因为他们没进龙风镖局内,黄玉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去指出他们。 四十五回 主动出击 洛阳最近出现大批江湖人物,不言而喻都是冲着这还魂续命丸来的,当然这批武林人物中也不乏高手,如塞外三凶、南海三妖等人。这几天黄玉可累坏了,好在龙风镖局里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异常。黄玉知道在这等着人家来抢宝不是办法,必须主动出击。这不乘着一个天高云黑的夜晚,黄玉溜出了龙风镖局。直到第二天凌晨,黄玉才回来。谁都不知道黄玉出去干什么去了。 就在黄玉溜出的第二天,几件大事传遍了洛阳。塞外三凶突然被人砍了头颅,南海三妖的兵器被人毁了。要知道塞外三凶这次来洛阳,光手下弟子就有百人。他们包下了一个客栈,况且塞外三凶本身武功就不低,虽说塞外三凶在武林的名声并不好,可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砍了头,还是惊动了武林。最让人感到吃惊的还是南海三妖的兵器被人毁了,要知道南海三妖的兵器是三条巨毒的蛇,分别是青竹丝、银黄丝、黑曼丝。咬人一口,立马毕命。南海三妖和他们的兵器形影不离,就连睡觉都在身边,是南海三妖最亲密的伙伴。现在居然被人害死了,南海三妖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你说气人不气人,这要是想取南海三妖的命,这也是易如反掌。 不过据说南海三妖检查了青竹丝、银黄丝、黑曼丝三条蛇的尸体,发现三条蛇明显是咬中了对方,三条蛇的毒牙里的毒汁都已注空。就连南海三妖自己都不敢被自已的蛇咬,咬上一口,起码要服用十天半个月的解药才能解毒。而且三条蛇,蛇毒又不同,此人竟然也不怕,可出此人的内功之强。 除了黄玉,谁还有这个本领。要知道黄玉曾服食过一条雪鳗,而这条雪鳗曾吸出了天山尊者所中的唐门最历害的“无影毒”,所以黄玉对毒具有免疫力。这也是因为南海三妖亦正亦邪,不像塞外三凶有那么多劣迹,所以黄玉对其留有一手,只是毁了其恶毒的兵器。算是给其一个警告。武林至宝,有德者居之。黄玉在现场留下了这样的笔迹。有些想夺宝的人,看到塞外三凶、南海三妖都栽了根头,自认为武功比不上他们的放弃了夺宝的念头,打道回府了。然而更多的人在观望、在等待,毕竟武林至宝,人人想要,哪怕丢掉性命,也无所谓。 第四十六回 事实真象 塞外三凶突然被人砍了头颅,南海三妖的兵器被人毁了。因为这件事,龙风镖局暂时算是平静了。黄玉知道山雨欲来风满楼,更大的危险还在后面。好在不久后,天山的援兵到了,这次让黄玉感到意外,天山掌门梅无雪亲自率领梅中雪、梅剑雪等人赶到了洛阳。看得出天山派对这次运镖任务十分重视,连轻易不出来的天山三剑客都惊动了,这件事又轰动了武林。 在互相寒喧了之后,黄玉简要的把洛阳目前的情况向天山掌门梅无雪说了一下,天山掌门梅无雪听了后道:我来的路上就有耳闻,现在洛阳高手云集,显然他们的目标是还魂续命丸。听说这还魂续命丸也惊动了许多久不露面的成名已久的前辈高手。这一路,前程未卜,不管这么多了,既接之,则安之。到时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跟他们硬拼了。我们要尽快拿出个方案,精密部署这次运镖的路线、时间,确保安全送达。不过目前我感兴趣的不是这个,江湖传言,塞外三凶、南海三妖都是你的杰作,不知是真是假。黄玉听完后,笑了笑,点了点头。这令梅无雪感到吃惊。塞外三凶他是认识的,梅无雪一人对付塞外三凶三人,最多能保持一个不败的局面。而黄玉这小子竟然一人神不知鬼不觉得把他们三人一起干掉了,虽说存在偷袭的嫌疑,可这也太不可思义了。况且南海三妖的那三条蛇,巨毒无比,又刀枪不入,因为他们是活的,比普通的兵器要历害百倍。这三条蛇口下,不知咬死了多少武林高手。黄玉显然是看到了天山派掌门惊愕的表情,连忙解释道: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首先是对付南海三妖的三条蛇,我知道蛇对血腥的东西非常敏感,这不我故意把我的手弄出了血,引出了这三条蛇,并捉到了它。这里要说一下,因为我以前误食过一条千年的雪鳗,而这条雪鳗又吸过很多毒,所以毒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我捉到这三只蛇后,就去找了塞外三凶。刚好一只蛇对付一凶。别说这塞外三凶保卫工作做得蛮好的,我看没有机会下手,只有从屋顶上揭开瓦片,把蛇丢进他们的房间。别说这塞外三凶武功不错,我刚揭开瓦片的时候,就惊醒了他。好在我眼明手快把蛇直接丢到了他们的头上。别说还真亏了这三条蛇,毒性真大,一咬中,塞外三凶就被毒翻了。为了不让人看出是蛇咬过的痕迹,我只好在蛇咬过的地方动刀,把他们的头砍下来。后我又把这三条蛇送还给了南海三妖,当然送回的时候,这三条蛇已被我用内力震死。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至于江湖传言吗,不可全信。“好小子,真有你的,也只有你想得出这个办法”,天山派掌门梅无雪道。“对付歪门邪道,不能讲什么武林正义,只能以歪治歪。有人说名门正派对,要光明正大,不能搞什么偷袭之类的,要知如果那样的话,正是压不住邪,只能是促长了邪的风气。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只要我们站得住脚,管他用什么招数”,黄玉道。 第四十七回 周密部署 黄玉的一番解释让梅无雪人听得不由得点了点头,试想一下,现在武林魔邪当道乱人间,在邪道当道的情况下,江湖人已经被弄得疲惫不堪,差不多都在忙于生存,能够在邪道的手段之下幸存就不错了,还有几人能够考虑长久的发展。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讲手段,只注重结果,以邪制邪。黄玉显然深知这种道理,并把这种方法运用的如火纯青。梅无雪不由的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这时突然有人来报,小叫花率领丐帮长老等四五十人前来。黄玉听到后大喜,连忙起身和梅无雪等人到龙风镖局门口迎接。只见这些人衣衫褛烂,但脚步轻盈,一看就知道都是高手。黄玉一看到小叫花连忙叫道:这么久不见,想我不想。小叫花笑道:想,不想你我来这干吗?对了,我给你介绍介绍,你肯定不认识。这位是丐帮的传功长老熊长坤、这位是执法长老游乐之,这位是护法长老曾平雪,这位是执事长老丰幸福。丐帮的传功、执法、护法、执事长老全部出动,那在丐帮近十几年来极少有的事,可见丐帮这次也是倾尽全力帮助黄玉运这趟镖。 现在天山派、丐帮的人全都齐了,运这趟镖的人数是够了,有近百人,可以说这里面最少有二十名,在江湖可以算是一流身手的人。但武林至宝,人人想得到。一路上困难重重,情景不容乐观。还是要好好安排一下。这不天山三剑客邀请黄玉、小叫花及丐帮四大长老在议事堂里商议。 商讨了许久,拿出了一个方案。这两颗还魂续命丸由天山三剑客其中一人背着。为了迷惑对手,天山三剑客每人都背着一个同样的盒子,这三人谁都不知道谁背着是还魂续命丸。三人形影不离,外围由天山七剑守着,随时准备用七剑阵对付来敌。再外头就是丐帮和龙风镖局的人。黄玉和小叫花负责在前方探路,一路的联系由丐帮负责。 这个计划可谓是严密,要想抢得还魂续命丸,最少得过三层,第一层是以黄玉为首的龙风镖局和以小叫花为首的丐帮高手,第二层是天山七剑的七剑阵,第三层是梅无雪、梅中雪、梅剑雪天山三剑客的三才阵。为减少损失,如遇强敌,抵挡不住,外围的可放弃。要知天山三剑客还从未有联手对敌的经历,因为三人都属江湖顶尖高手的行列。因为龙风镖局精英全部出动,龙风镖局暂停营业,留下的只是老弱病残和妇女儿童。 为了做到隐蔽,当天深夜,黄玉一行人趁着夜色出了洛阳,一路向目标地昆明行去。留在洛阳城里想夺还魂续命丸的人,没想到龙风镖局的动作这么快,丐帮的人才到没多久,就出发了,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当然力促今晚就动身的人是黄玉,梅无雪、小叫花等人知道这个黄玉古怪多钻,不按套路出牌。好在这次也不要做太多准备,只需带足银两既可。说走咱就走,第二天,看到龙风镖局里只乘下老弱病残和妇女儿童,洛阳城的武林人士才知龙风镖局的人离开了洛阳。于是纷纷追他们去了,此时黄玉他们已在五十里外了。 第四十八回 西安美景 西安地势平坦,气候温和,河流纵横交错,湖泊星罗棋布,尤其城经济繁华,为神州内有数的名城。西安八景:华岳仙掌,玉屑金茎承露盘,武皇曾到旧长安。何如此地求仙诀,眼底烟雾指上看。骊山晚照,幽王遗没旧荒台,翠柏苍松绣作堆。入暮晴霞红一片,尚疑烽火自西来。灞柳风雪,古桥石路半倾欹,柳色青青近扫眉。浅水平沙深客恨,轻盈飞絮欲题诗。曲江流饮,坐对迥波醉复醒,杏花春宴过兰亭。如何但说山阴事,风度曾经数九龄。雁塔晨钟,噌弘初破晓来霜,落月迟迟满大荒。枕上一声残梦醒,千秋胜迹总苍茫。咸阳古渡,长天一色渡中流,如雪芦花载满舟。江上丈人何处去,烟波亦旧汉时秋。草堂烟雾,烟雾空蒙叠嶂生,草堂龙象未分明。钟声缥缈云端出,跨鹤人来玉女迎。太白积雪,白玉山头玉宵寒,松风飘佛上琅云。深何处高僧卧云,五月披裘此地寒。当然目前黄玉他们无暇顾及西安的美景。 此时西安青莲酒坊中人头涌动,聚集了不少武林人,竟有不少为西安武林有名的高手,众人显是在议论着什么,不时传来争吵声,那居中说话之人,头大如斗,两撇八字胡更是显得极为滑稽,他就是西安八卦掌掌门吴天仁,只听吴掌门道:“各位,嘿嘿,要说到嘛,还魂续命丸确实为当今武林中的至宝,龙风镖局两天前已到西安,就落脚在丐帮西安分舵内,奇怪的是不知为何龙风镖局还没启程,现在西安高手如云,还魂续命丸必将引起武林一番新的撕。话还没说完,这个突然就住了口,众人感到奇怪,这酒坊中大半都是武林人士,竟无一人看清他是被何物击中,更不用说暗器是从何处发来,一物掉落地上,众人看时,一粒花生米,方才击中他的确是这粒小小的花生米,忽见酒坊楼上轻飘飘落下一人。“祸从口入,你这都不知道”。就看见来人,瘦长的个子,双颧高,一袭鹅黄色长披深垂地面,鹰鼻子鹞眼,两道扫帚眉又黑又浓,看上去确是一个不好说话的人物。吴掌门为人够滑溜,见风转舵是一大特长,冲着一抱拳:“这位好说!我喝多了酒,一时口无遮拦,请卖个交情,就当没有听见过,来来来!请坐,请坐。”一边说,他就伸手去拉那个黄衣人。黄衣人浓眉一挑,叱着:“这里去。”不过是抬了一下胳膊,他足下打了个踉跄,一家伙可就摔了出去,要不是面前有根柱子挡着,他可就保不住当场摔个黄狗吃屎。 吴天仁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出手打人,要讲打,他可是谁也不含糊:“好你个小子!”嘴里吆喝一声,吴天仁身子一个猛转,已经到了老者左侧方:“你敢打人?看打!”吴天仁练就的“八卦掌”也有八成的火候,怒火中也就顾不了下手轻重,右手一翻,直向黄衣老者背上拍了下来。那个高瘦的人倏地一闪身子,吴天仁的一掌可就落了空。好个吴天仁腰眼上着力一拧,飕一声已把身子拔了起来,直向着那个黄衣人身边凑了过去。只见吴天仁双手舞动,越舞越快,众人看时仿佛有数十双手,手宛若狮头,一时又如猛虎,直欲择人而噬,众人站于数丈之外仍能感到凌厉爪风刮的人生疼,那数十双手影仿佛锁定了黄衣老者般,齐刷刷朝她扑过去,黄衣人道:“好功夫。”吴天仁见他激战之中竟仍能分心说话,心下更是惊怒,手上更是凶狠了。黄衣人也不闪避,纵身跃过去。人群中已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想来这黄衣人就要死在这猛虎的利爪之下,当下已不忍再看,二人一击既分,竟是不分胜败?黄衣人拱手道:“老爷子八卦掌铁,难怪能纵横江湖十数载,佩服之至。”那吴天仁脸上又惊又羞又怒,半响说不出话来。要知吴天仁在西安也算是一有名的人物,如今却败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作之手,这面子如何放得下。 第四十九回 黑心煞指 吴天仁觉得自己败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之手,感到很没有面子。这是因为他不知道来人是谁,如果知道,他就没有这种想法了。这个黄衣人是江湖最神秘的一个教黄衣教的教主林波,一身黄衣服是其最显著的特征。据传黄衣教是魔教的一个分支,教主林波武功高强,属江湖高手行列,绝学为黑心煞指,歹毒无比,人一中此指,必死无疑。吴天仁应该感到幸运,这倒不是林波突发善心,因为酒坊中人多,大多又是武林人物,如果不分皂白痛下杀手,怕引起公愤。 黄玉和小叫花其实也座在酒坊里。这几天黄玉和小叫花一直在西安城里打探消息。不过小叫花那破烂衣服太起眼了,黄玉特地叫小叫花穿了件新衣服。黄玉在江湖名声响,但见过的人不多,所以黄玉是本来面目。其实黄玉很早就注意到了黄衣人,只是因为黄玉无意中看见了黄衣人的手掌,发现其掌心有条黑线,知道这个练了一种歹毒的指法,练歹毒的指法,人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好在小叫花江湖阅历丰富,经黄玉这么一说,又看到此人穿了件黄衣衫,马上猜想这人是黄衣教教主林波。显然他也是冲着还魂继命丸来的。 竟然知道了这人歹毒,黄玉就不想放过了这人。只见黄玉从桌子上站了起来,走向了黄衣教的教主林波,边走边道:想不到黄衣教教主林波,手下会留情,少有少有,这江湖传言黄教主手下从没有活口,一定是假的了”。黄玉一说完,酒坊的人大吃一惊,没想到这黄衣人竟然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黄衣教的教主。黄衣人一看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了,心中大怒,便道“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我就让你见实见实我的黑心煞指”。 说话间黄衣人双指一翻,一道凌厉无比的内劲直奔黄玉,这黄衣人竟然已到了剑气外漏的地步,其武学修为,实在深不可测。黄玉一指宛若长虹从斜侧杀出,直指那老者黑心煞指,二者相遇,宛若龙吟,震人心魄。那黄衣人赞道:“好,竟能抵挡老夫黑心煞指,少年郎在接老夫这招。”那黄衣人双指上下挥舞,数十道剑气破体而出,冲向黄玉,黄玉也双手舞动,如大鹤振翅般,将那黑心煞指全部挡下,众人暗暗喝彩,心中赞道:“好个英俊的少年郎。此时众人早已散开,生怕被那无形剑气所伤,那黄衣人双指齐挥,一道道剑气指向黄玉,黄玉双手越使越快,将那剑气挡住,步步逼向那黄衣人,那黄衣人哈哈大笑道:“我看你能挡到几时。”只是双指越挥越快,黄玉长啸一声,身形转动,如一道陀螺般凌空扑向那黄衣人,无形剑气一路败碎,只见白光一闪,无形剑气纷纷散落,群雄中不少人闪避不及被击中,所幸剑气已散,威力大不如前,但仍有不少人受伤,由此可见无形剑气之威,众人在看时,只见黄玉无形剑气已刺破了黄衣人的双指,黄衣人今后恐怕再也不能使黑心煞指了。黄玉道了声得罪。那黄衣人苍然半响道:“想不到老夫黑心煞指这等高深武学,竟被一个年青人给破了。”黄玉抱拳道:“前辈谦虚了,黑心煞指歹毒无比,这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躺在了地下。”林波知道自己今后是不能使用这黑心煞指了,把黄玉恨到了极点,可技不如人,只好灰溜溜的走了。毕竟黄衣教在江湖得罪了很多人,现在自己的黑心煞指又使不出了,正是人家报仇的好机会,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第五十回 四大狼王 黄玉看到黄衣教教主林波离开了酒坊,黄玉和小叫花又回到桌上喝起了酒。酒很不错,坛上“杜康”三个字,天下喝洒的人若是不知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那就根本不算会喝酒的人。黄玉仰脖子喝了一杯,轻轻咳了一声,道:“好酒,好酒。”喝了几杯,黄玉也和小叫花一起离开了酒坊。就在回去的路上,黄玉突然把小叫花用力推了一下,小叫花开始很是不解,后来反过头来才发现,黄玉被四个人围住了,准确地说是陷入了四人的一个阵势中。黄玉发现这四个人都有一对饿狼似的眼睛,以及剽悍的气势。稍微观察一下,就知道这些人实力还不错,知道一场大仗估计是免不了的,可是却没有任何害怕的表情。可小叫花就不同了,他知道这些人是谁,江湖有名的四大狼王,小叫花现在脑袋已经吓傻了。 黄玉满带笑容得看着他们,缓缓的开口道:“请!不要挡路!没听说过好狗不挡路,毛狗不乱窜这句话吗?”“你,你..好狂妄的小子。知道我们是谁吗?”那开始说话的人气得满脸通红,很久没有人用如此不屑的语气和他们说话了,连少林方丈也不敢,可是眼前这小子,说话里面带着的不屑,是人人听得出来的。这是在践踏‘四大狼王“的威名,所以,四大狼王现在都恨不得上来和黄玉拼命。“你们是谁?我还真不知道!”黄玉答道。“小子,四大狼王都没听说过吗?”还是那开始说话的人。黄玉又问道“四大狼王,我还真没听说过,不过我知道四大天王,南方增长天王,东方持国天王,北方多闻天王,西方广目天王,四大狼王吗?我还真孤陋寡闻。是不是你们也模访四大天王,叫什么南狼王、东狼王、北狼王、西狼王,果真如此的话,那你们就太没有创意了。”其实,自从他们自报家门起,黄玉就知道,这四匹狼乃是近十年名震一时的刀客,落在他们联手的四方刀阵中,听说从来没有生还的人。四大狼王个个腰肢毕挺,手按刀把。“用剑,请”那开始说话的人,这请字一发出,四大狼王齐齐拔出,四把长剑宛如闪电般黄玉身上刺去,每一剑各自都笼罩七处要穴。他们出剑之快,认穴之难,的确是第一流剑手的水准,但更可怕的是四个人都一齐涌出拼命不惜同归于尽的杀机,形成了一股厉森寒无坚不摧的强大气势。可惜他们的敌手是黄玉,是神鬼莫测的黄玉。四大狼王的剑势忽然落空,招式刚刚变老之际,猛又一齐刹住。但听黄玉的声音在他们后面升起,道:“要是左边的人剑势再低一寸,前面的人剑势再高一寸我就只能站着不动了。”四大狼王登时骇得面色剧变,身子微微发抖,他们真想不出黄玉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敌人?他居然能在迅急突袭之下,瞧出剑势相差一寸之微的差异,简直不是人,这是只有魔鬼才做得到的事。四把剑已改变方向,齐齐指着黄玉。那开始说话的人,道:“好!果真有两下,就这一手,能从我兄弟的剑阵中豪发未伤的逃脱,你是第一人!”此人向来惜语如金,又倨傲狂妄,可见得他震骇之余,却也不禁十分服气。“来而不往非礼也,现在轮到我进攻了,小心接招吧,”黄玉道。四大狼王个个精神一振,眼中光芒闪闪,四把长刀缓缓浮沉摇摆,使人忽然觉得他们不止四人四刀,而是一座刀山。黄玉手突然挥手攻去,而这时正好是人人感到四匹狼的刀阵最森严,威力最强大的一刻。任何武林高手绝不会选择这种时机出手,四大狼王的四把长刀阵简直是一道地狱之门,谁投进去就只有万劫复的结局。但黄玉的无形剑气幻化出一道精虹,硬是从刀阵最严密威强处攻入,他的剑气一到,四匹狼的刀便像忽然生满了锈似的暗然无光,而且都不会动弱,眼睁睁瞧着黄玉的无形剑气逐一击穿了每双握刀的拇指。当然这些动作很快,平常人根本瞧不清楚,但在这些高手眼中,比起用毛笔一笔一划写字还要清楚明白。人人面色苍白之极,心中说不出的震惊都从眼中流露出来。因为黄玉这种刀法岂只有“横行”而已,那种气势威力简直可以**天下苍生,甚至连鬼神都得惊号远避四大狼王的剑阵,未曾有过敌手,却被黄玉不费吹灰力就破去了。 第五十一回 连环阵式 黄玉面对四大狼王,身躯毕挺,姿势动作非常自然,使人感到这个人根本就应该这样子站立,好象树木岩石或是山峦江河,本来就是那样子谁会惊奇大地上有一道河流?或是对耸峙天边的山岳感到奇怪呢?四大狼王突然发现了黄玉的身躯挺拔,腰脊骨垂线成直,浑身大小关节,都含着似曲非直意。虚灵独存,悠扬相依,绵绵如醉又如迷,笑卧如在水中宿,返婴儿寻天籁,平凡无奇有天趣,师法当遵守,不可太拘泥,这里边包罗着无限深思和甜密。动转颇似水中鱼,自在自在真自在。才知黄玉武功高强,他们败得一口服心服。小叫花在一旁看得直是心惊胆跳,最后终于松了口气。可还没等小叫花喘口气,小叫花又发现旁边有人朝黄玉包抄过来,小叫花还来不及叫出,来人就又把黄玉包围起来了。其实黄玉早就看到了,黄玉以静制动,黄玉身躯挺拔而立,浑身气势浩瀚巍峨,像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一般,剑眉之下,一双紧闭双眸眼中血白光芒,如若是利斧般霎时间斗射,伴随着身上一股锐利杀伐的磅礴气息,如风暴一般席卷长空。十二把锋锐闪光的长剑,忽前忽后,忽上忽下的变了十二种阵式,每一种阵式在小叫花看来都极为厉害,有以诡异见长的,有以凌厉长的,有以灵翔动态见长的,有以森严静守见长的。总之,每一种阵式都各有所长,最后却是一种极为变幻繁复的剑阵,此时十二柄长剑虽是移动得不快,说不离数尺方圆之内,却呈现鱼龙曼衍五光十色的缤纷奇彩,使人目不暇接,不觉叹为观止。 黄玉的姿势毫无变化,“唯一不同的只有他那对眼睛,似乎变得更为明亮,因而凝射出来的目光更似是有形之物——两道森寒的刀光——毕直插入剑阵中。小叫花心中突然感到十分震惊,因为他已看出黄玉的无形剑气根本不必出鞘,就足以击溃这剑阵有余了!如果他没有看错黄玉岂不是魔鬼的化身么? 那一十二种剑阵,在小叫花看来简直已在到“剑术”之道的巅峰了,虽然此一剑道境界是由十二个人合力才达到,但在敌方来说,面对的仍然是可怕无比的剑阵。他们的对手——黄玉所要对付的是这个‘剑阵”。如果黄玉现下办得到,则纵是换作一个有此剑术功力的人,结果仍然相同。 小叫花没有看错,连那四大狼王也都忘了攻心彻骨的奇疼,忘了进流的鲜,站在边上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只见这十二个以凶狠不怕死著名于世的骠悍剑手,忽然都全身发抖,面色苍白,并且明显地露出极力抑制呕吐的样子,他们本是连死都不怕的人,何以会恐怕?恐怕什么? 这答案只有这十二人知道。一十二种剑阵,未曾有过敌手,却被黄玉利刀似的目光不费吹灰力就破去了。黄玉的目光每次问题射向“剑阵”最脆弱致命的所在,迫得这十二人不能不变换。直到最后这十二人施展所有压箱底的本事,仍然挡不住黄玉比真力更锋利可怕的目光。 他们知道只要自己不动,就不会有危险,一动,必天崩地裂,所以不敢冒然出手,就这样受制于人。最后十二人这一战由于恐怕而自行斩断右手拇指,此举固然保存了性命,但心胆已裂,他们以后不能够拔剑拼命,这未尝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第五十二回 诛仙剑阵 黄玉连破了四大狼王的剑阵,和十二名一流刀手组成的剑阵。十二名刀手组成的剑阵叫诛仙剑阵,乃天下第一剑阵,结合了道家的阴阳、五行、八卦的生克互化原理,可摆出四个基本阵形。每个阵形又可以再次分解为若三个阵形,演绎过程中千变万化,具有很强的攻击和防守能力。 剑阵图里有八卦阵、两仪阵、天旋阵、天权阵等阵形。天旋阵里有流星坠空、天地运斗、三花聚顶、四方来佛等阵形。这个阵形最可怕的是一道道剑气风暴在剑阵之内成形,那蜿蜒的体态,犹如扭动的巨龙。剑气风暴在剑阵之中成形,下一霎,那剑气风暴开始迅速分裂而开,那大大小小的剑气风暴则是开始高速的旋转起来。呜呜。整个天地间,都是因为那种剑气风暴高速旋转所带来的刺耳声音,剑阵周围的空间,甚至都是在泛起波动。据传就是神仙也会因为这座剑阵引来的动静从而面色变幻。数十柄剑,陡然长吟出声,旋即它们直接是在此时携带着旋转的剑气风暴,犹如暴雨一般暴射而出。然而黄玉目光如剑,如同暴雨笼罩,便是直接与那剑阵的光芒浓郁到极致,最终轰然爆炸开来的撞击在一起。不过人们可以感觉到,那剑阵内的波动,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减弱...。剑手们的面色,也是在此时变得极端的难看起来,眼中也终于是有着一抹骇然涌了出来。而特别是当他们在见到黄玉的目光,面色更是变得惨白起来,下一霎那,他们没有任何的犹豫,自行斩断右手拇指。 所有人都是呆呆的望着那天边,犹如丧家之犬一般,那狼狈的身影,惹人同情。直看得小叫花是目瞪口呆。就在小叫花目瞪口呆时,黄玉拍了拍小叫花的肩膀,道:现在不走,更待何时。拉着小叫花回到了丐帮西安分舵内。还没有坐稳,小叫花就迫不及待的向众人介绍了这次黄玉遇险的经历,小叫花讲得惊心动魄,听得人听得如临其境。尤其是听到四大狼王联手对付黄玉时,黄玉从容的应对,不禁让在座的人重新认识到了黄玉的真正实力。因为在座的人没人能独自一人挑战四大狼王的,天山三剑客联手可与四大狼王一拼,但胜算难料。诛仙剑阵,据说近几年来都没有出现在江湖了,这次竟然为了还魂续命丸也重出江湖了,可见还魂续命丸的魅力。愁的是前方不知还有多少高手会出现,喜的是有黄玉这样的年轻绝顶高手。 第五十三回 茶馆遇袭 独斗四大狼王,单挑诛仙剑阵,让黄玉一战成名。清晨,太阳刚刚从沉睡中醒来,睁开了火红的眼睛。一群不知名的鸟儿,跳跃在柳枝之间,鸣叫着。把黄玉吵醒了,黄玉起来练了一下少林降龙伏象功,每天练一小时的少林降龙伏象功是黄玉每天的必修课,虽说少林降龙伏象功已达十二级的最高境界,但“拳不打力,力不打功,功不打艺”黄玉是知道的。拳,指的是武术中的拳架、招式;力,指的是力量;功,指的是内功夫,经过长期训练而成的内力;艺,指的是技艺,是包含内在能力的更高层次的技术掌控能力。 意思是说,招式、架子练的再熟,打不过力量大的;力量大的打不过功夫深的;功夫深的打不过技艺高超的。所以黄玉仍然坚持每天练功。练完功,吃完早饭,黄玉和小叫花又出来打探消息。 这不,这回黄玉和小叫花来到了一间茶馆,这时的茶馆里面的人还不太多,看到来了客人,茶馆的伙计捧来一壶茶,双手捧到黄玉面前。黄玉并没有立即伸手去接,目光盯住伙计,黄玉声音变成冷腥狠辣,道:“你只要小指头动一下我就打烂你的面孔。” 茶馆里的伙计全身露出僵木的痕迹,果然连小指也不敢动一下,除了眼中闪着震惊的神情外,脸上已有许多颗冷汗渗出。黄玉道:“你不是人,是一只刺猬。”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茶馆伙计的衣服,看得见茶馆伙计的双肩肩尖,手腕,膝盖等地方,都藏着布满淬过毒细针的皮垫,任何人若是被他滚入怀中,那就变成死尸。茶馆伙计眼都不敢眨,黄玉哼了一声,道:“开口讲话可以,就是不许动,你左腕藏着的是什么暗器?大概是用机簧射出的毒针吧。”茶馆伙计道:“是”。由自可窥见黄玉的观察力惊人之至,因为他一开口就指出,“小指头都不许动”。黄玉从这名茶馆伙计手上解下了毒连驽,拿在手上,对着这名茶馆伙计道:“把身上的皮垫也解下来吧?我想看看”。这名茶馆伙计连忙解下,放到了桌上。只见皮垫上蓝汪汪的针头显得格外刺眼,一看就知是淬了巨毒。黄玉接着问:“你是那个门派的,叫什么名字。”显然小叫花也没看出这个人的来历,所以黄玉有此一问。茶馆伙计看到这次万无一失的暗杀失败,倒还显得大方,回道:“我是来自暗杀门的”,“暗杀门?”黄玉快速的问道。小叫花道:“暗杀门是武林中一个神秘组织,这些人精通暗杀技巧,通常只要一不小心就会着道,通常是**的一方指定杀手前来杀人。暗杀门有一个规矩,就是杀一个人通常只会派一次人来,如果没成功,就不会再派过另一人来”。“你回去吧,我要杀你,有上百种方法。”黄玉的表情淡淡的,他并不想造太多的杀孽,况且这个人失败了,暗杀门不会再派人来杀自己。 第五十四回 券土重来 来自暗杀门的杀手走了,小叫花和黄玉继续在茶馆里喝茶。这时小叫花部问道:“大哥,你是如何看出这个茶馆伙计身藏暗器的?”,黄玉笑道:“我叫他端茶的时候,看到了他的手,本来茶馆的伙计的手一定是手茧很厚,因为他的手每天跟滚烫的茶壶打交道,而这个人的手修长,两食指间有茧,这明显是双练暗器的手。练暗器的人在茶馆里当伙计,这显然就不合常理。当他走过来时,双肩肩尖,手腕,膝盖处不正常的抖动,所以这人就一定有问题。”小叫花听得简直对黄玉佩服的五体投地。喝完茶,黄玉和小叫花歇了许久,才走出了茶馆。 当他们踏入西安著名的饭馆“碧螺春”时,已临近正午。饭馆的生意很好,人声嘈杂。 小叫花在一楼点菜,黄玉先到二楼的厢房。黄玉在厢座外走过时的步声像猫一样轻柔充满弹性,听不见有人走过。黄玉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挑开了一个厢座的布帘,因为黄玉发现这厢座布帘密垂,应该有人,但几乎连呼吸声也没有,所以感到奇怪!”可就在这时,突然两蓬针砂之类的暗器,袭射向黄玉身上左右两旁。黄玉能够立刻晓得暗器的目标是什么地方,他纹风不动,因为那两蓬针砂之类的细毒暗器距他左右双臂尚有数寸距离,除非他身子闪动,否则反而毫无问题。只不过,黄玉又听见板壁那一面的声音,是一柄锋利长剑透木板,剑尖对正他背心要害。直到现在厢房里的何以不直接攻击他的真相才大白,如果黄玉向后跨出,剑刺之势一定比他快,但如果向左右闪避,又恰好把自己送到暗器部位上,总之,他不论往哪一个方向躲都是不行。黄玉当时既没有向后,亦没有往左右闪避,只缩低身子,原本刺向他背心的剑,变成从脖子旁滑过。至于厢房里发出的两暗器当然亦落空,黄玉这才看清厢房里的人,竟是暗杀门的人,那人站起来,花容失色道:“你是魔鬼,世上没有活人躲得过这一击”。黄玉忽然双脚缩起来,整个人就吊在剑上,只见木板墙无声无息透出一支黑色长钢针,此计本应刺中黄玉足踝,现下却刺个空,黄玉随即一脚踏住乌黑钢针,站直身子,说道:“这是暗杀门最可怕的暗杀手法,万发万中,永不失手。”“万发万中”这话绝不是夸口,因为厢房里的人神情言语必能令任何人心神稍稍分散,而这时那支淬过剧毒的黑长钢针无声无息刺入足踝,神仙难逃。 黄玉既不是人,亦不是神仙,所以躲过此劫,这个解释自然很不满,但对黄玉此人,这个解释竟不会使人觉得奇怪。黄玉冷笑一声道:“你不必缩着头,耸肩翘殿准备跃上屋顶,这种身法虽是诡奇精妙,但我一出手就能点住你阳陵泉” 隔壁的偷袭的那人的姿势很奇特,正如黄玉所形容的,头缩在双肩内,殿部翘起,谁也想不通隔着一道板壁的黄玉,怎能看得见那人的姿势?最令人可怕的是:黄玉怎知他唯一要害是在阳陵泉。 黄玉突然缓缓伸手,骈指如戟向厢房里那人双掌点去,那人想躲又躲不掉,眼睁睁地看着黄玉的手指点到自己的双掌上, 隔壁的那人猛地咬牙,推开已经掀松的屋瓦,迅如狸猫从瓦洞钻出去,满眼阳光照处,使他泛起从鬼城逃回人间之感。 可惜他这口气松得太快了一点,因为那人目光一拢,便见到黄玉双脚,竖在面前,那人的脑子变成空白一片,已不会思考,抬眼望去,只见黄玉炯炯双眸凝视自己。 第五十五回 暗杀之门 黄玉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也是来自暗杀门吧?” 那人道:“我叫小丁,你居然知道暗杀门。不错,我是来自暗杀门。” 黄玉道:“暗杀门一共有多少人?屋里的人叫什么名字” 小丁道:“近百人!那人叫小刘,我们暗杀门的人姓什么,在组织里就叫小什么,比如姓曾,就叫小曾,近百人没有一个姓是重复的,也就是说在这个组织里,每一个姓就只有一人” 黄玉道:“暗杀门做为武林中最神秘的组织,。在中原立足称雄,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集团。” 小丁道:“我现在只关心我的性命。” 黄玉道:“你死不了,我只是想问你暗杀门的事?” “组织”就是“组织”,它没有别的名字。然而“暗杀门”几乎已成为当今武林中最为神秘和恐怖的一个组织。“暗杀门”杀人,杀别人杀不了的人,这只是一种职业。“暗杀门”也救人,救别人救不了的人,这也是一种职业。在“暗杀门”中,无善,也无恶。任何人一入“暗杀门”,终生不得再离开 暗杀门的“组织”架构:“冥使”是“组织”的主要力量和决策机关,每个“冥使”的心机、武功均非当今武林中成名的高手所能企及。“冥使”有四人,分别是东南西北四大冥使。老大东方玉,也就是东冥使,是“组织”的最高首领,武功最高,喜怒不行于色。南冥使南思远,善用暗器,绝技满天花雨洒金钱,杀人于无形,能在百步之内取人性命令。西冥使西门磊,精通医术,有治百病之能,人称赛华佗,些人喜素衣,性冷、行踪不定,行医问药看心情而定。北冥使北宫兰,四大冥使中唯一的女性,善于使毒,人送外号毒娘子。每个冥使下有二十五人,称之为人使,既有武功高手,亦有各种精通星相医卜、奇技淫巧的异人,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负责各地的具体事务。我是西冥使手下的,小刘是北冥使手下的。北冥使手下全是女的。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其实我已犯了暗杀门的门规了。 黄玉道:“记住,你已经死了,至少小刘认为这样。什么小刘是北冥使手下,这么说她是女子。这我倒没看出来。放心暗杀门是小刘告诉我的。你可以走了” 小丁听到这句话,转身就走了,谁也不知道他会去那里。黄玉又回到了碧螺春饭馆,小叫花上来看到黄玉边上多了个人感到很意外,当看清楚是暗杀门的人时,心里吃了一惊。黄玉笑了笑,叫小叫花坐了下来,这才点开了小刘的穴道。小刘醒来表现的很镇静,必竟自已两次栽在他手下,心里是口服心服。黄玉道:“你们暗杀门不是失手一次,就不再下手吗?为什么你还要下手?” 小刘道:“是,原来的规矩是这样的,可这回据说为了还魂续命丸,可不择手段,这是最新的指令。”黄玉道:“暗杀门的人都死光了,要女人来暗杀。”小刘听到这句话,脸刹那间红了,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女的,难道你——”,还没说完小刘就低头看了看自已的衣服。黄玉道:“放心,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有点破而已”,黄玉怕再说下去把小丁给出卖了,连忙说道。 第五十六回 酒楼暗战 这时菜和饭都端上桌子,那条鱼煎得微焦之后,再调味红烧,香气扑鼻,另一样是白菜炒猪肉,一大碗蛋花汤,黄玉登时感到肌肠辘辘,恨不得连吞五大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只听黄玉道:“你果然很漂亮,当时你虽女扮男装,我仍然瞧得出你很漂亮。”店伙跟着就进来了。杯筷换过,小刘亲自斟满一杯,自己也斟满了,双手捧杯道:“黄玉,干了再说。”黄玉动都不动,冷冷瞅住她。小刘的杯举在半空,见他不理,一时之间喝了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突然一只手把黄玉的杯子拿起,黄玉连忙抓住那手臂。黄玉道:“你叫什么名字!”拿起酒杯的人原来就是那年轻店伙,他忽然发觉不但手不能动,根本全身没有一处能动,那店伙道:“小的叫阿福。” 黄玉道:“阿福,这杯酒你亲眼看见是小刘斟的,你若是喝了这杯酒,忽然死掉,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阿福的酒杯登时凝结在空中,既不敢喝亦不能放下,一急之下脸红脖子粗,再加上尴尬。不敢喝,还不快走,快去上菜。”小刘叫道。阿福乖乖的走了,剩下黄玉、小叫花和小刘,黄玉道:“听说你师从毒娘子,善于使毒”。小刘那一抹优雅动人的微笑登时消失,面色苍白如土:“你是如何知道的?”黄玉轻轻地叹口气,掏出三个拇指般大小的瓷瓶,排列在桌上。小刘突然玉容失色,道:“它什么到你身上的?”黄玉道:“这瓶子里的毒粉是蓝色的,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它应该是毒花毒。这瓶子里的毒粉是红色,它应该阴瘟毒的,这瓶子里的毒粉是橘色,它应该失心毒。”小刘的叹息有如**,道:“你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小刘颓然道:“黄玉,你永远都占上风,是不是?” 黄玉然后拿起饭碗筷子,开始津津有味地大嚼起来,他当真连扒了五大碗饭才放手,摸摸肚子,道:“饱了,很久没有这样的饱过,有些人告诉我,家常便饭才吃得饱,现在我明白了。”小叫花在边上倒是没吃什么,只是象征性的动了动筷子。毕竟跟一个全身是毒的人在一起吃饭,不管是谁的胃口都不会好的。黄玉一直不肯放小刘的原因,是因为小丁临走时说了一句话,如果想知道更多暗杀门的事,小刘一定清楚。这也暗示着小刘在暗杀门中的地位一定不低。黄玉想从小刘身上听到更多暗杀门的秘密,毕竟知彼知已,方能百战不殆。现在黄玉能做的就是要摧毁小刘的自尊心,让她感到自已的强大,才会老老实实地说出暗杀门的秘密。 第五十七回 浑身解数 好不容易吃完饭,黄玉道平静地道:“你不服气的话,我给你这机会,我们到个没有人的地方,你不妨把一身本领使出来”他的声音低沉安静,有着饱经世故的平静。 说完黄玉就出了门口,便笔直向人少的地方行去。不一会儿,来到了一个没有人的院子里,院子里到处可见绿树青草,晴朗的阳光使得寂静的野外充满了生机。小刘这时恢复了女孩子的打扮,穿着一身裙子,手里拿着一支长剑,剑穗血红。黄玉距她三丈便停步,黄玉道:“我们的正确距离是三丈,而且我在下风口,应该是使毒最佳时机,我特地给你这个机会?”小刘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因为黄玉简直比想像中难应付得多,事实摆得很明显,如果黄玉没有极有力的理由和把握,怎肯明知故犯地站在那个位置上? 一个出色的“杀手”通常只须要一个出击的机会就够了,要是一击不中,则后果决没有一走了之那么简单。小刘突然发觉冷见愁面上的迷雾更浓,使人感到一种咄咄逼人的神秘力量。他自动站在最难防御的位置,没有带武器,却说了不少话,他是不是拖延时间?为什么要拖延?等候救兵?但不管是与不是,他何必选择那个最不利的“位置”?小刘并没有丝毫松懈,任何奇特之事绝不能令小刘分散丝毫注意力。“杀手”一触即杀,而且保证能够全力发出。黄玉继续道:“你我相距三丈,我相信你的暗器功夫也是一流的,其实要是我没看错的话,你最致命的一击便是你背上的长剑,为了配合时机距离,这一剑必是破空飞到。” 完全正确,这就是小刘最擅长最凌的“杀手”,只要他有机会出手,不论黄玉向地面上任何角度飞起躲避,或是凝立不支,都躲不过飞剑破空的一击。黄玉全身的肌肉神经全处于最警戒状态,眼光锐利冰冷盯猎物,说道:“我仍然不懂。”黄玉道:“距离、方位、角度以及你个人的巅状态,你为什么还不出手?难道你看上我了,舍不得我死。”这一句显然激怒了小刘,小刘道:“你去死吧?” 话声才歇,两个人好象老早排演惯熟一齐动作,黄玉微微屈膝坐马,是要站起的姿势,但小刘双手射出的毒镖毒剑,简直快逾电光,每一支镖或剑都强劲绝论。但小刘忽一楞,已经拔出来用右掌托着长剑,居然不能一气呵成地投射出去,因为黄玉的身子隐没在地面之下,使镖剑全部落空,亦同时使她的剑失去目标。黄玉蓦然出现,快如鬼魅扑到,小刘的长剑脱手射出,也快得发电光石火,但小刘甚至连转念的时间都没有,便已感到剑柄退回来在胸口撞了一下,黄玉居然用小刘的剑点了小刘的穴位,这也说明黄玉的武功确实高过小刘许多。其实让小刘惊呀的还不是这些,因为在动手之前,小刘已发出了独门暗器“闻风酥”,这是北冥使北宫兰自制的独门暗器,只有北宫兰和小刘自己有解药。历害之处是闻风酥无色无味,等你闻到时,全身乏力,肌肉松弛。随即,便觉得头脑昏沉,睡意朦胧,两眼一花,立即倒在地。因小刘已暗中对着黄玉弹出了这闻风酥,可黄玉好象没有什么感觉,这也是百用百灵的闻风酥第一次失效,所以小刘迟迟没有动手。 第五十八回 陷入箭阵 黄玉向小刘走过去准备帮小刘点开穴道,但只走出六步,突然停脚。他并不是不想帮小刘解开穴道,只是院子不远处的小路上,有两块狭窄但高达五尺的长形盾碑,宽度仅能遮住遁牌后的人体,但当中却有一个碗口大的洞,洞中露出光芒闪闪的箭镞。 黄玉运足眼力望去,那支箭从洞口突出数寸,镞尖发出锋锐光芒,稳定之极,竟不随箭手的呼吸而有丝毫移动。只要是修过上乘武功的人,立刻可以从这些细微的特征,看出盾牌后面的箭手非同小可,尤其是这个距离,几乎等如剑手用长剑抵住你的咽喉要害一样危险可怕。正对面是两块盾牌,而在左右两边每隔三丈,各有两块长盾,一共是六面盾牌。左右两翼四面盾牌突然向前推进,眨眼变成马蹄铁形了势,将黄玉和小刘都陷身其中。除了背后,既是屋子那边没有盾牌箭手威胁之外,其余三面都有硬箭瞄准。盾牌后传来声间,道:“不许动,否则别怪我箭下无情。”黄玉本想退回屋子,但那些不露面箭手们的凶锋杀气却使他不敢妄动,黄玉绝对不想以自己生命测试硬箭的威力。 那声音又道:“你可是叫黄玉?” 黄玉道:“我是,你怎知我是黄玉?” 那声音又道:“小刘是死了,还是你只是点了她的穴道?” 黄玉道:“我只是点了她的穴道。” 那声音又道:“什么穴道?” 黄玉道:“内关穴。” “飕”一声劲箭破空声起处,直奔小刘而来,射向她的是一支钝头而又包裹几层布的羽箭,虽然没有负创流血,穴道却已被解开。小刘解开穴道后,默默地站在了一边。黄玉这下看得清清楚楚,才道:“此箭劲道恰到好处,有如初写黄庭,佩服佩服!”那声音道:“你想负隅顽抗呢?或是做个识时务的俊杰?”黄玉道:“看来只好做俊杰了!”那声音发出嘿嘿冷笑声,道:“好得很,转身对着屋子,我的箭不会射死你。”黄玉却没有动弹,凝眸寻思。那人不悦地哼一声,大声喝道:“黄玉,你敢违抗命令么?” 事实上每支箭距他远达七八丈,因此箭上的杀气不可能到达他身体,他只不过具备足够侦测能力,那六名箭手无声拽满劲弓准备发射,动作虽是隐藏在盾牌后,黄玉却感觉出来,所谓箭气压力,便是由此而来。那些武功较差的人,则非等到劲箭离弦能发觉,只是为时已晚无从扭转被杀的局势。黄玉大声道:“你们的神箭威势非同小可,我正在想你们出道以来可曾失手过?”那人道:“从无此一。”黄玉道:“那一定是从未遇到高手?”那人冷笑道:“你是不是高手?”黄玉道:“我不知道,但如果过得你这一关当然就是了,你敢不敢让我试一试。”那人道:“你忘了反面的结果么?如若过不了这一关,你就是死人。”黄玉道:“我知道,谁能够忘记死亡呢?你们准备吧,我准备空手接你们的箭阵”那人笑声忽然中断,像被人扼住咽喉那么突然,要是世上有人决定凭空手抵挡“六行神箭”,这场决斗根本不公平。 大地一片寂静,一切风摇树动蝉嘶鸟鸣的声音都从这七个人耳中消失,因为现在他们只听得见有关这场拼斗的声音,其他的都摒诸耳外。黄玉一点感情波动都没有,冷静得有如冷川,既不惊慌,亦无怀疑。盾牌后面传出一低沉的鼓声,开始时一下一下咚咚而响,突然变得繁密如骤雨,一轮急鼓之后,节奏又缓慢下来。纵然是对音乐一窍不通的人,也能感到鼓声好象是哀悼的挽歌,又像是严肃葬礼正在举行,又或者是一种深沉悲哀的仪式。黄玉忽然知道一件事,那是只要鼓声能传播得到的范围,都是六行神箭杀伤射程之内,此一含有理论性的事实,却只有黄玉心灵中一闪即逝,既不停亦不会引起其他联想推论。他身形笔直,眼神深邃湛亮,纹风不动如石像,偏又感觉得到是有生命的活力无穷的石像。 第五十九回 六行箭阵 第一支箭飕一声射出,竟是向天空飞逝,但此箭却有如火器的药引,点燃后便引发缤纷五彩的爆炸。在繁密鼓声中,箭飞如雨,每一支箭都带着划破空气的呜呜声,使人心悸神摇。 黄玉在一阵箭雨中,居然连手指头也不必动,因为每支箭都是掠身而过,原来目下只有四名箭手发射,他们分作四方,黄玉在当中。这些箭交叉互射,都钉在对角伙伴的盾牌上,因此亦没有一箭落荒失掉,每个箭手都可以拔下钉在盾牌上的箭再射。黄玉清晰感到几种颜色不同的箭,各有不同的劲道和速度,因而每种颜色各有独特的威力风格,组合起来便形成一种奇怪异的强大绝伦的压力。他更知道尚有二名箭手,尚未出手。但这二人显然是主力的箭手。黄玉忽然发觉不妙,因为空中有一支箭瞄准了头顶心插落。此箭金光灿烂,太阳映射下耀目生辉,划出一道垂直的寒冷光芒。那就是引导攻势的第一支箭,看来又可能是结束战局之箭,因为黄玉全身都不能动弹,任何部分稍为一动,将会被不断贴体劲掠飞过的硬箭射中。其实这支金光闪闪的箭,距黄玉的头顶尚有十余丈之高,换了别人根本不易瞧出此箭竟是对正他头顶插落。鼓声骤歇,那声音传入黄玉耳中,道:“闭上眼睛,饶你一死。”黄玉只微微而笑,但看来却是豪气飞扬,他施展得出“无形剑”。只见黄玉双手飞舞,一眨眼所有的箭都有掉落地上,包括空中插下来那支在内,摧枯拉朽也不足以形容奥妙外挥洒自如的刀法和气概。 黄玉傲然挺立,稳如山岳气象万千,双手已放下,任何人都感觉得到此时无刀胜有刀。地上的箭都微微缺凹,显示俱被剑气对正劈中而坠地。那些人仍然隐藏于盾牌后,仍然有六支箭瞄准着黄玉,既然能在箭雨交织时劈中每一支箭的镞尖,就算最愚蠢固执的人也知道“六行神箭”已失去任何威胁了。 那人道:“你究竟使的是什么武功?” 黄玉道:“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我要空手对付你的箭阵。”那人道:“你武功很高,我其实尚有与你一拼的实力,只不过到了非拼不可时,我方放尽全力,情势就不能控制改变,如果你是输家,就得输掉性命。有人出一万两黄金买你,死活一样价钱。”黄玉心中泛起警惕,似乎嗅到危险的味道,并且觉得那人罗嗦了半天,其实现在才点到正题。他有什么诡计?鼓声忽起,音响繁密结实。接着弦声连响两下,两支黄澄澄劲诉笔直飞上长空。这次发动的攻势规模一定比上次大面猛烈,黄玉直觉知道这一点,分占六角的盾牌后,劲箭齐齐飞出,而且是“连珠箭”手法,每名箭手都在眨眼工夫射出三支之多。黄玉大步向左右两名箭手之间空隙行去,他再度使出了无形剑气,只见剑气有如鱼跃鸯飞,有如星辰运行,但又很陌生很奇异。双手一挥,六支长箭落地。箭手们集中火力追击,双手又一挥十箭落地,黄玉跨出七步,双手又一挥,又是十支长箭附落尘埃中,如此七步又七步六名箭手的箭壶各有一支劲箭,但转瞬间每个箭壶都只剩下一支,但最后一箭谁也不敢再搭弓射出。黄玉步伐稳定迅快,不一会儿就出了箭阵的包围圈 第六十回 埋伏重重 “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如丝如缕,乍有还无的细雨,轻得像梦笼罩着园林和一角红楼。他远远凝望那一角红楼,头上和眉毛上沾了不少雨珠。身上青衫也微微湿了。 冷见愁在高高的树枝上,用微蹲的姿势稳稳站着。黄玉突破了六行箭阵后其实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一旁,跟踪这伙人。这伙人进入了这个红楼里面。黄玉抬头望去,见这红楼院墙高耸,白墙红瓦,显得甚是庄严古朴。门前左右,立着两匹麒麟的白玉石雕像,每个都有一人多高,足底踏云。红漆的大门上每一扇都钉这九九八十一颗铜钉,各有两个红铜狮头衔的门环。 黄玉在外面看着他们进去后不入,一晃身,向墙上跃去。没想到,墙头居然撒满了毒蒺藜,他身子下势已成。这一落,身上至少要扎上十几个毒蒺藜。情急之下,他衣袖挥出,想弹散墙上的毒蒺藜。更没有想到,这毒蒺藜竟然已被固定在了墙上。此刻已没有时间再想,黄玉伸出二指,在几枚毒蒺藜的空隙间一点,身子再次腾空而起,空中一个翻身,向院中落去。脚尖着地处,地居然是虚的。原来,地上已挖了陷阱,只是用网拉着纸片,托着浮土。下坠的一瞬间,黄玉已看到陷阱底部竖着的根根削尖的粗竹。若落到井底,必然会被扎成蜂窝。黄玉身上若带着剑,他就可以用剑削平尖竹,保住性命。可惜,他身上没带任何武器。就算他轻功之高已匪夷所思,但无处着力,他便没法跃起。纵使是绝顶高手,也无法从高处掉落在竹尖上而安然无事。只是电闪之间,他想起了脚下有网,想起了散在墙上的毒蒺藜已被订在了墙上。刚一下落,他便伸五指,撕开了脚下的网,将破网的一边向墙头钩去。墙上的毒蒺藜本无法吃住他下拉的力气,但只一瞬间已足够了。他的人已飞出陷阱,向墙边飞去。脚尖一点墙壁,黄玉又是一个换身,向大厅的台阶飞去。台阶是石头做的,石头下面不可能是空的。 石头果然不是空的,却是其他机关的开关。就在黄玉落在石阶上的一瞬间,左右两侧的墙壁射出了无数箭弩。他本可以纵身跃出墙外。但他既然进了墙,就绝不能被逼退回墙外。他倒要看看,这院中还能有什么机关。箭雨中,他又已飞身而起,身形晃动,出手如风,时拨时抓。箭雨停下来之时,他周围散满了散落了箭弩。这些弩箭以他为中心,圈出了一个很规整的圆。 箭雨方休,两侧的墙又喷出水来。黄玉一个踏云摘星,拔起了四五丈高,一伸脚已挂上了大厅的屋檐。水刚一射出,他已知道嗅出,水中的腥辣之气,知道这水中必然含毒。他拔身太快,毒水还未射到,他人已上了屋檐。而后黄玉又用一个水滴石穿,俗名千斤坠儿,落进了厅里。厅里不是空的,厅里有很多人。很多人拿着刀枪剑戟等着人进来。黄玉刚一坠进屋子,就有七八件兵器已向他招呼过来。 看到七八件兵器在下面等候他,黄玉反而在笑。高手比试讲究一对一决生死,如今这里虽然聚集了这么多兵器,却没有一把足以威胁道他。他在刚一落地,便使出一招扫落千雪,将周围的人,都震飞到了墙边。大厅中央突然空了,方才站满人的大厅,一下就变得很敞亮。 第六十一回 证实疑点 从来没有人能从这几道机关中活下来。更没有人能破了这几道机关后而毫发未伤。看着落在地上只有十八、九岁的少年,厅中的人已都惊呆了。然而,这里的机关,远不止如止。黄玉的背后一把剑,已快刺到黄玉的后心。 听到剑上所带的破空之声,便可知剑来的快慢。黄玉一转身,手里已多了两片瓦。这两片瓦是大厅屋顶的瓦。为了以防万一,下坠时,黄玉已藏在袖中。普普通通的两片瓦,竟然象有了生命。格、挡、挑、压,在对方的剑光笼罩之下,居然丝毫不落下风。对方剑法轻灵飘逸,剑光霍霍。黄玉的身形如行云流水般优美,在剑光中穿梭。突然,对方断喝一声,长剑直刺黄玉咽喉。黄玉以瓦相格,哪知,瓦片竟被震碎。这毕竟只是普通的瓦片,受了黄玉的真气所催,纵能抵挡一时,却耐不住久战。瓦片一碎,对方剑的长剑已乘虚而入。剑尖已到黄玉的咽喉。黄玉不退反进,稍稍侧身,长剑擦颈边而过。他的食指和中指顺剑划入,仿佛轻轻一掰,长剑便断为了两半。剑尖一端也已被他夹走。对手一愣间,黄玉已从他身子左侧穿过。剑有长有短,有刚有软。每把剑都不同。纵使是刻意模仿,也不可能造出两把一模一样的剑。但,无论什么样的剑,黄玉都可轻易折断。他仿佛天生便熟悉各种剑的特性,两指一夹,剑都会折断。黄玉空中转身间,将手里的半截剑头反手甩出。“咄”一声,剑头正钉入了大堂的墙壁上,大厅内霎时一片安静。只见小刘和那几名箭手都在这。和自己战了几个回合的人是个年龄稍大的人,一看就知是这几人的头目。“现在你可以说了。”那人咬牙道:“好,我说。只求说完之后,你给我来个痛快!”反正是要死的,这秘密说不说都是一样的,“是十二连环坞的人叫我们来暗杀你的。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果然如此,其实我心中早有答案,只是想证实一下,没想到这十二连环坞竟然请出了你们。好,现在你们可以走了,给你们的老大带个话,要是以后再来找我的麻烦的话,就没有今天这么好的结果了。” 第六十二回 外奉死伤 有人走了,有人却留下来了。一个老道士、一个乡下老人、一个胖和尚,还有个小刘。 黄玉看这着四人,忽然转脸望向乡下老人,问道:“你呢?叫什么名字?当然是真姓名,假的就不必说。”乡下老人腰肢一挺,坐得毕直,眼中闪耀光芒,决非适才者迈龙钟之态。他道:“我姓令,名中华。”黄玉对这个名字全无反应,因为他的确不知道近几年武林出了什么惊世骇俗人物。小刘这时道:“令中华,拿手武功九节钢鞭再加上轻功,纵横天下难逢敌手。” 黄玉又转向那个老道士,道:“这位是?”,那老道士道:“我姓左,名雄。”黄玉显然对这些名字感到陌生。小刘这时又道:“左雄,江湖第一流流星锤高手。”黄玉又转向那个和尚,道:“这位是?”那和尚道:“我姓尚,名诚。”小刘这时又道:“尚诚,来自毒门,江湖人称百毒和尚。这三位都是十二连环坞请的外奉,他们都成名于二十年前。” 黄玉道:“你们谁先来了?”百毒和尚道:“我先来吧!”站起身,突然甩杯落地,“蹦”一声碎瓷四散。他一定很生气,但生气也犯不上摔茶杯,简直象女人。黄玉忽然蹲下低头瞧着地上的碎瓷和茶水,一面说道:“七步迷魂,毒门的最毒。”一边用碎瓷片把茶水舀起放在嘴边闻了起来。 百毒和尚面色变得白纸似灰白,道:“你这都知道?但你连七步迷魂也不怕。天下到底有没有**杀死你?”黄玉向他行去,道:“只怕很难。”说完百毒和尚突然大叫一声,声音惨厉。 黄玉道:“令中华,轮到你?”令中华呼一声从交椅中飞起,快逾闪电。身子在空中一个筋斗改向后面飞去。一切都淬出不意,追赶令中华的人必定落于数十步之遥。但黄玉已忽然站在令中华面前。如果令中华不能及时煞住去势。一定会撞入黄玉怀中。令中华眼中第一次真正露出惊骇。十年来踏遍江湖会过无数名家高手;今天却是第一次发现有人轻功比他更高明。轻功、鞭法又如何,能不能解今日之围? 突然间令中华一条黑黑黝黝的九节钢鞭象予一样疾向黄玉肚腹。旁人但见黄玉一个筋斗打令中华肩上跃过,落于他背后。只是黄玉身子落地时,令中华握鞭的三支手指被黄玉的无形剑气击中。九节钢鞭再加上轻功不愧是天下绝艺之一,虽然令中华未能发挥十成威力(黄玉估计他只练成六七成而已),但惊涛骇浪死生一发,黄玉总算尝到滋味。 黄玉目送令中华奔逃的身影,直到看不见才回到树荫下。 第六十三回 破流星锤 黄玉道:“左雄,轮到你?”左雄走到红木的罗汉床边,忽然手中出现一对流星锤。链子是金色,锤大如西瓜也是金色。看来这对流星锤不但很重,而且很值钱,纵然不是纯金所造,也一定有六七成金质。黄玉的眼睛不会遗漏任何情况,所以左雄特别肥长的手臂探人床底取出兵器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左雄一是腕力手力特强,尤其是臂长掌大,故此这使流星锤时有想不到之妙?二是他双掌显已炼成擒拿手法,任何人兽只要他任何一支指尖碰到,休想挣脱逃生。但不管他锤法如何精奇奥妙,擒拿何等辛辣残毒。都没有用处——因为黄玉身兼数家之长。 这时左雄长臂一动,两枚黄金流星锤“呜呜”的飞。任何人看见都会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对流星锤简直等如左雄加长的手臂,灵活迅疾极了。只怕比真正两个拳手,还灵动快捷。左雄道:“黄玉,请亮出兵刃吧。”黄玉道:“我就用双手接吧。”左雄叹一口气,谁知左手锤却在叹息声中砸向黄玉足踝。这一锤来无踪去无影;端的妖异诡秘之极。黄玉跨前两步,不但躲过金锤,还迫入流星锤圈内。要知流星锤打远不打近。若是容得敌人近身,流星锤就等如作废无用处。黄玉跨步时,正是对方出锤之际,甚至还早丁一点点,所以外人看起来黄玉简直毫不费力,其实达一下举脚跨步,已不知用了多少汗水智想苦坚超才换得回来。左雄第二锤是左手锤,轰轰烈烈光明正大山半空哑向顶门。黄玉忽又追前二步,以致对方不但锤势落空,门户也大开而不能闭。左雄的右手金锤“砰”地砸地,碎砖纷飞火星四溅。这一锤之力最少也有数千斤之重。左雄突然象傻瓜一样呆住,打死他也想不到黄玉这两步怎生跨出来的。因为左雄左手金锤迎胸欲出,谁敢用胸膛硬碰数十斤重飞舞荡扫的金锤?黄玉居然“敢”,而且还算定对方左手之锤根本不会发出,只不过是“虚招”而已。但一旦算错了,立毙当场便是黄玉的下场。以时间来说任何一个动作都是用百分之一二“秒”计算。比眨眼所需的时间还短促。欲要决定生死之间的反应动作。生死之间已不能“一线”形容。简直比一线小无数倍。“生”与“死”在年轻人心目中,只不过是模糊抽象的观念。但饱经苍桑的、曾经深思冥索的、又曾真正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一线”的人,生与死便不复是抽象观念。而是真真实实有血有肉的。事实“遭遇”。左雄左锤一着之差失去机会,此锤忽然变成全无作用的废物。只剩下右锤飞施扫砸,连攻三招。但左雄的“流星锤”完全失去“兵器”威力作用,简直有如玩具?黄玉用最简单的侧身缩头等动作,就躲过金光灿烂耀眼的右手锤。外人看来后面这几下搏斗根本是儿戏,全无生死拼搏意味。真正关键在于左雄“左手锤”失去作用。左雄忽然腾出双手欺上去擒拿扣摘所劈。沉重名贵值钱的流星锤则双双高飞半空,但并非远远飞走。因为左雄不是抛弃双锤,却用口咬住链子。而在双锤高飞的刹那间,双手连攻八招之多。金澄澄两颗大锤迅疾落下攻砸黄玉后背两侧。出形似“儿戏”场面忽然变成惨烈凌厉雷霆万钧的攻势,这一刹那间,时间好象停顿不动。因为人们心中很难立刻接受消化此等激变形势。但情势又突然改观,时间不发“停顿”,因为一道光华划出“时间”“空间”的瀑流轨迹。“速度”本来就可以改变“时间”“空间”。 两支瓜大金锤以及左雄奇诡凌厉的双手擒拿,比起突然闪耀的剑气。前者慢慢好象刚学步的呀呀小儿。而后者则有如世上最擅跑的健将。刚会走路的小孩不但动作慢,而且蹒跚不稳。剑气震开两颗瓜大金锤,掉向远处。左雄双手攻势亦同时被剑气震开,每支手的拇指都被剑气震断。左雄苦笑道:“为何不杀死我?”黄玉道:“两支拇指已经断的人,何须杀死!”说完就拉着小刘离开了这座红楼。左雄这时才感到奇疼彻骨。 第六十四回 厉害高手 黄玉正准备牵着小刘的手走出这红楼,左雄突然叫了句:“等等,也许你想见到十二连环坞请来的最厉害的高手。”黄玉听到这停下了脚步,道:“我是希望早些见到十二连环坞最厉害的高手。”左雄现在象石头一样紧闭嘴辱。带着黄玉和小刘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了一个平房子里面。里面住着一个人,四十多岁,瘦削面孔冷峭如冰。身子挺立,双手长垂及膝,既灵敏柔软而又稳定。他那对炯炯目光好象想看透黄玉心中隐秘。但黄玉不在乎。他们在敞阔旷郎的厅门内见面,两边壁下设有兵器架,刀枪剑戟光芒闪闪。来人道:“黄玉,久仰久仰。” 黄玉道:“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而我却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这好象不太公平吧?”,来人道:“我叫苏江涯,我希望有出战机会。我渴望能与最近崛起江湖的传奇人物决一死战。黄玉,你很了不起,只不知你尚有何畏惧?”黄玉道:“多谢褒奖。我的畏惧不少,当然不是死亡。”苏江涯泛起会意的微笑。他盯视黄玉从头到脚再看两遍。其实一早已仔细瞧过观察过,再看不会有新发现,不看亦不会遗忘任何一点。忽然他以坚决声音道:“你有遗世独立但高华闲适的气度。又有坚忍孤诣象苦行僧的味道。因此你可以是最伟大的杀手,却不是以杀人赚钱的杀手。” 苏江涯立刻大地步出厅,一忽儿就回来,执着一口长刀。那刀形古朴,刀鞘泛闪银光,还镶有宝石翡翠等,俱是极之名贵罕有的珍宝。但整口刀看来仍然饶有‘古朴’之意。苏江涯象冰雪堆砌,全身散发出惨冻寒冷。对面不到五步有一个,就是黄玉,黄玉那样子就象凝立如石象,没有特别架式,亦没有疏懈大意。反正他就是那样子站着。奇怪的是他的冷漠程度似乎更甚于苏江涯。两人只对峙片刻,苏江涯己摸出黄玉更多特异之处。他发现黄玉愁一方面既有如万战声石甚至山岳河川,从有宇宙以来就存在于世上,永不可摇撼改变。另一方面又朦胧飘渺,宛如虚无中的精灵。一个人怎能同时兼具“有”无”两种特质? 苏江涯一生出剑无数次,不论对付真正敌人或是假想敌。出剑绝未曾迟疑惶惑过。现在却第一次感到迟疑惶惑,如果一定要他出剑先攻,攻向何处施展何式才绝对不错?说话回来要他固守不动,又应该用何招式才守得绝对不失?守到几时?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人间任何变化价位都不能改变它的步调。时间永远最分平。举世无变绝代美人,功勋彪炳战无不胜名将,吟风弄月诗人骚客,最平凡数量最多的民众。在“时间”之前人人平等。苏江涯右手正剑早已出鞘;剑刃一直闪动血红惊悸光芒。忽然血红褪色,有如鲜血在空气中凝结慢慢变为紫黑,失去活动跳跃鲜明色泽。相反的黄玉的无形剑气精光越盛越强烈。仿佛生命渐趋成长成熟,青**辉焕发耀眼。黄玉此刻要一刀斩下苏江涯头,易如反掌。胜负之势已定,神仙也挽回不了。 但黄玉要斩断的是‘手指’而非‘头颅’。剑道到此境界到高无上,本已无可击破无可取胜。而苏江涯,眼力腕力臂力腰力亦俱致上乘。但是“精神”修养上仍有懈可击。最坚固的提防只要有一个缺口,便会崩溃做成无可挽回灾劫。苏江涯有这个缺口,所以黄玉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但坚固的堤防硬要从不是缺口处开个缺口,问题便变得复杂危险无比。两人又对峙一阵,外表上全无变化。其实苏江涯全身汗如雨下。连眼睫毛都聚满汗珠。每个人探心中的软弱,已注定的失败,将来未知之恐惧,谁能不例然动容?谁不了解?黄玉这时出手了,只见苏江涯鲜血淋淋,手掌上五指少了一支拇指,所以看来很刺眼,简直怵目惊心。 第六十五回 惩治宵小 黄玉废了苏江涯的武功后,和小刘走出了这个院子。黄玉道:“快到正午了,我们先找个酒店吃了饭再说吧?”小刘回了句:“随便。” 日过正午之时,凤凰楼走进了一对璧人。少年如玉雕般俊逸,少女如仙女般婀娜。两人一进酒楼,所有的目光便都投向了他们。这倒不是因为酒楼中都是**之徒。而是,这凤凰楼坐落在通往西安的必经之路上。如今,这楼上楼下坐着的,多半是去往少林的江湖豪杰。他们看到扎眼的人,总是要多留意一些。 黄玉也不理睬众人的目光,捡了一张两人的小桌相对而坐。这时,多半人已不再明目张胆地乱看,只是时不时暗中朝这边瞟上一眼。只有邻桌的四名汉子,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在小刘身上,那眼神好像要透过小刘的衣服,向里面看去。他们身材都很高大,身旁也都带着兵刃,看打扮,也是练家子。看到这四人望着小刘的眼神,黄玉不禁皱眉。小刘却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黄玉便转到了小刘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正好挡住了四个人贪婪的视线。 不多时,小二便将酒菜了上来,笑着说了声:“客官慢用。”便退了下去。退下去时,也没忘了向小刘望上一眼。小刘拿起筷子时,邻桌的四名汉子,居然便大大方方转过了身,肆无忌惮地向小刘这边望了过来。那四个汉子中的一人,喊道:“小美人,吃饭都这样美,不知床上的功夫也象人这样美吗?”黄玉拿筷子的筷子一颤,就又被小刘拦住了。小刘怕黄玉一怒间,便把给那人在咽喉开一个洞。 那汉子却还不知死活地嚷道:“啊哈哈!小美人,你看这小白脸也不知护着你。你便跟了我如何?”这四人都轰然大笑。黄玉拿筷子的右手虽然被小刘抓住,左手却竖掌向桌角儿一劈。也没见他如何用力,桌角竟然齐刷刷被切下了一块儿。要知道,用内力将桌子震碎并不难。能用肉掌将桌角齐刷刷切下的人,却是谁都不想去惹的。那大汉虽然**,却不是瞎子。看到黄玉露了这样一手功夫,讪讪地干笑了两声,便灰溜溜坐回了椅子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把你们的招子留下来吧!”说完黄玉左手一搓一挥,刚切下来的桌角便在黄玉手中变成了八个竹签大小的暗器,从最不可思义的角度射了出去,带着吱吱的声响,直奔他们四人的双目,那四人还没弄清什么情况,又闻噗吱几声,紧接着哎哟几声,那四人都用手蒙住了眼睛,血却从他们手缝隙中流了出来。 “好俊的身手!”二楼隔层传来了一声喝彩,打破了已经凝结的气氛。再次被问及姓名,黄玉当下还礼道:“在下,黄玉。”“黄玉”这二个字刚说出口,满堂便传来了一阵窃窃私语之声。那人先是一愣,随即便“哈哈”大笑两声:“路过江南一带时,我便听说过黄玉的大名,只叹未能得见。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今日,若不让我做东,你和这位姑娘可都走不了了。”说着,便拉着黄玉和小刘饮酒去了。 第六十六回 四大冥使 黄玉和小刘正准备和那人去喝酒,就在此时,门外一个声音阴恻恻道:“马上就要死了的人,还有心情喝酒。”小刘一听到这个声音脸色立刻就变了,黄玉看到小刘脸色突变,心中不由警觉起来。 只见凤凰楼外走来四人,三男一女。小刘低声的道:“师父,您怎么来了。”原来来的是东南西北四大冥使,怪不得小刘的脸色会变。不过为了不暴露小丁告诉自己暗杀门的秘密,黄玉只好装着不知道对方是谁似的。黄玉道:“谁在外面乱叫,打扰人家喝酒的雅兴,真不是好东西。”小刘听到黄玉这么说,知道黄玉不知道东南西北四大冥使,不觉为黄玉担起心来。可东南西北四大冥使听到黄玉骂他们,也没一个发火的。黄玉知道这四人都不好惹,要知武功高的人素养都好,否则你的武功不会高到哪里去。其中一个女的(黄玉知道这人是北冥使北宫兰,也就是小刘的师父)道:“这酒楼这么多人,说话不太方便,可否借一步说话?”黄玉听完没说什么,其实也不需要说什么,黄玉走出了凤凰楼。只见那四人中一人在前面带路,另外三人呈扇形跟在黄玉后面,小刘紧随其后。 来到了一条河边,前面的人停住了,道:“黄玉,好胆识,被暗杀门四大冥使围住了还面不改色心不跳,东方玉佩服佩服。”黄玉道:“四大冥使,没听说过,这年头欺世盗名的人多得去了,你们不会也是挂羊头买狗肉的脚**?”东方玉道:“黄玉,我们知道你本事蛮大的,我们暗杀门讲究的是暗杀之道,不过对你,我们决定光明正大的挑战,你可敢接受?”黄玉道:“只要是光明正大的挑战我都接受,毕竟吗,暗杀为正派人士所不耻,很高兴你们能改邪规正。”东方玉道:“我们这里有必杀阵,我想请你来玩玩,你可愿意?”黄玉道:“不就是一个阵吗,好说好说。”黄玉这时发现,这四人的外衫颜色各异,东边位身着金黄,南边位身穿浅绿,西边位一身蓝衣,北边位穿赤带红。却不知他们这剑阵有何玄机。黄玉心中在捉摸,心中升起一股渴望之意,已不是被逼破阵,而是真心想要一试此阵。 东方玉出声催促:“黄少侠这般磨磨蹭蹭,拖延时间,莫非是贪生怕死不成?”黄玉便已经喊道:“催什么催?又不是赶着给你老母发丧!好歹你们也是四对一,给我点时间观察观察都不可以吗?” 被黄玉一骂,东方玉冷冷瞪了他一眼,也不再说话。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黄玉整了整衣襟,走到东方玉面前道:“我准备好了。”东方玉道:“黄少侠用什么兵刃?”黄玉摇头道:“在下并无兵刃。”东方玉道:“黄少侠,这剑阵是我们四人对你一人。你还是选件兵器再入阵吧。”谁知道,黄玉竟然摇了摇头,道:“在下不用兵刃。”黄玉这句话说得虽然无心,四大冥使这些听者却是有意。看这少年居然如此狂傲,藐视暗杀门至高剑阵,四大冥使脸上均有些变色。东方玉面色阴沉,大喝了一声,道:“摆阵!”便飞身到正东,站定东位。东位既定,其余三人也飞身站好了阵位,左右两人相距等宽约有一丈,斜对两人相距等宽,正是依据四行相生相克图位而站。 阵型已成,东方玉才对黄玉道:“黄少侠,请入阵吧。” 第六十七回 必杀阵法 必杀阵已摆好,四大冥使分四方而立。黄玉没有急跃入阵,而是缓缓走入剑阵中央,道:“开始吧。” 东方玉一剑当胸刺出,剑如惊虹,剑招封住了黄玉胸前几处大穴。南边南思远的长剑紧随其后,接踵而至,剑阵随即发动。剑阵随即发动。黄玉在剑阵中闪展腾挪,身形在剑尖中穿梭,眼睛却在仔细观察着这四人的剑势。只见,东方玉剑锋犀利,势若雷霆;南思远剑招风雅,亦钢亦柔;西门磊走纯阳,急而有力;北宫兰剑招轻柔,行云流水。 但必杀阵最厉害的地方却不在与此,而在与其相生相克之理。每当一位急攻之时,所生之位便接连而至。两剑接踵,第二剑的所有招数便都成了第一剑的后招。比之一个人所出的招数,不需收势还招,也无法依剑势走向猜测。必杀阵中,东位发招之时,西位必以剑势封死黄玉的后路,让他退无可退。南位发招之时,北位的剑已封死了黄玉的退路。更难得的是,剑阵中的四人,武功内力都是相差无几(虽说东方玉的武功最高,但与其它相比也就高出一点点而已),没有哪一位强出其他方位,自然也就没有哪一位比其他方位要弱。所以,这必杀阵使出来,力量之均衡,破绽之少可谓空前绝后。 黄玉以绝顶轻功游走阵内,有时,剑锋就贴着墨黄玉的胸侧滑过;有时,长剑就将刺瞎他的眼睛,他却以奇异的姿势正好从四剑只见的空隙穿出。百余招转瞬即逝,若非他身法已无常行,此时身上已不知多了多少窟窿。但是,这百余招内,他却只能闪避,而并无还手之力。斗到一百五十招左右时,四大冥使还没有占到明显的上风,东方玉突然大喝一声:“变!” 随着这个“变”字,四大冥使左手的剑鞘也跟着加入了战团,双手齐动,招式如双剑。如此一来,剑阵中的剑,似一下变成了八柄。五色翻飞,从阵外看来,是说不出地五彩缤纷。在阵内看来,却是那说不出的凶险。但黄玉在剑阵之中,招式依然从容。四大冥使的身法越来越快,黄玉的身法也随之增快。到后来,只见阵中各色人影晃动,已看不清谁是谁。此时,东方玉穿得竟然不再是黄色外衫,而是红色外衫,手中的剑鞘也变成了红色的。而南思远却穿着蓝色的外衫,手持蓝色剑鞘。不知何时,这四大冥使竟然换了外衫和剑鞘。此时,五人已经斗了近三百招。黄玉对各人的武功路数已经有所熟识。快斗之下,看不清敌人的面目,见眼前红影一闪,便下意识地躲闪。却没有想到,这人并不是北宫兰,而是东方玉。迟疑间,东方玉的长剑差点削到了黄玉的小臂。这个道理便如用红色的笔写“黄”字,用绿色的笔写“蓝”字,用黄色的笔写“绿”字。这些字连续写在一起,让人读起来,便难免会读错。 又过数十招,黄玉险象环生。这时,黄玉不禁暗中叫苦。他若是个呆子,若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也不会造成这先入为主的境况。如今这般,一见蓝影摇动,便会想起西门磊的招数。一见绿影攻来,便以为是南思远。他的天赋,却成了他致命的弱点。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小刘传音入密的声音:“黄玉,稳住心神。眼见为祸,则可不看;耳听为祸,则可不闻;神至为祸,则可不想。” 第六十八回 贵人相助 听道小刘传音入密的声音,黄玉心念一动。闭上了眼睛。只凭耳朵去听对方招式中的风声,只凭肌肤去感觉对方的来势。如此凌厉的剑阵之中,还敢闭上眼睛,勇气可嘉。他专门练过听声辨音,却不是天生的瞎子。乍一闭上眼睛,他自己反而笑了。这笑容透着无比的自信。 四百招已过。黄玉虽然轻功妙绝,却终究是一个人。对方以四敌一,精力总是比他支持地长久得多。若不尽快破阵,势必力尽而亡。正在此时,耳边又传来了小刘的声音:“必杀阵相生相克,说不定,破法也在‘相生相克’这四个字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听到小刘的话,黄玉心念急转。此时,东方玉一剑刺来,西门磊阻断后路。黄玉突然睁开眼睛,身形擦剑右转,抬左手在西门磊左手一引。“嚓”!地一声,东方玉的长剑正好插进了西门磊手中的剑鞘。黄玉手腕前翻,顺势将入鞘的剑夺了过来,剑交右手。 阵势连绵,一发而不可收拾。南思远的长剑也已刺出。黄玉闪身躲过,提手牵引,南思远的长剑正好插进了北宫兰的剑鞘,被黄玉夺过。说是迟,那是快。黄玉身形连转,刹那间,四大冥使的长剑均已入了相克之位的剑鞘,到了黄玉的手中。剑阵中已无剑,如何还能发动?四大冥使木愣愣呆立在当场,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必杀阵到他们手里,威力已可说是发挥到了巅峰。他们实在想象不到,从来不败的剑阵,暗杀门的至宝,居然被这样年轻的一个少年破了。 黄玉破了必杀阵,拿着四把入鞘的剑,站在四人之中,脸上并无得意之色。方才剑影纷飞的场面,便如被神仙用定身咒定住了一般。要不是小刘提醒,黄玉这回一定会死在这必杀阵中。这也是黄玉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这必杀阵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黄玉道:“暗杀门的必杀阵果然名副其实,在下侥幸得胜。承让了!”这两句话本是平淡无奇。但出自黄玉的口中,倒真是难得。东方玉道:“黄少侠,暗杀门从此再也不会找上门来了。”说完四大冥使便走了。 黄玉和小刘这时才觉得腹中饥肠辘辘,想起刚才点了菜,还没怎么吃,便赶到了这里。耽搁了半天,此时日已西斜。此番虽然耽搁了不少时间,但暗杀门的事毕竟得到了解决,如果真的暗杀门不解决的话,黄玉真还拿他们没有办法,虽说自己不害怕暗杀门,可暗杀门暗杀的手段真是防不胜防,想到这倒也不亏。凤凰楼已换了几批客人。黄玉和小刘回到这里时,跑堂的还记得他们两个,又将他们让到了中午坐的位置上。不知是因为他们没付账就不见了踪影,还是因为这样的璧人实在不怎么多见。随便填饱了肚子,黄玉把小刘带到了丐帮的分舵内,介绍给了大家。听说小刘来自暗杀门众人都感到奇怪,可当听说小刘救了黄玉一条命时,众人都对小刘刮目相看。 第六十九回 主动叫板 在西安已几天了,镖队歇好了脚,又出发了,这回是直奔武汉而来。当然这回又是小叫花、小刘和黄玉在前面探路。路上走了几天,除了几个强盗外,一路倒还算平静。 这天黄玉、小刘和小叫花来走在路上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饭馆。饭馆内人头涌洒,锅勺声伙记喝声以及客人斗酒声组成烟雾腾腾酒肉香气四溢的热闹。门外的十匹骏马,以及一辆马车。马车没有特别之处,但车夫都显出几点与众不同之处。车夫年轻力壮不说,穿著齐整干净,腰间佩刀。那十匹马表面上也不怎样。只不过若是小心观察之下,也不难瞧出每匹马固然很娇健,同时鞍垫都是最上等皮革质料。黄玉有个好习惯,每逢进饭店或旅店,观察的首先是车及马。所谓,“武大郎玩夜猫子,什么人玩什么样的鸟。”从代步的车马大概已可测知乘者身份。同时还要观察“车夫”及“乞丐”。乞丐则是显示饭店旅社势力情况。任何人都不喜欢在兴头上碰上乞丐缠扰,所以有势力的店,乞丐不敢挨近。 一盘切牛肉,一大碗鸡丝凉而以及四两白干用不了多久就通通进了黄玉他们的肚了。小叫花问道:“哥你且瞧瞧那边三桌筵。喝!人才济济谈之不尽。”黄玉举目望去,很快收回眼光,道:“的确人才济济,此地不过是西安与武汉之间一个大镇,何以有如此景象?”三张巨大圆桌坐满了人,每席八个一共甘四人。每个人说话声音都很大,内容却不外一些互相的挥场面话,以及互相敬酒。黄玉道:“当今那席最惹人注意的自然是下首那愁眉苦脸拿着旱烟袋的老头子?我从未见过有人喝酒吃肉快活之时还显得如此愁苦烦恼的样子的。”小叫花道:“不错,他就是‘铁烟袋’李荣。” 忽然李荣洪亮声音说道:“诸位,一个时辰内龙风镖局若是路过,便先邀他们入席喝几盅。然后那一位有意思露一手不必客气。这叫做以武会友,是江湖规矩。哈,哈,喝酒,请,各位请!饭馆内似乎更热闹了,原先的客人虽然走了一些,但来者更多,看来都是练家子,也许是府上那些名家的门人弟子等。本来在外面别处都闻风近来了。 黄玉道:“其实这里面武功最高的应该是赵军对面的黄衣人,他虽然持筷拿匙都用右手,但其实他是左撇子。这一点从他衣带所系之结以两只靴底厚薄之间可以观测得知。他对极鲜的鱼虾海参等筷子碰也不碰一下。北方有些地方的人不吃水里长的东西,可知此人本籍北方。他的衣虽然很干净却已很旧,鞋袜亦然。可见得此人天生极为俭朴,此是山西人特色。更证明他原籍北方人。此人所练功大与众不问,竟然是以硬功及轻功见长。”小叫花又道:“有一个人很符合。他是左撇子,以硬功轻功见长,北方人大概原籍山西吧。泰山隐士崔见光,最要提防的是他的硬功。他‘石敢当’神功,比金钟罩铁布衫厉害几倍。” 黄玉此时突然叫道:“龙风镖局的黄玉在此。” 第七十回 舌战群雄 整个大厅堂蓦地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黄玉上。这几个月来种种传说,老早把黄玉渲染成个传奇的武林人物。 此所以黄玉一出现,近百个武林人士霎时肃静无声,等着瞧那‘铁烟袋’李荣对付他。李荣站起身,魁梧的身躯平添几分气派。他抱抱拳洪声道:“黄玉,好胆识,一个人就敢来这。”黄玉在叫着同时,叫小叫花和小刘座到了另外一个座位上。 黄玉目光扫过全厅所有之人,这种瞧人方式其实已是武功中一种很高境界,并且亦附带暗藏震慑对方之妙用。他声音很冷漠却清晰,全厅皆闻,说道:“李荣你摆下三桌酒席所请客人,全是冲着我龙风镖局而来,有什么招尽管使来,我黄玉一个人接着。” 中间席上几个人站起身,神情冷酷。黄玉仰天一笑,道:“一个对一个,抑是一拥而上,以多为胜?” 但没有人肯坐下。李荣道:“黄玉,你随便挑一位。” 黄玉冷冷道:“除非这一个是你们公认可作代表,否则我杀了一个又一个,弄不好一齐出手,我才不上这个当。” 没有人能不承认他此言有理,连李荣自己心中也不得不承认,但挑出一个能代表大家的人亦简直不可能。因此他道:“这倒是一个难题” 话声未歇,那个女人大声道:“少罗嗦,我” 黄玉的声音接下去道:“小浪女罗娟,年纪不大相当漂亮。可惜她水性杨花前后一共已有三个男人。要不要我把三个男人名字说出来?” 小浪女罗娟登时花容失色,怒声道:“你胡说八道,你故意毁谤我,你不是人” 黄玉叹口气道:“好啦,不必急成这样子,我不说就是。”其实这些都是小刘在一旁用传音入密的声音告诉黄玉的,暗杀门搞暗杀活动,对方的底细一定要摸清,比如生活习惯、起居、家庭成员、经常去的地方等等。浪女罗娟且气得面上变色,想不到这么隐蔽的事,黄玉居然也知道,而且在大庭广众下说出。罗娟居然也不敢冲出亦不敢再分辩顶应。 泰山隐士崔见光仰天打个哈哈,展得人人耳股生疼,亦因此人人骇异佩服。他道:“黄玉,你可知道我是谁?”黄玉道:“知道又如何?”其实在座的人都不认识这个老头。泰山隐士崔见光:“我自己都差不多快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何况别人?” 黄玉道:“内守幽关,犹为法尘分别影事。昏扰扰相,以为心性,一迷为心,决定惑为色身之内。不知色身,外泊山河虚空大地,成是妙明真心中物。譬如澄清百千大海,弃之。唯认一浮躯体,日为全潮,穷尽源勃。何以妙明真心能容藏许多物?只不过是沽名钓誉的隐士而已?” 饭馆大厅内气氛相当奇异微妙。本来人人都敌视黄玉,但现在却又有很多人想知道这老人究竟是谁?泰山隐士崔见光登时象斗败的公鸡似的完全泄了气,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小叫花心中叹气忖道,单凭几句话就能够消灭一个强敌,要从黄玉身上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第七十一回 烟袋破碎 突然一阵清越铃声升起,初时人人心中一阵清爽畅快,但马上又感到铃声越拔越高以至耳朵都轰轰而呜。 只见铁烟袋李荣接着大喝道:“兄弟铁烟袋李荣,要向黄玉请教几手剑术。”说时已大步行出,当真威风凛凛看来骁勇之极。这种敌手,纵然最不伯死的人也不愿意惹他。人人都准备起身跟出去参观这场“高手”之战。但黄玉不但不退出,反而下入饭馆大厅。难道他打算在厅内出手拼斗?厅堂地方虽不小,但桌子那么多又人头涌涌,如何能做决斗拼命场所? 铁烟袋李荣亦惊讶停步,道:“咱们就在这儿动手?”黄玉淡淡道:“如果拼命也要拣地方,只不知动手时还要不要先规定好用什么拳法功夫?若是那么麻烦不必动手回家抱孩子去。”铁烟袋李荣仰天大笑,笑声震动屋瓦,他身材极是高大加上震耳声音,委实威风凛凛使人震慑。他道:“说得好。拼命之事那有许多哆嗦的。黄玉,这一点俺服你,我敬你一杯酒”激越的豪情,对生死视如无物的胆气,谁能漠然不受感动?尤其是行走江湖的武林中人更易感动。不知那一个角落先发出喝彩声,转瞬间所有的人都鼓掌喝采。等采声稍歇,黄玉道:“好汉子,当然值得干一杯。” 马上有两个灰衣大汉站出来,每人手中捧着一装满酒的青花碗,来到了两人面前。只见两人端过面前一碗,一口就喝光。喝完酒后, 铁烟袋李荣则大步走到黄玉面前,解下腰间烟袋,道:“可以开始了。” 铃声忽振,铁烟袋李荣的烟袋宛如一道精虹迎面搠到。身法之迅快诡奇,他霎时连敲三下,身法却诡变无穷,使人有眼花缭乱之感。黄玉的双手一挥连续洒出朵朵无形剑花,全身上下保护严密无比。对方只不过激斗了二十招左右,屋内武林高手无不骇然变色,暗自忖度自己独斗黄玉时情况如何,而且往后后结局又如何?看来他们一定都抱悲观态度,结论必是很不利甚到送了性命。所以他们的面色越来赵难看。突然“当”地大响一声,之后人人耳朵都大为清静。原来铁烟袋李荣的烟袋因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内力而忽然爆裂为无数碎片。铁烟袋李荣叹气,道:“我已用尽全力,但我知道黄兄你还没尽全力,我输了。” 七十二回 破石敢当 铁烟袋李荣败下阵来,泰山隐士崔见光对身边的一个小童道:“小邓子,取我兵器来。”小邓子道:“是!” 但他却没有马上照办,凌厉目光上上下下打量黄玉。又恭声道:“主人,您十年来,对付任何强敌都未动用过兵器,难道难道黄玉真值得你破戒?十年心血竟为他付诸流水?”铁烟袋李荣泛现惭愧神色,道:“兄弟无能,连累老哥非取用兵器不可,唉,兄弟何故十年来都不用兵器?无怪小弟这么多年来根本不知道兄弟使的是什么兵器。” 泰山隐士崔见光道:“这是我私人一个小秘密,本来值不得向外宣扬。但你既然问起那只不过我十年前心高气做用这件兵器伤了一位故人,所以我想永远不再动用兵器。聊表心中歉悔之意。”铁烟袋李荣惊讶道:“十年前?那人是不是东方神杖任小平?”人人睁眼耸耳等着听取答案,只因东方神杖任小平非同小可,威名赫赫,武林几乎无人不知。原来这人是泰山隐士崔见光,那一仗,江湖人人人皆知。 泰山隐士崔见光虽然没有当众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只道:“小邓子,取我兵器来。”小邓子迅即奔出,从马车取来一具金光籼烂耀眼的如意棒。黄玉姿式分毫没有变动,人亦挺立不动。只有三四个有能感觉得到了奇怪变化。因为黄玉好象整个人溶入整个环境中,他的人与刀明明“存在”,却似乎根本“不存在”。此一姿势最特出的地方正是“自然”“闲散”。任何武功招式只要有应敌打算,必有防御或进攻迹象气势。但冷见愁没有,好象真的完全忘记面前的大敌,忘记一切急执凶杀。 泰山隐士崔见光忽然围绕冷见愁行了一圈,动用如行云流水,舒畅潇洒。高高举起铁牌,口中出长啸,一时于凄惋衷感胡沙万里琵琶声中,壮怀激烈之英雄豪情,平地拔起直上九霄。只见他运用起石敢当神功,如意棒挟着“泰山压顶”之势砸落,无人不为之目眩神摇,武功越高的越是惊凛汗下。因为他假设自己是黄玉的话,势难逃得过有如奔雷骇电天罗地风的一拳。但他们不是黄玉。黄玉亦不是他们。黄玉忽然间已经从泰山隐士崔见光身边掠过,身形稳稳站定近门口处。黄玉双手曾经闪耀出一阵眩目光芒,可惜太快了,快得绝大部分人都瞧不见黄玉。现在只能看见他仍然那副“自然”“闲散”样子。泰山隐士崔见光美妙身法、壮烈长啸中的如意棒等等。一时俱沉陷失落于无边无涯之虚之中。敌人呢?他怎能在刹那中的刹那间逃出天罗地网?泰山隐士崔见光惊叫一声,注视右手,于是人人不但看见他手中如意棒掉落地上,同时也看见他右手五指少了一只,大拇指。黄玉的无形剑气威力举世无匹,居然能斩断一听拇指而过了好一阵伤者才发现。这主要是黄玉恼火,一个隐士也来抢这还魂续命丸,特地给他一个警告而已。 七十三回 唐门高手 但黄玉心中忽然响起警钟,一种生死边缘的危险前兆。谁能使他纯净得已入虚无境的心灵发生震撼?因为当初他曾经详细严密观察过,泰山隐士崔见光武功最高,谁知大谬不然大错特错。 这人还很年轻,只有二十五、六岁年纪,衣着甚是华丽,雪白缎面的袍子上绣着两只在飞翔仙鹤,绣工精细,图案生动,两只仙鹤仿佛随时要破画而出。这人才是最高明的。“黄少侠,蜀中唐门唐潜想要领教高招。”当今天下,论起用毒和使用暗器的功夫,当首属蜀中唐门。“在下在场外已见过黄少侠剑法之高超。好在我唐门并非以剑法著称。在下此来,想卖弄一下唐门的暗器。黄少侠不要见笑。”说着,唐潜将提在右手的一对盘龙双拐分交两手。 拐是短兵刃,但打造得十分精致,每只拐上都盘着一条金龙。龙头在棍身前端,龙尾在棍的后端。一般的镔铁拐后端都是平头,这对盘龙拐的后端却打造成了判官笔的形状。显见,唐潜的拐路中,比如夹杂着点穴打穴的判官笔招数。说着一横双拐,左手在前,右手在后,拐头朝黄玉脖颈钩了过去。拐是十八般兵器之一,其用法有钩、挂、崩、点、拨、撩、戳、劈、扫、击等。招式类似于短棍。但唐潜手中的这对铁拐的招式,却是融合拐路,棍法和判官笔的招数为一体。舞动起来,金光缭绕。拐上的两道盘龙便如活了一般。黄玉在闪躲。唐潜的拐路虽精,黄玉的注意力却不只在他的拐上。他在认真的留意唐潜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抬手,每一次转身,每一次腰眼的扭动,每一次迈步。因为他不知道唐潜的暗器会从哪里设出,会在何时射出。 三十多个回合之后,唐潜还是没有发出任何暗器,黄玉仍在闪避。只是,黄玉的身形却离唐潜越来越近。暗器射近不射远,此举,正是在诱唐潜使出暗器。唐潜也在等黄玉靠近。他心里明白黄玉是在诱他发出暗器,这正是他想要的。其实,以他的指力和腕力,黄玉很早前便已进入了他暗器的射程。他没有发射暗器,之因为他要等一个十拿九稳的时机。终于,这个机会到了,黄玉已到了他身前三尺之内。唐潜握着拐把的左手突然向外一翻。一捧梅花针立刻从拐的把端激射而出。这捧梅花针不是用手打出来的,而是用机簧射出来的。没有人能在三尺之内躲开。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快的速度,没有人能全身而退。 七十四回 险斗暗器 黄玉没有躲开。就在唐潜手腕翻转的一刹那,他已闪电般地拔出了怀中的匕首,乌光一闪,所有的梅花针都已被挡飞了出去。梅花钉射出得太快。这一招挡得也太快。是以,只发出了“叮”的一声。梅花针已全部向斜下飞出,散落在了地上。打落梅花针,黄玉的手里又已变成了空的。匕着,已经还鞘。 唐潜只看到眼前乌光一闪,也不知黄玉用什么兵器打落了梅花针。他本以为,这一击本该是万无一失的。没有想到,还是被黄玉破了。他右手的拐把里也同样藏有梅花钉。可是,他不想使用。出其不意间的攻击,黄玉尚且躲过了。再故技重施也已没有任何意义。 想到这里,唐潜双手齐出,竟然脱手将一对盘龙拐朝黄玉扔了过去。双拐出手,他的双手往袖中一缩,双手均以漫天花雨的手法,分别打出三把银针。银针后发而先至,双拐的去向正好挡住了黄玉的去路。这下黄玉应该是插翅也难逃了。 黄玉没有逃。若换成其他人,不死也已败在唐潜的手下。可惜,唐潜的对手是黄玉。只见,掌影翻飞,黄玉的双手也在上下舞动。他用的是无形剑气,双指贯风,将三批漫天花雨般的银针,全部震飞。接着,双手齐伸,同时抓住了从两侧飞来的盘龙双拐。银针并不是唐潜所使出的最后一击。银针出手后,他紧接着便往腰间一摸,拽出八支飞镖,直射向黄玉的下盘,分打他的双腿。双袖再一斗,八枚飞蝗石跟着飞出,分击黄玉的双肩和双臂。飞蝗石又是后发而先至。手法流畅,如行云流水,连绵不绝,确实可说是举世无双。黄玉手里还抓着盘龙双拐。这双拐本是短兵刃,不足以护住全身。若是再用衣袖打飞飞蝗石,便不免被飞向下盘的飞镖所伤。他本来,可以掷出双拐,闪身借势向旁躲避。他的身法足以让过这十六件暗器。但他依然没有闪躲。他先向前掷出双拐。接着,以双指力弹出,正好击落了八枚飞蝗石及随后飞到身前八枚袖箭。这十六件暗器发得巧妙,接得确实更巧妙。场外的喝彩声已如雷动。唐潜打出飞镖后,便停了下来。他望着黄玉,无奈地笑了笑,道:“黄少侠仁义为怀,唐某甘拜下风。”说着,向黄玉作了一个揖。转身便走了。 七十五回 兵分两路 黄玉战完了唐潜后,小店里的人散光了,毕竟再也没有一个人的武功可以超过唐潜的,留在此地只是自讨无趣。看到他们散光了,黄玉、小叫花和小刘在这里等着龙风镖局的人。因为唐潜走时留下一句话:“黄少侠,前面有人在山下要道埋伏,要注意。” 等到后面的大部队到了,黄玉把天山三剑客、小叫花、及丐帮的长老叫来,商量此事。黄玉道:“前面有人埋伏在陡崖之上,我们若大举前往,敌人必会有所防范。便请了天山梅中雪、小刘和我,作为先锋绕路上崖偷袭,得手后以烽烟为号。另外,请天山梅剑雪、小叫花和丐帮护法长老见烽烟往左侧山崖接应。请丐帮传功长老、执法长老、执事长老见烽烟往右侧山崖接应。为了防止敌人声东击西,所以还请天山梅无雪率天山七剑、丐帮弟子坐镇此地,照料伤者,作为后援,为我们压住阵脚。”当然天山三剑客每人背着的包着还魂续命丸的箱子,也留在了原地。 被点到姓名的人,也立刻迈步到了场中。接着,几人便各自施展轻功,沿山道奔下。奔行了一炷香的时间,黄玉伏在密林中,朝前面一处山口一指,道:“埋伏在前面山口两侧的山上。”众人顺着黄玉的手指的方向望去,见前面山路渐渐收紧,穿进了两面陡壁之间。两侧山崖高有几十丈。崖顶隐约可以看到有人头晃动。若龙风镖局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从此出山,埋伏的人从两侧山壁落滚石或用火攻,必会死伤惨重。梅中雪道:“多亏唐潜来报信。否则,不知要有多少人在这里化作冤魂。”黄玉向四周扫视了一眼,道:“若要绕上前面的山崖,便要从这里分左右包抄上去。”小叫花明道:“我去左面山崖。”黄玉点头道:“好,请天山梅剑雪、丐帮护法长老随小叫花去左边山崖。请天山梅中雪、小刘随我去右边山崖。” 小叫花应道:“好!大哥,你多加小心。”黄玉点了点头,纵身,穿林向右边山崖绕去。同时,小叫花也向左面山崖动身而去。 右边崖顶很安静。黄玉还没有到崖顶,就感觉到了这异乎寻常的安静。崖顶上的人似乎连呼吸都闭住了。莫非,崖顶上的人已发现了他们的行迹,正在小心防备?无论对手是不是早有防备,他都必须上到崖顶。想到此,他向前紧蹿了两步,和身后的梅中雪、小刘拉开的一段距离。如此一来,纵使山上有人暗算,他也可先替身后的二人抵挡住下来。 黄玉、天山梅中雪的轻功在当世可说是少有人能及。他们比小叫花他们更早到达了右侧的崖顶。到达山顶之是,了天山梅中雪和小刘暂停住了身形,隐在草丛中查看崖顶情形。黄玉却没有停住脚步,毫不迟疑地一鹤冲天,飞身跃起三丈多高,在空中一个翻身,轻盈地跃上了崖顶。见一人跃上崖顶,右侧崖顶的人似乎并不觉得吃惊,好像早就预料到会有人从身后跃上。为首的几个黑衣蒙面人也并没有向前方崖下观望,而是并肩而立,一齐朝这方观望着。两双眼睛冷冷望着黄玉。黄玉笑嘻嘻地望着面前的那几个黑衣人:“看几位的架势,莫非是在等我?”左侧的黑衣人从鼻子里哼出了两下笑声:“等你把你送上西天。” 七十六回 一剑夺魂 黄玉知道这时拖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所以没等对方反映过来,黄玉如箭般向他们窜了过去,落地的同时,双手飞舞,灌以内功使出,正应了那句“横扫一大片”。一击扫过,黄玉撤指横点,指头正撞中了那左边蒙门人的前心。撞得他向后一连倒退了五六步。 与此同时,梅中雪和小刘从草丛中双双跃出,梅中雪一出手便用剑点住了中间那人的脉门。小刘双袖一震,一片紫烟飞出,弥漫了整个崖顶。烟雾中,众人纷纷倒地。只有黄玉和梅中雪明没有倒下。黄玉没倒下只因为黄玉自从服食了雪鳗后,任何毒都毒不倒他。梅中雪没倒下,只因为小刘给梅中雪预服了解药。梅中雪心中暗道:难怪武林中人都怕暗杀门找上门。除了用毒,恐怕再难找到能在一招之内,同时放倒近百人的招式了。梅中雪望着满地横七竖八的蒙门人,眼中不禁闪过怜悯之意,双手合十,对小刘道:“这些人虽然作恶多端,却也是一场轮回于世间。若是就这么死了,未免有些可怜。望女施主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条生路,给他们一个受罪的机会。”小刘笑道:“梅前辈放心,这烟中所混的并非致命的**。过几个时辰,他们自然会苏醒。稍后点起烟火,叫龙风镖局和丐帮弟子来将他们绑了,再行解救也不迟。”说着,他便与黄玉四下去找寻枯枝败叶来点火。 左边山崖就没有这么顺利,小叫花等人一摸到山顶就被人发现。“梅剑雪,你用剑我也用剑,我们来比画比画。”有一个手拿剑的蒙面人道。 梅剑雪没有去看这人,而是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剑。他的眼睛多半时间都在看剑,而不是看人。但剑气却从他的体内了出来,逼的对方不禁向后退了两步。梅剑雪冷冷望着对方:“你手中既然有剑,为何还不进招?” 那人眼中露出了凶光,挺剑向梅剑雪白刺去。那人显然善长快剑,剑光一闪,已到咽喉。只可惜,他碰上的是梅剑雪。这一剑又是他最后一个致命的错误。一瞬间,梅剑雪身上的剑气爆射而出,凝聚于剑之上,剑气辉宏。这辉宏的剑气只一闪,便已消失了。因为,剑已插入了对方的咽喉,对穿了他脖颈,由咽喉刺入,剑锋从穿后颈锁骨穿出。血还没有流出,剑已随梅剑雪的人向后撤出两丈。然后,血才喷射了出来。梅剑雪的身上却一滴血都没有染到,只有剑尖在几滴血滴下。可见,梅剑雪不仅剑术高超,轻功也是妙绝。 很少有人认为杀人是一件好看的事情。人死前的挣扎与绝望经常会让人看这想吐。不过,这只是因为这些人没有看过梅剑雪这夺命的一剑。看过这剑的人,才会明白,生命燃尽的那瞬间,原来也可以这样辉煌美丽;才会明白,杀人原来也可以如此美丽而神圣。但也只有真正看到这一剑的人才能体会到。这剑的速度太快,崖顶上大多数人都只觉得眼前一花,蒙面人已倒在了地上,梅剑雪的剑上已又血花滴落。 七十七回 饭馆挑战 梅剑雪之所以大开杀戒,是因为他从剑法上看出了对方就是江湖有名的快浪剑聂胜,快浪剑聂胜是个**大盗,一生**无数,只因他剑法高强,以快得名,在江湖还真没有几个对手。梅剑雪借机铲除了他,可算是为江湖做了件好事。小叫花和护法长老也分别从草丛中跃出,攻向蒙面人。蒙面人顿时一阵鬼哭狼嚎,有死有伤,还有些跪下投降,被封住了穴道无法动弹。顷刻间,左边山崖上的蒙衣众人已无抵抗之力,全部束手待擒。 压制住蒙衣人后,小叫花便四处收集木柴,燃起烽火,通知后方待命钱弟子前来收缴兵刃,捆绑战俘。两边的黑烟,几乎同时燃起。 黄玉在解决了右侧山崖埋伏的人后,放心不下小叫花。交代完了必要的事情,便赶在后方丐帮弟子之前,到了左侧山崖之上。看到满崖投降的蒙衣人,黄玉放下心来。这时丐帮弟子已纷纷上到崖上捆绑地上的蒙衣人。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埋伏在左右山头的一百二十八名人,除了杀死的外,全部被俘。除了江湖上几个特别坏的人外,黄玉把他们的武功废了,其余的经过一番教育都释放了。 解决了埋伏后,龙风镖局的人继续往前走。 黄玉、小叫花和小刘又走在了队伍的前面。 午后任何饭馆都很静,所以这家小饭馆只有黄玉、小叫花、小刘及部分三个客人。饭馆虽小,但墙壁地而以及桌橱碗筷等都很干净。 醇美的陈年花雕,可口精致小菜,都使人满意,饭馆前有一短桥,短桥跨越小溪。而那八角亭子则俯瞰小桥流水,亭子东首有块草地,再过去就是修竹万竿。只见对面走来几个劲装大汉,全是四五十岁中年人。这几个人面上都很冷漠没有表情,身子也没有什么行动。 黄玉仰天而笑。“我自横刀向天笑”,他笑什么? 只见坐在亭子里的人缓缓回头望住他们。这个清秀白皙,衣着华丽适休。那人走近亭子,才道:“你是黄玉。”黄玉点了点头。那人笑了笑道:“黄哥,我特地带几个人来对你一个,你一定觉得满意。” 黄玉道:“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凡是叫我黄哥的人,都不会带几个武功的高手来对付我。” 黄玉大步行出饭馆,来到草地。这时一个而大腮阔的佩刀大汉按刀厉声道:“黄玉,你先接我胡力三刀。”胡力拿出长刀,手法以及刀上精芒泛闪都显出此人造诣不同凡响。 胡力挺刀一步步向黄玉行去,气势坚决强大至为凌厉。单单如此凶悍之势,对于如果胆力稍弱,只怕很难站得住脚,多半会向后转逃之大吉。他经过黄玉时相距六七尺之远。黄玉却象平时说话一样,道:“胡力,看刀。”精芒掣闪映眼,黄玉匕首已经出鞘。黄玉一般从不先出手,这次是看出对方高手多,打下去怕小叫花和小刘吃亏,所以先动了手。人人都看见他横跨三步缩短双方距离,才挥刀向胡力劈去。 人人亦看见胡力早已凝身止步,半旋身子而对黄玉作好迎击准备。因此黄玉绝对不是偷袭。胡力不但有充分时间准备,甚至能抢先出手舞出大片刀光。在眩目刀光中有三刀才是真正攻击主力。而这三刀快得好象有三把锋快长刀一齐劈出。任何人纵然铜皮铁骨也一定挨不起其中任何一刀。但黄玉手中匕首忽然闪亮一下,虽然光芒不比胡力大片刀光强烈,但人人却都知道那种光芒必须是刀剑极快速移动才会产生。胡力的刀原本亦快速移动,所以幻射大片光彩罩向敌人,可是黄玉匕首闪现的刹那,胡力手中的长刀光彩忽然消失,虽然刀锋已距离黄玉面门不及一尺,却停止于空气中。胡力的刀外表上锋快精亮一如平时。但人人都突然觉得此刀现在简直变成枯枝朽木,根本连树叶也劈不下,更不要说杀人。胡力这时既非前进亦非后退,而是倒仆地上变成一瘫软泥一样 七十八回 链子钩刀 那人鼓掌喝采道:“好刀法。黄玉果然名不虚传。”黄玉目光如鹰爪般逐一扫过那人剩下的几名高手,又道:“你们都仍然很自信,都认为如果换了你接这一刀并不如何困难,可惜这种看法既正确而又错误。正确只不过属于‘理论’方而,但错误却是死亡之事实。”那人道:“黄玉,你为何杀死他?”黄玉道:“我不喜欢有人拿刀站在我后面。”那人道:“但你非杀他不可么?”黄玉道:“我不杀他也许就被他历杀。人生本来如此,对不对?”那人道:“你几时变成如此可怕的‘强人’?”黄玉摇头道:“我不是强人,你才是。我绝不能眼看朋友死亡而面色不变,你却可以。我会为朋友拔刀,这是弱点。但你决不肯,所以强人是你而不是我。”一个中年大汉行前两步,大声道:“属下请令出战黄玉。”那人道:“好,”向黄玉笑道:“他叫袁兵,可能有克制你的武功才会挺身挑战。” 袁兵拿出了他的武器,是一把两尺长有尖锐锯齿钩刀,叫链子钩刀,属于旁门兵器,飞旋施展时必须有数丈方圆地方才够。那人看到袁兵拿出了兵器,连忙一直退到七、八丈远的竹林边。 钩刀象一道电光,立射黄玉。黄玉横刀胸前,身子动也不动。钩刀的银链扯得笔直时,长达两丈。但还差三尺才够得上黄玉。所以黄玉眼皮都不眨。钧刀改变方向迅即绕飞,划过空气时不但光华耀眼而且发出“呜呜”刺耳声。霎时空中平添了一道银虹电急绕飞驶,以及刺耳鸣鸣声。黄玉全身不动,眉毛眼珠都不动。 而突然问他忽然动了。快得宛如豹子从树上电扑地面的麝鹿狐兔。空中钩刀幼出银光一下子已劈到黄玉头顶。速度威力看来可以劈开一块大石。黄玉前进的身形速度一丝停滞都没有。钩刀银光“鸣”一声。声飞向空时,匕首已到了袁兵面前。鲜血飞洒红艳的色彩发出晕眩人眼目的凄厉之美。袁兵倒在地上又变成一瘫烂泥,链子钩刀亦了无生气掉在他身边。 那人从竹林大步行出,迳直对黄玉行去。无论是谁也能够一眼看出他准备向黄玉对决的决定。那人带来的四名高手也一齐行动。四种不同兵器都握在坚定有力的的中,还有冷酷眼神和稳健决不逃走的步伐。本来共是六名高手,现在剩下四个。但竟还无一人畏惧迟疑。他们是因为性命早已给那人呢?或是对本身武功有无比信心?那四人一动,黄玉比他们更快,一眨眼间已冲到他们而前。寒气侵骨的剑尖忽然出现于四人当中某一点。剑尖并没有刺向任何一人,事实上能刺向每一个人都不十分切近。但剑尖出现于那一点却使四个人都感到威惧,也使得他们四个人一齐行动的节奏错乱涣散。 七十九回 险中求胜 就在此时。那人的剑忽然出鞘。黄玉眼睛有如阳光般明亮灿烂。黄玉看见他那支又窄又薄的剑,象迷蒙烟雨满天弥漫逼人而来。既象烟又象而,没有人能确知其中那一缕烟那一丝丽会沾染于身上。但黄玉看得见。匕首挥闪二下。“叮叮”二声,那漫天迷蒙烟雨忽然消散,恢复艳阳晴明朗然的天气。要知道,匕首想砍中一双飞蚊绝非易事,要砍中尖锐微细的剑尖更困难万倍。黄玉那两刀竟然都“砍”中剑尖。他们屹立对峙相距只有五尺左右。 这时四件不同兵器发挥出不同威力,狂风骤雨般猛攻。那四名高手正因为兵器不同,恰恰可以互相掩护配合。黄玉虽是一了剑就这着刺伤一人,却因为时不我待,就差那么一点点时间而不能不撤回招数,所以那个人不但不死甚至负伤不重,一点不影响作战能力。那人剑一动又尽出江南迷蒙烟雨景色。黄玉手中的匕首闪电劈出,在他感觉中此刀并非已经出鞘,而且这一瞬间才拔出。刀光中有他的赤心,有他的热血以及灵魂,也虽然只劈出一刀,但积聚着仇恨及无限美丽景色。刀光剑影都一齐收歇不见。 像黄玉这种一流高手,确实不必刀来剑往鏖战数百招才分胜负。他能将一生所学和身功力压缩于一刹那中全部用出。他一招已等如常人的十招百招甚至千招。草坪上一共有六人之多,但突然间充全停止一切动作,竟像是没有任何生命的地方。胜负生死所决的一招,黄玉和那人互相凝视,那人身上都出现血迹,血迹从肩膀冒出。那人困难地吸一口气,又道:“能死在黄玉刀下亦不冤枉。我想我可以结束寂寞无聊空虚的一生了” 那四人还没等那人说完,忽然散开,动作齐整迅速。当中一路正是那三十余岁劲装大汉,卷起衣袖露出肌肉扎实长满黑毛的小臂,粗大有力有两只手掌各握一把短斧。黄玉有如鹰隼扑击策中的主力。剑光一闪,竟从双斧之间探入,森冷剑气已经使那大汉喉咙上的皮肤出现鸡皮疙瘩。可惜这一剑没有法子再推出一寸,因为左边一条长鞭亦已快要扑到黄玉后脑,那条皮鞭虽然长达三丈而又是软兵刃,但扫中要害时的威力并不弱于铁棍。黄玉侧闪两尺,第二剑又几乎刺穿大汉鼻子。劲装大汉两把短斧招数根本使不出,那是因为被黄玉第一剑抢占了先手,登时束手缚脚,简直有力无处使,全靠左边急掣扫过的长鞭才保存了鼻子。黄玉第三如第四剑都是虚招,第五剑已刺小劲装大汉左肩,血光飞溅,第六剑割开那大汉肚子,连左边的长鞭也抢救不了。这时右边那年轻汉子一对八角锤舞动得远远就听得到呼呼风声,显然这一对八角锤不但沉重,面且此人内外兼修,臂力极强。黄玉全身动都不动,甚至其中一只锤快要砸到他面门时连眼睛也不眨。全世界面皮最厚的人也一定不敢让这锤头击中,就算练有上佳硬功。然而面门仍然是最脆弱部位。因为这时黄玉的无形剑气已经击穿了那年轻大汉的肚子,而八角锤则随着年轻大汉的身体飞开六、七尺,肠子鲜血溅得一身都是。他们四种兵器长短攻守配合甚妙,而个人功力深厚而又十分凶悍,黄玉这次取得胜利,主要是抢占了先机,一上来就除掉了两人,否则再加上两人,就真不好对付了 第八十回 炫杀之门 这几个人武功高强,在江湖足可名列一流高手。可奇怪的是就连江湖阅历丰富的小叫花连一个都认不出,小叫花赶到很不正常。这时小刘对那人道:“你们是不是炫武门的人?”那人一听,手里一震,没想到居然有人竟然知道他们的来历。 其实原来炫武门和暗杀门是一个门派,叫炫杀门。炫杀门是江湖最神秘的组织。后来因师兄弟意见不合,一个主张讲究杀人的手段,一个主张用武力解决,所以炫杀门分为炫武门和暗杀门。相比较而言,炫武门的人武功要比暗杀门的人高强。就像原来华山派因为练武的主张不同,分为气宗和剑宗一样。炫武门的人一心专研武术,而暗杀门的人一心专研暗杀的方法。侧重点不同,也不见得说暗杀门用武功杀的人就一定比炫武门的人少。相比而言,炫武门在江湖鲜为人知,没有暗杀门有名。没有名不见得实力不高。 那人显然被小刘的话震惊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知道炫武门,不简单。”小刘道:“我是暗杀门的,按理说我们应该是同门师兄弟。我听我的师父说过你们,一下出来这么多江湖一流高手,而这些江湖一流高手居然没有人认识,我就猜到了是你们。”那人道:“不错,我们是炫杀门的人。没想到第一次执行任务就失败了,而且损失了六位同门。我也大意了,忘记了门主对我的嘱咐,门主说黄玉是个危险人物。要是一开始我们就围攻黄玉,结局很难预料,最起码不会向现在这么惨。不成攻便成仁,这是我们炫杀门的信条,师妹我要走了,不过炫杀门的人一定还会来的,他们会为我报仇的。”说完那人就自断筋脉而死。女人的心毕竟比较软,小刘看到这流下了眼泪,也算是同门师兄弟了。黄玉看到这连忙带着小叫花和小刘离开了这里和大部队会合去了。 走了几天,已到了武汉,也算平安到达吧。武汉位于江汉平原东部,因长江与其最大的支流汉水交汇于此,故而隔江鼎立的武昌、汉口、汉阳三地被俗称武汉三镇。古语云“水北为阳,山南为阳”,古时汉阳在汉水之北,龟山之南,故名汉阳。唐朝诗人李白在此写下“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因此武汉自古又称“江城”。武汉形似一只自西向东的蝴蝶形状,武汉处于优越的中心位置,故被称为“九省通衢”之地。因水运发达,物产丰富,这里从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南宋诗人陆游经过武昌时,写下“市邑雄富,列肆繁错,城外南市亦数里,虽钱塘、建康不能过,隐然一大都会也”来描写武昌的繁华。 这时天山三剑客提出要去拜访一个老朋友。说实话,天山三剑客因久居天山在江湖也没有几个朋友。这次刚好路过武汉,正想拜访一下老朋友,也就是武汉有名的通成山庄的庄主温冬荣。 第八十一回 通成山庄 通成山庄位于一座小山内,它倚山而建。天山三剑客与通成山庄一直通过飞鸽传书的方法联系,毕竟隔了这么远。可最近几年,这种联系突然断了。无论天山三剑客怎样联系,就是联系不到通成山庄的庄主温冬荣了。所以借这次机会,也好查看查看一下情况。当然这次由黄玉陪同天山三剑客到通成山庄拜访。 通成山庄从外面看上去,巍峨的高大院墙四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兴建了数十座隔楼。天山三剑客依稀记得当年这地方全不设防,甚至于前后左右的四扇庄门也都时常敞开着,任由那些选胜登临的风雅之士随意进出,前堂里特意设置的有茶饭,免费供应,只要游客高兴,更可在山庄里各处走上一圈,如果天晚了,只要与庄里的管事取个商量,即使是投宿住上一夜。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当年天山三剑客就是因为在通成山庄里游玩而结识了通成山庄的庄主温冬荣。 然而曾几何时,通成山庄的情形,竟然会有了这么大的一个转变。如今的通成山庄可再也不是能够容人随意来去的通成山庄了。休说是随意进出山庄了,就是在距离山庄里许以外,你就能感觉出那种不自在,如果你敢再看上几眼,准保就有人会上来找你的麻烦了。何苦呢!日子久了,又有谁这么不识趣,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尽可能的都远远避开来算了。 天山三剑客和黄玉远远拉马来到了岭前。马蹄子敲打在路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空山回响,别有余韵。山还是那座山,通成山庄仍是通成山庄,只是人事的沧桑变幻,却使天山三剑客感觉到一脉伤情。前行约里许山路,意外的发现到一座拱门,耸立在正前方的山道隘口,却有两个黑衣壮汉,各自手握腰刀,威风凛凛的立在左右。天山三剑客和黄玉一直拉马走到了近前,才站住了脚步。两名汉子对看了一眼,其中之一随即上前一步,大声道:“喂,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去去去!”黄玉沉声道:“这里有什么规矩?”那汉子立时面现怒色,横眉道:“这里早已不通行人了,要游山玩景,到那边去,这里不行。”黄玉,当下微微一笑:“老兄这话可就错了,既是不通行人,要这条山路干什么用?”“妈的!”那汉子厉声叱道:“你小子没有长眼睛吗,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黄玉道:“看清楚了,这不是通成山庄吗?”那汉子忽地抽出了腰刀:“这家伙是存心来找我们麻烦的。”嘴里说着,这人足下一个抢扑之势,已来到了黄玉身前,掌中刀抡圆了,飕的一股刀风,真向着黄玉当头直劈了下来。对付这类角色,黄玉简直毫不在意。他一只手还带着马缰,就在对方汉子手中这口刀眼看着即将落向脑门的一刹那,他右腕轻振,已自把手上的半截皮缰抖了起来,象是一条腾空而起的怪蛇,只一下,已缠在了这汉子手中刀锋之上。紧接着黄玉手势轻起,皮缰一挣,已把那汉子手中钢刀夺出了手,哧的一声,空中划出了匹练似的一道白光。这口刀足足飞出了十数丈外,哧的一声,深深钉入对崖石壁之内,摇曳出一片动人心魄的寒光。 第八十二回 门前战斗 持刀汉子是想一力夺刀,却挡不住黄玉加诸在马缰上的力道,一只右手登时虎口震裂,皮开肉翻,涌出了大股鲜血。 那个后来上前的汉子,见状探手入囊,随即向当空就手挥出一掌物件,即见空中“哧哧!”冒出了数缕带状白烟,紧接着发出了清脆的一阵爆响,炸开了十数团火花。不用说,这是一种特制的信号火弹。说时迟,那时快,也就在这汉子出手求救的同时,另外那名汉子,已怒啸一声,飞身直向着黄玉扑了过来。显然这人身手不弱,他虽然失去了手上钢刀,却依然不肯甘心示弱,随着他腾空飞起的身子,却用连环跺子腿的绝招,陡地飞起双足,向着黄玉面门前胸两处要害上猛踢了过来。就在他双腿一经踢出的同时,左手却陡然向下拍出,直向黄玉顶门上拍了下来。 黄玉原以为对方不过是个看门汉子,哪里会有什么杰出的功夫,待到这汉子掌脚相加的一刻,他才忽然觉悟到这人的身手不简单。那人手掌方自递出的一刹那,陡然觉出一股奇寒气息,由黄玉头顶升起,自己已落下的身势,宛若压向一个极具弹力的气垫上,将他身子硬生生的向上弹起来,黄玉手上的那半截马缰已然再次抖起来。刷的一声,恰如出穴之蛇,不偏不倚的已缠在了向七的一双足踝之上。看上去较诸先前夺刀的情形并无二致,随着黄玉扬动的手腕,那人肥大的身子陡地平空滚翻了出去,哗啦一声,撞到了一根石筍上面,连一声也没有哼出来,登时昏死了过去。在整个的对敌过程里,黄玉非但不曾转动过一下身子,甚至于连脚都不曾移动一下。剩下的那个汉子,却是远较他那个同伴机伶多了,见状由不住陡吃一惊,足尖飞点不进反退,飕!退身丈许以外。“好小子,你敢情是不想活了!”嘴里嚷着,一抬手,呛啷一声,已把身侧一口鱼鳞刀抽到了手上,却是不敢进身,只把手中刀指向黄玉,连声冷笑着,现出副色厉内荏模样,黄玉却是正眼也不瞧他一眼,只管拉马向着门内大步走了进来。那人职责在身,见状又不能不管,只急得怪叫一声,硬着头皮又扑了过来,搂头一刀直砍下来,眼看着掌中刀已将砍到黄玉脑门之上,却见黄玉身子霍地向左侧方微微一闪,那人这一刀可就走了个空。不容他抽刀换势,黄玉的一只左手已经递了出去,不是打人,却是抓刀。 那人只觉刀身一震,已吃对方两只手指拿住了刀锋,一股子冷流寒电,猝然间由刀身上逼了过来,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手中的刀。黄玉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已把两人摆平在地。当然他绝不会认为对方就此罢休。 一念及此,即听得一阵云板之声响彻云霄,在这深谷大岭,这种声音更是其声悠扬,震人耳鼓。在四谷回应,万鸟高飞的当儿,通成山庄的弟子,已经大举出动来到。一切似乎早已为黄玉等人料定,是以,他也就显得那般平和,从容不迫。 来人分为两拨,一队由左面扑下,另一拨,却是由右面扑下来,象是双龙出海,在极为短暂快速的时间里已经两面包抄的来到眼前。来人,一经来到眼前,采左右包抄之势,瞬息间已将黄玉等人围在了正中。来人共为十六人,每人都身着劲装,观诸来人身手,更象是经过严格训练,即以轻功而论,俱都当得上个中好手。 天山三剑客眼光一扫,心内已是雪亮,盖因为眼前为数甚多的来人之中,居然连一张较为熟悉的脸都没有。这可就证明了一点:这些人俱非通成山庄原有之人。试以各人身手而论,显然来自一个训练极为严格机构。好戏还在后头呢!蓝、灰两色弟子包抄之势一完成,震人耳鼓的云板之声陡的戛然而止。 第八十三回 初试身手 领头的一个人霍地跨前一步,手指向黄玉道:“小子,你们竟敢闯山?给我拿下来。”两名弟子闻令,各自大喝一声,一纵身形,欺身前进,各伸右手,向着黄玉的身上迅急的抓来。只见黄玉身躯猝然向下一矮,两个人的手势落空。那两个人显然不只有这么点本事,各自喝叱一声,改抓为拍,双双改向黄玉肩头上用力击下。可是不知怎么一来黄玉那只灵巧的手,却抢先托在了右面蓝衣弟子胯下,这名弟子根本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己被黄玉抖手摔了出。说时迟那时快,黄玉的另一只手回拍在另一人的后背,这个人也不比前一名弟子强多少,只听见砰的一声,声如击革,顿时一命呜呼。一举手间,两条人命。黄玉虽然是从容出手,可是见者无不骇然动容,领头的那人也不禁神色一变。这番举止,更使得正待扑上的众多弟子蓦然为之止步,一个个面现惊容,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领头的那人道,“你们都退下去,这个人,让我来对付!”众弟子眼看着黄玉这般身手,早已夺魂丧魄,顿时纷纷向后退开,改包围为断后之势。纷纷站好了脚步,相继把刀抽到了手中。领头的那人快速的向前切了进去,起步势子甚为怪异,只一抬腿已欺到了黄玉左侧方,右手乍出,一掌直向着黄玉左肋上插了下去。随着领头的那人击出的手掌,黄玉立刻就感觉出透过对方掌心,传运出一股罡劲的力道,直向自己丹田上撞击过来。领头的那人的双掌,己如雷霆万钧之势袭近身前,黄玉陡然运吸真气,身子霍地挺了一挺,只听见“嘭!嘭!”两声,领头的那人的一双手掌全数击中。那只是极快的一瞬,令人惊讶的是,黄玉并不曾如各人预期的那般倒下去,反之,那个出掌的领头的那人却是吃了极大的苦头。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他的脸色倏地一阵大变,原本黄焦焦的面色突然涨得一片绯红,瘦削的躯体,就似忽然为闪电所中那般地打了个急颤。随着黄玉平吐的掌势,领头的那人身躯就象是断了线的风筝般地飞了出去。总算他武功根底极为扎实,轻功尤其不弱,即使在外力加身的情况之下,亦能保持着不倒之势。只见他就空取了一个疾滚猛翻之势,却把身子硬生生的定了下来,一股子怒血,箭也似的由他嘴里喷出来。领头的那人双手捧胸一连后退了几步,噗通!坐了下来。 领头的那人,在一名弟子的搀扶之下,已经站了起来,他脸上充满了惊悸,仇恨,显现出一副不甘服输的模样。然后,他从身后抽出了刀,一口缅刀抖得毕直,双手抱着,手持胸前,由他闪烁的目光忖度着他必有异动。渐渐地,他向右侧偏了出去,同时左足向外迈出了一尺左右。黄玉显然已看出了先机,不觉冷笑道:“你想刀走中锋,大可不必。”领头的那人顿时一窒,冷笑了一声,掌中刀霍地向空中一举,不知是他心里的情怯,抑或是别有用心。这时,他那口缅刀又重复的变成了绕指钢柔,随着他转动的手势,发出了唏哩哗啦足以扰人心神安宁的一阵碎响之声,闪闪刀光,更象是阳光下破碎了的镜面一般,交炽出一天的银星,更有夺人目光之威! 领头的那人怪啸一声,足下一连向前踏进了三步,手中那口缅刀转动更猛,发声更大。 第八十四回 缅刀刀王 领头的那人大吼一声,陡地欺身而前,在一片闪电般的刀光里,掌中缅刀已向黄玉当面卷到。这一手确是厉害!由于他的刀是精铁所打铸的软刀,一经运施起来,满天都是刀锋寒光,简直无从想象他所落刀的部位。领头的那人显然已为他大蓬刀光所笼罩住。领头的那人不愧是刀中圣手,那大蓬刀光分明是他精沛内力所驱使而出的刀气,旨在夺人心魄,扰人视觉,对方只稍存迷乱,冷森森的刀锋即可乘隙而入,随时取人性命于弹指之间。偏偏乎,他的对手却是那般的冷静,尽管被他大蓬刀光所笼罩住,却并不曾显现出丝毫惊慌神态。说时迟,那时快,在漫天刀光里,只听领头的那人怒啸一声,掌中缅刀忽然向下一沉,绕出了一圈光华,象是白绫子般的,直向黄玉的颈项之上绕了过来。奔雷疾电的刀势里,只听见“呛啷啷!”一阵刀鸣之声,随即在那一天摇碎了的刀光寒星里,领头的那人踉跄着退身而出。大家伙俱都由不住吃了一惊!他们简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见那口缅刀竟然到了黄玉手上。容不得领头的那人少缓须臾,黄玉掌中刀势一吐,雪亮的刀身,已经搭在了领头的那人肩胛之上,领头的那人陡地就象石头人一般的愕在了当场。 现场各人目睹及此,更不禁面色大变,一时瞠目结舌,不知如何是好。领头的那人一时间面色铁青,就算他是天大的英雄,在对方白刃加颈的一刹那,也不由他不为之胆战心悸。“你你不能杀我”半天,他才结巴着说了这么几个字。黄玉冷冷一笑道:“为什么?”“因为”领头的那人直着颈子道:“我们之间并没有仇,你如果杀了我,这个仇可就结大了。”黄玉一笑道:“也罢,念在你武功不弱的份儿上,我破格手下留情,你报上名来。”领头的那人心里一松,冷笑道:“任辉运”。天山三剑客的梅无雪道:“任辉运,可是江湖人称缅刀刀王任辉运。”领头的那人哼了一声道:“不错,那是江湖人送的,我可不敢当。”他那双眸子不停的在黄玉身上转着,冷冷地道:“你可否放下刀再说话?”黄玉道:“有何不可。”刀光一闪,却由领头的那人头上闪过。说话之间,只闻山上云板声再起,岭峦间人影晃动,通成山庄方面更不知又调集了多少人手。 “任朋友,这要劳你大驾送我们上山了。”话声出口,刀身微张,即有一股冷森森的白光陡地由刀上溢出,将缅刀刀王任辉运身子罩住。缅刀刀王任辉运本身是施刀的能手,见状自是知道这种气炁的厉害,只凭对方这一手,已非己所能望其项背。在对方刀光袭体之下,哪里敢轻举妄动。黄玉冷笑道:“怎么样,任朋友你不答应?” 缅刀刀王任辉运自忖功力较诸对方相差太远,何况这人背后还有三个老者,看情景,三人都不是好惹的。况且在对方气炁罩体之下更不敢不听指使,当下无可奈何的叹息道:“好吧。”黄玉以刀尖指向缅刀刀王任辉运身后道:“我们走吧。”当下即由缅刀刀王任辉运江陪同着他们步上山岗。由此至山庄正门,沿途皆可见到通成山庄的来人,这些人虽系响应紧急宣召而来,只是眼看着缅刀刀王任辉运这般模样,却也不敢贸然上前阻扰。 第八十五回 鬼智多星 黄玉等人在缅刀刀王任辉运这般陪侍之下,随即大刺刺的步入了通成山庄大门,向着正中宏伟的石楼大厅行进。来到巍峨的大厅正前方,打量着宏伟基业,天山三剑客内心不胜感慨。人群里毕竟还有几张脸是天山三剑客所熟悉的,这些人乍然发觉到天山三剑客的来临,无不面现惊讶,自有人快速飞报。 黄玉将手中缅刀掷落在地,才发觉到缅刀刀王任辉运已经逃开,他冷冷一笑,正待向大厅步入,却见两扇宏伟大门霍地敞开来,三个黑瘦紫袍老者由厅内大步踏出。黄玉等人原待踏入的脚步,顿时站住,却见这三人须臾来到面前。三个人对于天山三剑客来说,都是生脸,只见走在前面的人约在六旬上下,一双瞳子,炯炯有光,所着衣服,质地极为华丽,一望即知必是对方首脑人物。陪侍在此人身后的两个老者,观其行进中手眼身步,当可猜知身手必有可观。三人,一时之间已来到了黄玉等人的面前。前面的老者站定之后,呵呵一笑,举抱双拳道:“来人可是天山三剑客?”梅无雪冷冷一哂,道:“正是。足下何人?”前面的老者微微一笑,说道:“失敬,失敬,老夫李虎,蒙温庄主错爱,委为本庄副庄主。”“原来你就是李虎?”梅无雪脸上现出一片怒容:“久仰大名!”“哪里!哪里!”这位有“鬼智多星”之称的副庄主李虎呵呵笑道:“老夫接职之初,即由庄主嘴里听到天山三剑客大名,今日一见,何幸如之,更是较诸传闻犹有过之,幸会,幸会!来来来,这里不是待客的地方,请里面请坐。” 天山三剑客和黄玉大步向厅内步入,只见大厅内一套金漆太师椅陈设得极具气派,四壁上悬挂着大幅的泼墨山水字画,以及若干古玩玉器,炉鼎剑戟,琳琅满目,交织出一派强烈的富贵豪华气派。正中壁上,更悬有一方洒金巨匾,上书“通成山庄”四字,写得大气磅礡,尤见功力。 “鬼智多星”李虎就在他对面落座,一双金衣少年,却侍立在他身后左右,看来是属于他的近身侍卫。另外在门扉两侧,各仁立着一双金衣弟子,每人肋下皆佩挂着一把阔口长柄的雪花斧。这一切不啻说明了,今日的通成山庄断断乎不再是昔日的通成山庄了。 两个少女,各托着托盘,献上了香茗点心,请安退回。“鬼智多星”李虎嘿嘿一笑道:“天山三剑客等人请先用些茶点。”梅无雪道:“且慢!”“鬼智多星”李虎道:“天山三剑客还有什么嘱咐?”梅无雪冷笑道:“温庄主怎不见出来?”“鬼智多星”李虎笑道:“庄主适因有事,不在庄内。”梅无雪冷冷笑道:“足下如果没有别的什么话说,在下想此刻就到畅意阁去了。”畅意阁曾是天山三剑客和通成山庄庄主温冬荣畅饮豪饮之地,在哪里他们曾经大醉过三天。“鬼智多星”李虎怔了一下,站起来笑道:“那么由老夫亲自送您们去吧。” 梅无雪抱拳道:“有劳!”随即向厅外步出。“鬼智多星”李虎与天山三剑客和黄玉一路来到了迎宾阁前,两名金衣少年,左右紧随在“鬼智多星”李虎身后,寸步不离。 这里原本他们醉饮之地,不禁触景生情。岁月匆匆,及今旧地重临,人事显然全非。 第八十六回 金衣少年 静静的院落里,不见一个行人。等到回神再看畅意阁,便如琼瑶仙府,如此辽阔辉煌建筑,不啻人间仙境,一念及此,梅无雪真有置身冰炭之感。 身边响起了宝剑出鞘的两声龙吟,两口长剑已分别指向梅无雪身形前后,梅无雪蓦地一惊。瞠目看时,才警觉到自己的一时失察,竟吃那两个金衣少年攻进了身侧。这时黄玉和梅中雪、梅剑雪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这金衣少年竟然留有这一手。不过,梅中雪和梅剑雪深知梅无雪的武功高过自己,对付这两个少年绝对绰绰有余,他两个人不担心,只有黄玉为梅无雪担起心来。这是因为黄玉不知梅无雪武功深浅。 就二少年剑身出势,分明是一流身手,一指前心步廊,一穿后脊志堂,就双剑出法而论,这两剑堪称得上是极流身手,简直无隙可剔。“鬼马智多星”李虎似乎对二金衣少年上来出剑之势,极表赞许满意,不觉发出了呵呵笑声,频频抚掌称快。“鬼马智多星”李虎冷冷笑道:“梅大侠,我们没有别的意思,久仰你武功出众,我这两个手下,一时手痒,不知天高地厚,要与你过过招,请你赐教!阁下用不着客气,只管出手,严予惩制就是。”这番话明像是印证招法,其实却暗含着显著的杀机,大有得手不让人,而欲将梅无雪置之死地心意。梅无雪岂能不明白对方歹毒心意,当下冷笑了一声,说道:“恭敬不如从命,梅无雪开罪了。”话方出口,不容他手握剑把,那两名金衣少年陡地挺剑疾刺过来,两口剑一前一后,锋镝相向,由于二少年内力长时贯注,剑光大盛。这一式联手对击,更似彼此真力相收,剑气互相连贯,随着递出的剑势,二少年身子更如同燕子般地穿起来,形成双剑合一之势。就在两口剑剑尖相对出击的一瞬间,梅无雪竟然施展出一手罕见的轻功之术,整个身体,陡地向右错开了半尺有余,眼前“呛啷!”一声大响,两口长剑绞在了一块。 二名金衣少年身手端的不恶,在快速的一个疾滚盘翻之下,一上一下双双窜了出去。眼前出手之势,快若电光石火,一发即收,如野云震飞,去留无痕,等到二人落定之后,显然又是另一番形势:二金衣少年己被拒于丈许以外,先前所占尽的优势,已经全部失去。二少年神色顿时为之一变。 梅无雪手握剑把,显然还不曾出剑,他面色沉着,分明已经为二人所激怒,却仍然抱定以静制动之机,等候着他二人的再一次出手。 二名金衣少年先是面现惊惶,继而站定不动,又开始了第二次的出手准备。但见他二人身形团团围绕着梅无雪居中的身子转动不休,在一阵快速的疾奔快转之后,蓦地停住不动,两口长剑一举一平,二名少年身子更是一蹲一立,看起来这将击出的一式,更具不凡之势。一名金衣少年,即在此时发出了猛烈的攻势。却见蹲着的那名金衣少年霍地快穿而起,掌中剑转幻出一天银光,泰山压顶般的直向梅无雪当头压下来,另一名少年,却陡地旋身而进,一片剑光,由地面旋起,攻向梅无雪的下盘,一上一下,两片剑光汇集成凌厉的杀着,确实猛锐不可一世。 第八十七回 六种身法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上下剑光加身的一刹那,陡然间现场闪出了一道明亮刺目的光华,这道光华的出现,有如穹空电闪,长虹经天。宝剑出鞘,毕竟不同于一般。在两声极为清脆的接触里,随着梅无雪挥出的剑势,金衣少年双双仰身跌了出去。这一手剑式之妙,在于梅无雪那快速无比的天山轻功身法! 非但是当事者的两名金衣少年弄不清楚,就连一旁仁立旁观的鬼智多星李虎也看得眼花缭乱,惊吓得瞠目结舌,一时为之黯然。两个金衣少年,双双伏尸在地,一个仆身卧倒,一个仰面朝天。奇怪的是他们两个人身上,都难以看出显著的伤势,甚至于他们的身上看不见一点血渍。站立在一双金衣少年面前的李虎,看上去似乎精锐尽失,他缓缓蹲下身子来,把地下的那个银金衣少年身子翻过来,一抹鲜血由金衣少年嘴里淌出来,不过转瞬之间,这少年尸身已是冰凉。 梅无雪冷冷地道:“我生平最恨为人暗算,这两个人的出手,显然是你们事先的安排。”李虎显然已震撼于梅无雪神出鬼没的武功,再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我该向鬼智多星李虎你讨教讨教了。”梅无雪继续道。。“好!那我就来见识一下名震武林的天山剑法吧。”智多星李虎冷冷的道。说完足下轻点一下,陡地欺身而进,掌中剑猝然向外劈出,一道寒光直向梅无雪脸上猛劈下来。形转向右首,劈啪声响中,李虎掌中剑一分而二,摇出了两道银虹,分向梅无雪左右两肋刺了过来。这一手剑法,高奥之处在于虚实不分,正所谓实中有虚、虚中有实了。 两道剑光,其中一虚一实,妙在你根本无法看清何者为实,何者为虚。梅无雪早已全神贯注,这时见状霍地把身躯向上一伸,不经意的已施展天山轻功,冷锐的剑锋紧擦着他右边身子,劈面挂肩直削了下去。高手对招,无不是速战速决,诀窍在于每出一招必将是心智的结晶,绝不轻举妄动,是以在一招失手之后,即可能授人以进身之机。 李虎一招失手,紧接着他身躯伏地向后一仰,蓦地飞起左脚,直向梅无雪脸上点了过去——这一手即是预防梅无雪乘虚而进。 梅无雪在李虎足尖踢势之下,整个身子霍地向后倒了下去,梅无雪似乎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态,全身的重力,仅仅凭借着那只虚点在地上的脚尖。这种功力显示,用以对敌交锋,最能发挥其效果威力,梅无雪显然已得天山轻功之精髓。即以眼前而论,梅无雪甚至于已经猜出了李虎的另一着杀手。果然,就在梅无雪方兴此念的一刻,李虎又发动了凌厉的攻势,一片剑光闪过,有如拍岸的浪花,陡地向梅无雪身上卷了过去。这一招果然厉害!厉害之处在于你不可能预知剑势的落处,在一片一片耀眼的剑光影里,耳听着唏哩哩的鸣剑之声,李虎一人一剑早已汇集成一天狂涛,陡地向梅无雪身上罩落下来。眼看着梅无雪整个的身躯已完全在耀眼生辉的剑气笼罩之下,已是不可能再逃脱,就在这一瞬间,梅无雪又施展出他不可思议的身法。对于李虎来说,若非是亲眼看见,亲自体验,简直是难以相信。眼看着梅无雪的身躯,在极短的一瞬,变幻了六种姿态,迎着李虎那狂风暴雨般的六式杀着,梅无雪所变幻出的六种轻功身法,真可称得上恰到好处。 六种不同的轻功身法,恰似惊涛骇浪里金鲤戏波时的不同闪避姿态。李虎那么猛锐的六剑,竟然连续都落了空招,说得泄气一点,真是连对方衣袂都没有沾上。 第八十八回 故人已去 哪里想到,在求胜不能之后,想从容退身也是不能。梅无雪身上放射出大股吸力,使得他转动皆难。 随着梅无雪撩起的一只手掌,不偏不倚的正切在李虎的右手脉门之上,呛啷一声,掌中剑已脱手飞出,落于尘埃。“现在你可以带我去找温庄主吧!”梅无雪剑指李虎的要害,李虎心里知道,自已呼叫也没有用,毕竟自已在山庄里也算武功最高的,叫来的人不是天山三剑客的对手。要是自己不带梅无雪去找温庄主,自己的命一定不保,只好点了点头。 说完就带着天山三剑客等人往山庄后面走去,一路上有不少暗哨,好在有李虎,一路走来,倒没有什么麻烦。经过一个门口,当然这里有守卫了。来到后院,天山三剑客等人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倒了:遍地的芳草、墙面破破烂烂、蜘蛛网一层又一层,看得都有点恐怖。只见李虎推开了一间房子里的门,只见房间里污七八糟,一人躺在床上污手垢面,脏污狼藉。那人听到有人进来,也没做声。只到天山三剑客等人走到前面,才依希认出了此人就是通成山庄庄主温冬荣。此时温庄主也认出了天山三剑客等人,不禁泪流满面挣扎地座了起来。“老哥,你怎么会这样。”梅无雪关切地问道,“别说了,说来话长,”说完温庄主指着李虎道:“他们是十二连环坞的人,前几年不知从哪里听说我有一把含光剑,这不派人侵占了我的山庄。那一战,失败后我被废了武攻。为了叫我说出剑的下落,他们杀害了我全家,让我生不如死。为了找到含光剑,他们这几年几乎翻遍了通成山庄的每一个地方。其实我这活在世上也是没有意义,我就是为了等你们来,那把剑也就有了好的归宿,否则真要落入宵小手里,后果真不堪设想。否则就这样死去,就太不值了。所以我一直苟且偷生。”“含光剑,是不是那把用内力催动剑,剑就会隐身看不见。”梅无雪问道。“不错,就是这把武林异宝。我也是无易之中得来的,在我手里已有近十年了,我一直不敢用,这么多年来,这把剑我也只是摸过几把而已。我自以为自己保密工作做得好,要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现在你们来了,我就放心了。”说完温庄主就在梅无雪耳朵旁,轻声细语了几句。说完后就自尽了,连梅无雪都没反映过来。 看着故友就这么走了,梅无雪等人愤怒无比,只见梅无雪一剑就了却了李虎的命,对梅中雪、梅剑雪、黄玉等人道:“山庄里的人都恶贯满盈,放了他们只为祸害更多的人,让他们为温庄主陪葬吧。”说完人就提着一把剑,就冲了出去。不久就听到外面传来“啊啊”的叫声。梅无雪这下真是发怒了,梅中雪、梅剑雪从未看到他这样。大约一柱香的时间,梅无雪又走进了房间,帮老友洗了一下脸,整了整衣服。然后在通成山庄里点了一把火。火整整烧了一天,天山三剑客和黄玉在一旁一直看到通成山庄变成了灰烬,才离开。 第八十九回 含光宝剑 通成山庄被火烧成灰烬后,已是一天后的事。这天早上,梅无雪带着黄玉等人来到了山庄前面的一片树林里。只见郁郁葱葱的树木枝叶茂盛,遮天蔽日。漫山遍野的树,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在绿色的海洋里,一株株年轻的松树碧绿滴翠,亭亭向上。一棵棵松树,褐色的树干,足有碗口粗,笔直笔直的,满树的松叶绿得可爱,活像一把张开的绿绒大伞,风一吹,轻轻摇曳。大槐树长着圆形的枝盖,挂满了黑绿色的叶子,开着一串串白中透黄的花朵,散着幽香。象是一个天然的大帐篷,遮住了阳光。从树叶间筛下来的花花达达的光点,跳跳跃跃地撒在他们的身上和脸上。 你看,那楠木幼小玲珑的,翠叶晶莹,隽秀犹如画笔;稍高的,长而纤细,亭亭玉立,宛如纤腰舞女;粗大的,直接苍穹,撑朵绿云,仿佛巨柱冲天。那株雪松,伸腰立枝,像一座高耸入云的宝塔,既挺拔,又茂盛,连每一棵松针都是气昂昂的。那柏树的主干挺拔,没有一点弯曲,枝叶茂密、厚实,尖尖的树顶插入白亮的夜空。美人松扶摇直上青天,凌空展开她的绿臂,远眺像个美丽的姑娘。 山坡上有几株高大的冷杉,极为奇特,高而扭曲的主干,稀疏而错落有致的枝杈,残雪似的枝叶,酷似一组远古时代的化石。梅无雪走到那几株高大的冷杉树前停了下来,抬头每棵树都看了看。然后拿起剑飞身跃上中间的一棵冷杉树前,只见梅无雪手中的剑飞舞,这棵树树皮飞溅,不一会儿梅无雪手捧着一块长方形的用油布包裹的东西飞下来了。梅无雪把手里的东西平铺在地上,然后一层层打开,打开后,里面是一把剑,就是通成山庄温庄主临死前告诉梅无雪的含光剑。 初见看这把剑也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不过竟然温庄主势死都不说出他的下落,可见这把剑的真贵。梅无雪这时慢慢地拿起了这把剑,突然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就像演魔术,这把剑在梅无雪手中突然消失了。只看得黄玉、梅中雪、梅剑雪目瞪口呆。梅无雪这时笑了笑:“果然是把好剑,知道这把剑为什么会消失吗?含光剑,这是当今武林中最神奇的一把剑,据说你只要运起内力拿起来,这把剑就会把光给隐藏起来,就会在你手中消失,故名含光剑。试想如果两个人武功相差不多,空手赤拳打架,如果一方手中握把剑,而对方又看不见,结果会怎么样,一想便知,输的人会认为对手武功突然大增。所以含光剑江湖人又称作弊剑。然而近十年江湖上没听说过谁在用含光剑,没想到竟在通成山庄温庄主手里,这把剑温庄主已送给了我,我能借花献佛,现在我要把这把剑送给黄玉”,“这么珍贵的礼物,我怎么能收下了,还是师兄自已保管吧!”黄玉道。“师弟啊,你就别推辞了,这把剑在你手中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消灭十二连环坞的任务就靠你了,来接着”,说完梅无雪就把这把剑交给了黄玉,黄玉知道此时再说不要就显得说不过去了。黄玉双手接过了剑,用起内力来试了试,这把剑在黄玉手中也消失了。感觉还没得心应手的,就把这把剑好好地放在身上。 第九十回 观黄黄鹤楼 取到了宝剑,天山三剑客的心情稍微好点。来到了武汉,黄鹤楼是一定要看的。 丐帮派人送来了信,说丐帮那里没有什么动静,你们可以多玩几天。反正出来了,目前也没有什么事。到了武汉不来看黄鹤楼说不过去。天天山三剑客便与黄玉游览起了黄鹤楼。 大江大湖大武汉,**汉韵知音城。黄鹤楼位于武昌蛇山之巅,自古与湖南岳阳楼,江西滕王阁并称为“江南三大名楼”。黄鹤楼始建于三国吴黄武二年(公元223年)。由于历史悠久,民间对其名称来源的神话传说故事给它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相传蛇山黄鹤矶头上原有辛氏开设的一家酒店,一道士经常向其讨酒喝,为了感谢他的千杯之恩,临行前在壁上画了一只鹤,告之辛氏能下来起舞助兴。从此酒家宾客盈门,生意兴隆。过了十年,道士复来,取笛吹奏,道士跨上黄鹤直上云天。辛氏为纪念这位帮他致富的仙翁,便在其地起楼,取名“黄鹤楼”,相传此道士是八仙之一的“吕洞宾”。 黄鹤楼它雄踞长江之滨,蛇山之首,背倚万户林立的武昌城,面临汹涌浩荡的扬子江,相对古雅清俊晴川阁。登上黄鹤楼武汉的旖旎风光历历在目,辽阔神州的锦绣山河也遥遥在望。由于这独特的地理位置,以及前人流传至今的诗词、文赋、楹联、匾额、摩岩石刻和民间故事,使黄鹤楼成为山川与人文景观相互倚重的文化名楼,素来享有“天下绝景”和“天下江山第一楼”的美誉。唐代诗人崔颢一首“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已成为千古绝唱,更使黄鹤楼名声大噪。而李白的与史郎中钦听黄鹤楼上吹笛“一为迁客去长沙,西望长安不见家。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和李白的送孟浩然之广陵“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更是为武汉“江城”的美誉奠定了基础。 黄鹤楼的平面设计为四边套八边形,谓之“四面八方”。飞檐五层,攒尖楼顶,金色琉璃瓦屋面。楼外铸铜黄鹤造型、胜像宝塔、牌坊、轩廊、亭阁等一批辅助建筑,将主楼烘托得更加壮丽。黄鹤楼外观为五层建筑,里面实际上是九层。古时称单数为阳数,双数为阴数。“9”为阳数之首,与汉字“长久”的“久”同音,有天长地久的意思,所谓“九五至尊”,黄鹤楼这些数字特征,也表现出其影响之不同凡响。从楼的纵向看各层排檐与楼名直接有关,形如黄鹤,展翅欲飞。整座楼的雄浑之中又不失精巧,富于变化的韵味和美感。骑龙在天,乘势而为,黄鹤楼的这种选址似乎透露出某种玄机。巍峨秀丽的黄鹤楼啊!真是人间仙境,深深的吸引了黄玉和天山三剑客,让他们流连忘返。这大约就是黄鹤楼美的魅力经风雨而不衰,与日月共长存原因之所在。 九十一回 看伯牙台 黄鹤楼的美景让黄玉等人赞不绝口。观完黄鹤楼后,他们又来到了伯牙台。伯牙台又名古琴台,东对龟山、北临月湖,湖景相映,景色秀丽,幽静宜人,文化内涵丰富。琴台碑古琴台园中有联云:志在高山,志在流水;一客荷樵,一客抚琴。 据传伯牙是当时著名的琴师,善弹七弦琴,技艺高超。既是弹琴能手,又是作曲家,被人尊为“琴仙”。有一年,伯牙奉晋王之命出使楚国。八月十五那天,他乘船来到了汉阳江口。遇风浪,停泊在一座小山下。晚上,风浪渐渐平息了下来,云开月出,景色十分迷人。望着空中的一轮明月,伯牙琴兴大发,拿出随身带来的琴,专心致志地弹了起来。他弹了一曲又一曲,正当他完全沉醉在优美的琴声之中的时候,猛然看到一个人在岸边一动不动地站着。伯牙吃了一惊,手下用力,“啪”的一声,琴弦被拨断了一根。伯牙正在猜测岸边的人为何而来,就听到那个人大声地对他说:“先生,您不要疑心,我是个打柴的,回家晚了,走到这里听到您在弹琴,觉得琴声绝妙,不由得站在这里听了起来。” 伯牙借着月光仔细一看,那个人身旁放着一担干柴,果然是个打柴的人。伯牙心想:一个打柴的樵夫,怎么会听懂我的琴呢?于是他就问:“你既然懂得琴声,那就请你说说看,我弹的是一首什么曲子?” 听了伯牙的问话,那打柴的人笑着回答:“先生,您刚才弹的是孔子赞叹弟子颜回的曲谱,只可惜,您弹到第四句的时候,琴弦断了。” 打柴人的回答一点不错,伯牙不禁大喜,忙邀请他上船来细谈。那打柴人看到伯牙弹的琴,便说:“这是瑶琴!相传是伏羲氏造的。”接着他又把这瑶琴的来历说了出来。听了打柴人的这番讲述,伯牙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接着伯牙又为打柴人弹了几曲,请他辨识其中之意。当他弹奏的琴声雄壮高亢的时候,打柴人说:“这琴声,表达了高山的雄伟气势。”当琴声变得清新流畅时,打柴人说:“这后弹的琴声,表达的是无尽的流水。” 伯牙听了不禁惊喜万分,自己用琴声表达的心意,过去没人能听得懂,而眼前的这个樵夫,竟然听得明明白白。没想到,在这野岭之下,竟遇到自己久久寻觅不到的知音,于是他问明打柴人名叫钟子期,和他喝起酒来。俩人越谈越投机,相见恨晚,结拜为兄弟。约定来年的中秋再到这里相会。 和钟子期洒泪而别后第二年中秋,伯牙如约来到了汉阳江口,可是他等啊等啊,怎么也不见钟子期来赴约,于是他便弹起琴来召唤这位知音,可是又过了好久,还是不见人来。第二天,伯牙向一位老人打听钟子期的下落,老人告诉他,钟子期已不幸染病去世了。临终前,他留下遗言,要把坟墓修在江边,到八月十五相会时,好听伯牙的琴声。 听了老人的话,伯牙万分悲痛,他来到钟子期的坟前,凄楚地弹起了古曲高山流水。弹罢,他挑断了琴弦,长叹了一声,把心爱的瑶琴在青石上摔了个粉碎。他悲伤地说:“我唯一的知音已不在人世了,这琴还弹给谁听呢?” 两位“知音”的友谊感动了后人,人们在他们相遇的地方,筑起了一座古琴台。直至今天,人们还常用“知音”来形容朋友之间的情谊。 两人千古传诵的诗篇:摔碎瑶琴凤尾寒,子期不在对谁弹!春风满面皆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 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伯牙游于泰山之阴,卒逢暴雨,止于岩下,心悲。乃援琴而鼓之。初为霖雨之操,更造崩山之音,曲每奏,钟子期辄穷其趣。伯牙乃舍琴而叹:“善哉,善哉,子之听夫志,想象犹吾心也,吾于何逃声哉?” 俞伯牙与钟子期结为知音的故事,千百年来在文人与民众之间广泛流传,二人知音的传奇色彩给中国文化增添了可歌可泣的一页。知音,已升华为对友情的忠诚不渝,也成为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和崇高的美德。 第九十二回 水上设伏 一尾跃波的鲤鱼,揭开了白昼的序幕。两只水鸟,碉啾着,由眼前低掠过去——白腾腾的雾气,迎着黎明的晨风,四下里迅速地扩散着。 整个水面在昼光的映衬下,就像是一面平滑光整的大镜子,随着雾气的消散,显现出一片琉璃世界。一点帆影,陡然由左面山凹子里闪出来。月白色的帆影,在水面上跳动着,很快地认定了一个方向,全速前进。 站在船首的那个人,白色长袍,头戴高冠,背负长剑,杏黄的剑穗子与他飘洒在胸前的一部花白五绺长须迎风飘舞。似乎在入目之初,白袍老者已显出他独特的风骨,伫立舟梢,大有君临天下的气势!这人就是梅无雪。原来,梅无雪和黄玉等人参观完黄鹤楼、伯牙台后,便和龙风镖局的人坐船到长沙。这是黄玉第一次坐船,黄玉很性奋,所以一直呆在梅无雪身后不远处。这一带水流急,且礁石特多,乱石峰嵘出水,如犬齿交错。所幸十几名船夫(船夫是丐帮武汉弟子,因武汉靠近长江,所以帮里有很多熟悉水性的人),身手十分熟练,且对附近地势熟悉,行驶其间,并不十分困难,然而无论如何,舟行的速度却自然的慢了下来。船迂迴缓慢的向前移动着。这时突然两侧十几艘快船急速向梅无雪所乘的船使来,离十几米远时,一艘快船一连纵起了四条人影,在空中略一挺跃,苍龙入海般的先后纵身入水,水花不惊,只炸开了四条纹路,以此而观这四个人一身精湛水技,实足惊人。站立在船上的梅无雪和黄玉,已有足够的时间把各处来敌以及附近形势观察清楚。梅无雪原具有一颗菩萨慈心。设非是遇见十恶不赦的极凶之敌,他绝不轻易取人性命,只是却也不禁被眼前这番伎俩所激怒,在如此险恶的地方设伏,可见对方就是要置自己这边于死地。决计放手一搏,要对方尝此厉害。心念一转,足下微踏,水花翻处,一名水战劲卒已扬波而出。这名劲卒手中持着一对分水蛾眉刺,一经现形,右手挥处,那根蛾眉刺由下而上,直向着梅无雪肩上斜挥下来。 这一下落了空。妙在是如何落的空,这个人竟然是莫名其妙,似乎梅无雪,只是随便的转动了一下,他那只全力下飞的蛾眉刺,竟然走了空招,非但如此,一招落空之下,即使他再想抽招换式,已是不及,梅无雪手上的剑一挥,已直逼那人前胸,这名劲卒只觉得当胸一阵巨疼,晕死过去。黄玉目睹此情,陡地双手无形剑气一击,另一名刚刚由水中冒起的劲卒就被点了穴道,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沉入海底。 对方来船乍见此情,忙即指派专人抢救,一时六七条人影,相继纵身入水。是时,早先入水的另外二卒,眼看着同伴方一出手,简直连对方身边都不曾摸着,已相继负伤,不禁大为惊心,哪里还敢造次出手!彼此打了个招呼,只是围绕着梅无雪的那船泅着。这时,快船又向前前进了一些。双方之间距离,约在三丈左右。这个距离已经相当近了,但黄玉等人却是顾盼从容,显然不曾把这般阵势看在眼睛里。水里泅行的两个人,彼此作了一个手式,蓦地潜身入水,水面上江风时起,水波频兴,气氛真是说不出的肃杀。忽然水花一扬,潜水的两个人同时扬波而起,两个人早已有了默契,身躯一经翻起,同时扬手掷出一口飞刀,两口刀一前一后,活像是窜波跃起的两条飞鱼,直循着黄玉前心后背上掷来。黄玉双手猝分,在同一个时间里已拿住了飞来的一对匕首。两个人飞刀一经出手,更不怠慢,同时由水里跃身而出,只听见哗啦一声水响,一前一后一个手执鱼鳞刀,一个是三股钢同时向黄玉扑上来。在动手过招上来说,他们显然慢了一步,却忘了方才出手的一对飞刀,如今还在对方手上,只见黄玉双手倏分,银芒乍闪,两口飞刀已闪电般的掷了出去。双刀倏出,血光迸现,双双掷中二人肩窝,由于力道劲猛,差一点刺了个透穿。二卒负痛之下,俱都禁不住叫了一声,来的快,退的更快,双双遁入水中逃命去了。 第九十三回 擒浪里鲨 这时小叫花听到动静,和丐帮的几位长老走出了船。看到对方的船,小叫花道:“我道是谁,在水里横冲直撞的,原来是水运帮的帮主浪里鲨丁江,看来江湖传言说水运帮也归附了十二连环坞,是真的”。浪里鲨丁江自觉理亏,所以没有接小叫花的话,但自信一身水功无人能及。双手作势略一挥动,几艘快舟上的十多名水战劲卒,全部都跃入水中。 丁江本人身形遂即如同海鸟一般地掠起,直向黄玉扑了过来。身子起在空中的一刻,他已反手把背后一口分水刀取到手里,随着他下落的身子,这口刀长虹贯日一般,直向着黄黄玉当头砍了下来。丁江当然知道对方的厉害,岂敢如此轻敌?只见他身子甫一落下,配合着出手的刀势,左手凝结着凌人内力,陡地一掌击出。 这一刀一掌,当得上有十分威力,换在一般武林高手,即使是不能取胜,最起码将对方逼退后几步,却是一定可以办得到的,哪里想到他的这番用心却是落空了。凭着他刀掌猛厉的出击势子,对方站立的身子竟然是稳若山岳。丁江只觉得推出的手掌,不像是在击打一个人,倒像是在击一座山——自然山是绝对推不倒的。这时黄玉已适时的扬起了一只手,运起了无形剑气,呛啷一声,将分水刀击向了空中。 丁江只觉得手腕子一阵发麻,那只手由不住非得松开不可,五指一松,掌中刀奔雷骇电般地已划起了当空,足足抛起了十来丈高,向着远方坠落下来。黄玉扬起的手,其作用犹不止此,一经将对方钢刀击起半空,随即手腕轻回,丁江左脯日月穴上微微一麻,已吃对方无形剑气,点中了穴道。浪里鲨丁江登时木头人般地愕在了当场,丝毫也动弹不得。这一手功夫,堪称微妙之至!十多名水战劲卒,也只敢在水里绕着圈子,来势汹汹的局面,一时反倒成了僵局。 然而对方船上,四个擅施飞网的汉子悄悄地持网潜入到水里。显然船上有比水运帮帮主还要重要的人物在发号施令。看到四个擅施飞网的汉子潜入到水里,原先在水面上打转的二十名劲卒,随即退后消失。黄玉决计予对方几分颜色,面上神色更是一片自然,仿佛眼前这番劳师动众,根本就与他没有关系。四名擅施飞网的劲卒,由四个角落里,向里集中,但听得水声一响,四个人分别由四个角落里,同时跃身而出,四面网子先后由手上飞抛而出,形成了大片云障,霍地向着站在黄玉当头罩落下来。几乎与他们同时行动,第一面飞网自出手的一刹那,仁立当地的黄玉身形如箭矢般地,已飞射而出。只见他直挺挺的高大身躯,霍地往水面上一沾,有如蜻蜒点水般地再次腾身而起。这一次却不是落向水面,而是直循着对方发号施令的船上落去。 九十四回 无影双刀 话说黄玉直向着对方发号施令的船上落去。眼看就要到船上了,突然听到:“大胆!”一把剑迎着黄玉身上卷到,那穿心之剑,更是的直循着黄玉心窝上就扎。黄玉猛地向下一落,一手夺剑,一手出袭,看起来是那么轻而易举,竟然双双奏功。那人在剑失手的一刹那,早已点足而退,他能够发号施令,当然功力不弱,较之丁江,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此刻面临着黄玉的强大攻势,那人足下一个疾翻,身躯转动之下,已把身子旋出了五尺之外。借着此一线空隙,那人双手后翻,己把交插在背后的双刀撤到手中。那人双刀在手,交叉着在身前一合,紧接着足下向前一抢步,双刀同时递出,双双向黄玉身上招呼下来。不见黄玉身子移动,却已退出三尺以外,值此同时,那人的双刀双双落空,砰砰两声,双双砍在船板之上,整个快舟都为之大大摇动起来。那人一招落空后,就知道不妙,他只觉得眼前风力疾荡,由不住通通通一连后退了三步。也就在第三步的时候,只觉得当胸鸠尾穴上一阵发麻,登时呆若木鸡。 这艘快舟上尚有多人,眼看着主将受制于人,俱不禁大为惊慌! 在一片惊慌之中,首先是五口钢刀,直向黄玉身上招呼下来,却被黄玉双手向外一扫,叮当声里,五口钢刀被卷上了半天。五个人大惊之下,哪里还敢上前找死,一声叱喝之下,纷纷弃船投落水中。 黄玉长啸一声,霍地拔起身子,起落间已纵出数丈,不偏不倚的,却正好落身在另一艘快船之上,一片喧哗声中,只见他身过之处,这艘船上人,有如满天飞人般地俱都被抛落水中。一时间,只听见噗通噗通水响声此起彼落,还没等黄玉飞过去,另外快船上的人主动跳下了水。 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外面忽然变得出奇的安静。但见江面上一片平静,十多艘快船平平摆在水面上,船上的人一个个宛似木乃伊般地仁立着,显然全数已被黄玉点了穴道,大多数人落在了水里,落在水里的人却是不敢贸然登船上岸,只在水里面不停地绕着圈子。 黄玉这时把那个发号施令的人提着带到了自已的船上,解开了那人的穴道,小叫花道:“原来是无影双刀刘温,想不到连武林人称之为独行刀客的无影双刀都为十二连环坞买命了。”那人被小叫花叫出了名字感觉到了有点不自在,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但毕竟武林成名人物败在一个后生手里,心里总是有个结的。咳咳,那人咳咳了几句:“不错,我就是无影双刀刘温,既然败了,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没人要你的命,你现在就可以走了”黄玉道。刘温显然 吃了一惊,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易就放了自己。 九十五回 江上美景 船继续在河里穿行。江水绵绵,江间早晨盈雾,真有如谜一样,看不清本来面目,朦朦胧胧,若隐若现,远看着有些气势磅礴,又有些初临仙境,暂离红尘的超然脱俗和畅快。有早起的鸟儿掠过水面,把原本平静的水面,划出了一条长长的水纹,叽叽喳喳的叫声打破了早晨的宁静。 这时,太阳像一团小火球似的冉冉升起在天空,云彩像烟又像雾,随着天空的渐渐明朗,绿水、蓝天、白云,水天一色的的景象呈现在眼前,白云像一条巨大的蟒龙卧藏在群山之巅,形成一条美丽壮观的风景线。江水既清且平,在阳光之中呈现出幽深的绿色。船缓缓行走,两岸的青山次第展开。两岸既有奇石岩画,又有葱翠山峦掩映中的农家屋舍,更妙的是碧蓝江水被群山环抱成一个巨大的十字,十分壮观。水深处颜色靛蓝,水浅处清可见底。其中游鱼历历可数,一双野禽由湖边鼓翅飞起,湖面上激起了层层漪涟,一切都像是梦境那般的迷惑温柔。最美的还是岸边的一挂瀑布。瀑布水流顺着青苔的缝隙流下,似绿伞边沿挂下串串珍珠帘幕。瀑布下一潭碧水,瀑布落入潭中,激起珠玉般的水花。山风拂过,似蒙蒙雨雾,轻盈柔美。江边既有峰峦叠翠、怪石嶙峋、峡谷溪瀑、鸟语花香之景,又有茂林修竹,平湖芳草,果园飘香的田园风光。透过漫山遍野、郁郁葱葱的林海望去,群峰横空,峰峦叠嶂,谷深坞幽,白云茫茫,雾气扑朔,烟雨迷离,层层萦绕。轻风起时,云散云聚,峰巅若隐若现,如水中芙蓉。江面上吹过一阵风,江岸上的落花在夕照中纷纷飘落。 青山绿水,蓝天白云,江阔水平,波浪不惊,碧波荡漾。却又平添了几分秀丽和妩媚。江景如画令人陶醉,眺望着开阔的江面,美丽的江景,呼吸着清新寒冷的空气,顿时郁闷的心境豁然开朗、平和、宁静........ 其旖旎的风光如一首清新的诗,一幅淡雅的画;又像一条历史的长河,包孕着中华民族灿烂的文化。船行其境,有“人行明镜中、鸟度屏风里”的诗情画意,自有一番怡然之情“两岸画山相对出,一脉秀水迤逦来”。 天渐近黄昏,只见岸边山下,炊烟袅绕一派山村田园风光.晚霞也开始露出灿烂的微笑挂在天边江面上,,沉沉的夕阳牵坠着天边的云彩,编织出一天似锦的霞,那明静的水被霞光映照,分不出哪是水哪是天,水天相接的胜景是极美的,美得非凡,美得震撼。那成群的洁白鸭子映着夕阳的光辉,漫身金碧辉煌,它们欢快地拍打着羽翼,一个接一个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水面,留下波光粼粼;玩得快活的鸟儿也离开高大的树枝,飞向西落的红日,渐渐变小了,就在水天交融的那一面留下了一行书写在天边的省略号。美好的风光就是这样昼夜周而复始、顺其自然地变化着,气象万千。 九十六回 船上赏景 剩下来的航行还算顺利,没人来打扰。在慢悠悠的行驶中,周边的美景映入眼帘,充满诗情画意的味道迎面扑来,让人沉醉。 乘船赏美景多了一份品尝美景的闲情,多了几分清凉。相比陆上行走,这是一趟释放心情、愉悦身心的旅程。船在湖面上行走,用“滑翔”两个字似乎更合适,会觉得人在水面漂浮,而船则滑行在大块翡翠之上,两岸游走的山水画卷令人有如临仙境之感,说不出的惬意。 在船上一天中不同的时刻观景,感受的景致也不尽相同。清晨,朝阳给湖面镀上一层金边,波光粼粼;正午艳阳直射,湖水呈现出深沉碧绿的一面,恰如一块翡翠;夕阳西下时,湖面又变得色彩斑斓,给人无尽遐想。一路美景成串,数不胜数,两岸茂林修竹,山花烂漫,搭配一幅接一幅的瀑布,在山势和水势的变幻下,给人目不暇接之感。坐在船上仰而观峡,俯而观滩,不禁会涌上“**”的感叹。 乘船游,矗立船头,迎风观景。时而见到在船在山谷中环绕,大拐、小拐、s曲线;时而是高耸入云的峭壁悬崖,云遮雾障,若隐若现;时而见到飘逸的瀑布,从高山崖壁间跌荡溅下;时而见到居民小寨,绿树环抱着幢幢木屋,那样的原始、纯朴;恨不能融入这大自然美景中。 山峦叠翠,陡峭雄伟,湖岸线曲折蜿蜒,变化无穷。山因水而美,水因山而灵。如果不加一番斟酌,还真难以辨出何为水的尽头,何为山的起点。正如宋朝诗人翁卷在野望诗中所描述的那样:“一天秋色冷暖湾,无数峰峦远近间,自上山来看野水,却于水底见青山。 这几天在船上吃得最多的菜是鱼,鱼都是从江里钓出来的。江水煮江鱼,选新鲜生猛活鱼,又充分发挥辣椒御寒、益气养血功效,烹调出来的肉质一点也不会变韧,口感滑嫩,油而不腻。既去除了鱼的腥味,又保持了鱼的鲜嫩。满目的辣椒红亮养眼,辣而不燥,麻而不苦。“麻上头,辣过瘾”,吃起来格外鲜美,水煮鱼让黄玉喜欢得一塌糊涂。丐帮弟子中不缺会钓鱼的高手。闲暇时,几根鱼杆,一点铒料,只需坐等鱼上钩即可。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几百年来那个钓鱼老人身处的如画的所在引起了多少骚人墨客的无限向往忆。一想起他,让人在腊月的寒冬都感到浑身温暖如春,让人不管身处多大的逆境都为之精神一振。为什么?我们看到他手中拿的哪是一根鱼竿,那分明是一种心态,一种坦然,一种人与自然的交融,一种躁动轻浮的热闹过后对世间万象的轻松把握。一切世俗的欺诈、虚伪、掠夺、不公和践踏,都化作了山谷间飘渺的薄雾,然后又凝聚成蓑笠上的片片雪花。剩下的事情就是和鱼儿嬉戏,满脸的慈祥,满心的平和,直到有一天真正老去,默默的,象一条鱼儿。 九十七回 美丽歌女 在船上赏景的日子过得真快,这不到了目的地,到码头了要下船了。下了船到了码头,码头真热闹!船都挤一块堆去了。黄玉、小叫花、小刘先下了船,主要是打探一下码头的情况。这个码头是水陆交通中心,是人流?物流集散地,水中千帆竟发,橹声欸乃,繁华似锦.在码头上,各种物资堆积如山,一排排的轮船和数以千计的帆船,川流不息地行驶在河上,把大量的物资运往这里。很多船都要在这里停一下,大船休整,船夫喝水,在渡口的沙滩上,密密麻麻的人吃饭或者是喝水,遇上浩浩荡荡的船队在此歇脚的话,沿途客栈和茶肆里的菜饭就没有了,船队一走,他们就关了门喝茶的喝茶,打牌的打牌,有三五好事者就开始串门,码头上逐渐热闹起来,在一阵喧闹后,有的人喝醉了,有的人有事,码头又渐渐陷入沉寂中,只有下一次的渡船能恢复它有序的繁华和喧嚣。 码头很大,有很多饭馆,黄玉等人来到了码头上最大的一家客栈里吃饭,这时正值人最多的时候,只有一个最边上的桌上座了一个长鬓老者,就是这张桌子上有三个位置,黄玉等人就被店小二引到了这张桌子上座下了,长鬓老者上了一坛酒,点了几个菜,刚好长鬓老者双手捧碗,喝了口酒,赞道:“好酒,好酒!没想到这个地方还喝得到这么好的酒”。一股酒香,融入黄玉的鼻子之中,香气飘飘,犹如虚无仙境,带着琼花的超然,却又有玫瑰的馥郁,浓烈之处,动人心神。店小二在前后奔走,给客人送上酒菜。不过大部分人并不关心酒菜,他们的目光都指了客栈的二楼。那是一座舞台,一名女子正在抚琴,白衣飘飘,黑发如瀑,清丽无比,瑶琴叮当,犹如清泉绕耳,动人心魂。侧畔也有一名红发女子,穿着一身紧身黑衣,将婀娜的身躯的玲珑曲线完全的勾勒了出来,外面披着一白纱,随着优美的琴声情声而随风起舞,给人一股强烈的视觉冲击。 两女子都是人间绝色,一个清丽动人,一个妩媚无比,相辅相成,琴舞齐动,让人心荡神驰,不知所之。 无怪乎这家客栈生意这么好,不知多少人望着直了眼,甚至口水都流了下来。 店小二看到黄玉等人座下,问道:“客官,要喝什么酒?”黄玉指了指长鬓老者手中的酒道:“和这位前辈的一样,另外来一盘白切牛肉、白斩鸡、炒黄瓜。” “好,客官请稍等。”说完小二。就走了。 不一会儿小二就端来了酒和菜。黄玉和小叫花各自倒了一杯酒,黄玉把酒喝下,只觉入口极辣,入肚之后,则是一股冰冷从腹部冲起,如要冰冻一样,极为历害。琴声骤尔柔媚,犹如晓风轻流,繁花初开,在心尖上轻流而过,带着无边的幽媚,撩动心弦。不知何时,台上那名红发女子舞的越发热烈,白纱飞旋如流云,黑衣飘荡似轻烟,峰峦起伏的身姿,在烟云间若隐若现,一双妙目横波,勾魂摄魄。 九十八回 艳舞勾魂 舞台上的琴声再次响起,红发女子纤腰一扭竟飘下了舞台,犹如一朵彩霞,绮带飘飞,向着黄玉这张桌子飞来。水蛇一般的腰肢凌空款摆,显得令人眼花缭乱,目眩神驰,香艳无比。偏偏没有半分挑逗意味,却还带着几分妩媚。 女子话间婉转如流鸢出谷:“奴家想请客官上台共舞一曲,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其实黄玉早就看出这两名女子不简单,武功高强,却甘当歌女,一定有她们不得人知的目的。黄玉想知道她们葫芦里到底装着什么药,于是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缓缓地站起来:“佳人美意,岂敢推辞。”红发女子抿嘴一笑,尾音如钩,让人骨头都软了,让人无法抗拒。红发女子走近身来,挽住黄玉的手臂,牵他走上了舞台。客栈里别的人都羡慕死了黄玉,心想这小子的运气也太好了吗?让美女牵着上台,心里责怪为什么美女没找自己上台了。 琴音这时响起,恍若白云出岫,黄鹂鸣转,又若花落飘雨,落霞流波,清柔中带着无尽的**悱恻。 “情醉,蝶恋,御剑江湖,千年缘,仙剑问情,长衣袖,醉赤壁,情动,千年泪,青花瓷,一眼万年,葬英雄,醉清风,心如蝶舞,三国恋,诛仙剑,朱砂泪,千秋落叶缘起缘灭,回到起点红袭衣,寒衣调,清明雨上,织梦行云,旧诗行,白河寒秋,离殇,临安初雨,敕勒歌,风云决,蝶恋花,逃学书童,孙子兵法,将军令,荷花亭,昆明湖,小女子,黛玉笑了,青衣,少年游”。 动听高音,直惹魂魄深处,带着劝人及时行乐的意味,又泛着几分离愁别恨,让人心荡处不由微微的心伤迷惘。琴声优扬,红发女子引着黄玉翩翩起舞。那红发女子,彩扇飘逸,若仙若灵,水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红发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一袭黑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白衫如花,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毫无瑕疵的脸宠俊美绝伦,一双银色的眼眸如月下一河潋滟的水,清泠而深邃,眉间一弯绯色的月牙印记衬得整张面容显出几分高贵与张扬傲然之气。沉静幽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波动,象两泓万年不化的冰湖,微微扬起的嘴角却勾勒出一道微笑的痕迹。曲荡人心魄的琴声轻扬而起,长袖漫舞,如空谷幽兰般出现,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完全忽略了黄玉的存在。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约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自己。此时琴声骤然转急,少女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客栈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灵动,飘逸,清雅,灵动得仿若手持琵琶的飞天,飘逸得犹如漫天轻盈的雪花,清雅得就像步步生莲的仙子。轻高曼舞,旋风般疾转,舞蹈出诗句里的离合悲欢。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随即又一段幽美的旋律响起,红发女子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随着音乐舞动曼妙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似是丛中的一束花,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绽放自己的光彩,甜甜的笑容始终荡漾在小脸上,清雅如同夏日荷花,腰肢倩倩,风姿万千,妩媚动人的旋转着,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美得让人疑是嫦娥仙子,曲末似转身射燕的动作,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一曲结束,站起身来微喘,用手拂过耳边的发丝 九十九回 带刺玫瑰 一曲结束,红发女子笑呤呤的、看似漫不经心的朝着黄玉拍出了一掌。她轻轻柔柔的,宛如蝴蝶落在一瓣兰花花瓣上一样轻飘飘的拍出一掌,这一掌飘柔若风,灵巧之极,她纤细白嫩的手指很是惬意的微微张开,软绵绵的掌心凹陷进去,这一掌看上去根本没有半点儿力气,但手掌化为滚滚春雷,掌心烈焰涌出,惊风飒飒。轰隆,这一掌极其强大,这红发女子面带笑容,可手段却极其厉害。面对面的黄玉,被这一掌拍个正着,象是轻烟飘散。面带笑容的红发女子此时却笑不出来了,她自信的一掌,在如此短的距离内,这一掌竟然打空了?不是打空了,是黄玉躲过去了。黄玉站在原地象是没动,面带笑容的看着这红衣女子。 琴声刹那间激昂,带着无边杀伐之音,向黄玉冲来,与时同时坐在琴旁弹琴的女子凌空舞动,无边的剑雨凭空出现,飘飘洒洒,佳人踏芳,显得无比美艳。但此间却有无穷的杀机暗藏。剑雨舞天,满眼芳华,幻化出无尽剑光,直向黄玉刺来。黄玉看着飞来的剑雨,双手一挥,力量喷涌而出,化作一座大山,那大山浩瀚如海,但又似飘着的浮云,轻轻舞动,向一座山对着剑雨碾压而下,纵然那片剑雨恐怖,但也只是过眼云烟。这时,一阵嘶嘶声音传来,红发女子黑衣猎猎,如蝶舞翩翩,一把剑破空出现,放射出耀眼的光芒,但又无比炽热,如蛟龙出海,似银蛇狂舞,,喷涌而出,直刺向黄玉。破空之声刹那间至黄玉耳边。黄玉左手指向长剑,无形剑气通韵流转,狂猛的气息显现,雷霆万钧,和来剑相碰,巨响宛若崩山。红衣女子隐约间有雷霆炸响在耳边,宛若一道闪电,直奔而来。 “砰砰砰”巨声传来。谁也无法相信那些满天飞舞的剑雨竟能发出这么强烈的声音。刺向黄玉的剑、还有满天飞舞的剑雨,也在此时停了下来。 黄玉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伟岸无比,让人仰望。黄玉身材伟岸挺拔,短发飘杨,英姿飒爽,身上内劲澎湃。两名女子没想到这么猛烈的攻击,竟然有人能接得住。她们两人从来没有联手去对付一人,倒不是说她们武功高强,事实上她们两人每个人在江湖上都算是顶尖极高手。武功暂且不说,只是在绚丽多色的灯光下,在曼妙痴迷的歌声中,舞台上,女子那一片雪白,那一片奔放,那一片扭动,那一片摇摆,那一片蛇一样的,那一片柳一样的,那一片圆润、凸起和凹陷,那一片云鬓、明眸和皓齿,那一片奢迷,那一片绮丽,你是一个男人,你就会觉得养眼、养心,直把你带到如诗如梦如幻如仙的境界。你身心愉悦了,你春情荡漾了,你情欲贲张了,你心痒神迷了。因为很少有人能在这莺歌燕舞下不被她们暗算。黄玉简直不是人,不是个男人。 一百回 长鬓老者 黄玉赢了那两名歌女后,走下了舞台,来到了他座的位置上。长鬓老者依然坐在原地在喝酒。黄玉对着长鬓老者道:“我今日过得过不得你这一关,尚在未知数。”因为黄玉在和那两名歌女对决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秘密。就是两名歌女有意无意地会往这长鬓老者看过来,好象在听什么指示似的。能领导这两名这么厉害的女子的人,一定非同寻常,要么武功高强,要么智商高人一等。 长鬓老者长长叹一口气,道:“黄玉,我们好象全都轻估了你,但其实我有生以来见过无数名家高人,对你已经最重视最小心,哪知还是不够重视小心。” 黄玉道:“长鬓老者,你肯不肯回答我一个问题?”长鬓老者连吸几口气才镇定下来,道:“你要问我?”黄玉道:“只不过求证而已,你不回答也不要紧。”长鬓老者道:“好,我若是能回答,一定回答。”黄玉道:“你是炫武门的门主是不是?”长鬓老者沉默一下,才道:“黄玉,本来我避重就轻不肯选你为对手,但现在,你逼得我没有选择余地。”黄玉道:“这后果我已考虑过,老实告诉你,我故意逼你,让你没有选拔的余地。”长鬓老者道:“你是怎么看出我来的?”黄玉道:“观察,仔细观察。我在和这两名歌女对决的时候,每到关键时刻,她们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她们总会往你这里望。这两名歌女本身武功就十分高明,而她们这么相信这人,这人一定有过人之处。所以,我这才注意到了你。” 长鬓老者道:“难道你真是杀不死的魔鬼化身?”黄玉道:“恰恰相反,正因我感到你有杀死我的力量我才作此决定。”长鬓老者皱眉道:“这话合理,趁吉避凶人之常情。为什么你逼我与你拼命?”黄玉道:“命运的形式深微难测,它能否假借人之手达到目的呢?”长鬓老者想一会才道:“你绝不肯对‘命运’妥协让步。所以任何危险你都不在乎?我有没有误解你的意思?”黄玉道:“大致上是这种意思。”长鬓老者道:“黄玉,这样做法恐怕非智者所为。”黄玉道:“但命运绝对不仅靠智力就能抗拒,这一点我已思考过千百回了。” 此时黄玉感到“危险”。他的身体几乎与接到危险的同时行动,速度是最重要因素。黄玉身子飞上半空中。黄玉刚好快了那么一点点,所以长鬓老者连人带刀幻化而成一道精虹射过黄玉原来站立之处却落了空。长鬓老者手中的刀是一把缅刀,就是可以盘绕腰间那种刀,锋利得可以削铁如泥,而且他掣出缅刀出手攻击这一连串动作根本快得无法形容。然而刀利手快还是其次,最可怕长鬓老者居然人刀合一化为一道耀人眼目之精虹。挟着无坚不摧快如闪电之威势,即使是普通武林人也能直觉知道,当他人刀合一往来掣扫之际,世间绝对没有不被摧毁之物。 一百零一回 最高境界 一百零一回最高境界 但事实上却有一样物事必定不会被刀光摧毁的,那就是“虚空”。任何刀光威强莫当,“虚空”绝对不会被切成一片片或一块块。 人人都被刀光精虹激射的杀气寒气制慑,股票身软连呼吸亦为之停顿。刀光精虹并非一现即隐,而是盘旋闪掣等候黄玉坠下。黄玉人在空中,若是抓住屋梁当然可以不掉落地,但人刀合一地精虹必定射上去把他绞碎。所以黄玉绝对不可以“停止”,他在空气中居然象走路一样跨步行走,忽东忽西忽左忽右。他给人一个强烈无比“印象”,可以一直在空中凌虚行走进退自如而不会掉落地面。如果他永不掉回地面,则地面上一切力量当然都不能奈他何。他脚下只有一片无可克服绝对不能摧毁的“虚空”。不论黄玉轻功有多高明,纵然能在家中蹈空行走左右趁避。 内家功夫至此几乎已致最高境地。如果说内家功夫训练是纯粹的次数的积累的话,为什么只有少数的内家高手最终形成了恐怖的战力,而绝大多数练习内家的人甚至于形不成可以和普通人中的壮汉比较的战力? 如果说内家功夫训练和投入的时间与精力成正比的话,根据每个人的‘内家天赋’以及投入的时间和精力,按照金字塔形正态分布的一个战力排列,内家高手的分布是一个极其不规则的形态,是万绿丛中一点红,大概就是一万个左右的人里面,会有一个真正形成战力的,当然,这个战力就很恐怖了,基本上是那种打几百个壮汉不成问题的,但是,绝大多数的练武的,达不到这个状态。如果超过此一界限就已趁入“仙道”,例如地仙能飞空走雾,不饥不渴寒暑不侵长生不老,到天仙境界则色身已化质碍不存,可以步日月无影入金石无碍 但他终究是“人”而不是“鸟”。能够使身体由“浑浊”变为“清虚”,由“沉重”变为“轻灵”那一口至精至纯的内家真气,再而衰三而竭必将耗尽失去作用而坠落。此时必须靠处力支持体重以便换气,方能重新表现超人的能力。另一方面那长鬓老者“人刀”合一化作一道精虹。此是“刀道”最高境界。他全身血肉及精气神色,完全化合于刀上由心念驾驭,使得那刀的“锋利”变成另一种奇异的锋利泛射眩目异彩奇光。任何物质都不能阻挡必被摧毁,黄玉血肉之躯当然更挨不起受不住。 幸而到目前为止“人刀合一”的精划仅仅电掣飞扫黄玉身后的“虚空”,换言之黄玉在空中飘浮进退每个动作都有莫大作用,竟然使长鬓老者无坚不摧精虹一连落空十次。黄玉忽然象一块石头般直掉落地。长鬓老者所幻化的精虹霎时已卷到,那种森寒之气以及无比锋利之奇异感觉,形成的威势简直能吞噬千万人,而不必吐一块骨头。但黄玉至少目前还不是死猪亦未被吞噬。双手无形剑气终扬起劈出,所以动作清楚得如同慢动作电影。但最奇异的是无形剑气没有劈中任何东西,因为黄玉整个人移后五尺,好象被“精虹”激迸风力吹起飘飘退后,不用半点气力也不必移步。“精虹”忽然停止然后消散,现出长鬓老者身形。 究竟谁赢谁输?何以无法瞧出结果,莫非他们之中有人用无形刀气杀死对方?还是再等一会就有一个人会倒下?好象都不是,因为长鬓老者脸色苍白,脸上露出惊异迷惑神情,显然没有被无形剑气杀死,但双手却被震出了血,从这个意义上说长鬓老者已输了。而黄玉依旧保持着他那微笑的脸庞。 一百零二回 败炫武门 黄玉道:“我劝你双脚最好不要移动,否则我仍能杀死你。”长鬓老者道:“你又错了,我根本不怕死,当然如果不是万分必要我也不愿死。长鬓老者左手一扬,黄玉左方和右方忽然一齐有杀气涌到。右边有一把剑,左边是两支刀,迅如风雨威若雷霆攻到。其实除了刀和剑之外,同时另有三把长矛一齐袭到。只不过在黄玉看来,那三把长矛根本没有威力,所以不放在心上不必加以注意。 黄玉双手急驰,无形剑气划过空气时不但发出嘶风声,亦有如铁钉敲石发出无数火花,无形剑气清清楚楚逐一击穿那些人的手臂,每个人的手臂喷出大股鲜血。长鬓老者第二次看见黄玉的可伯无形剑气,他很想叹气或者**,但全身忽然感到又贴又湿,血腥扑鼻,整个人说不出的不舒服。一道淡淡的白影远远凌虚飞来,迅如疾风。那人的稀锐凌厉的杀气实是非同小可,因为除了锋锐无匹之势外,又使人觉得象潮水,象浪涛,源源不绝浩荡无涯。黄玉忽然也象鬼魅一样快得无人看得清楚已经挪移了数女之远。黄玉原先所站的位置,后面七尺处聚集最少有十多个人。这群人必是在黄玉跟长鬓老者说话时用鬼魂似的脚步移近。十多个黑衣人四面攻上,有的使刀剑,有的使枪,有的使判官笔等。他们的扫式很普通,却极快速而又无声无息,也好象没有畏惧,所以全都是攻而不守,因此普通的招式居然很有威力,因为他们只攻不守,似是毫无畏惧。 可借他们碰见的是黄玉。黄玉的无形剑气又横劈出去,十几个黑衣人几乎在同一刹那象死猪一样躺在地上。那身穿白衣服的人那把剑,刺过来是时比起黑衣手下更凶猛,更迅快。所以黄玉无形剑气虽然击倒了十多个黑衣人,却只能震开白衣人的剑而不能杀死攻白衣人。白衣人每一剑都有山摇地动之势。一连迅速猛刺九剑。每一剑都被黄玉震开,而在剑被震开之瞬间,必有黑衣人躺下,黄玉一直牢牢站在原地,他不是不敢移动亦不是不能移动。他之所以不动完全是因为钉住长鬓老者。“钉住”意思是保持已测定测准的距离。长鬓老者一移动,黄玉也就跟着动。 长鬓老者道:“黄玉,我可以答应从今而后永不招惹你,永远避开你。行不行?”黄玉道:“我会记得这句忠言,但我也不妨告诉你,你为什么一定要替人买命了。”双方沉默一下。长鬓老者道:“其实我手下实力还不弱,你何苦一定要拼?”黄玉道:“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长鬓老者左手一扬,刹时右侧出现一条白衣人影,宛如在烟雾中飘浮不定。黄玉看了一眼,道:“我第一剑绝对不会伤人一根汗毛,但第二剑就一定杀你,看剑。”剑比喝声快几百倍,所以等到人人听见“看剑”声音时,黄玉的双手只是随意的挥了挥。不过白衣人头上尖形的白布罩却分为两片垂落肩头,所以露出头颅面孔。黄玉道:“这是第一剑。”长鬓老者讶骇交集,道:“这是什么意思?”黄玉道:“这意思说我取他性命亦易如反掌,但当然我并非为了表演而讲他过来,现在我有话跟他说,你反对么?”长鬓老者只好道:“好,你说。黄玉道:“你额头中间有一个美人痣,如果我说我要一剑刺中它,只要你说一声不信,你敢不敢说?”白衣人忽然不再飘浮虚缥,站在地上比石头还重还笨,应道:“不敢。” 一百零三回 幕后高手 黄玉叹了口气,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命运”的刽子手?如果不是,何以他不想杀人而又偏偏非杀不可?黄玉知道不下狠手,炫武门背后的人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果然他转身望向客栈的另一角,看见了一幅奇异的景象。原来是空荡荡的地方,忽然充塞弥漫厚厚浓雾,转眼浓雾散尽,他看见那边有一张桌子,两个人坐在桌边,桌上居然有酒菜。 黄玉朝着对面桌上走去,两人立即被森寒强大的杀气震慑而大惊抬头。两次大惊的心意都只有从“眼睛”流露。黄玉道:“我希望你们从前听说过我的无形剑气很快,也希望你们知道我杀人时的手绝不会软。”那两人都一齐站起身,同时手中都出现兵器,一个是用长剑,另一个双手各有一把一尺寸长精光如雪的短刀。“小子这么狂,看剑。”喝声中长剑化作一道正练似的光芒,飞起寻丈然后迎面冲泻疾攻黄玉。这一剑气定神足,凶猛又含有不尽飘逸韵味。小叫花几乎大声喝采。但他心念转动忙得来不及喝采。他心中想道:“如果我是黄玉,我该怎样应付呢?”他念头固然刹那便逝。那人剑光也攻到黄玉面前。黄玉左手振腕一击。“叮”一声,无形剑气和剑央相触,拿长剑的人飘退十步。拿长剑的人显然是江湖有名的剑客,却很奇怪似乎只会施展这一式,而且接下去都全无改变,一口气攻了六剑。但也被黄玉用同样的手法击劈六次。当然绝对没有相信江湖有名的剑客只会使一招剑法,这一定是不可能的事。一共加起来拿长剑的人以同样姿式手法攻了七次,黄玉亦以同样手法击退他七次。两人终于分开。 黄玉道:“你是我目前碰上的最厉害的剑手,真难得碰上象你如此高明的剑客,我知道你一招应该连续攻出七剑,而你虽然被我破拆击退,却能够变快为慢,将七剑分七次施展。”拿长剑的人道:“碰到你这种敌手算我倒楣。”黄玉道:“拿双刀的人也一起上吧,我想告诉你,我根本已准备付你们两位一齐出手,而结果仍然一样,不是我死,就是你们死。”拿长剑的一怔,道:“你一个人竟要斗我们两个?你居然不想法子使我们单独串战?”黄玉:“是的。没有什么,我们开始吧!”拿着又刀的人迅即加入,大声道:“黄玉,是你自己说的哟。”毕竟这两人成名多年,联手对付一个后生要是传到江湖上,对他们两人的名誉有损。任何解释,任何借口在“死神”面前都变成很无聊、很多余,当死神掠走那个人的和命时,对那个人来说根本就是世界末日。拿双刀那对短刀象最凶毒的猫爪攻去之时。拿长剑剑势也电射猛攻,放他们两从在一起果然有道理,原来他们两人出手时配合得甚是严密神妙。双刀兵发挥“一寸一寸险”可怕威力,整个人扑入去施展贴身肉搏之术。拿长剑的如经末长虹以高蹈远取为主。黄玉的双手居然亦不能立即挥出,全靠极神速身法从刀光剑影中裁缝穿隙。当然他主要是要抢占有利方位,事实上这两名高手尽全力进攻,开头几下自是威猛凶毒无比,只要有计可施有路可走,当然不宜与之硬拼,以免两败俱伤,但黄玉终于打到机会,左手挥出的无形剑气劈中拿双刀的右手,拿双刀的居然站不住脚跌跌撞撞奔出七步,不过,拿长剑的人忽然第一次觅到机会,快如飘风从黄玉身边掠过,长剑回手刺出。 拿双刀的用尽一切手段好让拿长剑的能有机会使出称绝武林的夺命剑,所以他就算摔得头破血流也要先看夺命剑这一招的结果如何。只是拿双刀的心中隐隐觉得有点不妥,因为他明明是给黄玉古怪内力震开。黄玉无形剑上传来的强大内力有刚有柔,又有粘滞以及震弹暗劲,之所以拿双刀退开之时脚步不稳,跌跌撞撞有如喝醉之人一样,就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完全不同方向的内劲之故。如果黄玉根本大有余力,并非因他所迫而被拿长剑觅到机会的话,任何人都知道会有什么答案,所以拿双刀的心中隐隐觉得不妥。情况果然不妥,甚至可以形容为很糟。因为拿双刀的看见黄玉好象鸟类一样飞起,而且是在拿长剑的头顶,跟着拿长剑的移动。 拿长剑的夺命剑根本找不到对象,黄玉在他头顶蹈虚蹑空进退自如。拿长剑的的结果当然败得很惨。但拿双刀的亦不比他好,因为当脚刚站稳时,胸口要穴被人不轻轻戳了一下,那边拿长剑的与他一起扑倒地上,不言不动。 一百零四回 深潭探险 黄玉打败了炫武门的人后,和小叫花等人离开了客栈,继续往前走,一座座大山连绵起伏,这一座落下去,那一座又凸起来,绵绵不决,给人一种无穷无尽的感觉。走到一座山脚时,看到一群秃鹫围在半山腰,密密麻麻的,像一片乌云遮住了天。小刘这时指着那一群秃鹫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群秃鹫一定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宝物才在此地盘旋。”宝物一词引起了黄玉他们的兴趣,有宝物在附近不去探一探实在是可惜。 黄玉说道:“既然有宝物就在附近我们何不去探一探?说不定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黄玉等人向着那山腰爬去。很快黄玉他们来到一个水潭旁,瀑布从山顶冲下,直落数十米,砸在一个深潭之中,发出轰轰的响声。秃鹫几乎占据了水潭的面积,黄玉道:“看来,先要把这些秃鹫赶走。”话落,黄玉的双手齐挥,数十道剑气汹涌而出。每一道剑气都可以斩杀数十只秃鹫,数十道剑气过后近百只秃鹫死伤了大半!剩下的秃鹫一哄而散。水潭呈黑褐色,用肉眼根本就看不透底层。“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这样?”黄玉等人心疑惑,可是出于谨慎也不敢就这么贸贸然的冲下去探个究竟。潭底时不时的会散发出一些微茫,虽然光芒不强可的的确确是存在的,这是宝物散出的光芒。光芒每闪烁一次人们的心就焦急一分,就算是黄玉也不例外。“黄玉大哥,怎么办?要不要我们下去探一探?”小叫花问道。宝物就在眼前,就因为一个无法探测的黑潭就阻止了他们的脚步,他不甘心!可是黄玉依旧在等,黄玉轻声道:“这黑潭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我总是会感觉到这潭有一股强大的杀意。”“可,国是宝物等一下不见了怎么办?先下手为强啊!”小叫花有些焦急,看来是真的对这些宝物动了心。黄玉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十分淡定的说道:“这黑潭肯定是有危险的、、、、、”话音还没说完,水潭这时水波翻滚,潭水突然旋转起来,形成一个旋涡,卷起数丈之高的水柱,“吼、、、、”一声似蛇斯的吼声从潭里传出。黄玉等人连忙收起心神,朝着深潭看去,只见水雾弥漫之中,水中一道黑影来断上浮,最后猛的冲出来一棵硕大的蛇头,腥风扑来,猩红的蛇信子吞吐,血盘大口张开直向黄玉噬咬而来。这怪物一上来就毫不犹豫的朝黄玉扑杀过来,显然怪物有点灵性,发现了黄玉在这几个人当中武功最高,对它的威胁最大。这怪物的血盘大口之中,獠牙如剑,寒光闪闪,奇怪的是这怪物头颅上长有一只独角,拥有比浓雾还氤氲莫测比黑夜还幽暗的双眼,眼瞳中时常闪烁着一丝捉摸不透的光芒,那是杀气。 一百零五回 深潭蛟蛇 话说那深潭怪物向黄玉扑来,“好”黄玉一脚踏地,接着反冲的力量腾空而起,避开了深潭怪物的血盘大口,半空猛的一扭腰,利用跳跃产生的惯性与自己引以为傲的力量展臂横击在深潭怪物的脖颈脆弱部位,象风一样讯急,击在了深潭怪物的脖颈之上。黄玉之所以找脖颈地方攻击,是因为人与人对打攻击最多最适宜的也就是人的头颈部位,颈动脉是容易使人致晕的,包括脖颈两侧和后面小脑根部,是人体的要害,倘若遭到连续重击会导致神经紊乱,影响视力,甚至失明,小脑根部受重击,更会立即失去知觉。动物与人的生理结构,总的来说原理相差不大。所以黄玉会向它的脖颈攻击。嘭的几声,黄玉感觉自己似乎击在了钢铁之上,巨大的反震之力,从手上传来,震得黄玉倒飞出去,而跃出水面的深潭怪物头一摆,出被黄玉这一击击回了水里,溅出几米高的水花。“吼、、、、”深潭怪物恕吼,一个摆头,身躯砸在水面上又向着黄玉飞来,只见深潭怪物盘旋在深潭之上,散发出浩浩凶威,巨大的头颅长着独角,金黄色的鳞甲在阳光下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芒。原来深潭里发出的象宝物发出的光芒,就是这怪物身上的鳞片能反射和折射光线。另外,鳞片还是它的防身的武器。深潭怪物森寒的目光发出绿幽幽的光芒,宛如闪烁的两个灯笼。身上因为有鳞甲保护,比钢板都要硬,看着这巨大的深潭怪物,黄玉心里暗暗震惊。黄玉如今的身手,双手挥出去,就是土地也要击穿几个洞,可打在这深潭怪物身上,却一点反映也没有。深潭怪物盯着黄玉,发出警告的吼声。这怪物雄霸此地山岭数十年,未曾遇到对手。“吼、、、、”深潭怪物连连怒吼,眼中凶煞之意大甚,蛇尾在半空猛的抖动,好似鞭子一样划过天空,发出噼噼啪啪的震响,向着黄玉劈下。黄玉看到深潭怪物这下是真的发起了怒火,知道硬碰硬吃亏的是自己,所以黄玉身形一闪,轰隆一声,黄玉原来站立的地上被告深潭怪物粗长的蛇尾砸出了一条大坑,只见碎石纷飞,声势惊人。这样一鞭,要是打在身上,不死也得重伤。黄玉这下躲着英明。深潭怪物两招都无法得手,深潭怪物眼中怒意竟被勾了出来,只见深潭怪物突然张开口吐了一口气。只见那口气里透着腥臭,里面似乎有些神秘莫测的颜色在变化,那味道只是一闻,就让人头晕目眩,那口烟落在树上,树叶都变黄了。眼见这气如此可怕,虽说黄玉不怕毒,但也不敢以身试毒,黄玉还是闭气凝神,双脚一蹬,飞到了深潭怪物的头上。双手十指一道道无形剑气从指尖绽放出,好似铁索,向着深潭怪物捆搏而去。轰隆,地动山摇,恐怖的冲击波从爆炸的地方四方扩散,像天女散花,浓烟四起。这下黄玉发出了十二分的无形剑气,深潭怪物受到了致命的创伤,一道可怕的伤口从脖颈一直延伸到腹部。黄玉也被反震过来的余力,震得气血翻涌,咳出了一口鲜血。 一百零六回 治服怪物 吼,深潭怪物怒吼,身躯的受伤并没有让其感到害怕,反而让其更加愤怒,激发起它的狠劲,深潭怪物拖着残躯,长尾再次朝着黄玉砸来,那如鞭的尾巴因为鳞片的缘由,变的比铁还要硬比钢还要强,可以劈开山石,凡是挡在其前面的树木、石头全部被拍碎,气势惊人,威风凛凛,深潭怪物的技俩显然不止这些,只见它口中再次吐出了黑烟,浓烟滚滚,像波涛汹涌,要将黄玉淹没。毒烟是深潭怪物的剧毒,寻常人只要吸上一口就会七窍流血而死,就算功力深厚的人,也会头晕眼花,这时深潭怪物的尾巴就会给其致命的一击。死在这招底下的武林高手不计其数。 擦去鲜血,黄玉在深潭怪物的尾巴横扫过来的瞬间,一转身跃上了深潭怪物的身上,这时黄玉拿出了宝剑含光剑,只见剑光斩出数十道锋芒,直向深潭怪物的鳞片之上。“兹兹兹、、、、、”火花四射,就好比刀剑和钢铁的碰撞,黄玉能感受到从剑上传来的因为摩擦产生的热量。这深潭怪物的鳞片太厉害了,连削铁如泥的宝剑都无法刺穿。“吼吼、、、、”深潭怪物还是感受到了痛,虽然宝剑刺不穿深潭怪物的防御,可剑上的力量还是透过了鳞片,撞在了深潭怪物的身上。这时深潭怪物头颅猛得一晃,向黄玉撞来,那独角比寻常的刀剑都要锋利,要是被捅到,必定比剑刺到的后果还要严重。黄玉这时双脚一蹬,踢在深潭怪物身上,倒退数米远。还没等黄玉站稳深潭怪物的尾巴又横扫过来,这一次黄玉没有躲闪,身躯稍微一矮,双手适时探出,猛的拉住了深潭怪物的尾巴。“吼吼吼、、、、、、”深潭怪物在怒吼,不断的摆动,试图要摆脱黄玉的控制,黄玉瞥着一口气,浑身肌肉遒结,身躯在这一刻暴涨了一尺,黄玉抓住深潭怪物的尾巴猛得转了一圈,对着峭壁一松手,只见深潭怪物直向峭壁飞去,轰隆一声巨响,深潭怪物头撞在了峭壁上,这一撞的威力巨大,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发生了大爆炸,那声音听起来就像一公里远的地方引爆了一个炸药库一样。深潭怪物原来就受了重伤,再经这一下折腾,立即晕死过去。这时小叫花、小刘出手了,开始是因为功力不高,出手帮不到忙,还有可能误伤了自已人。小叫花的长棍,阿兴的短剑,二人全都用上了十成十的功,二人齐齐出手威势惊天!对准深潭怪物的双眼就刺了过去。扑兹一声,小叫花和小刘的查和剑几乎同时插进了深潭怪物的左右眼,顿时血花浪溅!喷泉一般的紫色血浪足足蹿起了三尺多高!丑陋地深潭怪物发出了极其低沉却临死前的糁人骨髓的狂吼。 一百零七回 别有洞天 深潭怪物终于死了,黄玉这时走过去,用剑把深潭怪物头上的犀角给割了下来,把怪物的尾巴也弄了下来,又把怪物身上的鳞片给一片片拔了下来。割犀角费了黄玉不少时间,可黄玉知道这时间花得值,怪物的尾巴有近一来长,拔下的鳞片一共有108片,黄玉知道怪物身上都是宝。 黄玉最早从怪物身上得到的好处是那条千年的雪鳗,黄玉喝了它的血、剥了它的皮。喝了千年雪鳗的血让黄玉百毒不侵,并增加了数十年的功力,千年雪鳗的皮成了黄玉身上最好的防御武器。黄玉知道,但凡奇珍异兽,身上一定有用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这深潭怪物会吐毒烟,要想解这泞潭怪物的毒,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解药一定也在这深潭怪物身上。 大家都知道物极必反这个道理,中国有句俗话,极寒之地产极热之物,极热之地必产极寒之物。比如说,海南地处热带,天气炎热,盛产椰子,椰子属寒,就是极好的避暑良药。东北森林,冬季寒冷,盛产野山参,野山参属热!相传,在野外被毒蛇咬伤,七步之内必有解毒之药,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自有规律所在。风水学里有云,极阴之地必有极阳之物。中医也讲究阴阳平衡。 此中道理,黄玉也是似懂非懂,但黄玉明白了世间事物两极并存的道理。说简单一点,比如在太阳下放置一个球体,不管你怎么安排位置和角度,总是有接受阳光和背阴的一面,这样说每个人就懂。 “凶兽盘踞的地方一般有着灵物,那深潭怪物那么拼命,水潭里面一定有着十分珍贵的东西。”小刘道,小刘毕竟在暗杀门呆了很久,暗杀门是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有人精通,耳闻目睹之下,所以小刘知道的东西就比别人多一些。“好,等我调整一下,再下去。”黄玉道,黄玉闭目调息,一丝丝内力在体内回旋,内气流转,很快,身上的创伤就好了。 来到水潭边上,青幽的水面,一看便知这水潭很深。黄玉落入水中,身形一晃,变作一尾金鲤鱼,向着水底潜去。水潭里十分死寂,没有半点生机,清冷的水透着凉意,让黄玉都觉得冰冷,越往下,越能感受到水里面的寒冷,这股寒冷透彻心扉。四周一片幽暗,浑浊不清,眼睛在这水下毫无意义,黄玉干脆闭起了眼神。黄玉只能够感受到周围几米的动静,黄玉循着寒意发出来的方向前进,黄玉发现下沉了半个时辰后,寒意不是朝下了,而是拐向了崖壁内,片刻之后,一股无比寒冷的感觉侵袭全身,冻得黄玉一哆嗦。“好冷!”睁开眼睛,黄玉鱼眼睛一瞪,看着四周,惊讶万分,“这里是哪里?” 晶莹剔透的冰晶石柱,璀璨绚丽的水晶洞府,这里是一处水底的岩洞。 黄玉跃出水面,寒冷的温度侵袭着身躯,呼出一口气都凝结成了白雾,寒气透骨。入目所及,全部是寒冰凝结出来的冰晶。冰洞十分宽阔,水潭的水渗进来,在岩洞里形成几十米的水潭,里面的水流出去,形成一条小溪,成为地下河,难怪外面的水潭永远也填不满。 一百零八回 美仑美奂 刚进洞时,黄玉就被这里的奇特景象迷住了,石乳滴成的奇幻景物很多,有翠绿的葡萄,橙黄的佛手,白嫩的鲜藕,振翅的白鹤,还有通天石松,梅花屏风等等,千姿百态,美不胜收。高达数米的钟乳石笋兀立洞口。它是一点一滴的石乳聚积而成,每30至50年长高1厘米,它的形成已有3万多年。洞形似螺壳,终年云雾弥漫,冬暖夏凉,气温终年保持23摄氏度,环壁有奇石形成的荷花倒影、万古寒梅、绵羊、骏马、熊猫等景物,栩栩如生。石花、石乳、石笋、石柱、石幔、石瀑布、石梯田等洞内沉积物种类繁多,或卷或翘、或立或吊。重镶迭嵌,千态万状;似仙阙楼台,若瑶池胜景,如海市蜃楼,使人目不暇接,疑入梦景。洞中有洞,洞外有洞,曲折离奇,复杂惊险。洞穴深处,高度向四周逐渐变小,但钟乳石四悬,如盏盏宫灯,辉煌高贵;当回望时,又如“渔歌唱晚”般,晚霞满天,令人惊叹。 洞长而大,洞中有的地段很直;有的地段又很弯;有的地段曲如园中的九曲回廊,往前前进,自有车到山前必有路之奇;更有的地段曲如林中幽径,漫步前行,自有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进入洞穴犹如进入蓬莱仙境,世外桃源,又像一叶扁舟划进浩瀚无垠的艺术海洋之中。洞内石笋和钟乳石散落在各个地主,有的翩翩起舞,有的凝思神定,洞内地形崎岖,卧石林立,仿佛进入苍茫雪山,高山险壑。洞内石笋漫天遍影,层层叠叠,林立从生,形态更为多姿,如画、似诗、像梦,若神话,虚无缥缈,这种感觉,只能意会,不可言传。那彩石生辉,似形如物,活龙活现,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其中有拔地而起,高耸入云的“擎天玉柱”;有头披轻纱、安详恬静的“龙女初嫁”;有似晨曦薄雾中刚沐浴出水的“少女晨浴”;道路蜿蜒狭窄,路旁钟乳石各具特色,仿佛是无数的莲花,有的含苞欲放,有的花蕊盛开,有的单朵,有的并蒂,也有的重瓣,惟妙惟肖,恍恍惚惚,依稀芙蓉清香,远望去,好似宫殿中富丽堂皇的舞台。有的如瀑布飞泻,有的像万把钢锥直刺而下,下面是一排排宽敞的石床,青苔覆盖其上“。钟乳石之奇,为“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石乳挂缨络,阴冰凝螮蝀”;景观之幽,为“天斲神剜不记年,洞中风景异尘寰”。这些钟乳石都存在了至少上万年,并且还在不断成长。石笋、石花还有巨大的钟乳石屏障或白或灰,近看闪耀着亮亮的结晶,用手一摸,冰凉沁入心脾,有的还在滴着颗颗水珠。 洞穴位于深潭深处,高度向四周逐渐变小,但钟乳石四悬,如盏盏宫灯,辉煌高贵;当回望时,又如“渔歌唱晚”般,晚霞满天,令人惊叹。道路的两旁,屹立着一对形似青狮、白象的巨石,惟妙惟肖,形态逼真。高达数米的钟乳石笋兀立洞口。它是一点一滴的石乳聚积而成,每30至50年长高1厘米,它的形成已有3万多年。洞形似螺壳,终年云雾弥漫,冬暖夏凉,气温终年保持23摄氏度,环壁有奇石形成的荷花倒影、万古寒梅、绵羊、骏马、熊猫等景物,栩栩如生。这里也有极为罕见的石瀑布,方解石结晶晶体雪白,流水石条百褶细滑,耀人眼间,它垂直而下,奔腾跳跃,飞流直下,流水淙淙,沿折皱而下,徐徐汇入下方的水池,池水清平如镜,洞中景、石、水、色,映出深潭倒影,奇异天成,摇曳不定,别有情趣。 一百零九回 可怕光柱 深潭洞穴并不算暗暗,深处不断有光芒闪耀出来,照耀着洞穴,荧光闪闪,那光芒在石笋、石乳、石柱、石幔、石瀑布、石梯田上不断反射、散射、折射,最后形成各种各样的颜色,七彩之光闪耀,如梦如画。很快黄玉就找到了深潭怪物盘踞的地方,在洞穴深处,四周几乎都是千年石乳,地上一块块白骨,有的还带着红色的血肉,血腥之气四溢,地面上散落着野兽和人的毛发、骨骼。再住里走,那明灭不定的光就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 这里灵气氤氲,黄玉对这个地方并不感兴趣,让他感兴趣的是深潭怪物守护着的灵物。“这是什么?”黄玉很是诧异,看着眼前散发着长着七片叶子的植物,有点像人参。这植物的下方有一块好似圆形的玉,植物就从这圆形的玉中间长了出来,白色光芒就是从这块玉身上发射出来的。玉散发着丝丝寒意,而在其上方,则是有着钟乳石石柱。这时一滴乳白色的液体缓缓凝聚,最后滴在这植物上。只见这植物叶子上荡漾出水波一样的波纹,似乎吸收了乳液的能量,一圈圈涟漪在叶子上散开来,整个叶子就全闪耀起一阵白光。白光闪耀,在无数钟乳石折射之下,又照耀在植物之上,流光溢彩,似乎有霞光缭绕,美丽炫目。黄玉呆滞着看着那流淌在植物叶子上的乳液,地心石乳是难得一见的灵物,对于疗伤、练功有着难以想象的妙用。这棵植物长在这里,就是为了这里的地心石乳,这样的灵物对怪物也有着同样的妙用,可以洗衣涤它们的血脉,激发潜力。除了地心石乳,黄玉还感觉到另外一股浑厚的力量也在注入那植物里,是植物下的那块玉。植物因吸收到了地心石乳,含有大量的水分,玉为因为这些水分的浸养变得通透明亮,而玉本身集天地之灵气,集日月之精华,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植物养玉三年,玉养植物一生”说法。四周灵气氤氲,是植物根下的那块玉逸散出来的一丝能量。 深潭怪物盘踞此多年,没有动这植物,看来那块玉也是不简单,蕴含着可怕的力量,动之不得。黄玉伸手拾起一块小石子,屈指一弹,小石头朝着那植物激射而去。“嗡嗡嗡、、、、、、”普在小石头就要打在植物上时,那块玉突然发射出混沌之光,一股可怕的光从植物底下发出来,不停的旋转,形成一个金色的光柱,把这棵植物笼罩在这片光柱之中。那块小石子在挨到这光柱时,在光柱上面撕开了一道小口子,一闪即逝,就没入其中,马上光柱里就传出怪响声,光柱在极快的转动起来,陡然间一个巨大的旋涡正在形成,一阵激烈翻滚,接着一股森然的空间波动从光柱里散发出来,就听嘶嘶作响,小石子就变变成了一堆石粉,随即这股光柱转瞬即失,却让黄玉浑身感到害怕。太可怕了,光柱产生的瞬间,黄玉仿佛看到了死亡,感受到了天地一样的意志,不可违抗,无法抗衡。x:.153.62.201 一百一十回 洞穴精灵 洞穴潮湿,潮湿的空气碰到玉就凝结成了水,这洞穴植物,平时就靠玉凝结的水成长。至于地心石乳,几年才滴一滴。这株洞穴植物吸收了地心石乳的精华,本身功效就不用说了。至于这块玉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黄玉不得而知。黄玉在四周看了看,很快黄玉就发现了玉的秘密。原来玉刚好在卡在一个小火山口上,遇到细微震动时,火山里的能量就会喷涌而出,这时的玉就起到了一个放大镜的作用,把火山的能量放大无数倍,所以才有黄玉看到的可怕后果。 黄玉这时有了对付这种力量的办法。只见黄玉轻轻的走到洞穴植物的旁边,坐了下了,一只手贴在冰块之上,炽热的气透过手掌传到全身,一丝丝热气让黄玉身处寒冷的洞穴,都出了汗。黄玉连忙运起天山派的天寒功来抵消这种热气,但效果不明显,而且消耗功力。黄玉这时有了主义,竟然潭水是冰冷的,为什么不引来潭水来熄灭这火呢?黄玉连忙拿出含光剑,在地上凿出一条沟来,引来潭水直接往玉下面浇。黄玉知道这洞穴植物保不住了,也知道奇珍异果,只要外部环境一改变,无法保存,一会儿快速凋零。所以碰到奇珍异果,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直接吃下去。为了不引起空气震动,黄玉首先慢慢地把内力释放出来,用内力控制玉周围的空气,然后屏住呼吸,慢慢的用嘴靠了过去,把这洞穴植物的叶子含在口里。那叶子满口异香,一丝丝清凉的力量顺着喉咙向着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扩散而去,力量迅速运转,一道道霞光从体内冲出,绽放开来,汹涌的生命精元在体内扩散,让黄玉的肌肤都闪烁着晶莹之色,足足半刻钟,那植物的叶子的力量才被完全吸收。黄玉双眼紧闭,一股爆发性的力量在体内酝酿,内力更为强大。脱胎换骨一样的感觉,每一寸的肌肤都充满了力量。那根植物也因为叶子没有了枯萎了。 黄玉这时已引来了潭水,将水注入了那植物的根下面。“嗡嗡嗡、、、、、”刹那间,洞穴似乎活了一般,晃动了起来,摇曳出万道霞光,散发出一阵阵的白光,浓浓的白雾出现。一道金光灿灿的光照在玉上,晶莹剔透的玉周围缠绕起一条条金色的神链,逐渐化为一个个金色的符号,烙印在玉上,玉瞬间变得五彩缤纷,一个个符号化为金色的烙印漫天飞舞,最后逐渐都朝黄玉飞来,最后浸入黄玉的肌肤,刻印骨骼之上。黄玉身躯强悍,便骨骼还是很脆弱的。此时一个个符文烙印在其上,白色的骨骼忽然闪耀起七彩光芒,一层七彩的光膜缓缓地覆盖在黄玉的骨骼上,瑞彩千条,血肉之中似乎有霞光缭绕而起。在这狂涌澎湃的洗礼之中,黄玉犹如大海里的扁舟,在波浪中摇晃,却又历经浪潮洗礼而岿然不动。 这是一次脱胎换骨的洗礼。万丈高楼平地起,可若没有雄厚的根基,也只会是空中楼阁,虚幻缥缈。很多武功高强的人一旦达到某种境界,变再也无法再向前走一步。练功之人,讲究福缘、仙根,并非是无稽之谈。x:.153.62.201 一百一十一回 地涌金莲 黄玉引来了潭水熄灭了玉下面的小火山,因为打破了这洞穴里微妙的平衡,洞穴里的气候已大为改变,黄玉知道这个洞就要被水淹了,连忙拾起那块玉,从洞里跑了出来。这时潭水大量的注入到这个洞穴,只见石笋、石乳纷纷往下掉,黄玉一不小心右手被冲下来的石笋碰了一下,要知石笋很坚锐,黄玉的手上被割出了一道血口。黄玉快速地向洞口游去,越往外游,黄玉感觉越累。人武功再高,也无法同大自然的力量相比。黄玉一边为断地安抚自己受伤的心惊,一边开始治疗手中的伤口。无意间那玉碰到伤口,伤口立即消失不见了,连一点痕迹都没有。“这玉真是个好东西”黄玉心想,黄玉继续向洞顶上方继续游去。 小叫花和小刘在潭水旁边等的有些焦急,刚才无端端的潭里的水一下少了许多,可把小叫花和小刘吓坏了,本来他们俩以为,下方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因为潭中怪物已消灭了。如今黄玉下去半天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呢,潭里的水还莫名其妙的少了许多,怎么能不担心黄玉的安全呢。可是小叫花与小刘都不会水,只得在这里干着急。 “呼哗啦!”水面露出一个人头,那人一个鱼跃变出了水面,站在水潭边,甩了甩沾在头发上的水珠,朝着小叫花和小刘一笑,正是黄玉。“你让人家担心死了!呜呜呜!”小刘看见黄玉的出现,顿时心中的一颗大石落了地,立刻扑进黄玉的怀里,抱着黄玉的身体哭了起来。 “为什么进去这么久?”小叫花问道。黄玉把在洞穴里的遭遇说给了他们两人听,他们俩越听心越悬凝色越重,仿佛自己当时就置身于潭底洞穴中,当黄玉讲到精彩之处时,小叫花与小刘还会使劲的拍手。 当讲到那朵洞穴植物时,听完黄玉描绘那朵植物茎低矮而粗壮时,小刘突然关切地问道:“那植物上一共有几片叶子?”黄玉想了想:“三片”。小刘道:“三片,说明这植物最少成长了三百年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株植物应该叫地涌金莲,‘植物界有奇葩,高不盈数尺;碧叶如芭蕉,假茎生荷花’。这就是描写地涌金莲的诗句。所谓地涌金莲,是因为其假茎低矮而粗壮,先花后叶,开花时从地下涌冒而出,花期有三十年,有“万日开花花不败”的美称。花的苞片六枚为一轮,金光闪闪,形如花瓣,层层由下而上逐渐展开,能保持较长时间不枯萎,且鲜艳美丽而有光泽,恰如一朵盛开的莲花。三十年开花,三十年长叶子。隔三十年后再开花,三十年后再长叶子。如此循环,生生不息。”小刘从小生活在暗杀门,她听师父说过一些天地间奇物,这些奇特有着难以想象的妙用,却极难诞生,比如百年雪莲、千年人参、还有地涌金莲。x:.153.62.201 第一百一十二回 神奇的玉 “这块玉也蛮神奇的,我的手不小心被割伤了,伤口碰到这块玉竟神奇地好了”黄玉道,小刘这时仔细打量着黄玉手中的玉,一整块玉毫无瑕疵,颜色灵动翠绿。摸在手里,顿时觉得胸前一凉,一阵酥麻感传遍全身。嗯,这玉确实是个宝贝啊。小刘心中赞道。 山海经中,记述了这样的神话,说:“密山之上,丹水出焉,其中多玉膏,其源沸汤,黄帝是食。玉膏之所出,玉色乃清,五味乃馨,坚栗精密,泽而有光,五色发作,以和柔刚,天地鬼神是食是飨,君子服之,以御不祥。”这是说,玉是中华民族的始祖黄帝的食品玉膏生成的。玉所以贵是因为同君子的德非常接近;玉温润而有助于君子仁的发挥;细密的纹理,好似君子的坚强;玉的棱角尖锐锋利,但却不伤人身,意喻君子是非分明但又不会滥伤无辜;身上佩带的玉器自然下垂.表示君子谦恭处世;清脆悠扬的玉声与礼乐和谐鸣秦,始终恪守礼法;玉的瑕疵像君子的缺点;但却不会影响他的忠诚与敦厚;玉的质地晶莹透亮,激励着君子诚心磊落;玉的气度犹如横贯蓝天的长虹,象征着君子宏伟的气魄;充满精灵之气的玉闪现于山川之间,意味着君子顶天立地、气吞山河之豪情。 小刘想了许久道:“这块玉是我见过的最神奇的一块玉,玉石致密坚硬,质地细腻,天然的亚光光泽,无杂质,手感好。据说位于川、陕交界处的秦岭山脉,这里介绍一下秦岭,秦岭被誉为中国的龙脉,它的西端在甘肃省境内,东段到河南省西部,主体位于陕西省的南部与四川省交界处,长约1500公里,是昆仑山脉的延伸。秦岭是南北气候的分界线。岭南终年温暖潮湿,岭北干燥,冬季寒冷。秦岭同时也是长江流域与黄河流域的分水岭。秦岭的最高峰是太白山,秦岭有着特有的珍稀物种,如大熊猫、金丝猴、朱鹮、华山松、油松等都生长于此。正是因为诸多地位,秦岭,被称为献给地球的礼物。秦岭大片地区高山林密,人迹罕至,就在那莽莽的崇山峻岭中,生长着一种鲜为人知的宝物,纤维玉。这宝物蕴藏于秦岭的一个大山沟里,两旁的山崖壁立千尺。山沟里植被茂密,终年雾气缭绕,雾气是从岩缝里散逸出来的热气遇到山中冷空气形成的。几百年前的造山运动,让原来深埋地下的宝物带到了地上,与地心相通的许多缝隙一直未封闭,大量地热源源不断地涌出,宝物经过几百年的的炙炼,一直处于类似橡胶皮的柔软状态,其产量稀少,形成世界少有的纤维玉石。这咱玉石冬天湿润在手,夏天清凉沁肤,其光泽带有很强的油脂性,给人以滋润感。秦岭是一个山清水秀,物产丰富,藏风聚气的风水宝地。经过千万年的自然演化,凝聚了千万年的日月精华,从而蕴育产生了闻名于世的珍品纤维玉。在地灵充足的地脉之下,在千万年的形成过程中宝物又吸收了天地之精华、自然界之灵气,具有非凡的药用价值。”x:.153.62.201 第一百一十三回 一触即发 小刘还没讲完,黄玉突然打断了小刘的话,道:“你们两人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山底下来了不少人,其中不乏高手,慢了就来不及了。”小刘和小叫花听了知道事态严重,所以二话没说就往山顶奔去。只见来人相当快,他们俩刚藏好,四五十人就似从天而降的围住了黄玉。 当中一个女子非常显眼,手拿一柄方天画戟,那长戟散发出浓浓的杀气,要知女子能用如此兵器,实力定然也是不简单。衣服遮不住其傲人的身材,黄玉的目光在煞气森森的长戟停留了一下,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一股煞气冲天。看到黄玉手上拿着鳞片和怪物的尾巴,“那怪物是你杀死的?”那女子问道。“不错”黄玉道。那女子道:“这只怪物我守了很久了,没想到要你捷足先登了。”“这鳞片和怪物的尾巴我可以给你,不过,现在想要这东西的人可不止你一人,你看一看四周,他们都想要这东西,我刚才说了,谁赢了,谁拥有它。”那女子黛眉紧皱,黄玉说这话时,已经看出这伙人不是一伙的,只是凑巧碰到了一起。黄玉说这话,可不是说给这女子听的,黄玉目光一扫,果然周围的人一个个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望向宝物的目光更多了几分炙热。 黄玉话音还没落下,就有一人打断,桀桀冷笑道:“宝物有德者居之,小子,你把宝物交给我,我保你全身而退休!”“即然如此,先下手为强”,眼见几句话,就让现象失控,女子美眸含煞,身形轻盈,手中长戟金光耀眼,直向黄玉冲来,欲要先抢下黄玉手中的东西。“在本王面前也想出手”那老者冷哼,大手虚探,一个虎扑,也朝黄玉扑来,“将东西交给本王,还可饶你一命令”,就在女子和老者动手的瞬间,黄玉周围四面八方一道道身影冲起。面对扑来的从多武林高手,黄玉脸色不变,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黄玉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就在那女子的长戟弥漫出无尽煞气的刹那,黄玉抛出了手中的怪物的尾巴,朝着老者扔去,扔出东西,早已经准备多时的黄玉身形一转,轻松避过了长戟,“噗噗噗、、、、、”,长戟所过,扑来躲避不及的人,瞬间被腰斩,血腥味道弥漫。老者见黄玉果真将东西朝他扔来,眼中一喜,挥手就朝东西抓去。“找死”一戟失手,那女子身躯在半空猛的一扭,长戟再次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老者。那老者眼看就要抓住宝物了,突然黄玉手突然一震,那老者眼见快到手的东西就这样又飞回了黄玉手中,老者惊讶了一下,旋即,一股煞气向老者斩来,那女子挥着长戟已经杀到,阻止了老者再想拿宝物的路。 老者何等人物,瞬间就明白了自已中了黄玉的暗算,宝物就在眼前,可偏偏拿不到,想要强拿,他一定要丢只手掌,那女子功力或许不如他,可那女子手中的兵器厉害,那老者可没有这么傻,用自已的血肉之躯去试剑锋。x:.153.62.201 第一百一十四回 竟有埋伏 轰轰轰、、、、、、,就在那老者迟疑的这个瞬间,后面的武功高强的人也已经挤了进来,虽然逼走了老者,可那女子也没有得到那宝物,“如此狡猾,黄玉这小子难道早已算计到了这一切,不可能啊,我们这些人也都是临时遇到的,是听到这里的响声才来的、、、、、、”,来不及细想,已经有人朝这个女子攻了过来。 眨眼之间,山腰就陷入了大混乱之中,为了宝物,相互厮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都是有贪心的动物,黄玉只不过只是提供了一个小小的借口罢了。不一会儿,地上就血流成河,而始作俑者黄玉却悄悄地出现了山顶上,站在山顶上,俯视着山腰上的混战,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阳光照耀的山腰,嘶喊声阵阵,地上染上鲜血,地上倒着尺体,黄玉站在山顶,静静地欣赏着山顶的风光。山上种有很多松树,青松披新衣,山风吹拂,连绵起伏,好似大海的波涛,时尔汹涌澎湃,时而又微波绵延,这是松海的胸襟,它把人从喧嚣带回宁静,凝神细品,山间激荡的回音,时而高亢,时而低鸣,俨然一部伟大的交响乐。极目远眺,满山翠绿,风吹叶摇,绿浪起伏,沙沙的树叶涛声,似优美的丝竹声,响起在人耳旁。环顾但见四周丘岗波浪叠起,满目翠绿波及眼际,逶迤的群山到处都是满眼翠绿,山连山,坡连坡,蔚为壮观。这时山高红日升、谷深云海阔、鸟鸣声声、云涛阵阵之际,置身奇峰浮云、松篁交翠、猿鹤相亲的巨幅画卷之中。那难以数计的鳞次柿比、丛罗棋布的奇峰怪石,有的似长柱神鞭立地顶天;有的像铜墙铁壁巍然屹立;有的如晃板垒卵摇摇欲坠;有的若顽猴赏月寿龟戏花,呼之即出,栩栩如生;有的仿佛宝鼎古董,玲珑剔透。那朱丹的颜色,在霞光照耀下似美人略施粉黛,透出羞涩令个人神往,让人陶醉。 就在黄玉陶醉在山顶的风光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树丛中冲出,煞气逼人,一双布满黑印的爪子向着黄玉身后拍来。感受到身后突然出现的危险气息,黄玉冷笑一声,左脚向前落步,体右转,右手回带,右转身,右虚步关扇,左手顺势立于左胯前,右脚撤步,右手打开,左脚回抽虚点,同时右手左胯旁平开扇,右手向前关扇。两臂打立圆的同时,左脚撤步,右手回抽,右脚虚点,右手右胯旁下开扇,左手头顶撑掌。嘭嘭嘭、、、、、、,猛然的撞击,只见飞沙走石,碰撞激起阵阵灰尘。那黑影丝毫不惧,两只手臂粗长,舞动起来如猿的臂膀,拥有着可怕无比的力量,黑气缭绕,鬼蜮森森。 黄玉和黑衣人内劲十足,一招一式都是杀招,谁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那黑衣人身体强悍,如钢铁浇筑,两人内力都十分强悍,对山顶造成了可怕的破坏力,力量逸散,连山顶都开始颤抖。山上一棵棵碗口粗的大树被拦腰截断。x:.153.62.201 第一百一十五回 如此心机 这是黄玉出道以来碰到得最厉害的高手,要是黄玉没吃地涌金莲,经过那神奇的玉的洗礼,黄玉还真不是这个人的对手。轰轰轰,又是数次碰撞,两道身影错开来,黄玉落在地上,蹬蹬蹬几步退后,每一步都将山顶的地面上踩出几个脚印,直到十多步才停下来,那人比起黄玉来,就惨多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下,咳咳咳,咳出了几口血。露出了狰狞可怕的脸,满是仇恨的眼光盯着黄玉,光秃秃的脑袋远远看去,真像个大球胆,一个反射着亮光的大球胆。一看就不是正派中人,这人心机如此深,竟然埋伏在山顶之上,要袭击黄玉。 那人慢慢地坐了起来,看着黄玉:“好小子,功力竟然有这么深厚,竟然小瞧了你。”“没想到成名多年的人物,竟然下起了黑手,这要传出江湖中去,你这张老脸往哪搁?”黄玉故意损这个人,这人实在太可恶了,武功这么高竟然干起了下三滥的招数,为正派人所不齿。说得那人老脸都不知往哪搁,好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人。那人不做声,只是轻轻一抖,只见银光闪烁,不知从哪里,只是这人手里多出一根金刚杵。只见那人身影一晃,舞着金刚杵如怒目的凶佛,凌厉呼啸的金刚杵直接就朝黄玉的胸口撞来。只见一道黑光从金刚杵上散发出来,包裹在金刚杵上,让金刚杵瞬间就大了一倍,如粗大的树干,撞钟一样撞过来,气势惊人,内劲翻滚。 黄玉这时也拿出了含光剑,只见金光爆发,含光剑绽放无数光芒,舞动起来如银龙,在接触的瞬间,黄玉脸色微变,黄玉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冲了过来,黄玉连忙后退数十步,一阵气血翻涌。那人这样比上次还惨,握金刚杵的手,虎口已经震开,鲜血淋漓。再也没有力量举起那金刚杵。就在这时,一道杀机朝黄玉压来,一股危险的感觉又从黄玉背后传来,黄玉猛的一转,剑擦着身子而过,可握剑的那人手腕一转,剑又豪不停留的朝着黄玉的心脏刺来,剑法轻灵如风,飘逸灵动,深得剑法意味。剑光泛青,一片青光弥漫,剑很快,真如风一样,神出鬼没,只能看到一点点光,若非黄玉灵觉敏锐,身上非要对方扎出几个洞来。刚才对那人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可惜功亏一篑,还是被黄玉提前一步发现并避开了。来人竟然是个女子,这女子突然青光莹莹,她手上的剑猛然脱手,化作一道青虹,慧星一般,拖着青色的尾巴,直向黄玉飞来。“御剑术”这人竟会御剑术。黄玉惊讶了一句,不敢大意,含光剑舞动,在自已身前布下了密不透风的剑气墙。只见凌厉飞来的青光荡漾出无尽的锋芒,向着黄玉腰斩过来。黄玉手上银光璀璨,神芒万丈,一道道银光不断将对方飞来的青虹击飞。x:.153.62.201 第一百一十六回 御剑之术 而那名年老的女子则是不断御使飞剑攻击黄玉,嘴角透露出一丝丝冷笑。心由念动、剑自气灵、气念互通、人剑相合一起。 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因心而动,因血而活,因非念而死。御剑之术,在于调息,抱元守一,令人剑合一,往复循环,生生不息,使天地二元融合,化六界之冥息,集真元之气于剑身,眼观剑,剑映心,剑随心走,走于乾坤之上,人与剑合而为一,剑指苍穹则天崩,刃触华夏则地裂。人不炼气,难脱樊笼,一气贯注,万灵聚集,以身乃可以斩天,自然之间,冲冲默默,皆吾之命,皆吾之力,皆吾之灵,吾身乃于宇宙自然合一,灵光流连,万灵乃循之而行,依托自然,万事万物,万生万灵,万象万行皆为吾之灵气,弃之亦不离,用之亦不待,吾身自然, 元神仙体即吾源,宇宙自然即吾力,炼就光华闪耀,永远不竭之神剑此亦御剑术。御剑术为何物?其亦通达灵真,微匿大道。欲习此术,必先习仙。仗剑,画鬼画神,终无力量源泉,何以施术?此术乃真术,以其不竟力量乃可以划开太虚,斩碎日星。凡人多以武入此道,练内家武术,通达气息,贯通周天。此凡道,人人皆可学,非人人有成就,人人能明气明灵。剑行于空,凭虚飘飞,任督打开,奇经贯通,真气循流不息。修炼其形体,欲与天地合。内炼百经百脉,虚气流行,窜行四周,行引气,炼气,聚气合灵,终至真气盈满,然以之终能增其寿,不能阻其亡,以其终能行通神之武道,不能行贯宇之仙术,能成就此等之人,已然世之杰才。 人身有奇经,主神灵气,有十脉,主精灵气,此言何谓?人初修,从炼气始,打通任督二脉,则其余六脉亦通,通奇经,神至乃可以运行真气,畅快无比,无有凝滞,故曰通神之灵气.人炼天地之气而驻养命生,行十脉而周游全身,往奇经而不断其行,故曰通天精之生气.凡炼通一身之气,由衰返壮,由竭反盈可以还命。隐而不现通达诸脉,以六条暗径相连诸脉,上达于泥丸之上,下破于涌泉之下,于心口通连一灵气之池,于内力连通百千之脉.此乃人先天可联系于外之灵脉,黯淡无光,虽周身诸脉通此脉亦不通.虽精神气灵如火烛天,此脉亦黯然不解人之期.此乃非常之理,明之则豁然开朗,天宽地阔.有真灵汇聚,灵犀一现者可以忽见此纯阴暗光。运剑如风舞剑如星芒.若力量至时,即是御剑飞行之时,真剑仙,若修炼日深,运此术至极至,则有毁天灭地之能。 练气的法则是引气行入心口,下降人径,一行于上,一行于下,汇合乃流注气海,如初修炼气之时,融而合之,心口之脉已通阴星,阴星已通人径.暗自存想于外,收天地之灵气于心口冲入.收目光于七尺之前,此时险恶万分,需心静若水,不思杂虑,一举冲开千丈之墙,无穷灵气急剧流入.由人径汇入气海,融合冲突,如若摄之而聚合,若成一道迷蒙雾气,再存思涌泉,命门之右有灵气流入,运此雾气冲往彼处,如若开则痛苦异常,如万蚁噬体,天雷落身之痛,此时需心志坚韧,调气救之,如若不能过此关,则必然身亡此处通,则地径通,然后,寻极阳之所,乃在于身外,需用心体之,若感应,则依前法开天径.至此,人天合一,凡人已得仙体,乃可以修习剑仙之术.炼剑,欲炼剑仙。必炼良剑,良剑与人灵犀相通,实乃物亦为友.炼剑之法则不述之,至于此,已然能自通此法当用心即可寻佳剑。运剑气,自天地之径吸入自然灵气,此时修为低浅,不可运用此气,经人径之阴径,即上方之径流入千里汪洋,运用自身之气炼而化之,移至气海。 御剑之道皆在意诚,先练剑气,再养剑神,气神基定,剑决自精。x:.153.62.201 第一百一十七回 光芒笼罩 御剑术寻常人根本很难练成,可练成后威力无比。这不短短几分钟时间内,黄玉已挡下了那年老女子上百次的攻击,可见这御剑术快得可怕。黄玉双手轻舞,迅速挡住了攻击,突然从后方刺来的青光,片刻,黄玉的身形突然消失,那快得速度肉眼难以识别,如此距离内,就是是神先也难以反映过来。叮当叮当,飞剑再次出现,同时一缕缕剑气逐渐翻腾,似乎要将黄玉围在中央。这是那年老女子的压箱的本领。黄玉无法躲闪,黄玉眉头轻皱,双手虚报,银光聚集,一圆银光逐渐显现。 看到黄玉想施招,那年老女子指挥的飞剑,凌厉无比的青光荡漾出无尽的锋芒,向着黄玉腰斩过来。疾,身后可怕的杀气飞来,黄玉眼中一狠,不再理会,直接将手中的含光剑推出,只见银光璀璨,神芒万丈,一道道剑气迸发出来。当,锋利的剑并没有把黄玉的腰斩断,反而象砍到一块橡皮似的,又弹了回去。这一剑,只是把黄玉的衣服刺破了。对年老女子显然对自己的御剑术信心百倍,却忽略了黄玉身上的百年雪鳗的皮,还有深潭怪物的鳞片。百年雪鳗长很慢,十年才长一寸都不到,要足足修炼百年。所以百年雪鳗的皮是很好的防御武器,再加上深潭怪物的鳞片,所以黄玉才敢赌上一赌。这时含光剑发出可怕的光芒,霞光万道,那年老女子的身躯像是被无尽光芒笼罩住,感受到黄玉原本森寒酷烈的气势变换,年老女子也收起了刚刚修成御剑术产生的飘飘然。无形的剑气在年老女子的背后汇聚成轮,仿佛六道轮回,黑白青红灰金光华流转之间,雪白晶莹的剑气大放光彩,一股股惑人心魄的诡异力量与之同时作用到了年老女子的身上。那年老女子浩瀚的生机在的光芒笼罩的力量之下逐渐的消融,好似万木凋零的寒冬降临,无数的鲜花生气消散。只剩下了腐烂的落叶枯木。 年老女子只感觉到自己的气血念力破绽全部毫无阻碍的暴露在了对方的眼神中,雪白晶莹的光芒丝丝缕缕将她的力量还没有凝聚到极限之前尽数引发。猛然之间,感觉到自己原本充满活力的身躯在快速的老去,就像是枯萎的树木。迈入了生命的最后关头。低头一看,握剑的双手肌肤干枯,皱纹遍布,全身上下的力气眨眼之间流逝一空。仿佛从一个二十岁的少女变成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婆。每一次呼吸,都要耗尽全身的气力,就像是等死的凡人一样,挣扎的想要多活一口气的时间,仿佛是幻术一样。这时这年老女子脸上青筋虬结,狰狞恐怖,对着墨黄玉刺出了“问道之剑”。“登立为帝,孰道尚之?天命反侧,何罚何佑?稷维元子,帝何竺之?登九天兮抚彗星,竦长剑兮拥幼艾!”漫天念力汇聚成长剑,仿佛自九天降临的耀眼彗星,猛然向笼罩全身的江光芒斩去。这时只见黄玉只是一剑!粲然的光华笼罩全身,一股上揽九天,怀抱日月的浩大气势压制全场,年老女子只感觉到自己的身躯在这一刻好像不属于自己一样,僵硬无比。黄玉手中的长剑已经斩出,无形的剑念仿佛沟通了命运长河中的亿万伟力,好像是来自苍茫远古的先人之剑。年老女子见过不少练剑的高手,但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剑,能够像黄玉这样浩瀚若星汉明月,苍凉如万古皆空 这一剑,就像是一个活了几千几万纪元的远古先贤,从命运长河之中走出,对着他这个二十多岁的后世之人斩出。“好剑,此剑是我毕生罕见。”生死关头,黄玉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对手居然还有心情来点评自己的剑法。一股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哂笑一声,不由得把功力收回来了。x:.153.62.201 第一百一十八回 请上擂台 就这样黄玉放了这两个在山顶伏击自已的人,山腰中的厮杀已经进入尾声,小叫花与小刘这时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围着黄玉道:“你小子,你知道这两人是谁吗?他们可是**第一伉俪高手,江湖人送金银二老,男的内力强劲,境界高深,据说在当今就内力而言,能高过他的少之又少。那女的,师出名门,剑法得自金剑世家,御剑术是其最高深的武学,是金剑世家近三十年来第一个练会这门功夫的,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在这里出现,没想到你黄玉这小子竟然打败了他们,我感觉你这小子的武功一下进步很多”。“要是没有深潭里的一段奇遇,我内力还真不是这人的对手,御剑术虽说很神奇,但对这种武功我还是没放在眼里的,走吧,我们还是赶紧赶路要走,这一下担误了我们不少时间”黄玉道。说完他们又继续往前赶路。 前方不远有个小镇,只见很多人围在一个擂台前,擂台上有人摆了个对联,上联是十年霜刃匣中鸣,下联是今日扁诸君请试。颇有些侠士风骨,可惜杀伐之气太浓。 听台下的人讲,这个人自称叫快剑张江。三天前在这摆下了这个擂台,很多人被这个对联所惹,上去过几个人,其中不乏高手,几天内伤人无数。这时一名汉子刚好走上擂台,“刷刷刷”三刀急斩而下。这三刀出手极快,刀锋所指,尽是人身要害,三刀一过,已将快剑张江上身尽数罩住。快剑张江见他砍来,竟是瞧也不瞧,随手穿过那片刀网,往那汉子腰间一抓。众人惊呼声中,只听那汉子一声惨叫,身子倒飞而出,口中鲜血狂喷,只轻轻抽搐两下,便即毙命。至于快剑张江如何出手,居然没人瞧得清楚。只有黄玉看清楚了,那是快剑张江手中的剑突然一吐,动作快得惊人,所以很多人没有看清。快剑张江木然站立,冷冷的道:“还有谁来?”场中半晌无人答腔。先前跃跃欲试的几名高手,此时也如同被点了穴道一般,再也不敢上前半步。快剑张江两道冷电也似的目光在擂台下一群人身上掠过。众人与他目光一触,不禁纷纷低下头去,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被快剑张江点到,点到了去还是不去都纠结。不去吗?面子上过不去,去吗?技不如人,只有伤在对方的剑下。快剑张江微微冷笑,忽然间面上露出一丝喜色,远远的指着黄玉说道:“你上来!”话声一落,众人尽皆愕然。过得片刻,场外忽的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笑声中有鄙夷,有轻视,甚至有还有几分等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过得许久,场外笑声方才止歇。擂台下一伙人更如得了皇恩大赦一般,不约而同的长长吁了口气。快剑张江眼望黄玉道:“你,比不比?”黄玉尚未接口,便听小叫花道:“今天看来我要活动一下这把许久未动的老骨头,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地臭小子了”。黄玉怕小叫花上去吃亏,所以不是抢先一步走上了擂台。随即纵身而起,轻飘飘的掠入场心。黄玉拱了拱手道:“请!”x:.153.62.201 第一百一十九回 一路向前 快剑张江点了点头,右手握住剑柄,缓缓拔出剑来。黄玉静静的等待快剑张江的出手。那是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剑长四尺,淡淡的闪着一道乌光。这柄黑剑并未开锋,剑尖处也是一个墩钝的半圆形的铁球。然而,没有一个人会怀疑那柄黑剑的威力。快剑张江提起长剑,自上而下的轻轻挥出一尺。长剑剑尖,陡然绽出一道长约四尺,璀璨的青色光芒。快剑张江右手一抖,那青芒伸伸缩缩的吞吐不定,像极了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场外当时便有人认了出来,叫道:“剑芒,剑芒!”。能一手抖出吞吐不定的青芒,一剑出招之快、拿捏之准,剑上的造诣已然登峰造极。快剑张江狞笑一声,那剑芒猛地一缩,随即便如开了弦的利箭一般,直奔黄玉的胸口而来。这一剑之出,当真快逾闪电,剑锋过处,竟隐隐带了一丝风雷之声。只听“嗤”的一声轻响,这剑竟然擦着黄玉的肩而过。旁观众人见了,纷纷想道:“若不是快剑手下留情,你这小子哪里还有命在?”可是,他们想的都错了,当然除了小叫花和小刘。快剑张江眼看手到擒来的一招竟然失了手,不禁又惊又怒,当下一声长啸,先前急趋两步,那长剑便如生了眼睛一般,直奔黄玉后心而去。这一剑凌厉狠辣,剑气所向,将他全身都罩住了。快剑张江嘴角边露出一丝微笑,心想:“这一下你还不死么?”但是,他显然是低估了黄玉的实力。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当儿,黄玉便如幽灵一般,脱出了快剑张江的剑网,接着身子一扑,笔直向地面倒去,恰好躲过了随之而来的一道剑芒。黄玉不等身子落地,双手往地面一撑,右脚飞起,“噗”的一声,把快剑张江踢了一个筋斗。快剑张江一跤跌倒,登时吃了满脸灰土,模样狼狈无比。众人见他模样,不禁又是欢喜,又是解气,跟着又是一阵大笑。 快剑张江一击落空,反而在众人面前出个大丑,心中恼怒实非言语所能形容。只听他一声暴喝,如同发疯了一般挥剑猛砍。然而黄玉身法如风,整个人也仿佛化作了一道极淡的人影,在剑网不住穿来插去。两人一追一逃,转眼间在擂台上转了十多个圈子。然而这无数剑芒,却仿佛没头苍蝇一般,怎么也碰不到黄玉身子分毫。眼见快剑张江披头散发,双目赤红,直如疯了一般。众人在台下瞧见,无不暗呼侥幸:“幸好与他比试的,是这个傻不愣登的臭小子。倘若换了是我,只怕一个照面就被他刺了好几个透明窟窿。”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台上两人又转了七八个圈子。只见快剑张江双眼通红,满脸狰狞之色,那柄黑剑挟着森森剑气,直奔黄玉眼目而来!这一剑朴实无华,没有繁琐的铺垫,没有眩人眼目的招数,真正的只有一剑。然而黑剑的剑意,已然催到了顶峰。无坚不摧的一剑! 这一剑的名称,就叫“一路向前”!下一刻。黄玉伸出食中二指,向那剑刃上夹去。场外所有观众,此时都已经屏住了呼吸。x:.153.62.201 第一百二十回 治服蛮牛 下一刻。只听“叮”的一声轻响,黄玉二指伸出,恰好把剑锋夹个正着。那黑剑“琤”的一声轻响,如同焊在了一座铁山之中,再也无法前进分毫。风,忽然停了。黄玉伸指一弹,快剑张江只觉剑身一股大力涌来,只见快剑张江把口一张,喷出一股黑烟。黑烟之中,隐隐有道乌光,直奔黄玉头脸飞来。黄玉不知底细,倒也不敢硬接,当下把身一侧,避了开去。“叮”的一声,那乌光落地,却是一只小小的飞刀。刀身寒光闪闪,显然甚是锋利。也就这么一霎眼的当儿,只见快剑张江左手一扬,只听“嗖嗖”两声锐响,两支袖箭,斜斜射向黄玉双脚。黄玉把手一扬,一道无形剑气,把那两支袖箭打落在地。眼前一阵白光闪动,又有四支袖箭射了过来。黄玉又是无形剑气将那四支袖箭打落。四支袖箭落地,接着又是四支,竟是不给黄玉丝毫喘息之机。黄玉这时喝了声“‘疾”,伸手向快剑张江一指。那无形剑气微微一顿,随即犹如出了弓的利箭一般,笔直向快剑张江飞去。快剑张江惊叫一声,连滚带爬的逃了开去。 黄玉占了上风,右手连挥连指,目标所向,全是快剑张江。快剑张江只能步步后退,竟始终缓不出手来迎敌。黄玉笃一步抢先,索性步步紧逼,渐渐把他从擂台中心,一步一步逼到擂台边上。这时快剑张江忽然俯下身子,便如同乡下斗牛一般,两条后腿在地上刨了几下,陡然间一声长啸,低头猛撞过来。黄玉一惊之下,自然而然的侧身闪避。快剑张江一撞落空,竟是立足不住,笔直向台柱冲了过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根两尺来粗的木柱,竟被他一下撞成两截。黄玉见了如此威势,不由得大感骇然。快剑张江回过头来,低头又是一记猛冲。这一次黄玉有了提防,闪避得更加轻松。黄玉避过攻击,随即手起一拳,“砰”的一声,重重打在他的肩头。这一拳下去,少说也有七八百斤的力道,就算打在铁板之上,也该一下打得扁了。然而快剑张江中拳,却只微微一晃,肩头一股大力反击出来,反而震得黄玉手臂一阵发麻。如此一来,平凡不禁大感惊异。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快剑张江忽然间急退两步,猛地把头一摇。黄玉正自讶异,忽然只听一阵轻微的骨骼声响,快剑张江突然似乎变强壮了,一声低吼,挺身直冲过来。黄玉见快剑张江来势汹汹,生怕另有古怪,当下倒也不敢硬接,等到快剑张江冲到近前,忽然深深吸了口气,右手在快剑张江背上一按,身子轻飘飘的纵跃而起,骑到了快剑张江背上。接着双手一环,紧紧搂住快剑张江脖颈,随着快剑张江脚步,不由自主的狂奔起来。 黄玉手起一拳,“扑”的一声,打落快剑张江两粒牙齿,冷冷的道:“你再跑一下试试?”快剑张江就算再笨,此时也只得乖乖停住,但他心中气愤,双眼睁的大大的,仍是对着黄玉笃怒目而视。黄玉露齿一笑,缓缓提起右手,“扑”的一声,又是一拳。这一拳比比刚才那一拳更重,直打得快剑张江半边脸颊都肿了起来。快剑张江哭丧着脸,可怜巴巴的问道:“我已经没跑了,你干嘛还要打我?”黄玉笃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说道:“老子今天就是要揍你丫的,怎么地吧?”到了这时,快剑张江再也顾不得羞耻,连哭带叫的喊道:“救命啊,杀人啦!”x:.153.62.201 第一百二十一回 细芒珑塔 快剑张江看到黄玉软的不吃,便道:“有种你先下来,我们再来比试比试?”黄玉听到这句话马上从他身上飘下,道:“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领。”快剑张江这时从怀里拿出一个珑塔一抛。那玉塔飞到空中,停了一停,忽的从左至右,缓缓转了起来。众人放眼瞧时,只见那玉塔转得极慢,就好像有人用线提着,轻轻拨动一般。渐渐的,那玉塔越转越快,塔上的棱角,装饰,也变得越来越是模糊。与此同时,那玉塔也慢慢的越变越大,便如同一个极大的陀螺,带起无数罡风。罡风之中,更夹了无数细芒,利刃般向黄玉头脸眼睛飞来。快剑张江道:“适才我被你制住,只不过是一时大意罢了,此时你要和我斗,真真是找死了。恩,好罢,只要你开口认输,我绝不伤你性命便是。”黄玉笑了笑,没出声音。只是双手挥舞,将那无形剑气使出。众人目光之下,只见黄玉无形剑气舞成了一道金光,如同一面极大的盾牌一般,牢牢护在身前。远远望去,黄玉似乎被一团金色的光球裹住了,那无数细芒砸在光圈之上,都被光圈上的气劲弹开。阳光之下看来,倒像黄玉是朵极大的金色花朵,而那些飞溅而出的细芒,却像狂风下漫天飞舞的花瓣。一点点,一片片,耀眼生辉,当真是世间从未有过的奇景。快剑张江只攻不守,本来大占上风,然而他先前与黄玉一场恶斗,内力早已耗了大半,如今仍是这般一味强攻,内力竟然有些不支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快剑张江轻视之意尽去,所使劲力,也渐渐增多。如此一来,细芒和着罡风,密度固然大了一倍,就连威力也自然大了一倍不止。黄玉无形剑气使得犹如灵蛇一般,剑上威力也在不断放大。剑罡从当初的一丈,渐渐扩散到一丈一尺,一丈两尺。。。快剑张江被他剑气所激,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二人一进一退,渐渐的从擂台正中,一步步移到擂台边缘。快剑张江一面抵挡,一面想道:“似他这般使剑,定然极耗内力,怎的这小子越是使力,剑上威力反而越强?”快剑张江自然不知,黄玉的奇遇。黄玉自小就与村中猎户为伍,小小年纪,便已练了一身气力。自入门后,每日挑水砍柴,打坐练气,并未分心修炼武功,根基自然打得极稳。到了后来,百年雪鳗的血、服食地涌金莲、深潭奇遇早将全身筋骨,锻炼得浑然一块。 就这么一个分神的瞬间,快剑张江双足在石台边上一绊,“啊”的一声低呼,在擂台上失倒。黄玉渐渐到了心境空明,不着片尘的境界,对于对手一举一动,都比睁眼时瞧得更加清楚。此时发觉塔上威力减弱,无形剑气向半空落下的玉塔斩去。“臭小子,你。。。”快剑张江爬起身来,望着满地碎片,不由得呆住了。x:.153.62.201 第一百二十二回 魔音消魂 过得片刻,快剑张江忽然脸色一变,右手一托,掌心之中,便陡然多了一座青灰颜色,两寸来高的小钟来。只见他左掌一翻,一道青光闪过,手中便多了一柄请回颜色,一尺来长的鼓槌。快剑张江举槌一敲,那小钟微微一晃,发出“当”的一声巨响,声音之大,丝毫不逊于数百斤重的大钟。黄玉听得钟响,不由得一阵心跳加剧,心中暗想:“这么一座小钟,威力竟然有这么大?” 正自疑惑,却见快剑张江深深吸了口气,右手一抬,“当”的一声,重重敲在钟上。霎时之间,黄玉只觉耳中一阵剧痛,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一颗心也好似擂鼓一般,“咚咚咚”的越跳越快。快剑张江敲一下,黄玉心脏便接着连跳数下,就连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起来。再听一会儿,只觉得胸腹间一阵气血翻涌,就连心脏也仿佛要跳出口来。这时黄玉心中反而隐隐生出一丝清明。混混沌沌之间,心里一个声音叫道:“不,我不能听!这钟声十分害人,我该当捂住耳朵才是。”想到此处,平凡赶忙收摄心神,竭力运起心法相抗。只见黄玉盘膝而坐,双目紧闭,似乎是个入定模样。然而额头之上,却有无数黄豆大小的汗珠滚滚而下,显然难当已极。在他脸上,脸上肌肉不住抽动,显得既狰狞,又恐怖。 又过片刻,钟声越来越缓,渐渐卸去了起初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取而代之的,却是轻柔婉转,百转千回的低响。只听钟声“当”,“当”声声轻响,便如同一个温暖的怀抱,伸出了一只极轻极柔的大手,将他抱在怀中抚慰。 黄玉听着钟声,脑中欢愉缓缓退去,与此同时,脑中无数念头纷至沓来,渐渐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目光也由痛苦,迷茫,变得凶狠起来。忽然之间,半空中如鸣琴,如击玉,轻轻响了几声,接着悠悠扬扬,飘下一阵清亮柔和的洞箫声来。场中钟声虽响,却始终无法将箫声压下。那箫声呜呜咽咽,如泣如诉,然而听在黄玉耳中,却颇有抚慰之意,就像自己年幼之时,躺在母亲怀中一般。再听一会儿,黄玉眼中凶狠之色渐渐褪去,回复了往日的平和。原来是小刘看见黄玉马上就要中了快剑张江魔音之中,连忙拿出洞箫吹了起来,算是帮黄玉解了个围。这也是黄玉没有经验,第一次碰到这魔音,差点就中了道。而对会魔音最好的办法就是想方设法不去听它的声音。 黄玉回过神来,急忙宁神屏思。起初之时,那钟声仍是源源不断的传入耳中,令他脸红耳热,心神不宁。到了后来,黄玉渐渐神游太虚,进入物我两忘之境。到了这时,钟声虽然还是不断传入耳中,然而却已经无法引起他的共鸣。又过了一会儿,黄玉心思宁定,那钟声听入耳中,已和寻常钟声无异。 黄玉睁开眼来,只见日影西斜,清风拂身,原来已是午后时分。黄玉一声长啸,振衣而起,霎时之间,只觉四肢百骸无一不舒。黄玉微微一笑,说道:“快剑张江,我说你敲得累不累?”快剑张江闻言,急忙回过头来,问道:“什么?”x:.153.62.201 第一百二十三回 剑魔张辉 黄玉咧嘴一笑,忽然之间,只见他如轻烟一般,迅捷之极的欺近身去。快剑张江只觉眼前人影一晃,接着胸口重重的挨了一拳,不由自主的倒飞出去。黄玉不等他身子落地,向前急行两步,反而抢在了头里,左手在他腰间一托,右手顺势一按,快剑张江在半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噗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便在这时,场中忽然传来一声大喝:“你的破钟,还给你!”话音方落,便见黄玉双臂一抬,接着,使劲一挥,“乓”的一声,打在钟上。 众人惊呼声中,只见钟面之上,忽然间粉屑簌簌而落,竟在这片刻之间,多了一条细细的裂痕。这条裂痕,起初不过一寸来长,米粒粗细,若不细瞧,决计看不出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裂痕便如水流一般一路往下,渐渐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粗,就像一堵极破极旧的土墙,被人用利器划过一般。又过片刻,那钟一阵摇晃,“哐当”一声,裂成两半。快剑张江看到又一件宝物被人砸了,心痛不已,但自己又不是黄玉的对手,可为什么师父还不出马呢? 这时黄玉突然发现擂台上多了一人。只见来人左手捏诀,右手持剑,诚心正意,凝目看剑尖,看见黄玉看见了他,这时突然平平一剑削了出去!底下的人看到剑招竟是如此平庸,丝毫不见奇诡之处。哪知黄玉见了如此平平庸庸的一招,竞末乘隙还击,反而后退一步。这人正是快剑张江的师父,江湖有名的剑魔张辉。剑魔张辉脚步微错,青锋回旋,剑身不住颤动,又是平平一剑划出,黄玉人身子一侧,又自后退一步,剑魔张辉接连两剑,招式大同小异,攻势既不猛烈,守势亦不严密,下半身更是空门大露,但黄玉竟被逼得后退两步。底下的人见了,惧都惊奇交集,暗道:“快剑张江使出那等绝招,仍不免落败,这人看来如此平庸的招式,为何反能将黄玉逼退?” 他们自不知道,剑魔张辉在武林有使剑第一人之称,剑术之精,功力之强,实是世间罕见。黄玉退了一步,剑魔张辉连环三招,接续而来。第二招俨似长虹拦腰横卷,第三招却似匹练般的直指心窝,叮叮叮三声响过,黄玉连退三步,仍是气定神闲,丝毫不露败象。黄玉抵挡剑魔张辉这三招凌厉的攻势,正是深得“四两拨千斤”之妙。剑魔张辉哼了一声,续采攻势,有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下。黄玉只是见招拆招,见式拆式。剑魔张辉的剑法霍霍展开,剑势当真是有如飞鹰展翼,盘旋飞舞,曲直相乘。就这样交手有三十几个回合,剑魔张辉,但转念一想:“我若让这小子过了百招,还有何面目见天下英雄!”一咬牙使出了更为根辣的绝招。这是剑魔张辉不知道黄玉的底细,以为只是个刚出道的年青人,要是知道黄玉曾经打败的对手,他就没有这种想法了。剑光有如电闪,在旁围观的人都给剑光射得几乎都睁不开双眼。但说也奇怪,黄玉只是随意挥洒,却是每一招都恰到好处的化解了对方攻势。底下的人看得如醉如痴。这时剑魔张辉一掷,突施杀手!只见那闪电似的剑光,突然好像银虹暴长。剑魔张辉一声叱咤,身形平地拔起,剑势凌空下击!他已经使出了剑法中最后的一个绝招!场中不乏识货的大行家,见他这招使出,无不吃惊。他这一招宛如鹰击长空,盘旋而下,在那盘旋曲折的剑势之中,最少藏有九种变化。即使是精通四两拨千斤手法的人,也是绝难在这瞬息之间,消解这一招九式的剑势。 黄玉能够抵挡得住这势若雷霆,且又是变化极其繁复的凌空一击么?就在众人屏息以待之际,只见黄玉也是飞身跃起,剑势斜伸,形如白鹤亮翅。擂台上方,蓦地里一道惊雷声响,半空之中,陡然间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声!陡然间传出一阵轻微的“嗡嗡”声响,接着,便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粒石子。那剑光在半空中一撞,登时亮起一道耀眼的七色光华!光芒过处,立时卷起一股极强的旋风,将整座擂台围了起来。 风清,云淡。半空之中,“啪,啪啪,啪啪啪。。。”半空之中,陡然间一道青色光华闪过,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密如爆豆般的裂帛声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忽然大声叫道:“你们看,你们看!”叫声之中,满是惊佩艳羡之意。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这座方圆百余丈的擂台,竟吃不住这内力,转眼间便倒踏了。沈黄玉双手抱胸而立,面沉如水。在他身后,无数木霄粉纷纷扬扬的飘上半空,仿佛是为他的获胜而致礼。x:.153.62.201 第一百二十四回 坝上草原 剑魔张辉众目睽睽之下出了大丑,不由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显然难堪无比。半晌,他才重重的哼了一声,就连招呼也不打上一个,抱了快剑张江转身便走。 黄玉、小叫花和小刘也趁乱离开了这擂台。毕竟自已的首要任务是走镖,别太张扬,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在一家小饭馆吃完饭后,黄玉他们一人买了一匹马,因为听人家说前面是一片大草原,叫坝上草原,没有马是过不了草原的,等了等后面的镖队。大家座在一起商量了一下,还是由黄玉、小叫花、小刘先走,保持半天的距离。 “坝上”是一地理名词,特指由草原陡然升高而形成的地带,又因气候和植被的原因形成的草原。坝上由于海拔较高,草原夏季无暑,绿草鲜花,清新宜人,风光无限;秋季则金黄灿烂,高天云邈,视觉冲击巨大。不久,黄玉等人就到了坝上草原,那一刻,黄玉终于见到草原了。虽然拜读过白居易的“离离原上草”,却依然为她的神采倾倒。那一层层的绿色,波浪般涌动,掀开了无边无界的画页,使人的眼睛豁然开朗,心也豁然开朗。让鸢飞唳天者息心,经纶事物者忘返。你想,在这样的情景中纵马飞驰,该是怎样的惬意潇洒呢?眼前就是一望无际的绿色,就像一片绿色的海洋。近处,成群的牛羊安闲地吃着青草,几匹骏马在大草原是飞奔而过;远处青山在蓝天的衬托下显得更绿了,草原不但动物多,山多而且景色也非常美丽。 在天底下,一碧千里,而并不茫茫。四面都有小丘,平地是绿的,小丘也是绿的,羊群一会儿上了小丘,一会儿又下来,走在哪里都像给无边的绿毯绣上了白色的大花。那些小丘的线条是那么柔美,就像只用绿色渲染,不用墨线勾勒的中国画那样,到处翠色欲流,轻轻流入云际。这种境界,既使人惊叹,又叫人舒服;既愿久立四望,又想坐下低吟一首奇丽的小诗。在这境界里,连骏马和大牛都有时候静立不动,好像回味着草原的无限乐趣。一踏进大草原愉快的心情就难以言表,令人心况神怡。你看,草原的草绿油油的,一眼望不到边。而且草长得格外茂盛,成群的牛羊在草地上悠闲地吃草、散步。有些人一边骑马一边放羊,嘴里还哼着小曲。这一切简直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无边无际的草原,一片翠绿,被阳光一照,像是刷了一层金粉,随着阵阵的晨风,掀起了碧波金浪。盛开着的各色各样的野花,这里一丛,那里一片,沐浴着阳光,在广阔的草原上争奇斗艳,散发着浓郁的芳香,放眼望去,野花如同色彩缤纷的云雾,飘落在绿色的草原上。1辽阔无边的大草原像是一块天工织就的绿色巨毯,走在草地上,那种柔软而富于弹性的感觉非常美妙。而绿草与蓝天相接处,牛羊相互追逐,牧人举鞭歌唱,处处都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致,x:.153.62.201 第一百二十五回 草原美景 没有到过草原,你就不能明了“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那份寥廓和深远;没有到过草原,你就不知道‘天穹压落、云欲擦肩’的那份豪迈和洒脱;没有到过草原,你就永远不能体会在大自然的雄奇和伟大面前,你的灵魂是一种怎样地颤动和震撼!这份草原情结,如同开在雪山之巅的那朵蓝莲花,圣洁、优雅、高贵、静美之中,似乎又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悲凉与苍寂,沿着曲折蜿蜒的牧道,沿着舒缓悠扬的马头琴音,穿过岁月的河流,穿越历史的烟尘,让人心驰神往,魂牵梦萦。 碧千里的草原风光,悠扬的马头琴声,喷香的奶茶,质朴高亢的蒙古民歌,热情好客的蒙古族同胞骏马在奔驰,牧民在歌唱,那草原上的小花、牛羊、骏马、牧人,构成了一幅极美的图画。 踏着青青的草原,看不到尽头,那似一条绿色的毯子一直铺到了天边,迎接着贵宾的到来,天边的云像是那个裁缝剪成了各种花边,存托着这片绿色,天空也变成了暖暖的也带有淡淡的绿各种花边的被子,成群的牛羊时而享受大自然的馈赠,时而放空,好像也在带有意识的回味这片绿。牧人在旁边搭着帐篷,偶尔抬头看天,小孩子在围着打闹玩耍,太阳红着脸,没有说话,只是在幸福的微笑。此刻的空气,很是安逸,有暖暖的风,也有淡淡的绿的清香。 黄玉抬头仰望天空,啊!这里的天空真蓝,朵朵白云挂在上面,还不时地变换着姿态,真像是歌里唱的一样:蓝蓝的天空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黄玉真是陶醉于这美景之中了。头顶高天淡云,脚踏如茵绿草,一种顶天立地的豪迈情感油然而生。这是怎样的绿色呀,黄黄的,浅浅的又浓艳艳得让人心醉的绿,真想伸开双臂拥抱你,轻轻地吻吻你,或者和你一起融化,化成那绿的一分子。两边的山梁宏大地延伸几十里,中间是缓缓的宽阔的谷地,像是一个巨大的摇蓝,多想躺在这摇篮里,作草原的儿子,享受草原的宽博的爱。 微风卷绿浪,草原暗花香,赤橙青兰紫,韭花白茫茫。草原上的野韭花成片的开放,不用寻找弯腰采摘就是了。用手轻轻一捋一大把,野韭花浓郁的味道瞬间直钻鼻孔。一种叫干枝梅的野花开的热烈奔放,丛丛簇簇自成形状,艳紫的居多,粉红的次之,纯白的点缀。这干挺的小花即使干了也不掉花瓣,是插花的绝好材质。笑声在草原上传的很远,阳光是干热的,清风是怡人的,草原特有的味道闻起来是那么的沁人肺腑。 黄玉有点不忍心地踏着脚下肥嫩的青草,这广阔无垠的草原多美啊,到处都是养眼的绿色;这里草原的天空多美啊,以蓝色为底色的天空中覆盖着几朵悠悠的白云,蓝中带白的天空真美!羊群贪婪地嚼着又肥又嫩的草,津津有味;而黄玉呢,则选一片软绵绵的草地用手枕着头,躺在了草地上,静静欣赏着令人回味无穷的草原美。从远处飞来的几只蝴蝶翩翩起舞,落在了一朵小花上,细细吸吮着甜蜜的花粉;一朵朵毛茸茸的蒲公英飘然飞了起来,把随身带的种子撒向远方;蛐蛐儿正躲在草丛中放声欢唱,唱草原的美,赞草原的辽阔,一直传向很远很远蓝天上,原本打算匆匆掠过的飞鸟,慢悠悠地飞行着,大概是想欣赏欣赏沿途的草原美景吧!x:.153.62.201 第一百二十六回 夜宿草原 夜渐渐来临,天空拉上了黑色的窗帘,一团红色主宰了这片绿色的草原,篝火晚会开始了,牧人们都站了起来,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美酒佳肴,觥筹交错。夜的景色很美,天上的繁星都拥簇着月亮要高歌一曲,来和牧人一比,气氛渐浓,老人们累了,席地而坐,拉着自己的孙子,说起了他们那个时代的故事,小孩子们一边听着,一边啃着肉骨头,青年男女还在享受着晚会的气氛,牧犬也得到了肥美的肉,在嗷嗷的嚎叫,牛羊也不甘示弱,却也只能咩咩哞哞的吃着青草,这个应该算是夜宵,篝火的火焰在升腾,空中的酒香肉味参杂着淡淡的绿的清香和酣畅的快乐。 那天,黄玉他们看了油菜花,看了沙岛,和偎依在沙岛臂弯里的芦苇湖。在绿草绒绒的草原上奔跑,从一个景点跑到另一个景点,却无暇顾及脚下的小草。一丛娇艳的水晶晶花从黄玉的眼前闪过,黄玉的心动了一下,但并没有停下脚步。后来,一位藏族小伙子采了一把同样的小花别在上衣兜里,黄玉这才发现它有如此纯正的颜色,柔美端庄的身姿。忙着关注远方的景色,却对身边的美丽视而不见,就像人们常说的“近处无风景”。 黄玉他们还沉静在草原的美景之中,暮色将之,天上的被子的花边沾上了点点深红,夕阳就要回家了,羊群都回到了羊圈。这时,草原上笼罩着金色的寂静,远处山峦披上晚霞的彩衣,那天边牛乳般洁白的云朵,也变得火焰一般鲜红,草浪平息了,牧归的牛羊群从远方草原走来;只有那些夜间也不回返的骆驼群,还在柳林附近的湖边上游荡着,整个大草原一副安宁的样子。晚间,整个草原完全地改变了,浓浓的雾气,从四面八方升起来,草原慢慢地转为了暗绿色,每朵小花,每棵小草都散发出香味,草原蒸熏在芬芳的气息里,月亮撒开银色的网笼罩了一切,草原添上了神秘的色彩。 天渐渐的黑了,黄玉他们来到一个蒙古人的家里,蒙古人住的是一座座蒙古包。热情好客的蒙古人用奶酪、牛奶、羊肉等很多丰盛的饭菜来款待。他们的眼里,每一位路过帐篷的人都是客人,他们都会热情地邀请客人进帐篷做客。刚进帐篷时,主人给黄玉他们一人端出一碗“者麻”,就是一种放了少许酥油,炒面和曲拉的奶茶。喝者麻要一边转着碗一边舔着喝。黄玉他们不会喝者麻,弄得满脸都是,主人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黄玉他们索性不喝者麻了,也和主人们一块儿放声大笑。和藏族人接触多了,黄玉知道他们是个非常纯朴厚道的民族,如果你和他们交上了朋友,即便家里剩下最后一只羊,他也要杀给你吃。他们还是一个非常乐观豪爽的民族,他们的心地如天上的白云一般单纯干净。他们始终在笑,他们骑马时在笑,摔跤时在笑,跳锅庄时在笑。他们放牧的时候,背粪的时候,挤奶的时候,说话的时候也在笑。和他们仅仅接触了一会儿,黄玉就感染到了他们那种从心底里发出来的最欢乐的笑声。 黄玉走到帐篷外面想远眺一下,但是天已经完全黑了,草原笼罩在一片朦朦胧胧的夜色之中,什么也看不清楚。深蓝色的天幕里闪烁着无数颗小星星,就像一把碎金子撒在了天河界,它们发出晶莹璀璨又神秘莫测的光芒,把天空变成了一块蓝底黄花的柔软绸缎。只有不远处几枝馒头花在微风中摇曳。馒头花的颜色异常艳丽,它的花朵是白色、雪青色和粉中带紫的颜色,妖妖娆娆地在草原上开放。不过,它那美丽的花朵里却含有剧毒,它的学名就叫“狼毒”。狼毒其实是一种草原的调节剂。每当草原上水草丰美、牧草旺盛的时候,你看不到狼毒的影子。只有草场退化了,狼毒花才会一丛丛地开放。牲畜如果吃了它,不出一天就会毙命。因此,藏族民谚里有“今儿吃狼毒,明儿吃马肉”;“骆驼见狼毒,唐僧见白骨”的说法,牧人只好赶着牛羊转移草场,让出现了狼毒花的草场得到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草原就是以这种奇特的方式保护着自己。 黄玉走进帐篷里面,里面的宴会正进行到最酣处,喝醉了酒的人们在谈笑,在跳舞,在唱“拉伊”。桌上罗列着各种草原食品:血肠、面肠、羊肚卷、肝片、奶皮、曲拉、糌粑、酸奶手抓羊肉盛在大木盘里放在桌子的中央,上面插一把藏刀。黄玉端了一碗青稞酒,喝了一口,一股辣辣的热量从嗓子眼里灌下去,再从胃里延伸开来,不一会儿,就感到浑身热了起来,脸颊尤其厉害,被烧成了两片红布。黄玉坐在桌前,挥舞着藏刀吃桌上琳琅满目的草原食品。切下一片肉,肉在冒血水,可吃到嘴里有一股奇特的香味,切下一片肝,肝也在冒着血水,放到嘴里同样又脆又嫩,好吃得无法形容。切下羊肚卷,切下面肠,每一样都有独特的风味。可是,当黄玉切下一段血肠的时候,鲜红的羊血从里面流了出来,血肠一下子瘪了下去。桌边的藏族小伙子告诉黄玉,血肠不能切着吃,要抓住肠子的一头,用嘴吸着喝。桌上的人开始敬酒。十几杯酒下肚,黄玉眼前的一切都转了起来,帐篷在转,人在转,桌子上的手抓羊肉和藏刀也在转。x:.153.62.201 第一百二十七回 醉酒情景 黄玉、小叫花和小刘那晚都喝醉了酒。李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人世冷酷,只有与自然亲近。酒与诗人的忧乐相伴,诗人的悲喜与酒相依。诗人们高兴时,美酒是他们快乐的兴奋剂;诗人们痛苦时,美酒是他们悲伤的忘忧水。诗人们借助酒抒发的感情和抒写的生活丰富多彩,概括起来大致有以下几种: 酒写民俗风情:孟浩然过故人庄“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陆游游山西村“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充分展示了农村日常生活的乐趣,表现出农家的淳朴和好客。辛弃疾汉宫曲立春“浑未辨、黄柑荐酒,更传青韭堆盘。”叙述了立春时节农家酿酒献客、向亲友赠送韭菜堆盘的民风民俗。 酒写欢乐闲适:唐韦应物“江汉曾为客,相逢每醉还。”叙述了当年与友人每次相逢都是尽醉而归的惬意情景。宋朝诗人范成大四时田园杂兴六十首其一“社下烧钱鼓似雷,日斜扶得醉翁归”,通过醉酒形象的写出了生活的欢乐。“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表达了对美好**的热爱之情。 以酒塑造人物:宋黄机“寒江夜宿,长啸江之曲诗情吟未足,酒兴断还续。”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一边饮酒,一边激愤吟诗的诗人。陆游“红酥手,黄滕酒,满城**宫墙柳。”写在花香四溢、**烂漫的沈园,前妻唐婉用细腻红润的纤手,轻轻启开黄纸瓶封,殷勤地给他斟满了美酒。塑造了唐婉美丽动人的形象。 以酒遥寄乡思:范仲淹“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欧阳修“遥知湖上一樽酒,能忆天涯万里人”,用酒表达了对万里之外的亲人的苦苦思念;而范仲淹“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则更夸张的写出了无法排遣的恋家愁绪。汪藻点绛唇“君知否?乱鸦啼后,归兴浓如酒。”用比喻写出了怀人思归的乡情。张元斡兰陵王“相思除是,向醉里、暂忘却。”抒发了对故国刻骨铭心的相思别恨。 以酒寄寓深情:王维渭城曲“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殷勤劝酒,表达对友人的依依惜别与关切,真挚动人。韦应物寄全椒山中道士写由于风雨交加,想起了寒冷中道士的凄冷,产生了送酒慰问道士的愿望:“欲持一瓢酒,远慰风雨夕。”白居易问刘十九“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描写了邀请朋友来饮酒的真挚淳朴的情意。 以酒尽显豪情:李白“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将进酒)显得极有气势,旷达豪迈。杜甫“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做伴好还乡。”(闻官军收河南河北)更是意气风发,豪迈欢畅。韦应物“俯饮一杯酒,仰聆金玉章。神欢体自轻,意欲凌风翔。”显得旷达欢快,气度不凡。王翰“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凉州词)谈笑赴死,充满豪情。 借酒写景:杜牧江南春“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写出了江南山城水乡莺歌燕舞、酒旗迎风招展的如画美景。王安石桂枝春“征帆去棹残阳里,背西风,酒旗斜矗。”描绘了白帆在夕阳中缓行、酒旗在西风中高扬的美丽秋景。万俟咏三台清明应制“酒冷踏青路。会暗识、夭桃朱户。向晚骤、宝马雕鞍,醉襟惹、乱花飞絮。”写出了清明时节汴京开禁,人们陶醉**,欢快出游的景象。蒋捷一剪梅“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虽写了春愁,但更是一副景色:春天来到了江南,船儿在江面上起伏颠簸,逐浪前行,岸边林立的酒楼上,酒旗迎风招展,招徕过往的客人。 以酒写愁:通过酒来写愁的诗歌是所有与酒有关的诗歌中最多的。醉仙李白面对“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直万钱”却愁得“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本想借酒消愁,却“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虽然如此,但他还是认为“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以至“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李商隐“心断新丰酒,消愁又几千。”写自己本欲断酒,但由于忧愁,又不断饮酒消愁,觉得唯一能使凄凉的心得到暂时温暖的只有酒。晏几道“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酒是人们生活的调味品,酒是文人创作的兴奋剂。人们爱酒、饮酒、写酒,其实是他们爱生活,爱品味生活,爱抒写生活。无论忧乐、喜怒,他们都可以用酒来寄托。高兴时请开怀畅饮,忧伤时请浅酌低唱,让美酒的芬芳熏香你的生活,让生活的美酒溢满你的幸福!x:.153.62.201 第一百二十八回 且说毡包 黄玉的醉酒显然属于以酒尽显豪情的那种,喝醉了酒,主人安排黄玉等人到最好的蒙古包里休息。 蒙古包是蒙古族牧民居住的一种房子。建造和搬迁都很方便,适于牧业生产和游牧生活。蒙古包又叫穹庐、“毡包”或“毡帐”。据黑鞑事略记载:“穹庐有二样:燕京之制,用柳木为骨,正如南方罘思,可以卷舒,面前开门,上如伞骨,顶开一窍,谓之天窗,皆以毡为衣,马上可载。草地之制,以柳木组定成硬圈,径用毡挞定,不可卷舒,车上载行。”随着畜牧业经济的发展和牧民生活的改善,穹庐或毡帐逐渐被蒙古包代替。蒙古包呈圆形尖顶,顶上和四周以一至两层厚毡覆盖。普通蒙古包,顶高100-150尺,围墙高约50尺左右,包门朝南或东南开。 一圆形天空,通烟气。包门小,朝南或朝东南。具有制做简便,便于搬运、耐御风寒,适牧等特点。蒙古包呈圆形,有大有小,大者,可容纳600多人;小者可以容纳20个人。蒙古包的架设很简单,一般是搭建在水草适宜的地方,根据蒙古包的大小先画一个画圈,然后便可以开始按照圈的大小搭建。 蒙古包搭好后,人们进行包内装饰。铺上厚厚的地毯,四周挂上镜框和招贴花。蒙古包的最大优点就是拆装容易。搬迁简便。架设时将“哈纳”拉开便成圆形的围墙,拆卸时将哈纳折叠合回体积便缩小,又能当牛、板。蒙古包看起来外形虽小,但包内使用面积却很大,而且室内空气流通,采光条件好,冬暖夏凉,不怕风吹雨打,非常适合于经常转场放牧民族居住和使用。 蒙古包以圆形为总风格,无棱无角,呈流线形。包顶为拱形,其承受力最强,包身近似圆柱形,上下形成一个强固的整体。因此,草原上的沙暴和风雪,不会使蒙古包陷于灭顶之灾。搭盖坚固的蒙古包,可以经受冬春的十级大风,由于包顶是圆的存不住水,下雨落雪的时候,把蒙古包的顶毡盖上,它就形成了一个球状封闭体。因此它还能经得住草原上的大雨。连续几天几夜的大雨,下得房倒屋塌,它却安然无恙,再大的雨也不会漏进包里。 蒙古包冬暖夏凉。蒙古地方自古奇寒,“三九的严寒,会冻裂三岁牛的犄角”。然而蒙古人世世代代居住的蒙古包,没听说冻坏一个人的,因为其一,包里有火,牧区有的是牛羊粪,只要火一生起来,立刻热浪扑面。其二,冬天毡包外面加厚,里面又绑一层毡子,隔风性能较好。其三,睡觉的时候,把家里烧暖,把套瑙盖上,门堵严,盖上羊皮被、皮袍,怎么会冷呢?其四,还可以在包里盘座暖炕,从外面烧火。如果包内热的厉害,还可以通过顶毡调解;在骄阳似火的夏天,在视野辽阔的高地搭上毡包,人坐其中饮酒唱歌,真是花香袭人,凉风扑面,奶油飘香,不啻仙宫帝阙。因为蒙古包形似球体,以白色为主色调,有较好的反光作用。其背面可以开天窗。x:.153.62.201 第一百二十九回 草原强盗 虽说黄玉喝酒喝醉了,但黄玉的头脑还是蛮清醒的。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黄玉突然感觉到大地有轻微的颤抖,那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的震动。黄玉冲出帐篷,举?四望,可是周围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蒙古人一个值夜班的年青人过来问黄玉“你也察觉了。”我急忙点头,“有人往这个方向赶?共有68匹马?来者不善?”那个人有点诧异地看着黄玉,这种伏地听声的本领,自己从小就学起,学了近三十年,才可以伏在荒野的地上听到远处的马蹄声,没想到黄玉竟然能从马蹄声中听出有多少匹马来,看来这人的本领不可小瞧。 这时蒙古男人们迅速布置防守。外面已是一片剑拔弩张之势。蒙古男人们把帐篷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帐篷里全是老人、儿童、妇女,当然黄玉、小叫花、小刘他们也在帐篷内。 黄玉从帐篷门口抬头眺望,只见远处天边出现暖色亮光,那光芒逐渐扩大,变强烈,就像日出一般。可是此刻正是午夜。“或许是草原里的强盗,这些人杀人不眨眼,凶残彪剽悍,很不好对付。”这时有人道。过了近半个小时,天边的火光连成长长的一片,无数人正骑在马上,手举火把,朝着蒙古人的帐篷冲过来。脚下的大地开始颤抖。这时蒙古男人骑着马,朝着入侵者而去。不久就传来金戈交鸣之声,受伤的惨叫声划破夜空,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骚乱之声越来越大,刀剑激鸣声和叱喝惨叫声不绝于耳。随着嘈杂声的逼近,黄玉也知道包围圈在缩小。这样干坐着也不是办法,于是,走出帐去看。 外面正是一片刀光火影,对方的火把点燃了很多帐篷。而且强盗数目众多,这群人个个彪悍精壮,杀人如麻,而且显然组织有序,纪律严明。“大叔别怕,我很快就把他们杀光。”黄玉目光死死地盯着这群强盗,眼中有杀机在闪烁。“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们听到了没有,那小子说要把我们都杀光了。”顷刻之间,众强盗纷纷哄笑了起来。“我去宰了他。”话音一落,一名中年人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一步步朝黄玉走了过去。这些强盗根本就不将黄玉放在眼里,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给我死吧。”那强盗心狠手辣,一刀子就朝黄玉的小腹捅了过去。“啪!”地一声巨响,没有等那强盗反应过来,黄玉的拳头就结结实实地击打在了他的胸口上,将他的心脏都直接震碎了,倒地身亡。“啊!袁平死了,他居然杀掉了袁平。”其他强盗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有些不敢相信。“多上几个人,把他给我剁碎了,替袁平报仇。”那个领头胡汉子神色却是不变,声音冷冰冰地道,四名强盗就纷纷手持兵器,朝黄玉围了过去。对方虽然人多,可黄玉却丝毫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噗嗤。”黄玉将那名被自己杀死的强盗手中的刀夺了过来,随意向前一砍,一名强盗的脖子就有血光飞溅而出,被一招封喉。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另外三名强盗也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死之前双目之中充满了惊恐,好像见到了恶魔。“你是什么人?”强盗首领终于变了脸色,因为他从黄玉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气”。x:.153.62.201 第一百三十回 恩将仇报 如此年轻就能够感应“气”的,那头领知道黄玉这小子不简单。这强盗首领杀入无数,战斗经验也极其丰富,哪里会怕黄玉这种黄毛小子。见黄玉朝自己杀来,他冷笑一声,手中一柄狼牙棒上布满了一重淡淡的气,如一根蛮兽的巨尾巴狠狠朝黄玉扫来。 只是,一道刀光闪过,那强盗首领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握着狼牙棒的手臂整条被黄玉砍了下来,鲜血如喷泉般涌动而出。黄玉又是随意一刀,对方的性命就被他彻底给了结掉了。连杀几人之后,强盗看到黄玉如此历害,再加上头已死,就一哄而散了。 “年轻人,你好强,谢谢你救了我。”这个时候,只见一马匹上一人被绳索捆绑住的中年人满脸惊喜地道。黄玉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杀了这么多坏人,却救了一个好人,这令他心中甚感宽慰。很快,他就来到了那名中年人面前,将他从马匹上拉下来,并把他身上的绳索解开。“不好。”突然,黄玉的脸色一阵大变,黄玉感到一股危险,他感觉到有一股可怕的力量从那中年人的体内涌动而出,足以对他的性命造成威胁。说时迟,那时快,在感应到危险的那一刹那,黄玉的身体以不可思议地速度闪向了左边,但是左臂处还是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多了一道伤口。 “咦?居然被你躲了过去,果然跟传闻的一样。不过黄玉,今天你的死期到了。”那中年人原本伤痕累累的身体变得活力十足,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样子。他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笑意,冷冷地盯着黄玉。 “我太大意了。”黄玉死里逃生,依然感觉心有余悸。人心险恶这四个字虽然在书里经常见到,可此时他才真切地明白其中的含义。 这中年人为了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杀死自己,居然故意让那群强盗打伤,然后装成了一个好人,想趁自己没有防备的时候给自己致命一击。要不是自己的直觉太过敏锐,此刻恐怕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这是一个严厉的教训,使黄玉明白了不少。“你是十二连环坞派来的?”黄玉顾不得左手流血的伤口,神色冷静地问道。 “你别管谁派来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快交出来吧。”中年人道。从刚才那一击可以看出,这中年的内力高强。“盯上你的人中,比我强大的多得多,我只是第一个找到你罢了,拿命来吧。”那中年人话音未落,人就已经朝黄玉冲了过来。一股淡青色的真气突然从他体内呼啸而出,化为了一团气焰,将他整个人牢牢包裹住。黄玉就感觉对方好像变成了一蛮兽,浑身充满了可怕的爆发力,转瞬之间就已经杀到了自己的面前。中年人随意轰出了一拳,可怕的真气就宛如风暴般朝黄玉呼啸而来,宛如爆发的山洪般。如果被这一拳击中,任何人估计都要一命呜呼。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黄玉却一动不动,连躲避地动作都没有,甚至反倒朝中年人的拳头迎了过去。 “啊!那是什么?”中年人的神色突然惊骇到了极点,原本以为自己的拳头要将黄玉的身体给轰爆,彻底地了结了他的性命。可就在他触碰到黄玉的那一刹那,一股神秘的力量从黄玉的体内涌动了出来,如果说中年人轰出的真气是风暴的话,黄玉轰出的真气就是终极风暴了。只听轰隆隆一阵响,“不。”那中年人的就被真力震得倒飞了出去,脸彻底失去了血色。看着中年人的尸体,黄玉依然有些心有余悸,今天要不是躲得快,死的人肯定会是他。x:.153.62.201 第一百三十一回 草原杀手 草原深处,一处神秘的蒙古包中,一人全身披着一件黑袍,连脸也全部蒙住了。在他的对面立着五名草原强盗中的高物,面目都隐藏在了阴影之中,全身透发出森冷的气息。他们个个内力高强,居然都不弱于偷袭黄玉的中年人。 “听说你们是草原带最好的杀手,天不怕地不怕,这是十万两银票,杀了黄玉后,你们还能得到另外十万两。”黑衣人声音沙哑,宛如一尊老者,眼中有凛冽的杀机在闪烁。二十万两银票可不是小数目,十二连环坞倾尽所能想要除掉黄玉,是对他恨之入骨。因为托镖的缘故,自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对黄玉出手,雇佣杀手是最好的选择。这些个杀手都无门无派,心狠手辣,只要给他们足够的钱,他们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五名杀手拿过十万两银票的身形快速离去,黑衣人嘴角浮现出残酷的冷笑。 草原之上,黄玉和蒙古人在灭火,好在损失不大,只是有二人伤亡,五个蒙古包被烧毁。这个地方是不能够在呆下去了,蒙古人也要游牧了。和蒙古人告别后,黄玉等人又向草原深处走去。听到死去的中年人说,在草原中有很多高手在找黄玉,黄玉这时重新调整了一下部署,由黄玉一人在前面走,小叫花和小刘在后面保持半天的距离,并注意和后面的镖队保持联络。小叫花和小刘本来是不想分开的,但他们知道,他们俩在这样的高手前不堪一击,黄玉还要分心保护他们。所以无奈只好答应了。就在黄玉他们离开昨晚住地不到两三个时辰,四道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出现在了即将熄灭的篝火旁边,看着地上那一具具已经被燃烧成了灰烬的尸体,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我们分头行动,他跑不远了。”其中一人语气森冷地道,五人顿时分散开来。 黄玉刚从一片树林中走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精神饱满。这处树林在草原中算是极其安全的。岂料刚刚走出不远,黄玉就感觉背后涌起了一股寒意,仿佛被眼镜蛇给盯上了似得。一名全身笼罩在黑袍中,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目光正冰冷地凝视着自己,里边只有杀意,而没有其他多余的感情。黄玉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目光,是那么的无情,冷漠,即便是昨晚被他杀死的那群强盗,也比他有感情地多。“莫非是杀手?”眼前的这个人,气质跟杀手毫无区别。不过黄玉却并不畏惧,他能够感应到这杀手的实力跟昨晚那名中年人相差不多。“死。”这杀手也不跟黄玉多说什么,直接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弯刀,这弯刀长有一米多,极其地锋利,在朝阳下闪动着可怕的寒芒。一片树叶落在了上面,顿时就被刀锋切成了两半。黄玉就感觉到了这把弯刀之上携带着一丝金色的真气,如果不小心被劈中的话,精铁恐怕也要断成两半。黄玉身形陡然一闪,极其巧妙地避开了那杀手的攻击,随后双手无形剑气击出仿佛化为了两条灵蛇,朝那杀手的身体缠绕了过去。 “哼!”那杀手不屑地冷哼一声,全身真气陡然间外放开来,如一团气焰将身体笼罩住。。“嘿嘿。”黄玉的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得逞的笑意,他要的不就是这样吗?“什么?”那杀手浑身陡然一颤,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黄玉的无形剑气竟然击穿了到他的护体真气,洞穿了心脏。“嗯?”黄玉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他看到不远处的草原上,有三道身影宛如一头头黑色豹子般在急速飞奔着,朝自己逼近了过来。三人都是一袭黑袍,将全身包裹地严严实实,通体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跟之前那名杀手一般无二,显然是这个人的同伙。一个人黄玉对付起来显得轻松自如,但是一下子来了三个就麻烦地多。x:.153.62.201 第一百三十二回 巧除强敌 其实黄玉不知道,杀手共有五人,还有一人被小叫花和小刘暗施诡计给干掉了。 原来小叫花和小刘化装成草原上的情侣,刚好一个杀手经过看到他们两人在草原上,便过来问:“我说你们俩个,看见过一个人吗?”并把黄玉的相貌说了出来。小叫花和小刘一看这人的装扮就知不是好人,两人都装成很害怕的样子,拔脚就跑,当然他们俩在演戏,都没使出功力来,两人没跑多远,又假装摔一跤,小叫花这时趁这个杀手不注意立刻给了小刘一个眼色,轻声道偷袭那人。那杀手看到这两人摔一跤,知道他们两人没有武功,故放下了警惕之心。只听那杀手哈哈大笑,身子轻轻一跃,就到了小叫花和小刘旁边。就这手轻功,小叫花和小刘就望尘莫及。小叫花和小刘这时趁这杀手不备,还没等这杀手站稳,他们俩就出手了。小叫花掏出了轻易不用的宝剑,小刘则是使出了最厉害的迷药软筋散,此毒无色无香,中毒者全身筋骨酸软,不能使用内力。这名杀手中了迷药,又被小叫花的宝剑刺中要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咦?老二被干掉了。”这三个杀手很快就来到了黄玉的面前,当他们看到地上那名杀手的身体时,浑身都不由一颤,眼中透发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是谁花钱让你们来杀我的?”黄玉平静地问道。“你没有必要知道,因为你很快就是一个死人了。”三名杀手在短暂的吃惊之后,顿时恢复了冷漠,他们浑身杀机毕露,一个个挪动身形,朝黄玉扑杀了过来。这三人手中也都握着一把一米多长的弯刀,刀锋凌厉无匹,这种刀是由秘银打造而成的,削铁如泥,见血封喉,是草原里独有的武器。一刀下去,就能够将人的身体斩成两半。半空之中,刀光闪烁,真气纵横,三人的攻击速度极快,招数虽然简单,却直指要害,刀刀致命,瞬息之间,黄玉就被笼罩在了重重刀影之中。“百转千回。”就在三个杀手的刀即将将他斩成碎片时,他的身形突然快速动了起来。一副诡异的画面顿时浮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这一刻,黄玉仿佛化身为了一头在暴风雨中穿梭前进的海燕,无论刀光有多么的密集,都无法沾到他的身体分毫。他就如同一张轻盈的纸张,在刀光中飘动,在真气间跳舞。“。”这三名杀手哪里见到过如此高深的步法,当他们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时候,黄玉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他双手无形剑气猛的一击,就从后面击穿了两名杀手的心脏。“啊!”这两名杀手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就这样被黄玉给灭了。 “你。”剩下的那名杀手看到自己的两个同伙莫名其妙地就被黄玉给杀死了,心中早已经骇然失色,转身就要逃走。但是黄玉的速度却比那杀手还要快上一拍,身体瞬息之间就来到了杀手面前,双手宛如灵蛇般朝对方擒拿而去。那杀手话还没有说完,脖子就已经被黄玉的双手给钳住。“说,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黄玉再次喝问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们执行任务是从不问雇主名字的。”那杀手声音颤抖道。咔嚓一声脆响,黄玉手臂稍微一用力,就将对方的脖子给扭断了。看着地上的四具尸体,“嗯,这些家伙身上好多银两。”黄玉在四人身上收刮了一番,居然一下子收出了八万两银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五人没有福花掉这十万两银票。x:.153.62.201 第一百三十三回 杀手老巢 草原深处,一座宽敞的院落中。十二连环坞的人此时在房间中不断的踱步,脸色阴晴不定,三天前他聘请了五名杀手去刺杀黄玉,可直到现在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这名特使心中不由涌现出不祥的预感。草原的杀手,杀人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基本上一天内就能完成任务,他们没有回来,只能说明任务失败了。 杀手老巢位于草原深处约三百里外,是一片茂密阴森的古林,这里古树丛生,每一株都有好几个人合抱那么粗。草木深处多隐藏有虫蛇毒蚁,豺狼虎豹。 黄玉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才赶到了这里,他将那匹快马绑在一片草地上,让他自由吃草,随后身形一闪,就没入了阴森的古林中。森林里头有条小径通往深处,不过小径的旁边有很多地方依旧被布满了枯枝烂叶,一条条粗大的树根宛如巨蟒潜伏在大地之上,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腐蚀的臭味。 林中光线阴暗,越是深入森林,黄玉就感觉越是危险丛丛,草木之间随处都可以见到人类的枯骨。“嗯?”突然,黄玉停住了脚步,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的一株古树。只见一全身穿黑衣的人瞬间从那株古树后扑了出来,手上拿着一鳄鱼剪,这鳄鱼剪极其锋利,宛如一把把尖刀,能够轻易咬碎精铁。但是,面对对方,足以撕裂精铁的鳄鱼剪,黄玉却是不退反进,身体主动朝鳄鱼剪迎了过去。“啪”地一声巨响,两道身影碰撞在了一起,伏击的人身体顿时停在了原地,片刻之后就倒地不起了,在他的胸口处有一个指头大小的血洞在不断流血,里边的内脏已经被震得四分五裂开来。随便一指,黄玉便将来人坚硬如铁的身躯都打穿了,可见无形剑气的威力。 一个时辰后,黄玉已经深入到森林数十里深的古林中,这一路上他又遇到了三名伏击者,不过都被一招秒杀了。前方的古林之中,有一片巨大的石林耸立着,这片石林四周有泉水流淌而过,不断传出咚咚的流水声。黄玉神色一凛,就看到一道巨大的黑影潜伏在了石林深处,正趴在一块巨石上。黄玉的精神一下子变得抖擞了起来,在森林中找寻了这么久,他总算发现了真正的目标。袁珂身形一闪,就出现在了二十米开外。那人一见到黄玉,立刻也就站起了身来。只见那人身躯庞大,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杀机毕露。单单从他散发出的气场,黄玉就可以判断地出这人的实力要比前面的人强大地多。“吼!”那人发出一声长啸,宛如小山般的身躯就如一阵风般朝黄玉压迫了过来。他伸出剑,一个猛虎扑兔,对着黄玉的头颅直刺而下。这速度,这力道,这技巧绝对可以用快,狠,准来形容,绝对可以用绝顶高手来形容了。这一刻,黄玉动了,他的身体如一根离弦地箭,又宛如化身为一头巨大的魔象,无形剑气蕴含有可怕的爆发力,对着那人迎了过去。两人猛然间撞在了一起,黄玉的身体后退了两步,而那人庞大的身躯却宛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了出去,直接就将身后一块巨石头给撞成了碎片。x:.153.62.201 第一百三十四回 高手现身 一滴滴鲜血在黄玉的指尖上流淌着,这不是他的,而是对手的。刚才的那一击,黄玉动用了无形剑气。即便是对手这样的绝顶高手,身体素质这一刻都无法跟黄玉相提并论,被无形剑气就打飞了出去。“呜吼。”片刻之后,那人的身躯就从乱石堆中爬了起来,他摇了摇硕大的头颅,看黄玉的目光中居然出现了深深地忌惮。此时它的一只手已经严重骨折。 黄玉一步步朝那人走了过去,居然把那人吓得不断后退,仿佛在逃避瘟神一般。黄玉只用了一招,就把草原上的绝顶高手打得丧失了斗志。“嗯?”突然,黄玉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从那人的身躯中弥漫而出,这而且还相当地雄浑。 “吼。”果然,黄玉一感受到那股气息,那人剩下的一只手臂陡然间就大了一倍,随既又单掌拍了过来,速度快若闪电,而且蕴含有极其可怕的破坏力,瞬息之间就射到了黄玉的面前。黄玉几乎是不假思索,全身力量被催动到了极致。他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下一刻就出现在了四五米外,成功地避开了这次攻击。 “轰隆”一声巨响,黄玉身后的一大片石林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击中后,纷纷爆裂开来,方圆十几米内顷刻间变成了乱石堆。“这力量,真是可怕。”一旁的黄玉此时都感到有些心有余悸,如果刚才不小心被击中的话,即便是他也在劫难逃。黄玉这时身体已经出现在了那人的面前,拳头毫不留情地对着那人轰落了下去。“呜呜。”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黄玉继续往前走,就在他刚走出三四里路时,有三道身影突然从密林中走了出来,一个个目光冰冷地盯着黄玉。“小子,这次我看你往哪逃?”一声音在林间回荡,显得无比地狰狞阴森。十米开外的一株古树下方,站着三个人,最前面的是老者,后面两个身上披着兽皮的中年壮汉一左一右地站着,浑身散发出凛冽的杀机。 “对付这种货色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是先切断他的手筋,还是打断他的腿骨呢?”穿着兽皮中的一人微微眯着眼睛,目光不屑地在黄玉的身上上下打量,好像在看一只蝼蚁一般。 “嘶嘶”,一股雄浑的真气顿时从他体内涌动而出,化为一团气焰将他的身体笼罩住。这人的实力比那几名杀手还要强大地多。黄玉此时脸上的表情古井不波,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宛如一块磐石,不受外物影响。 “我决定好了,先把他的腿骨打断,啧啧啧。”那穿兽衣的人发出一阵怪笑,手持一根巨大的狼牙棒,陡然间移动身形,朝黄玉快速攻了过去。他的攻击不带任何花俏,狼牙棒上布满雄浑的真气,对着黄玉的双腿就横扫而去。这股力量强横霸道之极,一旦被扫中,别说是血肉之躯,就算精铁也要破裂。 “哼。”黄玉嘴中发出一声冷哼,双腿仿佛一根绷紧了的弹簧突然松开,一下子就跃到了一米多高,避开了狼牙棒的攻击。 “啪。”地一声巨响,黄玉一招狂龙摆尾,右腿狠狠扫落在了那人的护体真气上,可怕的力量居然将那人的身体震得连连后退,直到三四米外才停了下来。 “什么?”那人的络腮胡子这一刻险些都竖立了起来,脸上的神情震惊到了极点。黄玉的攻击速度快地不可思议,即便是他也无法反应过来。 要不是有真气护体的话,此刻肯定已经身受重伤了。x:.153.62.201 第一百三十五回 金刚二娃 “好强大的力道?二弟,别轻敌了,赶紧全力解决掉他。”一边的穿兽衣的另一人此时也是吃惊不小,神色都不由凝重了起来,他也加入了战斗。 他的身体并没有欺近黄玉,而是从体内释放出一股真气,在手中凝聚成五根凌厉的狼爪,闪电般朝黄玉抓了过去。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另一名穿兽衣的人也将一身力量毫无保留地施展了出来,一团淡灰色的真气在他的双拳之间萦绕不休,最后随着他双手舞动,一个个巨大的真气拳头就呼啸而出,如同雨点般密密麻麻地向黄玉砸去。“大力金刚拳,给我死吧。”这二人的拳头一刻都没有停止过,整个人仿佛陷入了癫狂状态,越来越多的真气拳头飞射而出,不把黄玉给轰成肉泥誓不罢休。这两人原来就是草原杀手里最有名的杀手,金刚二娃。 “来的真好。”岂料黄玉面对两人的攻击,居然不躲不闪,任由他们击落在自己的身上。“啪啪啪!”金刚二娃打出的真气拳头落在了黄玉的身上,顷刻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宛如石沉大海一般。黄玉的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击地连连后退,却丝毫没有大碍。“噗嗤。”一声闷响,另一人挥出的五根凌厉狼爪在击中黄玉身体时,同样也消失不见了,只是将黄玉的身体震退了数米远后,并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不,这不可能了。”金刚二娃两兄弟全身汗毛在这一刻都炸立了起来,看黄玉的目光就好像在见到鬼似得。他们见到了平生最匪夷所思的事情。这世上居然有人硬生生的接了这两人的金刚拳。就在金刚二娃震惊地那一刹那,黄玉的双腿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如一头羚羊般电光火石之间就冲到了金刚二娃一人的面前。他双手无形剑气疯狂舞动,宛如一条条来自地狱的灵蛇,瞬息之间就将当中的一人击倒。“二弟。”另一人大惊之下,体内真气连忙凝聚成了一个硕大的榔头,朝黄玉的身体敲了过去,想要把二弟给解救出来。“吼。”这一刻,黄玉仿佛听到了一头凶狼在怒吼,那人的金刚气被爆发出来,就在空中凝聚成了一只可怕的利箭,瞬间朝黄玉射了过来。这利箭的力量,威力绝伦。就连黄玉此时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想要彻底避开是不可能了,这人的攻击技巧要比另一人高明的多,速度也快,直接将黄玉的去路都封死了,除了硬撼之外,别无选择。黄玉双目之中突然有一片金色神芒闪烁而过,储存在他气海中的内力如洪水般冲泄而出,流淌在了他全身各个角落。经脉,内脏,骨骼各大部位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内力的加持,就连黄玉的肌肤,此时也有一层淡淡的金光在闪烁,仿佛镀上了一层黄金般。黄玉双手猛然一甩,“轰。”地一声巨响,空气在这一刻都发出了炸裂之声。x:.153.62.201 第一百三十六回 一了百了 黄玉这一拳,几乎将气海中储存的所有内力都动用了起来,就连他也不清楚究竟能够发挥出多大的威力。 无形剑气跟拳头碰撞在了一起,顿时激荡起了一股可怕的气流,方圆数十米内狂风呼啸,草木摇动,树叶纷飞。就连不远处的那人,此时也被风吹得睁不开双眼,身体摇摇晃晃。 “啪擦”一声巨响,榔头突然以肉眼能够看到的速度迅速龟裂开来,宛如一尊破碎的陶瓷般,最后在黄玉的无形剑气面前彻底崩碎瓦解。 “什么?”金刚二娃中的大娃此时的脸上彻底失去了血色,嘴唇都在不断哆嗦。自己倾尽所能的攻击,居然就这样被黄玉的无形剑气给打爆了。黄玉此时心中也感到十分的震撼,虽然知道自已内力强大是却也没有想到会如此的了得。“少爷,快逃。”金刚二娃中有人突然发出一声大吼,高大的身躯就朝黄玉扑了过来。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黄玉的对手了,却想为少爷争取逃跑的时间。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少爷一边逃跑,一边颤抖地喃喃自语着。金刚二娃的内力已经消耗地差不多了,金刚二娃都是练气高手,真气都极其的精纯。“啪!”地一声脆响,黄玉毫不留情,就一掌拍碎了对方的心脏。随后他身形一闪,宛如一阵风般在古林中急速穿梭,不到半分钟功夫就出现在了少爷面前。“你别杀我,我求求你饶我一命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你主意了。如果你杀了我的话,我父亲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你会被我无数的高手追杀,真正的在劫难逃。”少爷面如死灰,对黄玉软硬皆施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就算是神,我也不会客气。”黄玉一步步朝少爷走了过去。“我跟你拼了。”少爷大叫一声,挥舞着拳头就朝黄玉扑了过去。“轰”一声,黄玉一拳打出,就将少爷整个人都崩飞了出去,撞倒在了十米开外一株古树之上。少爷口中不断有鲜血溢出,全身骨头纷纷断裂,如一滩软泥般倒在了地上。他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黄玉,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之色,不一会儿就彻底了噎了气,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看了一眼少爷的尸体,黄玉不由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谁又愿意去杀人呢。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想要生存下去,心就不能软弱。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把你给杀了,这是极其残酷地现实。 每个人活着都需要有一个目标,顺着这个目标去奋斗,人生才不会存在迷惘。而黄玉的目标,就是推翻十二连坏坞的统治。两个时辰后,黄玉就走出了森林,在那片草地上找到了自己的马,骑着它快速朝前面奔去。至于那几人的尸体,已经被他处理掉了。从他们身上,黄玉还得到了足够的银两,还有几颗价值连城的珍珠。x:.153.62.201 第一百三十七回 四大护法 还没跑出草原森林多远,黄玉就发现有四人朝黄玉这个方向来了。黄玉身形一闪,就没入了附近的古林中,跳上了一株参天大树。 半个小时后,林中有五道身影在快速穿梭着,黄玉从大树上方眺望。“这小子好像是从我们的老剿出来,要逮住那小子,问问情况,不过无论是谁,这人一定死定了。没有人能从那里活着出来。那小子肯定就在这附近,嘿嘿,他以为躲起来就有用吗?”“给我搜,一定要把他找出来。”四人来到参天大树附近后,就放慢了脚步,纷纷冷笑道。“嗖。”地一声,突然有一道身影从古树上跳跃了下来,黄玉没有必要再隐藏直接的身形,直接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嘿嘿,你小子还算有自知之明。”一人一边摆弄着手中的玉扇,一边不屑地盯着黄玉道。黄玉眼前的这四个人,年纪大,这四个人看到黄玉这么年轻,修为再高也无法与自已五六十年的修为比较,所以丝毫不将黄玉给放在眼里,眼中有一丝杀机在闪动。黄玉却是沉默不语,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不自量力,居然他想找死,那就成全他。”带头的人冷哼一声,对其中一名脸上长有瘤老人使了使眼色。 “小子,你会后悔的。”那老人嘿嘿一笑,一边朝黄玉走去,一边将手指握地啪啪作响。突然,黄玉的身形一闪,那老人脸上的表情就一下子凝固住了,再也无法笑出声来。不知何时,黄玉的拳头已经砸落在了他的小腹之上,疼地他连娘亲都叫不出来,瞬间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这一刻发生的实在太快了,众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不好,这小子有古怪,别给我留手了。”带头的人神色都是一变,对另外二名老人说道。这两名年老者体内真气一下子就被释放了出来。其中一人拳头不断挥舞,一道道拳影如雨点朝黄玉笼罩了过去,刚猛霸道。另一人的招数也很强大,他右手并指如刀,真气凌厉如刀芒,对着黄玉的胸口切了过去。“轰”地一声巨响,宛如九天惊雷炸响,袁珂随意无形剑气一挥,就轻易将那两人的攻击给瓦解,还把他们直接震飞了出去。带头人脸上都露出了震惊之色,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居然会如此厉害。“看来只有我亲自动手了。”那人突然移动身形,整个人宛如一条灵蛇般左右滑动,转眼间功夫就逼近了黄玉。“找死”黄玉粗犷的脸上布满怒色,宛如一尊怒目金刚般,他无形剑气就喷涌而出,化为了一道凌厉的刀光,对着那人击了过去。“砰”地一声巨响,“什么?”带头人不由失声大叫了起来,自己的最强招数,居然被对方一指就破掉了。黄玉的指头宛如神兵打造而成,上面没有任何一丝伤口。“给我躺下。”黄玉又是一指挥出,那带头人躲避不及,小腹就被牢牢击中,倒在地上不断挣扎。 “你到底是什么人?”黄玉问道。“我们是草原杀手组织里的四大护法。”地上那人只是简简单单吐出了这几个字,都死了过去。x:.153.62.201 第一百三十八回 寒冰真气 翻过了一座小山坡草原,黄玉的神色一下子警惕了起来。这是一片茂密的草丛。“嗖。”地一声,突然一道刺目的光芒从草丛一角飞射而出,携带着可怕的寒气朝黄玉呼啸而来。 “是寒冰真气。”黄玉道,那道光芒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黄玉的战斗经验何其丰富,在感觉危险的那一刻,他就本能地将体内的寒冰真气都催动了起来,一股雄浑的真气萦绕在他的左指之上,对着那道雪白光芒迎了过去。 “啪”地一声巨响,方圆一丈内,一股凛冽的寒气在肆虐不休,将地面上的花草都凝结成霜。黄玉却并无大碍,黄玉从小就学天山派的武功,天山派是正宗的寒冰真气。这人发出寒冰的真气,不是正宗的心法,有股邪劲,但寒冰真气竟然如此熊厚,就连天山三剑客的内力都无法与此人相抗衡。“嗯?”草丛之中传来了一个吃惊的声音,一名身材妙曼,容貌美丽的白衣女子从一株大树后走了出来,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黄玉。“是一个女的。”黄玉目光落在这名女子身上,同样也吃了一惊。这女子年纪大约六十岁左右,不过保养的却相当好。修长的美腿有一半从白色长袍中露了出来,雪白如玉,在她的右手手腕之上还带着一串雪白色的玉珠,为她增添了一丝古朴典雅的气息。这样的女子,普通人见了根本下不了手。但是,黄玉却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可以感应地出眼前的女子很强。 “能挡下了我寒冰真气的攻击,你挺厉害地嘛。”女人嘴角突然浮现出一丝笑意,双目眯成了月牙状,使她整个人娇艳地宛如一朵花。 “过奖。”黄玉苦笑一声。“可惜你马上就要变成冰雕了。”女人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里边却多了一丝狡黠的味道。 黄玉眉头微微一皱,眼前这个女子,实力强大,已经能够随意运用冰元气。黄玉的身形突然动了起来,一招灵蛇缠树,双手就朝那女子缠绕了过去。“你,混蛋。”女子花容一阵失色,神色甚至变得惊慌失措了起来。但是她的反应能力也很快,一股透心凉的可怕寒气从她体内涌动而出,朝四周扩散开来,进行了无差别攻击。这股寒气阴冷刺骨,甚至比之前那到雪白色光芒还要强大。 只是,黄玉却是不为所动,他体内的内力在这一刻被催动到了极致,宛如一件金色战甲将他全身都护在里边。可怕的寒气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一阵阵宛如瓷器破碎的声音。 “啊。”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刚才黄玉爆发出的攻击,居然让她也感到了威胁,下一刻,所有剑影都如浮云般消散不见。可怕的巨力令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开来。 “找死,给我冰封。”那女子陡然间怒喝一声,一股雪白色的冰气就从她的体内呼啸而出,朝黄玉涌动了过去。这股冰气极其的寒冷,所过之处草木都凝结成了冰块“冰元气,那是纯粹的冰元气”黄玉仿佛叫了起来,惊慌失措之下,他用了十足的无形剑气,“轰。”地一声巨响,整片山林仿佛都在颤动,有狂风呼啸不已,吹得树叶纷飞不已。黄玉只是退了几步,而那名女子惨叫一声,口中鲜血狂喷而出,瞬间就被黄玉给击毙。x:.153.62.201 第一百三十九回 梦幻夜景 半个小时后,天快黑了。黄玉出现在了数十里外的一座草原中山谷中。广阔的夕阳的光彩撒在绿野中,在原本已翠绿发光的青青草中又度上一层光辉,世界的美好无限呈上。黄玉在山谷中燃烧了一堆篝火,上面驾着一只烤的金黄发亮的羊腿,那还是蒙古人送给黄玉的干粮。 烤羊腿是草原里招待贵客的一道佳肴名菜。烤羊腿是从烤全羊演变而来。经过长期的发展,在羊腿烘烤过程中逐步增加了各种配料和调味品,使其形、色、味、鲜集一体,色美、肉香、外焦、内嫩、干酥不腻,被人们赞为∓“眼未见其物,香味已扑鼻∓“。据传,烤羊腿曾是成吉思汗喜食的一道名菜。成吉思汗东征西伐期间,掌管伙食的官员,为了缩短成吉思汗的吃饭时间,以便让他稍事休息,并未征得成吉思汗同意就把成吉思汗经常吃的烤整羊,改为切块烧烤了。当时,成吉思汗战事繁忙,并没有留意这些事。而侍从却天天向给他端一盘烤羊腿让他吃。由于烤羊腿肉质酥香、焦脆、不膻不腻,他非常爱吃。以后,他每天必食,逢人还对烤羊腿赞赏一番。从此,牧民们的餐桌上便多了一道名菜。炭火和香料充分发挥和烘托出羊腿的精华,色泽诱人,皮脆肉嫩,肥美多汁,瘦而不柴、颜色褐红,肉质酥烂,味道香醇,色美肉嫩,浓香外溢,佐酒下饭,老少皆宜,实乃草原美肴之一。烤熟羊腿的散发出阵阵迷人清香。黄玉用小刀割下了一块熟肉,和着干粮一起,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经过烤熟的羊腿微微张裂着,一股诱人的香味直钻鼻孔。撕下一块放到嘴里,外焦里软的羊腿肉混合着炭火的清香,舌头不断地品尝到惊喜,实在食之难忘。风云变幻间,一只大羊腿已被黄玉扫了个精光,连骨头都被舔得干干净净。 黄玉吃饱喝足之后,就躺在了一片茂密的草丛中。抬头仰望夜空,不时有流星划破夜空,一条银河从天而下,满天星星密密麻麻,北斗星伸手可摘,牛郎星、织女星隔河相望,六字星就在眼前,洁白的月亮升起在草原之上,她在娓娓讲述着草原的故事,讲述着草原的欢乐草原的向往,真是美极了,草原的夜晚!海的辽阔是汹涌的,带着一股子霸气。草原的辽阔是静谧的,温柔,安心。傍晚的草原,就像一幅安静美丽的画卷,置在那里,置身其中,仿若世界都为我而静下来,一颗不安分的心也渐渐走向深处去寻找最初的柔软的气息。人,从最原始经历到最现代,世界也在人的手中翻了个,但,总有那么一丝清净还留人间,总有那么一些美好被世人保存,大自然,也永远成为我们回归纯朴的守护者。精心打造的草原,等待着那些渴望返乡寻找安逸的人,静静的,在无数个傍晚,等待。 草原,一个美丽的词汇,一个让人向往的词汇,一个可以让人显露出最原始面貌的词汇,我们,回归静谧,多么渴望。 碎碎的野花艳了一望无际的秋色草原,幽幽的芳香弥漫空旷的山野。 天际悠闲的白云承载着多少的梦想,把绿色的山峦勾勒成曲线般的美丽。 纵使你怎样的奔跑,也无法一一走尽。x:.153.62.201 第一百四十回 云海奇观 第二天清晨,黄玉刚起来,就被草原上的美景所迷惑。这时,太阳还没有露脸,云雾从谷底涌出,慢慢上升,有时淡,有时浓,远远望去,层层叠叠笼罩在草原之间,就像是一幅绝妙的山水画卷。时而波涛汹涌、时而飘渺虚无,就像给草原披上一层银丝带。云海有时壮观如万马奔腾,倾泻而下;有时又温柔如少女,羞羞答答半遮芙蓉面;有时像青春奔放的少年,从天边欢笑而至 太阳升起的时候,层层光线透过云层洒遍大地,或有一阵风吹散云海,原来的层层叠叠又成了一丝一缕,却还是飘来飘去不忍离开这美丽的梦幻世界。待到云雾散去,金黄色的油菜花,粉红色的桃花,又全数呈现在人们面前。 所谓云海,是指在一定的天气条件下形成的云层,人们在看到的是漫无边际的云,如临于大海之滨,波起峰涌,浪花飞溅,惊涛拍岸。其日出和日落时所形成的云海五彩斑斓,称为“彩色云海”,最为壮观。气流在草原上空环流穿行,上行下跃,漫天的云雾和层积云,随风飘移,时而上升,时而下坠,时而回旋,时而舒展,构成一幅千变万化的云海奇观。 辽阔!无论从哪个方向望去,草原上看到的风景几乎一致:一幅简单而美丽的画。说它简单,是因为两块巨大的色彩就组成了画面的全部;说它美丽,是因为没有会不喜欢这绿色的草与蓝色的天。这还是一份相依相存的美丽,却其一则无法成其美,只有那永远遥不可及的天界才能将它们分开。依稀可见的帐篷和牛羊在绿色的世界中点缀出白色的亮闪。草原上绿草萋萋,开满了各色野花,牛羊悠闲的吃着草儿,气候凉爽,水草丰茂,的确宛如天境 草原更是一幅由蓝天、白云、彩虹、牛羊和绿色织就的锦缎画,纯美如仙境,不受世人干扰。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夹杂着各色不知名的花朵,远远近近雪白的羊群像春天四处飘散到地面的柳絮,星星点点的蒙古包像夜晚空中的繁星。眺望地平线,湛蓝清澈的天空仿佛与这绿色的世界连在了一起,在这天地间不再感受得到自己,宛如自己同这天、这地、这山、这水都融在一起了一般。忘却尘世间的纷繁搅扰,洗去心间的浮躁悸动,专心沉醉于这雪山环抱之下风景如画的世外桃源中。有名的、没名的,千姿百态,万紫千红,在编织出一块块的五彩缤纷的地毯,聚成一朵朵扑朔迷离的彩云。蓝天、白云、青山、碧水衬托着喧闹的百花世界,勾勒出一幅幅绚丽多姿的欧式油画。最鲜明的特征是疏密相间,疏可驰马,密不通风。草甸边缘的漫坡,有的地段长满了桦树,大片的桦林密不通风。钻进去,枝叶遮云蔽日,不知道林子有多大。有的地段桦树稀稀疏疏,有单棵的,有三五一簇的,有几十棵成丛的,美不胜收。加上这里的地形富于变化,有草场,有湿地,有峡谷,有山丘。早晚太阳斜照,逆光将一道道山梁打出了高光轮廓线,明暗反差渲染了大环境的朦胧美,构成了一幅幅油画。 茂密的绿草甸子上,繁星般的野花有的灿若金星,有的纤若红簪,花色各异,浓淡分明,一层层绵延着,错落着。风吹过,花瓣轻轻颤动,间或有百灵鸟在鸣叫。人走过,惊起鸟儿在天上盘旋。行走在花草间,感觉真是别样:或宁静、或舒展、或纯厚草场碧绿如毯,满野山花随风摇曳,空气中充满野花的香气,草绿花黄,山雀啁啾,争奇斗妍,绚丽多彩。“草”的灵韵之美,它将草原描抹得像沉睡初醒的美女,俏丽的姿态,动人的身影,处处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广阔的草甸,艳丽的花海,美在绿色,美在富有灵性的山水,美在生生不息的大自然。整个草原碧绿如茵,好似一块天然的绿色大地毯,鲜花盛开,繁花似锦,姹紫嫣红,争奇斗妍,牛羊遍野,蓝天、白云、绿草浑然一体。x:.153.62.201 第一百四十一回 六大家族 瓦蓝的天空,飘舞的旌旗。 毡房、骏马、还有那远处的牧场,在风的涤荡中越发清晰。 悠扬的马头琴不再呜咽,蒙古的长调不在苍凉, 一曲天籁,风吹皱的心思,舒展成浩瀚的绿带, 与白云共舞。 天高气爽,洁白的云如花、如玉、如海浪般镶嵌在蔚蓝的天空中。 疯长的原上草,已是一地的茂密。 风掠过,犹如排山倒海似,荡击的胸怀,把赞美的诗句挂上天际。 再看那小河千曲百回,犹如银蛇舞弄姿态,吟唱千年不朽的歌谣。 这美的画卷怎能不令人陶醉? 原野的草尖晶莹剔透,犹如那水晶花盛开。 摇曳的裙裾,仿佛在诉说一个美丽的故事。 一个虔诚的守望者,痴痴守候千年, 回眸的刹那,似梦似幻,一道彩虹拔地而起, 这壮美的景致醉了窃窃私语的生灵。 一片绿叶,遮不住娇嫩的金黄, 地连天的绿色绽开春的红颜, 用一腔温柔迎接夏的到来。 黄玉还没欣赏完这草原美景,就发现有许多人就徘徊在这附近。黄玉的位置恐怕已经暴露了。 不过这个地方佳木葱茏,到处都是茂密的草原,人如果隐藏地好,就算别人知道大体位置,一时之间也找不出来。很快,黄玉又听到了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山谷之外有人类在战斗。黄玉借着草丛的掩护,小心翼翼地靠近。“啧啧,二爷,只要把他们身上的东西交过来,我们就总共拥有五块请柬了。听说这次整个草原只有三十张请柬名额”山谷之外,一片宽阔的空地之上,有阴森地笑容在回荡着。这里草木一片狼藉,地面上有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剑痕,还有很多烧焦的痕迹,显然是经历了一番大战。“对,我们狼族只有五张请柬,如果不去其他族抢夺请柬的话,最多也就只有五个人能进入草原殿堂——阿拉木汗庄园。不过我们团队合作,力量强大,等收拾完牛族的其他选手后,再杀入其他族,说不定还有希望获得另几个名额。”说话的是一名黑袍少年,他手中握着一把泛着青光的利剑,上面还沾染着一丝鲜血,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在黑袍少年的身边还有四名少年,他们一个个神色冷酷,目光死死地盯着另一群少年,就好像盯上猎物的恶狼一般。我们认输,这两张请柬都是你们的,让我们走。”另一群少年脸色铁青,身上都有伤口,有鲜血不断流淌而出,其中还有两个少年倒在了地上,气息全无,恐怕已经断了气。“你们以为自己还有选择的权利吗?啧啧啧,二爷,那个妞长的还挺不错的,正好可以让兄弟们泄泄火。”在黑袍少年的身旁,一名相貌丑陋的光头青年淫笑道,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另一群少年中唯一的一名少女。这少女浑身陡然一颤,那张美丽的脸庞一下子失去了血色。“你们这群畜生,杀了我们两个人还不够吗?我是牛族的少主,把我们逼急了对你们没有好处。”在这个少女身旁,一名手握斧头的高大少年怒道。“牛族算什么,我们可是鹰族,把他们都杀光,那女的暂时留下。”那黑袍少年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对众人挥了挥手。 眼前这群以黑袍少年为首的人,一个个都有着极其不凡的功力,几乎代表了草原十大家族中的最强实力。草原十大家族分别是草原鹰族、草原狼族、草原豹族、草原熊族、草原豺族、草原牛族。这六大家族是按实力顺序排名的,排第一的是鹰族,最后一名的是牛族。草原殿堂——阿拉木汗庄园,是草原的最高权力机构,六大家族中的族长都在这权力机构里,庄主由这六大家族的族长轮流当值,每人当二年,重大事项投票决定,而且必须有五票通过才可。这六大家族都要听命与它。六大家族鹰族实力最强、狼、豹这二家实力紧排其后,熊、豺又是一档,最差的为牛族。x:.153.62.201 第一百四十二回 路见不平 “别怕,我会保护你。”那牛族的少主道。 “螳臂挡车不自量力,好我就成全你们,你们两个给我上。”鹰族的二爷道,站在边上的二人立即准备动手,黄玉知道,牛族的这两人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身形一跃,双手无形剑气一挥,朝那两人击去。那两人显然没有注意到这附近竟然埋伏了人,那两人还没反映过来,就被击倒了。“找死”一股强横的真气化为一道一米来长的剑气,朝黄玉的背后劈了过来。这是跟鹰族的两名少年出手了。这两人的武攻也都已经达到了一流,“哼。”黄玉眼中有一丝杀机闪过,右手快速伸出,那道剑气就顿时止在了半空之中,被黄玉两根手指夹在了中间。咔嚓一声,黄玉稍微催动了一下真气,就将剑气给折成两半。 “什么?”这两人都大吃了一惊。 黄玉此时是动了真怒。他双腿猛然用力,一跃而起,在空中伸展双臂,好似一头腾空飞翔的巨鹰,朝那名偷袭自己的少年扑了过去。 那少年惊慌失措之下连忙又劈出了两道剑气,可却被黄玉随手一挥就轰碎了。只听啪擦一声巨响,少年的被黄玉的右腿狠狠扫中,成了一名死尸。“什么?二爷救救我。”另一人这一惊非同小可,居然转身就朝二爷他们的方向而去,而且口中还发出了呼救声。“轰”地一声巨响,在那人逃走的那一刹那,黄玉的身形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拳头对着他胸膛轰落了下去。那人神色大变,连忙催动功法,一个真气凝聚而成的拳头,跟黄玉的拳头碰撞在了一起。 那人的真气显然不是黄玉的对手,黄玉的拳头崩碎了那人的护体真气,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胸口上。“呜哇。”那人惨叫一声,口中鲜血狂喷而出,瞬间就被黄玉给击毙。听到了这两人的惨叫声,二爷脸色一下子变得狰狞了起来,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剑。黄玉在击杀了那二人后并没有选择退走,而是一步步朝眼前这群丧心病狂的少年走了过来,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地激怒了黄玉。他们被黄玉身上浓厚的杀气所震惊。“草原附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人物。”那几名少年神色都变得凝重了起来。对于众人的惊讶,黄玉却丝毫不去理会,他目光在五人身上扫了一圈,顿时就将他们的武攻一一看穿。 二爷的武功是众人之中最高的。 “把你们的请柬留下,或许我还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黄玉却是突然笑了起来,指了指二爷手上的请柬。 “有意思,本少爷狂妄的人见得多了,却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狂的。可惜,以你的实力,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在自寻死路。”二爷冷笑道。 “嘿嘿,这是鹰族二爷,现在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一名少年突然冷笑了起来。二爷眉宇间透发出一丝傲然之色,冷冷地盯着黄玉道:“怎么样?论地位,我不比你差,论实力,我也不见得比你差。现在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跟我们合作,到时候一起进入阿拉木汗庄园,不然的话,别人不敢动你,我却敢” “废话少说,出手吧。”没有等二爷的话说完,黄玉就突然爆发了,他身形如一只灵燕舞动,毫不犹豫地朝众人扑了过去。 “杀了他,一切责任由我承担。”二爷神色一阵阴沉,对那三名少年命令道。这三名少年虽然对黄玉的战力有些忌惮,却还是朝他迎了过去,从三个方位朝黄玉围杀了过来。一人,剑如流星般划向黄玉。另一人一把黑色长矛转眼间就杀到了黄玉身前。最后一名双拳臂,密密麻麻地拳头如雨点般砸落而下,铺天盖地。 三人全力合击,只见黄玉在原地快速转动了起来。”这一刻,极瞳整个人仿佛化为一股金色风暴,什么剑、矛、拳,一旦靠近他的身体,纷纷就都崩碎了开来。“这是什么招数?”就连二爷,此时身形也是微微一颤,紧紧握住手中的宝剑。黄玉一破掉三人的攻击,就对三人发动了攻击。他身形一下子变得沉重如山,好似化身为了一头太古巨象,在大地之上急速奔跑。“啊。”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这三人刚刚施展完杀招,还没有缓过气来,身体就被黄玉撞飞了出去,无一生还。“二爷,这。”剩下的一人此时脸色一阵苍白,被黄玉的武功给吓呆了。“他身上的内劲好强大,招数也是。此人我们已经得罪了,不能让他再活着。”二爷神色阴沉到了极点,手中的剑泛起一阵阵青光,有罡气在上面萦绕不休。刚才黄玉爆发出的攻击,居然让他也感到了威胁。x:.153.62.201 第一百四十三回 二爷逃跑 “不自量力的东西,想跟我们斗还太嫩了。”二爷冷笑一声,手中的宝剑居然绽放出了一片剑芒,化为一道一米来长的剑气,当空朝黄玉飞斩了过来。这道剑气凌厉无比,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劈成了两半,血肉之躯如果被击中的话,肯定会被开膛破肚。黄玉神色微微一凛,双目中迸发出一片刺目的金光,一股股无形剑气从体内渗透而出,缠绕在了双指之上,使得他的手指像是黄金打造而成的般。 “铿锵”一声巨响,就在那道剑气顺着黄玉的头顶斩落而下,要将他的身体一分为二时,黄玉的双指猛地合在了一起,一毫不差地剑气夹在了中间。 “什么,他居然空手把剑给接下了。”对方中的一人此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即便是他,想要挡下刚才的那一击都很不容易,可黄玉却轻而易举地办到了。 “嗯?”即便是二爷,此时眼神中也是多了一份凝重,他所修炼的内力,在鹰族中,很少有人能够跟他抗衡的。可眼前的黄玉,这么年轻却把他的剑气都给接下来了,随着这道剑气只是他的随意一击,但也足以看出对方修炼的心法肯定非同小可。黄玉朝着其中一人扑了过去。 这人武功不错,除了二爷,就他的武功最高,必须首先除掉,不然会对自己造成一定的威胁。 “想杀我,哪有那么容易,二爷,助我一臂之力。”那人虽然吃惊,神色却显得很冷静,黄玉跟他之间存在有几米的距离,想要靠近自己,肯定必须通过二爷这一关。那二爷冷笑一声,手持青剑就朝黄玉扑了过去。这一次,他手中的青剑布满了一层青色罡气,它们呼啸不已,气息凌厉。 但是,二爷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那就是他低估了黄玉的实力。 “给我死吧!”二爷的身形一靠近黄玉,一门强横的剑法就被催动了起来。他手中的青剑顿时演化出了重重剑影,密密麻麻地朝黄玉抓落了下去。只要一个不小心被剑影给劈中,黄玉随时都会有性命危险。 漏洞百出。”黄玉却是一下子洞察出了对方剑法中的破绽,他身体一动不动,无形剑气涌动而出,右指向前一轰,就跟那重重剑影碰撞在了一起。 “铿锵”一声巨响,下一刻,所有剑影都如浮云般消散不见。黄玉的无形剑气跟青剑的剑身碰撞在了一起,可怕的巨力令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开来。 黄玉退了一小步,而二爷也很不好受,身体连退了六七步,握剑的手虎口破裂,阵阵发麻。“这怎么可能,你到底是什么人?”直到这一刻,二爷才真正的震惊了起来,刚才那一轮碰撞,令他心中骇然无比。这人竟能够如此轻描淡写地挡住自己的攻击。“二爷,杀了他。”就在这时,那人见到黄玉一被震退,就抓住了时机,对黄玉发动了偷袭。这招是那人的最强杀招了,里边蕴含有极其雄浑的内气,十分地可怕。“找死。”黄玉陡然间怒喝一声,一股气就从他的体内呼啸而出,朝那人涌动了过去。那人仿佛见到鬼似得吼叫了起来,惊慌失措之下,他妄图挡住这股气的袭击。黄玉的攻击力可想而知,根本不是那人所能抵挡的。 “不!”那人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一命呜呼。二爷此时瞳孔一阵收缩,神色惊恐地盯着黄玉,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高傲和冷静。“现在就只剩下你和我了,你身上的那请柬我今天是要定了。”黄玉有恃无恐,身形一闪,就朝那二爷掠了过去。二爷此时对黄玉的力量无比忌惮,他投鼠忌器,连再战的勇气都没。他身形一转,居然掉头朝古林中逃了过去。“二爷,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怎么就逃了吧。”黄玉一边在后边追赶,一边嘿嘿笑了起来。 “鬼才信你,你这个怪胎,等我逃出去之后,肯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二爷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来,对着黄玉劈出了一道剑气,要阻住黄玉的步伐。黄玉身形一闪,就轻松避开了剑气的攻击。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二爷脸色阴沉地咒骂道,却也不得不催动体内的真气,整个人宛如化身为一头狐狸,在草原之中奔跑不已。x:.153.62.201 第一百四十四回 追杀二爷 看到黄玉追了过来,快追上了,二爷突然转过身来,快速朝黄玉逼近,不过他还是不敢大意,怕开始挥动手中的青剑。“嗖嗖嗖。”一道道凌厉的青色剑气,如闪电般朝黄玉飞射而去。黄玉的无形剑气又喷涌而出,比之前还要强横几分,令他的速度一下子快到了极致,只见黄玉身形闪动,轻而易举地将那些剑气避开,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来到了二爷面前。二爷吓得魂飞魄散开来,“拼了。”二爷毕竟乃是鹰族中的佼佼者,在短暂地惊讶过后,就立刻恢复了正常。他体内大量真气呼啸而出,只见二爷大喝一声,宝剑通体透发出凌厉的气息,威力无匹朝黄玉扑杀了过去。黄玉却是怡然不惧,双指之上金光大盛,仿佛化为了两颗巨锤,朝对手的真气迎了过去。“轰。”地一声巨响,整片草原仿佛都在颤动,有狂风呼啸不已。几乎是在这一刹那,二爷气海中剩余的内力就被催动了起来。只见身形随意一闪,就瞬间来到了黄玉面前,这速度,比起之前足足快了将近一倍。二爷面目狰狞如魔鬼,手中青剑迅速劈落而下,黄玉嘴角却是浮现出一丝邪笑,就在那把剑快要击中的那一刹那,黄玉的双手突然挥出,“什么?”二爷浑身一颤,仿佛被雷电击中似得,直接被黄玉的无形剑气震飞了出去。 重。“啊!”二爷身体跌跌撞撞地不断后退,目光死死地盯着黄玉,双唇颤抖,连话都说不出来。“啪”地一声,黄玉也没有手下留情,一股无形剑气呼啸而出,击落在了二爷的胸口之上,将他的心脏直接震碎。 杀死二爷后,黄玉将他身上的请柬拿了过来,后又把牛族的少主和那女子扶了起来,安慰了几句,牛族的少主看到黄玉如此威猛,高兴得不得了,一定要黄玉陪同他们俩代表牛族的人出席阿拉木汗庄园。黄玉看到他们俩这么恩爱,有意要成全他们俩,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要知道越到最后,请柬的收集会变得越困难,因为很多选手在收集足够的请柬后,就会想方设法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直到参加大会才会出现。而整个草原方圆足有百里,想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简直跟大海捞针没有什么两样。牛族的人原本就是保住这属于自己的请柬就可,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黄玉的存在。到时候参加阿拉木汗庄园大会,哪个家族的人收集到的请柬多,就说明哪个家族的实力强,哪个家族在草原上的话语权就大。这也是为什么召开阿拉木汗庄园大会时,争夺请柬的人不折手段大开杀戒。就像历代王朝宫延里边的斗争,皇子相互间争权夺利,最后以至于相互残杀,都是权力之争,都想当皇帝,各帮派也是一样,为了夺得霸权也是你死我活的互相拼斗。只不过宫延之争,是一个高墙耸立、贪婪人性、你争我夺、暗潮汹涌、权力较劲的**战场,虽不见刀光剑影,腥风血雨的廝杀场面,但其中的慑人心魄的场景是残酷的,而且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宫廷争斗层出不穷,无关於哪个朝代,历代宫延都上演过一幕幕你死我活、无休无止的残杀,其惨烈程度丝毫不亚於血流漂杵、人头滚滚的战场。x:.153.62.201 第一百四十五回 草原双煞 此时在距离黄玉三十多里外有一座草原绿洲上,有一湖泊,这湖泊清澈如镜,两岸树木葱茏,四周风景优美,宛若仙境。“嘿嘿,草原今年的选手真是太垃圾了,就这点能耐也有脸来参加阿拉木汗庄园大会。”“嗯,都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毛孩,在我们草原双煞面前简直不堪一击。”湖畔之上,有两名青年在交谈道,左边的一个十分高大,眉目严肃,给人一种雷厉风行的味道。右边一人看起来比较羸弱,比左边那个足足矮了一个半头,他皮肤白皙,俊秀的脸上嘴角微微翘起,双目中透发出狡黠的光芒,如狐狸一般。这两人在草原中本来就小有名气,是二兄弟。他们身经百战,每天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行事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加上武功也很不错,所以得到了两张请柬。 黄玉不久后就走到了这草原的绿洲里,映入黄玉眼帘的是一座清澈如明镜般的湖泊,这里空气新鲜,阳光明媚,令黄玉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愉悦开来。黄玉在湖边洗了洗脸,不过黄玉怕把怀里的请柬弄湿了,所以请脸之前把请柬拿了出来放在了地上,不过,他的心神却一直在警惕着四周。“大哥,看这人身上居然有这么多请柬,我去把这人身上的请柬拿来。”丛林的一个角落里,草原双煞之中虎煞的风神色冷冷地道。那虎煞话音未落,高大的身躯就冲出了密林,朝黄玉扑了过去。 草原双煞之中的老大狮煞眉头微微一皱,想要阻止虎煞,却是慢了一拍。“嗖嗖!”狮煞身形一闪,三两下子居然就追上了那虎煞。不过虎煞此时已经冲出了密林,来到了湖泊边,跟黄玉相距只有几十米。“嗯?两个人,而且气场好强大,比那二爷还要厉害地多。”黄玉道。“虎煞,你等等。”就在虎煞要冲上去直接将黄玉杀死,夺取他身上的请柬时,狮煞抢在了他的面前将他拦截了下来。“老大,你干嘛要拦我。”虎煞此时却有些生气了,目光死死地盯着黄玉,眉宇之间尽是不屑和残忍之色。“二弟,他身上肯定有古怪,得了那么多请柬。”狮煞一边注视着黄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一边对虎煞分析道。 “老大,你就是太多疑了,就算他有些能耐,可在我们的力量面前肯定也不堪一击。你放心吧,我能够搞定他的。”虎煞却依然一脸不以为然,绕过狮煞就朝黄玉扑了过去。“小子,我要将你撕裂。”虎煞口中发出冷笑,一股雄浑的罡气就从体内呼啸而出。“哼。”黄玉心中一阵冷笑,眼前这个家伙显然心狠手辣,一见面就要置自己于死地,他自然也不用客气。“轰。”地一声,一股无形剑气呼啸而出,朝虎煞飞射了过去。“雕虫小技,这小子也就这点能耐罢了,老大就是太多疑了。”虎煞冷冷一笑,身形一闪就轻而易举地避开了黄玉的无形剑气,瞬息杀到了他的面前。“有勇无谋的家伙,就算力量再强大又能如何。”黄玉的嘴角浮现出一丝邪笑,自己之所以没有爆发出真正的战力,就是故意让对方靠近自己。“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去死吧。”那虎煞双拳之上真气凝聚而出,锐利如剑般对着黄玉的胸膛狠狠拍了过去。显然这虎煞虽然鲁莽,却还是有一些智慧的,一击之下居然动用了全力。可惜的是,他遇上的人是黄玉。就在这时,黄玉一股雄浑的无形剑气如潮水喷涌而出,宛如一块金色盾牌挡住了虎煞的攻击。“什么,连我最强的一击都能挡住。”虎煞此时心中震惊,但却并没有后退的打算,反而加大的力量,势要将黄玉的无形剑气给震碎。 “不好,虎煞,快回来。”一旁的狮煞脸色一阵发白,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果然,下一刻,黄玉的无形剑气竟然穿透过了虎煞设置的重重真气,击在了虎煞的身上上。这虎煞浑身犹如被电击,脸上一下子失去了血色。 “可恶。”那狮煞惊怒交加,手中多了一块晶宝剑,对着黄玉就是一刀。x:.153.62.201 第一百四十六回 击杀双煞 狮煞手中的剑,透发出可怕的凌厉气息,朝黄玉刺了过去。 黄玉瞬间就感应到了那道力量的强大,若是不全力去抵挡的话,自己肯定也会被击中重伤。黄玉身形一闪,就退出了几步米远,与其同时对手急挥,对着那道剑就是一击。噗嗤”一声巨响,无形剑气与剑碰撞在了一起,巨大的力量将黄玉震出了几步远,不过这道剑总算被挡了下来。“他身上有的无形剑气历害,只要不让他靠近你就行了,一定要杀了他。”虎煞一边后退,一边怒吼连连。“噗嗤”一声,突然,一道道凌厉的无形剑气呼啸,朝虎煞飞射了过去,黄玉出手了。“你。”那狮煞此时想要解救虎煞已经太远了。黄玉的无形剑气挥出,瞬息就洞穿了虎煞的身体。雷煞倒在了地上。 “你居然把虎煞给杀了。”狮煞在短暂的愤怒之后,脸色又恢复了平静,甚至嘴角还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意,道:“可惜,你想用这种方式将我激怒是不可能的,虎煞死了也好,所有财富都是我的了。”狮煞嘿嘿一笑,双目之中透发出一丝贪婪之色,只见他手中的那块宝剑突然间青光大盛,如一把死神的剑,密密麻麻地朝黄玉刺了过来。黄玉神色一阵凝重,这么强的内力,恐怕是狮煞的最强杀招了。 到了这一刻,黄玉也不再保留实力,那狮煞的内力强大,如果不全力以赴的话,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雄厚的无形剑气对着那剑击了过去。“铿锵铿锵。”激烈地击声连绵不绝地浩荡而出,狮煞射出的数十道剑气几乎是同时杀到了黄玉面前,黄玉双手急挥挥出了数十道无形剑气,而且每一剑威力都极其强大,堪堪将那些剑给抵挡住。 “不错,很不错,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连我的最强杀招都挡下来了,但是,这一次你休想躲避过去。”狮煞先是吃惊,随后嘴角闪过一丝疯狂之色,手中碧剑又朝黄玉劈落了下去。“你别小看人。”黄玉道,由于一开始就跟狮煞拉开了一段距离,狮煞的剑长,所以黄玉一直就处于劣势,只能够见招拆招了。嘶嘶嘶!”黄玉脚踏象步,身体沉稳宛如一座大山般,每挥出一股无形剑气,就击中了对方的一剑。抵挡住狮煞八剑后,突然,黄玉双目中绽放出了一片刺目的紫光,一股可怕的无形剑气立即就从他体内呼啸而出,朝那狮煞猛地刺了过去。 “你,不好。”那狮煞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瞳孔都在不断收缩,他快速将剑收了回来,想抵挡住黄玉的这一剑。只可惜,黄玉此时释放出的无形剑气威力极其可怕,直接就将那道剑给击碎了。狮煞身体一下子被雷鸟的嘴巴给洞穿,一命呜呼。击杀了狮煞后,黄玉神色平静,很快就将草原双煞身上的请柬搜了出来。x:.153.62.201 第一百四十七回 恢复体力 “嗯?这个时候居然有其人朝这边过来,而且似乎不止一个人,我刚刚打完,真气还没有恢复过来,先找个地方躲一躲。”黄玉来不及处理草原双煞的尸体,就隐藏到了湖边的一片草丛之中。他一边警惕四周,一边在运功,把消耗的内力快速的补起来。“嗖嗖。”古林之中,足足有三道身影闪动而出,来到了刚才黄玉战斗过的地方。这三人气息都极其强大。眼前这群人,是他迄今在草原中遇到过的最强大的。弱肉强食,在这个世界,弱者就只有被淘汰的命运,只有那些真正的强者,才能够走到最后。“这不是草原双煞吗?两个人刚死不久,杀他们的人肯定刚刚离开不久。”三人之中,一名身穿水蓝战袍的男子说道。“他就在附近,把他给我搜出来。”那人语气铿锵有力,带有一股霸道的气息,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自信。“嗖嗖。”顿时,有两道身影钻入了草原之中,在四周迅速的搜索了起来。 袁珂此时距离湖边不到一里远,他眉头微微一皱,发现那两道身影居然在不断朝自己逼近,仿佛知道自己就隐藏在这边似得。幸好黄玉现在体内的真气已经恢复了过来,对上他们倒是有恃无恐。左边的是一名青年男子,相貌平凡,另一人是一个妙龄女子。“他在那里。”那妙龄女子轻喝一声,目光就落在了黄玉身上,一道道凌厉的袖箭从她手中飞射而出,攻向黄玉。“这女子挺狠的。”黄玉身形一闪,如一只灵猿般跃起躲开了这一箭。“追,”那男子神色一凛,手上一枚金钱镖迅速朝黄玉的背影射了过去,转眼间就来到了黄玉跟前。“哼。”黄玉耳朵一动,背后好像长了一双眼睛似得,没有等金钱镖射到,他就躲开了。“可恶的东西,武功不高,速度倒是挺快的,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那男子见到自己的攻击不断被黄玉躲避了过去,脸上顿时浮现出怒色,催动更加可怕的招数朝他攻去。“嗖嗖嗖、、、、、!”足足有六枚金钱镖呼啸而出,急速朝黄玉飞射而来。 金钱镖是以大制钱磨光边缘而成。此镖易于制造,可大量携带,使用隐蔽,可攻击敌之眼、咽喉等部位,其最大弊病就在于消耗过大,在当时......谁有那么多铜钱做这金钱镖呢?所以以镖局和富家练的多。具说金钱镖高手可以“随地取石打鸟”。在暗器里虽然射程比不过飞刀,却实用性和随身携带性比任暗器都好。常常用于高端场合,如皇家、高官的大内、近身保镖。 但是黄玉却仿佛无视这六枚金钱镖的存在似得,身形轻的如同一张白纸一般,随意向前一飘,就将这六枚金钱镖一一避开了。“见鬼,这家伙修炼的是什么身法,居然快到了这种地步,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那男子怒吼一声,朝黄玉追了过去。 他右手向前一抓,对着黄玉的脖子就抓了过去。“我好怕啊!”黄玉嘴中说着,指头之间却有一股无形剑气透发而出,朝那人迎了过去。“轰”地一声巨响,那男子的拳头发出了阵阵骨裂之声,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了出去。而黄玉的身体却是一动不动,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得。x:.153.62.201 第一百四十八回 草原三杰 “可恶,可恶啊,他居然把我的手骨给打断了,我太大意了。”数十米外,那男子狼狈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无比愤怒地盯着黄玉。 那断手的男子此时是彻底动了真怒,嘴中发出愤怒的啼叫。那此刻也出手了,他身形一闪,体内真气浩荡而出。 那人出手狠辣,金钱镖涌动而出,朝黄玉射了过去。转瞬之间就已杀到了黄玉面前。”突然之间,黄玉动了,他的身体宛如一阵风般快速挪移开来,双手连连舞动。下一刻,众人就看到金钱镖居然被黄玉抓在了手中。“还给你。”黄玉双手向前一挥,那金钱镖就飞也似得朝那人射了过去。“不。”那人更是当场被吓傻了,根本想象不到黄玉居然可以空手接到自已尽全力投出的暗器,他来不及躲避,身体一下子被金钱镖打中,倒地身亡。“我们一起出手,千万别让他给逃了。”剩下的那人身形一闪,居然主动朝黄玉扑了过去,一对凌厉无比的爪子朝黄玉猛然抓去。一边的那名女子也没有犹豫,一齐向黄玉出手。那女的攻势看起来比那男的的还要猛烈,她宛如一头豹子扑到了黄玉面前,随后一拳打出要将袁黄玉整个人都淹没。就在二大高手的攻击压迫到了黄玉面前时,他的双目突然绽放出了刺目金光,只听吼地一声巨响,仿佛有凶兽在咆哮,一股雄浑无比的无形剑气从黄玉的体内呼啸而出,朝二大高手迎了过去。啪”地一声巨响,爪子、拳头和无形剑气碰撞在了一起,那男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身体被一股巨力直接震飞,口中狂吐鲜血。那女的趁黄玉全力功击那男的时候,躲过了这一回。那女的身体陡然间如一条灵蛇般扭动了起来,重新集结力量又朝黄玉攻击过来,黄玉身形一动,居然主动朝那女的冲了过去,那女子眼中凶光闪动,嘴角浮现出残忍的笑意,身上的袖箭纷纷张牙舞爪地飞射而出,朝黄玉身体各大要害射了过去。黄玉这时任凭体内的力量倾泻而出,在他身前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金色身影。“什么?”那女的此时脸色都刷的一下变白了,仿佛见到了世上最为恐怖的事情。黄玉的身体四周真气外放,居然令她的攻击难以侵入分毫。黄玉身体四周凝聚成的金色身影突然疯狂的舞动拳头。“轰隆轰隆。”这一刻,她的攻击纷纷被瓦解掉,来不及躲避,就被淹没在了金色拳影之中。“你,你。”那女子此时早已经被吓傻了,双腿一阵发软,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啊!”凄厉地惨叫声传出,她瞬间之间就化为了肉泥。黄玉其实不知道,这三人在草原上号称草原三杰,分别是夺命金镖朱柳、无形袖箭曾莉、大力鹰爪丁贺。尤其鹰爪功,更是一门武林濒临失传的武功。相传此功始于火龙道长,其特点是以神养气,以气化力,以意御气.故而功效甚殊,可达以指力碎杯,擒拿点穴之功力。x:.153.62.201 第一百四十九回 大力鹰爪 鹰爪力又名龙爪功,复称擒拿手。练习精纯,施之于人,当之者如着利刃,甚至洞胸入腑,为软硬相兼之功,刚柔并济之劲,阴阳相合之力。鹰爪功是什么?顾名思义是跟爪子有关。对于鹰来说是爪子对人来说当然就是我们的双手,所以练习鹰爪功的关键就是手。手型对于练习鹰爪功十分重要,鹰爪功是以手型为准,兼有掌、爪、拳。 爪型是否正确直接会影响着爪法的准确使用用,同时对身体鹰形的表现也有所影响。因此,首先要练好爪型,尤其注意不要与虎爪、鸡爪、龙爪等爪型相混淆。正确的鹰爪手型应为:拇指外展弯屈,其余四指并拢,第二、第三指关节紧屈,各屈指尽力向手背方向展开,手背后张,形如鹰爪状。切忌四指分开或过于弯屈。套路中的鹰爪分为单爪、双爪、一爪一拳或一爪一掌。单爪有仰爪、俯爪、反爪、立爪、倒立爪五爪型。无论哪一种,其爪型的虎口必须是相对或同向的。一爪一拳或一爪一掌,双手爪型虎口必须相对应。这种要求是爪的技击用法所与进攻手的方向取得一致。爪型正确,技击含意才能表达的准确,才谈得上爪法合理。鹰爪拳的爪法主要有抓、打、掐、勾、拿、搂等。要求在搏斗中抓拿对方手腕、肌腱间隙、骨连接间隙以及对方穴位要害。拳谚称:“沾衣号脉,分筋错骨,点穴闭气”。动用时出手崩打,四手抓拿,手不到位不成爪。先伸张掌指,多为八字掌,当运至对方腕部或接触身体部位后,才突变鹰爪,或抓、或拿、或勾、或掐。 鹰爪功除爪型、爪法外,还包括步型、步法、腿法、身型、身法、跳跃等基本技术。这些技术在符合武术动作一般要求的前提下,必须突出鹰爪拳的技法特点。下肢动作与长拳有很多相似之处,步型队弓、马、仆、虚、歇外、常出现丁步、四六步;步法则缓疾相间,轻灵稳健;腿法以低腿为主。身型要吸腰收胯、含胸拔背,以显鹰形;身法拧旋翻转、灵活展缩;平衡动作以提膝平衡、扣腿平衡为主。有下肢稳而上体缓转的盘旋动作,要求有较好的控制能力;跳跃有翻身跳、扣腿跳、腾空摆莲腿等,动作须轻灵,似鹰击长空,落地要稳中带法。鹰爪拳由于是在模仿鹰的搏击方法基础上,吸收了擒拿手法,其劲法表见为柔中含刚,腰带肩传力贯鹰爪。动作雄健有力,腰身发劲而形于手。又因具有“出手拳掌打,回手鹰爪抓,双拳密如雨,脆快一挂鞭”的特点,手法密集快捷,劲刚脆硬。在习练鹰爪劲法时,必须与呼吸配合一致,做到“开呼合吸”、“呼发吸蓄”、“呼放吸收”,在发放刚劲时,运用短呼气速聚以显刚力。劲法在动作中也不停的变化转换,随势而异。形似鹰,是鹰爪拳模仿鹰的形态所致。拳因其形而得名,动作的一招一势要表现出鹰的搏击之形。如鹰的盘旋、捕食、展翅、待兔、爪抓等。同时又要显示出鹰神,“有形无神不成拳”正是说明了神在拳术中的重要。鹰爪拳要以形似为基础,以神似为精髓、从而实现形似与神似的统一。x:.153.62.201 第一百五十回 掉入山洞 话说黄玉把草原三杰给杀了后,继续往草原深处走。又行四五十里,眼前路径一转,竟陡然间多出了一座高山。抬头一望,只见这高山连绵数千里,山腰终年积雪,山峰倒有大半没入云中。他也不知这是这座山有什么名头,但见山势险峻,就拔脚往山顶爬去。约摸爬了三四个时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头顶铅云低坠,北风呼啸,接着空中鹅毛乱飘,竟忽然间下起雪来。寒风夹着雪花,不住往他身上,颈中钻去。黄玉勉力前行数丈,忽然间脚下一个踏空,连着一团积雪,“噗剌剌”的掉了下去。 黄玉落下之后,只觉得身子好像腾云驾雾一般,耳旁风声不住作响。一念未已,突然间只听“蓬”的一声,后背似乎撞上了什么物事,好在黄玉有准备,倒没有受伤,黄玉仔细观察了这里。一看之下,只见自己落足之处,似乎是个极大的山洞,掉下的地方恰好就是这山洞的入口。山洞与崖壁之间,相距足有七八丈远,其间云雾缭绕,影影绰绰的也不知多深。黄玉瞧到这里,心中不禁暗呼侥幸:“若不是我恰巧从此处落下,又正好这里有一处山洞,只怕我便是摔入下面的深谷,早已粉身碎骨了。”“左右也是无路可退,倒不如索性鼓勇前行,说不定还能让我找到一条出路。”想到此处,黄玉向前前行,一路前行,隐约觉得道路不住向下倾斜,显然越走越低。突然之间,黄玉脚下一滑,“当”的一声,脑门撞到了一个凉冰冰的硬物。黄玉凑近了向那硬物瞧去。只见那物黄澄澄,圆溜溜,原来却是一个黄铜门环。“这里既有门环,必定也该有座大门才是?”一念及此,黄玉伸手一摸,果然摸到十余枚碗大的门钉。这是这门户之上,被人用黑漆涂了,因此在表面看来,直与岩壁无异。那门似是用铜铁铸成,甚是沉重,但里面并未闩上,黄玉用力推那门,门便缓缓的开了。黄玉大踏步走了进去。 黄玉推开门户,只见所处之地是座圆形石室,大约十丈见方,墙壁之上,零零星星的散布着十几个通气孔,是以人在其中,并不觉得如何气闷。回过身来,只见室中放着一只石桌,桌前有凳,桌上竖着一面铜镜,镜旁放着些梳子钗钏之属,原来这处洞府,竟是女子的居所。一路走来,只见这石屋分作二间,每间都有寻常房屋十倍大小,然而除了闺房那一间外,其余那间,密密麻麻的摆满了草药。黄玉推开最后一道门户,眼前白雪皑皑,耀眼生花,满目都是光亮。耳中水声隆隆,似乎身在一条大河边上。他闭上双眼,心中怦怦乱跳,过了片刻,才慢慢睁眼,但耳中轰隆轰隆的声音越来越响,不禁又吃惊起来:“这下面若是怒涛汹涌的激流,那可糟糕之极了。”说话之时,无数水珠如下大雨般溅到头脸之上,隐隐生疼。黄玉听得声响,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向那发声之处瞧去。一望之下,不禁暗暗喝彩,原来就在自己身下,一条大瀑布如玉龙悬空,滚滚而下,泄入一座清澈异常的大湖之中。大瀑布不断注入,湖水却不满溢,想来另有泄水之处。瀑布注入处湖水翻滚,只离得瀑布十余丈,湖水便一平如镜。大湖四周,尽为积雪覆盖,月色之下看来,当真清冷幽绝,浑不似身在人间。面对这造化的奇景,只瞧得他目瞪口呆,惊叹不已,一斜眼,只见湖畔生着一丛丛不知名的野花,在月色下摇曳生姿。此时正值隆冬,万物凋零,想不到冰天雪地之中,竟有如此耐寒奇种。黄玉赏玩片刻,从甬道走到湖边,抄起几口湖水吃了。湖水入口清冽,甘美异常,一条冰凉的水线直通入腹中。他定了定神,沿湖走去,寻觅出谷的通道。这湖作浑圆之形,居中以一条浮桥隔开。大半部隐在花树丛中,他自西而东、又自东向西,兜了个圈子,约有三里远近,东南西北尽是悬崖峭壁,绝无出路,只有他下来的山坡比较平缓,其余各处决计无法攀上,仰望高崖,白雾封谷,当真仿佛身入仙境一般。谷中静悄悄地,别说人迹,连兽踪也无半点,唯闻鸟语间关,遥相和呼。x:.153.62.201 第一百五十一回 白玉朱果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黄玉离了圆湖,走到了雪峰之上。那雪峰以栈道勾连,倒也可以行走。栈道上的木板,铁链都结了厚厚的一层棱冰。黄玉向那雪峰顶上爬去。清冷的山风,不时夹着雪花,劈头盖脸的砸将过来。风中的栈道,在半空中不住摇摆撞击,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叮咚”声响。黄玉走在栈道之上,身子随着栈道不住上下飞舞。这情景,显得既瑰丽,又可怖。低头一看,只见身下云封雾罩,早已不知爬了多高。抬头看时,却见自己置身的雪峰拔空峭立,犹如一根宝柱雄屹于众峰之中。 黄玉来到雪峰前,只见那山峰突兀而起,倒有大半搁在崖外。崖上草木青翠欲滴,繁花似锦,当真是个极罕见的绝佳景致。信步而行,只见路旁仙鹤三二、白鹿成群,松鼠小兔,尽是见人不惊。又转了一个弯儿,那山峰已然到了尽头。无意中睁眼一瞧,只见断崖之上,赫然生了一枚白玉也似的野果。这野果约摸拳头大小,通体晶莹,底部一根筷子粗细的绿茎穿过石缝,在寒风中不住摇晃。黄玉见了野果,不由得眼前一亮,这当儿也不管他有毒无毒,抓起来便往口中一塞,尽情大嚼起来。那果实被他一咬,登时“哧溜”一声,裂开数块,接着便有无数汁液缓缓流出,当真是入口生津,美味到了极处。黄玉接连嚼了几口,喉头一动,将果实吞吃入腹。平凡吃完果实,兀自意犹未尽,正要再寻几个充饥,忽然间只觉全身一阵冰冷,接着脑中一阵剧烈麻痹,黄玉连忙坐下运起功来。 黄玉哪里知道,自己饥不择食,吃得津津有味的野果,其实是世间罕见的一株名种--白玉朱果。白玉朱果生性奇寒,只有在漠北塞外的极寒之地才偶有生长。此果五十年开花,一百五十年结果,三百年果熟,不知吸收了多少天地间的寒气,若论珍贵程度,就算称作天材地宝也不为过。黄玉匆匆忙忙吃进肚去,却并未以自身修为炼化,果中的无穷寒气爆发起来,又岂是他所能承受得了的?好在黄玉自小学习天山的内功,天山的内功是走寒冰型的,得到这白玉朱查,黄玉犹如如鱼得水,只觉得一股气顺着背心,一路向全身游走。又过片刻,白朱果药力发散,渐渐与黄玉的内力融为一体,黄玉过得片刻,渐渐发觉,体内似乎有无数真气涌动。然而这些真气,始终无法融合。这时却越是运气,四肢百骸越是难受,似乎每处筋脉穴道之中,都有无数小刀乱割乱砍。黄玉只能咬紧嘴唇,拼起命来苦忍。 黄玉自然不知,这白玉朱果不但生性极寒,果中药力更能帮助修武之人陡增百余年的修为。只是这朱果药性极猛,如今却被他稀里糊涂的吞了下去,药性发作起来,他却如何抵挡? 也不知过了多久,黄玉慢慢地能将这几股气流缓缓导引,在筋脉窍穴之中搬运。这几股气流,虽然不是自身所炼,然而既已储入丹田,那便与自身气息相合,同样也能加以运用。几股气流一经导引,渐渐从丹田之中,向着四肢百骸流去。两股气流流经之处,筋脉窍穴都是一阵发热,热力一过,立时又有一条冰线涌来,将热力抵消。如此接连接连搬运了十二个周天,寒热两股气流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融入了丹田之中。黄玉自然不会知道,体内寒热两股气流一加冲撞,强行助他炼化了白玉朱果的药力。x:.153.62.201 第一百五十二回 修罗大法 等黄玉把白玉朱果的药力真正吸收了,黄玉的内力无形之中又提升了许多。黄玉仔细打量了这个断崖,竟然这白玉朱果长在这,这里一定有其他的宝物。果然经过黄玉仔细查找,还真让黄玉发现了一个小洞,这个小洞只有碗口大小。只是这个小洞经过很大时间,基本上已经被土埋得差不多了,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黄玉仔细的用手中的剑把这个小洞里的土挖了出来,果然在洞的最深处,有一个铁盒,铁盒已锈迹斑斑。黄玉用剑撬开了这铁盒,只见这盒子里有一本羊皮书, 黄玉翻开卷册,入眼便是四个大字--修罗大法。他只见了这个名字,心中便早已打了个突。开篇第一句话便是:此术概要,视身躯为衣物,神识不灭,换体如衣,以求长生。修罗大法的第一层,主要讲述的是如何炼体,以及初步激活血脉的方法。这套法诀的第二层,则是将这股血脉融合自身修炼法门,慢慢浸透四肢百骸,筋骨皮毛,伐毛洗髓,易筋锻骨。至于这套法诀的第三层,便是对这股血脉的应用。修罗血脉,具有生生不息的特性,而且可以随心所欲的聚散离合。到了这个层次,人无论攻敌还是防守,都比平常快捷十倍。只需一双拳头,一身武艺,便可以任意纵横,无敌于天下。黄玉就照着这个法子修炼,修罗大法第一层简单,只最要激活血脉既可,黄玉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激活了血脉。第二层,黄玉也修炼得很快,因为黄玉任督二脉早已打通,缺得只是将这血脉融合到自己修炼法门。黄玉学会这第二层花了三个小时。第三层,黄玉花了将近二十个小时才理解如何使用血脉。 清晨时分,叶上初阳,一片潮红遍洒山谷所在,如世外桃源般给人以无限遐想,仿佛看得久了就会醉了。而在那断崖上,修炼一天的黄玉依旧神采奕奕,毫无疲倦之色。 “这修罗大法当真是强大无比,竟是在丹田处凝气成旋,与其他练功完全不同,最可怕的是这气旋竟然无时无刻不在旋转以吸收天地灵气,这种功法是在是太逆天了,修炼起来当真有事半功倍的效果。”黄玉此时依旧在此沉思着。 不过黄玉显然还没有把其所有威能都挖掘出来,修罗大法连魔教老祖都视为珍宝的法门想必不会如此简单。不过光是时刻保持修炼状态就令其收益终身了。不过若是换了别人来修炼,便不会如此,因为这天地灵气并不是修士直接吸收的,而是由体内金丹所精华,去其蕴含的其他斑驳有毒或对人体有害的元素,可如今黄玉从小就吃了雪镘、白玉朱果,早已成百毒不侵之体,其抵抗之力可想而知。故修罗大法这霸道的修炼之法黄玉也是完全能够承受,做到真正的事半功倍。此刻,黄玉却是早已开始修炼着无上功法,许久后,日上三竿,他才从入定悠悠转醒。这时黄玉如体已修炼出体内灵力,只是黄玉总觉得这功法不只是如今这般模样他想它还有更强大的威能。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有如此成就,也算是黄玉学武悟性高。x:.153.62.201 一百五十三回 修罗剑法 虽说天下武功功法林林总总数不胜数,却是大同小异,虽有所谓的正邪之分,但其修炼之法却是相同的。黄玉把修罗大法练会了,这时黄玉仔细看起这装修罗大法的铁盒子来。盒子里有这么重要的武功心法,这盒子却这么普通,这不太正常。就比如说自已有个百万元的珠宝,我装这珠宝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是一普通的木盒子,如果是木盒子的话,那一定也是紫檀的,这才配得起这宝物的身份。这一仔细打量之下黄玉终于看出了点破绽。原来这盒子还有一层,铁皮只是最外层,黄玉小心的用剑把最外层的铁皮剥开,只见铁皮里面包着一块木头,还有一张绢纸在里面。黄玉打开绢纸,只见上面写着修罗剑法赠于有缘人。当你看到这字时,那修罗大法将自动焚毁。原来这绢纸上涂有种药水,那修罗大法的纸上涂有另一种药水,当这两种药水味道混和时,就会引燃修罗大法上的纸。怪不得黄玉拿起来看时觉得有点怪味,黄玉不怕毒,所以也没在意。修罗剑法共有六式,我刻在木头上了。学会后这木头给我毁了它,切记切记。 黄玉这时仔细看起这块木头来。只见第一张图明明是一人舞剑,可眼前出现的却是四人在不同的方向攻击,四道剑芒最终汇聚。而此时,黄玉早已是瞪大了双眼,却是万万没想到这剑法威力恐怖如斯。黄玉就从第一剑练起。苦修清秀的山谷,一道人影如梦幻般舞动着长剑。谷中一道身影散发着淡淡的幽光,执三尺宝剑,迈着玄奥的步伐。那道舞剑的身影却是仿佛亘古未变,在地上拉出细长的身影,虽曾疲倦,不曾忘却。在这一刻,唯有一道舞剑的影子,却是仿佛占据了整个世界。这一刻,那道身影纯净的像一滴水,心里仅存的便是向道至高境界的进发这时,黄玉的剑法顿时飘忽起来,只见三道模糊的幻影出现在其他三个方向,四道剑芒从剑尖离剑激射而出,只是才离剑不到丈长便消散而去,根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只留下满是惊愕的杨落雨,却是不知该对自己这“绝世”一剑作何评价。 月上中天,蛮荒的风有些凄凉。皎洁的月光为山谷披上了一层银纱,这里看起来变得更加神秘,梦幻之极。月光下,一道身影却是还在舞动那三尺长剑。似乎不知疲倦地舞动着六式剑法,只是简单的没有任何威力的招式,就这样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东方遥远的不知何处,天际露出了些许鱼肚白。周围缕缕赤红色的霞光洒向那大地,带的满是温暖与生机。山谷中,一道被汗渍湿透的身影依旧在咬着牙不知疲倦得挥动着三尺青峰。 寒光照耀在少年的脸上,让那惨白的脸庞看起来却是异常坚韧,这在这时,只见那少年大喝一声,顿时周围的天地灵气像是被牵引一般向着那三尺青峰而去,这时的宝剑光华流传,剑身被披上了一层蒙蒙的光晕,如梦如幻。只见,方圆十丈之内一层光晕弥漫开来,这时黄玉眼中精光大盛,只见周身幽光之内他的身影却是突兀的消失了,不过眨眼间那道身影却是有缓缓的出现在远处,却是和当初的位置相差深远,仿佛瞬移一般,其剑法之强大可想而知。黄玉花了六天时间才学会这六式剑法。x:.153.62.201 第一百五十四回 草原盛会 绝世峰,草原盛会所在,正如其名,似无法跨越的绝世之巅,像是在这世间凭空落下一道连飞鸟都要绕道而行的山峰,与世隔绝。 此时正有一行四人往那绝世峰走去,接近山门,御剑而下,似乎走路都在显示着对彼此的尊重。正是小叫花一行人。走到绝世峰下,望着那凌天的绝风,小叫花赞叹不已,道:“这山门之上灵气充裕,有一股隐晦的波动,威势之大便也是不弱于我中原的少林啊!” 此刻,一行四人在山脚下不知在说着什么。没过多久,只见牛族少主上前一步,双手一拱,却是化作这世间互相客套的礼节,庞大而又飘渺的声音从其口中传出,“牛族藤冲,带牛族弟子前来参会。”此时,近处的人没有丝毫异样,但山巅之上的山门中却是有如宏吕大钟般在众人耳边炸响,端的是奇异无比。便在这时与一道同是宏大的声音自大殿之处传来,“哈哈哈,原来是牛族少主,多年未见,快快有请!”这道声音威势丝毫不比牛族少主的差。 便在这时,只见绝世峰传出了阵阵隐晦的波动,小叫花一行人面前便出现了十数道人影。为首人身着白衣,一只龙形发髻将头发束在头顶,胸前绣着一只昂飞的仙鹤,最要令人惊奇的便是此人的面貌了,明明是一副少年般的面孔,皮肤有如婴儿般滑嫩,却有着满头的白发,着实令人惊奇。这时,这面如少年白发苍苍的人道:“牛族少主,有失远迎还望不要见怪啊。”“哈哈,岂敢岂敢,护法亲自来迎却是让我等甚感荣幸啊,多年未见,护法如今的道行之高深真是羡煞我了。”牛族少主却是赶忙收起眼中的惊讶之色,笑道。 “哪里哪里,侥幸罢了,恐今生再难有所寸进了。我观几位少侠都是人中之龙啊。”那护法说道。“都是些不成器的弟子,今日前来便是要带他们长长见识。”说着便转过身去,对着小叫花、小刘道“这位便是草原盛会的护法,还不见过护法。”因为上山之前牛马族少主已同小叫花、小刘商定好,一切听牛马族少主的。 “见过护法。”众人微微躬身,道。“嗯,好了,还是先例行公事吧,把请柬拿出来吧?”,护法道。“是是是,看我只顾聊天,把正事给忘了,来来来,赶快把各自的请柬拿出来。”牛族少主道。验完了请柬,护法道:“今日天色已晚诸位还是去我客房内休息吧,明日我等再论道。”说完便带领众人向山门走去。 是夜,小叫花一行被安排好,经过几天的奔波,众人早已睡下,只有小叫花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黄玉的标记到雪山脚下就不见了,不知黄玉来了没有,还是黄玉出现了意外。因刚来,不好向人打听,刚才进来的时候也没看到几个人。夜,寂静的可怕,不知几人安眠,几人不曾入睡。x:.153.62.201 第一百五十五回 比武开始 东方遥远的不知何处,天际露出了些许鱼肚白。那绝世峰此刻亦是沐浴在这朝阳之下,整座山峰都显得神圣起来,凭添了几分神秘。 此时的绝世峰却是已经开始了新的一天,阿拉木汗庄园,便是这绝世峰总殿所在。这时,大殿中走出一人,不多时,只见大殿前那人便是来到了待客殿前,他正了正色,高声道:“长老命我带诸位前往我大殿一聚。”这边的声音还没完全落下,却是见小叫花的身影便如鬼魅般突兀的出现在身前,着实恐怖无比。“有劳带路了。”小叫花点了点头,道。众人便在那人的带领下向着那大殿走去。显然昨晚来了不少人,原来昨天是最后一天报名时间,错过了昨天,既使有请柬也不能进入了。小叫花在众多的人群中看到了黄玉。黄玉也是昨天晚上赶到的。 一行人走到殿前,这时,却见大殿门大开,从中走出六位长老,为首之是那牛族的藤长老。今年刚好是他轮值。“今日六大家族有幸在此一聚,长话短说,比武大赛正式开始,点到为止,切记不可伤及性命,若有违者,逐出草原。” 大殿之前,露出一片空旷的演武场,这时,一人手里拿着剑走到了空地之上,道:“熊族的宗仁请求赐教。话音刚落,就有人走了出来,双手作揖,道:“豹族刘云,请赐教。“请。”随着两人充满战意的声音落下,满场都是寂静了下来。两道身影此刻都向对方飞射而去, 只见那宗仁手腕一翻,却不知哪里来了一条长鞭,长鞭所及,连空气都发生了扭曲,若是打在人身上,必是重伤。火红的鞭影在空中发出“呜呜”的声响,那刘云也是脚踏迷踪步法,看似惊险的躲过一道又一道鞭影,实为在步步为营,稳住对手。这时只听见“咚!”的一声巨响,那空旷的场地上一道狰狞的裂缝的出现在众人眼前,那可怕的力道让人不禁一跳。长鞭如灵蛇般在刘云四周穿梭,看着对方目前还没掏出兵器,那宗仁脸上的愤怒之色却是越来越盛,那鞭上的力道却是越来越大,场上遍布着狰狞的裂缝,其凶险可想而知。 这时黄玉走到了小叫花他们身边,看到这里,黄玉道:“熊族还是经验不足啊,豹族果然不简单。”虽然两人的比试还没有结束,但黄玉何等眼力,自然一眼便看出如今那刘云看似狼狈,但其内力消耗却是比宗仁要小的多。更何况,刘云却是还没有真正出手。 便在这时,那宗仁身形一顿,大喝一声:“接招,看你这下往哪躲?”登时阵阵的波动从那火红的长鞭中发出,明眼人都能看这招的威力绝强,或许胜负就在这一刻分出了吧。可就在这时,一直未还手的刘云眼中精光大盛,大喝一声,只见抽出了身后的剑,对着那莽影的方向大喝一声:“破!”当真是气势非凡。只见那宝剑瞬间便于那莽影冲撞在一起。顿时,所有人都屏息起来,胜负就在这一刻分出了吧大概。 只是此时的宗仁看起来状况不是很好,脸色却是异常苍白,内力消耗过度,汗水都湿透了衣襟。反观刘云,却是好了太多倍,只见刘云淡淡一笑,运转全身内力,顿时宝剑光芒大盛,瞬间便击破巨莽,直奔宗仁而去,此时的宗仁早已内力虚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剑刺来,却是闪躲不开,只见飞剑光芒大耀,却是在这时内敛而去,停在宗仁喉前,露出那通体洁白的三尺长剑,露出慑人的寒光。“我输了”带着深深的不甘,宗仁仿佛用尽了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了三个字。“承让了,道兄鞭法出神入化,在下只是投机取巧罢了。”刘云却是谦虚的说道,却是有一份难得的沉稳。x:.153.62.201 第一百五十六回 以力借力 “噼啪!”半空之中,陡然间传来了一记剧响,一把剑直对着刘云刺了过来.“来得好!”刘云一声大喝,伸手一扬,宝剑涌出。那人见了,倒也不敢怠慢,赶忙把手中剑一转。剑一收即发,张牙舞爪的直扑过来。刘云冷笑一声,只见他剑猛然刺出,只将击来的剑一把击飞。来人落了下风,心中登时大急,匆忙之下,又挺剑刺来,刘云接着右手一扬,把剑祭在空中。那汉子只见一道剑光飞来,慌忙把手中剑一挡。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剑被刘云的剑气劈中,登时四分五裂,碎了一地,来人红着脸退了回去。这刘云连续战胜了四人,这四人分别是草原六大家族的四个家族(每个家族派一人),只要再战胜最后一个家族的人就可获胜。只有牛族的人没有上台。 牛族的少主知道自己的实力不足以对抗,把眼转向了黄玉。黄玉这时出场了。“到时还望道兄手下留情才是。”黄玉打趣的说道。 刘云这时望向黄玉,却是小心谨慎起来,想必都看出了对方的不凡。“小心了。”那刘云却是笑道。随即,身上浓烈道刺眼的光亮起,紧接着,一柄剑芒直指黄玉而去。这是刘云首次一上来就直接动手。那黄玉却是没有过多的动作,手一杨,“叮!”的一声清脆的巨响便在空中炸响。只见刘云大喝一声,纵身一跃,手中的宝剑,随手划出一道剑芒向黄玉飞去,黄也是飞身而上,宝剑化作一道剑芒而去,两人又战在空中,道道剑芒穿梭在这片天空之上,好不热闹。那本是斑驳的场地如今早已变得面目全非。便在这时,黄玉在斗法中突然变得异常起来,只见他此时满脸涨红,浑身竟有些颤抖起来,却是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一击更比一击强。而那刘云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只是却抽不出身来,只能小心对之,否则必将命丧剑下,只是却不知他到底出了什么状况。“长老,这是怎么了?”这时一名护法对着草原长老问道。“他是在借力以突破玄关,只是这其中凶险无比啊!”长老道。听到这里,众人也是倒吸了口凉气,这人还真是有魄力,众人也是在心里担心了起来。这时的黄玉浑身都包裹在浓烈的绿色光芒中,连身影都变得模糊起来,这时,一股比以前更加强大的气势从黄玉身上升腾起来,忽的一道让人无法直视的绿光闪过,显然他成功了。原来黄玉在和刘云斗的过程中突然悟到了修罗剑法的最后一式,以力借力。刘云这时深吸了口气,扬起三尺宝剑,大喝一声:“一招定胜负!”随进,手一震,手中的宝剑随即在空中仿佛变得有三丈大小,随着一声“审判”落下,只见巨剑猛地向前劈去,青锋所至,仿佛连空间都被割裂。威力之大,却是前所未见。前方的黄玉定了定心神,随即只见他的身影突兀的消失了,黄玉手中的宝剑青光一闪,无数的剑影便出现在空中,密密麻麻,让人头皮都发麻起来。随即便碰撞在一起,令人惊奇的是毫无声音,只有残石乱飞,还有那无数剑影包裹的两人。众人便屏息起来,到底谁胜谁负x:.153.62.201 第一百五十七回 小菜一碟 茫茫的剑影包裹着那正在激斗的两人,全场都寂静了下来,屏息以待。飞剑还在空中狂舞,就像是一股飓风,肆虐的不仅仅这片殿前场地,还有众人那屏息的心头。许久,波动渐渐停了下来,只听“嗡”的一声满天的剑影便在远处化作一道身影,不是那黄玉又是何人。 两人相视而立,却是没有动作,没有语言。众人也是猜测,胜负到底如何。只见那刘云微微一笑,神情却是落寞了许多。“我输了。”说完便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黄玉没有说些什么,走到刘云旁,用手搭在了手腕处,却是微微松了口气,想来那刘云是没什么大碍的。黄玉这时取代了刘云当上了擂主接受人家的挑战。这时有人上来,手中两面金钹对着黄玉头脸就攻了过来。平凡赶忙把臂一侧,宝剑乌光一闪,一道剑气冲霄而起,一把将那金钹裹住,只一剑就绞成了粉碎,还原成了一堆破铜烂铁,笔直从空中落下。那人看到兵器一露面就被黄玉给破了,知道不是对手,下台去了。又上来一个手里拿剑的人。那上来的人和黄玉一交手,立时便发觉了黄玉修为犹在自己之上。如此一来,不由得激起了一股争胜雄心,。上来的人只觉黄玉剑上变化越来越是神妙,自家绝招却几乎用得罄尽了。他拼命反击,却始终被压在下风,半点儿也反手不得。黄玉一柄长剑,两团红光,早把这人牢牢困住。那人知道黄玉手下留情,弃剑认输了。就象车轮战,黄玉必需战胜五名选手才有资格问鼎。那人刚下台,只见立时就有一柄青荧荧的长剑飞出,迎面向黄玉刺来,黄玉挥剑相迎,双剑相交,“当当当当”接连一串急响。上台那人微微一怔,眼中又恢复了先前的凶狠。只听他一声暴喝,双臂齐扬,登时无数白光闪动,飞出了千千万万根雪白的银针,瞬息之间,迎头向黄玉甩了过来!“来得好!”黄玉长啸一声,不退反进,手中的剑发出一阵莹莹光亮,猛地往上一迎。“噼啪!”半空之中,响起了一声声音轻响!听声音就知,这些银针显然都被剑给磕飞了。那人面色一白,只觉一股无与伦比的巨力迎面撞来,一惊之下,赶忙运起内力,恶狠狠的向下一压。“噼啪!”半空之中,一青一红两道光芒交错而过,仿佛在阴沉沉的天幕上,撕出了一个青紫色的伤口。剑气过处,几乎连天空也失了颜色,草木皆裂,沙飞石走!须臾。风止,天晴。那人手中长剑,竟然抵受不住这记碰撞的大力,“啪”的一声,碎成三四截。手中的兵器没有了,自然就认输了,那人走下了擂台。黄玉一连打败了五名选手,已经获得了长老面试的机会。黄玉下了擂台,休息去了。 草原盛会共有5个面试机会,只要取得五连胜既可。取得面试后,这五人再比试,直到选出一个冠军。草原长老会给冠军的一个在草原拥有至高无上的令牌,草原六大家族的人,必须听丛这令牌。x:.153.62.201 第一百五十八回 议事大厅 黄玉取得了一个名额之后,下台休息去了。几个小时后,选出了另外四名选手。草原六大家族除了鹰族,都争取到了一个名额。这是牛族的人第一次取得这个名额,另人感到诧异的是鹰族的人没有取得名额,准确地说鹰族的人来都没有来,这也是鹰族的人第一次失去了这个名额。鹰族的长老脸上明显露出了不满,鹰族往年的草原大会上最少的一次都有二人争取到了名额,平常都是三人,这也是草原长老会商定,一个家族最多只能有3个名额,否则鹰族的人全包5个名额都没有问题。可以说鹰族是草原绝对的实力派。鹰族派了人来参加大会,这是肯定的,可为什么没来了,中途出了什么意外,这就不得而知。而这个牛族的黄玉来历不明,深不可测,实力倒不容小视。牛族什么时候出来个这么历害的人,自己都没听说过。鹰族的长老比完武后第一个走出了比武场,他急得去查明一下原因,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鹰族参加的人员,这才是大事。 而牛族的长老却喜上眉梢,虽然自己知道黄玉不是牛族的人,几届的草原大会,都没有牛族人的身影。但毕竟黄玉为牛族争了口气,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选出的选手果然实力不容小觑,黄玉看到另处四名选手时。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比武继续。这次大会的举办地点长老议事厅里。议事厅,草原的真正势力都盘踞其中,长老中的任何一个都是威震一方的人物,基本上在草原上都赫赫有名。草原有规定,只要谁能够跻身进入英才榜前五名,就有资格在草原中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所以,能够杀入英才榜前五,就成为了草原每一个强者的梦想。可惜草原好几十万人,每年也就只五个名额,实在少的可能,竞争也极其激烈。吃完饭,黄玉一行五人就从比武厅出发,朝议事厅赶去。不到半个小时就快到了。众人就看到一座宏伟如神山般的城堡耸立在了雪山之上,这座城堡里每一座建筑物都高大无比,给人一种耸入云霄的错觉。这里的建筑物密密麻麻,连绵不绝,虽然规模还比不上中原的城市,但也令人惊叹不已。 这议事厅,就是一年一度举办英才大会的地方,它的历史悠久。每年都有很多天才在这里诞生。此时的议事厅四周人山人海,极其地热闹,整座议事厅金碧辉煌,犹如天阙。在通往议事厅的通道上耸立着一座座惟妙惟肖地石雕,透发出一种古老神圣的气息。每年除了举办英才大会的那一天之外,其他日子这里是不允许任何人接近的,因为这里无比的神圣庄严,不容亵渎。抵达了议事厅前,黄玉等人出示了自己的出入证,顿时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朝那条神圣的通道走出。议事厅中耸立着一根根巨大的柱子,地面上铺着红色的毛毯,不断有人匆忙朝里走去。那里有一座圆形战台,此时不断传来了一阵阵喧嚣声,在战台周围此刻已经聚集了上万草原人。议事厅中有一座紫金色圆形战台耸立其间,此刻在战台四周围满了人,足足有将近千人。x:.153.62.201 第一百五十九回 特殊测试 离得比赛只有数分钟时间,所有参赛选手和观众都已经到齐了,很多人的目光却朝战台看了过去,眼中满是期盼之色。“大家肃静,大会正式开始,有请主持长老。”战台中间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看起来慈祥无比,白眉修长,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味道。这是草原的长老。这主持长老一出现,现场就安静了下来,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到。 “诸位年轻人,草原大会又开始了,先让我说一下测试的过程。”主持长老声音洪亮如钟,听起来不急不缓,令人感觉和蔼可亲。他顿了一顿后,伸出满是皱纹的右手,指了指身后的扇门道:“左边的门,测试的是内力的;右边那扇门,测试的是你们的战斗技巧,每个人都有三分钟的时间,请第一位选手上台。”主持长老说完后,就走到了台后边一把石椅,坐在了上边,神态祥和地注视下方一切。 第一位参赛选手立刻就上台了,那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浑身肌肉发达,青筋外露,宛如一头凶兽一般。这人神色看起来有些紧张,也有些振奋,他一走到左边那扇门前时,那门就自动打开了,里边白茫茫一片,居然另有洞天。那名学生一进入门后的空间里,那门就自动关闭了。“修为,内力四级。”不到一分钟,整扇门突然绽放出一片红光,上边居然浮现出了这样一行字。很快,那学生就从左边那扇门走了来。“年轻人,最后一关你可要担心了,在一分钟内你必须将最厉害的招术发挥出来,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行,只要撑得时间越长,成绩就越好。”主持长老摸了摸自己长到了肚脐眼位置的白胡子,眯着双眼慈祥地道。“是。”那名选手点了点头,毅然踏入了右边那扇门户中。进入了另一扇门后的空间,黄玉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因为在那选手踏入那扇门里时,整扇门顷刻变得透明起来,众人可以看到门后有一方数十米宽的空间,里边什么东西都没有,可那名选手额头却布满了冷汗,如临大敌般。“啊!”那选手突然发出一声恐惧的叫声,体内力量被催动到了极致,他全身剩下的内力化为一招,对着前方冲撞了过去。可在众人看来,前方根本就什么东西都没有。“轰”地一声巨响,那选手全力攻出的一招突然间爆裂开来,变成了碎片,仿佛被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给摧毁了。下一瞬间,那扇门户又变得不透明起来,上边浮现出了一行字——写着“二倍战斗能力。”嘎吱一声,那扇门再次打开,那名选手从里边走了出来,脸色却苍白如纸,仿佛受到了极其可怕的惊吓似得,浑身还在瑟瑟发抖。“好了,你可以下去了,下一位。”主持长老神色平静地道,慈祥的声音却令那选手瞬间恢复了正常,好像被从幻境中拖出来一样。“多谢长老。”那选手神色尴尬,匆匆跑下了战台,仿佛没什么脸面见人似得。x:.153.62.201 第一百六十回 草原天才 第二名选手身穿一件青色长袍,腰间悬挂着一把剑。 跟第一名选手一样,这名选手进入第一扇门不久,门户上就绽放出了夺目的神光,上边浮现出了一行字——修为4.5级。来到第二扇门前方,那名选手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显然对这扇门的神秘力量感到恐惧。不过他还是毅然踏入了进去,下一瞬间,众人通过那扇变成透明的门户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那名选手神色无比凝重,悬挂在腰间的剑被牢牢握在了手中,随着他大喝一声,有刺目的剑光从他手中爆发而出,朝前方的空间切割了过去。“轰”地一声巨响,突然之间,一股神秘力量将所有剑都摧毁了,那名选手惨叫一声,。片刻之后,那选手从门户中走了出来,脸色也是苍白如纸,仿佛经历了一场死亡训练。 “三倍战斗能力。”门户上浮现出了一行字,这么选手成绩显然要比上一位选手要强上一些。不到数十分钟就轮到了黄玉。黄玉踏入了第一扇门内,不到十秒钟,第一扇门微微颤动了起来,上边绽放出的光芒无比刺眼,远远不是其他选手测试时能够比拟的,这是力道强大到一定地步后造成的现象,端坐在椅子上的主持长老此时都不由点了点头。“什么?修为九级,我们没有看错吧。”当看到第一扇门上浮现出的数字时,不少人都傻眼了。这可是绝世天才的标准。”来到第二扇门前,黄玉的神色依然显得十分平静,他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发出一阵啪啪响声,随后就踏入门中。在门里头,黄玉脸上的轻松之色陡然间消失不见,如遇上了可怕的强敌般。他无形剑气呼啸而出,对着前方就轰出了一拳。“啪”地一声巨响,黄玉凝聚的无形剑气突然被一股神秘力量轰碎,黄玉的身体连连后退了数十步,仿佛遭遇了强敌攻击。下一刻,门就消失不见了,第二扇门上浮现出了一行大字,九倍战斗能力。这个成绩,绝对已经超出了草原大会成立以来创下的记录。 “绝世天才,草原又多了一名绝世天才。”台下很多人开始鼓掌起来,纷纷替黄玉喝彩。“年轻人,你很不错。”端坐在椅子上的主持长老对黄玉满意地点了点头,大会开始到现在,黄玉是第一个受到他赞赏的选手。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剩下的人上台测试,不过在这批人中,很少能出现实力盖过黄玉的。黄玉神色倒是显得很平静。 事实上,战斗能力是不可预测的,每一个人都隐藏有一些杀手锏,但是作为杀手锏,他们是不可能轻易展现出来的。在测试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动用起来,不过黄玉也只用了八成的内力。 参赛的每一个选手,基本都没有把杀手锏施展出来。毫无疑问,若是当靠真实力量,在场没有一个选手是黄玉的对手。 “好了,测试已经结束,现在正式宣布的选手的名单。”主持长老洪亮的声音在台上回荡了开来,顿时就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只见擂台中间的耸立起了一根巨大的石柱,上边从上到下浮现出一个个名字。 第一名,黄玉; 第二名,铁托; 第三名,藤汗; 第四名,兀良哈; 第五名,和硕特。 比武过后,黄玉得到了草原人梦寐以求的草原令牌。x:.153.62.201 第一百六十一回 金帐汗国 黄玉得到了草原人梦寐以求的草原令牌,这时草原五名长老找到黄玉,在一间金帐汗国毡帐里商议事。雪山上有一片狭长的草原长老毡帐,这是长老议事之地。蒙古人衣食住行都有歌,草原流传着一首描绘蒙古包的歌。歌儿唱道: 因为仿造蓝天的样子, 才是圆圆的包顶, 因为仿造白云的颜色, 才用羊毛毡制成。 这就是穹庐—— 我们蒙古人的家庭。 因为模拟苍天的形体, 天窗才是太阳的象征, 因为模拟天体的星座, 吊灯才是月亮的圆形。 这就是穹庐—— 我们蒙古人的家庭。 歌抒情而形象地描绘了蒙古包形体、颜色的由来。逐水草而居是自古以来游牧民族的生活方式。草原长老的大帐,也称金帐,辉煌耀眼,四面悬以垂幕,绣以金丝图案。帐内四根雕柱,“裹以金衣”,门阈(即门榄,门坎儿)也包之以金,故称金帐.金帐的门前,树以象征战神的“苏鲁锭”(即黑缨大矛)、门内右侧设有酒局(包括洒桌和盛酒的玉制容器及饮酒的壶、杯等)。二十丈的大帐,地上铺的是降红的波斯地毯,正中一根大柱雕着龙凤成翔的画式,帐后摆着一张十尺长的酸枝小几,八个精雕小墩对称的围在小几两侧,小几后面是一个陶制的小火炉,上面座着锃亮的银壶,帐中朱漆彩绘,神龛、箱几更是异彩夺目,可谓极尽豪华奢侈。 还有一名长老没来,正是鹰族长老,他去调查鹰族来参加草原大会的人为什么没来的事。原来草原也不太平,草原长老们发现一股股神秘势力(也就是那伙草原杀手)渗透到草原六大家族之中,他们妄图控制整个草原。他们怀疑这幕后黑手就是鹰族的长老,可惜没有证据。最近这股势力蠢蠢欲动,像一只盯着猎物的猛虎。长老们分析了草原形势,众人都感到束手无策。因为派出了几队人马去打探这股神秘势力,一个都没有回来,显然是被人全部放倒了。所以草原长老想借这次草原盛会选拔出武攻高强的人,扫灭这股神秘势力。黄玉显然是最合适的人选。其实就是长老们不说,黄玉也会把这股草原杀手扫清,必竟他们主要的任务是杀自己,所以黄玉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好在草原长老找出了这幕后黑手,只要跟踪这鹰族长老,何愁找不到这股神秘力量。草原长老们派出了草原上轻功最好的人跟踪这鹰族长老,目前这鹰族长老正在离这三十里的一片草原树林中。“你要带多少人?”草原牛族长老问道,草原牛族长老觉得这边的势力应该是人越多越好。只见黄玉伸出一个手指头,草原牛族长老意问道:“一千人?”黄玉摇了摇头,“一百人?”黄玉还是摇了摇头,“十人?”黄玉依然是摇了摇头。“一人?不会太少了吧?”黄玉这时才点了点头。草原长老们很是不解,他们不明白黄玉为什么要单枪匹马去。其实黄玉不叫其他的人参与出有自己的打算,因为黄玉知道那些草原杀手的本事,只有草原长老才能与之抗衡。而草原长老中,又以鹰族长老武攻最高,所以黄玉才决定自己一人出马。x:.153.62.201 第一百六十二回 天魔之音 黄玉稍做了一下调整,挑了一匹快马就向鹰族长老所在的那片树林奔去。不久黄玉就到达了这片树林。黄玉把马放在林子外,自己孤身一人进入了林子。黄玉在一棵大树前突然停了下来,因为黄玉觉查到了危险。这时这棵大树突然爆裂开来,无数的破碎木块如同利箭一样飞向黄玉,一个灰色人影在树身中扑出,手中一双利爪舞起一片爪影罩向黄玉。黄玉似乎无视这些碎木块的存在,双目一直紧紧盯着扑出的那人,还有他手上的那种武器——鄂鱼剪!“嘿!”黄玉发出一声低吼,手中剑直直朝碎木块之后的人影刺去。犹如利箭一样的碎木块在遇到黄玉的剑气之后全部化为了碎木屑,飘洒于天空之中。 灰色人影似乎也知道黄玉剑的厉害,并不与他硬碰,身形一矮就脱离了黄玉的攻击范围,落在了地上。黄玉自然不会让他那么容易就躲掉自己的攻击,剑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紧随着灰衣人的身形刺了下去。灰衣人见躲避不过,身形猛然暴涨,锷鱼剪直冲黄玉的长剑而来。“叮!”剑爪交击,二人各自往后退出五步,随即再次揉身而上战在一处,一时间剑气飞荡魔雾重重,金鸣交击之声不绝于耳。黄玉与灰衣人之间的战斗也终于接近了尾声,这灰衣人明显不是黄玉的对手,已经渐渐被黄玉压制住了,险象环生,但是黄玉似乎并未用出全部实力,似乎还隐藏了什么。“黄玉,要杀就杀,干嘛还保留实力,你觉得今天你们还能活着走出这树林吗?哈哈哈”一阵悠然的笛声忽然自这幽静的密林中响起,声音如同来自九天云外一般,虽然笛声优美但是在这种环境之下却显的十分诡异! 灰衣人听到笛声之后身上的魔气忽然大盛,整个人的斗志都高昂了起来,战斗力也提升了一个台阶,竟然变的有些疯狂起来。 “天魔之音!没想到草原中人竟然有人竟会这种武攻,既然来了何不出来相见,如此藏头露尾恐怕不是你的风格吧。”黄玉在听到这笛音之时就已经猜想这是天魔之音。天魔音。是魔教最为厉害的功法之一。无形无相间侵入他人心神,影响他人心神,让受到天魔音侵袭之人坠入其中,会不自觉的对发动天魔音的人产生好感,甚至直接言听计从。 藏身暗中的吹笛的人并没有答话,而是将笛音吹的更加紧凑和急促,而灰衣人也变的更加疯狂,双目尽赤,额头青筋暴起,锷鱼剪带着无尽力量朝黄玉攻到。“哼!你就找这种水平的人来,即便有你天魔之音的加入也对我构成不了威胁。”黄玉见暗中之人并不出现,心知不杀掉面前的灰衣人是不可能引出暗中之人来了,于是冷哼一声手中长剑剑芒暴涨竟然慢慢变成了实质化的剑罡。“杀!”灰衣人虽然经过天魔之音的辅助功力有所提升,但是毕竟与黄玉相差甚远,在黄玉出剑的一刹那就被黄玉发出的剑给劈成了两半。“啪!啪!啪!”一个白衣人突然凭空出现,吹笛的人终于现身了。x:.153.62.201 第一百六十三回 魔音剑法 “天魔之音,闻名已久,今日已见,自是荣幸之至,不过我还是想见见你的魔音剑法。”黄玉道。那名白衣人没做声音,一张光华流转的古琴,已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前“铮!”琴音一动。仿佛宝剑出鞘,下一刻,一道无形无影的锐气,猛然自虚空中斩杀而出,瞬间破空而至,黄玉没动只是微微偏头。“咻!”无形锐气几乎贴着黄玉的脖子斩杀而过“这门剑术,果然非同凡响!”黄玉的神色凛然。 好像这道剑气是突兀的出现。然后再破空而至,斩杀到他的身躯上,根本就不存在任何过程。“小心了!”那白衣人道了一句。刚才那一记攻击。仅仅是一个开始,随着他的话语说完,屈指一弹,又一股锐气,刹那间,由极静转为极动,直接在那张古琴上挥舞出一片密集的幻影,幻影当中,道道琴音化作一篇充满杀伐气息的乐章的同时,更是使得那种无所不在的凌厉,充斥在虚空中的每一处,好像整片天地每一个角落都有无形音剑的存在,任对手隐藏到什么地方,都将无所遁形,被音剑彻底斩杀当场。下一刻,漫天的无形剑气,已经将黄玉的身形完全笼罩而下,剑气四射,如同天发杀机,天地万物,皆含杀意。 感受着漫天剑气,黄玉的眼瞳微微发生着变化,他整个人,已经遁入了唯心那种玄妙的状态当中,“咻!咻!咻!咻!”绚烂的剑光,密集的剑光交织成一片,无死角的笼罩着黄玉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出剑的速度之快,一口气能够在任何一片空间刺杀出几十到剑光,成千上万的剑光中,黄玉的十米范围,完全成为了自已的剑光领域,魔音剑气在刺杀到这片剑光领域后,被全部击溃。 魔音剑术的变化,并非局限于此。随着黄玉的剑光扩散,白衣人那不断弹动的双手突兀的一停,下一刻,好几根琴弦全部被他勾在手中,就仿佛蓄势待发,在停顿了不到半秒后,一举震出!“嗡!”有一阵底层闷响,在天地斗场上豁然扩散,在这股音波的冲击下,漫天的剑影随着这一道音杀剑术的到来,全部溃散,就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以摧枯拉朽的威势,降临到了黄玉的剑光领域,将这漫天剑光,统统粉碎,一举碾压。处于这道无形剑气锁定中的黄玉,比所有人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一道无形剑气的可怕,在这股无形剑气摧枯拉朽的攻击面前,黄玉不敢不全力以赴,狂涌而出,形成一道猛烈的内力风暴,漫天剑影,在那股无形音剑的碾压下,彻底消散,而后在不到一个刹那间再度凝聚,凝聚出一柄无坚不摧的神剑,正面的与那道势如破竹斩杀入剑光领域的无形音剑撞击在一起,唯剑中演化而出的无名剑术,与十魔音剑术,没有任何花俏,任何变化的正面的碰撞在一起!强强对抗!x:.153.62.201 第一百六十四回 强强对决 有形与无形的两道剑光在虚空中碰撞,将虚空中的气流全部扭曲,一圈圈无形的涟漪自两剑碰撞的中央扩散而出,好像平静湖面中荡漾而出的波纹,湮灭着一切所能够湮灭的物质.“嗡嗡!”没有惊天动地,没有毁灭剧响。两大至强剑术的碰撞,在虚空中荡漾出一圈圈的涟漪,仿佛将虚空撕碎后,渐渐的陷入平息当中。 扩散的涟漪一平静,黄玉这时动了。随着他身形的纵身而起,整个人,已经如同流光,跨越而过,手中的剑,更是如同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阻隔,刺向白衣人,冷凛的寒芒,在白衣人面前迅速绽放。这一剑,黄玉将身形融入虚空,借助了一丝虚空之力,一剑刺杀,快如闪电,宛若惊鸿一刺,刹那间已经将白衣人完全笼冇罩在内。“好剑术!”面对这一剑刺杀,白衣人平静的眼瞳中浮现出一丝战意,口中一声低喝,左手捏剑诀,右手将古琴上的琴弦一拉,随着他这一拉,四周的空间仿佛被一举扭曲,黄玉那如若惊鸿的一剑,直接刺入泥潭,尽管仍是快若闪电,却是变得有迹可循。 在将黄玉一剑凝住一刻后,白衣人手中的琴弦猛然再放,一股肉眼可见的空间涟漪,扩散而出就好像有成千上万的剑气,而处于这一道无形剑气攻杀当中的黄玉,更是感觉自己一瞬间被无穷剑气锁定,刺杀而出的若生剑,剑锋剧烈的震动着,好像被同时攻杀了上万剑。尽管这上万剑每一剑的威力都算不上惊天动地,可是万剑齐出,同时在剑的锋芒上爆发,那种恐怖的频率与震荡,仍然让剑剑身剧震,若不是因为剑坚固,在这等密集的共振性攻击下,就算是不被一举震碎,也必然出现裂缝。“天魔音杀,群魔乱舞!”压制住黄玉这惊天一刺后,白衣人的口中一声低吟,强大的杀招,再度爆发。“铮!” 仿佛无数的宝剑同时出鞘,虚空中无数道涟漪扩散着,居然由虚化实,形成上万道剑影波动,在击溃了黄玉那刺杀一剑后,对准着黄玉刺杀而下,一剑刺出尚来不及收手的黄玉,这个时候根本无法闪避,在这等攻击下,唯有被万剑穿心。 “嘭”万剑临身,处于无形剑气锁定中的黄玉豁然一震,那成千上万的剑气不断的自他的身边穿过,却始终奈何不了他分毫。黄玉他的身形再度在白衣有面前凝聚,八道幻影合而为一,绝杀的一剑,再度刺杀而下。看到黄玉在这种环境下都可以破解自己的剑术,白衣人脸色微微一变,身形终于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剑术上表面上看来不分胜负,可是实际上我觉得,输的人是我才对,我的这门剑术,已经将自身的真气、剑势完全的融入到了那些无形剑气当中,每出一击,消耗都是十分巨大,浑然无法久战,若不是靠着剑势大乘的实力支撑着,你接下来只需要施展拖延战术和我打下去,我就必败无疑,况且我发现你还没有用尽全力,而我的绝招全使出来了”白衣人感慨的说着。x:.153.62.201 第一百六十五回 评论剑法 黄玉笑着听完白衣人的述诉,没说什么,表示同意,毕竟自己的武攻只使出了八成。不过能让自已用八成的武攻对付的人,在江湖上一定不是无名小辈。竟然人家不愿意说,无论什么问都问不出什么结果,所以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莫言。“前面还有更历害的高手,你小心点。”白衣人说完头都不回就走了。 黄玉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感激,但并没有接话。 然而没过多久,黄玉已经看见有五人朝这里走来,领头的就是那鹰族的长老。“黄玉?你居然来了?这倒是令人有些意外。不过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这也怪不得谁?”鹰族的长老道。“送上门的肉,还要看你们有没有一副好牙,咬得动咬不动。”黄玉道。 “黄玉,就让我用我的剑,来会会你的剑。“嗯?”黄玉的目光一转,落到了这人身上:“剑道,何谓剑道?领悟了剑意,明确的拥有了自己的剑道意志后才能够算是真正的剑道,你的剑连剑意都还没有领悟,距离真正的剑道,差得太远,不过你本身也是一位不错的强者,至少比刚才那个白衣人要强得多,只希望接下来,你不要让我失望才是。”“出剑!”看到黄玉如此不将自己的剑道放在眼里,那人口中一声大喝,宝剑瞬间出鞘。一剑刺出,浑然天成,没有任何破绽。这是已经将剑术修炼到极致的一剑,这是将剑术修炼到完美的一剑,这是无懈可击的一剑。这人一剑刺出,就如同天地间最为完美无缺的剑法,让人找不到任何瑕疵,找不出任何破绽。“真正的用剑高手,不止是剑术上的完美无缺,还包括精神神上、修为上、剑意上、心境上的完美无缺,你的剑道,只具其形,不具其神,你仅仅是剑术上的完美无缺,或许在剑术的熟练上、完美上。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够无视你那没有任何破绽,无懈可击的剑术,将他正面击溃,摧毁,毁灭,那就足够了。”黄玉口中低吼一声,一股强大到恐怖的力量自爆发而出,仿佛引动了天地的崩塌,天地的消亡之力。黄玉的身形傲然而立,一剑 刺出,正面迎上了那人的剑术,就好像以拙破巧,黑洞那吞噬一切的毁灭力量,浑然无视那人那完美无缺的剑术,正面的将剑术中的一切变化,全部吞噬,全部毁灭。如果说,那人的剑术是天地间最为璀璨的艺术品,高贵到常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那么黄玉的剑术就是一股无情的火焰与灾难,在这片大火面前,艺术品也好,普通的纸张也罢,没有任何区别,除非那艺术品可以抵挡住火焰的焚烧,不然最终也只会化为一堆灰烬。“输了。”那人的神色有些苦涩。 “这个黄玉的天赋,当真是恐怖!”鹰族长老眼中在黄玉身上扫过。x:.153.62.201 第一百六十六回 空空剑术 “谁先上?”黄玉击败了那人,对着剩下的人说。一人轻笑了一声,身形一纵,已经飞身而下,稳稳的落到了黄玉前面。 那人一声厉喝,手中的剑豁然刺杀而出,身形飞刺的刹那,身形更是在闪烁间不断变幻,速度之快,让入有些应接不暇,看都看不清楚,更别说是捕捉到对方剑术刺杀的轨迹了。 黄玉冷哼一声,身形也是一震,闪烁着迅速的变化、挪移开来,两入的身形不断的在空中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挪移、闪动、变化,直接看的一些入眼花缭乱。看到身形不断变化的黄玉,鹰族长老忍不住的失态了。“空空剑术最为可怕的不是剑术,而是身法可黄玉身法为什么会这么好?剑术的招术自已似乎从没见过,太恐怖了”看着激烈交锋的二入,鹰话长老当初神色中的自信也隐隐有些不足了。 空空剑术,行剑讲究一剑多用,变在动中,奇正相生。以十三法为核心:点、崩、撩、挂、云、抹、扫、穿、拦、圈、领、劈、带贯穿其中,行剑如龙之行,首尾相应,刚柔相济,神韵悠然自得。练此剑术,非寻常击剑可比,因作歌曰:“吾入学剑,习练功纯,自能入妙,神手其神,翻天兮惊飞鸟,滚地兮不沾尘。一击之间,恍若轻风不见剑,万变之中,但见剑光不见人。”此是九转还原之功夫,即古称为妙手空空即是术也。空空剑法风格独特,高雅别致,以轻灵矫捷,洒脱飘逸著称。演练起来似进犹退,轻灵转折,变化无常,时而行云流水,舒展大方,忽东忽西,乍沉乍浮,犹如青萍浮动。时而风起云涌,雷厉风行,痴如闪电矫如飞凤。其套路招式内容充实,结构严谨,刚柔相济,虚实相参,攻中寓防,防中寓攻,阴阳起伏,神出鬼没。 就如同鹰族长老想得那样,自已这边的人有时候无法察觉到龙黄玉的出剑轨迹,可黄玉却可以锁定住那人的剑术,一番交锋下,最终以自已这边人败北收场。黄玉这回可没手下留情,将那人斩下了一臂,几乎被彻底废掉。 黄玉一口气打败对方两名高手,严格的说.已经算是在进行着车轮战了。按理说对方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但是在场却没有任何人提醒。主要是黄玉的实力确实带给了众人极大的压迫,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武林前辈,也是忍不住的忽视了车轮战现象的存在。又一人又上场了,只是这人的修为同前两人都差不多,除非这人掌握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强大必杀剑术,不然的话,分出胜负,只是时间问题。那人与黄玉久战之下。已经生出了一丝险中求胜之心,兵行险著。只是没想到这样一来,正中了黄玉的诡计,随着黄玉的突然爆发,尽管这人拼命抵挡,没有被这黄玉剑术的威力一举斩杀,但却被剑术中蕴含的磅礴力道,击退了十几步。x:.153.62.201 第一百六十七回 完全压制 “还是你来吧,省得要别人来送命。”黄玉盯着鹰族的长老道。 “好,黄玉,我就等着看你一展身手了。”鹰族的长老并没有和黄玉做什么口舌之斗,虚手一引,做了个请的手势。话一说完,眼中的神色豁然一厉,力量自体内汹涌而出,夹杂着自己剑势的磅礴剑势,直入苍穹,他以剑势幻化,形成大量的剑气、剑光,斩杀而下,不止是笼罩着黄玉的身形,更是笼罩着黄玉左右三丈的距离,让入根本避无可避。 显然,鹰族长老这一出手,已然动用了剑术中最为强横的杀招,力求将黄玉一剑击毙。“你给我去死吧?”鹰族长老口中大喝着,剑气笼罩而下,将黄玉整个入完全吞噬。面对致命剑气,黄玉的神色中看不出任何变化,不止没有闪避,反而迎着大量剑气,一步跨出,生生的进入了剑气当中。“这是在千什么!?”看到这一幕,鹰族长才能口中发出一阵惊呼。然而,别入意料之中的万剑穿心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当这些剑气笼罩着,正要刺杀到黄玉的身躯时,黄玉的身形豁然一摆,仿佛一阵烟雾,而后,烟雾化成大量的幻影,飘渺不定,剑肯定是刺不到烟雾的。所以黄玉浑然无视这些剑气的攻击,黄玉的剑锋直指鹰族长老而去。突兀的变化,让鹰族长老双目一瞪,有些难以置信。 而这个时候,黄玉的身形已然出现在了鹰族长老面前,黄玉手中剑的剑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刺杀而下,剑锋所指,让鹰族长老浑身上下寒毛乍起。“不好!”心念震惊间,鹰族长老已经飞身疾退,整个人也变得飘渺不定,在虚空中不断闪烁着,变幻方位,在拉开与黄玉的距离后,手中宝剑再度斩杀而下。面对这一剑,黄玉仍然没有丝毫闪避的意思,直接迎着这一剑,往鹰族长老冲杀而去,在这一剑临身的刹那,他的身形再度飘开。“怎么可能!?”鹰族长老心中一震,眼见黄玉的剑锋再度刺杀而至,连忙施展身法,再度闪避开来,而后身形震动着,剑术施展而出。可黄玉他就好像一片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的投影,虚幻,任凭鹰族长老施展何等攻击,始终都挨不到黄玉的边,更没说什么杀死黄玉了。“这个世间,居然有这么玄妙的轻功?”相对于激烈厮杀的二人,边上的人已然看的有些目瞪口呆了。 鹰族长老口中低吼了一声,索性不再施展什么大规模的杀伤性手段,全心施展剑术,一时间,场上变幻出万千虚影。可黄玉这时已掌握了鹰族长老剑法变化的特点。下一刻,他眼前的世界,豁然变化,一个完全由节点组成的奇妙视野,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在那片节点组成的世界当中,鹰族长老身法的每一次变化,残留下来的痕迹,痕迹间蕴含的一些规律,无所遁形的出现在他的感应当中。可鹰族长老却不知道这些。x:.153.62.201 第一百六十八回 消灭杀手 鹰族长老的修为尽管强横,可他修为终究比不过黄玉,鹰族长老的闪烁、挪移仍然在继续,但是,在黄玉眼中已经渐渐的出现了一丝轨迹。第一道轨迹出现后,就会有第二道,紧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大量的同样的轨迹的出现,在黄玉的眼里形成了一片巨大的蜘蛛网,而蜘蛛网中央的鹰族长老,赫然正是已经成为最中央的猎物。 当所有的能量交汇到一个后,鹰族长老剑气爆发,强大力量,瞬间锁定到了黄玉的身上。刹那间,静静观察着鹰族长老身法轨迹的黄玉动了。一动,便是致命一击!出剑,便是石破天惊! 剑气的锋芒,在黄玉那仿佛穿梭虚空的身法下,瞬间刺杀到了鹰族长老的身前。鹰族长老的身法是快,快到飘渺而不可捉摸,但是,黄玉这一剑刺杀而出,却仿佛早早等候在他的身前,在鹰族长老反应过来时,黄玉剑中所蕴含的那股恐怖剑压,已然将他的身形完全笼罩在内。可鹰族长老不愧为剑术高手,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反应了过来,举剑横档。“砰!”火光四射,剑气四溢。 一股磅礴的力量,浩荡的以鹰族长老手中的佩剑扩散而出,虚空中。出现一圈肉眼可见的涟漪,将鹰族长老周围的气流,统统碾成粉碎。两剑相交,鹰族长老匆忙运转的劲道,瞬间被轰成粉碎,黄玉的剑一举自鹰族长老的佩剑中洞穿而过,击碎他的护身罡气,余势不减的刺杀到了鹰族长老的躯体当中,当场在他的身躯上洞穿出一个巨大的血窟窿,殷红的鲜血被剑气卷动着、绞杀着,射击向远方。“这不可能”看着这稳稳锁定住他身形,奠定了战局的一剑,鹰族长老语气中充满着难以置信。“轰隆!”下一刻。那股溃散的力量紧随而至的在鹰族长老的身上爆发开来。当场将他的身躯冲击的倒飞出去,让他浑身剧震,五脏俱焚,仿佛一片残破的树叶。“怎么会” 看到这一幕,剩下的人惊呆了。“黄玉,到底是怎么锁定住鹰族长老的身体,并且凝聚出最强的一击,刺出这奠定胜局的一剑?要知道鹰族长老的剑术最为难以应付的,就是这门剑术中的身法了,因为这门身法的神出鬼没,无迹可寻,一旦施展出来刺杀目标,往往让人防不胜防,直到被刺杀为止,但是刚才,黄玉仿佛已经将这门剑术的身法完全看破,刺杀而出的一剑,似乎就等待在鹰族长老的闪烁轨迹上这”,连空空剑术携带的身法都能够看破,天下间,还有什么身法有资格在黄玉面前卖弄的?”剩下的人跟着一声感叹。 看着躺在地上的鹰族长老,黄玉对着剩下的人道道:“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草原杀手是躺在地上的鹰族长老一手创办的对吗?”“是,是是”面对黄玉这种高手,没人敢骗,只有实话实说。“你们有多少人?主要任务是什么?”“总共二十人不到,我们大部份都是中原**上的来的,要么身负命案,要么遭人追杀,跑到草原来躲避的,是鹰族长老收留了我们,给我们金钱美女,所以我们听命与他。我们主要听鹰族长老的指示,他让我们做的大部分是暗杀任务,至于杀谁,他都是飞鸽传达信。不过大部份我们暗杀的人都是草原另外五大家族的人。现在这个杀手 组织,就剩下我们几个人呢,大部份人都在执行杀你的过程中,被你所杀了,可以说,你一人挑了我们这个组织”x:.153.62.201 第一百六十九回 银血杀手 “不过据我所知,这鹰族长老在另外培养自己的势力,叫银血杀手,有五人,据说这五人对付一人也是五个,对付千军万马,也是五人这五人每个人的实力都不错,加上又练了一套博杀之术,整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他们就在前面不远的秘林里,那里被鹰族长老划分禁地,我们都没有到过,你要小心点,我们走了,打打杀杀的日子我们过腻了,不是杀人,就是被杀。今后准备找个地方种地,平平静静的过日子”有人道。“好多谢了,好好保重”和他们道别后,黄玉继续往前走。秘林并不远,遮天的大树枝叶茂盛,森林深处更是阴风嗖嗖,死气沉沉。这里面无论什么东西长得都比别的地方大,动物如此,植物也如此。让这森林透着一种阴森莫测的气氛。黄玉已经在密林走了近一个时辰了,天空中的太阳早已变成了一弯明月,借着月光,黄玉的视线并不受太大影响,虫呜声越来越小,寂静的有些夸张。“杀!”五声大喝同时传出,紧接着,便见五位身着黑衣的人手里战剑挥舞,席卷起一股狂暴的劲风,直往黄玉冲去,好个黄玉身形一飘,躲过了这一击。黄玉原来立足处那城岩石,同时的出现好几个凹印,石屑纷飞间“杀!” 默契的配合,已然让这五位银血杀手达到几乎心意相通的地步。看到黄玉躲过了一击后,五人几乎同时转变方向,又往黄玉攻杀而去。“放肆,当真以为我好欺负,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留手了。”黄玉当下口中清喝着,体内的力量迸发而出,整个人仿佛化身一片汪洋大海,大海上又席卷起阵阵风暴,使得海洋形成海啸,汹涌的往五位银血杀手冲杀而去,首当其冲的一位银血杀手被这股力量正面轰中,仿佛炮弹一样倒飞出去,重重的砸落地面。一剑击飞一个,另外四位银血杀手已经毫不犹豫的围杀而来,而且,这些银血杀手一个个悍不畏死,浑身上下充满着凶戾、狂煞之气,拼杀起来,完全就不顾自身的安危,以命搏命。黄玉强大的剑术施展而出,形成一片惊涛骇浪,疯狂的往四位银血杀手席卷而去,首当其冲的两位银血杀手直接被席卷着,冲上半空。失去这两位银血杀手的威胁,黄玉所面对的银血杀手数量,已经由先前的五位变成了二位,数量锐减一半多。然而,还没有等黄玉稍微松一口气,一开始被黄玉击飞出去,按理说应该要失去大半战斗力的银血杀手,居然又重新的围杀了过来,而且整个人看上去生龙活虎,浑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衣服破了一大片,黄玉几乎都要以为自己记错人了。在黄玉这一分神间,另外被轰飞的两位银血杀手再度冲了上来,尽管看上去有些狼狈,可是却浑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战斗力,五人再度一起出手,纯粹的力量爆发出来,形成恐怖的破空声与锐啸声。x:.153.62.201 第一百七十回 不死之迷 眼见处于危机当中,黄玉心中也是隐隐生出一些不甘和怒意,竟是兵行险著,在那位银血杀手再度施展出以命换伤的打法时,眼光一闪,竟是不闪不避,一剑刺入那位银血杀手体内。与此同时,那位银血剑士的战剑也自黄玉的肩头擦过。以伤换命,这就是以伤换命的打法。一个普通的银血杀手,居然差点黄玉逼迫到以伤换命的程度。 “杀!”看到自己人受伤,剩下的几位银血杀手口中再度怒吼着,围杀而至,而且战法,仍然是一如既往以伤换命。“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每一个都这样悍不畏死。”看到这一幕,黄玉的眼中浮现出一道怒意,剑锋震荡,将那位银血杀手震飞出去,下一刻,已经再度杀向另外一个银血杀手,仍然是不闪不避。黄玉将目光落到了刚才被自己一剑洞穿的那位银血杀手成员身上。就这么一会儿,那位银血杀手身上被洞穿的伤口,已经渐渐蠕动着,有了一丝愈合的趋势,这道对于普通人而言,至少可以让其失去战斗力的伤害,最多不到一分钟,就可恢复如初。 “这,这是”看到这一幕,黄玉心中的震惊难以自已。黄玉这才明白“银血杀手的成员并非是亡命之徒,他们选择这种以命搏命的打法,真正目的不是因为只能够靠拼命才可以取得胜利。而是因为他们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具备了不死的能力。不死,倒不是说真的杀不死,只是说面对任何剑意以下的攻击,都不会受到任何损伤,只是他的伤口愈合能力超强,别人需要一个月修复伤口,这些人只需几分钟而已,当然这些人从小就被鹰族长老喂了一种特殊的药,当然这种药本身就很难得到,而且相当名贵。据说,这药方由枸杞、人参、灵芝、鹿茸、茯芩、杜仲、独活、天麻、当归、麦冬、枣皮、丹皮、雪莲、何首乌、燕窝、麋香、黄精、海马、熊胆、藏红花、虎骨、蝎子、海参、马宝、蟾衣、阿胶、黄连、甘草、罂粟、沉香、金银花等三十多种药食两用名贵中药材,配以冰粮、蜂蜜秘制而成。银血杀手,经过十多年用药,药的力量遍及全身每一个角落,不止有着随意变化形态的能力,还可以承受大部分力量攻击,就算是将身体打碎了,这些躯体也会因为药理的作用渐渐的自主收拢,重新的复活过来,完全相当于一尊液态机器人。”想到这黄玉倒吸一口冷气。“这种战术打下去,本身就是将自己陷入死地,最终不止奈何不了银血杀手中的任何一个,反而会让自己彻底陨落在这场围杀当中。就算体内爆发出来的剑气是否可以对他们造成致命的伤害,就算是对他们造成了致命伤害,那又如何?”想到这一幕,黄玉连忙换了一种打法,屈指一弹,一道无形剑气已经迸而出,化作五道剑气,震慑着那五位银血杀手的精神,震得五人全部动弹不得,合围之局,顿时破去,黄玉趁机废了这五人的武功。x:.153.62.201 第一百七十一回 诡异早上 是夜,月圆的不像话。而在这草原深处,那本应练剑的影子却是没有在空旷的草地上出现,只有那面目全非的泥土仿佛在在诉说着这里曾发生了什么。夜空依旧是绚烂多彩,铺满了整个人世,延伸到茫茫不知何处,或许只有传说中的仙人才知道这凡尘几何,这天际又几何草原深处,依旧是那个恍如隔世的秘林,就像沙漠中的金子,美丽的不为人知。月凉如水,蛮荒的夜渐入微凉。 当月光倾洒在这的大地上,一切,显得神秘非常。而今这,却是多了几分莫名的血腥之气。 高大的树木则遮蔽了天空,使一切都着上昏暗的颜色。阴寒,诡秘,无法宣泄的哀伤,这里是阴影的世界,是被世间所遗弃之地,只有暗夜才会知晓这里的辛秘。 深处,一道身影在月光下,拉出长长的令人迷醉的身影,他的目光锐利如剑,依旧略显稚嫩的面庞却是有着超出这般年龄的坚毅。寒风拂过,吹动着黄玉的衣襟,那随风飘动的,不知是否还有那颗年轻的心。他闭着眼睛,周身乌黑的幽光又亮起,在这月光下,仿佛像是永恒的黑暗,连月光都不能将之照亮,在黑暗中,永远黑暗着。这时,这片黑暗中忽的亮起一双明亮的眸子,仔细看去,像是无边黑暗中闪烁的星辰。这里阴寒潮湿,密布的古树如同一座暗影之墙一样隔绝了生命的气息......夜就这样过去,有平静也有不平静突然间,黄玉感知到一股奇怪的气息,带着丝丝阴冷,正一点点的向他靠近,黄玉警惕的站立,在清晨带着一丝丝的光亮下,他的眼睛开始发亮,凝视着四周的景象:雾气流淌,一棵棵古树如同灰影一般站立,腐败的草叶静静的趴伏在泥土上,一头马的尸体安静的躺着,腐液从肉脂不断向外渗出,偶尔可以听到脂肪浮起气泡爆开的声音,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东西出现。 周围被雾气遮挡的朦朦胧胧,一个白色的幽影似乎在向他靠近,也许只是雾气凝聚成的幻影吧,黄玉挥起刀打散了它,雾气飘飘荡荡,没有了人影的形象,却有一丝冷风从远处的树洞里吹来......周围一切安静的东西都动了起来,古树开始摇晃,头顶的枝干啪啪作响,腐败的草叶混着雾气飞起来,使得白雾变幻愈急,马尸体里气泡爆开的声音如同惊雷一样在他耳边响起,一声接着一声,连绵不绝,有人在呓语,很轻,仿佛在梦中一样...... 这难道是幻境?黄玉赶紧闭上眼睛,右手的短刀在左手掌划下一道深深的印记,鲜血瞬间从手掌涌出,隐隐作痛。蓦地,他睁开了眼睛,古树瞬间停止了摇晃,草叶寂静的趴伏,尸体腐败冒出的气泡声变的很轻微,一切都恢复到了原样,除了依旧流出鲜血而且不断作痛的左掌。现在唯有离开这里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他毫不停留的向前奔跑,那一缕缕的雾气飘浮在他四周,变幻着模样,咧开嘴巴发出嗤嗤的嘲笑...... 清晨,初阳的霞光铺满这大地,却是没有分着什么九州蛮荒,什么正道魔教,什么仙境凡尘。这天地虽然无情,却是没有偏私的给予,或许,这才是这生灵依旧存活在这片天地的原因吧。此时,天刚破晓,东方碧蓝的天空中,在靠近地平线那儿横抹着一道直直的银光,把云与天区分开来,太阳从棉花团似的云海中逐渐露出圆圆的笑脸,照射着草原,顿时让人心胸开阔,精神为之一振。草原的云海由低云组成,上半年以层积云为主,下半年以积状云和层积云相媾而成,与其他地方的云海大不相同。峰高云低,白浪滔滔,云海中浮露出许多岛屿,犹如浮舟一般,使人不禁想起诗人赵朴初“天著霞衣迎日出,峰腾 云海作舟浮”的诗句来。x:.153.62.201 第一百七十二回 瘴疠之地 草原,每一天都在以一种日新月异的速度发展着,充满着安泰祥和,欣欣向荣的气息。终于,日上三竿了,黄玉神情都是一震,决定重返密林深处,毕竟昨天的那幻境的感觉让黄玉觉得那里面还有什么秘密。早上匆忙离开是因为黄玉觉得那团雾气是瘴气。 瘴气是夹杂各种植物或者动物尸体腐烂后散发的毒气。有的瘴气会产生异香,也有些瘴气闻起来腥臭无比。而且瘴气也并不是说全都是什么动物或者植物尸体腐烂后产生的毒气,也有可能是毒蛇等毒物的痰涎、矢粪在低洼地带积聚产生的毒气,甚至于有的瘴气还不是什么简单的毒气,而是无色无味无形无体的东西,让人根本无法察觉。瘴气,惟东南之域乃有之。盖岭南地气卑湿,雾多风少,且以冬时常暖,则阴中之阳气不固,夏时反凉,则阳中之阴邪易伤,故人有不知保重而纵欲多劳者,极易犯之,以致发热头痛,呕吐腹胀等证。盖重者即伤寒,轻者即疟疾,第在岭南病此,则均谓之瘴耳。然阳气外浮之乡,必内多真寒而外多假热;阴气不固之人,虽外有邪证而内必多虚,此则岭南瘴疫之大概也。但予未经其地,此不过亿度之见耳。及阅诸家之论,最多得理,足征予言之不诬也,谨详录在下,以资择用,庶临证者可无惑,而病此者得所赖矣。又细察诸论,亦已详悉,第病其用补之法犹有未尽,若值内伤虚损之甚而病此将危或难愈者,必以前瘟疫门治法参而用之,则庶乎有济。 这瘴气按季节,依春夏秋冬可以分为青草瘴、黄梅瘴、新禾瘴和黄茅瘴,按症状则可以分热瘴、冷瘴、哑瘴和幻瘴等等,另外按照具体的成因,或者说毒气和病毒的来源,还可以分什么桂花瘴、菊花瘴、蚺蛇瘴、黄蜂瘴、蒙沙瘴、湿水瘴等等。 瘴有两种。一种是有形的,一种是无形的。有形的瘴如云霞,如浓雾。无形的瘴或腥风四射,或异香袭人,实则都是瘴气。还有一种,初起的时候,但见丛林灌林之内灿灿然作金光,忽而从半空坠下来,小如弹丸渐渐飘散,大如车轮忽然进裂,非虹非霞,五色遍野,香气逼人。人受着这股气味,立刻就病,叫作瘴母,是最可怕的。其中悬着的一个个轮廓微显模糊的金色圆球,小者如乒乓,大者如车轮。忽而有圆球从半天坠下,突然迸裂,渐渐散开,色彩绚烂,五色遍野,似彩虹似云霞,是瘴母。而这瘴母,依成因,一时也很难说具体是什么动物或者植物腐烂后的毒气所形成,很可能是许多种毒气混合而成。 有些地方瘴气氤氲,清早起来,咫尺之间人不相见,一定要到日中光景,雾散日来,方才能辨别物件,山中尤其厉害。所以当地人晓起行路,必须饱食;或饮几杯酒,方可以抵抗瘴气,否则触着之后,一定生病。夏天甚热,挥汗如雨,但是当地人终不敢解开衣裳,当风取凉,夜间就卧,必定密闭门户,这些都是为防有瘴气侵入的原故。x:.153.62.201 第一百七十三回 密林人猿 光明挣脱了黑暗的束缚降临人间,将初阳的光洒在大地上。只是这蛮荒,依旧是冰冷一片,密林遮天,掩盖的不仅是阳光,还有那隐藏的血腥。这时的密林似乎静的可怕,只有那深处偶尔传来的可怕吼声,才会让人回过神来,这个地方,并不是死寂。黄玉向密林深处走去,林子越来越密,已经过去了大半天,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只是偶尔会有遇上一两具动物尸体。 地上厚厚的树叶发出沙沙的踩踏声,密林深处,早已没有了路,只有通往深处的未知。枯黄的树叶不断地被风吹落,一种落寞却是不断地弥漫在人的心头。忽的,一股腥风刮来,黄玉皱了皱眉,猛地停了下来,警惕的看着周围,在提防着什么。沙沙的声音渐渐响起,只见这时,黄玉大喝一声,手中无形剑气激射而出,前方密林深处,只听一声痛苦的嘶吼响彻,随即一道庞大的身影闪现而出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风,一道庞大的黑影从密林后窜了出来,只是此时的它腹部竟有一道狰狞的伤口,显然黄玉的无形剑气使它受了不轻的伤。黄玉终于看清了黑影为何物,正是那蛮荒中非常罕见而又十分强大的人猿。传说人猿生来即为妖物,天生懂得修炼,靠日月精华而逐渐变得强大起来。 那人猿瞪着猩红的双眼看着黄玉,眼中满是死亡的冰冷,踱着步子,却是没有发起疯狂的攻击,想必那无形剑气也是令他忌惮了许多,还没有愤怒的冲昏了头脑,其灵智之高可想而知,不愧是妖物。这时那人猿却是精光一闪,猛地飞奔而来,哪里有猿的笨重,反而像狼一样急速。黄玉猛地开弓,又一道无形剑气激射,只是这次却是没能如他愿,那人猿却是身形一闪,躲了过去,灵活无比。黄玉又是手一挥,无形剑气又激射而出,人猿这时猛地抬头一吸,仿佛是眼花般,只觉得那密林深处点点的阳光仿佛都被吸进了他的嘴里。那人猿竟是浑身闪耀起黄色的光芒,莫非这妖界修炼竟也和人类一样不成。 旋即,那人猿张开血盆大口,向着那正激射而来的无形剑气吼去,伴随着震天的吼声,一道耀眼的黄光却是从人猿嘴里射出。两道光芒瞬间便冲撞在一起,不过,却是没有任何声响发出,那无形剑气竟是穿过黄光而过,直直的向人猿射去。只是速度太快,躲闪不急,还是被击伤。那无形剑气击中了那庞大的身体,却是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是,那人猿浑身闪耀着血红的光芒,诡异无比。忽的,只听见一声满是痛苦的吼叫从那人猿嘴中发出,只见的那久久不曾散去的红色光芒竟是慢慢的向那人猿体内慢慢渗透而去,那庞大的身躯竟是慢慢的干瘪了下来,这一招竟是恐怖如斯。x:.153.62.201 第一百七十四回 人猿带路 人猿被黄玉打得倒在地上半天不得动弹,黄玉站在边上没有继续攻击。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人猿慢慢站了起来似乎想了想,对着黄玉嘶了一声音,然后扬起脑袋,对着身后的树林那边摆了摆。黄玉看着人猿身后的树林,不得其解的看着人猿,人猿又看着他,做了一遍相同的动作,黄玉这才恍然大悟地说:“莫非他想叫我跟他到树林里面去。”人猿看到黄玉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很是兴奋地点了点头。看到人猿如此热情,外加好奇心在一直作崇,黄玉想跟他去看看就回来,应该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想到这黄玉用手一摆,意思是请人猿带路。毕竟年轻人,好奇心能驱使他们去探索加冒险。 走了约摸十来分钟的时间,黄玉跟随人猿来到了一个形状怪异的巨大岩石前,人猿对着黄玉“嘶”了一声,然后脑袋偏了偏,示意黄玉进去。黄玉看到这岩石,高有十米,宽也有五米左右,上面什么门也没有,也没有什么按钮。黄玉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人猿,人猿再次偏了偏脑袋,示意他进去,黄玉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到人猿头偏的方向,用手按了按岩石,岩石纹丝不动,黄玉又看着人猿。人猿把脑袋往上扬了扬,黄玉又依意把手往上按了按,突然,黄玉觉得脚底在颤抖,黄玉赶紧一闪,黄玉看到岩石慢慢地从中间裂开了。开到只能容一个人进去的时候,岩石停止了。人猿看到岩石打开了,很是兴奋地扬起脑袋对着黄玉点了点头,然后示意黄玉进去。黄玉也是艺高人胆大,跟着人猿就进了这洞。进去时,黄玉还担心洞里面会黑,会看不见,但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进洞的门口有棵硕大无比的的夜明灯,人猿一进洞就从取下了这棵夜明珠点着,隔一米就有一个。夜明珠是一种稀有的宝物,古称“随珠”、“悬珠”、“垂棘”、“明月珠”等。通常情况下所说的夜明珠是指荧光石、夜光石。它是大地里的一些发光物质由最初的岩浆喷发,到后来的地质运动,集聚于矿石中而成,含有这些发光稀有元素的石头,常有黄绿、浅蓝、橙红等颜色。黄玉很是惊异着看着这些夜明珠,夜明珠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在夜明珠柔和的光的照耀下,黄玉沿着通道慢慢地往前走着,人猿依然在前面带路,时不进对着后面的黄玉嘶的一声音,示意黄玉走快点。 走了大约二百米的距离,黄玉到了一扇上面雕满了图案的铁门前。人猿很小心在在一个图案按了下,吱,大门缓缓地往后开,当门全打开后,黄玉见状就要往里走,这时人猿伸出一支手,拦住了黄玉,示意叫黄玉等等。黄玉依意在门口征等,在约一分钟后,“嗖嗖”地响声音在门里响起,望眼看去,只见好多细小的暗器在门里转着。黄玉倒吸了一口气,这暗器也太吓人了,门一开就偷袭,如果不是人猿拦着,说不定自已就会伤到这个东西下。细小的暗器像被赋予了生命一样,在空旷的空气中盘旋了几圈后,没有发现目标,竟然又各自飞回自已原来的位置。这让黄玉目瞪口呆。x:.153.62.201 第一百七十五回 牙齿钥匙 就在暗器飞回原来的位置后,人猿对对黄玉点了一下头,示意现在可以进去了。示意完,人猿率先进了门,黄玉在门口深呼吸了一下,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吐了一口气,尾随在人猿后面,进了门。 进门大门,黄玉抬头一看,这里面是一个山洞。山洞的墙壁上,有着不少的刀刻般的痕迹,不过由于岁月的久远,导致这些刀刻,变得极为模糊。山洞看上去有些简朴与空旷。墙壁之上,镶嵌着一棵夜明珠,,由远而近,黄玉缓缓地从山洞中扫过一遍。山洞中间有一张石桌,石桌旁边有几个石凳。越过山洞的中央,便是一张石床,除此之外,就是石床之上,躺着一具有着几缕布条遮掩的淡黄色的骷髅。这种情景,看上去有些阴森。从骷髅的颜色可以看出,这具骷髅死去的年代,有些久远。另外在山洞的一角里有一个漂亮的箱子,这口箱子在山洞里按理来说应该是陈旧的,可是这口箱子从外表看上去依然色彩斑澜,艳丽异常。 黄玉走过去,看到箱子上面有一个小孔,想必这是锁口了,可钥匙在哪儿呢?黄玉在箱子周围转了转,没有发现钥匙的足迹。黄玉心里想着,这种精美的箱子,几百年因为岁月的侵蚀,如今还完整的保存着,那就说明里面的东西,一定是具有价值的好东西。黄玉伸出手,刚刚碰到那箱子,黄玉眉头忽然一挑,警觉顿生,前倾的身子立马快速地后退了起来,直接就使用了百转千回的轻功身法。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道暗器就从箱子里射了出来,目标当然是黄玉的身体。“还有暗器”吼出一句后,黄玉身体猛然地在山洞里闪动着,并就地躲在了石登的后面。 “啪啪啪啪啪”一连串金属撞击石头的声响在山洞里响彻,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后,这响彻声才渐渐地消失了去。黄玉望着四周散落的暗器,暗暗咂舌头,这些暗器落在地上后,每一柄都是带着一些黑色,显然是蕴含着巨毒。黄玉有些郁闷,这箱子看上去牢固异常,而且还有机关,没有钥匙是根本打不开的,可钥匙在哪呢?黄玉正在想着,忽然看到人猿啊了一句,同时快步走到石桌上,狠狠地拿头撞着石桌,一下、两下,山洞里传来闷闷的撞击声,黄玉吃惊地看着人猿,不知道人猿为什么有这样的反映。 人猿用头撞了几下石桌后,准确地说是用嘴撞了几下石桌后,从它的嘴里掉下来一棵牙齿。人猿看到牙齿掉了下来,用手把这棵牙齿递给了黄玉。黄玉看着人猿,人猿把头偏了偏旁边的那箱子,黄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箱子的钥匙啊! 一瞬间,黄玉猜到了人猿的身份,这人猿应该是这山洞的原主人养的,这人用人猿的一棵牙齿量身打造了这口箱子,只有这人猿的牙齿才能配合打开这箱子,此时,黄玉对这个主人有着无比伦比的崇拜。x:.153.62.201 第一百七十六回 风行天下 黄玉把人猿的牙齿插入小孔子中,轻轻的一转,“咔”的一声,箱子打开了,黄玉看了看人猿,人猿就站在身边不远处,用眼睛看着黄玉,示意黄玉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黄玉把箱子的盖缓缓地打开,看到里面堆放的物品最上面放着一张纸,黄玉拿起纸仔细看上面写的字。只见纸上写道:“当你看到这张纸,说明你的武功已达武林超一流高手的境界,不是我吹牛,当今一流高手能打败我养的人猿的,不多。不只有内力高强,而且轻功要好。这人猿天生神力,钢筋铁骨,要伤它还真不容易,除非练有无形真气之类的。人猿从小就练有风行天下身法,虽说人猿智力有限,但能追上它的人也不多。只有打败了人猿,人猿才会带那人来到这个洞口。进了洞以后的事,你一定经历过,这就不用我多说了。我的绝学是轻功,风行天下身法可以说是当今最神奇的轻功,那本轻功身法一定要认真学会。我留有一瓶药水,可要人猿服下,服下既可褪去一身毛,你轻功学会后可带人猿行走江湖,人猿不会说话,但他听得懂人说的话,他一定是一个好帮手。风行老人绝笔。”黄玉看完后,看到纸下面压着一本书,上面写着风行天下。黄玉打开书第一页就是看到一幅画,画上的人像一只高傲的老鹰一样,那傲视一切的微笑,正高高地挂于天际,两手做撑开状,衣袖上的衣衫往下垂着,就象两个巨大无比的翅膀。 黄玉接着往后看,依旧看到一些图片,上面详细地画着人施展风行天下的魅力。在此书里,黄玉看到在这画中人的类似翅膀扇动下,下方之地无人能靠近,知道这真是一种绝世轻功。黄玉正低头想着,旁边的人猿突然嘶了一声音,焦急的看着黄玉。黄玉把书放在一边,再次把头伸了过去,最后压箱底的是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里面有一些不知明的液体。黄玉知道这是风行老人留给人猿的,所以把瓶子打开,示意人猿张开嘴,人猿看到这瓶子高兴的吱吱大叫,显然人猿的原主人告诉过人猿,进洞的人会拿药给自已吃,所以人猿看到这瓶子高兴的不得了。黄玉把药倒进了人猿的嘴里,人猿吃完走到一边坐在了地上,学起了人打座。黄玉知道药效快起作用了,没去打忧人猿。自己又掏出那本风行天下的书仔细研读起来。 风行天下练功技巧,是用意念把真气灌输到身体的各个部位,让身体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达到了这样的程序,就可以用意念控制身体,但要注意的,就是控制速度,一切都靠意念进行。每张图旁边都附有一些图解,画着真气要运行到哪些穴位。黄玉仔细看了一下穴位图,然后站在地面上,两脚稍稍分开,开始让真气在身体的各个部位流淌了起来,然后闭上眼睛,开始用意念,控制起了身体,渐渐地,黄玉觉得自已的身体越来越轻盈,打开眼睛一看,开始离开地面了。x:.153.62.201 第一百七十七回 神光内蕴 随着时间的慢慢过去,黄玉离开地面的时间越来越长,黄玉试着在空中转动一下,看一下方向感如何?然后,黄玉开始在空中转动起来,由于刚开始练习此功,没控制好,黄玉直接向洞壁上撞去,心里面道惨了,此僵硬的身体就像腊肉一样直挺挺地从洞壁上滑了下来。黄玉摸了摸摔痛的屁股,揉了揉,又接着再来。接连四遍以后,黄玉不但感觉内心返虚生明,神光内莹,而且感觉到一个坐着的身躯,好象飘飘欲起,凌空飞去的样子!功力越深的人,运气行功的时间亦必愈长,黄玉在洞穴中不见天光,功行四遍,第一遍虽只不过两三个时辰,可是一遍比一遍长,第四遍竟将达十小时之久,黄玉自己尚还不知罢了。经过不断的重练,反复的练习,黄玉基本掌握了风行天下的运功法则。正所谓“曲不离口,拳不离手”。当然人的练武天份因人而异一个动作,有人一次练到位,有人需要一礼拜,有人更长,上边两样达到了,最后还得靠勤奋,天份决定你需要耗费的时光,因人而异。就这样,黄玉不知练习了多久,就这样不知疲倦着练着。但只要你仔细看,就会发现,在黄玉的头顶上,不停地有白气从头发里冒出来。看来黄玉风行天下身法练习的差不多了。 当黄玉练完功,突然发现身旁多了个人,长得眉清目秀的。黄玉这才反映过来,原来这人就是人猿吃完药后的样子。人猿在旁侧瞪着一对火眼金睛,注视着这位新主人,见新主人神采飞扬欣喜的神情,当然也是高兴异常。黄玉在这段时间内,将轻功绝学的精微之处领悟出不少,。因为功力已臻达凳峰造极,无上化境,黄玉没有那种英华外露,星目精光灼灼,英气勃勃,使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为武林内处兼修的高手的样子,相反地除了神清气朗,丰神俊逸外,更显得儒雅异常,一双星目已完全隐藏了神光,竟与普通人一般无异,原来黄玉已达到神光内蕴,英华敛藏的境地了。 一直以来,武林人士都将发力作为千金之秘珍藏,不肯轻示于人,即使言及,也大都讲的缩首缩尾、躲躲闪闪;或文字内容拗涩玄奇,令人如坠云雾,或不系统,或夸大其辞等等。力分僵力和活力,僵力指的是一个人后天劳作形成的笨力,比如一个人能提起、扛起或抓起超出他体重许多的物体时,人们便会说他很有力,这种力,便是僵力、笨力,这种力在技击中是发挥不了什么作用的。又比如一个人,他一拳击倒了一个体重与他相仿或体重超他许多的壮汉时,人们也会说他很有力,这种力,便是活力、爆发力,在技击中,这种力一直占着主角的地位。 在武技中,僵力是绝对不允许的,只有活力才能存在,只不过这活力又分有高低的层次,内外的区别,施发的形式以及内在本质的不同,这就是武术界习惯性称呼的外门功夫与内家拳法。外门功夫的发力讲究肌肉运动,强调肌肉力量的瞬间爆发及扭腰蹬腿送肩弹肘的腰马合一力,也有一些非常有限的局部对挣力。这类武技的练习者,大多是用重器物来训练四肢身体的力量,所以,他们看上去几乎个个都身体强健、肌肉发达、筋肉涨露,大个子无不魁梧伟岸,小个子也都个个精悍粗壮,他们练到一定的程度,速度都很快、力量也很足,行动敏快而矫捷,反应迅速、攻势凶猛。而至于内家功夫,如形意、心意、太极、八卦、通背等均属于内门,内家功夫的发力讲究整体劲力,四肢百骸通连一贯,强调筋骨关节的运动及力量;对于肌肉的力量,内家武技也十分重视,肌肉作为发力重要部分,对于它的工作形式、训练方式、内在机理实质的研究,内家武技研究的深度是外门功夫所无法比拟的。有的内家拳人看上去精神饱满、声若洪钟、身强体健、迈步如风;而有的则看上去有如妇人、书生一般,但动起手来却犹如一只猛虎,目露狠光,威猛凛凛,全没了柔弱之态,令人望而生畏。这种人已功练入髓,神光内蕴,劲力内含,锋芒内敛,武气内收,已达化劲高阶,任何人都无法想象,在这样一个柔弱的外表里面,竟蕴含着如此巨大的能量,竟能在瞬间便犹如金钢一般的坚硬,这便是内家武技的特别之处。x:.153.62.201 第一百七十八回 乌查之宴 黄玉带着人猿离开了那洞穴,当然走之前黄玉把这洞穴给破坏了,黄玉给人猿起了个新名字,叫袁仁。反正黄玉身无长物,说走就走,带着小白下了括苍山,走出洞外,关起洞门,带着袁仁走出了密林,找到进来时放养的马匹,取了马匹,两人跨上马匹,,一抖缰辔,直奔阿拉木汗庄园。 黄玉带着小白,一路放马疾驰,不久就到达了阿拉木汗庄园。牛族长老率领草原人用蒙古族最隆重的接待礼仪——下马酒来接待黄玉。毕竟在草原呆了这么多天,黄玉知道其中的规矩。只见黄玉左手端乘酒银碗,用右手无名指蘸酒弹向天空,称为“敬天”,用右手无名指蘸酒弹向地面,称为“敬地”,用右手无名指蘸酒向前方平弹,称为“敬祖先”,双手端碗,一饮而尽。一饮而尽视为对蒙古族主人的尊敬。 他们用乌查之宴来宴请黄玉。说起乌查之宴,它是有史料记载的。据蒙古秘史记载:“成吉思汗定天下,大宴功臣,设全羊名为乌查之宴,已有悠久的历史。“乌查之宴”其所指并不是那种把羊身上的各部分肢解,做成各种名目的菜肴,再一盘一盘地端上来的“全羊宴”,而是蒙古族作为待客最高礼节的全羊饈斯,也叫摆乌查或放羊背子。按照蒙古族献饈斯的习俗,把大羊尾巴另带三根肋骨平坦而硕大的部分叫做乌查(羊背子),这部分在宴会上通常摆在最尊贵的客人面前。所以我们把这种摆羊背的特定礼俗和美食叫做乌查之宴。 乌查之宴的礼节很隆重。首先客人要按照蒙古民族的礼俗,从贵宾、长辈开始依次入席。这时,主人用端来一只煮熟切成七大块,并按一定规矩摆好的全羊,放在众客当中的红漆方桌上。全羊四条腿盘着,卧在盘里,羊头放在肉上朝着客人。此刻,主人举起银碗,向各位客人敬献洁白的鲜奶,表示以草原上最圣洁、吉祥的食品,欢迎客人。客人们依次接过鲜奶,用右手无名指醮少许奶子,庄重地向天弹一次,向地弹一次,最后自己尝一点,以示对天、地、神灵及主人的尊崇。 紧接着主人以明朗、清晰的声调吟唱传统的敬献全羊祝词:尊敬的客人在上,请允许我把肥嫩的整羊奉献。它那宽阔的脊背,就像广袤的宇宙;它那肥大的四肢,就像四大部洲;它那高昂的头颅,就像森布尔山全羊;它那挺拔的长骨,就像山上的檀香树。把那首席的全羊,摆放在亲朋贵客正中,把那醇香的美酒,斟满闪光的杯中,有禄有福的客人们,请把它享用。 与此同时,在语言表达上也有一整套不同的说法,例如吃乌查不能说吃,而说:“召奥格勒”,放不能说放,而要说献。摆乌查一定要在羊头上涂点奶油,或者有的地方甚至在四肢和角上都抹了奶油或酸奶,这也是一种神圣化的表现,与蒙古人尚白的礼俗有关。乌查中羊头的地位相当重要,乌查一摆上来,羊头一定要冲着最尊贵的客人,这是对他表示尊重,让他先开刀。客人用刀在羊头上画个十字或月牙以后,要把羊头和木盘一起转过去,使羊头冲着解羊者,这是对解羊者表示尊重,让他把乌查按骨缝一节节卸开。解羊者把肉卸好以后,把羊头放上去,把木盘再转一次,让羊头再次朝向最尊贵的客人,这是让他带头吃肉。最后把肉吃完以后,客人还要按照一定规矩,把羊骨头都收拾起来,按照一定顺序,再摆在木盘里,使羊头冲着解羊者,表示要让主人把乌查撤下去,解羊者要再说一声:“大家用膳”,大家一起回答说用过了,解羊者才能把乌查收拾下去。这是从羊头的几次转换看乌查礼仪的严肃性。 同时,乌查上各处的肉如何分配,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大概分为5个档次:最尊贵的客人,面前放乌查;次尊贵的客人,放一个肩胛,附带4根大肋骨,一排肋骨最前面的一根小肋骨;一般尊贵的客人,放右面的肱骨(上臂骨)及同侧4根大肋骨的第二根、左面的肱骨(上臂骨)及同侧4根大肋骨的第二根;客人如果是女性,放右面的胯骨及同侧第3根大肋骨,或左面的胯骨及同侧第3根大肋骨;再下来的客人,放大腿骨附带一根胯骨的大肋骨。以下都是一件子带一根大肋骨或其他肋骨的某一根。从乌查的分配就能看出乌查礼仪的严肃性。x:.153.62.201 第一百七十九回 草原美食 当然在乌查之宴上,黄玉坐的位置是羊头对着位置。欢快的音乐起,夹杂着羊叫和人们的呼喊。“金杯、银杯斟满洒,双手举过头;炒米、奶茶、手扒肉,请你吃个够。”这首祝酒歌,对蒙古族饮食文化作了精确的概括。黄玉品尝着蒙古的美食,可以说在乌查之宴上,简直是蒙古美食的大汇集。烤全羊:选用草原上膘肥、体重40斤左右的绵羊宰杀后,去毛带皮腹内加葱、姜、椒、盐等佐料整体烤制而成。羊色泽金红,羊皮酥脆,羊肉嫩香。涮羊肉:选用大尾绵羊的外脊、后腿、羊尾等部位,切成薄片,放在火锅沸汤中轻涮;再取备好的麻酱、腐乳、韭菜花、葱花、姜丝、虾油等作佐料,肉片鲜嫩可口,不膻不腻,边涮边吃。烤羊腿:以绵羊带骨后腿肉配葱头、芹菜烤制而成。配黄酱、葱段、荷叶饼共食。此菜形美观、色褐红、肉酥烂、味香醇。手扒肉:将羊按各关节带骨分割成数块,放入不加盐和其它佐料的白水锅内,用大火保持原汁原味,适当控制火侯。只要肉已变色,即可食用。肉鲜而不膻,肥而不腻,易于消化。羊背子:把全羊卸成七大件,带尾入锅,加盐煮熟。用大锅盘先摆四肢、羊背、颈胛,羊头放羊背上,以类似羊的爬卧姿势上桌。炸羊排:精选羊肋条骨油炸而成。熟后撒盐等调料。炸羊尾:以羊尾膘脂、鸡蛋清、果脯、白糖为原料炸制而成。烤羊方:以羊肉块裹以鸡蛋、面糊并加多种佐料放烤炉成熟。马奶酒:用马奶酿制的一种酒精含量颇小的饮料,制法是将鲜马装入生皮囊中,挂在向阳处,用一根特制的木棍每日搅拌数次,使马奶逐渐发酵变酸。当马奶变成清淡透明,味道酸辣时,即成为马奶酒。奶皮子:把鲜牛奶倒入锅中微火慢熬,待其表面凝结一层腊状脂肪,用筷子挑起挂在通风处晾干,即为奶皮子。酥油:又称奶油、黄色,鲜牛奶倒入桶中,发酵成酸奶,用杵杠搅和分离出白脂肪,滤去渣滓,放温火上熬,水蒸发后,待颜色逐渐由白变黄,冷却后,即成酥油。奶酪:将分离出酥油的酸奶,经微火煮熬后装入布袋,挤出酸水,成碎块状晾干即为奶酪,质硬而酸甜。酸奶子:将鲜牛奶倒入大锅中烧开,再放在通风处景凉,使其发酵,产生酸味。奶茶:由砖茶水加鲜奶熬制成。喝时通常要加少许盐,还可以加黄油,泡炒米和奶制品食用。稍美:稍美制作工艺独特,选料精良,皮子精而薄、羊肉馅肥瘦适中,葱姜等佐料齐全。稍美出笼,鲜香四溢。观其形,只见皮薄如蝉翼,晶莹透明,可筷提起垂垂如细囊,置于盘中团团如小饼。吃起来香而不腻。可谓食中美餐,形美而味浓。炒米:用糜子经过蒸、炒、碾等工序加工而成。吃时将米置于碗中,用奶茶泡至柔软时,拌着奶食品吃,或者用白奶油加糖拌着吃,或者用鲜奶煮炒米奶粥吃,也喜欢煮炒米肉粥吃。也可以干嚼着吃。油炸谆脖:油炸谆脖是蒙古族喝奶茶时的小吃,都是用小麦面粉加糖、鸡蛋、酸奶或牛奶、奶油或牛油和面,然后或捏成麻叶型、或拉成撤子型、或补成片,再切成小棒型、三角型,用羊油炸成金黄色,可直接食用,也可泡入热奶茶。肉粥:用煮肉汤加大米熬。x:.153.62.201 第一百八十回 醉在草原 这餐美食,黄玉是吃得直呼过隐。尤其是烤全羊。烤出来皮薄得跟纸一样,又香又脆,最好吃就是它了。外表烤至微黄、香脆新鲜,加上一层薄薄的孜然,嚼过之后,肉汁的清香依然经久不散,吃法更是洋溢着西域风情的粗犷。肉呢鲜嫩多汁,很入味。一口咬下去,皮脆肉嫩,鲜香异常,一点都没有膻味,肉质特别可口。外焦里嫩,羊肉的鲜美滋味与孜然的烤香融合,越嚼越有味,越吃越暖和。这就是正宗内蒙烤全羊。内蒙烤全羊,撸起袖子,手撕刀切,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也从来就不是一件斯文事,且必须这等豪放,才能尽情品尝内蒙烤全羊的真谛,如同蒙古人一般,全身心地沉浸在吃喝的快乐之中,把烦恼和矜持统统抛开,享受最原始的快乐! 吃一口烤羊肉,喝一口马奶酒。马奶酒性温,有驱寒、舒筋、活血、健胃等功效。被称为紫玉浆、元玉浆,是“蒙古八珍”之一。曾为元朝宫廷和蒙古贵族府第的主要饮料。忽必烈还常把它盛在珍贵的金碗里,犒赏有功之臣。烧火煮奶,蒸气不断上升到铁锅底部,遇冷凝聚滴入小陶罐中,成为色清亮如水的液体,这就是头锅奶酒。头锅奶酒度数不高,叫“阿尔乞如”。还可以将头锅奶酒多次蒸馏,使酒的度数逐次提高。二酿的奶酒叫“阿尔占”,三酿的奶酒叫“浩尔吉”,四酿的叫“德善舒尔”,五酿的叫“沾普舒尔”,六酿的叫“熏舒尔”。六蒸六酿为上品奶酒。黄玉喝的是上品奶酒。草原鲜马奶、乳清酿造而成,色泽浅金黄色,淡淡的奶香味,口感酸甜适口,绝对不一样的感觉。传说,元朝皇帝忽必烈有次在皇宫宴会上,捧着盛金 碗中的马奶酒犒赏立下汗马功劳的文臣武将。有 名武将过于兴奋,竟喝的酩酊大醉。有人气愤的指责这种失礼行为,忽必烈阻拦道:“慢哉,慢哉!马 奶酒能帮助消化,让他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吧。”从此,马奶酒的身价大大提高。自古以来,牧民视马奶酒为极珍贵的饮料。每当客人临门,总要用它进行招待。马奶酒清凉适口,沁人 窖香浓郁,绵甜甘冽,回味悠长,浓中带酱,典型浓香等特点是高品位的享受。 马奶酒杯杯斟满 今夜我醉在草原上 温柔的月光洒在脸上 尽情闻着青春的草香 梦里我变成了小羊 幸福的依偎在姑娘的身旁 看着你迷人的模样 就像花儿一样的芬芳 我要醉在草原上 看蓝天白云多宽广 轻轻的诉说对你的向往 在你怀抱轻轻的歌唱 梦里我变成了小羊 幸福的依偎在姑娘的身旁 看着你迷人的模样 就像花儿一样的芬芳 我要醉在草原上 看蓝天白云多宽广 轻轻的诉说对你的向往 在你怀抱轻轻的歌唱 我要醉在草原上 看满天星光多明亮 轻轻的诉说对你的思念 在你怀抱轻轻的歌唱 在你怀抱轻轻的歌唱x:.153.62.201 第一百八十一回 离开草原 黄玉喝醉了,大醉。醉在芳香四溢的“烤全羊”底下,醉在醇香的酒杯里,醉在动人的歌声中。 要离开了,黄玉站在松软的绿色大草原上,就像一枚叶子漂浮在波平浪静的大海之中。绿,覆盖了这里的所有。绿,代替了这里的一切。这里是绿的空间,绿的世界。站在草原上,深深地吸几口带着青草芳香的清新空气,顿觉神清气爽,心情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绿色的草原、苍翠的林海、静静的湖泊,传入耳中的是潺潺的流水、习习的微风、咩咩的羊群叫声。湛蓝湛蓝的天空离地面很近,几乎伸手便可触摸,洁白的云朵好似在头顶上飘浮,挥挥手便可改变她行走的方向。好一片宁静美丽的草原。 在这一望无垠的草原上,黄玉的双眼贪婪地在绿茵上旋转,目光直达草原与天牵手的地方,直达如血的残阳之下。而在黄玉的头顶,蓝色的天幕上飘浮着洁白的云朵,那些云朵俯视着,张望着,低语着,飘动着,微笑着。那些灵动的草儿,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着身躯,温柔地招着手,浅浅地笑。草原之宽大,之平坦,简直是天之造作。站在草原的那一刻,草原的风轻轻地吹,跨过脸庞,像是母亲的呼唤,朋友的慰藉,爱的关怀。青青的草原之风,温润着肌肤,浸透着心田。 草原之美,美在辽阔。行走在草原上,随意站在一个高点极目远眺,宽广的大草原宛如绿色的大海,波涛起伏,浩瀚无边。无边无际的绿色,与蓝天、白云和太阳的余晖交织起来,色彩纷呈,绚丽夺目。草原之美,美在温柔。随着地形的起伏,她也不停地变换着美丽的身姿,时而汇成湖泊,时而聚成河流,时而又变成沼泽隐身在草丛之下不见踪影。草原之美,美在未经雕琢的自然。几千种野生植物,或着黄披绿,或开花吐蕊,或争奇斗艳,为这幅美丽的山水画卷增姿添色。几百种野生动物,深藏在草丛下、山林间,或饮水觅食,或嬉戏打闹,给宁静的大草原带来了勃勃生机。倘若时间充裕,黄玉一定要用脚去丈量,用手去抚摸,用肌肤去感受。在草地上坐一坐,躺一会儿,打个滚儿,和每一棵草、每一朵花、每一棵树零距离接触。草原之美,美在多彩的风情。草原上的人,淳朴敦厚,热情大方,能歌善舞,真诚豪放;草原上的歌,音色浑厚,声调悠扬,要用尽全身气力,从内心深处唱出来;草原上的酒,浓烈醇厚,回味悠长,上马酒要喝够,下马酒要喝透,喝醉了方显男儿本色;草原上的肉,色香味美,充饥解馋,大盘装、大碗盛、大块吃。那天晚上,在扎兰屯,友人们欢聚一堂,唠家长里短,聊离别之情,唱草原上的歌,吃草原上的肉,一缸子一缸子敬酒,动情之时,竟相拥而泣。 大草原美,友人情深。草原上的酒,黄玉彻底喝透了。黄玉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地回望这块令人难忘的地方x:.153.62.201 第一百八十二回 敦煌美食 黄玉离开了草原,当然走之前交待了牛族的长老,自已的镖队还在后面,要求派人照顾一下镖队。这等小事牛族长老满口答应了。黄玉带着小叫花、小刘和袁仁,一路放马疾驰。这一天,行抵敦煌。时已入夜,万家灯火齐明,黄玉等人便轻轻收缰辔,在一家客店兼酒馆的门口下了马。店伙计一见生意上了门,便立刻抢步出来,接过马缰,哈着腰,脸上满是阿谀的笑容,道:“相公!请里面坐,我们这儿是老店,要住店,要吃酒,我们这儿都方便。”黄玉朝店伙微笑的点了点头,便带着小叫花等人往店里走进,在一个较为僻静的座位上坐下。店伙计走过来笑问道:“相公!您要点儿什么?” 黄玉道:“我们是外地人,先给我来一壶酒,上几样这里的特色菜,另外嘛!再给我开二间干净的上房。”店伙计连忙点头答应道:“好!好!小的这就给您关照去,酒菜马上就给您送上来。” 不一会工夫,那店伙已将酒菜送上来。一面摆着酒菜。一面说道:“相公!您要的上房,小的已经给您关照过了,您用过了酒饭,小的就带您去。”黄玉点点头到:“好!有劳你了!”这里的饮食特色还是以面食为主,面食就像是一道工艺品,被这里勤劳的人做出了各种各样的花样来,供人享用。首先端上来的敦煌手工臊子面,店伙介绍这敦煌臊子面来,敦煌臊子面是一种传统手工麦面制品,作法是将面粉加水和匀,用面杖把面团擀薄,切成长条煮熟,加汤食之。面条细长而匀称,尤像韭叶,加之汤的味道鲜美,吃上一碗,使人顿消饥饿疲劳。臊子面关键在汤,汤的制作很讲究,先将臊子在锅内适火炒好后加入水,再辅之豆腐,葱,蒜,香菜、虾片、芝麻等佐料,然后将面挑人汤中,即成一碗难得的美食。用臊子面待客,是敦煌人最好的款待。驴肉黄面,敦煌黄面细如龙须,长如金线,柔韧耐拉,调汤或加菜食用,香味溢口。下锅煮熟的黄面丝色黄晶亮,可乘热拌菜食之。吃起来开胃去腻,清热解烦,令人食欲大增。驴肉黄面是敦煌八大怪之一,所以一定要去尝尝。黄玉第一次吃驴肉,和想象的不一样,很嫩很香,有点像牛肉。好吃。黄面不太好吃,是碱水面,很硬,吃不惯。肉粉汤,选用敦煌本地饲养的膘肥体壮羯羊,宰好洗净切成大块,然后清水下锅。待快熟时,打净血沫,放人少许精盐,肉熟后捞出,剃骨,后将剃骨回锅,温火熬煮成汤。食用时,先将骨汤兑水,放人适量生姜。胡椒,花椒,桂皮,玉果,辣椒、精盐,萝卜片。大蒜等香料煮沸,再将熟肉切成薄片与切成块的凉粉盛人碗中,舀入沸汤,上面撒上香菜末、韭菜和葱、辣椒末等。观之红黄绿白,香味扑鼻,食之香辣爽口,肥而不腻。有滋补、发热、祛寒之效。x:.153.62.201 第一百八十三回 小方盘城 吃完饭,黄玉等人在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黄玉等人就直奔小方盘城去了。小方盘城又称玉门关,为丝绸之路通往西域北道的咽喉要隘,位于敦煌城西北。关城为正方形,黄土垒就高10米、上宽3米、下宽5米的城墙,东西长24米,南北宽26.4米,面积633米,西北各开一门。城墙上宽均为3.7米,东西墙下宽4米,西北墙下宽4.9米,开西、北两门。城顶四周有宽1.3米的走道,设有内外女墙。城内东南角有一条宽不足1米的马道,靠东墙向南转上可直达顶部。关城因为城门砌了一圈闪光的玉石从此就称为玉门关. 说起玉门关,人们马上会想到一首脍炙人口的唐诗,这就是王之涣的凉州词: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诗中那悲壮苍凉的情绪强烈地感染着人们,引发起人们对这座古老而富有神奇传说的关塞的向往。 玉门关,是丝绸之路通往北道的咽喉要隘。自西汉张骞“凿空”,出使西域以来,通过玉门关这座海关,中原的丝绸和茶叶等物品源源不断地输向西方各国。而西域诸国的葡萄瓜果等名优特产和宗教文化相继传入中原。玉门关,驼铃悠悠,人喊马嘶,商队络绎,使者往来,一派繁荣景象。 登上玉门关,举目远眺,四周沼泽遍布,沟壑纵横,长城蜿蜒,烽燧兀立,胡杨挺拔,泉水碧绿。红柳花红,芦苇摇曳,与玉门关雄姿交相辉映。 玉门关名称的来历有一个传说。相传丝绸之路畅通之后,西域诸国的商队络绎不绝地经此入关。于阗国的特产∓“和田玉∓“也源源不断地经此运往内地。于阗国王为换回中原王朝的大批丝绸,派了官兵,专门押解运送玉石。官兵押运了几次后,就出现了怪事--驮运玉石的骆驼一进城就口吐白沫,昏迷不醒。押运官对此束手无策。一个拉骆驼老人告诉押运官:∓“骆驼入关生病,事出有因。咱们长年途经此地运玉石,从未祭礼关神。再不祭祀,恐怕下一趟也要生病∓“。押运官问:∓“依你之见,如何才能消病除灾,确保人畜平安呢?∓“老人说:∓“用上等玉石,在此城关门上镶嵌一圈,这样关楼就有了光彩,关神也就高兴了。∓“押运官按老人的建议办了, 提起玉门关首先要讲到张骞出使西域的一段历史,丝绸之路开通后,东西方文化、贸易交流日渐繁荣,为确保丝绸之路安全与畅通。不要小看了这个不起眼的关城,它曾牵动着世界的神经,向东连接着帝国的首都长安,向西一直伸延到西亚的波斯和欧洲的大秦。这条漫长的丝绸之路,它何止万里之遥,然而,玉门关,就像一位承载着历史使命又热情和忠诚的使者,它伸开双臂,把华夏文明和来自西方的文明紧紧连接在一起!玉门关,这里飘扬着猎猎的军旗,来去的车马喧叫不绝;这里传响着阵阵的驼铃,过往的商旅相望于途。一条瀚海中蜿蜒的河道,一道纵贯河西四郡的边墙,一座丝路必经的关口。x:.153.62.201 第一百八十四回 敦煌石窟 敦煌莫高窟,人称“沙漠中的大画廊”,来到敦煌一定要看莫高窟,就像到北京一定要到长城一样。莫高窟,俗称千佛洞,以精美的壁画和塑像闻名于世。莫高窟位于敦煌市东南25公里处的鸣沙山东麓断崖上,前临宕泉河,面向东,南北长1680米,高50米。洞窟分布高低错落、鳞次栉比,上,下最多有五层。莫高窟经过连续近千年的不断开凿,使莫高窟为集各时期建筑、石刻、壁画、彩塑艺术为一体,世界上规模最庞大,内容最丰富,历史最悠久的佛教艺术宝库。 据史书记载,前秦建元二年(366年),僧人乐僔路经此山,忽见金光闪耀,如现万佛,于是便在岩壁上开凿了第一个洞窟。此后法良禅师等又继续在此建洞修禅,称为“漠高窟”,意为“沙漠的高处”。后世因“漠”与“莫”通用,便改称为“莫高窟”。北魏、西魏和北周时,统治者崇信佛教,石窟建造得到王公贵族们的支持,发展较快。隋唐时期,随着丝绸之路的繁荣,莫高窟更是兴盛,在武则天时有洞窟千余个。莫高窟现存北魏至元的洞窟735个,分为南北两区。南区是莫高窟的主体,为僧侣们从事宗教活动的场所,有487个洞窟,均有壁画或塑像。北区有248个洞窟,其中只有5个存在壁画或塑像,而其它的都是僧侣修行、居住和死亡后掩埋的场所,有土炕、灶炕、烟道、壁龛、台灯等生活设施。两区共计492个洞窟存在壁画和塑像,有壁画4.5万平方米、泥质彩塑2415尊。彩塑为敦煌艺术的主体,有佛像、菩萨像、弟子像以及天王、金刚、力士、神等。彩塑形式丰富多彩,有圆塑、浮塑、影塑、善业塑等。最高34.5米,最小仅2厘米左右(善业泥木石像),题材之丰富和手艺之高超,堪称佛教彩塑博物馆。石窟壁画富丽多彩,各种各样的佛经故事,山川景物,亭台楼阁等建筑画、山水画、花卉图案、飞天佛像以及当时劳动人民进行生产的各种场面等。莫高窟是一座融绘画、雕塑和建筑艺术于一体,以壁画为主、塑像为辅的大型石窟寺。它的石窟形制主要有禅窟、中心塔柱窟、殿堂窟、中心佛坛窟、四壁三龛窟、大像窟、涅槃窟等。各窟大小相差甚远,最大的第16窟达268平方米,最小的第37窟高不盈尺。窟外有木造殿宇,并有走廊、栈道等相连。莫高窟壁画绘于洞窟的四壁、窟顶和佛龛内,内容博大精深,主要有佛像、佛教故事、佛教史迹、经变、神怪、供养人、装饰图案等七类题材,此外还有很多表现当时狩猎、耕作、纺织、交通、战争、建设、舞蹈、婚丧嫁娶等社会生活各方面的画作。这些画有的雄浑宽广,有的瑰丽华艳,体现了不同时期的艺术风格和特色。据计算,这些壁画若按2米高排列,可排成长达25公里的画廊。莫高窟的壁画上,处处可见漫天飞舞的美丽飞天。飞天是侍奉佛陀和帝释天的神,能歌善舞。墙壁之上,飞天在无边无际的茫茫宇宙中飘舞,有的手捧莲蕾,直冲云霄;有的从空中俯冲下来,势若流星;有的穿过重楼高阁,宛如游龙;有的则随风悠悠漫卷。画家用那特有的蜿蜒曲折的长线、舒展和谐的意趣,为人们打造了一个优美而空灵的想象世界。炽热的色彩,飞动的线条,在这些西北的画师对理想天国热烈和动情的描绘里,我们似乎感受到了他们在大漠荒原上纵骑狂奔的不竭激情,或许正是这种激情,才孕育出壁画中那样张扬的想象力量吧!莫高窟所处山崖的土质较松软,并不适合制作石雕,所以莫高窟的造像除四座大佛为石胎泥塑外,其余均为木骨泥塑。塑像都为佛教的神佛人物,排列有单身像和群像等多种组合,群像一般以佛居中,两侧侍立弟子、菩萨、天王、力士等,少则3身,多则达11身。彩塑形式有圆塑、浮塑、影塑、善业塑等。这些塑像精巧逼真、想象力丰富、造诣高深,而且与壁画相融相衬,相得益彰。莫高窟的主要艺术成就是塑像和绘画。这里的塑像是泥塑,不同于云冈和龙门的石像。这主要是因为三危山石质较粗,不能凿成佛像,所以工匠们才用泥塑。此后历经北魏、西魏、北周、隋、唐、五代、宋、西夏至元,由历代艺术家和能工巧匠累积完成,因而也呈现出不同时代的风格。北魏时期的塑像,体格高大,额部宽广,鼻梁高隆,眉眼细长,头发呈波浪状,袒露着上身,留下了印度艺术的浓重印记。隋代的塑像,面相丰满,鼻梁相对稍低,耳朵相对加大,脸部线条柔和了,整个身体比例虽然还不尽相称,但已中国化了,体现出一定的民族风格。唐代,莫高窟的雕塑达到了顶峰。这些雕塑完全抛弃了模仿痕迹,面容温和慈祥,神情庄严从容,服饰华美。天王像表现了男子的健美,让人感到威严、正直、勇猛、坚毅;菩萨像身段秀美,面庞圆润,嘴角带着微笑,胸臂袒露,衣裙轻薄,形象酷似现实中的妇女。 莫高窟各窟均由洞窟建筑、彩塑和壁画综合构成。洞窟建筑形式主要有禅窟、中心塔柱窟、佛龛窟、佛坛窟、大像窟等。塑绘结合的彩塑主要有佛、菩萨、弟子、天王、力士像等。壁画内容丰富博大,分为佛教尊像画、佛经故事画、佛教史故事画、经变画、神怪画、供养人画像、装饰图案等七类,是古代社会历史形象的反映。精美的彩塑与壁画系统地反映了各个时代的艺术风格及其传承演变。具有珍贵的历史、艺术、科技价值。美景让黄玉等人是看得发呆。x:.153.62.201 第一百八十五回 八大怪吃 敦煌八大怪,好吃又奇怪。第一怪:香水梨要放黑卖,第二怪:风干馍馍掰开晒,第三怪:浆水面条解暑快,第四怪:驴肉黄面门外拽,第五怪:三九锁阳人参赛,第六怪:酒枣新鲜放不坏,第七怪:罗布麻茶人人爱,第八怪:榆钱也是一道菜。 敦煌特产的香水梨,味道酸甜相间,一般要采摘回来放到冬天,经过自然冷冻变黑再融化后剥皮食用,此时梨子已经变得酥软多汁,味道最佳;敦煌香水梨俗称软儿梨,是敦煌传统的水果品种,栽培历史悠久,果品色泽质地俱佳,鲜食美味可口,储藏简便易行。香水梨营养丰富,含有柠檬酸、苹果酸、葡萄糖、果糖以及多种维生素,食之可以解烦去燥,润肺生津,是价廉物美、食疗兼备的妙品。隆冬季节来到敦煌,就会看到一种冰冻如石、黑褐晶亮的水果。将它浸人凉水之中,约一刻钟后,果品表面蜕出一层薄薄的冰壳,剥去冰壳,去皮吮食,酸甜适宜,余香沁人心脾。这就是敦煌特有的消冰香水梨。 敦煌夏季炎热,许多新鲜食品不易存放,像风干馍、葡萄干、杏干、瓜干等,馒头掰开晒干起来快,不知道的人往往以为这是别人吃剩的半截儿。浆水面先要制作浆水,把芹菜或箭杆白菜、莲花莱投入面汤,加上浆水酵子,盛入缸内放在温暖处发酵三天,即可制成清酸可口的浆水。它含有多种有益的酶,能清暑解热,增进食欲,为夏令佳品。敦煌驴肉黄面,中华名小吃,制作过程中的拉面最显示真功夫,三下五初二,师傅可以把一团面拉的细如丝线,在驴肉黄面馆,一把拉面到最后关头,往往都从面板拉到了门口,引得食客驻足观看。敦煌的野生锁阳最佳采收期最好是下过一场雪后的三九时节,此时的茫茫戈壁中,你只管寻找那些雪比较少或没有雪的地方,挖下去肯定有野生锁阳。敦煌锁阳敦煌锁阳为锁阳科植物,它生长在荒漠地带,多寄生于白刺的根上。据本草纲目记载:对益精壮阳、补肾精、阳痿、精少、早泄遗精、腰膝酸软无力、夜尿频多、形寒怕冷、性功能障碍、前列腺肥大、脚心发热、妇女血带异常、**下垂、痛经等有明显滋补食疗效果。敦煌人一般把鲜枣采摘,用高度白酒直接消毒清洁后密封在坛中存放,到冬春启封,鲜活如初。枣香伴着酒香,确能使人馋涎顿溢,熏熏欲醉。敦煌地处罗布泊东缘,属于罗布麻的原产地,当地大量野生罗布麻,因其特殊清热去火、调节血压、软化血管、降低血脂、消咳止痰、消肿利尿、强心安眠,平心止晕等药用保健功能,而被敦煌众多人人作为日常茶叶饮用。敦煌人家家户户有吃榆钱的习惯,每到春天榆树开花,敦煌人都会采择新鲜榆钱,淘洗干净,拌面蒸熟,再辅以大油,韭花炒食。 月牙泉三宝:“七星草、铁背鱼、五色沙”,传说七星草和铁背鱼放在一起吃了可以长生不老。月牙泉南岸的小花罗布红麻是泉边唯一而独特的保健中草药,也有延缓衰老的功能,每年6--7月小花盛开,恰似夜幕中的点点繁星,根据老辈人口头流传下来的说法,罗布麻也许就是的七星草的原型。 据传张骞出使西域三十六国,立下凿空西域的宏图壮志,其实还有一项特殊的任务,就是不惜千辛万苦、爬山涉水、克服重重艰难险阻到西域探求异域长寿不老之药。张骞以赤诚忠心不负大汉天子重托,探访到了楼兰古国,楼兰国王献给汉武帝刘彻皇帝的特殊贡品------以罗布麻研制的长寿不老药丸。汉武帝刘彻服用这来自塞外民族研制的奇异长寿药,活到了71岁高龄。罗布人,罗布人逐水而居,穿罗布麻衣服、喝罗布麻茶、吃罗布麻粉、抽罗布麻烟,因常年累月用罗布麻叶、花泡茶饮用,起到调节血压、延缓衰老,延年益寿的疗效。x:.153.62.201 第一百八十六回 敦煌八景 莫高窟又称“千佛洞”,因地处莫高镇而得名。分布在鸣沙山崖壁上三四层不等,全长一千六百米。石窟大小不等,塑像高矮不一,大的雄伟浑厚,小的精巧玲珑,其造诣之精深,想象之丰富,是十分惊人的。 鸣沙山古代称神沙山、沙角山。全山系沙堆积而成,东西长约40公里,南北宽20公里,高数十米,山峰陡峭,势如刀刃。沙丘下面有一潮湿的沙土层,风吹沙粒振动,声响可引起沙土层共鸣,故名。据史书记载,在天气晴朗时,即使风停沙静,也会发出丝竹管弦之音,犹如奏乐,故“沙岭晴鸣”为敦煌一景。这是大自然现象中的一种奇观,古往今来以“沙漠奇观”著称于世,被誉为“塞外风光之一绝”。 月牙泉在鸣沙山下,古称沙井,俗名药泉,泉内的罗布麻、枸杞等药材很多,自汉朝起即为“敦煌八景”之一,得名“月泉晓彻”。月牙泉南北长近100米,东西宽约25米,泉水东深西浅,最深处约5米,弯曲如新月,因而得名,有“沙漠第一泉”之称。月牙泉有四奇:月牙之形千古如旧、恶境之地清流成泉、沙山之中不淹于沙、古潭老鱼食之不老。 雅丹地貌分布区长宽各10公里,土丘高大,多在1020米,长200300米。又名三陇沙的地名始见于汉代,位置在古玉门关外,丝绸之路北线由此通过。三陇沙雅丹地貌,其走向与盛行的西北风向垂直,而与山地洪水流的方向一致,因其怪异特点,故有魔鬼城之说。 敦煌古城的建筑风格具有浓郁的西域风情,城开东、西、南三门,城楼高耸;城内由高昌、敦煌、甘州、兴庆和汴梁五条主要街道组成,街道两边配以佛庙、当铺、货栈、酒肆、住宅等。阳关为汉武帝开辟河西,“列四郡,据两关”的两关之一,自古为丝绸之路西出敦煌,通西域南道的必经关卡,西部边境之门户。“渭城朝雨邑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更使阳关名扬千古。 玉门关,始置于汉武帝开通西域道路、设置河西四郡之时,因西域输入玉石时取道于此而得名。汉时为通往西域各地的门户,故址在今甘肃敦煌西北小方盘城。元鼎或元封中(公元前116年一前105年)修筑酒泉至玉门间的长城,玉门关当随之设立。 据汉书地理志,玉门关与另一重要关隘阳关,均位于敦煌郡龙勒县境,皆为都尉治所,为重要的屯兵之地。当时中原与西域交通莫不取道两关,曾是汉代时期重要的军事关隘和丝路交通要道。 三危山和莫高窟与佛为缘,相互辉映,在丝绸之路上形成了一道以佛教文化为特色的风景线。其“三峰耸立、如危欲堕,故云三危”。三危山古代又称碑羽山、神羽山,从敦煌绿洲看,隐三峰崇之,如危欲坠,而得名三危。 有人题诗赞道: 两关遗迹 西界阳关与玉关,于阗古道迹犹存。曾看定远成功返,已遣匈奴绝塞奔。 此日歌传三迭曲,当年地纪万军屯。一方雄控今何苦,几度春风许等论。 千佛灵岩南山一望晓烟收,石洞岭岈景色幽。古佛庄严千变相,残碑剥蚀几经秋。 摩挲铜狄空追忆,阅历沧桑任去留。玉塞原通天竺国,不须帆海觅瀛州。 危峰东峙矗立三峰碧汉间,相看积雪接天山。朝暾初上高如掌,暮霭微凝翠若鬓。 是处排空还耸峙,几回凭眺欲跻攀。停车道左频翘首,云白无心出峋间。 党水北流党河分水到十渠,灌溉端资立夏初。不使北流常注海,相期东作各成潴。 一泓新涨波浪浅,两星平排树影疏。最爱春来饶景色,寒水解后网鲜鱼。 月泉晓彻胜地灵泉彻晓清,渥洼犹是昔知名。一湾如月弦初上,半壁澄波镜比明。 风卷飞沙终不到,渊含止水正相生。竭来亭畔频游玩,吸得茶香自取烹。 古城晚眺雉堞迷离映夕阳,城西原是古敦煌。榛苓已作今时慕,禾黍谁怀故国伤。 最羡三秋呈霁色,依然四郡镇岩疆。闲来纵目荒郊外,一阵清风晚稻香。 绣壤春耕周围绣壤簇如茵,翠色平铺处处新。南陌风和睛欲遍,西畴日暖绿初匀。 老农挟杖依田畔,稚子携锄立水滨。但愿长官勤抚字,丰年屡抿乐吾民。 沙岭晴鸣沙州自古是名区,地似鸣传信不诬。雷送余音听袅袅,风生细响语喁喁。 如山积满高千尺,映日睛烘彻六隅。巧夺天工赖人力,声来能使在斯须。x:.153.62.201 第一百八十七回 沙漠之舟 要进入沙漠了,黄玉花钱买了十匹骆驼,并请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向导,骆驼上驼满了水和食物。骆驼这种动物,对人非常忠诚,它和其它动物不一样,特别耐饥耐渴,人们能骑着骆驼横穿沙漠。骆驼还有着“沙漠之舟”的美称。骆驼的驼峰里贮存着脂肪,这些脂肪在骆驼得不到食物的时候,能够分解成骆驼身体所需要的养分,供骆驼生存需要。骆驼能够连续四五天不进食,就是靠驼峰里的脂肪。另外,骆驼的胃里有许多瓶子形状的小泡泡,那是骆驼贮存水的地方,这些“瓶子”里的水使骆驼即使几天不喝水,也不会有生命危险。骆驼是骆驼科骆驼属的动物,只有两种,鼻孔能开闭,足有肉垫厚皮,适合在沙漠中行走。骆驼的速度14.5~16公里/小时,它能驮运180公斤重的货物每天走上60公里的路程,连续走4天。骆驼颇能忍饥耐渴,每饮足一次水,可数日不喝水,仍能在炎热、干旱的沙漠地区活动。由于它们鼻内有很多极细而曲折的管道,平时管道被液体湿润着,当体内缺水时,管道立即停止分泌液体,并在管道表面结出1层硬皮,用它吸收呼出的水分而不致散失体外;在吸气时,硬皮内的水分又可被送回体内。水分如此在体内反复循环被利用,故能耐渴。 骆驼头较小,颈粗而长,弯曲如鹅颈。躯体高大,体毛褐色。眼为重睑,鼻孔能开闭,四肢细长,蹄大如盘,两趾、跖有厚皮,都是适于沙地行走的特征。骆驼的耳朵里有毛,能阻挡风沙进入;骆驼有双重眼睑和浓密的长睫毛,可防止风沙进入眼睛;骆驼的鼻子还能自由关闭。这些“装备”使骆驼一点也不怕风沙。沙地软软的,人脚踩上去很容易陷入,而骆驼的脚掌扁平,脚下有又厚又软的肉垫子,这样的脚掌使骆驼在沙地上行走自如,不会陷入沙中。骆驼熟悉沙漠里的气候,有大风快袭来时,它就会跪下,人可以预先做好准备。骆驼走得很慢,但可以驮很多东西。他是沙漠里重要的交通工具,人们把它看做渡过沙漠之海的航船,有“沙漠之舟”的美誉。骆驼十分能耐**,它们可以十多天甚至更长时间不喝水,在极度缺水时,能将驼峰内的脂肪分解,产生水和热量。而一次饮水可达57升,以便恢复体内的正常含水量。它们以梭梭、胡杨、沙拐枣等各种荒漠植物为食,吃沙漠和半干旱地区生长的的几乎任何植物(包括盐碱植物)。在沙漠、戈壁、盐酸地、山地及积雪很深的草地上运送物资时,其他交通工具往往难以发挥作用,而骆驼则是这些地区最为重要的驮畜,发挥着其他家畜及交通工具难以替代的作用。骆驼在气候恶劣、水草供应不足的情况下,仍可坚持运输。双峰驼有两个驼峰,是适合寒冷气候的动物。x:.153.62.201 第一百八十八回 沙漠生存 漫天的风沙在无边的沙漠中,黄玉等人在这个荒芜的地方进行着。平沙莽莽,万里无人,那大漠之上的荒芜寂寞。第一次进入沙漠,黄玉他们还蛮兴奋的。 可一路地势的变化,令黄玉感到震惊。风犹如一只粗糙的手,不断拍打或抚摸着脸;干燥的空气不断袭来,人几乎能感觉出,肌肤上的水分正逃逸而去。入眼处全部都是无尽的黄沙,没有绿色,没有动物,更没有水,幸好在进入沙漠前已经准备好了充足的水。浩瀚无垠的沙海,有神奇的自然景观。而大漠的荒凉和美丽之中却蕴含着无处不在的威胁,人在茫茫沙海之中,是非常渺小的,只有顺从沙漠的规律才能安全地走出沙漠。在广阔的沙漠上行走,因为视野空旷,难以找到定向的参照物,加上起伏的沙丘、高大的沙山和洼地,人们一般不可能走直线,所以,沙漠行走正确地判断方向是沙漠探险的先决条件。好在向导经验丰富,向导一边走,一边向黄玉等人讲述在沙漠里判断方向的基本知识:一种是太阳判定法。太阳东起西落是最可靠的“指北针”。太阳由东向西移动,而影子则是由西向东移。例如早晨8时,太阳从东方升起,一切物体的阴影都倒向西方,中午14时太阳位于正南,影子便指向北方,下午8时太阳到正西,影子则指向正东。在沙漠周围世代生活的人,他们就是靠这种方法在沙漠中行走,绝不会迷失方向。还有一种是利用沙丘走向判定方向。风是塑造沙漠地面形态的重要因素,在沙漠地区,由于盛行西北风,沙丘一般形成东南走向,沙丘西北面是迎风面,坡度较小,沙质较硬。东南面背风,坡度大,沙质松软。另外,沙漠中的植物,如红柳、梭梭柴、骆驼刺等都向东南方向倾斜。一望无际的沙海,并不是一马平川。在沙漠中会遇到许多大的沙丘或沙山,一定要绕过去,切忌直越陡坡。要避开背风面松软的沙地,尽量在迎风面和沙脊上行走,因为迎风面受风蚀作用,被压得很实,比较硬,在上面行走比较容易,也省力气;而背风面主要是风积形成的,比较松散,在上面行走,陷入较深,比较消耗体力。在沙漠中如果发现了茂密的芦苇,就意味着在地下一米多深的地方能挖出水来;如果看到芨芨草,在地下二米左右就能挖出水来;如果看到红柳和骆驼刺,就意味着我们下挖6—8米就有地下水;如果发现胡杨林,则意味着地下8—10米的地方有地下水。另外,在沙漠中如果发现了潮湿的沙土或苦水,也可以挖一个坑,用透明塑料布将坑罩住,这样就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太阳蒸馏器。在坑里的空气和土壤迅速升温,产生蒸汽。当水蒸气达到饱和时,会在塑料布内面凝结成水滴,滴入下面的容器,使我们得到宝贵的水。用这种方法每天可以取1升多的蒸馏淡水。值得一提的是,在沙漠中多数地下水含盐碱很高,人不能直接钦用人不能直接饮用(骆驼可以饮用),必须用蒸馏等方法处理。万一在沙漠中遇见沙暴,首先要凭目力的观察选择逃避的方向,只要避过风的正面,大都能化险为夷。同时,千万不要到沙丘的背风坡躲避,否则有被沙暴埋葬的危险。正确的做法是把骆驼牵到迎风坡,然后躲在骆驼的身后。x:.153.62.201 第一百八十九回 沙漠美景 一提起沙漠,人们便会因为它的荒寂和苍凉而生畏。广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雄浑、静穆,板着个脸,总是给你一种单调的颜色:黄色、黄色,永远是灼热的黄色。仿佛大自然在这里把汹涌的波涛、排空的怒浪,刹那间凝固了起来,让它永远静止不动。 无情的烈日如火焰般毫无遮挡地喷吐到大地上,广绩的沙漠被烘烤得像个蒸笼,热气逼人。火红的太阳越升越高,照射着这沙海上无声的“波浪”。刹那间,大沙漠上升腾起一片灰蒙蒙的沙雾。在黄玉脚下几十米高的沙丘,像连绵起伏的山脉横贯东西。 在烈日的烘烤下,沙漠上升腾着一股股热浪,叫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由于日照和云影的作用,这个广阔无垠的大沙漠,竟幻成一片碧蓝明净的大海。无边无际的沙漠像黄色的大海,太阳照在上面,万点光亮闪耀。那连续起伏的沙丘真像大海中的波浪一样。沙漠一望无际,浩浩渺渺,人在其中,顿时显得那么的渺小。这片凸起于地面的沙丘,与蓝天、夕阳融为一体,看上去烟波浩渺,如画如梦,真让人怀疑这是不是“海市蜃楼”。 爬沙丘比登山还难,脚踩到沙丘上,软绵绵的沙子就将你陷下去,而且沙子还要往下滑,你就会被送到原处。沙漠平展展的,一直铺到天边,在天和地接头的地方,起伏地耸立着锯齿形的沙丘。一个个沙浪向前涌动着,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把沙漠揭去了一层,又揭去一层。脚下的流沙是烫脚的,仿佛要化成焰红的岩浆一般。登上沙丘,极目一望,真是美得惊人。此刻,明亮的阳光照在大漠之上,这里沙漠十分奇特,染出各种颜色:这边一片碧绿莹然,那边一片赤如鸡血,另外一边白得像洒了一层白霜,像有一位神奇的画手,做出非人想像所能及的描绘,使沙漠闪现出色彩、光焰与诗意。沙漠地带气候顷刻之间就会发生很大变化,忽而天气晴朗,忽而风沙骤起。沙漠上狂风袭来,沙粒飞扬,天昏地暗,这简直就是沙的世界,无你立足之地。沙漠上有的是旋风,一股一股的,把黄沙卷起多高,像平地冒起的大烟,打着转在沙漠上飞跑。只见天昏地暗,沙浪犹如无数巨龙奔腾,整个沙漠都在咆哮。 傍晚时刻,黄玉他们迎着红日向西行走,那红日却越变越大,越变越红,黄玉第一次体会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是何等雄壮。一盘浑圆的落日贴着沙漠的棱线,大地被衬得暗沉沉的,透出一层深红;托着落日的沙漠浪头凝固了,像是一片睡着了的海。落日的余晖给沙漠涂上了一层红色,灼人的热气在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徐徐拉开的昏暗的天幕,它把整个沙漠都笼罩了。傍晚的沙漠显得更加苍凉和悲壮。黄玉骑着号称“沙漠之舟”的骆驼,在沙漠上悠闲地走着,身后留下两行深深的蹄印。远处有几个不大的沙丘,据向导说,在刮狂风的时候,沙丘会被吹得到处跑。转过沙丘,看到了古城堡的遗迹。那几处久经风沙侵蚀的残垣断壁,在浩瀚的沙漠上显得那样凄凉。大沙漠浩浩渺渺,起伏不断,人在其间,顿时显得那么渺小。整个沙漠被晚霞笼罩着,色彩变得柔和极了。那橙红的光也融入朦胧的雾气中,不时闪过的沙漠绿洲也似在霞光中浮动着,飘浮不定。一队队晚归的骆驼突然出现在那线条优美的沙丘上,脖子下的大铃裆依稀可见,高耸的驼峰和庞大的躯体也披上了一层霞光。它们列着长队,从容不迫地迈着阔步。x:.153.62.201 第一百九十回 夜宿沙漠 别看沙漠白天很热,但到了晚上就会冷,因为沙子吸热快。散热也快哦。黄玉他们找到一个最佳观日落的山顶安静地坐下,望着西方通红的太阳缓缓落山,心情很平静。此时,落日是寂寞的,天空是寂寞的,沙漠是寂寞的,空气是寂寞的,但是黄玉却不寂寞。欣赏着大漠的夜色,眼见着太阳在慢慢地降落到远远的地平线下,黄玉被眼前大漠的黄昏景色迷住了,看到当晚霞将要沉入遥远的沙漠与天空的交接处时,血也似的沙漠变得更加苍白,那苍白好似是一道光一般,掠过人,掠过旷野中的一切,慢慢地暗淡下去,接着便好似有一张巨大无比的夜色的网,笼罩了这片茫茫而寂静的沙漠。太阳落山后,四周很快便漆黑一片了。在山顶上远远看到住宿已经亮起了篝火,向导在那里等着黄玉。从山顶狂奔下山依然很刺激。大家都放开双臂,踩在冰凉的沙子上,一闪而下的感觉很舒服。原本细细的微风,不知何时,越来越大,脚下的沙地仿佛有生命一般全都活动了起来,它们被风裹挟着,沙沙急速地移动,就像是细水流淌,迅速湮没了人们踩过的脚印,甚至在沙面上好像蒸腾水面一般形成了一片有点朦胧的“烟气”,什么是流沙,原来如此。细沙被扬到半空中,如果不将头脸罩上一层面纱,那便是连眼睛也不敢睁开了。这样的景象,不能不让人联想到沙漠中那些恐怖的故事与传说,移动的沙丘、夜里的风暴、黄沙万里下掩埋的生命....摸黑回到宿地,向导已架起了烧烤架,连沙漠最著名的白酒伊力特也搬了出来。 远远地就闻到了草原美食的鲜香。烧烤架上烟雾滚滚,牛肉干、烤全羊的味道无时不在触动着人们的味蕾。黄玉他们围坐在小小的篝火堆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时还在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掌声、笑声和欢呼声,处处都尽显男子汉狂野、豪迈的英雄本色。“看,星空!”大家几乎同时抬起了头往天空望去,然后几乎同时尖叫出来,好美的星空。漆黑的夜空,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黄色细点,密密麻麻地排列十分壮观。银河在夜空的中间清晰地凸显出来,茫茫一片耀眼灿烂的星空,心中不免觉得震撼。满天的繁星啊,像是一块镶满了碎钻的天鹅绒!美得无边无沿!那星星多得让人恶心想吐,多得像撒满了芝麻的烧饼,像蚁穴外到处在爬的蚂蚁群。离天太近了,银河就在那密如麻的星中,那样的星空让人震惊,却没有觉得美。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星空下,心都会满满地充盈着幸福和美好。 披着银河,在最美的沙漠入梦,实在是一件太美好的事躺在这一望无际的戈壁沙漠上,背后感受到冰冷的沙子带来些许的凉意,加之自己心里微微的醺醉感,再看看这片无比璀璨的星空,确实是异样的美。似乎每一颗星都像活了一样,跳动地出现在我眼前。于是,思绪会随着每一颗星的闪动而砰砰直跳。躺在沙漠中,只是静静地躺着,享受着这安逸的宁静。在星空的映照下,每个人都显得浪漫无比。一阵凉风吹过,在皎洁的月光下可以看到被风刮起的些许沙子,像一缕青烟一样,轻柔地飘向远方。“啊,流星!”“我也看到了!好长的流星。”“快许愿!”星空越来越清晰,流星越来越多。划过天际,留下的,是长长的思念。x:.153.62.201 第一百九十一回 沙漠日出 沙漠的第一个夜晚宁静得有此恐惧。在即将对沙漠中的夜晚让人快要无法忍受的时候,沙漠黎明忽然而至。黎明前的黑真叫个黑,黑到伸手不见五指,黑到一切俱静,只等太阳的那一跃而出,迎来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万事万物苏醒,开始一天的生活。人世间的生生不息,**与繁华,正是在太阳的这种轮回中来来去去地忙碌交替。 东方的天空在七点钟才露出一抹肚白,预示着太阳就要出山了,一抹彩云不知受了谁的指派,事先静候在东天里,敷陈朝阳东升的气氛,一切变得祥和,一切变得灿烂起来。,天边地平线微微散射出些许光芒,彩云逐渐由黑变黄,由黄变红。不一会,远处沙漠起伏的边缘轮廓线,被镶了一层金黄。金黄的光芒,一点一点地升起,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圆弧,转眼间,已是半圆了,随后,突然一下子,整个旭日便跃了出来,放射出万道光芒。沙丘的颜色越来越亮,金光闪闪,连人的脸上,都像涂上了一层黄金似的。骄阳终于露出了红红的日轮,一笑一颦,一颦一跃,在长达十分钟的苦苦挣扎中完成了最后的跳跃,如一轮红色的磨盘完整地挂在东天。彩霞也随之发生着自己的变化,像一抹鱼翅自东向西伸去,让天空变得丰富多彩,耀眼异常。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道出了江南春的盛景,真是美在画中,让人神往。但真正的戈壁深处是没有江花和江水的,也看不到绿如蓝的景致,可朝阳初升的那刻,整个大地被红霞映照着,戈壁深处的云烟,也带上妖娆的色彩,祥瑞蒸腾,红艳胜火。 当朝阳满跃于天后,还有一个由红变黄,由黄变白的过程,这神奇的自然力量,自然引发了大地和天空色彩的变幻,在这变幻里,似乎想告诉人们什么,但想告诉我们什么呢? 清晨的阳光洒在沙丘上,四周非常安静,有鸟儿飞过天空,留下悠长的哨音。早晨的沙漠,象被水洗过了似的平静,总使人联想起一个巨大的沉睡的女人的胴体,好似还带着轻微的呼吸在起伏着,黄玉很喜欢这样苍凉浑厚沉默寂静而又孕育着一种灵动的沙漠!到这样的沙漠,你能联想到什么呢? 透过晨暮,一眼望去远处迷迷惘惘,近处就是一片金色的沙漠。有风,吹起阵阵的沙雾,轻薄的掠过,很是有趣好看丘的表面并不是平滑的,而是从上到下有着一道道的细细的弯弯曲曲平行地排列着,像水波纹一样的沙纹,象是涓涓溪流轻轻流淌,轻轻滑过,给浑厚的沙山平添了许多柔美,显得极有生命感。极目远眺,是碧净的时间与空间,一起与如绸般铺展的沙浪绵延着,生命如远空长虹般杳远。风熨贴好的沙韵柔情绵绵,脉络缱绻,峭峰与脊垄相望,浅而易显的酥胸,深而奥远的白骨,墨然凛凛然地陈然,简略阔气,让人没有负担的敬仰着新近着。瞧啊,那一席细软的质感,得经过千遍万遍的削饰吧,令最巧的纺娘也会暗然,纵有几世委屈,也不忍一滴轻泪蚀皱这一方上好的绸缎,躬身掬沙丘上一抹流辉,携一份灼烈带回洋对岸山那边的家,慢温我那细长的生命。驼铃声声,声声远离,碎在身后的脚印里,影散痕匿。 沙漠微微泛着淡白和浅黄踩在无边无际的沙子上,你才能体会头一天向导关于“硬沙”“软沙”的“教诲”。沙漠迎风的一面,每时每刻都被风吹着,渐渐地有了一定的硬度,双脚踩上去不会有下陷的感觉,这就是所谓的“硬沙漠”,或者简称“硬沙”;而背风的另一面,沙子一直得不到风的吹拂,表面没有一点支撑力,脚一踩立即会陷下去,这就是所谓的“软沙漠”,或者简称“软沙”。软沙与硬沙的交汇处,是一条条蔓延到远处的沙脊。它们是大自然漫不经心的产物,却曼妙无比。受风力作用,沙脊如刃,高低错落;沙丘有的如峰峦陡峭,有的连绵曲折,仿佛就是沙的万里长城,守卫着沙的疆海;有的像跳出沙海的鲸鱼之脊背,尽展其美妙的曲线; 黄玉兴致一来,干脆脱下登山鞋和袜子,赤脚径直向沙漠深去走去。清晨的细沙,一下子没过脚面,像海边的白沙一样抚摸着你的双脚。天边的云慢慢变幻着色彩,沙漠的颜色也在不断发生变化:从淡黄到金黄沙海茫茫,横无际涯。软沙、硬沙的表面上,风吹成了各式各样的条纹,没有人踩过,没有动物破坏过,完整而又美丽有的像湖水的涟漪,有的像树木的年轮真是美轮美奂!在沙漠的边缘,还可以看到为数不多的骆驼刺,还有几株不知名的小草,多么顽强的生命 太阳缓缓从沙丘间升起,淡淡的红色光晕围绕在四周,沙漠与天在一瞬间似乎融合到一起,看不到边界,而光明划分了天与地的界限,四周的景物纤毫毕现。x:.153.62.201 第一百九十二回 黄沙漫漫 欣赏完沙漠日出的美景,黄玉他们简单地吃了一下早钣,正准备出发。忽然跨下的骆驼躁动不安,不住踢踏,向导惊道:“这骆驼如此举动,多半是要刮大风沙了。”话音未落,只见前方黄尘滚滚,向这边卷来,那阵势直比千军万马还要惊心动魄,从未见过如此情景,黄玉他们这才领略到沙漠的变幻无常。露脸的阳光忽然迅速减少,就象阳春天孩儿脸、说变就变,明媚阳光霎时被漫天风沙替代,阵阵大风迎车扑来,整个天与地变成了暗淡的黄色沙尘,空气中弥漫的浓重的尘土味。只见悲风怒号,黄尘高涌,沙漠里的浮沙被狂风卷起,满空旋舞,大地上全被这些飞起来的浮沙尘雾笼罩,一片昏茫愁惨景象。人行其间,宛如陷身黄色雾海以内,对面不能见物。日光早已不见,天也成了暗赤颜色。有时风沙稍住,停了一会,愁云惨雾之中,刚现出一轮淡微微的灰白日影,忽然狂钊又起,日影立被黄雾吞去。风势较前更为狂烈,只听呼呼轰轰之声,夹着万丈尘沙,宛如万马奔腾,狂涛怒涌,铺天盖地而来。中间更有旋风卷起来的沙柱,远望又似一座山峰,凌空急转而来。尘雾影里,乍看并不真切,只微微见到对面的暗影中,似有火星闪动。那沙柱再要忽然倒坍,立时成了千寻沙浪,波涛起伏,随着风势向前卷去。等到风住,那广漠平原上,便多出了无数波浪形的沙丘。这类沙丘,当随风势移动,全不固定。绵亘不断,明日被风一卷,又化沙柱,在沙漠中狂飞乱舞,往来肆虐。端的声势猛恶,厉害非常。这时狂风还在刚起。黄沙漫漫,弥望无际。风沙一起,更是昏茫,什么也看不见,四野黄云,上与天接,天低得来快要压到头上。眼看那风越刮越大,尘沙滚滚,上下飞舞,激成一团团的沙旋。沙漠里的大风沙,一下子便遮蔽了半个天空。 赶快躺在骆驼身后,向导急叫道。一个个身影倒卧在骆驼身后,双手抱住了头,急劲的强风带着沙粒吹在身上,有如刀割般,将所有暴露在衣服外的肌肤,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在毫无边际的大沙漠里,在狂天漫地的大风沙之中,大自然的力量是无法抗衡的。狂风愈来愈急,扬起的黄沙漫天飞舞着。沙尘暴是土地沙漠化的后果之一,土地沙漠化后植被稀疏,不能有效地保护土地,风力直接作用于地面,裸露疏松的沙尘物质被吹扬到空中,就是沙尘暴。同时,强大的风力在携带沙粒时,它对地面的侵蚀能力会成倍的增加,一次沙尘暴会使疏松的地面吹蚀损失好几厘米,植被在沙尘暴中遭到毁灭性破坏,因此,沙尘暴过程是土地沙漠化的突发过程。沙漠是风的产物,风吹沙动,沙漠又造就了戈壁。沙漠注定有一大片一大片光秃秃的茫茫戈壁,因为风的作用,把浮在表层的细沙卷走,戈壁上布满很细小的石子,像一层硬壳。 大自然的力量如此巨大,黄玉亲眼目睹了风搬沙丘的可怕景象。一场大风,转眼间卷起漫天黄沙,阳光普照的戈壁大地,顷刻变得昏暗起来,细沙就像黄河水在涌动,能见度在瞬间变得不到一米,再熟悉地形的向导也难以辨别方向,就连号称 “沙漠之舟”的骆驼,也只能停下来,迎风昂头,等待着这一切过去。大风停了,身边的沙丘不见了,远处的沙山变形了,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黄玉似乎明白了骆驼迎风昂 头的奥秘,它在保护自己,以免被滚滚的流沙掩埋。二十分钟过后,风渐渐小了,已感受不到沙子的存在,向导说沙尘暴过去了,可以睁眼了,当黄玉慢慢地睁开眼睛,奇迹发生了,呈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幅美妙绝伦的风景,太阳出来了,火红的彩霞铺在天际,映红了远处的沙丘、,那样的灿烂,不光风雨过后是彩虹,沙尘暴过后,也会有彩霞,只是要看我们有没有勇气去经历风雨经历沙尘。x:.153.62.201 第一百九十三回 沙漠三鹰 风势由大而小,渐渐停住。黄玉等人勉强由沙堆中强行挣起。一看风势虽住,坐雾未消,遍野黄云,上与天接,宛如身沉黄沙雾海之中,左右前后添出不少沙堆,人马牲畜多半埋在沙中。总算浮沙尚浅,多半露出一点头脚,没被埋在沙堆底下。已有好些人由沙中钻出。骆驼也立起了好些,正在抖那身上沙土。风住以后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不论男女全都蓬头垢面,脸上全是土,横一道竖一道的。小刘更难看,原来整齐的小辫,一个全散开了,一个散开了一半。哈哈哈,哈哈哈,大家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戈壁滩上,那笑声是爽朗?不像。是苦涩?是自嘲?是庆幸?是坚强?整理了一下,黄玉他们继续向沙漠深处走去。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蓦地从沙堆中穿出二十多人,把黄玉等人围住了。领头是三个人。只见这三人,一个个都是虬精栗肉的精壮大汉,年龄约在四十出头,除了皆长得一付难看极丑的相貌之外,均穿着一样黑色的紧身密扣短衣裤,背插三尖两面刀,双目精光灼灼射人,两太阳穴高高坟起,显见这三人,一个个均是功力不凡的内家高手。原来这三人是沙漠里有名的高手,沙漠三鹰。这沙漠三鹰乃同胞兄弟,,出生于沙漠人家,父母见兄弟三人长相怪异难看,认是怨孽,心中甚是不喜。一个人的缘分遭遇,就是那么的难说难讲。三兄弟虽然长相丑陋难看,却天生异禀,自小就力大无穷,皮肉粗糙,为练武的极佳人选。一天,三兄弟三人,偶在门外玩扑击游戏,适逢一位老者途经过当地,那时三丑只不过八岁,一眼就看出这三兄弟均生具异禀,认是可造之材,心中一动,便停步伫立观看。三兄弟年龄虽然不大,因其生性凶悍野蛮,力大无穷,动辄与人争斗,弄的这附近一带沙漠人家的子女,没有一个不畏惧三兄弟的,这样一来,三兄弟就无形中成了这一带的小霸王,性情也就越发的凶暴,真可说是天不怕地不怕。三兄弟正在扑击游戏得高兴头上,忽然瞥见旁边立着一个长相和他们兄弟差不多,瘦小干瘪的老头子,脸上露着笑容望着他们兄弟三人,那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老大一见心中不禁有气,遂和二个兄弟一打招呼,停止扑击,一个虎跃,跳到老怪面前喝道:“你这个老丑小子,站在这里看什么,难道不知道我兄弟的规矩,想讨打不成?”这老者,二十年前,原来是个威震江湖的**高手,因避一仇家追逼,那仇家不但一身武功高的出奇,而且势力太强,自认实非敌手,乃才遁迹沙漠。俗谓“臭味相投”,这异人二十年前,在**绿林中,本也是个著名的心狠手辣,凶暴的家伙,三兄弟中老大这种横蛮的态度,到还真对了老怪的胃口,他闻言非但不气,反而嘿嘿一声笑道:“看不出你这丑小子,人小胆子到不小,既然敢在我老人家面前发横,我老人家也不与你们一般见识,且说说看,你们有什么规矩?”老大双目一瞪,怒喝道:“我兄弟的规矩,就是我们兄弟在扑击练技的时候,从来不准任何人在旁边偷看,不然,我兄弟就揍他,你知道吧,老丑鬼,今天看在你不是这里的人,不知道的份上,饶你个初次,你赶紧滚吧!” 老怪闻听便嘿嘿一声冷笑道:“凭你们这几个丑小子刚才玩的那点乱蹦乱跳的玩艺儿,也算是练技?还立下不准人看的规矩,真要笑掉别人的大牙了。”说罢,便又嘿嘿连声冷笑不已。老大一见老怪瞧不起他们所练的扑击技术,还说不是玩艺儿。心中不禁怒火上升,立即怒从心起,恶向胆边生,猛地一声怒吼,喝道:“老丑鬼,你敢笑我们!吼喝声中,一个虎扑,双拳齐出,直向老怪扑击过去。老大这种招式在绿林人物的眼中,那个眼角也不会瞧上的。请想,老怪见了如何不笑?大丑虽然是突然发难出手,又岂能伤得老怪,结果吃亏的还不是老大。x:.153.62.201 第一百九十四回 学武经历 老怪见老大突然发难,双拳齐出扑攻到,遂一声冷笑,喝道:“好丑小子,居然真敢动手要打我老人家。”喝声中,身形不动,左脚微移,便已横跨出一步,闪身让开。老大本是一个猛劲直扑老怪,虽然说不上疾若闪电飘风,但也迅捷异常,若换上普通常人,定然被他扑个正着,虽然不会送命,多少总得要受点小伤。老大一个虎跳,猛然扑出,满认为这个丑老鬼,必定难逃,得挨上两拳。那料出乎老大意外,眼看双拳距离这老丑鬼胸腹不足三寸,就要打着,也不知道怎地一来,陡觉得老丑鬼的身子往旁边一闪,便扑了个空,因为扑势用力过猛,一时无法收住,直向丑老鬼的身后冲扑出去四五尺远,跌了个狗吃屎。这个狗吃屎,还真跌得不起,要换个普通的小孩,可能已经爬不起来了,好在大丑生来皮坚肉厚,还能忍受,虽然忍受,也禁不住疼得龇牙咧嘴。 老大自从会和人打架以来,几曾吃过这样的亏,猛地跃身爬起,一咬牙,一声不响,翻身就向老怪背后后心扑去。奇怪!这老丑鬼的脑后好象长着眼睛似的,眼看又是只差了二三寸,就要的打上,只觉得老丑鬼的身子往旁边一闪,便又让了开去。大哥吃了亏,三个兄弟本就不肯干休,“丑老小子,你敢欺侮我大哥,我兄弟三人今天就得要你的这条老命。”喝着,便说道:“大哥、三弟,我们一起上,打这个丑老小子。”说罢,便双拳紧捏,一个虎跳,直扑老怪。老大老三,便也连忙跟着紧捏双拳,虎跳跟着扑上。老怪见状不禁桀桀怪笑道:“好!这样一齐上最好,免得打了这个那个不服气,使我老人家多费手脚。”三兄弟一齐扑上,满认为这丑老鬼再滑,这一回一定躲不开去,殊不料,三史弟扑出,同时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已失去了丑老鬼的所在,依然扑了个空。三兄弟不禁一怔,眼睛一看,只见丑老鬼停身站立在六尺开外,在嘿嘿的笑哩。三兄弟不禁大怒,同声吼道:“丑老鬼,有种的就别躲开,躲开了就不算好汉。”老怪嘿嘿冷声道:“呸!你这三个丑小子,真不要脸,不说自己没有本领打不到我老人家,反要我老人家不要躲开,天下打架的,也没有一个那样的傻瓜,站着不动,任由别人打的哩。”三兄弟闻听,觉得这丑老鬼的话颇有道理,天下那有这样的大傻瓜,和人打架,站着不动,任由别人打的哩。我老人家已多年不和人打架了,早年我和人打架的时候有个规矩,我要是打输了,就向人磕头陪罪,要是我赢了,输给我的人,就得要向我磕头,拜我为师,不然我就要打死他才肯罢手。”老怪说着,望了三兄弟一眼,又道:“你们三个丑小子先想想看,如果打输了,愿不愿意拜我为师,要是愿意的话,我看我们就算了,别打了,我已看出你三个丑小子一定会打输给我的,免得送掉小命,那就划不来了。”三兄弟闻听,不禁一怔,兄弟三人互相的望了一眼,老大忽然一声喝道:“好,就这么说定,我兄弟三个,如果输给你,就给你磕头,拜你为师.”心中想着,立刻紧捏起双拳,向旁边的立着的三个兄弟一声招呼道:“我们一齐上。”说着,兄弟三人便一齐跳起,直扑老怪。请想,老怪是何等身手,别说这三人根本可说是不懂武功,就是三个武林高手联手合斗老怪,老怪又有何惧。 三兄弟身子扑出,尚未扑近老怪身前,只见老怪一支手臂轻轻的向外一挥,三人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立便一股劲风飘起,飞起七八尺高,五六尺远,“叭达!”连响,皆被摔躺在地下。奇怪,虽被摔下,且还摔得不轻,但都是屁股先着地,只觉得很痛,却没有一道伤痕!挥臂发出劲、力,震飘起人的身子,摔下而不使其受伤,只令其感觉疼痛的这种内家功力,显然已到收发由心的极高化境。三兄弟只是十一二岁的小娃儿家,如何会懂得这种至高的内家功力,摔下了,还不是一咬牙便又爬起,挥拳再度向老怪扑去。老怪是存心欲要收做徒弟,当然出手不会过重,伤害三兄弟,只是象耍猴子似的,耍着四丑,时间不久,三兄弟已摔了十来跤,直摔得昏头转向,鼻青嘴肿,浑身疼痛难当,身上衣服也摔破了多处。三兄弟再是皮厚肉硬,但总不是铁打的,毕竟还是承受不起,最后一跤,摔躺在地上,实在是爬不起来了,于是也就发出了哼声。老怪见三兄弟躺在地上爬起来,知道行了,便嘿嘿一声笑道:“怎么啦?打不过,就躺在地上装做起不来,那可不成,我老人家已经多年不打架,今天打上瘾了,现在还没有过瘾呢!丑小子们,起来,来,来,来,我们再打一架吧。”三兄弟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了,今天是遇上了对头克星了,要想打,是绝对打不过,而且已经打得精疲力竭,浑身疼痛得不得了,就是真的想打,也是无能为力了老大强忍疼痛说道:“好了,不打了。我们承认输了。” 老怪嘿嘿怪笑道:“那么就赶快起来向我老人家磕头,拜我老人家为师吧。”三兄弟跟随老怪在沙漠中,学艺十多年,不但尽得老怪一身武功真传,且每人均还练成了一门独特的武功,不久即已成名江湖,威震沙漠一带,自称沙漠三鹰。x:.153.62.201 第一百九十五回 老大发难 且说沙漠三鹰拦住了黄玉一行人。黄玉叱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沙漠三鹰的老大又是一声冷笑道:“嘿!这还要问吗?听说你们是龙风镖局的人!” 黄玉道:“你要怎地?” 老大嘿嘿一声冷笑道:“不要怎地,只要留下东西,便任由你们走路!” 黄玉一听,立即明白这些人是冲着宝物来的。“哼!”黄玉鼻儿里发出了一声冷哼道:“要是我们不肯哩?” 老大脸色一沉道:“那就只好要对不住了。” 黄玉冷冷地道;“怎么?难不成你们要硬抢?” 老大点点头道:“你们不肯,我弟兄也只好如此了。” 黄玉不由一阵格格娇笑,那笑声有如银铃响彻长空,划破这沙漠里的寂静!但这笑声却使人有点受不了,因为这笑声与众不同,乃是从丹田发出! 若非内家功力已臻极高火候,笑声怎能如此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三鹰闻这笑声,心头均不禁一震,暗道:“看不出这小子年纪不太,内功倒颇精湛!”“呸!”黄玉笑声一落,便“呸!”的一声,意颇不屑的道:“凭你们这些人,也敢来拦阻真是” 黄玉话还未说完,三鹰中的老大即已忍不住一声暴喝道:“住口!我沙漠三鹰名震沙漠十余年,从来还没有人敢在爷们弟兄面前发过横,瞧不起爷们。你这小子是何人门下,又有多大能耐,竟敢这样目中无人,狂傲自大!” 黄玉又是一阵笑道:“没有人敢,现在我不是敢了吗?你们这沙漠三鹰又怎样?老实告诉你们吧!你们这点名头,也只能吓唬吓唬江湖上的毛贼,要想吓唬住我,那简直是作梦!”黄玉说着,鼻里发出一声冷哼道:“我看你们还是识相一点好,我也不与你们一般见识,不然,惹恼了我,可不管你们是什么三鹰三杰的,废了你们,可别说我心肠狠辣!”黄玉这番话说得实在有点嫌大狂,沙漠三鹰在绿林道中,虽算不得是顶尖儿的高手,但亦是一等脚色,岂可这样轻视! 老大不禁脸色一变,一声暴喝道:“小子!你太狂了,大爷今天要不给你一点厉害,谅来你也不会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呢!”说着,一抖手中长鞭,三尺多长的一根软皮鞭,立即笔直,力透鞭梢,直点黄玉面门。黄玉口中发出一声冷笑,鞭梢迎面点到,身形一丝不动,仍然端坐马上,神态从容,不闪不避,对这根长鞭好象视若无睹!黄玉这种神态,真是大胆至极,不但大胆,而且欺人,换句话说,根本就没有将对方看在眼里。老大见状,心中不禁更为愤怒,嘿的一声冷笑,冷笑声中,暗运真力,贯透鞭梢,又增加了二成劲力,他是存心要一鞭将黄玉毁在鞭下!黄玉若不是身负绝学,没有克敌制胜的十分把握,怎敢如此大意!眼看长鞭鞭梢,只距离黄玉面门不过三寸左右,这才见黄玉倏抬手臂,伸食、中、母、三指,疾向长鞭鞭梢钳去!出手真是快逾飘风,疾若电闪,端的迅捷无比,不但迅捷,而且又准又稳! 老大心头不禁一震!暗道:“好小子,你也太小瞧我沙漠三鹰了,我这条鞭虽只是一根普通的皮马鞭,但经我运起真力贯注鞭身,何异是一枝百练精钢的长鞭,我倒要试试你这小子究竟有多大功力,胆敢这样欺人,一出手就抓鞭!”老大心中刚在这样想,鞭梢已被黄玉三指钳住,别看只是三指,却比一把钢钳尤为坚硬厉害!黄玉三指刚一钳住鞭梢,老大本是存心蓄势,立即吐气开声,一声暴喝道:“撒手!”运足八成功力,猛地一抖一震!这一抖一震,论力量不下千斤,在老大心中满以为黄玉必然发出一声惨叫,身躯定必被震得腾空飞起摔出去,一只手臂也必立废!怎知大出老大意料之外,这一抖一震的力量,黄玉非但没有如他想象那样的发出惨呼,而且仍旧端坐马上,身躯连晃也没有晃一下,神态依然是那么从容,不要说了,长鞭的鞭梢还是被黄玉的三指钳着。相反的,反而是老大的身形微晃了晃,并且还感觉到胸口血气有点翻涌!老大心中不禁大惊!连忙稳住身形,运气压住胸口微感翻腾的血气!忽听黄玉一声冷笑道:“就凭这点功力,也想在我面前发横,妄图抢夺宝物”x:.153.62.201 第一百九十六回 三才阵法 黄玉道:”你们三人一起上吧!”说完精光灼灼的注视着三弟兄,三兄弟一见这黄玉双目中精芒暴射,似寒电般逼人,心头均不禁一震!暗道:“看来这人内功极为精湛,倒是个劲敌,实在不可轻视哩!”这人口气好狂,竟敢不把这威震沙漠的沙漠三鹰放在眼内,要独自一人与三人动手过招,印证拳掌,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岂只是不可思议,而且太有点瞧不起沙漠三鹰了,不过,这人若没有特异的绝学,充分的自信,必胜的把握,岂敢如此!三兄弟心中不禁暗惊!惊是惊,在惊的后面,不由得稍稍有气!气虽气!可不便露形于色! “既然这样说,愚弟兄还有何异议,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挥双掌,出手招,“魁星摘斗”,欺身直取黄玉! 黄玉滑步偏身,避招还攻,左手倏伸,扣拿老大右手腕脉门穴,右手中食二指疾取老大双睛!老大心头不禁一凛!这人,不但出手语式怪异,手法奇特,而且避招还攻,几个动作完全呵成一气,真是疾若电闪,快似飘风!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老大!知道这人身怀奇技武学,实非一般绿林高手可比!老二一见老大有危险,便双掌一错,纵身跃出,立刻挥双掌发招,进攻黄玉主,黄玉也立即亮双掌相迎,一人斗在一起。老大、老二与黄玉相斗,亦只不过走了二十余招,即已露败迹,老三这时也连忙加入,尽展一身绝学,与黄玉相斗。这一场战斗,自一开始,沙漠三鹰就特别注意黄玉怪异的招式手法,全神贯注的,双目精光灼灼,跟随着黄玉的招式手法在打转。 结果,沙漠三鹰终于发觉了这黄玉的招式、手法、身法,不但怪异奇特,而且神妙异常,每一招式的掌指之间,似均暗含披着一股极强劲力,只是未发而巳!显见对方真不欲伤害自己弟兄,不然,只要对方这种招式掌指之间,暗含蓄着的劲力一吐出,那后果如何?不言可知!这人是谁?竞有这般高的绝学功力!有这种身怀奇学之士,怎地没有听说过。这时,沙漠三鹰已与黄玉互拆了三十多招,三鹰已渐呈不支现象,招式散乱,守多攻少!看样子,决难支持过十招,必败无疑!这时老大朝另外二鹰使了个脸色,三人立即各按方位站立,将黄玉困在核心。 原来沙漠三鹰练有一个三才阵法,天地人三才齐聚,威力无边。只见黄玉目射神光,对三人所立的方位略一打量,便剑眉倏地一挑,一声冷笑,霍地身形一旋,翻身出掌,掌心外吐,推出一股劲风,直向三鹰撞去!天地才三才阵法,乃是依据先天八卦易理化合,并按上、中、下方位,苦练而成。别小瞧这三才阵法,看来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实惯上却暗藏着,先天八卦易理与五行,去二行改成三行的变化,端的奥妙无穷,威力至大。江湖上顶尖高手,毁在三鹰这三才阵法中的,不知几几,否则,三鹰声名怎能威震沙漠 三才阵法布开,三弟兄站立方位,使人一时难以揣识透的,就在这空着中央给敌人的地方!敌人一被包围,也就无可避免的陷身在中央的位置上,成为三鹰攻击的中心。被困的敌人,若不冒失出手还好,不然,只要一出手,立即动一而牵全脉,三才阵法跟着发动,三鹰立即各按方位变化,循环出手,此进彼退,生生不息,令你遮前顾后,挡左迎右,疲于奔命,不要说是胜了,时间一久,累也就得把你累死!x:.153.62.201 第一百九十七回 游刃有余 黄玉突然翻身挥拳推出,直取站立在身后的人,这一着攻得还真恰是正确。原来三鹰,最小的鹰最机智精灵,因而这三才阵法的总枢纽,也就捏在他手里,由他操纵演变,指挥他的二个哥哥。黄玉出手不攻左右前三方,却攻后方,沙漠三鹰心中均不禁同时一惊,不敢怠慢,闪身形,避开黄玉推来掌劲,领左掌,圈右臂,挫腕扬掌,掌心外露,吐气开声,霍地推出一掌,夹强烈劲风直向黄玉撞去。领左掌,这是发动阵法,圈右臂,是暗中运劲贯右掌迎敌。 鹰掌劲推出,阵法已自发动,也已交替推出六道劲风,齐向中央位置推去!。六道掌劲发自左右后三方,汇集攻到,发掌的人又都是功力深厚的内家高手,声势威力如何?不言可知!六股强烈的刚劲掌力汇集攻到,任何一个内家高手,也决不敢轻樱其锋,别说人身是血肉之躯,纵是精铜铸成,在这六道强劲无比的掌力一声之下,恐怕亦要被毁成一块块的碎块!黄玉再是艺高人胆大,在这种威势掌力环攻之下,也不禁骇然心惊!虽然心惊,但毕竟身怀奇技绝学,仍能临危不乱,不待掌风袭到,身形一闪,儒衫飘飘,便已脱出汇集的掌劲范围!同时半空里无形剑气出手,手挥处,一团劲风,无数剑影,夹雷霆万钧之势,推向中央掌劲汇集处! 三鹰中的老三一见剑气如山般当头压下,心中一惊非同小可,顾命要紧,当然就顾不得三才陈法的配合了,猛地挫腕撤掌,身形后仰,双足跟用力一蹬地面,倒纵出一丈开外。说时迟,那时快,老三刚躲过这蒙面少女雷霆万钧的一鞭,老大、老二的四股掌劲,已与黄玉的无形剑气接上,只听得“轰!”的一声大震过处,黄玉的身形只不过晃了晃。反看三鹰弟兄,情形就大不相同了,一个个都被震得踉跄后退出五六尺开外,始能拿椿稳住身形,而且还感到胸口血气一阵翻涌。三鹰弟兄心中均不禁大惊,连忙各自暗暗运气,压制住胸口翻涌的血气,六道眼光皆注视着黄玉发愣,怔立当地!当前这个少年,功力竟是这么的高得出奇!若非亲临其境,怎能相信!怪不得他敢那么口出大言,狂傲欺人?闻听沙漠三鹰的名头,毫不动容! 沙漠三鹰自出道以来,纵横江湖十多年,未遇敌手,名头高大,真做梦也想不到数十年功力汇集的掌力,竟挡不住黄玉的力道,这件事若传到江湖上去,不但三鹰的声威尽失,而且也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还认为三鹰弟兄,只不过是徒具虚名之辈而已呢!老三仰身倒纵出丈外,虽说是躲过了黄玉神奇威猛的一剑,就这样,也不禁吓出一声身冷汗!正想招呼二个哥哥联手,重布三才阵法。没料到二个哥哥皆已被黄玉发出的一掌,震得跄踉倒退出去。三弟见状,不禁大惊失色!这才知道,对方年龄虽轻,功力实已高不可测,合弟兄三个的掌力,尚且挡不住他的一掌,遑论其他?三才阵法虽然奥妙无穷,威力至大,但要想胜得这么一个功力高得出奇的人,还实在的没有把握,况对方还有三人,更是只有败没有胜了!三弟心中念头一动,便就没有撤出兵刃,身形一纵,跃到二个哥哥身边,低声问道:“怎么样?受伤没有?”二人同时摇了摇头道:“还好!”二人没有受伤,三弟也这才放心,弟兄三人并肩立在一处,望着黄玉发怔!心中都在暗想:“这人是何来历?怎地年纪恁轻,就有这等功力?沙漠三鹰正在暗想发怔,忽闻黄玉道:“你三个小鹰还不赶快逃命,呆在这里想找死不成!”三鹰弟兄虽然自知不敌,但生平纵横江湖,独霸沙漠,江湖黑白两道人物,对其弟兄谁不稍存忌讳,几曾受过人这等轻视侮辱! 老大那还能再忍得住,立时气往上冲,猛地凶睛怒瞪,一声大吼喝道:“小子!你有多大能耐,胆敢这样猖狂,爷倒不信,看看你的剑法有多神妙?”喝声中,一对三尖两刃刀已撤在手中,纵身扑出,摆刀晃身形,欺身直上,招出“双龙摆尾”,右手刀斜砍黄玉右肩,左手刀横扫黄玉腰。的确不亏是名震江湖的**高手,出招不但快捷,而且又稳又狠,火候极高!x:.153.62.201 第一百九十八回 三鹰落败 沙漠三鹰手中这一对三尖两刃刀,若没有独到的火候,岂能威震这附近十多年?眼看着两把三尖两刃刀,寒气森森挟劲风劈肩横腰扫到,黄玉脚下微移,闪躯,左手倏伸似疾电,直抓对方右手三尖两刃刀背,右手无形剑气一一震,就往左手刀上蹦去。三鹰心中不禁骇然一震!暗道:“这是什么招式啊!怎么一出手就便抓硬蹦敌人兵刃,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心中虽是惊骇异常,但却甚是有数,知道对方既这样大胆,一出手就硬抓硬蹦敌人兵刃,若没有特殊功力把握,怎敢如此!只听得老大口中一声“嘿!”右手挫腕沉刀,三尖两刃刀改扎黄玉左肋,左手握刀原式不变,暗运真力,功贯刀身,迎削黄玉的无形剑气。 老大自以为这两招变换得极为聪明神妙,扎左肋,黄玉必须闪避,削剑气,三尖两刀刀虽非是宝刃,却也是百炼精钢打铸的,原本锋利异常,暗运真力,贯注刀身,普通兵刃碰上,当被削断无疑,何况是无形剑气?老大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蛮好,若遇普通高手,也许能如理想,黄玉是何等功力,拼斗内家功力,老大又怎是黄玉的对手?说时迟,那时快,无形已与三尖两刀刀刀锋相接,只听得“当!”的一声暴响!奇怪!无形剑气与钢刀相碰,竟然会激起一蓬火星四射,真是怪谭!响声过处,老大只觉得虎口一阵剧疼,血已涔涔流出,一柄三尖两刃刀,立时便脱手飞至半空,同时右手刀招式也已走空! 老大做梦也想不到,黄玉的无形剑气竟有这等不可思议的威力。已经吓得亡魂丧胆,浑身冷汗淋漓,从心底往上直冒凉气现在他才知道,这年青人功力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凭沙漠三鹰在江湖上闯荡了十多年,阅历不能说是不深,武林各大门派的招式武功,虽说不上完全知道,但不知道的也寥寥无几,就是不知道,但多少也总有个耳闻。这个黄玉是属于那个门派的,他们却没看出来,且连听也没有听说过,这是种什么招式,根本就不认识!管他呢,先过了这关再说。又一摆手中三尖两刃刀,晃身形,纵身直扑黄玉。老大纵身跃出,老二老三也立即各摆兵刃,纵身扑上。好象是定例似地,三弟兄一动就是三才阵法,各按方位站立,依照阵法演变出招攻击敌人。黄玉虽然不懂三才阵的玄妙变化,但他功力高绝,三才阵威力纵然再大,只能难倒一般武林高手,怎能难得住他!三弟兄招式一出手,黄玉便也立即同时发动,只见他无形剑气挥处,剑影如山,挟着呼呼劲风,威猛无俦!手掌扬处,刚劲绝伦! 三才阵非但丝毫没有将他难住,而且身形曼妙,在三才阵演变中,三弟兄环攻下,如在无人之境,反而是黄玉的无形剑气掌劲到处,迫得三鹰弟兄只是闪避不迭,谁也不敢轻攫其锋!这人的功力,忒也高得出奇,合弟兄三人的功力掌劲,都挡不住他的一掌,就是合三人的功力,拼全力的一击,亦未必就能稳操胜券! 晃眼之间,三鹰兄弟环攻黄玉已走了十多招,在这十多招里,三鹰兄弟已各展尽了生平绝学,发挥了三才阵的奥妙威力,不但没能占着丝毫优势,且还被迫为劣势,到了后来,三考阵的演变,好象已不操纵在三鹰的手里,而操在敌人的手中,当然,在这种情形下,三才阵也就不成为三才阵,而成为傀儡阵了。三鹰兄弟已立即感觉到对方的掌劲威力骤增,压力也越来越大,知道已到最后关头,若不及早识相,必然难得全身而退!老大已一声吼喝道:“住手!”吼喝声中,身形已当先向后跃退出去,老大身形跃退,老二、老三便也一声喝道:“退!”同时撤招倒退到老大身旁,三人立在一处。三鹰弟兄身形一退,黄玉冷冷喝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服输了?”成名江湖的人物,脸面名誉固然要紧,但命更要紧,在这种情形下,当真光顾脸面名誉,不要性命不成?况沙漠三鹰虽非是江湖淫贼邪魔,却也是凶名素著的恶徒!当然他们没有正道侠义中人的那种骨气,在某种情势下,可以不惜血溅五步,尸横当场,也得要保全脸面名誉!老大闻言,便嘿嘿一声冷笑道:“休得口不饶人,今天我弟兄败在你手下,只怪我弟兄艺业不精,无话可说!我们走。”说完这伙人一下就走光了。光棍不吃眼前亏,况彼此又无怨仇,既不能稳操胜券,何不适可而止,今天这场耻辱,留待以后再找机会徐图报复吧!x:.153.62.201 第一百九十九回 救人害已 大漠。天像是被人用剑划破了个大洞,残阳似血。这时太阳虽已落下,热气从沙漠里蒸发出来,仍然热得令人恨不得把身上衣裳都脱光。没有风,一丝风都没有,也没有丝毫声音,在烈日下,沙漠上所有的生命,都已进入了一种晕死状态。就在这时,不知哪里传来了一声**。 **之声虽然微弱,但在死寂的沙漠上,听来却比一个人在耳边说话要清晰。就在这时,又有一声**声传了过来,小叫花已听出这**是从左面——堆沙丘后传出来的。他立刻跳下骆驼,道:“人就在那边,咱们瞧瞧去。”于是整个队伍,都转向左方。左面那沙丘并不大,转过沙丘,就瞧见两个人,一瞧见这两人,黄玉他们心都寒了。 这两个简直已不大像是人,而像是两只被架在火上,快被烤焦了的羊,他们**裸地被人钉在地上,手腕、足踝和面额上,都绑着牛皮,牛皮本来是湿的,被太阳晒干后,就越来越紧,直嵌入肉里。他们全身的皮肤都已被晒黑,嘴唇也晒裂了,他们的眼睛半合半张,眼珠和眼白却已分不清了,看来就像个灰蒙蒙的洞。黄玉连忙将他们手上的牛皮挑断,又用丝巾蘸了水,让他们轻轻吮吸。然后,他们才开始颤抖、**起来。“水水”他们能发出声音时,就不停地呼喊、哀求。但黄玉知道现在若是让他们放量喝水,他们立刻就会死。黄玉道:“朋友你放心吧,这里水多得很,你要喝多少就有多少。”垂死的人茫然张开眼睛,还是**着道:“水”小叫花笑道:“你不放心?”他站起来,拍着骆驼上的羊毛囊,又道:“你看,这里都是水。”黄玉问道:“你们是被谁绑在这里的?你们是犯了什么罪?”垂死的人拼命摇着头,道:“没没有是强盗。”小叫花道:“强盗?在哪里?”垂死的人挣扎着抬起手,向远方指了指,又拼命抓住头发,一张脸因惊惧而扭曲,身子也抖得更厉害。这时两个奄奄一息垂死的人,竟突然兔子般跳了起来。他们本在抓头发的手,也突然闪电般挥出,每个人手里,都射出了十几道乌光,去势比闪电还更急。这赫然是一种以机簧弩筒射出的暗器。这暗器原来是藏在头发里的。 谁知暗器竟没有打向黄玉等人,却击向水袋,只听“噗!噗!”一连串声响,数十条水柱,箭一般从羊皮囊里射出来。那两个“垂死的人”也飞一般窜了出去。黄玉的怒火已将爆炸,怒喝道:“兔崽子!你想逃。”小叫花却没有去追人,翻身抢救水袋,他知道在黄玉的手下,没有人能逃得了的。那两人自然逃不了。他们还没逃出十丈外,已觉得有一股劲风袭向脖子,他们想转身迎击,但还未回头,人已倒下去。他们甚至连对方的手都没有瞧见。另一个人还站在原地,黄玉只是站在他面前,静静地瞧着他,也没有问他的话。等他听见同伴脖子断的声音时,他全身都缩成一团,嘴里却疯狂般大叫起来,嘶声叫道:“你杀了我吧!没关系,反正你们也活不长的,我在鬼门关上等着你,再和你算账。”黄玉的眼睛连眨都没有眨,缓缓道:“我绝不杀你,只要你肯说出,是什么人叫你来的?”这人忽然疯狂般大笑起来,道:“你要问是什么人叫我来的?你放心,等你快死的时候,自然会见着他老人家我可以跟你打赌,你一定活不过五天。” 这人忽然大笑,他笑声忽然微弱下去,眼睛里却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辉。黄玉动容道:“不好,这人嘴里藏着自尽的**。”黄玉提起他时,就立刻发觉这人已不再呼吸。过了很久,黄玉才将他放下去,转头望着小叫花道:“你见过如此不怕死的人么?”小叫花道:“没有。”那十几个羊皮袋虽然都被打穿洞,但里面的水并没有漏光。小叫花已将羊皮袋都解了下来,平放在地上,有洞的一面朝上,每袋里至少都还有半袋水。黄玉也不说话,却提起水袋,将水都倒在地上。小叫花大骇道:“你这是做什么?”黄玉道:“暗器有毒,毒已溶入水里,水自然喝不得了。”小叫花踉跄后退了两步,几乎跌在地上。x:.153.62.201 第二百回 风云箭阵 小叫花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大叫道:“这全是我不好,是我爱多事,是我瞎了眼,你们为什么不骂我?不说话?你们痛骂我一顿,我反会好受些。”黄玉笑了笑道:“不是你的错,只是敌人太狡猾。”向导这时说:“我知道就在百里外,有个秘密的水源,明天日落之前,我们就可以赶到那里。” 第二天,仍没有水。他们不敢让身体里剩下的水量被太阳蒸发成汗,直到太阳已将落山时,才开始行动。夕阳西下,向导不时伏下来,用鼻子嗅着地上的沙,像狐狸般爬行着,小叫花舐了舐已干裂的嘴唇,忍不住问道:“他这是在干什么?”黄玉道:“他在找地下的水源。”小叫花道:“他难道能闻得出来?”黄玉道:“有水,就有温度,可以闻得出。”小叫花还想说话,却已没有人再理他了。因为说话不但浪费精力,也浪费唾液,这两样东西在他们看来,已几乎是和生命同样珍贵。 到了晚上,向导忽然发狂般地用力挖着沙子。他们一齐跳下骆驼,用各种可以找得到的器具来挖掘,但他们辛苦地工作了一今多时辰后,还是失望了。没有水。小叫花笑道:“他的鼻子只怕不太灵吧?”只有向导还不死心,还在挖着。突然,他跳起来,捧了一捧沙粒,送给黄玉。黄玉将沙子放人嘴里,脸上竟露出喜色。沙子是温的。他们将沙子含在嘴里,拼命吮吸着沙子的水分。水,虽然少得可怜,但对一个快要渴死的人来说,已足够救命了,他们努力挖掘,拼命吮吸。 晚上,他们就睡在这微带潮湿的沙坑里。小叫花吮吸得舌头都发麻了,忍不住诅咒着道:“我简直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竟还是无法从这鬼沙子里多咂出一滴水来,这样吮法,不是急死人么?”向导道:“在沙漠中,能够每天找到一些温沙,已经是运气了,这沙子的水虽少,但没有它,你就活不成。”他说的不错,第三天,他们连湿沙都找不到,就几乎连路也走不动,幸好第四天清晨,向导又寻着一处。这里沙子的水分更多,黄玉道:“向导是沿着一条水脉一直找过来的,瞧此地的情况,距这里不远,必定有一处更大的水源。”于是他们振起精神,再往前走。 忽然间,他们瞧见远处一片青绿,竟有个绿洲。绿洲不但美丽,而且还不小,在这丑恶的沙漠中,突然出现如此美丽的地方,简直就像是神话。众人欢呼一声,向远处飞奔而去。黄玉现在的轻功虽已打了个很大的折扣,但无疑仍属天下一流高手。黄玉跑在最前面。即将跑完黄沙,达到绿洲,突然黄玉预感到了什么,大叫一声音:“小心”,这时一阵破沙响起,黄沙随风飘扬,数十条人影陡然从沙中钻出。但听得“嗡”的一声,弓弦振颤,羽箭如雨般落向黄玉众人。每一波箭雨速度都不同,弓弦振动声中,箭雨纷飞,有的羽箭后发先至,速度极快;有的羽箭速度变幻,忽快忽慢;羽箭竟然还有组合,有的羽箭一分为二、有的一分为三,突然散开,防不胜防;有的羽箭似乎顽皮万分,东撞一下,西撞一下,撞到别的箭簇上,顿时羽箭四散纷飞,有箭头,有箭杆,难测难防。黄玉双手无形剑气急挥,拨打雕翎,每只箭都劲力十足,射箭的人无一不是神箭手。好在大部份箭都射向黄玉,都被黄玉用无形剑气震飞了。 黄玉心下大惊,知道如果让对方这样不停地射下去,自己这些人断无幸理,黄玉心中恼怒,怒吼一声,双臂挥舞,舞起的双臂带起满天的臂影,真如八臂的天王,煞气十足,无形剑气如狂风暴雨般从黄玉身上射出。只听得一阵叮当乱响,羽箭数量锐减。这量羽箭突然像长了灵性一样,排成数行,全都射向黄玉。快射到黄玉身前时,前面的羽箭突然加速,疾射黄玉头、喉、胸、腹。 “风云箭阵”是最历害的箭阵之一。箭手所配之弓,弓身均是铁母神弓而非普通的干材制造,弓体轻巧而强劲,开弓容易且弹性好;弓弦是混合了蟒胶、鲸胶、鹿筋众多材料而成的,筋力十足,无论冬夏射力保持不变;箭头特制,三棱突脊,锋锐无比,凭之纵横沙场之上定是兵锋锐利,无人能当。射程可达四百步,五十步内箭可穿重甲,武林一流高手也不能无视羽箭对身体的伤害。x:.153.62.201 第二百零一回 刀箭重重 四周的箭雨密密麻麻的射向黄玉,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架势,不把黄玉射成马蜂窝,誓不罢休。噗嗤噗嗤,成千上万的利箭射在黄玉身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让人惊讶的是,这些箭居然无法射进黄玉的身体,真不知道,他的身体为什么会如此彪悍?黄玉双手伸开,手掌散发着耀眼的光,那些射来的箭突然像有了灵识一般,以他为圆心,把他层层的包裹起来,很快便看不到黄玉的影子。那些躲在远处的弓箭手也停了下来,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间,似乎全世界都静止了,所有围绕在黄玉四周的箭全部静止,那些弓箭手也没有动作,似乎他们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呼呼呼,就像狂风大作的声音,那些箭开始动了起来,箭头开始调转方向,对准了那些的弓箭手。嘶嘶嘶,那些弓箭开始以黄玉为中心向四处射去,那些弓箭手被不断洞穿。有的被一箭穿心,有的全身差插满了箭,像一个刺猬,有的被捅爆了菊花,真正的菊花儿朵朵开 许久之后,到处躺满了尸体,无一生还,黄玉淡淡的看了一眼,继续向前方绿洲走去。原来黄玉看到情景危险,用起了他轻易不用的修罗大法,就连黄玉都没想到修罗大法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黄玉刚走出没有多远,他缓缓的停下步子,前方不远处有一股隐隐的杀气,要不是黄玉灵识过人,恐怕就无法发现了。“出来吧,你们是不敢伸头的乌龟么?藏头露尾,真是丢人。”黄玉对着前方大声说道,那些音波就像狂风一样,席卷前方。砰砰砰,突然冒出一队黑衣人,这些黑衣人几个纵跃,便来到黄玉前方不远处,这些黑衣人全身都是黑色包裹,只漏出两只的眼睛,身上背着刀。“你就是黄玉?”站在最前方的黑衣人沙哑的问道。“呵呵,埋伏了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我是谁么?你问出的问题还真是愚蠢。”“死!”站在前方的黑衣人拔出背后的长刀,快如闪电,可能拔刀的动作他已经经历了成千上万次,要不然绝对无法像他这般精准快。其余的黑衣人也纷纷拔出背后的长刀,所有人的动作都快捷无比,一气呵成。 黄玉眯着眼睛,这些人,应该是属于杀手,而且从他们隐藏气息的手段和整齐划一的动作上看,可能是一群好手。这些黑衣人拔出长刀后,身影快速闪动,瞬间把黄玉包围在中间,而且身上的气势似江河入海一般,奔腾不息。黄玉不敢大意,毕竟这些人也不是小角色,而且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小叫花他们。他不能和这些黑衣人消耗太多了时间。所以,他现在只剩下一个选择。用最强杀招,在最短时间内,解决这些人。这些黑衣人包围黄玉之后,开始跑动起来,无论是频率还是速度都达到让人惊叹的地步。说起来,好像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实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黑衣人的高频率跑动,已经看不清他们的身形,只能看到一连串黑影,他们手中的刀斜对着天空,刀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这些刀身的光芒汇聚在一起,像一张网一般,把黄玉锁定在刀网之下。“动手”,一个黑衣人低吼一声,那些刀似乎受到指引,须臾之间,黄玉的头顶上似乎汇聚了成千上万把刀,这些刀汇成一个刀阵,黄玉犹如站在刀阵当中,稍有不慎,恐怕会饮恨当场。“去”,黑衣人再次大喝一声,所有的刀对着黄玉的身体,就像射来的箭一般,带着穿透一切的气势,欲要穿破黄玉的身体。“吼”,黄玉低吼一声,无形剑气就像一个护罩一般,把自己保护起来,那些长刀扎在黄玉的无形剑气上,发出铿锵的声音。“变阵”,黑衣人见无法用刀阵斩杀黄玉,决定变换阵法。这些黑衣人很快站成一排,手中的大刀纷纷指向黄玉,眨眼之间,便幻化出一把巨刀,这把巨刀带着无以伦比的威势,对着黄玉直直劈下。长刀直直劈在无形剑气上,长刀似乎砍在钢铁上一般,难尽一分。“死”黄玉轻轻的吐出这几个字,无形剑气突然击碎了劈下的长刀,黑衣人见势不妙,赶紧四散分开,这些黑衣人反应虽然很快,但是一切都太迟了,无形剑气同时也击穿了这些黑衣人的身体。 无形剑气,竟然恐怖如斯。要是有其他人目睹,不知会作何感想?黄玉最大的成就,便是他对于无形剑气的奥义,在理解更上一层楼。他现在发出的无形剑气,已经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要是让别人知道,恐怕会直接嫉妒死。x:.153.62.201 第二百零二回 水下设伏 黄玉抬腿前行,走上绿洲,左腿刚跨过沙漠,突然心生警兆。 水面下突然射出数道黑影,细如铁线,急如箭矢,直奔黄玉而来,转瞬即至。黄玉大惊,内心感觉到所面临的巨大危险,马上凝神静息,灵台空明,真气运转自如,丝毫不乱。这个人在水下设伏,真是高手。沙漠里干渴难耐的人在蓦然发现一泓清泉,则又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幸福,这时的人心里的警惕性就会放松,往往一击得手。 黄玉清楚地感觉到五道黑影飞射的轨迹和速度,并神奇异常的感知到它们射到身前的时间,有如神助。他毫不犹豫,右手五指连续弹出五道气劲,直撞飞来的五道黑影。 “嘘”的一声,五道黑影突然凌空弯曲,改变方向,避过黄玉射来的气劲。黄玉左手顺势挥出,再次发出五道气劲,同时身体以足跟为轴旋身而起,右手五指连弹,在五道气劲化为一个气圈凌空套住五道黑影的同时,将五道黑影逐一点落地面。 原来是五条金色的小蛇,已被黄玉无形剑气指劲击毙,骨骼尽碎,化作一滩烂泥。黄玉双目如电,注视着水面下阴影处,手指挥动,作势欲弹。一道身影急掠而出,翻身跃上水面。这黑衣人全身都是黑色包裹,只漏出两只的眼睛,水不停地从身上滑落。只见那人身形闪动,就向黄玉扑了过来。招式却是一招比一招紧,一招比一招怪,连黄玉这样的人,都未瞧出她们的招式来历。这种招式竟和天下各门各派的招式完全不相同,那人所使的招式,看来有些像是鹰爪功,却又有些似擒拿手,再仔细一看,却又仿佛是蒙古的摔跤手法,但却又没有那么强横霸道。那手法竟是在“斩”,但中土武林中,无论哪一门哪一派的掌法,也没有用这“斩”字一诀的。只有用刀时,才有“斩”字诀。黄玉暗惊忖道:“瞧他的手法,莫非来自异邦不成?”这时双方已拆了数十招,黄玉只是躲闪。那人见黄玉没有还手,突然腰肢一拧,翻身错步,掌缘直斩背脊。这一着他脚步轻灵,身法自然,又快又准,一跳到黄玉身后,掌缘已反斩而出,有如水到渠成,丝毫也没有生硬勉强之处,单以这一着而论,实已隐然有名家风范。要知武功出手,最难得的便是“妙造自然”四字,否则招式奇诡,使出时却带了三分勉强,也算不了高手。这人竟突然使出这一着高招来,黄玉见了,却不禁在暗中喝彩。黄玉出招了。就在这一刹那间,那人的咽喉、双目、前胸、下腹,身上所有的要害,都已在黄玉的掌风笼罩中。那人也曾遇见过不少出手迅急的武林高手,有的人甚至可以在茶杯从桌上跌到地上之前,将茶杯伸手接住,杯子里满满一杯茶,竟连一滴都没有洒出,还有的人可以用筷子去夹苍蝇,用一根鱼刺钉住蜻蜓的尾巴。 但这些人的动作若和黄玉一比,简直就慢得像老太婆在绣花,那人实在想不出一个人怎能在刹那之间,同时攻出五招。而这五招看来竟没有一招是虚招。那人败了,败在了黄玉的手下。x:.153.62.201 第二百零三回 沙漠的虾 只是黄玉没想到,这人突然倒毙在地上。他的身子扭曲着,但脸上却带着种说不出的奇异光辉,他死得毫无痛苦,而且还像是开心得很。黄玉怔了许久,才长长叹出口气,道:“疯了这些人也疯了。我早该想到他们会自杀的。”小叫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失声道:“但他们为何要自杀?”黄玉叹道:“那人为了怕我们跟踪下去,他只有死。别管这么多了,先喝水吧,这下可以放心喝了,不过喝之前最好要验一下水,是否被人下了毒。” 这时向导过来,向水里看了看道:“放心喝吧,这水里没毒,不信你仔细看一下,水里还有虾。”黄玉等人这才仔细打量起这处水源来,果然发现水里有些小虾。沙漠中也有活虾,黄玉等人听来觉得不信,向导解释道:“这并非“天方夜谭”。在沙漠地区,植物依靠休眠的种子在干季幸存下来,昆虫则凭借休眠的幼虫得以繁衍,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竟然有一些鱼虾能够依靠休眠的卵经历数年干旱而生生不息。这里的沙漠是个极其干旱的地方,经常出现超过50的高温。沙漠虾的生长过程非常不易,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是以虾卵的形式存在,终日与大小和外观相似的滚烫沙粒为伴。人们根本看不出它是有生命的。更不用说将来会主宰雨后的池塘。每隔2~5年,沙漠会降下一场透雨并在低地形成池塘,数以百万计的虾卵顺着雨水冲入池塘,这个时候虾卵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迅速孵化出长约1毫米的小虾苗,靠着捕食微生物,一星期内就能生长到1.5厘米。就在沙漠虾飞速生长期间,灼热的太阳正贪婪地蚕食着池塘里的水。在这场和时间的赛跑中,沙漠虾根本输不起。到了第12天,当沙漠虾长到3厘米左右时,母虾就会怀有几百个小虾卵。通常到了这个时候,池塘里的水就所剩无几了,沙漠虾在即将干涸的泥沼中做好冲刺的准备。第13天和以后几天,沙漠虾利用短暂生命的最后时光,将虾卵产在湿润的泥土中。然后,在确认它们的物种可以得以繁衍之后,沙漠虾随着最后一滴水的蒸发而死去。如果第二场雨水量充足并形成另一个池塘,虾卵就开始孵化。沙漠虾将再一次飞快地度过它们生长、成年、产卵和死亡的生命循环。但有的年份雨量不足就无法形成池塘,在这种情况下,虾卵就继续保持休眠状态直到第二场雨水来临。在极为罕见的情况下,100年里可能只有两次这种机会,充足的降雨将会形成很深的池塘,积水可以保持一个月或更长时间不干涸。这时的沙漠虾将会完成两次生长、产卵和死亡循环期。于是,这个物种的数量便会大幅度成倍增加,也就更能确保它的生存和繁衍。沙漠的虾小得微不足道,它们生命的顽强与坚韧却令人肃然起敬。”黄玉他们一边听向导的解说,一边趴下来像青蛙似的咕咚咕咚喝个痛快。x:.153.62.201 第二百零四回 群狼围攻 喝完了水,休息了一下,黄玉他们又朝沙漠深处走去,快到黄昏的时候,黄玉看见前方出现了一座废弃的城堡。足有几人高的土墙被风沙掩埋了大半,但是那厚实的黄土屹立在那里,就象永远不会被岁月和时光摧毁。这时,西下的太阳正好照在土墙上,竟然凭空增加了一丝血色。小叫花他们早已看得目瞪口呆,沙漠本来就给人一种苍茫的感觉,而树立在黄昏中的废弃城堡,更加让人忍不住叹息岁月的沧海桑田。向导这时指着城墙道:“土墙后面有一些废弃的房屋,可以挡住沙漠夜里的寒冷的风,也可以防范沙漠里的野兽。”一行人缓缓地向那古城走去,怕有埋伏,黄玉加快速度在队伍前面到达了城堡,在一个院子里面,黄玉点燃了火把,引着众人往那院里走去,众人先把骆驼赶进院子,院子很大,城上是沙砾,走进房子,中间是一个大厅,两面三刀侧各有一间房,厅房中间还有一个火塘,黄玉已经把火生了起来,整个房间明亮而温暖。 明月挂在高空,照着一望无际的沙漠,给底下的人们带来丝丝凉意。夜半时分,不知从何处跑来的野狼,在远处此起颇伏的嚎叫着。如果一个人在大沙漠的话,别说遇到狼群,光听到它们的叫声,就很少人不害怕。狼群叫了将近一柱香后,忽然全都停了下来,除了风吹沙子的声音外,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那是什么,”一人惊叫一声后,指着远处大声道。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许多人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失声叫道:“这是狼群。”“猛虎怕群狼”。嗜血成性的狼群令自然界里所有的庞然大物不寒而栗。在它们的轮番围攻下,即使百兽之王也难以幸免于难。 黄玉这时道:“请列队成环,亮出兵器,万勿慌乱!”小叫花等人拔刀,肩并肩,围成圆圈,反身向外凝神以待。这时忽然出现了点点青绿色的星火,腥风更浓,片刻间,那些星火都是亮绿的眼睛,众人可以听见他们爪子刮过沙子的声音。这狼,怕有六七百只。黄玉什么仗阵没有见过,可是这狼群攻击的事,却从未遇过。他们几人虽武功绝顶,但狼多势汹,只怕极难冲得出去,而且那面死的是野兽狼,这面死的是自己人,敌人的影踪,还压根儿没有见到。众人都隐隐觉得在黑暗里,有一阵一阵动人心魄的木鱼声传来,那几百头狼,慢慢地向前逼来,呲牙露齿,恨不得马上过来把他们撕成碎片,众人看着也不觉心悸。这时隐隐传来这木鱼声更急了,狼群都张牙舞爪,跃跃欲动,黄玉道:“先用暗器招呼”几人一齐放暗器,一时狼鸣惨嘶。纵胡乱发射,狼只密布,不懂闪躲,也非中不可,一时倒下十多头狼,有些狼中箭未死,疯狂而噬,与其他的狼只打了起来,血染沙地。一时中暗器的已超过三十头狼,狼群稍有混乱互噬的情形,甚至有了退意,忽然木鱼声更急,那些狼又不顾死活地向前扑来,前仆后继,极其凶狠,在箭雨下冲过来的数目增多了两三倍,黄玉他们虽然手忙脚乱,但一时尚无伤亡。群狼长鸣惊啸,木鱼声又急了起来,四头恶狼,飞扑向黄玉,眼看狼要咬着,时黄玉忽然一伸手,打出一拳,“碰”,这一拳打在咬向自己的那头狼腹上,那狼五脏俱裂,连叫也没有一声便飞了出去,撞在那二头飞扑向黄玉身上的其中一头上,“砰”地撞一个正中。这一撞之下,这头狼己倒撞出去,撞另一头狼身上,余力未消,“拍”又撞身在第二头狼上,刹那间三头狼,都被撞飞出去。这一拳力道之大,运功之巧,弹力之妙,实在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那些狼一上来便死了十三头,其它的狼围着不去,一时也不敢上来,但有些狼嗅到血腥味,竟抢食起那些狼尸,吃得格格有声,连骨也吞了。小刘哪有见过这等惨事,不禁花容失色,连手也软了。木鱼声愈急,狼愈来愈多,攻击一次比一次凶猛,这黄玉等人至少已宰了百余头狼,但仍有八百余只,毫无退意,而且数量渐增。黄玉这时手里往地上抓了一把沙子,叱道:“还不给我倒下!”这一叱,犹如万人齐呼,惊天动地,双手一撒,沙子激射而出,沙子本不算极硬,但击在群狼的身上,那十几只狼各自惨鸣一声纷纷后退,这一下满天雪花竟无一不中,是武林中极高的暗器手法:“漫天风雨”!x:.153.62.201 第二百零五回 擒贼擒王 看来沙漠里人才济济,竟然有人用声音来控制狼的行动,而且把狼训练的有了军队的模样,黄玉心里也是暗暗的佩服。这时一个身穿长袍,宛如幽灵一般的人,站在了一只特大的野狼身上,看他站在奔跑的野狼身上,身形不晃不动,就知这人的武功不是一般的高,至少也是超一流的身手。这人身旁边有四头体型硕大的狼,相比其它的狼来说,起码高出一个头来。 黄玉知道原来狼群就是受了这人的控制,这时这个站在狼身上的人敲出了手上的木鱼,群狼退去,这四头体型硕大的狼离地跳起,把黄玉围在了中间,随既展开了攻击,四头狼攻守兼备,竟然配合的有模有样,每当黄玉想把其中的一只狼斩杀,就会有另外一只狼近身来咬黄玉的要害之处。若是黄玉继续斩杀那狼,自已也会受到重创。这点技俩如何会难倒黄玉,黄玉故意买了个破绽,一头狼果然上当,那人面色微微一变,手中的木鱼急敲出,但是却迟了。一头狼已被黄玉斩杀,黄玉杀了一头狼后,并没有丝毫停留,只接奔那人而去。那人的反映极快,手里的木鱼倏的点向黄玉,黄玉的无形剑气和木鱼撞在了一起,在黑夜里溅起一溜火星,随后两人的身形同时向后退了一步,原来这人手中的木鱼竟然是生铁做的。那人从狼的后背上一下来,敲了一下木鱼,他身后的狼群又猛然冲了过来,那人脚一贴地又顿地而起,手中的木鱼又击向黄玉,无形剑气与木鱼再次撞击到一起的时候,空气中似乎猛然爆列开来,靠得近的狼被撞击爆发出来的力量硬生生甩到了一边,在地上滚了两下就不动了。 就在狼群冲到院子里的时候,小叫花出手把身边的三头狼斩杀了,其中一头狼的前腿被小叫花一刀削断,断肢上的狼血溅了小叫花一身,断脚的狼落在地上打了滚,然后在地上抽搐着,发出阵阵衰嚎。三头狼自窜来,对小刘的足踝开口便噬。小刘穿着的是宽袖长衣服,所以根本看不清她剑在哪里。如何出剑,只见她的袖衣一连三震,连剑风也没有,那三头狼额上各中一剑,立时没命。有些狼嗅到血腥味,竟抢食起那些狼尸,吃得格格有声,连骨也吞了。小刘哪有见过这等惨事,不禁花容失色,连手也软了。有十数只狼突然同时冲近袁仁,袁仁大吼一声,长臂一舒,左手已箍住一头狼,右手也箍住一头狼,左右手一摆,向中间的一头狼砸去,“啪”地一声,三头狼被夹得脑浆迸裂,袁仁脸孔黝黑,神力惊人。黄玉无形剑气如同流星,攻到了那人的面前,那人明显感觉到那无形剑气无穷无尽的力量,自己就像是在怒海中起伏的小船,随时都可能被波涛拖入无底的深渊中,那人竟然丧失了用手中木鱼抵挡住的勇气,整个人从狼背上滚落下来。就在他落下狼背一瞬间,无形剑气贴着这人的头皮擦了过去,洞穿了身后的一头狼,随后无形剑气透体而出,又洞穿了身后的一头狼,总共洞穿了三头狼的身体。一道血雾从狼身上的伤口爆了出来,随后以伤口为中心,整个狼猛然碎成了几块,飞溅出来,那无形剑气的威力实在太大,竟然硬生生把狼的身体震碎了。那人此时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刚才黄玉的那一击之威让他现在还心有余悸。那人把木鱼藏了起来,掏出了一把巨斧,毕竟巨斧才是他的称心兵器。那人掏出巨斧后,手中的巨斧同时脱手击出。黄玉冷冷一笑,身体骤然拨高,脚尖在那斧子上面一踩,借力扑向另外一边。那人手中巨斧劈、砍、剁、抹、砸、搂、截等,舞动起来显得粗犷、豪壮。黄玉的身形如灵跎出动,速度极愉,无形剑气已刺向了那人的胸口要害,那人躲无可躲,只能手腕一抖,将那手中的巨斧硬生生的扯转了方向,斧柄砸向黄玉的无形剑气,斧柄无形剑气相撞的暧间,又是火花四溅,无形剑气被砸偏了方向,击向了那人的肋下,那人吓出了一身冷汗,刚刚躲过,就被黄玉点了穴道。x:.153.62.201 第二百零五回 烤狼肉吃 狼群没有了木鱼的指挥,就象无头的苍蝇,再加上那些狼发现黄玉这些人都不好惹,于是纷纷退后在不远住停了下来,转眼之间就剩下了狼尸体。这次来的狼群一共有千余头,被黄玉等人杀了近一半。狼群呆在原地也不前来进攻,看样子是在等黄玉他们疲惫之后再动手。黄玉向狼群走去,走了近百米,见狼群仍然没有散去的意思,心头火起,将无形剑气提至八成挥出,一股巨大的剑气朝狼群击出,只听轰的一声,被无形剑气扫中的狼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震得翻飞,死伤一大半,如此一来,狼群才逃命般地跑走。 狼群退后,众人心神一松,便坐下来休息。向导这时看到狼尸,当下取出匕首,十分利索地将十张狼皮剥了下来,又从上面切了很多狼肉,用木棍子穿起来,将那狼肉放在火上烤,向导还砍下了十多条狼脚,同时放上火边烤。小刘花容微微失色,有些吃惊道:“咱们咱们要吃狼肉?” 向导道:“虽然味道不会很好,但是却能填饱肚子。你放心,我以前吃过狼肉,不会有事!况且每天都是馕饼,都吃腻了。”馕以面粉为主要原料,馕大都呈圆形,这种馕不仅味道好,而且长时间保存不会变质。馕由于含水分少,外干内酥,久储不坏,便于携带。所以行走沙漠的人人都带这种馕。不过这几天天天吃这个馕黄玉他们还真有点不习惯。小刘颇有些不自然,微一沉吟,才道:“你你这里没有油盐,这这怎么能吃?”这次反到是向导一怔,随即哈哈笑道:“想必你是富贵人家出身,想来是没有经过这样的环境。”顿了顿,才道:“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求食物的味道,对于我们来说,能够补充自己的体力,让自己继续活下去才是最现实的。”叹了口气,道:“这天下间,许多人想饱餐一顿也难求,哪里又会奢求食物味道的好坏。”小刘听到这话,没有说什么。向导这时也不说话,将手的狼肉翻了一个面,此时已经弥漫着一股子肉香味道,小刘他们已经几天没吃肉了,此时这肉香味飘动,却也让小刘来了一些食欲。过了片刻,向导拿过木棍,用刀子割下一块肉,将那热乎乎的狼肉递过去,笑道:“可能不对你的胃口,但是足够填饱肚子,能够补充体力!”小刘犹豫一下,还是伸手接过,她吃东西十分的矜持,手拿一块狼肉,闻到香味,食欲大振,一只手挡在前面,似乎是不想被人看到她吃东西的样子,轻轻咬了一小口,嚼了两下,微蹙眉头,还真是不怎么好吃。黄玉他们早就有滋有味地吃起来。小刘只吃了小半块肉,实在吃不下去,又饮了一些水。小刘这时看到黄玉他们正大口吃肉,但是嚼咬起来却很慢,就像是在吃着某种上等佳肴,细细品尝其的味道。 向导这时把手里最后一块肉放进口,嚼咽下肚,起身出去将那十张剥好的狼皮拿来,递给黄玉等人,同时道:“晚上睡着了会很凉,一张垫,一张盖,既能驱寒还可以保暖,会暖和许多!” 小刘见到狼皮,便想到巨狼狰狞摸样,不敢接过,向导呵呵一笑,也不多言,将狼皮放在小刘身边,自己走到火堆另一侧躺下。黄玉他们把狼皮盖在身上,果然暖和了许多。x:.153.62.201 第二百零七回 沙漠飞雪 沙漠里的景物,照例是不平静的。戈壁中风沙的猛恶,不是身经的人,直难于想象得到有那么厉害。一天的风势又格外猛恶,只见悲风怒号,黄尘高涌,沙漠里的浮沙被狂风卷起,满空旋舞,大地上全被这些飞起来的浮沙尘雾笼罩,一片昏茫愁惨景象。人行其间,宛如陷身黄色雾海以内,对面不能见物。日光早已不见,天也成了暗赤颜色。有时风沙稍住,停了一会,愁云惨雾之中,刚现出一轮淡微微的灰白日影,忽然狂风又起,日影立被黄雾吞去。风势较前更为狂烈,只听呼呼轰轰之声,夹着万丈尘沙,宛如万马奔腾,狂涛怒涌,铺天盖地而来。中间更有旋风卷起来的沙柱,远望又似一座山峰,凌空急转而来。等到风住,那广漠平原上,便多出了无数波浪形的沙丘。这类沙丘,当随风势移动,全不固定。今日崇冈起伏,绵亘不断,明日被风一卷,又化沙柱,在沙漠中狂飞乱舞,往来肆虐。 黄玉睡到半夜,突觉奇冷难耐,手冻足僵。起来添火,忽然发现有白光闪动,仔细一看,不禁狂喜,大呼:“下大雪了。”小叫花惊喜,赶忙起身观看,果然正降大雪,也不知何时下起,地面上已然铺满了两寸来深。被细细的雪打在脸上,凉泌泌的,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渐渐地,雪越下越大,像飞舞的花瓣,一簇簇地从空中落下来。落在了身上、脸上,偶尔钻到脖子里,真是舒服极了。眼前的路是一片洁白。走在雪地上,好像在一块松软的白色的地毯上,脚下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整个大沙漠简直成了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真是美极了。见众人均已醒。这时向导连忙把帐逢搭起,帐外虽是大雪纷飞,寒冷难耐,帐中火光熊熊,温暖如春。热水均由积雪取来,用之不竭。因为沙漠风大沙多,脸上多有沙,但水宝贵,舍不得用水来洗脸。这时沙漠中难得有水,众人递换洗漱,几天满面尘污,已全洗净,个个精神。黄玉便问向导:“沙漠里怎会有此大雪?”向导说:“沙漠中天气最是不定。由于沙漠是处在干旱地区的,其降水量十分的少,降雪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如果寒潮势力非常强,而且空气中有充足的水汽的话,沙漠还是可能会降雪的。而且沙漠降雪一般都在晚上,这次降雪距离上次降雪隔了五年的时间。”又见大地上一片琼瑶,银光耀目,鹅掌大的雪花仍在下个不住。黄玉笑说:“我们生长南方,从未遇到过这等雄奇雪景,我们拿些狼肉,围炉赏雪,虽无红袖添香,有小刘侠女在座,胜概豪情,岂不比党家姬清谈锦帐,还觉胜强得多么?”众人俱都少年英侠,一人有兴,全都拍手称赞。一会,向悍切上狼肉片,另外生火煮肉,全都围火痛饮,大吃起来。 这时,感觉天和地一下没了界线,从上到下,都是灰蒙蒙白茫茫的一片,放眼望出去,觉得目力有限到了极点,最多五十米,甚至更少。沙丘本来是起伏有致的,但是在雪和暗淡光线的作用下,变成了一张仿佛平铺的白纸。降雪把沙漠装扮的格外美丽漂亮,让人欣赏到了大漠戈壁中不一样的迷人雪景。最远的地方,白雪皑皑,但依然能看见零零星星有一些土黄色。好像是给雪白的锦缎上绣上的几朵别致的小花。哦,原来那是一些没有被完全覆盖的沙子的颜色。x:.153.62.201 第二百零八回 沙漠四杰 天亮了,雪也停了。太阳升起来了,雪化得也快,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了。黄玉他们继续赶路。走了几个时辰,黄玉他们刚翻过一个沙坡。沙坡下四匹骆驼,驮着四个人,显然在这等了很久。马上的四个人,简直不须多说一句话,也就可以知道他们是怎样一个来路。一个瘦子,一个是高子,一个矮子,一个胖子。头领是高子。四对狰狞而带有贪婪神色的眸子,瘦子是一把双刀!高子是一对流星锤!矮子是铜鞭!胖子是一对判官笔! 高子道:“小伙子,你们是龙风镖局的人吧!还魂继命丸,好东西,我们沙漠四杰要定了。”高个子语意坚毅,语音沉实,正如他说的“我要定了”,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话声出口,这个人一领骆驼嚼环,胯下骆驼,自动的向后退了一步。象是早已商量好了似的,就在他的身子才一退后的同时,他身边那个佩有双刀的瘦子,怒鹰似的已自鞍上掠起。人虽然胖,动作可是极为轻快,出手更是利落。两口刀,在艳阳下闪出了电也似的两道光,双双直向黄玉当头猛砍了下来。 黄玉早已料到了有此一手!令人惊异的是,他那种漂亮的架式!他究竟是怎么闪开那瘦子的那两口刀,在场多数人都没看清楚,总之,就在对方瘦子的双刀甫一落空的同时,黄玉已及时出手。是一口薄刃泛有浅浅蓝光的刀!出手快,眼力准!刀光一闪,象是一匹白绫子般,“飕”的抖了开来,空中划出半圆形的一弯弧光。刀势一吐即收,却由瘦子喉结部位闪了过去。 瘦子发出了短厉的一声闷吼,身子落下的快,起来的更快,向后面晃了晃,四平八稳的倒在了沙地上。一股子血,箭也似的由他喉管里喷了出来。在沙地里一连打了几个滚儿,就不动了。空气里,顷刻间弥漫起一片浓重的血腥气味。黄玉出刀快,收刀更快!象是一条蛇般的利落,刀可是插回在腰里了。原来黄玉经过那次杀狼后,特地找了一把刀,毕竟有兵器比没有兵器好。现场三个人,对于这种杀人的迅速手法,似乎还不大习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就象是三具石头人般的,一下子凝住不动了。象是电波般的目光,由那个高子眸子里照会了过去。得到信号的是那个胖子,和那个矮子。三个人同在体会到首领命令出击的暗示之后,只是极短暂的一下逗留,已双双自骆驼上纵起。象是剪空的一双燕子,胖子是判官笔,矮子是铜鞭。三人呈品字型攻击,同出同落,流星锤攻头,判官笔点穴,铜鞭直落两脚。众目睽睽之下,流星锤以霹雳万钧之势,砸向黄玉的头顶,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间,黄玉倏地仰起头来。他的一双手,配合着他仰起的脸,闪电般地递了出去,只一下,不偏不倚地已拿住了高子的双腕,叱了声:“去!”高子来的快,去的更快。来如疾风,去似流星,自己被手上的一对流星锤砸了一个大窟窿。连半声都不及呼吸出,登时全身稀烂,五内俱碎而亡。这般悲惨凌厉,自是骇人听闻! 兔死狐悲,现场的几个人,固是惊吓到了极点,只是反过来,却也都情不自禁地由内心激发出忿恨雠仇。衣袂带风,“噗噜噜”的疾响一声,紧接着是清脆撩人的兵刃交击声——胖子的判官笔碰着了矮子的铜鞭。使流星锤的被黄玉一招就给双方乍然一惊的当儿,黄玉人已经就地旋风的闪了出来。矮子身形倏地一个疾转,他的转势快,黄玉的刀势更快!匹练般的刀光一闪,已斜着劈中了他的面门之上。矮子怪叫着一个后仰,推金山,倒玉柱,摔在地上。胖子惊得怪叫了一声,足尖点处,掌中判官笔攻出一招,直向黄玉的双肋下用力扎了过去。黄玉现在的战术变了,采取一个快字,每每出奇制胜。判官笔迎上了软刀,“呛啷”一声脆响,两道寒光摇碎了一天银星!胖子判官笔向后一收,霍地飞起右腿直向着黄玉前心心窝上用力踹了过去。也许是一只眼睛照顾不过来的关系,他这只腿才踢出一半,黄玉掌中那口如意软刀已由侧面电也似的闪了过来。“嗦”的一声,刀光,血光交迸辉映里,胖子的那条腿足足踢出了八尺之外。“叭哒!”一下落在了沙地里。当场狂呼一声,倒地疼昏了过去。x:.153.62.201 第二百零九回 风沙击杀 解决了沙漠四杰,黄玉他们继续往湔走走。这时沙漠地里起了风,黄玉用一块灰布缠披在头上,前行了约有数里,风势转大,坐在骆驼上,他展望着前方,极目所见,但只见黄尘万丈,形成螺旋状的在空中飘舞着。原来是晴朗的天空,刹那间,变得极其灰惨。他胯下的骆驼顿时显得很不安宁,即在原地停了下来。 向导知道这不是好兆头!拨头回驰是最聪明的办法,停下来静以观变,也不失是明智之举,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向前走了。附近散置着无数沙丘,圆形的,扇状的,半月形的,带状的。在遍眼黄沙的漠地里,这些沙丘无异已是难能可贵的避风良地。 向导不假思索的带着黄玉他们来到了一处高大的沙丘背后,仰视着眼前这座状如新月般的高大沙丘,不啻象是一座小山般的高大。 平面来的风力,冲击着沙丘背后,一次一次激起漫天的沙粒,黄玉翻身下骆驼,就在这一刹那间,沙丘背后猝然闪出了一个人影子.风沙声已掩饰了一切!只凭着他的直觉,黄玉忽然发现了这个人——这个人早已迫不及待的跃身直下。随着他落下的身子,一团寒光拖带着一串链形的长影,忽悠悠,直向着黄玉头上飞抡了过来。 黄玉倏地向外一闪,那团光圈“蓬”一声打到了沙堆里,敢情是一只流星锤!这一点黄玉没有想到,有人竟然事先埋伏在这里,意图下手狙击。这袭击之人显然是道中高手,选择这时出手,一双流星,端的有过人的功夫!这时右手流星抡起,紧接着向后一收,左手的流星又抡了出去,其势如同“流星赶月”,再次的向着黄玉身上飞了过去。黄玉倏地纵身而起,对方的流星锤挟着一股子劲风,直由他身边擦了过去,端的是险到了极点。这一锤又打空了!黄玉身方落下,那人第三次又已出手。 这一次更厉害,他施展的手法是左右夹击,两团海碗大小的流光左右同时逼到,但闻得风声飕飕,两点银星划出了一丈五六的一圈弧光,时近时远,时左时右,先慢后快,逐渐的使两点银团,幻化为千百点繁星。那汉子显然是运施流星的能手,两只飞流星竟然运施得如此烂熟。他是站在沙丘背风的一面,居高临下,地势好,进可攻退可守,显然,他要靠着这一双流星锤要置对方于死命。黄玉站在沙丘的斜面,一动也不动,他那双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对方,追逐着满空乱舞的两只流星。那人显然是不让他把身子偎近了,他的流星锤划出了一圈流星网。惨灰的穹空里,激荡着大风的怒吼,远处漠地里早已是黄尘万丈,然而这些却分不开彼此敌视的目光。渐渐的黄玉把身子逼近过去,那人显得有些紧张激动,那一双流星锤舞动得更快更猛。锤上的风力呼呼有声,万千点飞星里包着那人壮硕的身躯,他似乎已体会到黄玉的不可轻视,是以两只流星锤尽管舞得天旋地转,却绝不再轻易发出。就在这时,沙丘的另一面,又出现了一个人,身披着黑色大衣。他身上的那黑色大衣,已撩在肩后,露出内着的一袭枣红色劲服,双刀,分别插在腰间,他用那双远比狼更狰狞的瞳子,打量着黄玉。黄玉这时虚张声势的猛然抽个冷子向前冲进一步。果然那人猛可里飞出了流星,黄玉算计到他会有此一手,一个抢波的身势,已把身子闪过。那人一锤落空,赶上一步,第二锤再出手,黄沙一扬,黄玉猛的由沙堆上疾跃起来。不知怎么一来,锤头已落在了黄玉的手里,那人用力向后一扯,铁链子扯得笔直,两个人可就较上了力道。 忽然黄玉一扬手,手上的那只流星锤迎面直向着那人的头上击了过去。那人慌张的向后一仰,“呼!”一只锤头擦脸而过,陡然间只听得斜方那个黑衣人惊叱道:“小心!”似乎慢了一步,黄玉身躯已怒鹰般的袭到了近前。那人子来不及运锤,左手伸开五指,一掌向黄玉脸上击去。空中人影一闪,一片衣袂声中,那个黑衣人已向着黄玉身后猛扑了过来。这一切都不能挽回那人既成的悲惨命运,因为黄玉的刀,已自腰间电也似的掣出,一刀扫过了那人的咽喉部位。他的身子斜着飘出了丈许以外,那人身子一翻,由沙堆上滚了下去。也许是他身子过重,带起了大堆的沙,顷刻间,涌下的沙粒已把他掩埋了,倒是那一对南瓜般大小的流星锤,还扔在沙堆上,闪闪放着银光。黄玉一刀得手,却不敢丝毫大意,他身子方自纵出,那个黑衣人,已由斜刺里蜻蜓点水般的猛扑了过来。黄玉反过身子来快出一刀,那汉子用左手刀“当”一声分开,右手刀锋一沉,直向黄玉前心就扎。黄玉左掌一抬,向他笔身上抓过去。刹那间,两个人打在了一团。 天空中狂风怒号,远处被风势卷起在半天的黄沙,时而一片,时而如带,时而首尾互衔,呼啸而去,迤逦又来,为阴惨的灰色天空,带来了生动而凌恐的一番异彩!沙丘下的两个人仍在怒搏着。就在双方猝然接触的一个势子里,黄玉的刀,深深的扎进黑衣人的心窝,他也不再动了。x:.153.62.201 第二百一十回 三摔对手 解决了那二人之后,黄玉发现有一个人竟然一直躲在沙堆里,黄玉道:“别躲了,快出来吧!否则我就动手了。”话音刚落,果然从沙堆里钻出一人来。黄玉道:“要讲打,你差远了!不信你就来试试!”说完黄玉抬了一下双手,道:“来吧!我有一个打法,叫做‘三步跌’,你可以尝尝味道如何?” 那人冷冷一笑,他是知道自己身手虚实的,自己曾在徒手相搏功夫上,下过苦功。他实在不敢相信,年前这个年表人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武功。“好吧,我就请教了。”那人一说完已挺身上步,叱一声:“看打!”右足贴着地面出去,直向黄玉一双足踝上勾了过去。黄玉身躯不动。只听见“叭”一声,那人的脚,结结实实的扫在了黄玉的足踝上。出乎意外的是对方并没有倒下去,甚至于连痛也不曾呼一声。反倒是那人神色大变,一连后退了三步,只觉得这一脚不象是踢在对方的腿脚上,而是扫在了一堵石壁上。 就在那人身子方自退出第三步的当口,倏见黄玉左足一分,已勾在了那人胯下,向上一弹,一股力道发自其足尖上。那人想收势稳身已是不及,一个后仰的势子,摔出了丈许以外,“噗通!”一下子倒在了沙地里。摔是没有摔着,可是却激起了他的一腔怒火。 在沙地里打了个转儿,那人如同饿虎也似的扑了上去,可是说不出是怎么一回事,总之,就在他的两只手方一沾在黄玉衣边上的当儿,猛然就感觉出,由对方身上反弹出一股莫名的劲道。黄玉的瘦手,更不知是如何递出来的,只向外一伸一托,已拿在了那人的腰眼上。那里,藏伏着人身的一处大穴——章门穴。那人方自觉出身上一麻。对方显然是手下留情,没有在他的穴道上下手。尽管如此,那人也不好受。黄玉只在履行他的诺言,他算计着那人杰扑上来的步法,正好在第三步上,心生意,意着形,形乃生力。就这般那人不明不白的又摔了出去。这一次似乎比前一次要重了许多,那人在地上咕噜噜打了一阵子滚儿,只摔得两眼发黑,金星四射。那人大吼一声,腾身而起,直向着黄玉身上扑了过去,他连番失手挨摔,内心早已积了一腔怒火,这时再也不肯手下留情。这一扑里,其实暗藏着摔脾手的手法,只要一沾着对方身子,必能将对方狠狠的摔个半死。想象似乎永远与事实有一段距离,这一段距离,却又太大了一点。黄玉站着的身子,显然如同鳝鲤般的滑溜,那人的双手固然是搭上了,可是在他感觉里,那绝非象是人的身子,象是一条蛇,一条鱼。不知怎么一来,他的手可就滑开了。更妙的是,黄玉手,却又莫名其妙的托在了他的背上。只听黄玉低叱了一声:“去!”意到力行,一股罡劲,猝然由他的手掌里吐出来。那人的身子,就象是一枚球般的高高的抛了起来,“噗!”一下子,又摔在了沙子里。三次重摔都没有使他受伤,那是因为地上是厚厚的沙地,然而这一次黄玉却是有意要他吃点苦头,只见他身子一连在地上翻滚着,虽百十转亦不自停。等到完全静下来的时候,那人已成了个沙人。喘息了半天,他才踉跄着由地上站了起来。由沙地里狼狈的站起来,他先前的一股锐气已打消了一半。老实说,他还是有点想不明白,对方这个人的身手简直太神妙了,说得更泄气一点,刚才那一连三摔,摔得他还是糊里糊涂的。然而无论如何,他不得不佩服人家的身手高明。自己这身功夫跟他比起来,简直判若云泥,说得实在一点,简直是连人家的身边也沾不上。x:.153.62.201 第二百一十一回 近不了身 由沙地里狼狈的站起来,那人先前的一股锐气已打消了一半。老实说,他还是有点想不明白,黄玉这人的身手简直太神妙了,说得更泄气一点,刚才那一连三摔,摔得他还是糊里糊涂的。然而无论如何,他不得不佩服人家的身手高明。“我知道你心里还是不服气好吧!”黄玉冷冷的道:“你不是有把刀吗!来吧,我管保你还是连我身边都沾不上!”“这可是你说的?”“当然是我说的,你就撤家伙吧!” 那人咬了咬牙,道:“好!”手掌向腰里一探,流光一颤,铮然作响声中,刀已经攒在了掌心里。 一心想着要泄忿雪耻,可就顾不得刀下难免伤人的这个问题:“老兵刃无眼”才说了半句,黄玉已摆手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是我要你这么做的,你大可放心,真要是我死在了你的刀下,那怪我不自量力,绝对怨不得你。不过,这一阵你要是再输了”那人说:“听凭你处置!”话声一落,他身子已电也似的凑了过去。掌中刀“飕!飕!飕!”一连三刀,三刀连成一气,无异是经过他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的安排,真当得上是快、准、狠三者兼具。在黄玉面前,似乎他早已注定了失败的命运,拳脚固是不敌,兵刃亦复如此。 黄玉只是适当的变幻着他站立的位置,甚至于他站在沙地里的一双脚,连动也不曾动一下,然而诚然如此,他足踝以上的身躯,却是曲扭变得那般灵活,以至于那人如此快迅的三刀俱都落了空。那人惊心之下,刚想再施杀手的当儿,黄玉冷笑一声道:“算了吧!”一只软绵绵的手掌已经拍在了他左胁之下,微微向外一送道:“去!” 那人偌大的身子,球也似的,又弹了起来。同时间,黄玉一只右手趁势翻起,蝴蝶穿花般的灵巧,向外一搭,已经贴在了那人的刀身之上,顿时间就象有一股电流般的罡气突地通人刀身。那人只觉得那只持刀的右手上一阵子发麻,同时掌心一阵子炙热,那口刀已脱手而出。他落下的身子是一个前跄之势,一头扎在沙堆里,弄了一头满脸的沙粒。等他回过身来时,却发觉到黄玉仍然站在原处不动,自己那口刀正捏在对方右手“拇”、“食”、“中”三根指头上,银蛇般的颤动着。 对方这身功夫,足可当得上“神乎其技”四个字,那人一向都以为自己这身本事蛮不错了,今天拿来与对黄玉比较之下,简直是一天一地,其间距离不足以道里相计。什么话也不须要多说,也再没脸跟对方动手了!只是这么大的人,要当面向对方出口讨饶,那可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办到,死也办不到的事情。长长叹息了一声,他深深的垂下了头,什么话也用不着说,也没什么好说的,事实摆在眼前,不容你不服气。面前银光一闪,那口刀正好插在了脚前。“你可服气了?”黄玉道。“小可心悦诚服!”一面说,那人由地上爬起来,把刀插入腰套里,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毕恭毕敬的向着黄玉深深一拜。x:.153.62.201 第二百一十二回 波斯总教 拜完后,那人道:“我输了,任凭你处置。”黄玉冷冷一笑道:“你又错了!”我并没有说要你的命,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可是,” “那是刚才的事,天底下每一件事都会变的!现在我忽然又改了主意了。”说完黄玉抖了一下衣服,就起步前行。 那人呆了一下,赶上一步,道:“少侠!请留步”“如果你一定要我处置你的话,你就说一说你从那里来的就可。”“好吧,其实我说不说出来都是一死,我们是波斯总教的,据说中原有人花大笔银子买你的命,这次波斯总教来的人有十二人,其中以波斯三护法武功最高,他们的武攻怪异,擅长的武功是密宗大手印,密宗大手印共分九层。当修习者练过第一二三层时,手掌通常会变成血红色,练到四五层功力加深后,手掌的血红色会转变为紫红色,练到六七层时手掌便会涨成青紫色,练到最后层功德圆满后,手掌又会变回了本身正常肉色。这也是物极必反,万物归宗,九九归真的道理。密宗大手印,传自吐蕃,密宗佛教至上拳法,只有无上护法僧方可练得。番邦的武功,长久以来一直不为中原武林所熟悉,密宗大手印,其拳理与中原拳法大相径庭,然则天下拳法殊途同源,脱不开根本“意,劲”二者,故此功应是由密宗“手眼身精神意”六密的特殊修炼法门另辟奚径而成。其掌力甚重,需得深厚内力。置于磐石之上,可深深烙印,由此得名“密宗大手印”。密宗大手印有九字真言。临:双手指向掌心弯曲,两手指关节交错,竖起食指,指尖相对-----独钴印。兵:双手指向掌心弯曲,两手大拇指并拢,中指反扣,缠绕食指-----大金刚轮印。斗:双手合掌,左右手食指头互抵,以中指回缠食指,平伏扣压,同时将拇指、无名指、尾指竖立,左右相合-----外狮子印。者:用中指左右交叉,指无名指缠住,并竖起拇指、食指、尾指,左右相合----内狮子印。皆:将左右手十指互交错一起,指尖突出于外侧,交互组合,右手指在交叉处置于外侧---外缚印。阵:将左右手食指互交错一起,指尖突出于外侧,交互组合,右手指在交叉处置于外侧,双手紧扣,右手在前-----内缚印。列:除了左手食指向上竖立伸直外,手掌往掌心弯曲,拇指阁在外侧,右手食指弯曲“”字型,其余手指皆向掌心弯曲,扣住左手食指------智拳印。在:左右手十指张开成扇形,双手指尖相触,掌心俱向外,中间围成圆形------日轮印。前:左手轻握成拳,右手拇指轻扣在左手食指关节上------隐形印。这九字真言,可是密宗大手印的精髓,不过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波斯教”黄玉第一回听到这个名字,小刘这时解释道:“波斯总教起源公元前六世纪,由波斯人琐罗亚斯德创立。他二十岁时弃家过隐遁生活,三十岁创教,后得大夏国王之助而兴盛。该教以信奉∓mp;lt;∓mp;lt;波斯古经∓mp;gt;∓mp;gt;为经典。三至七世纪时波斯萨珊王朝奉之为国教,并传入中亚。它的教义:.善恶二元说。善说:火、光明、清净、创造、生命。恶说:黑暗、污浊、不净、破坏、死亡。西域诸胡事火祅者,皆诣波斯受法焉。其事神以麝香和苏涂须点额,及於耳鼻,用以为敬。又叛逆之罪,就火祅烧铁灼其舌。”x:.153.62.201 第二百一十三回 帮规严格 “不过,据传波斯教的人没有一个叛徒,是因为帮规严厉,有十寺帮规等。十大帮规是收徒拜师时的必传帮规,在开香堂仪式中是非常重要的一项。一是不准欺师灭祖。所谓“欺师”者.是指帮中成员有对帮会前辈不尊不敬的言语行为:“灭祖”者。是指帮中成员不遵守帮规.倒行逆施,或者否认自己是青帮弟子。忘记入帮誓言的弟子。轻则杖责,重则用火烧死。二是不准藐视前人。帮会崇尚“安清不分远和近,一祖流传到如今”,“一师皆师”,“一徒皆是徒”,“穷安清,富道情”的规矩。因此,凡是帮会弟子,对前辈,无论是本帮还是外帮的,都要孝顺恭敬。三是不准扒灰倒笼。“扒灰倒笼”包括“扬灰爬人”(即乱伦)和为了个人利益而不守信用,做出损人利己的事情来。四是不准奸盗邪淫。常言道“万恶淫为首”,帮会所有弟子,都必须讲究仁义道德,不能做出奸盗邪淫此类伤天害理的事。重则被烧死在铁锚上,或者被埋入土中。五是不准江湖乱道。所谓“江湖乱道”,是指行走江湖的帮中人,无论何时何地,言谈要小心谨慎,防止外人偷听:讲话时要有分寸,不能胡说八道;做事时要讲究长、幼、尊、卑,不能以小称大,以卑称尊。六是不准引法代跳。一种说法是,帮中弟子,不能因为日后发达了。在帮中地位提高了,而嫌其所属字辈太小,或者嫌其原先所拜之师声望不高.或者对其师有意见而另拜其他有地位的人为师;另有一种说法,是指本帮中人不能做本帮弟子的引进师或是传道师。此条规定主要是为了防止帮众滥收徒弟。七是不准扰乱帮规。此条就是说不允许帮众有不遵守帮规,不听帮中前辈教导,不接受帮中长辈训斥.而一意孤行的行为。八是不准以卑为尊。帮中之人,不能不顾纲常伦理,以小字辈而擅自充大。触犯此条,乃帮中大忌。九是不准开闸放水。所谓“开闸放水”,是指帮中人要有公德心,以天下为公,关爱帮中弟兄,不能只顾自己享乐。而不管兄弟的性命。十是不准欺软凌弱。此条是说,在帮之人,要遵循祖师爷的宗旨,要有英雄豪杰之心,主持正义,扶贫济弱,做“大丈夫”,而不能做乘人之危,仗势欺人的“小人”。帮规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随着形势的发展有所补充。后来,为了规范师徒关系.制定了“十禁”.并把它作为拜师收徒的准则。再后来,又添加了“十戒”和“十要”等规矩。十禁:一禁,一徒不准拜两师。二禁,父子不准同一师。三禁,师死不准再拜师。四禁,关山门后再收弟子。五禁,徒不收之人师收。六禁,兄为师弟为徒。七禁,本帮与本帮引道。八禁,师过方代师收徒。九禁,在道不准诽谤道。十禁,香头低不准爬高。十戒:一戒万恶**。二戒截路行凶。三戒偷窃财物。四戒邪言咒语。五戒讼棍害人。六戒**害生。七戒假正欺人。八戒聚众欺寡。九戒倚大欺小。十戒烟酒骂人。十要:一要孝顺父母。二要热心做事。三要尊敬长上。四要兄宽弟忍。五要和睦乡邻。六要夫妇和顺。七要交友有信。八要正心修身。九要时行方便。十要福慧双修。繁密而又严格的帮规是波斯教组织得以长期存在与发展的重要保障。如有人违背了帮规。必定要受到家法的处置。家法是香板。香板用樟木制成,长二尺四寸,宽四寸,厚五分,板面为“护法”二字,背面则写有“违犯家规.打死不论”。凡是遇到严重违犯帮规者,便用此棍责罪。同时.还制定了“十条家法”:第一条,初次违犯帮规者,重则请家法处治。如再犯之时,烫“犯规”两字.并加以斥革逆罪者.则捆在铁锚上烧死。第二条,初次忤逆双亲者,轻则申斥,重则请家法处治。如再犯之时,则用定香在胸前烫“不孝”两字,并加以斥革。对于犯逆伦罪者.则捆在铁锚上烧死。第三条,初次不遵师训,妄言妄行者,轻则申斥,重则请家法处治。如再犯之时.则用定香在臂上烫“顽民”两字,并加以斥革。第四条,初次不敬长上者,轻则申斥,重则请家法处治。如再犯之时,则用定香在臂上烫“不敬”两字,并加以斥革。第五条.初次以长上资格侵占帮中老少所属财产者.轻则申斥,重则请家法处治。如再犯之时,用定香在臂上烫“强夺”两字,并加以斥革。第六条,初次殴打帮中老少者,轻则申斥,重则请家法处治。如再犯之时。则用定香在臂上烫“强暴”两字,并加以斥革。第七条,初次犯国法所禁或犯不道德之事者,轻则申斥。重则请家法处治。如再犯之时。则用定香在臂上烫“莠民”两字.并加以斥革。第八条,初次诽谤仙、佛、菩萨以及一切宗教者,轻则申斥,重则请家法处治。如再犯之时,则用定香在臂上烫“妄为”两字.并加以斥革。第九条,初次不务正业或专行敲诈、逞凶斗殴,又不听规劝者,轻则申斥,重则请家法处治。如再犯之时,则用定香在臂上烫“无义”两字,并加以斥革。第十条,初次犯奸盗邪淫,反而伪造虚构、诬栽,殃及帮中老少者,轻则声斥,重则请家法处治。如再犯之时,则用定香在臂上烫“无耻”两字。并加以斥革。发展到后来,波斯帮规已经失去了原先的惩恶扬善的功能,成为波斯教主头称霸武林的工具。”x:.153.62.201 第二百一十四回 金刀银枪 “既然波斯教的来了,我们走一步算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休息一下,我们继续往前走。”人也未造饭,各吃了一顿干粮,又分饮了半囊水。继续往前走去。走了大半天,黄玉看见前方有两人在远处出现,众人感到奇怪,不禁均是一奇,难得波斯教的光明正大的前来。很快,黄玉率众人走了过去,走不多远,果然看见两人,长相不像中原人,只是这两人占据了有利位置。黄玉径直走了过去,至于其他人,则是落后于七八丈外,既不远,也不近,还可以听到谈话声音。 来者二人,由外表看上去年岁大约在四旬左右,奇怪的是两者面容极相仿佛,凸眉凹目,兜风耳,一脸的精悍之气,即使是素来未谋面,不知其底细的人,只凭第一眼判断,也就可以猜出他们是一双孪生兄弟。二人各披着披风,内着黑色劲衣,右面那人拿着一把银枪,左边那人却是围着一口缅刀。黄玉这时道:“好狗不挡路,沙漠路宽广的很,站在这莫非想打劫,我们可什么都没有。”两人之中拿刀的阴沉深哼的说道:“光棍眼里不揉砂子!两个人几乎是同时从骆驼身上飞星天坠般地落在了黄玉身侧左右。称得上动如风,静若松,那么疾猛的势子,说停即停,待到落地站定之后,称得上一尘不惊,四只眸子同时集中在黄玉身上。拿枪的这时霍地跨前一步,手指向黄玉道:“小子,你竟敢戏弄我们金刀银枪,找死吧。”兄弟二人叽哩哗啦的用波斯语交谈了几句,倏地分散开来,避开了黄玉正面之势,各自向斜面偏锋。黄玉冷笑了一声,一双炯炯的目神,却死死的盯在拿刀的人身上。也许两兄弟的用心正在于此,是以,就在黄玉目光集中在拿刀人身上的一刹那,另一面的拿枪的人却霍地向前跨进了一步。相对的,也就在拿枪的前跨的同时,拿刀的人却同时向后退了一步。一进一退,看似无奇,其实却暗含着一步杀着。黄玉焉能不知其中的奥妙,他脸上微微带出了一丝冷笑,那双锐利的眸子,仍然盯在拿刀的人身上:“足下看来不似中原人士,何以强自出头!”话声一落,甩肩拧首,锐利的一双目光,倏地射向另一面的拿枪的人身上,后者似乎原已待机而动,猝然为黄玉看破了行藏,不得不中途打住,一副怒目凸睛,难以自己的表情。拿刀的人把握着此一时机,快速的向前切了进去,起步势子甚为怪异,只一抬腿已欺到了黄玉左侧方,右手乍出,一掌直向着黄玉左肋上插了下去。黄玉向外一拧步,身躯之快捷,有如飘风。 拿刀的人一掌探空,身子绝不停留,倏地点足而退,这时拿枪的人却由另一面切入,只见他双手霍地举起,一上一下同时向黄玉胸腹上击来。原来这两兄弟本就擅以联手攻击,况乎又系孪生,自是心有灵犀,是以出手进退搭配得天衣无缝。随着拿刀的人击出的手掌,黄玉立刻就感觉出透过对方掌心,传运出两股罡劲的力道,直向自己丹田、日月两处穴道上撞击过来。黄玉顿时就感觉出对方的大非寻常,对方兄弟既然一上来就以毒手相加,说不得也叫他们尝尝厉害。黄玉一念及此,拿刀的人的双掌,己如雷霆万钧之势袭近身前,他陡然运吸真气,身子霍地挺了一挺,只听见“嘭!嘭!”两声,拿刀的人的一双手掌全数击中。那只是极快的一瞬,令人惊讶的是黄玉并不曾如各人预期的那般倒下去,反之,那个出掌的人却是吃了极大的苦头。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他的脸色倏地一阵大变,原本黄焦焦的面色突然涨得一片绯红,瘦削的躯体,就似忽然为闪电所中那般地打了个急颤。随着黄玉平吐的掌势,拿枪的人身躯就象是断了线的风筝般地飞了出去。 总算他武功根底极为扎实,轻功尤其不弱,即使在外力加身的情况之下,亦能保持着不倒之势。只见他就空取了一个疾滚猛翻之势,却把身子硬生生的定了下来,一股子怒血,箭也似的由他嘴里喷出来。拿刀的人双手捧胸一连后退了几步,噗通!坐了下来。值此同时,只听得另一面的拿枪的人发出了一声怪啸,身子打了个踉跄,就象喝醉了酒似的足下一阵子的蹒跚,差一点跌倒在地。陡然间他再次发出了一声厉啸,瘦躯弓伸之间,箭矢也似地扑到了黄玉身前。声到人到,人到枪到。然而,他雷霆万钧的攻势,却受阻黄玉奇妙的身法。在所有人根本还不知是怎么回事的当儿,拿枪的人的枪已然落空。由于有了拿刀人的前次失败经验,拿枪的人显然对黄玉存了十分谨慎。是以,就在他的枪一失手之时,他的身子已经极为迅速地退了出来,一进一退快若飘风。黄玉仍然站立在原来的位置上,纹风不动,一双手掌缓缓地由前胸放下来。他只不过是比了一个姿式,却又使得拿枪的人狼狈败退而走。拿枪的人脸上现出极为惊吓的表情,显然面临大敌。先时负伤的拿刀的人,已经站了起来,他脸上充满了惊悸,仇恨,显现出一副不甘服输的模样,遂即用波斯语与现场的拿枪的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他改变了一下手上执刀的姿态,一口缅刀抖得毕直,双手抱着,手持胸前,由他闪烁的目光忖度着他必有异动。渐渐地,他向右侧偏了出去,同时左足向外迈出了一尺左右。黄玉显然已看出了先机,不觉冷笑道:“你想刀走中锋,大可不必。”拿刀的人顿时一窒,冷笑了一声,掌中刀霍地向空中一举,不知是他心里的情怯,抑或是别有用心。这时,他那口缅刀又重复的变成了绕指钢柔,随着他转动的手势,发出了唏哩哗啦足以扰人心神安宁的一阵碎响之声,闪闪刀光,更象是阳光下破碎了的镜面一般,交炽出一天的银星,更有夺人目光之威!x:.153.62.201 第二百一十五回 飞索之技 黄玉看到这里,不觉喟叹一声道:“一点小小伎俩,又能奈我何!”拿刀的人怪啸一声,足下一连向前踏进了三步,手中那口缅刀转动更猛,发声更大。黄玉冷笑道:“我已看出了你的刀势,你是不可能伤得了我的,不信你就试试。”话方出口,拿刀的人大吼一声,陡地欺身而前,在一片闪电般的刀光里,掌中缅刀已向黄玉当面卷到。由于他的刀是精铁所打铸的软刀,一经运施起来,满天都是刀锋寒光,简直无从想象他所落刀的部位。黄玉显然已为他大蓬刀光所笼罩住。 拿刀的人不愧是刀中圣手,那大蓬刀光分明是他精沛内力所驱使而出的刀气,旨在夺人心魄,扰人视觉,对方只稍存迷乱,冷森森的刀锋即可乘隙而入,随时取人性命于弹指之间。偏偏乎,他的对手黄玉却是那般的冷静,尽管被他大蓬刀光所笼罩住,却并不曾显现出丝毫惊慌神态。说时迟,那时快,在漫天刀光里,只听拿刀的人怒啸一声,掌中缅刀忽然向下一沉,绕出了一圈光华,象是白绫子般的,直向黄玉的颈项之上绕了过来子。奔雷疾电的刀势里,只听见“呛啷啷!”一阵刀鸣之声,随即在那一天摇碎了的刀光寒星里,拿刀的人踉跄着退身而出。大家伙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见那口缅刀竟然到了黄玉手上。容不得拿刀的人少缓须臾,黄玉掌中刀势一吐,雪亮的刀身,已经刺向了那人。拿刀的人陡地就象石头人一般的倒在地。 黄玉笑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凭你们兄弟这点本事就敢到中原来撒野。”拿枪的人这时他身形一经闪出,毫不迟移的向黄玉扑来,拿枪的人这时手里没有拿枪,拿了个绳索,这时右手一振,已把手上绳索掷了出去。这种打法,显然不见于中原武林。原来金刀银枪自幼生长波斯,在拜师习技之前,先已练就了一身穿枝踏叶的轻身功夫,尤精于波斯的飞索套物之技。所谓飞索套物,乃是以波斯所生长的一种“韧藤”,以之浸泡药物之后,收缩为小指粗细,其质强韧如钢,一经套中休得挣开,由于这类藤索其韧性似精钢,寻常刀剑休想伤其分毫,是以用之临阵对敌,便为极具功力的厉害兵刃。 金刀银枪飞索之技,当得上一方之冠,由于二人腕力奇大。这条飞索一经出手,倏地暴长数丈,顶头部位形成半丈方圆的一个套圈,陡地向着黄玉头颈上套落下来,一出一落,既快又准。黄玉冷笑一声,却只把一双充满了怒光的精湛眸子,注定在对方身上,面对着对方飞索落头之下,他甚至于连手都不抬动一下。也正因为如此,才能显现出他的不可侵犯之神圣风范。那条形若长蛇的巨索,原是认定着黄玉头部落下,就在距离着对方头顶不及半尺左右之处,忽似遭遇到了一层无形的障碍。眼看着那条飞索一经触及,霍地凌空弹跳而起,数丈长藤上起了一阵波浪跳动。 拿绳索的人眼明手快,乍然一惊之下,手中长藤霍地向后一缩,第二次抡出。这一次,他改索为鞭,长藤上带出了一阵子急啸之声,改向黄玉下半截身上猛抽了过去。拿绳索的人惧于对方奇异的护体功力,特意在鞭身上加诸了真力,这一鞭之力足有断树之威,也能破人一身横练之功。“看打!”长鞭缠在了黄玉的双腿上,看上去的确是抽得结结实实。拿绳索的人力贯右臂,霍地向后一扯,叱了声:“躺下!” 孰知一扯之下,听得嗡的一声,那条韧若精钢的藤索扯得笔直,黄玉的身子,却是挺立如昔,休说没有躺下,简直连动也没有动一下。拿绳索的人这一惊,由不住吓出了一身冷汗,右手掷处,长藤就象是一条凌空飞起的怒蛇,脱手直出,但见其由空飞落直下,一阵响声里,已经将黄玉全身上下捆了一个结实。刹那间,黄玉全身上下,就象是加了一道紧箍。拿绳索的人一招得手,直乐得心花怒放,抬手自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足尖一点,疾若旋风般的已扑身向前,匕首倏举,直向着黄玉头顶上猛击了下来。这一手确是既毒且狠,捆而杀之,怪异之至,确是称得上是武林中前所未见的绝招。拿绳索的人满心打着如意算盘,身似疾风般的刚一扑到了近前,却只见黄玉长立的躯体,就象是一缕轻烟般的霍地拔身而起,足足拔起来有丈许来高。 拿绳索的人这一刺由于力道过猛,匕首一经挥出,收不住势子,只听见“噗哧!”一声击中地面,沙屑飞溅,自已半截手臂插入沙子之内。 这人急退,“飕!”撤出了八尺开外,他打量着黄玉,禁不住吓了一跳。倒不是黄玉有什么两样,而是先时飞捆在对方身上的那根坚韧若百炼精钢的藤索,这一时间眼看着寸寸断裂而开,几乎在同一个时间里,全数寸断,落坠下来。这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这一切是真的,剩下的就只有惊悸与恐惧的份儿。一时之间,他两眼发直,黄玉这时发出了无形剑气直接点了这人的死穴。x:.153.62.201 第二百一十六回 大漠客栈 正午,骄阳万里。在这热得死人的烈日下,却有几匹骆驼缓缓行来。就连这号称“沙漠之舟”的骆驼,中午亦是举步艰难,骆驼上的人,也是不新鲜。只见这些人嘴唇都已龟裂,眼睛里满布血丝,整个人都似已麻木无知。突见远处一缕炊烟升起,这些人脸上立刻现出狂喜之色——有炊烟的地方,还会没有水么?“ 谁知一老人却忽然大呼道:“去不得,那地方去不得。”他声音虽然低哑嘶喑,但仍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大家果然都停了下来,满面俱是渴望企求之色。老人的脸上,竟充满恐惧,嗄声道:“你们可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大家摇了摇头,一人道:“我们也不知那是什么地方,只要那地方有水”说到“水”字,大家立刻又兴奋起来。老人用舌头舔着嘴唇,但舔了很久,嘴唇仍是干得发裂,只因他的舌头也已干得快要裂开。他叹了口气道:“水唉!那地方虽有水,但也有杀人的钢刀,我们现在还有机会活下去,但到了那里,却立刻就得死。”大家面面相觑,道:“为为什么?”那老人道:“那地方有个沙漠客栈,乃是沙漠大盗‘沙漠银孤’所开的黑店。说到“沙漠银孤”三个字,已有两个人从骆驼上跌了下来,这两个人从骆驼背上跌下来后,连动都不能动了。忽然有个人嘶声大呼道:“我不管,我还是要去,我宁可被杀死,也不愿再受这样的罪了。”拼命打着骆驼发狂般冲了过去,大家面上都露出惊恐之色,像是知道他这一去,就永不复返了。这时风沙中却忽又出现了一条人影,一个身材瘦削,面容像是用石头雕成的黑衣人,手里拉着条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绑了一个人。那黑衣人却是神色倨傲,脚步轻健,竟像是将这满天风沙的大沙漠,看成平坦宽阔的通衢大道一般。快被渴死的旅人们,瞧见这人不觉又怔住了,也不知是谁忽然惊呼了一声,嘶声道:“沙漠银孤沙漠银孤” 沙漠上拿人不当人拉着走的,除了沙漠银孤和他的部下还有谁?大家骇极之下,转眼间就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了六个人。当然就是黄玉等人了,不过还有一个肯定是口渴的历害,看到有人没有走,也在这等着。黄玉道道:“想不到这些人竟对沙漠银孤如此畏惧,竟宁愿渴死,也不愿去那里。”原来黄玉他们路上遇见一队粟特的商队。粟特人居住在乌兹别克斯坦境内,其人善经商,时常往来于长安与西域之间,他们是丝绸之路上的主要商人。 这时前面几百米外,突有一座石山耸天而起,山虽不高,但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沙漠,却显得分外扎眼。山上怪石如犬牙交错,满山寸草不生,看来自也分外险峻,沙漠银孤的沙漠客栈,就正是靠山而建的。虽有石山挡住了风沙,这客栈仍是建筑得坚固异常,全都是以两人合抱的大树做桩子,深深打入地下,四五丈高的木桩,露出地面的已不过只剩下两丈,空隙处灌的竟是铅汁,其坚固何异铜墙铁壁,若有人被关在里面,要想逃出来就是难如登天。没有招牌,只在墙上用白阂写着:“馍馍清水,干床热炕。”这八个字在沙漠中的旅人看来,实比“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酱肉、香肠、什锦酥盘儿、熏鸡白脸儿南”任何的魔力都大十倍。掀开门帘走进去,不大不小的一间屋里,摆着四五张木桌子,十几二十张长条板凳。这时正有七八条大汉围着桌子在推天九,左边的柜台里,坐着个三角脸,山羊胡子的小老头,正在打瞌睡,嘴里一管旱烟,火早已熄了,那边的呼么喝六之声,几乎把房顶都震垮,他却似完全没有听见。突听蹄声响过,一个人没头没脑的撞了过来,嘶声狂呼道:“水水”原为竟是和黄玉一起留下的一名商人。x:.153.62.201 第二百一十七回 进入客栈 掌柜的还在打瞌睡,这人踉跄冲到柜台前,嗄声道:“掌掌柜的卖些水好么?我有银子。”这掌柜道:“有银子还怕咱们不卖水?” 这人大喜道:“是好”他嘴里含含糊糊的,竟连话都说不清了,一只手已往怀里掏银子,当的,搁在柜台上,竟足足有二十两。要知道二十两银子在中原能买到很多水。掌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那人吃惊道:“不不够?”。这人咬了咬牙,又掏出二十两。掌柜的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人眼睛里几乎已冒出火来,但瞧了那边的大汉一眼,立刻又软了下去,狠了狠心,又往怀里掏银子。他一面掏,一面冒汗,那掌柜的却还在叹气。这人大喝道:“二百两银子,还不够?”掌柜的笑嘻嘻道:“客官若只想买二百两水,自然也可以。”这人喜道:“好,就就这么多吧。”掌柜的咳嗽了一声,道:“小二,替这位客官送二百两银子的水来。” 小二过了半晌,提了只茶壶来。这茶壶居然不小,那人狂喜道:“多谢多谢”他一把抢过茶壶,就往嘴里灌,果然有一滴水落在他舌头上,他舌头一凉,水已经没有了。茶壶虽不小,里面的水却只有一滴。这人颤声道:“这这壶里没有水。”小二瞪眼道:“谁说没有水,你方才喝的不是水么?咱们做生意可是规规矩矩的,如果想赖账,只怕就是你活得不耐烦了。”这人又惊又怒,嘶声道:“但水只有一滴。”小二道:“二百两银子,本来就只能买得一滴水,你还想要多少?”这人再也忍不住大喊起来,道:“二百两银子一滴水,你们这算是在做买卖么?这比强盗都可恶。”小二道:“自然是在做买卖,只不过咱们这买卖三年不开张,开张就要吃三年。你若嫌贵,谁叫你要走进来。再说了我们本来就是强盗。” 他忽然一把抢过茶壶来,狞笑道:“但壶内说不定还有水,我替你挤挤,看能不能挤出来。”嘴里说着话,两只大手将茶壶一拧一绞。 这茶壶立刻像面条似的被绞成一团,那人只瞧得张大嘴合不拢来,哪里还敢出声?掌柜的却悠悠然笑道:“客官若嫌水不够,不会再买些么?”那人口吃道:“我我已没有银子。”掌柜的道:“没有银子,别的东西也可作数的。”那人咬了咬牙,转身就往外跑,谁知道还没跑出门,已被人一把拎了起来,一只大手已伸入他怀里。这只手出来的时候,手里装满了银票。那人颤声道:“我我不买了。” 小二怒道:“你不买来干什么?俗话说上船容易下船难?想走可没这么容易。”那人呆了半晌,流泪道:“既然这么样,就拿水来吧!”这人真不愧为精明的生意人,这时候都能计算出得失。 小二哈哈大笑道:“你袋子里现已空空如也,老子哪里还有水给你,滚出去喝尿吧!”他两手一扬,竟将这个人直抛了出去,只听棉门帘“噗”的一声,几十斤重一个人已穿门而出。小二拍了拍手,大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这不是瞎了眼么?”话犹未了,突听又是“噗”的一声,棉门帘一卷,那人竟又从门外飞了回来,“砰”的坐在桌子上。小二一惊,倒退三步,道:“嘿!想不到阁下竟是真人不露面,竟还有两下子。”掌柜的冷冷道:“你说别人瞎了眼,你才是瞎了眼,有两下子的人,还在门外哩!”小二再仔细一瞧,只见那人坐在桌子上,两眼发直,已被骇呆了,这一来小二也瞧出他是被人从门外抛进来的,只是门外这人竟能轻轻松松的接住他,将他抛回来,不偏不倚抛在桌子上,而且不伤毫发,这份手力也就骇人得很,小二呆了半晌,又后退两步,大喝道:“门外面的小子,有种就进”“进来”两字还未说出,他语声就突然顿住,只因门外己走进个人来,眼睛只不过瞪了他一眼。他竟已觉得全身发凉,再也说不出话来。阴沉沉的光线中,只见这人的一张脸上,绝无丝毫表情,像是没有任何事能打动他的心。只见这人扬长走了进来,根本就未将满屋子的人瞧在眼里,原来这人就是黄玉。小二深深吸了口气,道:“朋朋友是来干什么的?”他虽已壮起胆子,但也不知怎地,声音还是有些发抖。黄玉道:“你这里是干什么的?”小二怔了怔,道:“咱们咱们这里是客栈。”黄玉已坐了下来,“道:“既是客栈,还不上茶来?”小二眼珠子一转,转得倒挺快,道:“咱们这里一向讲究先钱后货,要喝茶得先拿银子。”谁知黄玉却冷冷道:“没有银子。”x:.153.62.201 第二百一十八回 主角出现 小二又怔了怔,本想说几句狠话,突见黄玉眼睛刀一般地瞪着,他心里一寒,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掌柜的却忽然轻轻咳嗽了一声,笑道:“这位客官既然要喝茶,还不快倒茶来。”小二这才低着头去倒茶了。被抛在桌上的那人,瞧得又是惊奇,又不禁在暗中称快:“原来这批强盗,还是怕本事大的人的。”茶倒是来得真快,黄玉端起茶壶,大喝一口,突然将满嘴茶都喷在小二脸上,怒道:“这茶叶也喝得的么,换一壶来。” 小二七尺高的身子,竟被这一口茶喷得仰天跌倒,只觉满脸热辣辣的发疼,忍不住跳起来怒吼着扑过去。这小二脑袋不好使,他没想到这口茶竟然是从黄玉口中吐出,为什么没有烫到吐得人呢?显然这也是一本高深的学问。旁边三大汉见他动了手,,有的搬起了板凳,有的卷起了袖子。黄玉双手按在桌子上,忽然连桌带板凳,竟立刻随着滑开了好几尺。小二本来瞧得准准的,谁知这一扑却扑了个空,反而撞在对面的大汉身上,那大汉手里的板凳刚好往下打。 只听“砰”的一声小二的身子已矮下去半截,若不是头恰好往外边一偏,保险脑袋已开了花。小二更是恼羞成怒,狂吼道:“老子和你拼了!”他疯了似的扑过去,黄玉身子一缩,连桌子带板凳,又滑开了好几尺,小二又扑了个空。这次大家都学了乖,谁也没有过去帮手,只见小二拳打脚踢,左冲右扑,却沾不着别人一片衣袂。那桌子和板凳竟像是长在黄玉身上似的,他身子往哪里动,板凳和桌子就跟着往哪里走。 这地方并不大,又摆着不少桌椅,但他却偏偏能在小小的空隙里游走自如。小二眼睛也红了,脸也肿了,此刻更是满头大汗,跳脚道:“你小子若有种,就站起来和老子痛痛快快的打一架,谁要再逃走,谁就不是人,是畜生!”黄玉冷冷一笑道:“凭你也配和我动手?”小二怒道:“有本事就别跑。”小二这时冲到那些大汉面前道:“你们这些要,瞧什么热闹?你们的手难道断了么?”大家被这一吼,也不好意思再不动手了。只见那黄玉缓缓自背后解下一柄剑,放在桌上,轻轻抚摸着,冷冷道:“此剑不轻出,出必见血,见血必死!”他像是在喃喃自语,众人却听得身上冷汗直冒,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谁也不敢先去动手。那掌柜的忽然叹口气,道:“既不敢动手,还不快滚,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么?”大汉们全都垂下了头,那掌柜的瞧着黄玉哈哈一笑,道:“朋友好俊的身手,是存心来这里拆台的么?”黄玉眼角都未瞧他,冷冷道:“哼!” 掌柜的大笑,道:“好,朋友既来了,咱们不能让朋友失望。”柜台上有个小铃铛,他握在手里摇了摇。一阵清悦的铃声响过,四壁七八个一尺见方的小窗子,全都打了开来,窗子外有人头闪了闪,接着,每个窗子里都放出一根利箭,箭头正对着黄玉,显见已是箭在弦上,引弓待发。那被人抛进抛出的旅人,方才乘别人打得热闹时,早已偷来壶水喝了,此刻正在喘着气,又不禁暗暗为黄玉担心。黄玉自己却仍是神色不动,这些强弩硬箭正对着他,他却似根本没有瞧见,只是不住冷笑。只听门外有人哈哈大笑,道:“朋友好大的胆子,难道真的不怕死?”笑声如钟巨鼓,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屋子后的一扇门里,已大步走出一个人来。只见这人满脸虬髯如铁,那门虽不大,却也不小,这人却得弯着身子,低着头才走得进来。他身上衣襟敞开,露出了黑铁般毛茸茸的胸膛,手提一柄大刀,长达五尺,看来竟似有四五十斤重。这样的人,这样的兵刃,当真教人见了胆寒。 黄玉却只淡淡瞧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就是沙漠银孤?”虬髯大汉狂笑道:“好小子,原来你知道这里有个‘沙漠银孤’,原来你真是成心来捣蛋的,好,老爷子索性成全了你!” 狂笑声中,五十斤重的刀已直砍而下,刀锋劈空声,刀环响动声,震得人魂魄全都飞散。黄玉似乎也被这一刀之威慑住了魂魄,眼睁睁瞧着刀锋劈下,竟连动也没有动。四下大汉们面上不禁都露出了喜色,只道这一刀砍下,黄玉不被活生生劈成两半才怪。只听得“咯嚓”一声,金刀已砍下。x:.153.62.201 第二百一十九回 连摔六壶 一张沉重结实的木桌子,果然被生生劈成两半,黄玉却还是好生生地坐在那里,大家明明看到他动也未动,但也不知怎地,这一刀竟偏偏砍不着他,大汉们面面相觑,小二突然大笑,道:“你们还没有看出来么?这是大哥刀下留情,故意先吓这小子一跳,然后再让他脑袋搬家。”大汉们立刻又高兴起来,欢呼笑着道:“不错,大哥的下一刀,可就不会再留情了,是么?” 那虬须大汉擦了擦头上汗珠,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刀怎会砍空的,只有格格干笑,道:“弟兄们瞧着,大哥这一刀就要他的命!”黄玉忽然冷冷道:“像你这样的刀法,最多也只配用来劈桌子砍板凳,若想杀人嘿嘿!还差得远哩!”虬须大汉涨红了脸,怒道:“要怎样的刀法才能杀人,你说?”黄玉轻轻抚摸着乌鞘长剑,淡淡道:“杀人的刀法,要像这样。”语声中,众人似乎见到他长剑出鞘,剑光一闪,但短短九个字说完后,那柄剑,还是静静地躺在他膝盖上。那虬须大汉也还是好生生站在那里,只是面容却在一阵阵扭曲,一双眼睛也似乎要凸了出来。黄玉再也不瞧他一眼,淡淡道:“现在你明白了么?”虬须大汉嗄声道:“我我明白了”语声未了,“哗啦啦”一声响,金刀已撒手,接着,他巨大的身子,也如推金刀、倒玉柱般仰天跌倒。他身上全无伤痕,只有咽喉上,多了一点鲜红的血。 大汉们张口结舌,哪里还说得出话来。过了半晌,一个个的目光才偷偷瞟过去,去瞧窗口的箭。箭头还是在对着黄玉的头颅和胸膛,但黄玉却连瞧也不去瞧一眼,还是在轻抚着膝上的长剑。小二一步步往后退,忍不住颤声道:“还还不放箭?”黄玉道:“别叫了,只可惜这些箭是射不死人的,不信你看”黄玉走到窗口,用手轻轻一夹,那根箭竟立刻被他夹了出来,一折两断。大汉们吓得连气都透不过来。黄玉道:“你们奇怪么?其实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活人才能射箭,死人又怎么能射得出箭来呢?”小二颤声道:“你你杀了他们?”黄玉道:“你想,若有活人用箭对着我,我会走进这屋子来么?我的胆子又小,本事又不太,况且我最讨厌有人拿箭指着我。”小二两条腿一软,倒了下去。 这时掌柜走到那黄玉面前,恭恭敬敬,当头一揖,赔着笑道:“弟兄们不知道英雄大驾光临,失礼之处,还望阁下恕罪。”黄玉连眼皮都没有抬一抬,还是冷冷道:“这茶喝不得,换一壶来。”那掌柜的怔了怔,还是赔笑道:“是是是,这茶喝不得,弟兄们去换一壶来。” 等到一人换了壶茶来,他立刻双手奉上,谁知黄玉接过茶壶,就当的摔在地上,冷冷道:“这壶茶也不好,再换一壶来。”大汉们面上都变了颜色,那掌柜的却还是声色不动,脸上还是笑眯眯的,赔着笑说道:“是是是,再换一壶来。”他竟真的又换了一壶,又双手奉上,心里想道:“就算你不讲理,这下子可也没有话说了吧!”谁知黄玉连闻都没有闻,“当”的,又将茶壶摔得粉碎,冷冷道:“这壶茶还是喝不得。”那掌柜的也真忍得住气,竟还是不停地要人换壶茶来,心里暗道:“我倒要看你还摔不摔得下去?”谁知黄玉一连摔了六壶,还是面不改色。这时人人都已瞧出他是故意要他们的好看了,一个个额角上,不禁都沁出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那掌柜的面上虽还带着笑,也忍不住道:“要怎样的茶,阁下才能入口呢?”黄玉道:“干净的茶,就可喝得。”掌柜的于笑道:“这茶难道是不干净?”黄玉道:“哼!” 掌柜的笑道:“兄台连一口也未喝过,怎知这茶不干净的?”黄玉冷冷道:“只因这些人的手不干净。”掌柜的眼角瞟了他膝上长剑一眼,格格笑道:“这些人的手莫非真的很臭,在下倒要闻闻。” 他缓缓走过来,拉起小二的手,脚尖突然挑起地上的金刀,反手抄住,一刀砍了下去。小二惨呼一声,晕厥在地。掌柜的拿着小二那只血淋淋舶断手,竟真的放在鼻子前闻了又闻,面上还是满带笑容,悠悠道:“这只手倒也未见得太臭,只是有些血腥气。”他似乎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很有趣,话未说完,已纵声大笑起来,但除了他自己外,还有谁笑得出?其实他自己又何尝笑得出?x:.153.62.201 第二百二十回 沙漠银孤 他眼睛瞅着黄玉,心里暗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你是来找麻烦的,这样也足够了吧?”掌柜的终于也笑不出来了,干笑两声,走过去自己倒了壶茶,双手送到黄玉面前,干笑道:“二十年来,在下都未曾亲手端茶奉客,这双手只怕还不臭,兄台若肯给在下个面子,在下感激不尽。”黄玉也不望他,只是瞪着手里的茶壶,缓缓道:“原来你才是沙漠银孤。” 掌柜的赔笑道:“区区匪号,贻笑大方了。”黄玉冷冷道:“难怪你能活到现在,你这样的人会是沙漠银孤,倒真看不出。”沙漠银孤干笑道:“在好朋友面前,在下实在不能算是沙漠银孤,只能算是一条虫哈哈!只不过是条小虫而已,兄台又何必与小虫一般见识?”黄玉缓缓道:“不错,你的确是条小虫,你的手比他们更臭。” 沙漠银孤蜡黄的脸色,立刻变为惨白,嗄声道:“兄台,你你究竟要”黄玉道:“原来半天风的手也是臭的,我倒要闻一闻看。”突见银光一闪,一声惨叫! 沙漠银孤踉跄后退三步,仰天晕倒在地。黄玉手里的刀,刀尖上挑着只鲜血淋漓的断手,银刀是如何出手的,竟连谁都没有看清。黄玉这时道:“这只手倒也不太臭嘛!只不过有些血腥气而已。”这倒不是黄玉残忍,只是这伙强盗无恶不作、心狠手辣、罪行累累。 大汉们狂吼一声,忍不住扑了上来。黄玉道:“你们想干什么?想以多胜少吗?”他嘴里说着话,掌中银光闪动,当先扑来的两条大汉,已在惨呼声中,仰面倒了下去,咽喉处鲜血如涌泉般飞激而起。后面那三个人悄悄打了个眼色,反手间腰刀已出鞘,三柄刀一下泼风般向黄玉砍了过去。黄玉头也未回,直似全未觉察,但等到三柄刀堪堪砍到时,他十指,突然自袖中弹出。只听“呛”的一声,刀光如匹练般冲天飞起。三个人根本未瞧见对方出手,只觉手腕一震,半边身子都发了麻,掌中刀已被震得脱手飞出。三个人骇得魂都飞了简直瞧也不敢瞧黄玉一眼,扭过头就逃。他们脚下虽没有轻身功夫,但性命交关时,逃得也真不慢,直逃出十来丈,三柄刀才落下来。黄玉轻轻招手,将三柄刀全都接住,淡淡道:“刀是你们的,还你们。”他还是没有回头,反手一抛,三柄刀闪电般飞出,刀上竟也似长着眼睛似的,眨眼间便追上了它们的主人。只听接连三声惨呼,鲜血飞激而出,有如三道火花,三柄刀已穿心而过,钉子般将三个人钉在地上。 这时前面的两人双双猝然一着击出。们的功力并不深厚,但这一招击出,却是奇诡迅急,出人意外。只见其中一人十指尖尖,竟好像已变成了一双饿狼的爪子,咬牙切齿,向黄玉咽喉攫了过去。还有一人,右拳如刀,拼命切向黄玉的胸肋,左拳紧握得指节都发了白,一拳击向黄玉的丹田下腹。一拳一掌看来虽没有什么变化,但出手的部位,却奇诡已极,简直令人猜不透他拳掌是从哪里打出来的。只见黄玉身形闪动,堪堪避开了这两人三招。黄玉武功虽比对方高出很多,但似也不愿和这种拼命的招式硬拆硬拼,是以避而不迎,守而不攻。 那两人的招式却是一招比一招紧,一招比一招怪,连黄玉这样的人,都未瞧出他们的招式来历。这种招式竟和天下各门各派的招式完全不相同,其中一人所使的招式,看来有些像是鹰爪功,却又有些似擒拿手,再仔细一看,却又仿佛是蒙古的摔跤手法,但却又没有那么强横霸道。另一人所使的掌法,看来用的有些像内家掌法中“截、切、劈”三字诀,但出手后却又完全不同了。 那手法竟是在“斩”,但中土武林中,无论哪一门哪一派的掌法,也没有用这“斩”字一诀的。只有用刀时,才有“斩”字诀。黄玉心道:“瞧她们的手法,肯定是传自异邦。”这时双方已拆了数十招,黄玉已反手一掌击出。这招击出两人哪敢硬接她这一掌,腰肢一拧,翻身错步,自他左肩外滑过,滑到黄玉身后,掌缘直斩背脊。这一着他脚步轻灵,身法自然,两人身形交错时所踏的步法,又快又准,一跳到黄玉身后,掌缘已反斩而出,有如水到渠成,丝毫也没有生硬勉强之处,单以这一着而论,实已隐然有名家风范。 要知武功出手,最难得的便是“妙造自然”四字,否则招式奇诡,使出时却带了三分勉强,也算不了高手。这面容平庸的人,竟突然使出这一着高招来,黄玉见了,却不禁在暗中喝彩。那人一掌切出时,黄玉左掌依旧划向那人的脉门,逼他撤招后退,右掌却突然自腋下穿过,到了背后,五指微曲,变掌为抓,那人一掌斩下,正好被黄玉一把扣住,倒像是自己送上门被黄玉抓住似的。只听“喀嚓”一声,他手臂已被摔断,惨呼倒地。黄玉反手这一抓,天下武林中无论是谁见了,都要忍不住喝彩的,这一着手掌要从腋下穿出,本是极困难、极勉强的手法,但黄玉轻描淡写的使出来,一条手臂竟像是没有骨头似的,转折自如,丝毫也不带斧凿痕迹。剩下的一人,忽然狂呼一声,扑了过去,出手虽不精妙,但其势却足慑人。 黄玉微一纵身,轻轻跃过,一掌直斩而下。头顶上本是那人防护最严密之处,谁知曲无容一掌斩下,还是斩上了他头顶,原来黄玉看准了他她撤招变式的那一刹那,双掌交错的那一隙间,运掌斩下,时间部位拿捏得之准,竟准确得不差毫厘。黄玉竟以其中一人所用的手法杀了对方,又以对方所用的手法杀了另一人,而且在举手投足间,便已奏功,看来黄玉若是愿意,那二人一着还没有出手时,黄玉便可毁了他们的。x:.153.62.201 第二百二十一回 歼灭强盗 客栈外刀光闪闪,剑影纵横。黄沙上染着碧血,已有几具尸身倒卧在地上,还有十余条黑衣大汉,围着小叫花等人在浴血苦斗。大汉们,俱都十分矫健剽悍,刀法也十分沉猛凶狠,尤其可怕的是,每个人面上所带的那股杀气,竟是不将对方碎尸万段绝不罢休。小叫花他们武功却较他们高出很多,剑光如匹练般纵横飞舞, 只不过他们的力气,显已衰退,对方的人数却实在太多,这样打下去,纵不被杀死,也要被累死。黄玉这时从客栈里面出来看取这个情景,飞身而出。黑衣大汉们苦战半日,死伤狼藉,直到此刻,才开始占了上风,眼看就要将这小叫花等人分尸于刀下。 谁知就在这时,突听一声霹雳般的大喝,一人如飞将军白天而降,夹起一条大汉的头颅,飞起一脚,将另一条大汉,踢出三丈开外,出手一拳,将第三条大汉的满嘴牙齿都打了下来。再看那一条大汉,一个头已被他生生夹扁。他举手投足间,已有三个人倒下去,如此神威,当真令人胆寒股栗,大汉们不禁都被吓得呆了。那边小叫花等人,精神却为之一震,几柄剑交剪而出,剑光闪动间,也有三条大汉伏尸在剑下。黄玉大喝道:“我也不愿多伤无辜,只要放下刀来,绝不伤你们性命。”谁知这些大汉们,竟像是疯了一样,还是不要命的扑过来。小叫花掌中长剑展动,口中喝道:“这些人神智已狂,完全不可理喻,只有杀了他们,别无他法。”黄玉叹了口气,只见两柄刀已泼风般劈了过来,这两条大汉眼睛都红了,竟真的和两条疯狗差不多。黄玉上身一偏,已自刀光中穿了过去,左肘向外一撞,右手一托,右面大汉的掌中刀已到了他手里。只听“喀嚓”一声,左边那条大汉的肋骨已被他全部撞断,但冲出数步后,竟又狂吼着回刀扑来。 黄玉道:“你这是何苦?”一句话说完,两个人都已倒卧在血泊中。只见大汉们前扑后继,明知死也不退缩,竟没有一个人逃走的。这些大汉早已将生命出卖给沙漠银孤,他们看来虽有血有肉,其实已不过只是群走肉行尸。血战终于停止,黄沙碧血,尸身遍地。小叫花双手扶剑,不住喘息,在这时,突见刀光一闪,向小叫花直劈下来。小叫花竟然视而不见,完全不避不闪,说实话不是不躲,只是没有反应过来。黄玉大惊之下扑了上去,一把将他拉过来。黄玉身法之疾,反应之快,固然可称独步中原,但这一刀的来势之急,更非言语所能形容。他只有将小叫花拉倒在地上,自己也扑上去,以身子护卫着,反手手中刀向刀锋迎了上去。只听“卡嚓”一声,两柄刀碰到了一起。 只见刀锋如金芒闪电,又向黄玉砍了过来。黄玉身形一曲,一闪,已抢入刀光之中,将这人手臂向上一托、一拧,刀便已到了他手里。这一招的迅速、准确、灵活,当真已到了武功的巅峰。同时立掌如刀,已向这人咽喉切了下去。黄玉这一招出手双飞,天下只怕再也没有一个人能闪避得开。那人一刀得手,方待乘胜追击,突觉疾风扑面,一人已抢入怀中,出招之险,竟是他生平未遇。“呛啷”一声,黄玉掌中剑已刺中来人,同时掌也切到来人的劲部,这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倒下。。战斗到现在才算停止了,黄玉等人把遍地尸堆放在客栈里,点了一把火烧了。大火直烧了三天三夜。x:.153.62.201 第二百二十二回 漏网之鱼 在点火烧沙漠银孤的老巢时,突然一个人影从隐蔽处闪出。接着一片平静的沙漠上,忽然卷起子两股黄尘,两匹马一先一后,亡命奔驰。后面追的,自然就是黄玉了。此刻两人打马狂奔,都已尽了全力。但黄玉本未准备如此急驰,坐下的马,只是方才别人随意给他的,并未经过挑选,而那逃走的那人的坐骑却是名种良驹。 开始时,黄玉还能追个首尾相连,但到了后来,两匹马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了。黄玉忽然长啸一声,跃下马来。他竟要以独步天下的轻功,来和奔马一较长短。只见他身形如流星,而逃走的那人的名种良驹,竟不及黄玉的两条腿,不出片刻,他已堪堪追及。 那人打马更急,大呼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何苦逼人太甚?”黄玉没有说话,他知道那人是要他开口,只因他只要一开口,真气便难免分散,身法也就难免要慢下来了。那人耳听身后衣袂带风声,越来越近,他头上已是汗出如雨,忽也自鞍上一跃而起,凌空一个翻身,竟掠过黄玉,朝相反的方向逃去。他算准黄玉现在正在全力往前冲,必定收势不及,等到黄玉转过身再来追时,他已可逃出很远了。 谁知黄玉轻功之高,竟还远在他想像之外,他未奔出多远,便又听得身后裂帛般的风声。劲风扑面,有如刀刮,两人俱是迎风而行。那人狂吼一声,挥刀直扑上去。他武功虽不能和武林中一流高手相比,但“身经百战”四字却足可当之无愧,这一刀砍出,显然没有什么花巧,也没有什么后着,只是用尽了全身的精神力气,要将黄玉的头颅砍下来。因为他知道自己要和黄玉动手,实在还差得很远,这一刀若是不能成功,再打下去也是无用的。他已决心将自己的性命孤注一掷,不成功,便成仁。这种终年在刀头舔血的剽悍男儿,无论做什么,都喜欢落得干脆痛快,要死就死,绝不拖泥带水。是以这一刀砍出,招式虽不好看,但自有一种慑人的威力,正是杀气腾腾,令人心惊胆战。 但见满天银雨间,横贯着一道青色的光虹,向黄玉压了下去,黄玉却只是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就在这快如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那人心里刚闪过一阵狂喜,就突听一声霹雳般的大喝。但见人影一闪间,两人已攻出三招,至于他们是如何出手的,用的是什么招式,就根本没有人能看清了。可是这三招别人至少还能看得出他们的人影动作,这三招之后,却连他们的人影都已分辨不出。个人本只有两只手,但在这一刹那间,黄玉却像忽然多出三只手来,这三招竟似同时击出的。就在这一刹那间,那人的咽喉、双目、前胸、下腹,身上所有的要害,都已在黄玉的掌风笼罩中。那人也曾遇见过不少出手迅急的武林高手,有的人甚至可以在茶杯从桌上跌到地上之前,将茶杯伸手接住,杯子里满满一杯茶,竟连一滴都没有洒出,还有的人可以用筷子去夹苍蝇,用一根鱼刺钉住蜻蜓的尾巴。但这些人的动作若和黄玉一比,简直就慢得像老太婆在绣花,那人实在想不出一个人怎能在刹那之间,同时攻出五招。这五招看来竟没有一招是虚招。天之下,无论哪一门,哪一派,哪一个人的武功,那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但黄玉的武功,却根本不似人间所有,普天下无论什么人的出手,那人多多少少都能将他们招式的来龙去脉,变化方位看出来一些,但黄玉的出手,却如羚羊豹角,无迹可寻。忽然间,风声骤息。二个人形都骤然停了下来。那人双拳紧握,一张脸红得可怕,过了半晌,只见一缕鲜血,自嘴角一丝丝流了出来。他身子虽还枪杆般站得笔直,但坚持不了多久,慢慢倒下了。黄玉知道这跑走的人一定是这客栈的首脑,武功这么高,不可能是无名之辈。原来这逃走的人才是真正的沙漠银孤。x:.153.62.201 第二百二十三回 魔鬼的海 要说沙漠银孤,在沙漠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真正见过其人的却不太多,有的说沙漠银孤是个彪形大汉,又有人说沙漠银孤是帐房先生,尽管这几年来丧生在他手上的成名江湖人物数不胜数,他自己也早就名声在外,但到目前为止,却还没有一个活着的人见过他的本来面目,而他与外界的所有往来都是靠那两人来打理的。没想到这次竟然裁在了黄玉的手里。 黄玉他们继续向前前行着,一个个沙浪向前涌动着,像—只无形的巨手,将沙漠揭去了—层,又揭去一层。炎日下的沙砾,透出一丝丝热气,抬眼望去,似乎脚下这片黄沙都飘着一种淡淡且延续着的热波,骆驼的脚掌在沙漠中留下行走的印记。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戈壁滩犹如在炉上烤着,灼人的热浪席卷着每一寸土地,使人喘不过气来。广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雄浑,静穆,板着个脸,总是给你一种单调的颜色:黄色、黄色,永远是灼热的黄色。仿佛大自然在这里把汹涌的波涛、排空的怒浪,刹那间凝固了起来,让它永远静止不动。大自然给这里铺上了一张黄色的地毯。风一吹,好像有人提起地毯在抖动,满天扬起尘烟。沙漠上有的是旋风,一股一股的,把黄沙卷起好高,像平地冒起的大烟,打着转在沙漠上飞跑。天是蓝的,地是黄的,这里除了蓝黄两色,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色彩。 这时黄玉他们忽然看见忽然看见前方有一座孤零零的宝塔耸立起来,高高地直插青天,黄玉、小叫花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惊奇又疑惑,心想沙漠里竟然有寺庙啊。不多久,又看见几十座宫殿,瓦是碧绿的,屋檐高高翘起。没多久,又出现了高高低低的城墙,连绵六七里,竟然是一座城了。城中有像楼阁的,有像厅堂,有像街坊。忽然刮起大风,飞扬的尘土很广大的样子,全城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了。过一阵子,大风停止,天空晴明,先前的景象全都消失了,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湖,里面蓄着碧蓝的清水,看来并不很远。当黄玉他们欢天喜地向大湖奔去的时候,这蔚蓝的湖却总有那么一个距离,所谓“可望而不可即”。向导时道:“注意这是魔鬼的海,沙漠里,白天沙石受太阳炙烤,沙层表面的气温迅速升高。由于空气传热性能差,在无风时,沙漠上空的垂直气温差异非常显著,下热上冷,上层空气密度高,下层空气密度低。当太阳光从密度高的空气层进入密度低的空气层时,光的速度发生了改变,经过光的折射,便将远处的绿洲呈现在人们眼前了。若是近地面的空气温度低而上层高,短距离内相差七至八摄氏度,像平直的海边地区有时所遇见的那样,那便可把地平线下寻常所见不到的岛屿、人物统统倒映在天空中,它位在“虚无飘渺间”,又叫做魔鬼的海。在魔鬼的海中,天然特征都变得模糊不清了,会使一个人很难辨别远处的物体,同时也会使远处视野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你感觉好像被一片水包围着,而那片区域高出来的部分看上去就像水中的“岛屿”。不过,如果你到一个高一点的地方高出沙漠地面3米左右,你就可以避开贴近地表的热空气,从而克服魔鬼的海中的幻境。总之,只要稍稍调整一下观望的高度,魔鬼的海中的现象就会消失,或者它的外观和高度会发生改变。总而言之,这是一种十分有趣的折射现象。就象你看水里的鱼,光在水面处发生折射,折射光线进入我们的眼睛,看到的是比物体的实际位置偏高,和这个道理一样。”x:.153.62.201 第二百二十四回 走出大漠 现在,是黄昏。这里是个很热闹的街市,这条街道的两旁,有各式各样的店铺,有的卖杂货,有的卖茶叶,有的卖衣服,有的卖花粉,大多数店铺都将他们最好的货式陈列出来,来引诱路人的眼睛。这些人彼此打量着,彼此微笑着,大多数人都彼此相识,只有几个人,在这里是完全陌生的。 那就是黄玉他们一伙人。黄玉他们甚至连这个城市的地名都不知道,他们既没有打听,也绝不关心,因为他们的兴趣并不在这城市。他们的兴趣就在这些人的身上。自一望千里无人迹的大沙漠归来,再见到这些和气的、愉快的、善良的人,实在比什么事都能令他们开心。 这热闹的城市最热闹的地方就是这条街,这条街最热闹的地方就是这家酒楼,他们就选了这地方,坐在临街的窗子旁,望着楼下街道上熙来攘往的人群,望着人们的笑容,闻着人们的呼吸。 他们就这样坐着,这样望着,也不知望了多久,桌子上已堆满了酒壶,酒壶已都是空的。夜晚已来临。小叫花那张被大漠烈日晒得发黑的脸上,已透出了红光喃喃道:“我现在才知道,世上最可爱的,就是这些平凡的人,你终日和他们相处在一起,也许还不会觉得他们有什么可爱,但你若是到那见鬼的大沙漠去了一趟,你就会知道世上再也没有什么比人更可爱的东西了。”黄玉笑了笑 就在这时,突听“呼”一声,一样黑忽忽的东西自窗外飞了进来,带着一股强风,将窗子都震得“吱吱咯咯”的响。酒楼里的众人大惊走避,这样东西已“砰”的落在桌子上,将桌子上的东西都震得飞了起来,竟是摆在院子里的石磨。这个石磨少说也有八九百斤重,此刻竟被人自窗外抛了进来,不偏不倚地落在桌子上,这份手力腕力,实在令人吃惊,众人不禁一齐向窗外瞧出去。窗外树下,却已多了两条人影。这两人也不知是何时来的?从哪里来的?两人都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这两人一高一矮。在白天看来,也许很滑稽,但在这静静的黑夜中看来,却显得说不出的诡异。矮的那人格格一笑,缓缓道:“打拢了,失敬,失敬。”他嘴里一面说着话,一面自地上捡起块砖头夹在两掌之间,说到“失敬了,失敬了”,这块砖头忽然“簌落簌落”地落了下来,落满了一地。这块砖头被他两只手轻轻一夹,竟已变得粉碎。这手掌上功夫露出来,让黄玉等人都为之骇然。矮的人接着道:“我等今日是来找黄玉的,只要是黄玉的朋友,也全都算上,和黄玉没关系的,最好站到一边去。”他一面说话,一面轻轻抚着树干,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树上的梧桐叶忽然雨点般落了下来。 屋子里的人就像是被人用鞭子赶着似的,“忽拉”一声,都散到两边去了,只留下黄玉、小叫花等人在中间。酒楼里有人道:“咱们和黄玉可没有什么关系,简直连认都不认得,是么?”别的人立刻纷纷赔笑道:“根本就不认得谁是黄玉呀?”矮的人冷冷道:“既是如此,黄玉你们就出来吧!” 黄玉忽然走到一人面前,笑嘻嘻道:“袁镖头,你我多年的交情,你不帮帮我的忙么?”那人连嘴唇都发白了,颤声道:“你你是什么人,我根本不认得你,你怎能血口喷人?”黄玉笑道:“你既不认得我,这杯酒就还给你吧!”他举起酒杯,将杯中的酒慢慢地倒在那人头上,那人已吓得呆如木鸡,连躲都不敢躲。黄玉哈哈大笑,笑声中,他已穿窗而出。外面两个人也立刻飞身而出,一闪便掠出墙外,再一闪已没入黑暗里,轻功之高,竟也令人吃惊。 黄玉见到对手竟如此高明,也不敢大意,远远跟着前面的两条人影,一时间并不敢逼得太近。只见两旁的景色,越来越荒凉,远处似有点点鬼火在随风飘动,竟似到了一片荒坟间。x:.153.62.201 第二百二十五回 暗器厉害 到了这里,月光也似乎变得凄凄凉凉的,凄凉的月光,照着一座座长满荒草的坟堆,远处不时传来一声声野狗的哀鸣,就像是鬼哭,却比鬼哭还要难听。那两个黑衣人已在乱坟间停了下来,冷冷的瞧着黄玉,黄玉也放缓身形,一步步走过去。 突听“扑落”一声,坟地里的一棵树上,一只飞鸟惊起,黄玉眼角似乎瞥见木叶中有银光一闪。就在这时,已有一蓬银雨自树丛中暴射而出,直打黄玉,来势之急,绝非言语所能形容。不是那只惊起的飞鸟,此番黄玉就得丧生在这一蓬银光之下,只因等他听到风声时,再闪避已来不及了。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间,他的身子扑倒在地上。 只听“叮叮叮”一阵急响,如暴雨敲砖,数十点银星已钉在他身旁的地上,直没入土。 接着,一条人影自树中冲天而起,凌空一个转折,向沉沉夜色中窜了出去。黄玉还未弄清是怎么回事,先前带路的两人的身形也已掠出坟山外。黄玉也追了出去。 凄迷的夜色中,有薄雾升起,黄玉的身形还依稀可以分辨,前面那两人却连影子都瞧不见了。雾,本来还是轻轻的、淡淡的,但片刻间就已浓得像是白烟,渐渐连黄玉的人都已瞧不见。就在这时,他忽然瞥见前面的地上有亮光闪闪的东西,捡起来一看,竟是个扁扁的银匣子。这银匣子七寸长,三寸厚,制作得极为精致,匣子的一旁排列着几行极细的针孔。他正想再往前走,忽觉一阵急风自身旁掠来,一只手切向他的软肋下,另一只却去抢那银匣子。黄玉暗道:“好小子,我正愁找不着你,你却送上门来了。”心念一闪间,已击出一拳,踢出一脚。这一拳一脚说来简单,其实却大不简单,只因这人自他左边扑来,他一定要将整个身子都扭转过去,才能避得开对方的攻击,才能反击。谁知对方竟是佯功,轻轻一闪又跑走了。雾大,看不清追下去也会迷路,所以黄玉就呆在了原地。 他们无意中丢失了这个暗器,想抢回来,看到黄玉身手这么敏捷,所以打消了这个念头。坟地都在在山上,山上土地又干又硬,简直和石头差不多,就算用铁锤敲,也要敲半天才能将钉子敲下去。但此刻黄玉却发现这暗器的竟全都钉入地下,连一点头都没有露出来。黄玉打量了一下那人发射暗器的地方距离这里有四五丈。 这些暗器在四五丈外射过来,居然还能直没入土,这种暗器的力量是何等强猛,你就可想而知。黄玉用手中的剑将地上的暗器挖出了两枚,只见这暗器其实却和绣花针差不多,只不过尾端比较粗些,但放在手里还是轻飘飘的,似乎连风都吹得走。这么小的一根针也能钉入地下,若非亲眼瞧见,随便怎么人也不会相信。因为它的速度快,所以力量才大。黄玉心里道:“莫非这暗器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鬼见愁。据传这暗器势急力猛,可称天下第一,每一射出,必定见血,江湖中至今好像还没有一人能闪避得开,连昔日以轻功纵横江湖的飞天盗吴可,都是死在这暗器下的,自已能避开它只不过是运气一向比别人好些而已。”黄玉把射在地上的针全起了出来,包好放在身上。x:.153.62.201 第二百二十六回 卖花女孩 黄玉把打入土里的暗器收好,回到了酒楼。小叫花他们一直在这等黄玉,看到黄玉安全回来,结了一下账,他们走出了酒楼。他们徒步走在街上,渐渐的,人越聚越多,摩肩接踵的不断从街口涌来。只见人群中一个孤零零的小女孩手捧一大扎鲜花,像幽灵似地徘徊在街头,不时向路人用清脆的童音叫唤:“卖花啊!卖花啊!”衬托着她的是那灰暗的天幕。 她,长着一张圆圆的脸儿,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乌黑精亮,带着与其年龄不相称的忧郁。微微嘟起的小嘴,还有尖尖的小下巴。“哥哥,买一朵花给姐姐吧;哥哥,买一朵花给这位漂亮的姐姐吧。好香好香的茉莉花,公子爷买两朵吧”这时这个小女孩走到黄玉面前盈盈笑道。黄玉瞧着她那春葱般的小手,忍不住笑道:“是花香?还是你的手香?”那小姑娘飞红了脸,抿着嘴笑道:“自然是花香,不信公子爷就闻闻看。”黄玉大笑着就要去接花,谁知小刘这时却先抢了过来,笑道:“好花都多刺,这花可有刺么?莫要扎破了我的鼻子。”那小姑娘吃吃笑道:“姐姐真会说笑话,世上哪有多刺的茉莉花?”小刘道:“既然如此,我就买几朵吧,只可惜此花虽好,却没有戴花的人我也只有将这朵花再转送给姑娘了。”小刘忽然将花球又送到那小姑娘面前。 那小姑娘面色忽然变了,竟凌空一个翻身,退出一丈多远,转个身就飞也似的逃走了。黄玉皱眉道:“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吓成这样子。”小刘道:“我若不将她骇走,她就要了你我的命了。”黄玉失声道:“你说什么?”小刘也不答话,却将那茉莉花球轻轻撕碎,只见花球中竟赫然有十几根发着乌光的小针。黄玉骇然道:“毒针?”小刘苦笑道:“若不是我接得快,只要她的小手一甩,你我此刻还想有命么?”黄玉默然半晌,忍不住问道:“这次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小刘叹道:“这些小姑娘从小就在这条道上卖花,可见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白天卖花,晚上还得帮着做家事,哪里会有她那么样又白又嫩的手?我看过真的卖花的小女孩子,黝黑的皮肤,她们在寒冷的冬季衣身单薄,在凛冽的寒风中战粟,一天只有几毛钱的食物得以果脯,卖不出花还要惨遭殴打。她们要么家境贫寒,要么从小被拐卖,她才5岁,凌晨正该是美梦正酣的时刻,她们本该拥有温暖的家,却每天通宵“工作”,露天挨冻。”玉怔了半晌,苦笑道:“你这双贼眼实在太厉害了。”小刘道:“还有,这些小姑娘都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怎么会说她那样标准的官话?我听她一开口,就知道不对了。”黄玉将毒针全都用一块方巾包了起来,x:.153.62.201 第二百二十七回 钦茶老者 黄玉他们继续往前走,前面有一条小河,一道木桥如彩虹般横卧池上,池水青绿而冷冽,上面点点浮萍。伫立在池边,便觉一股清寒之风扑面而来,青碧的池水中,竟像是隐藏着阵阵杀气。绕过剑池,就可以瞧见一个很大很大的石井,面阔丈余,井旁还有个朱栏曲绕的六角山亭。山亭里,正有个白发老者,在独坐烹茶。杀气就是从这人身上发出来的,黄玉突然有了警觉。 那老者看到黄玉霍然站起,仰天长笑,山亭四面的秋叶,都被他的笑声震得有如雪花般地飘飘落下。只听他长笑着道:“小子果然不凡,老朽新茶初沸,阁下何不进来共饮一杯。”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黄玉微笑道:“烹茶在下奉陪,若要试剑么,在下却”那人霍然回首,厉声道:“却怎么?老朽人虽已老,剑却还未老哩!”只听“呛”的一声龙吟,他掌中已多了柄碧如秋水的长剑,黄玉站在数丈外,已觉剑气逼人眉睫,但竟忍不住脱口赞道:“好剑!”那人傲然笑道:“自然是好剑。”他目光似乎比剑光更厉,瞪着黄玉道:“老夫此剑已有二十年未曾离鞘,今日为你而出,你也可以引以为傲了。”黄玉长叹道:“名剑出鞘,例不空回,前辈今日莫非定要取在下项上人头么?”老者厉声道:“我辈武夫,正当死在剑下,你难道还怕死不成?”黄玉默然半晌,道:“前辈若要赐教,在下也只有奉陪,但却要请教前辈一件事,以前辈的声望,想必不致隐瞒。”老者道:“什么事?”黄玉道:“在下与前辈素无怨仇,前辈却定要取在下性命,莫非是受人所托?”老者浓眉轩起,道:“不错,但对手若非是你,老夫还不屑动手。” 黄玉淡淡一笑,道:“在下若还要问前辈是受谁所托,前辈想必也不肯说的,只不过前辈纵然不说,在下也能猜得出七八分。”老者道:“很好,拔出你的兵刃来动手吧!”黄玉道:“遵命。”短短两个字还未说完,他身形忽然冲天而起,掠到一株木叶未枯的大树上,采下了一条柔枝。老者见到黄玉这一跃之势,仍不禁为之耸然失色。原来这是黄玉有意杀一下对方的锐气,使出了风行天下的轻功身法,那老者也精通轻功,但一见黄玉使出来,自己竟然见都没见过的轻功身法,如何不会大吃一惊。只见楚黄玉将那段柔枝拗成五尺长短,枝头还留着三五片树叶,他横枝当胸,示礼道:“前辈请。”老者皱眉道:“这就是你的兵器?”黄玉道:“正是。”老者怒道:“好轻狂的少年人,纵是少林寺主持也不敢对老夫如此轻慢无礼!”黄玉道:“在下毫无不敬之意。”老者怒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黄玉微微一笑,道:“只要运用得当,大地万物,莫不是伤人的利器,若是运用不当,纵是上古神兵,也难伤人毫发,前辈高人,怎会不解此意?”这两句话他淡淡说来,其中却充满了逼人的锋芒。其实这也是黄玉的精明之处,那老者手中的剑,显然是削铁如泥的利器,黄玉若以金铁之属和他动手,也挡不了他宝剑的锋锐。 此番他以柔枝应敌,取的正是“以柔克刚”之意,就算占不了什么便宜,至少也不会吃太大的亏。老者不再说话,一步步走了出来,他脚步走得极缓,才只走了两步,黄玉却已吃了一惊。这么多年下来,也可说什么样的对手都遇见过,其中自然也有一些剑法有独到处的剑术名家。这些人剑法有的轻灵,有的辛捷,有的狠辣,但无论什么人,也都要等到剑式刺出后,才能给别人威胁。可是此刻这老者,他非但长剑还未出手,甚至连人都还没有走出来,黄玉就已隐隐觉出他剑气的逼人了——他整个人都像是已被磨炼成一把刀子,全身都散发出逼人的杀气。x:.153.62.201 第二百二十八回 老者离去 谁也想不到这老者,竟能在刹那之间,变得如此地锋利可怕。山风吹过,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飞舞,他的脚步也始终不停地向外走,但别人竟似觉不出他身子在动。只因他已将全身的精神气力,都化为一股剑气,别人只能觉出他剑气的逼人,已忘了他自身的存在。他的人已和剑气融而为一,充沛在天地间,所以他动的时候,也似不动,不动的时候,也似在动。地万物都像是已静止不动了,就连时间都似已完全停顿。 但是,就在这时——黄玉的身形突又一飞冲天。谁也想不到他在这么大的压力下还能冲天飞起,谁也想不到他这一跃之势,竟如身化箭矢。老者仍如磐石般坚凝不动,只是掌中剑已一寸寸抬起,剑上似乎带着有千万斤的重物,看来说不出的沉滞。但他剑式正是配合着黄玉身形的变化,黄玉身形纵然夭矫如龙,他剑尖却始终不离黄玉方寸之间,无论黄玉从什么方位落下,都逃不开他这柄剑之一刺。黄玉终于已落了下来。他上冲之势如箭矢破空,一飞冲天,下落之势却如神龙夭矫,盘旋飞舞,变化万千,不可方物。老者掌中剑也蓄势待发。就在这时,黄玉手里的柔枝忽然划了个圆弧,枝头的几片树叶,却忽然离枝向老者射出。老者帆长啸一声,长剑已化为一片光幕。 只见剑光已将黄玉吞没,那几片树叶竟已被这凌厉的剑气所粉碎,消灭得无影无踪。然后,剑气顿消,老者掌中剑已垂落,面上木无表情,全身的肌肉都像是已在这一刹那中僵硬。他的锋芒与杀气,也已无影无踪。再看黄玉却已落到他面前一丈外,他掌中的柔枝,已变得光秃秃的,竞连树皮都已被剑气剥光了。小叫花既不知道黄玉是怎么样自剑气包围中冲出来的,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是谁胜谁负。也不知过了多久,黄玉躬身为礼,道:“前辈剑法精妙,实为在下生平仅见。老者茫然望了一眼,喃喃道:“很好,很好,很好”他一连说了三句,长剑忽然化为飞虹,在苍茫的暮色中闪了闪,便流星般摇曳着向剑池中落了下去。过了半晌,才听得“噗通”一响。于是河中又多了柄绝世的名剑。老者茫然望着远方,全身都已虚脱,他的生命与灵魂都似已随着这柄剑落入剑池中。 黄玉面上不禁露出黯然之色,长叹道:“在下取巧,虽侥幸逃脱前辈剑下,但也未能取胜,前辈何苦”老者厉声道:“你不必说了!胜而不骄,谦恭有礼,后辈如你,又岂是前辈能及?”黄玉道:“多承前辈赞许,在下却不敢言胜。”老者又望了他许久,忽然道:“你和十二连环坞究竟有何仇恨?十二连环坞总舵主昔年曾有恩于我,只要他信符所至,纵然要我割下自己头颅,我也在所不辞,你明白么?”黄玉道:“在下明白。”老者道:“很好,很好,很好”他又将这句话说了三遍,身形在暮色中一闪,便已不见。 黄玉摇头长叹道:“此人果然不愧为英雄,只可惜这样的人,在江湖中已经越来越少了。”小叫花这才松了口气,忍不住问道:“他最后的一句话,究竟有什么含意?你真的明白了么?”黄玉叹道:“他这是在告诉我,他为了要报十二连环坞总舵主之恩,就算要他性命也在所不惜,所以他虽然并不知道十二连环坞总舵主为何要杀我,还是来动手了。”小叫花默然半晌,忽又笑道:“你方才是怎么样胜他的?我非但没看出来,连想都想不出。”黄玉叹道:“此人剑法实已登峰造极,已将有形之剑,化为无形之气,我全身都已被他笼罩,几乎连气都已透不出。”x:.153.62.201 第二百二十九回 比武过程 黄玉道:“我若不先设法冲出他的剑气,就只有任凭他宰割,所以我也只有冒一冒险了,乘他换气时,忽然跃起。” 黄玉苦笑着接道:“你总该知道,对付这样的高手,这不但是在冒险,简直和送死差不多。” 小叫花道:“是呀!这种凌空飞击的招数,只有在以强搏弱时才能用的,因为只要一击不中,就要自陷绝境,所以我看你使出这种招式来,也吓了一跳。” 黄玉道:“我身形凌空后,更看出他剑气凝练,实是无懈可击,所以我只有先以树枝上的叶子,来诱发他的剑气。” 小叫花道:“这道理我就不懂了。” 黄玉道:“那时他剑气已完全发挥,正如弓已引满,箭在弦上,只要轻轻一触,弦上的箭便不得不发。” 小叫花道:“嗯!” 黄玉道:“我所用的就是这道理。” 小叫花直着眼道:“什么道理?我还是不懂。” 黄玉香道:“我将树叶以内力逼出,触及他的剑气,他剑气本已饱涨,只要被外物触及,就立刻要发作。” 小叫花道:“嗯!” 黄玉道:“剑气一发,便不可收拾,非但那几片树叶要被完全毁灭,就是整个一个人,只怕也要被辗得粉碎。” 小叫花骇然道:“好厉害。” 黄玉道:“但剑气被引发后,就有了空隙。” 小叫花道:“为什么?” 黄玉道:“因为他力量已集中在那几点上,别的地方自然就难免要露出空隙,所以我就乘隙以树枝在他头上轻轻一点。” 他长笑着接道:“但饶是如此,我还是被那剑气反激过来,震得飞了出去。” 小叫花擦了擦汗,展颜笑道:“可是无论如何,你还是一招就胜了他。” 黄玉苦笑道:“这一招看来虽轻松,其实却比千万招还要艰苦,何况,我那树枝虽点着了他,却绝对无法伤得了他,他本来不必认输的。” 小叫花动容道:“如此说来,他那时若不认输,再乘势追击,你岂非就完蛋了么? 黄玉笑了笑,道:“那倒也未必。” 小叫花道:“为什么又未必了呢?” 黄玉道:“只因我这一着,已将他剑气破去,他若想再将剑气凝练,我也不会给他机会了,所以他若再追击,只有凭招式和我动手。” 小叫花道:“你怎知他招式就胜不了你?” 黄玉又笑了笑,道:“若论招式之精,我不是吹牛,我是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况且我就是打不赢,他的招术也近不了我的身,无论我对谁,我首先立于不败之地,当然这里主要是说我的轻功稍稍比别人高一点而已。况且老者还是未能将剑气练得出神入化,收放自如,也未能将剑气融入剑的招式变化中。所以注定了他就要失败了。不过江湖中有人能将剑术练成这样,也绝对是超一流选手。” 小叫花笑道:“我但愿世上有这么样一个人,让你也吃吃苦头,你总是打胜仗,若不败一次,只怕武功永远也不能登峰造极的。” “正是如此,这正是武功中至深至妙的道理,每次遇见高手时,我情不自禁总要使出新招,不过你放心,能杀我的人,到现在只怕还未生出来哩!”黄玉说完笑了笑。x:.153.62.201 第二百三十回 出手诡秘 夜色越来越浓,秋意也越来越浓。黄玉他们继续往前走,忽然发现远处挑起了一盏红灯,随风摇曳。小叫花皱眉道:“这又是什么花样?”黄玉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好歹也得去瞧瞧。” 他们继续往前走去,只见前面有一个大院,大门巍峨,矗立在晚风中。 那一盏红灯,就正正挂在大门框上,门两边有两个大木柱子,门框足有六尺高。院里瞧不见有人的影子。 灯光如血。血红的灯光中,门框上竟还写着一行字。从下面望上去,根本就瞧不清楚。小叫花皱眉道:“你眼睛比我好,你看不看得清那写的是什么?”黄玉似在思索,只摇了摇头。小叫花道:“我上去瞧瞧。”他身子刚要跃起,就被黄玉一把拉住。小叫花道:“我也知道这必定又是他们的诡计,但若不上去瞧瞧,心里更难受。”黄玉道:“我去。”他也不与小叫花争论,身形已掠起,他自也知道这必定又是个陷阱,是以行动丝毫不敢大意。只见他身子轻轻落在门框上,终于看清了上面写的字——写的赫然竟是:“黄玉毕命于此。”这六个字他一眼便已扫过,心里虽有些吃惊,但却丝毫不乱,再也不瞧第二眼,便待跃下。 谁知就在这时,门框上忽然撒下一片巨网来。 小叫花他们一直在仰首而望,只见这片网光芒闪动,似乎是以金丝铁织成的,虽然极轻极软,来势却极快。眼见黄玉就要被这张网包住,小叫花不禁惊呼道:“小心!”喝声中,黄玉身子已猛然下坠,巨网的落势虽急,黄玉的下坠之势却更快,小叫花刚松了口气。谁知这时门柱中间突然裂开,闪电般飞出一根银光,枪尖直刺黄玉的双膝。黄玉大惊之下,身法仍不乱,骤然出手,在枪尖上一拍,身子已跟着倒翻而起。但这么样一来,他虽避开了枪,却再也躲不过那张巨网,整个人都被巨网包住,翻滚着落了下来。那柄枪再乘势一挑,便将巨网挑起,于是黄玉就被吊在半空中,纵然用尽全力,也挣扎不脱,那网丝竟一根根勒入他肉里。 小叫花一生也不知面对过多少危机,但却也从未见过如此诡秘的兵刃,如此诡秘的出手。他甚至没有看清楚黄玉是怎么落入网里的。只见银光闪动不息,黄玉已被吊起。小叫花抽出了刀,身子已乘势跃起,刀光化做一道飞刃,向那张巨网割去。但黄玉在网中大喝道:“快退下去,”喝声未了,门框顶上已飞鸟般,坠下一个人来。 小叫花只觉眼前一暗,仿佛整个一座石塔都已向他压了下来,他无论向哪方闪避,都在这团黑影笼罩之下。 若是换了泛泛之辈,此刻惊惶之下,身子必定要向下面逃避,那就万万逃不过这势如泰山压顶之一击。但小叫花究竟不是等闲,身子非但没有向下滑,反而连人带刀,一齐迎着黑影向上撞了过去。这种存心和对方同归于尽的拼命招式,本为高手不屑,但有时却的确能扭转逆势,抢得先机。只因对方既已稳操胜算,自然不愿再和他拼命,可是无论谁要在这快如白驹过隙的一刹那间改变招式,都不是件容易事。谁知道这黑影人虽是个庞然大物,身法却灵巧已极,忽然间身形一转,已凭空滑开了四五尺。也就在这刹那之间,那柄枪忽然缩了回去,被吊在半空的黄玉,就连人带网一齐掉了下来。黄玉往下落,小叫花往上撞,眼见小叫花非但人要撞到黄玉身上,刀也要戳进黄玉的胸膛。他这一撞用尽全力,再也收势不及了。他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伤了黄玉。只听“砰”的一声,黄玉整个人都撞上了小叫花。x:.153.62.201 第二百三十一回 天聋地哑 这时小叫花全身已无丝毫气力,被这么样一撞,只撞得他脑袋发昏,乱冒金星,竟被撞晕了过去。昏昏沉沉中,他只觉黄玉已压在他身上。对方简直连一招都没有出手,他就已被击倒。 小刘、袁仁知道自己的武功与他们相比相差太远,上去只能做无谓挣扎,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静观其变。过了半晌,只听一人格格笑道:“别人都说黄玉是如何如何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而已。”另一人缓缓道:“江湖中多的是徒有虚名之辈,这人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这人说话的声音,却如洪钟大吕一般,而且缓慢已极,他说一句话,另外那人至少可以说三句。小叫花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张开眼睛一看,就瞧见面前已并肩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矮的这人就算踮起脚尖,也未必能够得着高的那人肩头,身子也又瘦又干。高的那人却是眼如铜铃,腰大十围,满头乱发,松松的挽了个髻,看来就像是山神庙里的丈二金刚。 这么样两个人,竟有那么高明的功夫,小叫花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他话未说完,那矮子已叫了起来,道:“你连我都不认得么?”小叫花冷笑道:“我怎会认得你们这样的人?”那矮子叹了口气,喃喃道:“想不到这小子在江湖中混了这么多年,竟完全是白混的,竟连我老人家他都不认识。我耳朵不太好使,她嗓子不太好”。小叫花道:“这也没什么稀奇。”那矮子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道:“我耳朵天生就不太好,就是‘天聋’,对不对?”小叫花从来也没有见过如此罗嗦的人,简直懒得理他了。但转念一想,脸上的肉忽然全都僵住。 那矮子笑道:“现在你总该知道我老人家是谁了吧?”小叫花嗄声道:“你莫非就是‘天聋’刘大?”那矮子拍手大笑道:“你小子总算还有点见识,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他又伸手向那巨人一指,道:“你可知道她是谁么?”小叫花叹了口气,苦笑道:“刘大和丁太素来秤不离锤,锤不离秤,我怎么会不知道?”刘大笑道:“不错,这就是我的老婆:‘地哑’丁太。”这巨灵神般的庞然大物,竟是个女人,已令人不可思议了,她竟会是这株儒的老婆,更令人要笑破肚子。可是小叫花却已笑不出来了。只因他知道这两人模样滑稽,却是百年来武林最负盛名,武功也最高的少有的夫妻之一。 这两人非但用的都是江湖中极罕见的外门兵刃,而且武功诡异,行事难测,从来没有人知道这夫妻两人的师承,也永远没有人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有时这两人就会像一阵风似的,突然消失,二三十年都听不到他们的消息,更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但江湖中人人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宁可得罪天王老子,也不能得罪这夫妇两人,无论谁若得罪了他们,就休想再过一天好日子。只见刘大还在哈哈大笑,笑得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了,但丁太瞪了他一眼后,他就立刻再也不敢笑一声。 她不瞪眼睛还好,这一瞪眼,一生气,全身的衣服都像是要胀裂了,胡铁花也不懂她为何要穿这么小的衣服。却不知大脚的女人一定都喜欢穿小鞋子,胖的女人也一定喜欢穿小衣服,高的女人若嫁了个矮丈夫,更恨不得将自己的腿锯掉一截——腿既不能锯,将衣服做短二尺,心里也是舒服的。小叫花忽然冷笑道:“别人都说天聋地哑夫妻如何如何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而已。”刘大道:“我老人家连手都没有动,你已经躺下了,难道还不服气?”x:.153.62.201 第二百三十二回 逮住天聋 小叫花厉声道:“你若敢和我光明正大的动手,能胜得了我一招半式,我自然没有话说,但用这样的诡计伤人,却算不了英雄。”刘大大笑道:“你说的这就是外行话了,两人动手,只要能将对方打得躺下,无论用什么法子都是本事,我老人家若能放个屁就将你熏死,你更该服气才是。”小叫花竟被他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忽然发觉,此刻非但自己全身发麻,压在他身上的黄玉,更是连动都没有动,像是连气都没有了。他大骇之下,失声道:“黄黄玉,你为什么不说话?你难道” 刘大格格笑道:“你说的这又是外行话了,你难道未瞧见,我老人家方才将枪抽出来的时候,已顺手打了他两处穴道?”他笑着走了过来,又道:“这也许是我老人家方才出手太快了,所以你没有瞧清楚,现在”他话还没有说完,人刚走到黄玉面前,忽然间,黄玉的一双手竟闪电般自网眼里伸了出来。刘大显然做梦也未想到有此一着,大惊之下,一双腿已被黄玉香抓住,顺手一抖,他的人也躺了下来。丁太怒吼一声,飞扑而起。只听黄玉叱道:“站住,否则你的老公就没有命了。”丁太果然不敢再往前走一步,目光中充满了关切焦急之色,显见她对这矮小的丈夫,实是情深爱重。刘大已破口大骂道:“小杂种,用这种手段,算不得英雄!”黄玉笑道:“两人动手,只要能将对方打得躺下,就是本事,我能放个屁就将你熏死,你更该服气才是这话是你自己方才说的,你现在难道就忘了么?”刘大怔了怔,小叫花已忍不住大笑,道:“妙极妙极,这就叫自搬砖头自砸脚,自己放屁自己嗅。”谁知刘大也大笑起来,道:“好好好,黄玉果然有两下子,难怪别人怕你。” 黄玉道:“岂敢岂敢。”刘大道:“但有件事我实在不明白,我方才明明点了你的穴道,你怎么忽然能动手了?”黄玉微微一笑道:“你点了我穴道时,我身子已落了下去。”刘大截口道:“你非但立刻就掉了下去,而且立刻就撞上了这小叫花,哪里有机会能行功运气,自己解开穴道?”黄玉道:“在下还没有那种行功运气,自解穴道的绝顶功夫,阁下未免过奖了。”刘大道:“那么你用的是什么法子?”黄玉道:“任何人在穴道被点后的一刹那间,都还能动一动的,是么?”刘大道:“不错,因为那时他穴道虽已被封死,但身子里还有一丝残余的真气流动,但这也只不过能动一下而已。”黄玉道:“动一下子就已足够了。”刘大眼睛一亮,失声道:“我明白了,那时你知道自己“气血海穴”被点,就立刻将身子动了动,让这小叫花撞开了这两处穴道。”黄玉微笑道:“正是如此。”小叫花听得又惊又喜,又大笑道:“你这老头子总算还有些见识,真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刘大叹了口气,道:“黄玉呀黄玉,你果然是个鬼灵精,想不到我老人家活了六七十岁,今天竟栽在你这毛头小伙子手里。” 丁太眼睛始终瞪着黄玉,嗄声道:“现在你想怎么样?”这时小叫花已自黄玉身子下爬了起来,而且已经解开了那面巨网。丁太也只有眼睁睁的瞧着。黄玉长身而起,缓缓道:“两位和在下有什么冤仇么?”丁太立刻道:“没有。”黄玉笑了笑,道:“两位既然和在下素无冤仇,为何要对在下如此?”丁太默然半晌,长叹道:“我夫妻做事素来恩怨分明,本无伤你之意,只不过”黄玉香接口道:“只不过两位昔年曾受过十二连环坞总舵主的恩,所以要杀掉我,,是么?”丁太还未说话,刘大已大笑道:“不错,我老人家本来是想将你们两个小娃儿送去做人情,所以你现在若要杀我,也是天经地义的事。”黄玉笑了笑,道:“我若不想杀你呢?”刘大道:“我劝你还是杀了我好,我这人气量最窄,今日既然栽在你手里,你就算放了我,以后说不定我还是会来找你麻烦的。”丁太变色道:“你你这是在劝别人杀你么?”刘大笑道:“这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做男人已经做腻了,早死早投胎,下辈子一定投胎做个女人,再嫁给你,让你也尝尝做丈夫的滋味,这样我们两个人才算扯平。”丁太脸色气得铁青,嘶声道:“你真敢对我如此说话?”刘大翁道:“一个人若是反正都要死了,还有什么话不敢说的?”小叫花忍不住道:“黄玉若是将你放了呢?”刘大道:“他为什么要放我?”小叫花道:“他为什么不能放你?”刘大道:“我那样对付他,他若还会放了我,他就是个疯子。”小叫花笑道:“他并不是疯子,只不过是个君子而已,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才以为他会杀你。”刘大怔了怔,道:“他若不杀我,那就真的糟了。”x:.153.62.201 第二百三十三回 谁怕老婆 天聋地哑夫妻已走了,红灯却还悬挂在那里。但这一双奇异的夫妇已像风一般消失了,从此以后,小叫花也许再也看不到他们,再也听不到他们的消息。小叫花向黄玉一笑,道:“我早就知道你会放了他们,我猜的果然不错。” 黄玉悠然道:“你若是我,你难道会杀了他吗?”小叫花笑道:“我自然不会,我绝不会杀一个怕老婆的人,因为怕老婆的大多都不会是坏人。”黄玉道:“为什么?”小叫花道:“一个人若连自己的老婆都怕,他怎么还会有胆子做别的坏事?你放了那刘大时,你可看到他的脸色么?我看到了,我简直从来也没有见过比他那时更难看的脸色,他好像真的宁可被你杀死,也不愿跟他老婆回去,他回去之后会受什么样的罪,我简直不敢想像。” 黄玉笑道:“你认为他是在受罪,他自己也许却认为是种享受。这就叫爱之深,责之切。不过你以为刘大真的很怕丁太?”小叫花道:“当然。”黄玉道:“那么我问你,他为什么要怕她?你难道看不出刘大的武功要比丁太高得多么?”小叫花怔了怔,喃喃道:“是呀!丁太的身法虽奇诡,但刘大的内力却更深厚,两人若打起来,丁太一定不是刘大的敌手,刘大为什么怕她呢?” 黄玉道:“告诉你,这就因为刘大也很爱他老婆,一个男人若不爱他的老婆,就绝不会怕她的,这就叫因爱而生畏。”小叫花摇头道:“不通不通,你这道理简直不通。”黄玉笑道:“你娶了老婆之后,就知道我这道理通不通了。” 两人方才出生入死,几乎就被人家送了终,黄玉虽以他的机智又打了次胜仗,但以后仍是艰险重重。十二连环坞的总舵主既能找得出用剑的老者和天聋地哑这样的高手来对付黄玉,也就能找得到更厉害的。黄玉虽然击退了用剑的老者和天聋地哑,但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究竟还能再打多少次胜仗?在这种艰苦危险的情况下,他们两人却讨论起“怕老婆”的问题来了,别人听了,一定要以为他们有什么毛病。其实他们就正因为知道未来的艰险尚多,所以此刻才尽量使自己的神经松弛,才好去对付更大的危机。一个人的神经若是太紧张了,就像是一根被绷得太紧的琴弦,只要被人轻轻一碰,就会断的。过了半晌,小叫花忽又笑道:“丁太就算拧着刘大的耳朵走,甚至提着他的脚在地上拖,我都不会奇怪的,可是我实在想不到她会将刘大翁装在渔网里带走。”黄玉道:“所以刘大才会说下辈子一定投胎做个女人,再嫁给丁太,让丁太也尝尝做丈夫的滋味,这样他们两个人才算扯平的话”小叫花摇着头笑道:“无论如何,这实在是对很奇怪的夫妇,也实在有趣得很。”x:.153.62.201 第二百三十四回 陷入包围 折腾了一个晚上,黄玉他们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第二天起来,黄玉他们在街道旁找了一个吃早点的地方,因为是现坐的,所以黄玉他们坐在桌子上等。等的过程中,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吃早点的人,围坐在黄玉的桌边。黄玉一直在注意一个老人。只见香烟缭绕中,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静坐在那里。他清瞿的面容,看来似乎很憔悴、很疲倦,目光更是说不出的呆滞,看来几乎已全无生气。 他整个人似乎已只剩下一副躯壳,没有灵魂,也没有生趣,他活着只不过是为了等死而已。但他的面前,却有一柄光彩夺目的剑。剑身沉碧,如一泓秋水,旁边的剑鞘上虽然缀满了珍贵的宝石,但在剑光映照下,已失尽颜色。这老人只是痴痴的瞧着这柄剑,动也不动。他生命的光彩,似乎全只靠着这柄剑才能延续。这个老人比黄玉他们早到这里。 就在黄玉的注意力集中在这个老人身上时,这时有几个人已鱼贯走了进来。这几人都穿着黑袍。闪着光的丝袍,柔软得仿佛流水,但他们走动时,却连这流水般柔软的丝袍都没有波动。他们的脚步,正也滑如流水,轻如幽灵。他们行动间,却自然而然的有一种慑人的威严流露出来,虽然谁都瞧不出他们的身份,但谁也不敢对他们稍存轻视。第一个人,身材瘦削而颀长,笔挺的站着,就像是一杆枪,手里提着剑。第二个人,矮而瘦。第三个人,高大而魁伟。两人走在一起,就显得分外刺眼,分外突出。这两人的掌中剑俱是光芒灿烂,显见绝非凡品。第四个人,身材很普通,使的也是柄很普通的青铜剑,就算走在路上,只怕也没有人会多看他一眼。第五个人,又矮又胖,腹凸如珠,掌中剑非金非铁,仔细一看,竟然是用木头削成的。这五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但一走过来,这里仿佛就立刻充满了逼人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黄玉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被这几人围在了中间,想走都走不了。 黄玉一眼便瞧出,这五人无论身份、地位、武功,绝无一人在那亭中老者之下。五个黑衣人只是动也不动的站着,没有人开口。黄玉笑道:“前辈们可以先坐下喝怀热茶吧?”那高大而魁伟的黑衣人忽然道:“不喝?”他虽然只说了短短二个字,但不管哪里都似已充满了他洪亮的语声,连几上的茶盏都被震得“格格”响动。紧接着道:“我们五人平生从未和人联手作战,今日之后,也绝不会再和别人联手作战。” 只见最先来的老人还是茫然的坐在那里,只是低垂着目光,痴痴的瞧着面前那柄秋水长剑。黄玉这才明白,这几人故意把一把名剑放在一个不懂武功的老人手里,以此来吸意黄玉的注意力,好让他们形成对黄玉的包围之势。 小叫花忽然大声道:“这阵法发动,至少要有六个人,是么?” 他目光闪动,接着道:“但现在却只到了五位。”那高大而魁伟的黑衣人道:“不错。”小叫花心里暗暗欢喜,忍不住笑道:“你们只怕未曾想到有一个人已不别而去了。”那高大而魁伟的黑衣人冷冷的道:“少一人都没什么关系。阵法纵有破绽,但经过我们使出来,也无人能冲得出去吧!” 小叫花骤然顿住笑声,道:“没关系?怎会没关系?阵法若是少了一人”那高大而魁伟的黑衣人一笑打断了他的话,道:“你难道未曾听说过,滥竿有时也可以充数的。”他不再理会小叫花,这时围坐在一旁的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道:“这阵法晚辈也曾练过,至今牢记在心,晚辈只有勉强充数,但愿前辈们多多维护,晚辈感激不尽。”五个黑衣人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x:.153.62.201 第二百三十五回 剑阵发动 那年青人将老人面前的剑拿了过来。 老人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小叫花、小刘等人忽然冲了过去,站到黄玉身旁。黄玉道:“你要干什么?”小叫花大声道:“他们既然有六个人,咱们为何不能全上?”黄玉苦笑道:“四个人若一齐死,就没有一个人好了。”小叫花还未说话,那高大而魁伟的黑衣人已然道:“你还是听他的话吧!他一个人也许还有一两分逃出的机会,若加上你们,就连半分机会都没有了。”小叫花脸胀得通红黄玉这时道:“你们若是我的好朋友,就该让我专心一意的动手,你们总该知道我的脾气,若有别的事分了我的心,我就真的连这半分取胜的机会都没有了。” 小叫花默然半晌,沉重的点了点头,黄玉拍了拍他肩头,两人面对面,互相凝注了半晌,然后,黄玉忽然转过身,缓缓道:“在下已准备好了,前辈们就请出手吧!”那高大而魁伟的黑衣人忽然道望着黄玉道:“你不用兵器么?”黄玉淡淡道:“到了这种时候,用不用兵器反正都已没什么两样了。”那又矮又胖的黑衣人,忽然哈哈一笑,道:“此人的胆子倒不小。”黄玉道:“前辈过奖了,其实在下的胆子一向不大,每次和别人交手之前,心里都害怕得很,可是等到出手之后,就将害怕忘记了。”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忽然闪电般出手,曲指如钩,一招“双龙夺珠”,直取那年青人的双目。年青人骤出不意,大惊退步。谁知黄玉这一着竟是虚招,左手攻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两指,已捏住了年青人掌中剑的剑尖。年青人只觉一股奇异的震动,自剑身上传了过来,震得他手腕又痹又麻,长剑再也把握不住。只听黄玉笑道:“多谢借剑,多谢多谢。”笑语声中,那柄精光四射的秋水长剑已到了他手里,他仍然以三根手指握着剑尖,却以剑柄向那瘦长黑衣人的胸膛撞了过去。 那黑衣人轻叱道:“好快的身手!”短短的四个字说完,他不但躲开了黄玉攻来的这一招,而且剑光闪动中,也已还了两招。 年青人惊魂未定,像是还在发怔,剑阵已将发动,另一名老者只有拔剑迎了上去。于是剑光突炽,冷风骤起。这柄剑已化为一片光幕,卷去了黄玉的身影。黄玉出手、夺剑、发招,年青人退下,老者冲出,剑阵发动,这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内发生的。小叫花等人只瞧得惊心动魄,又惊又喜,几乎忍不住要大声喝起彩来。黄玉这一手,实在值得喝彩。这一场决战的胜败,虽然还不可知,但黄玉至少已抢得一着先机,令这剑阵一时间无法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而且这阵法少了一人势必又要打个折扣。高手对招,武功强弱固然是胜负的最大关键,但出手时的判断是否正确,更是致命的因素。这剑阵出手配合之佳妙,实已妙到峰巅。只见那剑光化成的光幕,已愈来愈密,已瞧不出丝毫漏洞。小叫花实在想不出黄玉能有什么法子自这剑阵中冲出来。x:.153.62.201 第二百三十六回 多出一剑 黄玉以手指捏着剑尖,以剑柄攻击。剑尖是握不住的,非但难以把握,也使不上力,以剑柄来攻击,自然更远不及剑尖便捷锋利。 普天之下,绝没有一个人会用这种姿势来握剑,除非他意存轻侮,根本未将对手放在眼里。但现在,黄玉所面对的却是无可比拟的可怕对手,而且剑阵发动后还不到盏茶功夫,他已屡经险招,有两次对手的剑锋简直就是贴着他的肋骨擦过去的,他竟还是保持这笨拙的握剑姿势不变。 他这是为了什么呢?谁也猜不透他的用意。别人虽然明知黄玉绝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但谁都没有去仔细思索他的用意,更没有去问。因为现在既不是用心思索的时候,也不是用嘴问的时候。剑光的流动有如紫虹闪电,剑式的变化更是瞬息万千,这其间根本就不容人有思索的机会。每个人所有的精神,所有的力量,全都已贯注在手中的一柄剑上,每个人的心与剑都已合而为一。那六柄长短不一,形式各异的剑,已化为一柄,六个人的精、气、神、力,也都已融为一体。 剑网已编织得更密,已渐渐开始收缩,黄玉就是这网中的鱼——他又一次落入网中。远远望去,只见剑气千幻,如十彩宝幢,森严的剑气使室内的温度骤然降低,忽然变为寒冬。小叫花的面也一直在变幻不停,这剑阵的威力实是无坚不摧,无懈可击。这时剑网收缩得更紧,黄玉身上的衣服都被剑气撕得粉碎,他几乎已完全没有回手之力。就在此时,流动的剑气忽然凝练,满天剑气已凝练为六道飞虹,交错着向黄玉剪下。剑阵的威力,已先将黄玉逼入死角。这一剑刺出时,黄玉实已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他无论用什么身法闪避,都难免要被刺穿胸膛。普天之下,实已绝无一人能将这六柄剑全都躲开的。 突然间,只听“呛”的一声龙吟。然后,剑气飞虹竟全都奇迹般消失不见,那六个黑衣老人的身子,竟像是忽然在空气中凝结住了。黄玉的身形已欺入了那高大而魁伟的黑衣人腋下,左掌按在那高大而魁伟的黑衣人的胸膛上,右手却捏住了他的手腕。黄玉掌中的剑已不在,他竟以那高大而魁伟的黑衣人函掌中的剑,架住了那清瞿颀长的黑衣老人掌中的剑。 第二个枯瘦矮小的黑衣老人左右双手中,竟各握着一柄剑——黄玉香的剑也不知怎地,竟到了这老人手里。这剑阵的每一个变化,每一招出手,都经过极精密的计算,六柄剑配合得正是滴水不漏,天衣无缝。此刻,这剑阵中正已多了一柄剑,于是其余三柄剑的去势,就全都被这柄多余的剑所拦阻。他们这一剑既已被拦阻,第二剑就再也不能发出,因为黄玉的手掌,已拍上了那高大而魁伟的黑衣人的要害。为了那高大而魁伟的黑衣人的安全,他们连动都不能动。黄玉这时忽然向那枯瘦矮小的黑衣老人微微一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阁下一定原来是使用双剑的。”那黑衣老人“哼”了一声,道:“你莫非早已认出了我?”黄玉道:“无论是什么人,他数十年来根深蒂固的习惯,一时之间是万万无法完全改过来的,前辈的左手虽也捏着剑诀,但一到紧张时,手掌就紧紧握起,好像握着一柄看不见的无形之剑似的。只因前辈一向惯用鸳鸯双剑,骤然使用单剑,便难免有些不惯。” 黑衣老人也沉默了半晌,道:“你一直用手捏着剑尖,莫非早已准备要将剑柄塞入我的手里?”黄玉微微一笑,道:“不错,在下知道若将剑柄递到前辈手边,前辈一定会在不知不觉中接过去,只因前辈这时已将所有精神全都贯注掌中剑上,对别的事就难免有所疏忽,所以这时前辈就难免要被‘习惯’所支配。”这就是“习惯成自然”的道理的。 黑衣老人长长叹息了一声,道:“实不相瞒,我接过这柄剑后,还不知道这柄剑是怎会到我手中的。”黄玉道:“但前辈想必也知道,这剑阵既少不得一柄剑,也多不得一柄剑,否则阵法的推动,就立刻有了阻截。”黑衣老人似乎心情沉重,连话都不愿说了。黄玉接着道:“剑阵的推动有了阻截,阵式就立刻有了破绽,但以前辈们的功力,在一瞬间就可以将这破绽弥补过来。”那颀长老人道:“所以你就乘这一瞬间,先制住了一人,要我们投鼠忌器,不能再出手。”黄玉叹了口气,道:“在下此举,实是情非得已,在下并无丝毫伤害前辈之意。”黑衣老人道:“没想合我们六人之力竟然都困不住你,我们败了,败了一塌胡涂,我今生都不会再使用权用这剑了。”说完用内力把手中的剑震断了,头也不回的就走了。x:.153.62.201 第二百三十七回 想要喝酒 无论到了任何地方,小叫花第一件大事就是要先找一家酒铺,他可以不吃饭,不睡觉,酒却非喝不可。街道上行人这时并不多,这时前面忽然走过来几个人,黄玉一看他们的装束,就知道他们必是江湖客,小叫花一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必是酒鬼,因为喝过酒的人,眼睛都会变得和死鱼差不多的。 喝过酒的人,说话的声音也特别大,他们自己以为是在压着嗓子说话,但别人已被他们吵死了。小叫花正想去向他们打听打听:“卖酒的地方在哪里?”那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已传了过来。只听一人道:“咱们正在喝得过瘾,你为什么要将我带走?”另一人道:“方才走进酒楼的那个老头子,你可知道是谁?”那人瞪眼道:“是谁?难道是你老丈人不成?”另一人冷笑道:“他若真是我老丈人,我就露脸了告诉你,他就是江湖有名的亮白剑邓直,你总该听说他的万儿吧?”那人怔了半晌,果然不敢再作声。第三人却笑道:“听说这老头子和人动手时候,先就告诉你他要用什么招式,这话可是真的么?”那人道:“你就算知道他要用什么招式,还是一样挡不住他的,咱们要喝酒,多的是地方,何必跟他在一起惹麻烦。” 原来亮白剑和人动手时,别人无论问他什么,他有一句就说一句,而且说出来绝不更改,他若说最后是准备以一招‘仙人指路’去削对方的头巾,就绝不会用一招‘大鹏展翅’去刺别人的胸膛。”对方若问:“你最拿手的是什么功夫?最厉害的是哪几招?出手时准备用什么招式?”他都会如实告诉别人。不过因为亮白剑剑法高强,就是你问道了他用什么招式你还是挡不住。 他们一面说着话,一面已自黄玉身旁走过,其中有个人还瞪了小刘一眼,似乎要吃吃豆腐,揩揩油。等他们走远,小叫花才笑着道:“想不到亮白剑也到这里来了,却不知他酒量如何,我去找他喝两杯吧?”黄玉沉吟道:“也许他正想见我们。”小叫花花道:“为什么?”他眼珠一转,又恍然道:“不错”黄玉似乎在沉思着,并没有回答。黄玉考虑了很久,忽然一笑,道:“方才那几个江湖客,却显见绝非善类,我们倒该留意留意他们才是。”小叫花道:“对,我赞成。” 黄玉笑道:“我也知道你不会反对,因为跟着他们走,非但有闲事可管,而且还一定有酒可喝,这两样正都是你最喜欢的。”小叫花大笑道:“黄玉果然不愧我小叫花的知己。”那几个江湖客去的地方果然有酒,但却没有闲事可管,因为这几人居然都很老实,甚至没有一个发酒疯的。喝完了酒,他们居然就找了家客栈,关起房门来睡觉,过了半晌,只听鼾声如雷,居然真睡着了。黄玉也觉得很意外,小叫花只要有酒喝,还没有喝醉,他也就并不想多事,他们于是也在那家客栈歇了下来。 过了三更,黄玉才打着呵欠道:“明天咱们还要走很长的路,你难道不想养足精神做正事么?”小叫花发笑道:“我一睡多了就头晕,还是”就在这时,突听窗外,“嗤”的一响。一人沉着声音道:“黄玉,出来。”这五个字还未说完,黄玉已窜出了窗子,他是从来也不怕别人暗算的,黄玉走之前要小叫花等人就在客栈里等他。只见一条黑影在前面的屋脊上一闪,还似乎向黄玉招了招手,一眨眼的功夫,就已掠出七八丈。x:.153.62.201 第二百三十八回 自相残杀 这人的轻功之高,实令黄玉吃了一惊。黄玉连忙跟上。 夜深人静,客栈里灯火多已熄灭,旁边院子里的三间房,就是那些江湖人睡的,他们屋子里的灯早巳熄灭了,除了鼾声外就听不到别的动静。黄玉走了不久,这时三间房的灯火忽然亮了起来,窗纸上已现出幢幢的人影。这些人深更半夜里忽然爬起来于什么? 小叫花在暗中窥探着那三间屋子。 他早已觉得那些人不是好路道,但若是他们半夜里起来是为了要做案,这里却并没有值得他们下手的对象。他们落脚在这里,显然另有目的。过了半晌,左面屋子的灯忽又熄了,两条人影悄悄掠了出来,用手指在中间那间屋子的窗上弹了弹,道:“三更了。”屋里的人带着笑道:“我们早已准备好了,正在等着你们哩!”说话间,也有两个人提着大包袱走出来,道:“你们先提着这包袱,我们去解手。”外面两人笑骂道:“你们真是乡下佬,不聚财,喝了酒,尿就来。”他们笑骂着刚接着包袱,屋里出来的两个人袖底忽然各翻出一柄解腕尖刀,“嗤”的一声,刺入了外面两人的脖子。他们两人闷哼一声,立刻就倒了下来。另两人右手抽出尖刀,左手已塞了团棉布在他们刀口里,连一滴血都没有溅出来,手法当真是又干净,又利落,显见是杀人的老手。这变化委实大出小叫花意料之外,他实未想到这些人既未去杀人,也未去做案,反而先自相残杀起来。这时右面屋子也掠出两个人,瞧见外面的情况,显然也吃了一惊,两人倒退一步,反手握住刀柄,厉声道:“老三,你想干什么?” 那老三在鞋底上擦干了刀上的血,笑嘻嘻道:“我什么都不想干,只不过觉得一样东西若是四个人分,就要比六个人分好得多。”那两人对望一眼,全都笑了。老三道:“咱们虽然将那批鹰爪孙全甩脱了,但瞧这批货眼热的人还大有人在,说不定后面还会有人跟来,咱们还是快走吧!”小叫花这才知道他们果然都是江洋大盗,而且刚做了一票好买卖,是为了逃避别人的追踪,才到这里来的。那大包袱鼓鼓囊囊的,也不知装的是什么,但看他们竟不惜为了这票货自相残杀,包袱里显然绝不会是平凡之物。小叫花刚想掠下去,突见一条白影,就像是一片雪花般飘了过来。老三他们好像还没有瞧见,一直到这白色的人影飘飘的落在他们面前,他们才吃了一惊。小叫花也吃了一惊,仔细一看原来是小刘。原来小刘也没睡觉,一直在监视着这伙人。老三他们脸上的吃惊之态虽还未消失,眼睛却已眯了起来,色迷迷的瞧着这白衣女子。小刘道:“地上的这两个人,是你们杀的么?”她说话的声音自然也很好听,只是有些冷冰冰的。老三却笑了,道:“这两人是不是我们杀的,与姑娘又有什么关系,像姑娘这样的美人儿,难道还会在衙门里吃粮当差不成?”x:.153.62.201 第二百三十九回 江洋大盗 老三笑道:“但现在我已经杀人,姑娘你说应该怎么办呢?”他对这女子本来还有畏惧之心,因为他也已看出这女子的轻功很高明,但现在他似乎已被这女子的美貌弄得有些神魂颠倒,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因为男人对美丽女子的提防之心总是特别小的。所以美丽的女人时常都能令男人上当。 只见她十指纤纤,弯屈如爪,身子还在空中,两只手已抓向老三左右“肩井”穴,出手竟是十分狠毒老辣。但老三身子一滑,就自她肘下穿过。小刘招式明明已用老,手掌突又一翻,左掌反抓老三肩后“里风”、“曲恒”两处大穴,左掌扬起,抓向老三肘间“少海”、?曲泽”两处大穴,非但变招奇快,而且一出手抓的就是对方关节处的要害大穴,认穴之准,更是全无丝毫之差。黑衣人现在才清醒过来,敢情这女子是要这伙人命的。黑衣人掌中的剑也长而狭窄,而且分量比一般剑都要轻得多。他们的剑法辛辣而狠毒,绝没有什么花俏的招式,一出手就要人的命。而且这些人交手的经验都丰富已极,显然看出小刘这人不好惹的。第一人长剑刺出后,身形就立刻闪到树后,第二人长剑已自另一个方向刺出。几人剑光缭绕,招式配合得点滴不漏,正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瞻之在左,忽焉在右。”到后来小刘根本分不清对自己刺来的一剑究竟是谁刺出的了,这几人车轮般转动不歇,竟使得小刘的力量无法集中。这些黑衣人的确都是久经训练的凶手。 小叫花看到这连忙和袁仁加入了混战。两人左右包抄,将一个黑衣人围在中间,黑衣人反手一剑,向袁仁刺了下去。只听“铮”的一声,火星四溅,这黑衣人掌中的剑竟被震得脱手飞出,袁仁却纹风不动。黑衣人一惊,再想退,已来不及了。但见人影一闪,但闻“喀”的一声,鲜血旗花般飞激而起,黑衣人的身子已被小叫花手中的剑刺中倒下。黑衣人大骇之下,纷纷向后退,但小刘却正在后面等着他们。他们长剑一展,分成几个方向闪入树后。只见人影一闪,其中又有一个被刺中倒下在树下。 一名黑衣人已向小刘刺出。只见剑似飞虹,人如游龙,夭矫变化,不可方物。还有一名黑衣人叱道:“点子硬,先集中对付这个女子,放倒一个再说?”那人出手也不慢,这两句话还未说完,但闻弓弦如连珠琵琶般一阵急响,暗器已暴雨般向小刘打了过去。暗器的去势有急有缓,后发的反而先至,有的还在空中互撞,骤然改变方向,有的却似乎射失手了,射在门框上,但在门框上一撞之后,立刻又反激而起,斜斜的打向小刘前面。这人的暗器功夫端的不同凡响,但小刘身子也不知怎么样一转,已自暴雨般的暗器中飞了出去,身子再一闪,就已远在十丈外。那发暗器的人倒下了,原来小刘在躲那人发来的暗器时,也发出了一只银针,那人想不到小刘在这种情景之下还能发出暗器,银针正中命门。那几名黑衣人分散来了,一对一他们不是小刘等人的对手,不久战斗就结束了,地上躺了几具尸体。打开他们的包袱一看,原来全是黄金珠宝,不知这伙人在那里做的案。x:.153.62.201 第二百四十回 退亮白剑 黄玉追着追着,到了一民宅前,前面那人影忽然停了下来。这人竟是个很干很瘦的老头子,头发胡子全都白了,但身子却仍很硬朗,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杆枪。他忽然回过身向黄玉笑了笑,道:“黄玉的轻功果然名不虚传,天下无双,当真令老朽开了眼界。”黄玉抱拳道:“前辈过奖了。”他已趁说话的时候,将这老人仔细观察了一遍,此刻忽又笑道:“没想到亮白剑不光剑法历害,轻功也历害。” 那老人朗声大笑道:“听你这么样一说,老朽反而显得小家气了,其实老朽并不是故意想卖弄这身见不得人的功夫,老朽将你引到这里来,只不过是因为你所住的那家客栈里有几个人讨厌,所以说话有些不便。”很多人都以为年纪越大的人越谦虚,其实一个人年纪越大,就越不肯服输,越喜欢听别人奉承自己。奉承话若由一个和自己本事差不多的同行嘴里说出来,那更是过瘾无比,天下没有人不喜欢听的。黄玉沉吟道:“听你这么说,那六人并不能算是江湖中第一流的角色,只不过偶尔做了一票大买卖而已。”亮白剑邓直抢着道:“不错,那六人并不是什么一流高手,老朽也并不是特地跟着他们来的,只不过在这里撞见了他们而已。” 黄玉笑道:“那样的角色,自然不值得劳动前辈大驾,前辈用不着解释,我也看得出来的。”亮白剑邓直反手一撤,“呛啷”龙吟,一柄精光耀目的长剑出鞘,道:“这里吧,清静,没有人打忧。轻功吗,我已领教过了,现在我想领教一下阁下的剑法。”话刚落手中的剑化作了一道飞虹。他剑法虽沉稳厚重,不失“君子”之风,但招式之老辣,功力之深厚,果然不愧为一代剑法宗匠。但他出手实在快,快如急风,快如闪电。谁知他刚一出手,黄玉的手掌一挥,就立刻有一股奇异的力量阻住了他的去路,这股力量如浪潮初起,澎湃不绝。 亮白剑邓直莫说根本无法抢得先机,根本就近不了黄玉的身。亮白剑邓直本以为黄玉是以奇诡的身形和招式见长,所以他认为自己或许还能以应变和急智来制敌机先。却不知黄玉的武功竟和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都不相同,看来虽柔和平静,其实却是无坚不摧,无物可挡的。黄玉的出手更无情,她的身形还未改变,那种澎湃如潮的掌力已将亮白剑邓直压得透不过气来。他连变几种身法,但只要黄玉一挥手,他的攻势马上就被阻遏,他根本无法给黄玉丝毫威胁。亮白剑邓直叹了口气,道:“难怪江湖中人人怕你,无论任何人和你动手,的确没有战胜的希望。”他嘴里说着话,又改变了七八种身法。虽然明知无论使出任何招式来都是无用的,但他的身形还是要瞬息不停的改变,因为只要他身形一停顿,就立刻要被那股巨大的力量压扁。只听黄玉道:“我已让了你三十几招,你认为够了么?”亮白剑丢下手中的剑道:“够了够了!我不是你的对手。”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x:.153.62.201 第二百四十一回 白衣女子 也就在亮白剑邓直走的这时,四面忽然出现了十余条白衣人影,有的站在树梢,有的随风飘荡,就像是一群黑夜的幽灵。黄玉凝神待敌。但那些白衣人并没向黄玉扑过来,只是远远的站着,静静的望着黄玉,异样的沉静,令人窒息。 到后来还是对方憋不住了,其中一人大声道:“你就是黄玉?” 黄玉道:“你找对了。”那白衣人只是沉沉“哦”了一声道:“很好,就请抛下兵刃,听候发落吧!”黄玉仰天大笑了起来,道:“抛下兵刃,听候发落?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可实在听不懂。”白衣人皱了皱眉,轻叹道:“蝼蚁尚且偷生,你何必一心求死?”另一名白衣人忽然一掠而出,厉声道:“你已是将死的人了,我们根本用不着再跟你说话。”她的话刚说完,已响起两声怒叱。两名白衣人箭一般直窜了过来,此刻刀光一闪,“八方风雨”竟是虎虎生威,绝不在武林任何一位使刀的名家之下。 她们的身法果然无一不是轻柔曼妙,超群绝俗。剑影有如蝴蝶翻舞,四面八方的向他拍了过来。黄玉叹了口气,反手一撤,“呛啷”龙吟,一柄精光耀目的长剑出鞘,化作了一道飞虹。这些女子的掌法虽然变化万千,诡秘难测,却也丝毫占不了上风。要知道这些白衣女子怎奈临敌交手的经验却嫌不足。是以她们往往会错过先机。而黄玉每一招出手之判断都正确无误,每一人都知道该在什么时候使出什么样的招式,攻向对方最弱之一环。 以此刻的战局而论,黄玉似已稳稳占了上风。这伙白衣女子她们自视极高,从来也未将别人看在眼里,总认为只要自己一出手,立刻就能将对方手到擒来。突听一声娇呼,已有一个白衣女凌空倒掠了出去,她左手捂着右臂,鲜血已自指缝里向外沁出。 黄玉道:“若非看你是个女人,这一刀就要你的命了。”一白衣女子冷笑道:“刀猛而无劲,气躁而不凝,这样的武功,也敢来卖狂!” 黄玉笑道:“如此说来,你武功必定满不错的了,我倒想瞧瞧。”那人叱道:“正是要你瞧瞧。”叱声中,她也扑入了战圈,另三个白衣女本来招式已递出,但她一双纤纤玉手却先到了黄玉眼前。黄玉刀背一立,刀刃忽然向外一翻,那白衣女子这一招若是不撤,一只春葱般的玉手就要毁在刀锋上了。但她变招实在快,手腕一反,直取黄玉左颚。这一招变化自然,丝毫不带烟火气,但也就因为她这变化太顺理成章,是以久经大敌的黄玉,早已算准了她的出手。他的刀锋早巳先在那里等着她了。那白衣女子不知道这是自己的经验太少,出手的判断不正确,只道对方已将自己使出的武功招式摸透了。她心里暗暗吃惊,变招更不如方才凌厉流动。黄玉大笑道:“招快而无力,气怯而不勇,这样的武功,也敢在我面前卖狂,若非我怜香惜玉,你这只春葱般的小手,早就变成葱花了。”黄玉这并不是在吃豆腐或开玩笑,而是在故意激怒对方,这“攻心之战”正是老江湖们常用的手段。那白衣女子江湖不老,自然难免上当,脸都气红了,她求胜之心一切,出手就更难保持冷静。黄玉以一对四,刀光如雪练,居然又占了上风。 忽然间,又是一声惊呼,又有一人退了下去。x:.153.62.201 第二百四十二回 女子首领 原来这时走来一位女子,显然是这伙白衣女子的头脑。黄玉叹道:“这世道变了,女的一翻脸就会杀人呢?”那女子瞪眼道:“该杀的人就杀,为什么要留着?为什么要留着?”黄玉道:“你一共杀了多少人?”那女子道:“一千个,一万个,无论多少个你都管不着。”黄玉道:“我肯定是你的下一个目标,你若杀不了我呢?”那女的咬着牙道:“我若杀不了你,就把脑袋送给你!” 黄玉道:“我也不想要你的脑袋,你若杀不了我,只望以后永远也莫要再杀人了,这世上真正该死的人并不多。”那女的叱道:“好——”一个字出口,剑光已匹练般刺向黄玉咽喉。她剑法不但又快又狠,而且一出招就是要人命的杀手。黄玉身形一闪,就躲开了。那女子瞪着眼,一剑比一剑快,转瞬间已刺出了十七八剑,女子使的剑法在多以“轻灵”为主,但她的剑法定的是“刚猛”一路,只听剑风破空之声“哧哧”不绝。那女子剑锋所及,几乎已没有留下对方可以闪避的空隙。只可惜遇着的是黄玉。若是换了别人,身上只伯已被刺穿了十七八个透明窟窿。 黄玉别的事沉不住气,但一和人交上手,就沉得住气了,只因他和人交手的经验实在丰富极了,简直很少有人能比得上他,别人一打起架来总难免有些紧张,在他看来却像家常便饭一样。就算遇见武功比他高得多的对手,他也绝不会有半点紧张。所以别人看不出的变化,他都能看得出,别人躲不开的招式,他都能躲开。只见他身形游走,那女子的剑快,他躲得更快。那女子第二十八剑刺出,突又硬生生收了回来,瞪着眼道:“你为何不还手?”黄玉笑了关,道:“是你想杀我,我并没有想杀你!”那女子跺了跺脚,道:“好,我看你还不还手,看你还不还手?”她一剑刺出,剑法突变。直到此刻为止,她出手虽然迅急狠辣,剑法倒并没有什么特别奇妙之处,但此刻她剑法一变,只见剑光绵密,如拔丝、如肃茧、如长江水河,滔滔不绝,不但招式奇幻,而且毫无破绽。就算不识货的人,也看得出这种剑法非寻常可比。要知世上大多数剑法本都有破绽的,若是没有破绽,就一定不知经过多少聪明才智之士改进。但这许多聪明才智之士既然肯不借竭尽智力来改进这套剑法,那么这套剑法的本身,自然也必定有非凡之处。只听那女子喝道:“好,你还不回手你能再不回手算你有本事!”喝声中,她的剑法又一变。 绵密的剑式,忽然变得疏谈起来。漫天剑气也突然消失了。只见她左手横眉,长剑斜削而出,剑光似有似无,出手似快似慢,剑路似实似虚,招式将变未变。不识货的人这次已看不出这种剑法有什么巧妙了。有的人甚至以为这女子心已怯,力已竭。但黄玉看到她这一招出手,面上却已不禁为之耸然动容。x:.153.62.201 第二百四十三回 玉带藏针 这女子的剑招就妙在“清淡”两字,讲究的正是:“似有似无,似实似虚,似变未变。”正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对手既然根本就摸不清他的剑路和招式,又怎能防避招架。那女子一招得手,第二招己跟着刺出。只见她出手清淡,剑法自飘忽到妙,如分花拂柳,就在这时,突见人影一闪,她的手腕已被黄玉捉住了! 那女子刚感觉到黄玉飞过来,这人已将她的手腕门轻轻扣住。全身的力气,就连半分也使不出来。那女子忍不住大叫了起来,道:“你想干什么?”黄玉等她骂完了,才微笑着道:“我只想问姑娘一件事。”那女子大声道:“我根本不认得你,你凭什么要问我?”黄玉淡谈道:“既是如此,在下不问也无防,只不过”他说到这忽然就没有下文了,居然真的是说不问,就不问。那女子等了半晌,却沉不住气了,忍不住问道:“只不过怎样?” 黄玉笑了笑,道:“我要问的是什么,姑娘说不定也想知道的。”那女子道:“你要问什么?”这句话她连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只听黄玉沉声道:“我只想请问姑娘,姑娘方才使出的那几招,是不是叫飞天剑法,是从哪里学来的?”那女子的脸色突然变了,大声道:“什么飞天剑法?我哪里使出过飞天剑法的?你看错了,你眼睛一定有毛病。这就像小孩子偷糖吃,忽然被大人捉住,就只有撒赖,明明满嘴是糖,却硬说没有,明明知道大人不相信,还是要硬着头皮赖一赖。谁知黄玉只笑了笑,居然也不再追问下去了。只是放松了抓住那女子脉门的手。只见寒光一闪,那女子手在腰带一扳,只听“哧哧”之声不绝于耳,玉带中竟暴雨般射出了数十点寒星;黄玉急闪,接着就是“夺,夺,夺”一串急响,数十点寒星全都射入了树上,一闪一闪的发着惨碧色光芒。 这暗器又多又急,瞧那颜色,显然还带着见血封喉的剧毒。别人与他交手时,怎会想到他腰带中还藏着暗器,自是防不胜防。黄玉冷冷道:“好歹毒的暗器,带这种暗器的人,想必就不会是好人。”那女子几乎晕了过去,心里又惊、又急、又痛。痛的是她这“玉带藏针”来得极不容易,十年来已不知救过多少次命,帮她伤过了多少强敌。 制造这条玉带的巧手匠人,已死了,如今玉带被毁,再想同样做一根,已绝无可能了。那女子情急之下,狂吼一声,但别人却比她更快。黄玉横身一拦,迎面一拳,他急怒之下,章法大乱,竟未能避开,黄玉这一拳正打在她的肩头上。只听“砰”的一声,那女子的人已被打得退出七八步去,若非人在旁边扶着,她就难免要仰天跌倒。 但黄玉自己也暗暗吃了一惊,他自己当然很明白自己拳头上的力量,这一拳虽然只用了四五成力,已足以打得人在床上睡上十天半个月的了,江湖中能挨得了他这一拳的人,只怕没几个,尤其是女的。那女子挨了一拳,居然并没什么事,不说她的暗器弹毒,单说她这一身内力,已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那女子这时剑已刺出。只见剑光飘忽闪烁,不可捉摸。她怒极之下,情不自禁,又赫然的使出又是飞天剑法。就在这时,突见人影一闪,一个人自门外斜掠了进来!这人来得好快!那女子的剑早巳刺出,但这人竟比她的剑还快。 只听“拍”的一声,女子的剑竟被他的两只手夹住!这一来连黄玉都不免吃了一惊。这人身法之快,已很惊人,能以双手夹住别人的剑锋,更足惊人,但令黄玉吃惊的倒不是这些。那女子此刻所使的剑法,若不是飞天剑法,倒也没什么,但她此刻用的正是飞天剑法。这种剑法的变化谁也捉摸不到,连黄玉也无法猜透她的剑路,但这人出手就已将她剑式制住,武功之高,简直不可思议。x:.153.62.201 第二百四十四回 飞天剑法 “刀光剑影,直冲云霄,这就是飞天剑法”。飞天剑法善于使用刀剑武器,剑和刀直冲云霄的剑术,这就是对飞天剑法的描述。 只见这人长身玉立,轻衫飘飘,面上的笑容更温柔亲节,叫人一见了他就会生出好感。那女子见了这人,也像吃了一惊,脸色立刻变了,立即带着白衣女子离开了这里。 这人穿着件极讲究的软缎袍,他的人很高,腿更长,皮肤是淡黄色的,黄得很奇怪,仿佛终年不见阳光,又仿佛常常都在生病。但他的一双阵子却很亮,和他的脸完全不相称,就好像老天特地借了别人的一双眼睛,嵌在他脸上。他距离黄玉他们本来还很远,看来走得也不太快,但一眨眼问,就已走时三四丈,再一眨眼,就已到了他们的面前。黄玉脱口赞道:“好轻功。”这人笑了笑,道:“轻功再好,又怎能比得黄玉。”黄玉含笑道:“阁下认得我,我却不认得阁下,这岂非有点不公平。” 这人微微一笑道:“我的名字说出来,你也绝不会知道。”黄玉道:“阁下太谦了。”他笑了笑,接着道:“在下姓撒,名沙出,你可听过么?”黄玉怔住了。“撒沙出。”这名字实在奇怪得很,无论谁只要听过一次,就很少难忘记,非但没听过这名字,简直连这姓都很少听到。撒沙出笑道:“现在总该知道,我是不是故意作状了。” 他接着又道:“其实我这人从来也不知道“谦虚”两字,以我的武功,在江湖中本该很有名才是,只不过,我根本就未曾在江湖走动过,你自然不会听过我的名字。”黄玉知道这撒沙出武功虽高,江湖历练却太少,他说“根本未在江湖走动”,这话显然不假。别人不愿说的事,他就绝不多问。撒沙出忽然跃起,横空一掠,已轻轻的落在树上, 只听耳边一人赞道:“好轻功!”撒沙出居然并没有现出得意之色道:“你深藏不露,功夫想必更深不可测,几时能让我开开眼界才好。”撒沙出猝然转身,挥手,手里的剑箭一般打了出去。黄玉伸出只手,只轻轻一抄,就已将这只剑接住。但手的动作却极快,也很巧妙。他拧身,错步,反臂挥出,用的竟是硬功中最强的“大摔碑手”,掌风乎乎,先声已夺人!可是他错了!他一掌挥出,脉门已被扣住!他更做梦也未想到会遇着如此可怕的敌人,他成名已久,也曾身经数十战,当然是胜的时候多,败的时候少,所以他到现在还能活着。 突见一道淡青色的火光冲天而起,在暮色中一闪而没。 但撒沙出的面色却似已有些变了,突然拱了拱手,笑道:“我还有事,得先走一步。”话未说完,身形已展动。只见他两条长腿迈出几步,人已远在二三十丈外,眨眼就不见踪影。黄玉心里道:“看他的轻功身法,似乎和中土各门各派的都不同。”x:.153.62.201 第二百四十五回 可怕对手 黄玉刚喘了口气,竟然感觉出一阵衣袂带风声。风声很急,却很轻。,这人已扑了过来,刹那间已出手三招,尖锐的风声却像是分成了六七个方向,同时击向黄玉。三招过后,黄玉已知道这人实在是他生平所遇见的最可怕的对手。因为这人每一招出手,都充满了仇恨,像是恨不得一出手就要黄玉的命,而且,只要能要了黄玉的命,他自己也不惜同归于尽。这种招式不但可怕,而且危险。面对着这种招式,生与死之间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现在,在黑暗中,人们当然也看不到什么。他们只看到了身影,在飞跃、旋转、跳动! 只见一个身影突然飘飘飞起,就像是一只蝙蝠在无声的滑行,姿势真有说不出的优美。他这一掠之势并不快,但忽然间就落在另一个人的面前。这一拳击出虽然很威风、很有力,但无论谁都可以看出,这种招式用来对付地痞**固然很有效,若用来对付黄玉这样的绝顶高手,简直就好像要用修指甲的小刀去屠牛一样不智。黄玉果然全没有费半分力,就容容易易将这一招躲了过去。那人反身错步,又是两拳击出。这两拳力量更大,拳风更响。黄玉身形就像是一片云般在那人四面飘动着,直到现在,还没有向那人发出过一招。他身形竟还是在飞旋着,那两只衣袖,就像是一双翼。那人脚踏中宫,又是两拳击出,这次他出手已大不相同,出招虽急,风声却轻,用的是掌法中“截”、“切”两字诀。 黄玉却宛如幽灵,那人急攻七掌,却连这人的衣袂都未沾到。那人简直已怀疑黑暗中是否有这么样一个人存在了。但方才这里明明是有个人的,除非他能忽然化为轻烟消失,否则他就一定还在这里。那人双拳突然急风骤雨般击了出去,再也不管掌风是否明显。他已听风声呼呼,四面八方都已在他拳风笼罩之下。 他笑声突然停顿,因为他突然感觉到有样冰冰冷冷的东西,在他左腕脉门上轻轻一划,他手上的力量竟立刻消失!鬼手?这难道是鬼手?否则怎会这么冷?这么快?那人大喝一声,右拳怒击。这一拳他已用了九成力,纵不能开山,也能碎石。 只听黑暗中有人轻轻一笑。笑声缥缥缈缈,似有似无,忽然间已到了那人身后。那人转身踢出一腿。那人花一生从来也没有遇到过如此可怕的对手。那人突然咬了咬牙,反手一掌切向黄玉咽喉。他应变已不能说不快。谁知黄玉却比他更快,一转身,又到了那人的背后。那人这口气已憋了好久,现在好容易抓住机会,手下怎肯留情?几乎将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他这拳无论打在谁的脸上,这人的脑袋只怕都要被打扁。谁知他这十拿九稳的一拳居然还是打空了。他只觉右肘一麻,这人的手腕已自他掌握间脱出,只听“格”的一响,左拳用力过猛,一拳打空,自己的腕子反而脱了臼。 那人大惊,咬着牙往后倒纵而出,“砰”的,又不知撞在什么东西上面,连退都无法再退。两条手臂一边麻,一边疼,连抬都无法抬起。x:.153.62.201 第二百四十六回 东瀛忍术 只见那人突然狂吼一声,向前冲出数步,噗地倒了下去。但过了片刻,便有一丝鲜血自背下渗了出来。那人狂吼倒地,墙角后阴影中便有人影一闪而没,但又怎能逃得过黄玉的一双利眼。他立刻凌空掠出数丈,追了过去,谁知那人影竟已在数十余丈外,他轻功之高,天下皆知,谁知这人轻功竟也不弱。 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在夜里凌空飞掠,就像是一根线上系着的两个风筝。那人影竟始终能与黄玉保持段距离。片刻间,两人便已飞出数里。这时黄玉已将追上了那人影——普天之下,无论是谁,轻功终是要比他稍逊一筹的。黄玉笑道:“朋友你还是留步吧,我保证绝不伤你毫发,否则就要自讨苦吃了。” 那人夜枭般一笑,叱声中,剑光已如匹练般刺来,迅急的剑光已在黄玉面前织成了一片光幕,剑光飞舞,“刷刷”,刹那间便已刺出三剑。这三剑非但又急又快,所刺的部位,更无一不是黄玉的要害,他剑法也许还不能算是登峰造极,但出手的凶狠毒辣,江湖中已很少有人比得上,他眼睛也闪动着残酷的,野兽般的碧光,仿佛他一生中最大的嗜好,就是杀人,他生存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杀人。他挥剑的姿态,也非常奇特,白手肘以下的部位,都像是没有动,只是以手腕的力量把剑刺出来。在没有必要的时候,他从不肯多费一分精力。 黑衣人手腕巧妙地运转着,剑光自他手中刺出来,就像是爆射的火花,没有人能瞧得出他的变化。他在一瞬间刺出了十三剑,黄玉只是躲闪,剑光毒蛇般缠着他,却始终沾不着他的衣裳。这是比闪电还快的剑势,这也是比闪电还快的身法。第十四剑刺出时, 这一剑快得更是不可思议,他长剑刺出,世上根本没有人能在一尺的距离内将这一剑闪开。但黄玉却在他剑势将动未动时,便已掠开三尺,这人素来不喜欢说话,只因为他通常还未说话时,他掌中的这口剑已作了最简洁的回答。死!这就是他通常给别人的答复。 那人看到黄玉轻轻松松地躲过了自已的十几剑,知道想伤黄玉很难,现在最关键的是自已要逃脱了,想到这,忽然虚张声势一股奇异的紫色烟雾爆发而起,吞没了他的身影,也吞没了黄玉的。那烟雾立即沉重得像是有形之物,黄玉非但眼睛被迷,身形在烟雾中竟也为之施展不开。等他闭住呼吸,冲出烟雾,那人影已不见了。 黄玉发怔地喃喃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东瀛武士神秘的“忍术”?”据传,那“忍术”又名“鬼术”、“无形术”。为东瀛武道中一颗隐秘武技的明珠。忍术同空手道、柔道、剑道等东瀛武技一样,均与中国武术、佛法有些渊源。忍术最初源于东瀛传统格斗术的一种,后吸收中国孙子兵法、六韬等理念,融神道教、佛教中的相关心法与秘技,在长期修行与刻苦磨练中独自发展,最终形成忍术。和中国刺客的暗杀术一样,是一种伏击战术。忍者家族世代秘传,外界则很难知其详貌,黄玉轻功虽已入化境,但对这种神秘的“忍术”,所知却不多。x:.153.62.201 第二百四十七回 进入赌场 也就在这里,几点目力难见的乌光,带着尖细的风声,直打黄玉咽喉、胸腹间几处要穴。黄玉已料到对方后面必有杀手,身形早已乘着胸腹的收缩之势,向地上倒了下去。乌光便堪堪擦着他身子飞过。黄玉回到城里和小叫花他们会合,夜市已阑珊。时间尚早,然而大街两旁已是挂起了火红的灯笼,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呃?!”小叫花扫了赌坊大门上方招摇的金漆牌匾一眼,微微挑眉。“不如我们到赌场里玩一玩吧!”看到没人反对,小叫花等人走进赌坊。 一走进赌坊,就觉得眼前顿时一亮。一个巨型大厅出现在面前。厅内灯火辉煌,人声喧嚣,竟是热闹非凡。除了小叫花,黄玉他们这伙人从来没有进过赌场,所以见到这场景,不由得有些发愣。只见大堂的正中,几十张檀木大桌上,围桌而坐了不少赌客,都在大呼小叫的。在每桌首座上都坐着一位庄家,大堂里那些桌子,有很多种赌法,六博、樗蒲、塞戏、弹棋、围棋、马吊、麻将、押宝、花会、字宝等。小叫花带着他们来到一个赌桌前。 这是一种掷骰子的玩法,掷骰子就是将三颗骰子,往一只瓷碗里扔。只不过玩法却有两种,一种是由庄家掷骰,而闲家事先押银两到某个点数上,若是中了即得头彩,买一赔十。另一种玩法,是庄、闲各家分别掷骰来比大小,若庄家掷出的点数大过闲家或与闲家相同,则赢去闲家的赌金,反之则庄家赔钱。这也就是所谓的“通吃骰子”。 小叫花一上手却是走背运,掷出的骰子不是瘪四就是小五,放在桌子上的银子,没一会就输了一半。急得自己连轴自己的手道:“我就不信赢不了这庄家。”黄玉到是很冷静,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看了一会,发觉庄家的手法很有意思,骰子不是直直的扔出去,而是旋着扔出去的,那骰子一入碗就不停地旋转,这使他想起内功中的螺旋劲。黄玉凑到小叫花耳边道:“用螺旋劲试试。”小叫花一听就明白了,再轮到他的时候。他用螺旋劲控制骰子的方向与力量,那感觉就象他平时练暗器一样。虽然第一次用这手法,但成绩还不错,竟然扔了个八点,再掷就出了把“豹子”,通杀四方。小叫花一下子就来了兴趣。没一会他掷出“豹子”的机率越来越高,赢了桌子其余赌客的大半银两,那些赌客纷纷骂着,道自己运气不好。那些人不是收起钱,在旁边看热闹。就是拿了钱到旁边去赌了。 小叫花不一会儿就赢了十几万两银票。这个桌子上的庄家显然赌得输出了汗,没想到碰到了高手。他连忙示意另外一个桌子上的庄家,另一名庄家看到这个情景,停下手中的活,走了过来,道:“阁下既然要赌,就由我陪阁下玩几把吧?却不知阁下要赌什么?”小叫花道:“就赌骰子。”那人道:“赌注”小叫花一伸手,把十几万两银票全推了出去。那人突然道:“好!我赌了。”这句话说出,大厅中才起了阵骚动。只见那人将六粒骰子一粒粒抛人那白瓷的碟子中,再用好的碟子盖起,缓缓道:“骰子的赌法也有许多种,阁下”小叫花道:“赌小,点子少的为胜。”那人微微一笑,道:“赌大赌小,都是一样的,阁下请。”他刚想将骰子送过去,小叫花道:“你先摇。”那人想了想,道:“同点”小叫花不耐道:“同点作和。”那人道:“好。”他手一扬,一阵清脆的骰子声,立刻响彻了大厅。只见他面色凝重,全神贯注,将宝盖在耳旁不住摇动,骰子在瓷盖中滚动着,发出一阵阵令人断魂的声响。大厅中每一个人都似已紧张得透不过气来。突听“砰”的一声,那人已将宝盖放在桌上。数十双眼睛都瞬也不瞬地盯着他那只苍白的手。他的手缓缓扬起,宝盖揭开,露出了那六粒要命的骰子——大厅中又爆发起一阵骚动。x:.153.62.201 第二百四十八回 掷出一点 六粒骰子竟都是红的一点,在白瓷的碟子里,就像是六滴鲜血。六粒骰子六点,已不能再少,那人实已立于不败之地,他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得意而骄傲的微笑。小叫花暗叹道:“这人手上的功夫果然不差,却不知这黄玉还有什么能胜得过他?”黄玉声色不动,冷冷道:“果然不错。” 那人微微一笑,道:“阁下请。”黄玉道:“好。”无形剑气突然刺出。那人一惊,只道黄玉已知自己输了,要动武,哪知这一闪电般飞出的无形剑气竟击在骰子上,那骰子“嗤”的一声,直飞了出去,“夺”的钉入了白色的粉壁中,整粒骰子都嵌入墙壁,堪堪露出一面,这面正是一点,能用手将骰子弹出,嵌入墙壁,露出一点,已绝非易事,已可算是天下一流的暗器高手。这人却能以无形剑气将骰子弹出,这份腕力、眼力,简直令人不可思议。众人再也忍不住惊呼出声来。惊呼声中,无形剑气又击中了第二粒骰子,弹出。这第二粒骰子竟将第一粒打了进去,嵌入墙中,露出了一面——自然还是鲜血的一点。无形剑气如响尾蛇的嘶嘶响动,骰子接连飞出,第四粒打在第三粒上,第五粒打在第四粒上 瞬息间六粒骰子全都钉入了墙壁,只露出了最后一粒骰子的一面——一点,众人简直连眼睛都瞧直了。黄玉缓缓道:“我六粒骰子只有一点,你输了”那人面如死灰,突然大呼道:“这不算,这样自然不算。”黄玉冷笑:“你想赖?”黄玉这法子虽然取巧,但那手法却当真是货真价实,半分也取巧不得。 只见那你那一双深沉的大眼睛里,光芒闪动,忽而愤怒,忽而后悔,忽而怨恨,忽而又像是有些赞赏。这双眼睛本来如海水般深邃沉静,此刻却似天边的云霞,多姿多采,变幻莫测,这双冷漠的眼睛,竟突然变得有了情感。只见那人木立了半晌,突然挥舞起长鞭,,长鞭已卷了出去。他这一条长鞭,看来竟已化做无数个圈子,每个圈子看来都像是套中黄玉的喉咙。——其实自然是一个也没有套中的。那人左手一挥,十点寒星向黄玉射来!他竟似已动了真怒,手下再不留情,左手一挥,藏在袖管里的“天王针”也乘势击出!一着正是昔这人的平生绝技,也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曾经丧命在这一着之下。 黄玉再也想不到他身上竟有这种狠毒的功夫,但觉眼前一暗,尖锐的暗器破风声已穿胸而来。他若要闪避,也已是万万来不及的,胸腹陡然向后一缩,身子竟如弩箭般倒退了回去。这十点寒星去如电势,黄玉退得竟比暗器还要快,退到墙角时,暗器之力已渐弱,渐缓。黄玉突然伸手,竟像捉蚊子似的将这十点寒星俱都捉在手里,那人骤然动容,失声喝道:“好快的身法,好高的‘分光捉影’。”x:.153.62.201 第二百四十九回 圈子鞭法 喝声中又已击出几鞭!别人的鞭法或如狂风,或如骤雨,但他的鞭法却如层层密布的浓云,雨将落未落,风欲起未起。别人的鞭法或横扫,或直击。但他的鞭法,却是卷过来的,大圈子套着小圈子,小圈子里还有更小的圈子,大圈子外,还有更大的圈子。一眼望去,只见大大小小,千千百百个圈子,有的圈子套手,有的圈子套头,常人若没和他交手,单瞧这圈子只怕也瞧晕了。就连黄玉,委实也从未遇见这样的鞭法,他知道只要被一个圈子套中,那就不是好玩的。但这大大小小无数个圈子,每个看去却是不多,谁也看不出哪个圈子是实,哪个圈子是虚。 虚虚实实的圈子,闪电般一个接着一个套来,要想闪避已是不易,要想击破那更是难如登天。黄玉一面闪避,一面转着念头,突然瞧见旁边赌桌上有很多碎银子,他凌空一掠四丈,已将一把碎银抄在手里,等到长鞭追来时,他突然将一个碎银子投入了鞭圈。只听“拍”的一声,长鞭一缓,打中了银子!长鞭打中银子后,圈子自也消失,但那人手腕一抖,又有无数个圈子卷起。鞭圈一个接着一个卷来,黄玉手中的碎银子也一根接着一根飞出,每一招都不偏不倚投入鞭圈。但闻一连串“劈劈啪啪”的声响,宛如爆竹,但见圈子一个个地消失。 那声音固是好听得很,情况更是好看已极。那人的鞭法固然可独步武林,黄玉的破法更是妙绝天下。要知长鞭卷成圈子后,力量便已蓄势待发,一触及外力,那满蓄的力道想不发作也不行的。是以碎银子投入后,鞭圈势必将之击中不可,击中银子后,力量顿消,圈子也非消失不可。这道理说来虽是简单,但在临敌交手,打得正火炽热闹时,要想出这道理来,可绝非易事。 黄玉正是学武的旷代奇才,不但武功一学就会,一会就精,而且临敌应变的机智,更是超人数等。有许多武功,他明明不能破的,但到了真的动手时,他却能在一刹那间将破法想出来。那人的这一手鞭法纵横大漠,从未遇着敌手,不想今日竟遇着如此奇特古怪的破法。他心里不禁渐渐着急,鞭势更快,圈子越多,鞭圈越多,碎银子投得也更急,眼见黄玉手里一把碎银子的竹签,已堪堪将要用完了。那人大喜忖道:“等你碎银子用完,看你还能如何?”心念方动,只见黄玉右手将手中的碎银子一捏,碎银子变成了更小的碎银子,竟然比开始手里的碎银块还多。 那人看了又急又怒,圈子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更是变化莫测,有时他赌起气来,那鞭圈已非套向黄玉。但无论鞭圈投向什么古怪偏僻的角落,黄玉只要手一动,那碎银子总是恰恰好投入圈子中央。那人偏偏也是天生的拗性子,别人的手法越是高明,他越是要拼到底,竟偏偏不肯换过一种鞭法。到后来黄玉忍不住笑道:“你套圈圈还没有套够么?”那人年咬牙道:“永远套不够的。”黄玉道:“你要套到什么时候?”那人道:“套到你死为止。”说话间,圈子仍在不断套来,银子仍在不断投出。黄玉道:“我现在不跟你玩了,看招。”说到这里,黄玉将掌中剩下的十几块碎银子突然全都飞出,其中大部分碎银子击在了鞭梢上,长鞭力道顿消,立刻软了下去。长鞭如蛇,这一剑竟恰巧击中了蛇的七寸。那人道:“我输了?”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出门时,头一低,一滴眼泪,落在地上。x:.153.62.201 第二百五十回 赌场进蛇 见剑光闪动,一柄剑似已化为十柄、百柄,剑剑不离黄玉咽喉方寸之间,剑剑俱是杀着。黄玉突然直欺而入,左手封住了那人的剑路,右手便直扣那人的左腕,霎时间已变了七招。那人右手被封死,连连后退,黄玉却如附骨之蛆,缠住了他,他左腕一麻,已被黄玉搭住了脉门。哪知那人手指突然一弹,剑势连变七次,黄玉身法也连变七次,黄玉整个人都飘飘挂在剑上,看来竟像是被剑挑起来的。但此时此刻,只要他手只要一松,那比闪电还快的剑锋,只怕就要穿胸而过。 那人身形闪动,但无论如何变化,也休想将黄玉甩脱,他只觉剑已越来越重,满头大汗滚滚而落。到后来他剑势竟已不能再动,只有挑起在空中,黄玉的身子似已重逾千斤,向他直压下来。两人一个在空中,一个在地上,互相僵持,这柄剑若非百炼精钢所铸的神兵利器,只怕早已打断。那人骇然大喝一声,身形全力拔起,将长剑往地上**了下去,这一招委实用得又妙又狠。剑尖下插,黄玉自然再也不能附在剑上。只听“啪”的一声,黄玉横飞两丈,落在地上,那柄千锤百炼,吹毛断发,这人平日将之珍如性命般的宝剑,竟终于还是被生生折为两段。 那人惨然变色,颤声道:“好,果然是好武功,好身法!”终我一生,若再寻你动手,有如此剑。”“夺”的一声,半截剑脱手飞出,钉入梁上。就在这时,只见小刘满面俱是惶恐之色,四下瞧了一眼,突然跃到梁上去了。黄玉看了一眼,心里不觉都在暗暗奇怪。思忖之间,只听远处突然。向起了吹竹之声,声音尖锐短促,一声接着一声,眨眼间已将屋子四面围住。接着,一阵腥风吹过,竟有二十多条大大小小,五色斑斓的毒蛇,自门外蠕动着滑了进来。黄玉皱了皱眉头,纵身跃到梁上,拔出半截断剑,向下一掷,一条最大的毒蛇,立刻被他钉在地上。那条蛇竟是力大无穷,红舌闪吐,蛇身鞭子般打得“劈啪”作响,坚硬的石地竟被打得一条条裂了开来。但黄玉的手劲很大,那半截剑竟被他这一掷之力,直没入土,只留下那扎着黑绸的剑柄。毒蛇空白发威,却也挥之不脱,其余的几条蛇竟窜了过去,咬住了它的身子,顷刻间便已将它的血肉吸了个干净。小刘瞧得又是恶心,又是惊奇,悬在梁上,皱眉说道:“这些蛇邪门得很,是哪里来的?”话犹未了,门外已大步走进三个人来。 为首的一人,年龄颇大,目光睥睨,满面狞恶,气概却不可一世,简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后面的两人,亦是,面貌凶恶,只是比前面那人年青而已。为首的一人一双凶光精精的三角眼四下一扫,便瞬也不瞬盯在黄玉脸上,怒道:“你竟敢害死我的灵蛇,你是要作死哉?”x:.153.62.201 第二百五十一回 如意蛇杖 那人他话才说完,嘴里突又发出吹竹之声,那二十多条昂首作恶,蓄势待发的毒蛇,便箭一般的向黄玉窜了过去。黄玉大笑道:“我虽然不喜欢杀人,但对于杀蛇倒是从不反对的。”笑声中,毒蛇已凌空窜来,这时黄玉已自出手,一出手便捏着一条蛇的七寸,往地下一掷,那条蛇立刻不能动了。 只见他双手竟好像变戏法似的,左捏右掷,右捏左掷,一捏便是蛇的七寸,一掷蛇就送命。眨眼之间,二十多条矫捷恶毒的毒蛇,竟都已被他掷在地上,一条条均已头破骨折,再也没有一条活的。这出手之准,手法之快,手力之强劲,实在太过吓人,那人都瞧得呆了。小叫花瞧着地上的死蛇,喃喃道:“秋风起矣,进补及时,等一下我炖一盅又鲜又浓的三蛇给你们吃羹。”那人满头青筋暴露,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这些毒蛇无不是他自穷山恶谷,荒林沼泽中辛苦捕来,再喂以各种毒物,辛苦训练而成的。他本想仗着这些毒蛇横行江湖,哪知被人举手间便杀了个干干净净,还想将它们炖一盅三蛇羹。那人木立半晌,全身骨骼突然密珠般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咬牙切齿的瞧着黄玉,一步步走了过去。一句话未说完,掌中兵刃已递了出去。 只见这兵器似钵非钵,似爪非爪,握手处如同护手钵,带着月牙,黑黝黝的杆子,却如狼牙棒,带着无数根倒刺,顶端却是个可以伸缩的鬼爪,爪子黑得发亮,显然带着剧毒。黄玉与人交手不下千百次,却也未见过如此奇特的兵刃,也不知这兵刃究竟有些什么妙用。 学武的人,瞧见一样新奇的兵器,就好像小孩子瞧见新玩具似的,觉得又是有趣,又是好奇。只听黄玉笑道:“你这捉蛇的玩意儿,也想用来对付人么?”那人道:“我这东西,不但捉蛇,也可捉掉你的魂魄,今日不妨就叫你见识见识。”说话间,他已递出七八招,招式果然是怪异绝伦,忽而轻点,忽而横扫,有时轻灵巧变,有时却是以力取胜。那人在他自己这件独创的外门兵刃上,果然是下过一番苦功的,这种忽软忽硬的招式,的确叫人难对付得很,但他若非已能将自己手上的力道控制自如,也万万使不出这样的招式。黄玉身形变化,似乎一心想瞧瞧这如意钵招式的所有变化,一时间并不想出手击破。 要知他的嗜武之心,委实比任何人都要强烈,瞧见了件新奇的兵器,实比一点红还要觉得有趣、好奇十倍。是以普天之下,无论多么奇特古怪的外门兵刃,他几乎全已知道破法,如今突然出现了这“蛇杖”,他怎肯放过?在没有完全明了这“蛇杖”的招式变化前,他简直舍不得叫那人住手。但这样一来,他却难免要屡遇险招,有时他竟故意露出空门破绽,为的只是要诱出对方的绝招。那乌光闪闪的毒爪,好几次都已堪堪沾着了他的衣裳,那人占得上风,精神陡长,掌中的杀手绝招,更是层出不穷,逼得黄玉一路向后直退。 黄玉却突然大笑道:“原来你这如意钵的招式,也不过如此而已,用来捉蛇倒也勉强可以对付,要捉人还差得远哩!”黄玉一面说话,一面已退入屋子的死角。他胆子实在太大,竟不惜以自己性命作赌注,为的只是想瞧瞧对方招式的变化而已。黄玉等着那人上钩,那人也正是等着蓼玫上钩,等到黄玉自己退入死地,那人骤然狞笑道:“老夫的杀手,你瞧过之后,就活不成了。”眨眼间他又攻出七招,黄玉又一一闪避了过去,只见那“蛇杖”突然抢入中门,直击而来。黄玉身子一缩,后退一尺,算准这蛇杖的部位,已是决计够不着自己的了,大笑道:“你若再不”话才出口,只听嗤的一声,那乌光闪闪的鬼爪,突然脱离爪身,向他前胸直抓了过来。 这“蛇杖”的杆子里,竟还装着机簧,那人只要在握手处轻轻一按,鬼爪便可直射而出。鬼爪上带着四尺链子,三尺六寸长的蛇杖,骤然变为七尺六了,本来够不着的部位,此刻已可够着而有余。 黄玉这时已退无可退,他知道自己只要被鬼爪抓破一丝油皮,也休想再活下去。黄玉此刻的部位,的确已是退无可退,避无可避。那爪上若是无毒,黄玉或许还可以用手将鬼爪捉住,但爪上剧毒,简直连碰都不能碰的。钓鱼的人,眼见就要葬身鱼肚。黄玉自然也不免吃了一惊,但虽惊不乱,在这生死存亡系于一发的刹那间,还是被他想出了变通之计。只见他肩头一动,手里已多了件东西,鬼爪堪堪已抓着了他的胸膛,他竟已将这东西塞入鬼爪里。只听喀的一声,鬼爪已合拢,收了回去,爪上却抓着件东西,甩之不脱,竟是个包裹。要知黄玉手法之妙,天下无双,他若要取别人怀中之物,也是易如反掌,何况是他自己怀里的东西。是以他才能在那千钧一发的刹那间,将包裹取出,塞入鬼爪,以这一抓来势之迅急,若是换了别人,包裹取出时,胸前只怕早已多了个大洞。那人实未想到他还有这一着,一击无功,面色立变,立刻后退七尺,生怕楚黄玉反击过来。可谁知他还是晚了,黄玉念在这人心里恶毒,点了那人的死穴。x:.153.62.201 第二百五十二回 火烧蛇群 这时赌场里蛇越来越多,原来是那人带着两人一看情况不妙,趁机逃走了,临走前发动了蛇阵。只听簌簌响动,无数条蛇窜出,黄玉无形剑气争挥,每一下都打在蛇头七寸之中,剑气击中的蛇立毙。小刘正喝得一声彩,突然身后悄没声的两条蛇窜了上来,小叫花急挥剑砍中。只听得嗤嗤之声不绝,眼前十余丈处万头攒动,群蛇大至。这时小叫花从怀里掏出一大块黄药饼,放入口中猛嚼,这时只见成千条青蛇从外面蜿蜒而进,后面络绎不绝,不知尚有多少。 小叫花取下背上葫芦,拔开塞子喝了一大口酒,与口中嚼碎的药混和了,一张口,一道药酒如箭般射了出去。他将头自左至右一挥,那道药酒在三人面前画了一条弧线。游在最先的青蛇闻到药酒气息,登时晕倒,木然不动,后面的青蛇再也不敢过来,互相挤作一团。但后面的蛇仍然不断从外面涌进,前面的却转而后退,蛇阵登时大乱。小刘拍手叫好,小刘起初觉得好玩,后来见眼前尽是蠕蠕而动的青蛇,不禁呕心,喉头发毛,张口欲呕。小叫花“嗯”了一声,伸剑在地下挑起一条青蛇,左手食中二指钳住蛇头,右手小指甲在蛇腹上一划,蛇腹洞穿,取出一枚青色的蛇胆,说道:“快吞下去,别咬破了,苦得很。”小刘依言吞下,片刻间胸口便即舒服,小叫花、袁仁各也吃了一枚蛇胆,小叫花转头问黄玉道:“你头晕么?”黄玉摇摇头。原来他服过百年雪鳗的宝血,百毒不侵,蛇虽多,闻到黄玉身上气息,却避之惟恐不及。 黄玉及快地挥动无形剑气,于是一片剑雨形成,只是那些攻向黄玉的蛇,不是被击到甩到一边就是被撕裂,血肉满地,蛇的那种特有的腥味也随之而来。小叫花对黄玉道:“这么多蛇,打是打不完的,何不用火烧呢?”黄玉一听有道理对小叫花道:“你们先从窗户里撤出,撤出后在这赌场四周点上火油,我在这再挡一会儿。”小叫花依言行事。不一会儿赌场就着起火来。黄玉这时才从窗户里跑了出去,这时蛇已全进入了赌场,因赌场门口被小叫花用雄磺封了起来。火把丢进蛇群,雄磺属于易燃物,所以只要一点火星,便可燃烧起来,再加上赌场里的桌子、椅子,火势很猛。被大火包围住的蛇,不仅要承受刺鼻的的雄磺味,还要承受大火的炙烤。蛇群疯狂的蠕动自己的身躯,左窜右跳。“噗噗噗噗”没烧死的蛇舌头拼命的吐着气,也承受不了这烟熏火烤。空气中弥漫着烧烤的肉香。黄玉他们就这样眼睛一瞬不眨着看着这面前的,大火烤蛇肉。因为火势很猛,并没有多久,剩下的蛇也相继死去。准确地说应该是烧成灰渣了。整个空气内,烟熏味、雄璜味蔓延。黄玉他们捂住嘴,确定没有活着的蛇后,才转身走了。x:.153.62.201 第二百五十三回 龙虎凤烩 打了一个晚上,黄玉他们都有点饿了。这时小叫花笑嘻嘻道:“我请大家吃夜宵吧!”。黄玉他们感到奇怪,这荒山野地的,就是有银子也没有东西买得到。只见小叫花拿出刀来,在附近砍了些枯枝枯木,就地引火点燃,并在火上架了一个汤锅。这时小叫花从他的破麻袋里掏出几条死蛇来。原来小叫花在临走时选了几条大蛇放在麻袋子里。小叫花用刀在蛇身上划出一条口子,开始将蛇皮剥掉,蛇皮被剥了下来,那白白的长长的卷卷的,还带有点点血丝的蛇肉。说句实话,这蛇肉表面上看起来其实并不恶心的,反而还蛮好看的。小叫花边穿蛇肉,边解释。食蛇最好在秋季,曾有“秋风起矣,独它肥矣,滋补其时矣”之谚。因为蛇在冬眠前要贮足养分过冬,长得又肥又壮,是滋补上品。蛇肉为馔不仅味极鲜美,而且营养丰富,有滋补食疗的作用。小叫花用竹签穿上蛇肉,在火堆上烤起来,这道菜叫竹香烤蛇。下面我再来做一道龙虎凤烩,这道菜不仅名字新鲜有趣,而且,味道独特。它以蛇为“龙”,以猫为“虎”,以鸡为“凤”,经过烹制,其形状如龙蟠,虎跃,风舞。这莱看是怎样制作出来的呢?传说这道菜的创始人是江孔殷,他在北方做官,吃过各种名菜佳肴,对烹调技术极有兴趣。他还常常亲自动手,研究试验,做出了一些象“白云猪手”、“蟹肉桂花翅”等别有风味的好菜。回老家之后,他也不放弃这种爱好。有一年,他做七十大寿,准备做出拿手好菜来给亲戚好友尝尝。可是,做什么菜最好呢?做一般蛇菜,在当地已不足为奇。那天,他盯着屋里的蛇笼,望着笼里的几条蛇,正在苦苦思索。突然,从旁扑上来一只家猫,对着蛇笼张牙舞爪,笼里的蛇也不示弱,昂头吐舌,奋起应战。这一对仇人一在外,一在里,互相对峙,隔着铁笼转来转去。江孔殷看得很有趣,不觉心里豁然开朗,连声说:“有了,有了。” 做生日那天,江家宾朋满座。客人入席以后,江孔殷端出了自己新研制的拿手好菜,客人们一看,原来是蛇肉拼猫淘,名叫“龙虎斗”。于是个个大为称奇,赞扬声不绝于耳。 酒过数巡,一位客人意味深长地笑着对江孔殷说:“江兄,恕我直言。这龙虎相斗,龙胜于虎。依愚弟之见,何不请‘凤’来相助呢?” 这位客人的弦外之音,江孔殷当即省悟。是呀!猫肉不及蛇肉的味鲜,如能加上鸡肉相配,岂不锦上添花?江孔殷听取了客人的建议,经过精心烹制,终于制成了美味可口的叫“龙虎凤烩”的“龙虎斗”。这样就一举成名。后来此菜虽然改称为“龙虎凤烩”,但人们仍习惯称它为“龙虎斗”。但见:金龙盘缠,猛虎吼叫,凤凰展翅,再加上红红绿绿的佐料点缀其间,恰似一件、活生生的艺术欣赏品,叫人惊叹不已。这不我这麻袋里刚好有鸡肉和猫肉,我这就做给你们吃。小叫花烧烤的手艺确实不差,翻来覆去,那条蛇很快就泛出油光, 就有香味飘散出来,让黄玉不由吞了吞口水。过了许久,小叫花大叫一声音:“菜好了。”黄玉连忙吃起来。那鸡肉的确细嫩、鲜美,黄玉有滋有味地一连吃了好几块;那蛇肉虽然吃着麻烦,其味道也很特殊,黄玉也连吃了两块,猫肉相对而说则没有什么味道。黄玉直吃着直呼过隐,小刘只是象片性的吃了一块烤蛇肉。x:.153.62.201 第二百五十四回 有人挡道 吃完蛇肉大餐,黄玉他们在小镇上找了一家客店,在里面住了一晚。第二天吃完早点,黄玉他们继续往前走。前面的路主要是山路。只见一条窄路,蜿蜒通向山上,一边是峭壁万仞,一边是危崖百丈,景物虽幽绝,形势却也险极。突听流水之声,远远传来,前面又有道断崖,崖下游流奔涌,飞珠溅玉,两边宽隔十余丈,只有条石梁相连。那宽不过两尺的石梁,此刻竞盘膝端坐着个人,山风振衣,他随时都像是要跌下去上,—跌下去,就必定粉身碎骨,但他却闭着眼睛,像是已睡着了。 黄玉走到近前,才瞧清这人,面色蜡黄,浓眉鹰鼻,虽然闭着眼睛,已令人觉得一种锋利的杀气。他盘膝而坐,旁边放着一把长剑。空山寂寂,凄迷的晨雾中,壁立之断崖上,竟坐着这么样个人,使这空灵的山谷,却像是突然充满了诡异奇秘之感。黄玉走过去,抱拳笑了笑道:“朋友借个路好么?”那人闭目端坐,动也不动,似是根本未听见他的话。黄玉大声道:“朋友可否借路让在下等过去?” 语声高亢,四山回应不绝。那人却还是不言不动。黄玉苦笑着瞧了瞧小叫花,道:“这位朋友只差嘴里未说: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了。”他语声故意说得很响,正似要将那人激上一激。那人眼睛突然张开—线,瞧了黄玉一眼,黄玉脸上竟有如被刀锋划过,心里竟又不觉一惊。黄玉心念一动,脱口问道:“阁下来自哪里?”那人道:“某家来自东瀛州。” 黄玉骇然失色,道:“东瀛,原来阁下竟然擅长忍术?”那人闭起眼睛,不再说话。这时小叫花道:“东瀛忍术,十余年前,曾在闽浙一带偶现侠踪的松原君,莫非便是前辈么?”松原君道:“正是。”小叫花笑道:“晚辈本想多聆前辈教益,怎奈身有急事,但望前辈能借路一行。”松原君双目突又睁开,厉声道:“你们定要走这条路,我不要你们的买路钱,我只要称量称量你们的武艺。”这石梁下临深壑,两岸宽达十余丈,任何人难以飞渡,若想从松原君头上掠过,成功的机会,更不过只有千百分之一。黄玉目光四转,却微微笑道:“我好歹来试阁下的东瀛忍术。” 话犹未了,只听“呛”的一声,一道闪光,松原君宽大的袍袖中飞出,套在山崖旁一株碗口粗细的树上。骤眼望去,似乎是个银光闪闪的飞环,黄玉还想瞧仔细些,又听得“喀嚓”一声,一株树已折成两截,银环又呼啸着飞回天枫十四郎袖中,不见了。中原武林,各式各样的暗器何止数百种,其中自也不乏绝顶高手,但这松原君的手法,却与任何人都绝不相同,那银光闪闪的飞环,更带着说不出的诡异奇秘,飞旋来去,看来竟似是活的。x:.153.62.201 第二百五十五回 东瀛秘术 黄玉叹道:“东瀛手法,果然与众不同。”松原君狞笑道:“这便是东瀛忍术中的‘死卷术’,若非我手下留情,那株树若换作你的脖子又如何?你还不快走!”黄玉微笑道:“死卷术?这名字倒真吓人,不过树是死的,人却是活的,难道我还会伸长了脖子,等你套么?”松原君怒喝道:“你想试试?”喝声中,闪光已向黄玉迎面飞来。黄玉但觉光芒耀眼,一道鹰钵般的银光,又旋即电击而来,来势竟比他想像中还要快得多。 他身子一转,移开七尺,谁知那银光果然像是活的,如影随形,竟又跟着飞了过来。黄玉身影闪动,连闪七次,一眼望去,但觉满空俱是闪动着的银光,竟已令人不知该如何闪避。突然间,无形剑气自黄玉掌中飞出,“叮”的击在那银光上。但闻“呛”的一声,满天银光突然消失,鹰钵合起,变成个圆环,落在地上一弹,又飞了回去。松原君变色怒喝道:“八格,竟敢破我‘死卷术’好,再瞧我的‘丹心术’。”突见一片紫雾海浪般卷来,雾中似乎还夹着一点亮晶晶的紫星,黄玉身子后退,突然冲天飞起。 只听“轰”的一声大震,如电闪雷轰,紫雾轻烟袅娜四散,本在黄玉身后的一株大树,竟被从中间劈成两半,两半边倒下,树心如遭雷击,已成焦炭,一阵风吹过,树叶片片飞舞,一株生气勃勃的大树,转瞬间便已全部枯死,青绿的树叶,也大半变成枯黄颜色。 黄玉瞧得也不免吃惊:“这忍术果然邪门得很。” 他身形一掠三丈,竟飘飘落在石梁上,满身邪气,满身杀机的松原君,距离他已不过数尺。小叫花失声道:“东瀛忍者,神通广大,兄弟你要小心了。”黄玉微笑道:“忍术我已领教过了,还想领教你的必杀之剑。”松原君一字字道:“你想瞧瞧我的‘迎风一刀斩’?这‘迎风一刀斩’乃东瀛剑道之精华,剑出必杀,挡者无赦,你瞧过之后,再也休想和别人说话了。”他瞬也不瞬地凝注着黄玉,目中散发着一种妖异之光,缓慢的语气中,也似带着种妖异的催眠之力。黄玉面上虽仍在微笑着,但全身上下,每分每寸都已充满着警戒之意,眼睛却只是盯着那柄刀。 刀长五尺开外,狭长如剑。这奇特的长刀,自然必定有奇特的招式。突见松原君一把攫起长刀,人已跃起,刀已出鞘!刀光如一泓秋水,碧绿森寒,刺入肌骨。松原君左手反握刀鞘,右手正持长刀,左手垂在腰下,右手举刀齐眉,刀锋向外,随时都可能一刀斩下。但他身子却石像般动也不动,妖异的目光,凝注着黄玉,刀光与目光,已将黄玉笼罩。刀,虽仍未动,但黄玉却已觉得自刀锋逼出的杀气,越来越重,他站在那里,竟不敢移动半寸。他知道自己只要稍微一动,便难免有空门露出,对方的“必杀”之剑,就立刻要随之斩下。这以静制动,正是东瀛剑道之精华。 “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不发则已,一发必中。”高手相争,岂非正是一招便可分出胜负。只听得松原君与黄玉有节奏的呼吸,越来越重。这“静”的对峙,实比“动”的争杀还要可怕。只因在这静态之中,充满了不可知的危机,不可知的凶险,谁也无法预测松原君这一刀要从何处斩下。黄玉已能感觉到汗珠一粒粒自他鼻端沁出,但松原君一张蜡黄的脸,却像是死人般毫无变化。这时松原君已一步步逼了过来。黄玉已不能不动,却又不知该如何动。松原君全心全意,都已放在这柄刀上,对身外万事万物,都已浑然不觉,他身形移动,刀锋却仍挺立着。甚至连刀尖都没有一丝颤动。但就在此时,突然一缕锐风,直袭黄玉腰胁。松原君掌中刀虽未动,刀鞘却直刺而出。黄玉全身都贯注在他的刀上,竟未想到他会以刀鞘先击,一惊之下,身形不觉向后闪避。也就在这时,松原君暴喝一声,掌中长剑已急斩而下。他算准了黄玉的退路,算准了楚黄玉实已退无可退,避无可避,这一刀实是“必杀之剑”。x:.153.62.201 第二百五十六回 必杀之技 这一刀看来平平无奇,但剑道中之精华,临敌时之智慧,世上所能容纳之武功极限,实已全都包涵在这一刀之中。松原君目光尽赤,满身衣服也被他身体发出的真力鼓动得飘飞而起——这一刀必杀,他已不必再留余力。这“迎风一刀斩”,岂是真能无敌于天下? 刀风过处,黄玉身子已倒下他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竟自石梁上纵身跃了下去。他虽然避开了这必杀无赦的一刀,但却难免要葬身在百丈绝壑之中!小叫花眉目皆动,已不禁耸然失声。谁知他惊呼声还未发出,黄玉身形突又弹起。原来他身子虽倒下,脚尖却仍勾在石梁上,刀锋一过,他脚尖借力,立刻又弹起四丈,凌空翻了个身,如飞鹰攫兔,向松原君直扑而下,他故意走上石梁,看来虽冒险,却不知他竟早已算好了石梁下的退路.远在还未动手之前,他竟已算出了每一种可能发生的情况,这翻身一倒,凌空一跃。不但正是轻功中登峰造极的身法,正也包含着他临敌时之应变机智。两人交手虽只一招,这—招却又是武功与智慧的结晶。 松原君一刀击出,已无余力。黄玉应变之速,轻功之高,委实远出他意料之外。这石梁形势绝险,松原君本想扼险制胜,淮知有利必有弊,此刻情势一变,他反而自食其果。黄玉身形扑下,他也是避无可避,退无可退。松原君这剑其力之强,其势之猛,绝非江湖豪杰所常用的任何兵刃所能比拟,谁知黄玉这时非但全不闪避,反而迎了上去。只见他身形一曲一扭,已冲入剑牙交错的光影中,突然出手,在松原君肘上一托。松原君横击而出的手臂,立刻不由自主向上挥了出去!黄玉的手掌已到了他胁下,轻轻一切。松原君只觉半边身子一麻,剑脱手飞出,“呼”的一声,直冲入云霄,山巅的云,都被击碎。黄玉这一托、一切,说来虽平淡无奇,但当时他所冒的危险之大,所用的手法之奇,真是谁也指说不出。松原君再也想不到自己兵刃一招间,便已脱手,他闯荡江湖数十年,几曾遇着这样的事,竟不觉呆住了。不过松原君反映倒是挺快的,立马改剑为掌,一道雄浑而猛烈的拳风,已扑面直击而来。 黄玉咬了咬牙,不闪不避,也不招架,竟以肉身挨了这足以开山裂石的一招“百步神拳”。只见他身子被拳风震得纸鸢般直飞出去。松原君一招得手,方觉得有些意外,眼前一花,被他拳风震飞的黄玉竟又飞了回来,笑嘻嘻站在他面前,不但身法倏忽,来去如电,而且这隔山打牛的少林神拳,竟丝毫未能伤得了他。这修为功深的松原君,竟也不觉被惊得怔住,呆呆地瞪着黄玉,半晌说不出话来。黄玉却已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长笑道:“阁下还想往哪里”笑声方起,突又顿住!——黄玉手里抓着的,竟只不过是一堆头发而已。 松原君身子翻滚着直落而下,突然又是“铮”的一响,一根丝线,自他手中飞出,钉入了石壁。他身子随着丝线荡了几荡,飘飘落了下去,竟是毫发无伤地走了。x:.153.62.201 第二百五十七回 美景险峰 黄玉他们走过了这个山梁,这才有心情欣赏山里的风光。只见这里群山陡峭,一座座山峰就像一排排竹笋,直冲云天。看那里有一座山峰真奇怪!远远望去就像一只硕大的乌龟,升长了脖子,仰望着对现的山峰,估计是想看一看对面山峰的美景吧。这边看,远山连绵不断,像是一条长龙飞向天边;那边看,峰峦起伏,犹如波涛翻滚,巨浪排空;近处的山一片深绿,远处的山一片苍翠,抬头仰望,茫茫苍天,俯视山下,万丈深渊。这奇、美、险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美丽绝伦的图画。山上云雾可谓呼风唤雨,变换无穷:时而山风呼啸,云雾弥漫,如坠混沌世界;俄顷黑云压城,地底兴雷,让人魂魄震动,有时白云滚滚,如浪似雪;有时乌云翻腾,形同翻江倒海;有时白云一片,宛如千里棉絮;有时云朵填谷壑,又象连绵无垠的汪洋大海,而那座座峰峦恰似海中仙岛。山中云雾缭绕,景象抽象万千,不是瑶池胜似瑶池。站在山顶,俯瞰下界,可见片片白云与滚滚乌云而融为一体,汇成滔滔奔流的“大海”,妙趣横生,又令人心朝起伏。 山上多松柏,更显其庄严、巍峨、葱郁;又多溪泉,故而不乏灵秀与缠绵。缥缈变幻的云雾则使它平添了几分神秘与深奥。拂晓,天晴气朗,万壑收暝,东方一线晨曦由灰暗变淡黄,又由淡黄变成橘红。继而,天空云朵赤紫交杂,瞬息万变。满天彩霞与地平线上的茫茫雾气连为一体,云霞雾霭相映。日轮掀开云幕,冉冉升起,宛若飘荡着的宫灯。顷刻间,金光四射,群峰尽染。走在竹海间的小道上,阵阵的知了声和鸟鸣声,给幽静的山谷平添了动感和生机。一阵阵清风拂过,竹叶上的晨露便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散落下来。黄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股夹杂着泥土和竹子的清香沁入他的心脾。 山的石可真奇呀!一座座山峰玲珑俊秀,姿态万千。有的像犀牛,有的像熊,还有的像绽开的莲花,有鹰石、蛇石、龟石、蛙石、天犬石、双熊石,个个形神兼备,让人眼花缭乱。山上的石头,千姿百态,肖人肖物,鬼斧神工,栩栩如生,仿佛是抽象派大师的雕塑作品,无不赋予“随人意所识,万象在胸中”的想象空间。前方不远处,只见一块像猴子一样的石头,蹲坐在凸出的石头上,面向弥漫着云雾的万丈深渊,仿佛在思念着他的伙伴。山里的天气变化可真快呀!刚才还烈日当空,不一会就乌云密布,如同三岁小孩的脸,说变就变。隔着雨帘,望向远处干涸的山谷,潺潺的水流声,轰轰的雷鸣声,哗哗的雨声,仿佛在演奏一曲交响乐。山腰上那一条条银白色的一字瀑,像飞舞的丝带,在“音乐”的伴奏下“翩翩起舞”。东西两侧似刀削斧劈,绝壁之下如临万丈深渊。山峰处处峥嵘,连绵不绝,在苍穹之下显得突兀、险峻、灵秀、深沉。山有山形,岩有岩相;千峰显态,峰峰争奇。x:.153.62.201 第二百五十七回 白云道观 走在上山的路上,在一处隐蔽处,竟然有一处道观,上面有一块牌匾:白云道观。主观作六合之形,两侧各铸百尺八卦台。虽不如中原内地的道观之气派宏伟,但这沉浴在茫茫暮色中的道观,亦自有一种神秘的美。微风中,隐隐有钟声梵唱传出,木叶的清香中,又隐隐有檀香的气息,天地间充满了庄严的沉静,哪里闻得到丝毫杀机? 秋风扫尽了石阶下的落叶,石阶尽头的大门,是开着的,从门外可以望见古木森森的幽静庭院。再过去,便是那香烟缭绕,庄严宏伟的大殿。这里是人人都可以进去的地方,但也是人人都不敢轻易进去的,无论谁到了这里,都不免要生出敬仰警惕之心,这里的门虽是开着的,但可有谁敢妄越雷池一步?一重重高大的屋脊,望去,就像是一座座山峰。黄玉他们走到道观门前,不禁迟疑了下来,因为黄玉听到了道观里传来了女子的尖叫声音。这时突听一声道号宣起。“无量天尊”!这短短的一声道号还未结束,屋脊四角的飞檐下,已同时闪出了三条人影。这三人都是身穿灰道袍,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都有一双精光闪闪的眸子。此刻这六双发亮的眼睛,全都刀一般瞪着黄玉。 黄玉微笑道:“道长们用过饭了么?” 这本是句最普通的问话,两人见面,无论是多年老友,抑或是点头之交,大多会这样问一句的。但这句话在此时此刻问出来,三个道长却都不禁愣了愣,左面年纪较长的一人沉声道:“二十年来,从无江湖中人带着兵器踏入白云道观,施主今日既然破了例,想必绝非无故而来,但请将来意见示。” 黄玉一笑,道:“不好意思,因我们是外地来的,不懂这里的规矩,在下的来意,纵然说了,大师们也不会相信。”那灰袍道人厉声道:“施主若不肯将来意相告,就莫怪贫道等要无礼了。”黄玉苦笑道:“在下生平最不愿和道士交手,道长又何苦要逼我破例?”那灰袍道人怒喝道:“施主若不愿动手,就随贫道下去吧!”喝声中,他长袖突然挥出,飘忽如流云,劲急如闪电,笔直向黄玉面目咽喉之间卷了过去。出家人身旁不便携带兵刃,这一双长袖,通常就是他们的防身利器,“流云铁袖”乃是武当绝技,却不料这人的袖上功夫,非但绝不在武当之下,而且强劲刚猛犹有过之。 灰袍道人这一着飞袖功,既可刚,亦可柔,柔可卷夺对方掌中兵刃,刚能一着震断对方心脉。黄玉叹了口气,道:“道士别的都好,就是火气太大了些。”他嘴里说着话,身形已冲天而起,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身子已如飞鹤凌空,远在四丈之上。灰袍道人一着击空,动容道:“施主好高明的轻功,难怪竟敢到道观中来撒野。”三个人身形旋动,各据方位,他们算定黄玉身子总有落下来的时候,只要一落下来,便落入他们阵式之中。谁知黄玉竟能不落下来。他身子有如鱼在水中,一翻一挺,竟又横掠出四丈开外,头下脚上,扑入了道观中。只听他远远笑道:“在下并非撒野来的,等我查证了一件事后,自当再来向道长们请罪。” 道观里的道长面上齐都变了颜色。那年纪最长的灰袍道人沉声道:“传警应变,随我来。”他一面说话,一面已向黄玉语声传来处扑过去,但哪里还瞧得见黄玉的影子。黄玉知道此时若说出自已听到道观里传来了女子的尖叫声,要求见这位尖叫的女子,这些道士是万万不会带他去的,既然解释不清,他只有一走了之。他身形掠入道观中,立刻又腾身飞起,别的地方不去,却反又掠到方才他第一次落脚的屋檐下。只见三个灰袍道人,就从这飞檐上掠过去,谁也没有想到他又返回来了,连瞧都没有往这边瞧一眼。黄玉又等了半晌,就听得这宽阔的道观四面,都敲起了一阵阵低沉的铃声,不时有矫健的人影,凌空飞起。这道观平时看来,虽是平和安静,但迎敌时应变之速,戒备之严,果然不愧为训练有素。 这时铃声已停止,沉静的道观,更寂无声响。但黄玉自然知道越是静寂,越是可怕,这看来已沉静下来的道观,其实到处都隐藏着危机。黄玉突然从黑暗中冲出去,掠到最高的一重屋脊,最高的一座飞檐上。他衣袂飘飘,似将临空飞起,整个道观,都似已在他脚下,果然立刻就有人发现了他。只见人影闪动,每重院落里,都有人向这边飞扑过来,惟有西面一重小小的院落,却毫无动静。黄玉不等人来,又急掠而下,长笑道:“道观里的武功,名重天下,这“流云铁袖”武功秘籍道长们可以借给我瞧瞧么?”他笑声一顿,身形急转,选了株枝叶最是浓密的大树,躲了进去,只听四下纷纷低叱道:“此人果然是为秘籍而来。”“留意藏经观。”x:.153.62.201 第二百五十八回 流云铁袖 白云道观藏经亦足珍贵,道士自然以为黄玉也是为盗经而来,又有谁想得到他竟是在声东击西,故布疑阵。只见人影纷纷东扑,黄玉立刻向西掠去。这一次,他不再飞行屋脊,只是穿行在殿檐下、树影中,无人的院落里,有种说不出的凄凉寂寞之意,生活在这古刹中的道士们,那岁月又岂是容易度过的。 黄玉穿过一重静寂的院落,经过一栋栋道房,地上的青石板,一块块从他脚下滑过去。突听一声轻叱道:“施主留步。”一道雄浑而猛烈的拳风,已扑面直击而来。这正是名震天下的“流云铁袖”,他第一着用的乃是本门拳法,隐浑拳势,再衬上霹雳之威,当真有惊天动地之力!若非亲眼所见,只怕谁也难以相信两只袖子竟也能发得出如此刚猛的招式。黄玉身形一转,左掌斜斩来人脉门,他这一掌看来平平无奇,与那人的“流云铁袖”的声威简直无法相比。但这平乎无奇的一掌,却偏偏能将“流云铁袖”拳势化解开了。来人身法展动,一声霹雳还未停歇,他已击出四袖,,无一不是“流云铁袖”的精华。 黄玉却又一一化开,而且连消带打,犹有反击之力。来人“流云铁袖”招式击出,竟然毫未抢得先机,右拳突然一伸,只听“嗤”的一声,竟已变袖为指。这一指弹出,却是内家的“弹指神通”,一缕锐风,急划黄玉右胛下的“期门”、“将台”诸穴。黄玉不必被他这一指点中,只要被指风扫及,半边身子也将动弹不得,只怕立刻要毙于来人左袖“流云铁袖”之下。但黄玉身子一斜——只不过轻轻斜了斜,强锐的指风,便堪堪只能扫着他衣服过去。他左掌已跟着到了来人胁下。来人的攻势,立刻就只好变为守势,右手缩回,左手拍出时,已变为掌,掌缘立切黄玉的“曲池”。黄玉横跨一步,左肘撞出。来人只得撤招变招,刹那间但见掌影飘飞,如狂风中漫天飞舞,但只要他一着实招击出,立刻就被黄玉的招式封死。他一刻之间,来人已换了几种功夫,这几种功夫或刚猛,或尖锐,或诡变,走的路子绝不相同,但却正都是当今武林中最负盛名,最具威力的武功。而黄玉所用的招式,却是江湖中最普通,最平凡,江湖中也不知有几千几万人能施展这种招式。但明明是同样的招式,到了黄玉手里却不同了。 他每一个动作使出,却准确得毫沉不差,他每一个动作都要比无论什么人都快上三倍!这些动作单独看来也许平淡无奇,但到了两人交手时,每一个动作都发挥了它不可思议的威力!来人有时简直想不通自己如此的奇技招式,怎会被黄玉这种平凡的动作化解的?不但化解,还能反击!到最后,他们根本已瞧不见对方的身影,只凭掌风声来闪避对方的招式,突然来人霹身形却凌空飞起,数十点寒星,如暴雨般射了出去。但黄玉连人影都瞧不见了。显然这些暗器都打空了。x:.153.62.201 第二百五十九回 道观女子 黄玉点了那人的穴道,突听秋风中隐隐传来一阵啜泣声,他身子立刻跃起,飞燕般掠了过去,宛如一只巨大的蝙蝠。道观深处有几间精致的小屋,一灯如豆,满窗昏黄,那悲痛的啜泣声,显然就是从屋里传出来的。屋角里放着张床,床旁边有个雕花的紫檀木妆台,妆台旁边有个花架,晚风入窗,花架上香烟缭绕,又一丝丝消失在晚风里。 黄玉的轻功虽独步天下,但到了这里,还是不敢丝毫大意,正隐身在一株梧桐树上,不知该如何下手。那少女忽然跳了起来,她人已飞掠而起,想冲出窗子。 那少女但觉眼前一花,也不知怎地,方才还站在门外边的黄玉忽然就出现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她咬了咬牙,突然出手向黄玉肩胛抓了过去.只见她十指纤纤,弯屈如爪,身子还在空中,两只手已抓向黄玉左右“肩井”穴,出手竟是十分狠毒老辣。但黄玉身子一滑,就自她肘下穿过。那少女招式明明已用老,手掌突又一翻,左掌反抓黄玉肩后“里风”、“曲恒”两处大穴,左掌扬起,抓向黄玉肘间“少海”、?曲泽”两处大穴,非但变招奇快,而且一出手抓的就是对方关节处的要害大穴,认穴之准,更是全无丝毫之差。但黄玉武功之高,又岂是这种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所能想像,她明明觉得自己的手指已触及了黄玉的穴道,只要力透指尖,便可将黄**道捏住,令他全身痹麻,失去抵抗之力。谁知就在这刹那间,黄玉的身子忽然又游鱼般滑了出去,只见金光一闪,那女子掏出一支判官笔来,已向黄玉的“气血海”穴点了过来,认穴既准,出手更快,居然还是点穴的高手。黄玉身子一缩,已后退了几尺,那女子判官笔一招落空,转身反打,判官笔带起一股急风,横扫黄玉左腰,“点穴笔”已变为棍棒。这时黄玉已退至妆台,已退无可退,这一招横扫过来,他根本不能向左右闪避,再向后退便要撞上妆台。而这女子这一招却显然还留有后着,就等着他撞上跷踽之后再变招制敌,反点穴道。谁知黄玉身子又一缩,竟轻飘飘的飘到妆台的铜镜上,忽然间又贴着墙壁向旁边滑了出去。 他身子就仿佛流云一般,可以在空中流动自如。那女子面色这才变了变,叱道:“好小子,想不到你还真有两下子。”她伸手一探;左掌中忽然就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一句话未说,已向黄玉刺出七剑。这种短剑就是古代女子的防身利器,在这位女子手中施展开来,果然是剑似飞虹,人如游龙,夭矫变化,不可方物。何况,这屋子不大,正适于这种匕首般的短剑施展,她的对手若不是黄玉,人既已被逼到墙角,是再也避不开她这几剑的了。 只可惜她遇着的是黄玉。 黄玉这时他的人已滑上屋顶,又自屋顶滑了下来,滑到滑到她背后,那少女只觉黄玉的手似乎在她身上轻轻拂了拂,轻柔得就像是春日的微风,令人几乎感觉不出。接着,她身子还未站稳,便已倒下。 用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用这两句话来形容黄玉,正是再也恰当不过。”x:.153.62.201 第二百六十回 道观怪人 谁知就在这时,突听“嗖”的一声,一条人影箭一般自屋外窜了出来,挡在黄玉前面。黄玉再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轻功如此精绝的高手,只见来人身上的衣服又短又小,就像是偷来的,头发和胡子都梳洗得很亮,上面还像是涂了刨花油,再加上一脸花粉胭脂,看来倒真有几分像是彩衣相亲的老傻子。黄玉也不禁怔住了,他看不出这么一个竟会有如此惊人的身手。 这活宝也在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忽然嘻的一笑,道:“这位大叔你是从哪里来的呀?我怎么从来也没有见过你呢?”这老头子居然叫他“大叔”,黄玉实在有些哭笑不得,黄玉眼珠一转,也笑道:“老先生不必客气,大叔这两字在下实在担当不起。”谁知他话刚说完,这活宝已大笑起来道:“原来你是个呆子,我明明只有十二岁,你却叫我老先生,我大哥听到了,一定要笑破肚子。”黄玉又怔住了,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道:“你你只有十二岁?”这活宝扳着手指数了数,道:“今天刚满十二岁,一天也不多,一天也不少。”黄玉道:“那么你大哥呢?”这活宝笑道:“我大哥年纪可大得多了,只怕比大叔还大几岁。” 黄玉道:“他是谁?”这活宝道:“他是这道观的道长,我叫做莫知,但是别人都叫我莫宝宝莫宝宝莫宝宝,你说这名字好听不好听?”黄玉中叹了口气,实在不愿和这人多啰嗦,笑道:“这名字好听极了,但你既然叫宝宝,就应该做个乖宝宝,快让我走吧,下次我一定带糖给你吃。”他居然将这四五十岁的人叫做“乖宝宝”,连他自己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一面挥着手,一面已飞身掠起。谁知这莫知竟也突然飞身而起,顺手就自腰带上抽出毒蛇般的软剑,“唰,唰,唰”,一连三剑刺了出来! 这三剑当真是又快,又准,又狠,剑法之迅速精确,黄玉虽然避开了这三剑,却已被逼落了下来。只见莫知一只脚站在门槛上,笑嘻嘻的嚷着道:“大叔你坏了我的大事,还没有赔我,怎么能走呢?”黄玉望着他,已弄不清这人究竟是不是白痴了。看他的模样打扮,听他的说话,明明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白痴,但白痴又怎会使得出如此辛辣迅急的剑法?黄玉只有苦笑道:“我坏了你的大事?什么大事?”莫知嘟起了嘴,道:“我大哥要我看住这个女子,不准任何人接触。我刚出去解了一下手,你就来了,你要我如何向大哥交待。”黄玉道:“这还不好办,你就说没人来过就可?”黄玉嘴里说着话,身形已斜窜了出去。这一掠他已尽了力,以黄玉轻功之妙,天下有谁能追得上。 谁知莫知竟似早已知道他要溜了,黄玉身形刚动,他发来的暗器就飞了出来。只听“叮铃铃”一阵串声响,四板铜钱在晚空中划起四道金弧,拐着弯兜到黄玉前面。黄玉只觉眼前金花一闪,“叮当,叮当”两声响,四只铜钱在半空相击,突然迎面向他撞了过来。这“白痴”不但轻功高,剑法高,发暗器的手法更是妙到极点,黄玉的去势既也急如流矢,眼看他险些就要撞上铜钱了,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间,他别无选择,身形抖然一弓,向后退了回去,两只手“分光捉影”抄住了三只铜钱,剩下的一只也被他用接在手里的三只打飞。这身子一缩,伸手一捉,说来虽容易,其实却难极了,无论身、眼、时间、部位,都要拿捏得恰到好处,错不得半分,若没有极快的出手,固然抄不到这四板铜钱,若没有绝顶的轻功,也无法将铜钱的力道消去,那样纵能勉强抄着铜钱,虎口只怕也要被震裂。x:.153.62.201 第二百六十一回 初见真人 只不过等他抄住铜钱,黄玉的人已退回原处。只见莫知跺着脚道:“大叔你怎么想溜了,大人怎么能骗小孩子?”黄玉忽然发现这白痴竟是他生平罕见的难缠对手,他虽然身经百战,一时之间却也不知该如何对付才好。他只觉有些好笑,又有些惊异。突听一人道:“这次你总逃不了吧!” 只见一个道士,带了十几个劲装的小道士,每个人都手持金弓,背插双剑,行动居然都十分矫健。黄玉笑了笑道:“好威风呀,好杀气的道士。”领头的道士道:“废话少说,我只问你,你是想死?还是想活?”黄玉道:“在下活得满有趣,自然是想活的。”领头的道士道:“你若想活,就乖乖的跪下来束手就缚,等我们问清楚你的来历,也许非但不杀你,还有好处给你!”他故意将“好处”两个字说得又轻又软,怎奈黄玉却像一点也不懂,淡淡问道:“我若想死呢?” 领头的道士怒道:“那就更容易,我只要一抬手,连珠箭一发,你就要变刺猬了。”黄玉笑道:“做刺猬又有何妨?”领头的道士道:“好,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他的手一招,金弓已搭起,十几个小道士也立刻张弓搭箭,看他们的手势,已知道这些小道士一个个都是百步穿杨的好手,何况“连珠箭”连绵不绝,就算能躲得了第一轮箭,第二轮箭就未必躲得开了。 谁知就在这时,黄玉身子忽然一闪,只听一连串娇呼,也不知怎地,十余柄金弓忽然全都到了黄玉手上,十余个小道士石像般定在那里,竟已全都被点了穴道!领头的道士知道这小子有两下子,却也未想到他竟有如此快的出手!领头的道士这时已抽出剑,一跺脚,身子已凌空翻起,连环踢向黄玉胸膛,用的居然是正宗北派谭腿的功夫。 同时手中的剑,更急如闪电。谁也看不出他这一剑是如何出手,是从哪里刺过来的瞧这道士的功夫,显然已是这道观中的健者。只可惜他遇见的是黄玉。他两条腿方才踢出,就觉得膝上“犊鼻”穴一麻,身子已直落下去,竟未看清黄是如何出手的。 但黄玉身子一转,也不知用了什么招式,就已擒住了领头的道士的手腕,将他的剑向前面一送,只听“嘣”的一声,剑直插到墙壁,硬生生的拆断了。这时突然有人道:“施主手下留情。”莫知道:“哥,你终于来了。”那人点了点头,黄玉这才打量起这个人来。只见这老人面容清癯,布鞋白袜,穿着件道袍,风采也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只不过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光,令人不敢逼视。那人转向黄玉,微微一笑,道:“阁下风采照人,神气内敛,江湖中虽是人才辈出,更胜从前,但据老朽所知,像阁下这样的少年英雄,普天之下也不过只有两三人而已。”黄玉道:“前辈过奖。”x:.153.62.201 第二百六十二回 空手对敌 他再也不多问一句话,不多说一句话,就站了起来,挥了挥手,旁边就有人捧来一柄剑。剑很长,比江湖通用的似乎要长三寸到四寸,剑已出鞘,并没有剑穗,他的剑既非为了装饰,也非为了好看。他的剑是为了杀人!铁青色的剑,发着淡淡的青光,黄玉虽远在数尺之外,已可感觉到自剑上发出的森森寒意。 黄玉道:“好剑,这才是真正的利器。”真人并没有取剑,淡淡道:“你用什么兵刃?”黄玉道:“我准备就用这一双手。”真人皱眉道:“你竟想以肉掌来迎战我的利剑?”黄玉道:“真人之剑,锋利无匹,前辈之剑法,更是锐不可当,在下无论用什么兵刃,都绝不可能抵挡,何况,真人出手之快,更是天下无双,我就算能找到一种和这柄剑同样的利器,真人一招出手,我还是来不及招架的。”真人目中已不觉露出欢喜得意之色,“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恭维话毕竟是人人都爱听的。黄玉说话时一直在留意着他面上的神色,慢慢的接着道:“所以我和真人交手,绝不想抵挡招架,贪功急进,只想以小巧的身法闪避,手上没有兵刃,负担反而轻些,负担越轻,身法越快。”他又笑了笑,接着道:“不瞒真人说,我若非为了不敢在真人面前失礼,本想将身上这几件衣服都脱下来的。” 真人人沉默了半晌,缓缓道:“既是如此,你岂非已自困于‘不胜’之地?”黄玉道:“但‘不败’便已是‘胜’,我只望能在‘不败’中再求取胜之道。”黄玉缓缓道:“一个月前,我曾和一用剑老前辈交手,那次我用的兵刃,只是一根柔枝。”真人冷冷的望着他,等着他说下去。黄玉道:“那时我已对那老前辈说过,高手相争,取胜之道并不在利器,我以树枝迎战,非但没有吃亏,反占了便宜。” 真人皱了眉,似也不懂以树枝对利剑怎会占得到便宜,可是他并没有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黄玉已接着道:“因为我以柔枝对利剑,必定会令老前辈的心理受到影响,以他的身份,绝不会想在兵刃上占我便宜,是以出手便有顾忌。”真人不觉点了点头。黄玉道:“不占便宜,就是吃亏了,譬如说,我若以一招‘凤凰展翅’攻他的上方,他本该用一招“长虹经天”反撩我的兵刃,可是他想到我用的兵刃只不过是根树枝,就绝不会再用这一招了,我便在他变换招式这一刹那间,抢得先机。”他微微一笑,接着道:“高手对敌,正如两国交兵,分寸之地,都在所必争,若是有了顾忌之心,这一战便难免要失利了。”真人又不觉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很好,可我并不是那用剑前辈。”黄玉道:“不错,那前辈的剑法处处不离规矩,而你的剑法都是以‘取胜’为先,这两者之间的差别,正如一个以戏曲为消遣的票友,和一个以戏曲维生的伶人,他们的火候纵然相差无几,但功夫却还是有高低之别。所以,我准备就用这一双手。”x:.153.62.201 第二百六十三回 设计夺剑 真人目光闪动,道:“你有把握不败?你准备着闪避吧。”因为他开始说第一句话时,便已进入了“备战状态”,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目的,说话也是一种战略。黄玉知道真人这一剑出手,必如雷轰电击,锐不可当。真人的剑尚未出手,他的身法已展开。就在这时,剑光已如闪电般亮起,刹那之间,便已向黄玉的肩、胸、腰,刺出了六剑。他的招式看来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却快得不可思议,这六剑刺出,一柄剑竟像是化为六柄剑。 幸好黄玉的身形已先展动,才堪堪避过。但真人的剑法却如长江大河,一泻千里,六招刺过,又是六招跟着刺出,绝不给人丝毫喘气的机会。只见剑光绵密,宛如一片光幕,绝对看不见丝毫空隙,又正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黄玉的轻功身法虽妙绝天下,但真人七七四拾九剑刺过,他已有三次遇着险招。每一次剑锋都仅只堪堪擦身而过,他已能感觉出剑锋冷若冰雪,若是再慢一步,便不堪设想。但他的眼睛却连眨都没有眨,始终跟随着真人掌中的剑锋,似乎一心想看出真人招式的变化,出手的方法。真人第一百零一手剑剑刺出时,黄玉忽然轻啸一声,冲天而起,真人下一剑刺出时,他已掠出了三丈开外。等到真人第一百二十三手剑刺出时,黄玉已掠上了道观里的园林里。黄玉的身法一展开,就仿如飞鸟般飞跃不停,自假山而小亭,自小亭而树梢。 他们的人已瞧不见了,只能瞧见一条灰影在前面兔起鹘落,一道闪亮的飞虹在后面如影随形的跟着。只听“哧哧”之声不绝,满园落叶如锦。真人这才知道黄玉轻功之高,实是无人能及。他自己本也以剑法、轻功双绝而称雄江湖。但此刻却已觉得有些吃力,尤其是他的眼睛。人到老年时,目力自然难免衰退,他毕竟也是个人,此刻只觉园中的亭台树木仿佛也都在飞跃个不停。 一个人若是驰马穿过林**,便会感觉到两旁的树木都已飞起,一根根向他迎面飞了过来。真人此刻的身法更快逾飞鸟,自然也难免有这种感觉,只不过他想黄玉香也是个人,自然也不会例外。他只觉黄玉也有眼花的时候。黄玉这种交手的方法本非正道,但他早已说过,“不迎战,只闪避”,所以真人现在也不能责备他。只见他自两棵树之间窜了出去。谁知两棵树之间,还有株树,三株树成三角排列,前面两株树的浓阴将后面一株掩住了。若在平时,黄玉自然还是能瞧得见,但此时他身法实在太快,等他发现后面还有一株树时,人已向树上撞了过去。到了这时,他收势已来不及了。真人喜出望外,一剑已刺出。黄玉身子若是撞上树干,哪里还躲得开这一剑,何况他纵然能收势后退,也难免要被剑锋刺穿。真人也知道自己这一剑必定再也不会失手。若是正常情况下交手,他心里也许会有怜才之意,下手时也许还不会太无情。可是现在每件事都发生得太快,根本不会给他有丝毫思索考虑的机会,他的剑已刺了出去。他的剑一出手,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挽回。“哧”的,剑已刺入但刺入的竟不是黄玉的背脊,而是树干。原来黄玉这一着竟是诱敌之计,他身法变化之快,简直不是任何人所能想像。就在他快撞上树干的那一瞬之间,他身子突然缩起,用双手抱着膝头,就地一滚,滚出了两三丈。他听到“哧”的一声,就知道剑已刺入树干。这是很坚实的桐柏,剑身刺入后,绝不可能应手就拔出来,那必须要花些力气,费些时间。黄玉若在这一刹那间亮出拳脚,真人未必能闪避得开,至少他一定来不及将剑拔出来。真人掌中无剑,就没有如此可怕了。x:.153.62.201 第二百六十四回 谈论武术 但黄玉并没有这么样做,只是远远的站在一边,静静的瞧着真人,似乎还在等着他出手。真人既没有出手,也没有拔剑。他却凝注着嵌在树干中的剑,沉默了很久很久,忽然笑了笑,道:“你果然有你的取胜之道,果然没有败。”他承认黄玉未败,便无异已承认黄玉胜了。真人平生未遇敌手,此刻却能将胜负之事以一笑置之,这等胸襟,这种气度,确也非常人所及。黄玉心里也不禁暗暗敬佩,肃然道:“在下虽未败,真人也未败。”真人道:“你若未败,便可算是胜,我若不胜,就该算是败了,因为我们所用的方法不同。”黄玉道:“在下万万不敢言‘胜’,只因在下也占了真人的便宜。” 真人又笑了笑,道:“其实我也知道,我毕竟还是上了你的当。”真人道:“你先和我说话,分散我的神志,再以言词使我得意,等到我对你有了好感时,斗志也就渐渐消失。”他淡淡笑道:“你用的正是孙子兵法上的妙策,未交战之前,先令对方的士气一而衰,再而竭,然后再以轻功消耗我的体力,最后再使出轻兵诱敌之计,剑法乃一人敌,你所用的兵法战略却为万人敌,这也难怪你战无不胜。”黄玉垂首笑道:“在下实是惭愧得很”真人道:“高手对敌,正如两国交战,能以奇计制胜,方为大将之才,你又有何惭愧之处?何况,你轻功之高,我也是口服心服的。”黄玉叹了口气,道:“真人之胸襟气度,在下更是五体投地,在下本就没有和真人一争长短之意,这一战实是情非得已。”真人叹道:“这实在是我错怪了你。”他不让黄玉说话,抢着道:“现在我也已明白,你绝非阴险狡猾的人,否则我方才一剑失手,你就万万不肯放过我的。”黄玉道:“在下今日前来,纯粹是巧合,但看到真人的剑法,也不虚此行。” 黄玉这时抬起头四面观望着,像是忽然对这地方的景色发生了兴趣。真人看到黄玉这样,连忙带着黄玉参观这个道观。道观为土木建筑,共七大间,重檐歇山式结构,金黄琉璃瓦屋顶,捏花脊独特造型,翼角优美灵动,山墙、槛墙和须弥座正面均做有砖雕,形象逼真,雕琢精美,寓意深邃。墙壁上则绘有细致生动的道教神仙谱系壁画。山墙、栏墙及须弥座均饰以精美砖雕。门窗隔扇采用铁索套梅花图案,棂花、工艺精湛,外墙上的高浮雕栩栩如生,使得整个大殿金碧辉煌,蔚为壮观。在道观东西两侧,有藏经楼、丹房、客堂以及吕祖殿、药王殿,东西有卷棚对称,其余建筑均为二层。两殿各供奉着八仙之一的纯阳吕洞宾祖师和药王孙思邈真人。道观山门内供奉了护法神王王靈官的神像,左右墙壁绘制了青龙白虎。 大殿以北为老姥殿,崇祀斗母元君、骊山老母和九天玄女,殿内侧壁上绘制着骊山老姆传李筌阴符经释义的壁画。大殿右后侧修建有五间二层的藏经楼,坐北朝南,硬山应洞瓦屋顶,正房门左右各设厢房三间,硬山单坡灰筒瓦屋顶,和正楼相衬,沉稳大方,为道观藏经读经、修真炼性之所。x:.153.62.201 第二百六十五回 女子来历 参观完道观,黄玉和真人在道观里喝茶,黄玉这才道出来心中的疑惑,就是那名女子的事。真人听完后解释道,原来这名女子是一名武疯子,发作起来,见到人就会拿刀捅,这不被周边的乡亲抓住,送到了这里。不过这女子身上的杀人东西可真多,稍不注意你就会着了她的道,这不道观里有几名道士就着了她的道,所以我才命令人把她给关起来。我现在都有点头疼了,说完叫人叫来了那名女子。 那小姑娘看到桌上的茶,端起桌上一杯茶,仰起脖子,“咕嘟咕嘟”,一口将一碗茶全都喝了下去。黄玉一直在静静的看着,没有开口。他一向很沉得住气。那女的突然道:“我要回去?”突然伸出了手。这只手枯瘦,蜡黄,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女人的手。那只手慢慢的向黄玉伸了过去。也许这根本不是手,是鬼爪。黄玉居然还笑了笑,道:“你想喝茶?”他忽然将手里的茶杯送了过去,所以这杯茶恰巧送到了那女子的手里。那女子手里忽然多了个茶杯,也不能不觉得有点吃惊。就在这时,“波”的一声,茶杯已粉碎——并不是碎成一片一片的,而是真的粉碎。白瓷的茶杯已经变成了一堆粉末,白雪般从她掌握间落了下来,这女人手上显然已蓄满内力。 她手没有停,好像正想来抓黄玉的骨头,随便哪根骨头都行。随便哪根骨头都不能被他抓住。黄玉忽然举起了面前的茶桶,他的动作真快,但茶桶断得也不慢。“波,波,波”茶桶已断成了三截。无论什么东西,只要一沾上这只手,好像就立刻会断的。手已快伸到了黄玉面前,距离他的骨头已不及一尺。忽然间,两双手已贴在一起。那女子立刻觉得自己手里好像握住了一个烙铁似的。然后黄玉坐着的椅子就“吱吱”的响了起来。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黄玉坐着的椅子,已然裂了开来。 他虽然还能勉强悬立坐着,但手上的压力已越大。要知道那女子是站到的,黄玉是座到的,那女子内力加上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黄玉的身上,所以椅子才会承受不了。那女子一看用内力讨不到便宜,便又生一计。弯曲着的腿忽然向前一踢,踢黄玉的腿。她踢得很轻,有很多女孩子在撒娇时,不但会拧人打人,也会踢人。被踢的男人非但不会觉得疼,还会觉得很开心。但这次黄玉却绝对不会觉得开心。她的脚踢出来的时候,鞋底突然弹出段刀尖。她穿的是双粉红色的鞋子,弹出的刀尖却是惨青色的,就像响尾蛇的牙齿那种颜色。刀尖很小,刺在人身上,最多也只不过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也不会很痛。响尾蛇若咬了你一口,你也不会觉得很痛——你甚至永远不会有痛的感觉,永远不会有任何感觉。因为你很快就要死了。黄玉没有死。就在这女子一脚踢出的时候,猛然有只脚从桌子底下伸出来,抓住了她的脚。她又香又软的身子立刻变硬了。黄玉笑道:“果然这女子全身都是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女子一定是练的玄阴之内的内功,练偏了,只要用纯阳的内功一调,便可,不过以后的武功可要大打折扣了,不过总比病起来好。”真人道:“少侠果真见识多,说得有道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徒,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x:.153.62.201 第二百六十六回 茶馆老人 黄玉告别了真人和小叫花等人继续上路,山上很美,景色宜人,黄玉他们一路走,一路欣赏美景。走了大半响,前面不远处有个茶坊,刚好黄玉他们爬山路,身上体液流失很快,都感到了口渴,于是黄玉他们便决定先在茶坊里喝点茶,补充补充体力。这时茶坊里已坐有几个人。其中一人一个相貌威严,宽袍大袖的中年人尤其是显眼。那人头发用黑缎子随随便便的挽了个髻,脚下也随随便便的套了双多耳麻鞋,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坐在那里。 但却绝没有人敢随随便便的看他一眼,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随随便便的说一句。有种人无论是站着,是坐着,还是躺着,都带着种说不出的威严。黄玉走了过去,等他那人面前时,那人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眸子,正盯在黄玉脸上,忽然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黄玉道:“不知道。”他本来的确不知道。那人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黄玉道:“不知道,不过现在我却很想知道。”那人厉声道:“好,我告诉你!” 他霍然长身而起,忽然已站在黄玉面前,左掌在黄玉眼前挥过,右手闪电般去抓黄玉的腕子。这并不能算是很精妙的招式。黄玉七八岁的时候,就已学会对付这种招式的法子。他就算闭着眼,再绑住一只手,一条腿,也能避开这一招的。但那人的招式却已变了,忽然间就变了,也不知是怎么变的。黄玉忽然发现那人的右手在他眼前,本来在他眼前的那只左手,竟已扣住了他的腕子。他这才吃了一惊。这一两年来,他会过的绝顶高手,比别人一生中听说得还多。可以说无一不是登峰造极的武功,每一招使出,几乎都有令人不得不拍案叫绝的变化,不能不惊心动魄的威力。但黄玉却从未见过,像这人这一招那么简单,那么有效的武功。这一招好像就是准备用来对付黄玉的!黄玉的腕子立刻被扣住。那人低叱一声,额上青筋一根根凸起,手臂反抡,竟将黄玉整个人摔了出去。他拍了拍手,吐出口气,脸上也不禁露出得意之色,显然对自己的武功觉得很满意。谁一招能将黄玉摔出去,都应该对自己很满意。眼看着黄玉的头就要撞上悬崖,那人就慢慢的转过身,他已不准备再看见黄玉这个人。一个人的脑袋被撞得稀烂,并不是件很好看的事。谁知他刚转过身,就看见一个人笑嘻嘻的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这人正是他永远不想再看到的那人。那人的脸突然僵硬。黄玉正站在他面前,笑嘻嘻的看着他,全身上下都完整得好像刚从封箱中拿出来的瓷器,连一点撞坏的地方都没有。那人的目光从他的头看到脚,又从他的脚看到头,上上下下看了两遍,忽然冷冷一笑,道:“好!好功夫!”黄玉也笑了笑,道:“你的功夫也不错。”那人道:“你再试试这一招!”说话的时候他已出手。x:.153.62.201 第二百六十七回 连摔四次 说话的时候他已出手。他每个字都说得慢,出手更慢,慢得出奇。黄玉看看他的手。他的手粗而短,但却保养得很好,指甲也修剪得很干净。而且不像其他那些养尊处优的大爷一样,小指上并没有留着很长的指甲,来表示自己什么事都可以不必做。这双手虽然绝不会令人觉得呕心。但有时却的确可以令人送命!他左手的指头看来更粗硬、更短,显然也更有力。现在他的左手虽已抬起,却没有动,右手也动得很慢,慢慢的向黄玉伸过去,好像想握一握黄玉的手,跟他交个朋友。现在这只手看来的确连一点危险都没有。 但也只有看不见的危险,才是真正的危险。所以等他看出这只手的危险时,已来不及了!忽然间,黄玉发现自己两只手都已在这只手的力量控制之下。无论他的手想怎么动,手腕都很可能立刻被这双手扣住。他没有动,并不是因为不想动,而是根本不能动。那人手背上的青筋也已凸起,指尖距离黄玉的腕子已不及三寸。黄玉轻轻叹了口气。就在这时,那人的手已扣住了他的腕子——不是右手,是左手。他的右手还停在那里,左手却已突然闪电般探出。这种招式说来并不玄妙,甚至可以说是很陈旧很老套的变化。 但他却用得实在太快,太有效!黄玉的注意力好像已完全集中在他右手上,根本没有防备他这只左手。要命的左手。 那人再次低叱一声,黄玉的人就立刻又被抡了出去!眼看着他又要撞上山边的石头。这次那人既没有转身的意思,也没有准备再走的意思。 他目光灼灼,眨也不眨的盯着黄玉。都认为这是黄玉的头要撞上石柱的时候。黄玉的身子突然凌空一转——就像是鱼在水中一转。这一转非但没有丝毫勉强,而且优美文雅如舞蹈。看到黄玉的轻功身法,简直就好像看着一个久经训练的苗条舞姿,在你面前随着乐声起舞一样。几乎就在他转身的同一刹那间,他的人已回到那人面前。那人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他,也就在这同一刹那间,突又出手。谁也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只看见黄玉的身子又被抡起,死鱼般被摔了出去,只不过换了个不同的姿势而已。但他回来的方法却还是和刚才一样。眼见着他要撞上石柱时,他身子突又一转,人已回到那人面前。只听一声霹雳般的大喝!那人的身子似已暴长半尺,似已将全身力量都用作这孤注一掷。黄玉的人箭一般向后飞出。他第四次被摔出去。这一摔之力何止千斤,黄玉的人似已完全失去控制!在这种力量下,根本就没有人还能控制自己。眼看着他这次势必已将撞上石头,但却忽然他手掌在石头上一拍,来势仿佛比去势还急,到了那人面前,才突然转身。就像是鱼在水中轻轻一转。然后他的人就轻飘飘的落在那人面前,脸上还是带着那种懒懒散散的微笑,就好像始终都一直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动过。没有人动,没有人出声。那人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额上却似已有汗珠在闪动。他凝视着黄玉,目光已有很久很久没有移动。黄玉还在微笑着。那人忽然道:“好,好功夫。”黄玉微笑道:“你的功夫也不错。”还是和刚才同样的两句话,但现在听起来,味道却已不同。那人忽然转身,慢慢的走回去,坐下来,黄玉也走了过去,坐下。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面对面的看着,谁也没有开口。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突又挥了挥手,道:“酒来。”他说的话就好像某种神奇的魔咒。忽然间,酒菜已摆在桌上,桌子已摆在他们面前。食盒中摆着八色菜,精致而悦目。酒是琥珀色的。斟满金杯。 那人慢慢的举起金杯,道:“请。”黄玉举杯一饮而尽,道:“好酒。”那人道:“英雄当饮好酒。”黄玉香道:“不敢。”那人沉声道:“昔日青梅煮酒,快论英雄,佳话永传千古,却不知今日之你我,是否能比得上昔日之刘曹?”黄玉忍不住笑了,道:“比不上。至少我比不上。”那人忽又抬起头,看着他,慢慢的举起金杯道:“请。” 黄玉一饮而尽,道:“多谢。”那人仰天而笑,大笑了三声,霍然长身而起,大步走了出去。x:.153.62.201 第二百六十八回 转圈的人 黄玉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地喝上一壶茶了,这壶茶足足喝了有两柱香的时间。喝完茶,稍做休息,黄玉他们又上路了。因是山路,山风吹散了白云!白云又聚起!大概走了大半响,前面的路上 出现了两个麻衣高冠的中年人,还是冷冷的站在白云间,冷冷的看着黄玉。其中一个人身材较矮,但看来却更有威严,突然道:“你从哪里来的?最好还是赶快回到那里去。” 他的声音也和他的神情同样冷漠高傲,就像是神在对他的子民发号施令。黄玉反而镇定了下来,慢慢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回去?”麻衣人道:“因为这本不是凡人该来的地方。”黄玉笑了,道:“这不是凡人该来的地方?你难道不是凡人?”麻衣人道:“我不是。”他神情还是那么冷漠高傲,就好像真的将自己当做神一样!黄玉笑道:“你若不是人,是什么?”麻衣人冷冷道:“你既不该来,更不该问。” 黄玉道:“我也来了,也已问过了。”另一个麻衣人突然道:“你既已来了,就不必再回去。”黄玉道:“我本就不想再回去。”两个麻衣人对望了一眼,身子突然同时一转。每个人都会转身的,但他们转动的姿势和方法,却跟任何人都绝不相同。 他们身子忽而向左转,忽而向右转,不但转动自如,而且转个不停。连黄玉都看不出他们这是在干什么?难道他们想将自己转晕?就在这时,两个麻衣人忽又同时向他转了过来,围着他的身子转,越转越快。黄玉当然见过“八卦游身掌”一类的功夫,这种功夫最厉害之处,就是围着你的身子转,转得你头晕脑胀,然后再乘机出手。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何时会出手,更不知道他们将从何处出手,所以想防备都很难。但“八卦游身掌”那一类的功夫,也绝不是这样子的。 那种功夫只不过是围着你转,他们自己的身子并不转。这两人却像是两个大陀螺。黄玉又笑了笑,道:“我现在才知道你们是什么了,你们果然不是人,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两个麻衣人突然同时出手。他们一共只有四条手,但手的影子却像有二三十个,四面八方的向黄玉拍了过来。谁也看不出他们哪只手是实,哪只手是虚。黄玉好像也看不出。只听“啪!啪!啪!啪!”一连串四响掌声。原来黄玉在心里盘算着,个子矮的人脚步重,想到这黄玉的人已飞了起来。没有亲眼看到过的人,绝对无法想像黄玉骤然行动时是什么样子。那就像是鹰飞,却比飞鹰发动更快,那又像是兔脱,却比兔脱更剽悍迅急。他行动时如风云,下击时如雷电。但身形一闪,已雷电般往个子矮的人击下。只可惜黄玉算错了一点。这人的脚步虽重,反应却也快得惊人,身子突然的溜溜一转,人已滑出七尺。黄玉凌空翻身,翻身追击,疾然反掌斜削这人的后颈。这人身子又一转,指尖划向黄玉的脉门,招式灵变,连削带打,以攻为守,只凭这一招,已可算是一流高手。他再也想不到黄玉这一掌竟是虚招,再也想不到黄玉身子悬空时,招式还能改变,而且改变得令人无法思议。他只看见黄玉的身子突然在空中游鱼般一翻,足尖已踢向他软肋下气血海穴。 他虽然看到,也知道应该如何闪避,但等他要闪避时,已来不及。他思想还在准备下一个动作,人却已倒下。x:.153.62.201 第二百六十九回 难吃的面 原来黄玉误打正着,这两人看是都是在转圈,其实是以矮个子的人以圆心,高个子主要是围着矮个子转,不过转起圈来,几乎没有人看得出来。看到矮个子被黄玉制服了,高个子也只好不动。这两人自出道以来,这转圈的武功几乎就没让人破过,没想到碰到黄玉,一下就被黄玉给破了。 黄玉他们就这样又继续往前走,又走了大半响,走到了山顶,到了这里,山势已尽,林木掩映,有三五茅舍。这里有一个的面摊,几张歪斜的桌椅和两个愁苦的人。黄玉第一个跑上前去,告诉这个小面摊的老板:“我要吃面,三碗面,三大碗。”这么样一个人居然有这样的好胃口。老板和老板娘都忍不住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客官要吃什么面?”身材苗条的老板娘问他:“要白菜面?肉丝面?还是蹄花面?”“我不要白菜肉丝,也不要蹄花,我只要一素面。” 可是这对卖面的夫妻脸上却连一点惊奇的表情都没有,只淡淡的问:“我们这里不卖面,想吃面,你要有本事吃得下去?”“吃面还要本事,我试试。”黄玉淡淡的说。忽然间,寒光一闪,已有一柄三尺青锋毒蛇般自黄玉手边刺出,毒蛇般向这个神情木讷的面摊老板心口上刺了过去。出手比毒蛇更快、更毒。面摊老板身子平转,将一根挑面的大竹筷当作了点穴镢,斜点黄玉的肩井穴。黄玉的手腕一抖,寒光更厉,剑尖已刺在面摊老板的心口上,却发出了“叮”的一声响,就好像刺在一块铁板上。 剑尖再一闪,青锋已入鞘,黄玉不再追击,只是用一种很平静的态度看着这对夫妇。老板娘却笑了,一张本来很平凡丑陋的脸上,一笑起来居然就露出了很动人的媚态。“好,好剑法。”她搬开了竹棚里一张椅子:“请坐,吃面。”黄玉默默的坐下,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很快就送了过来。在这山顶的这个小面摊,卖的面居然要靠本事,有本事能吃得下这种面的人实在不多,可是这个人并不是惟一的一个。他刚坐下,小叫花也要吃一碗面。面摊的老板当然也要试试他“有没有本事能吃得下去?”他有。小叫花手里的打狗棒却绝对迅速、准确、有效,而且棒式连绵,一棍发出,就一定有连环三着,多已不能再多,少也绝不会少,“咚、咚、咚”三声响,老板的胸口已被小叫花手中的棒击中三次。小叫花也进入了里面吃面。小刘她已拔剑。 她拔剑的方法完全正确而标准。她手里一把剑忽然刺出,以双龙夺珠之势去戳面摊老板的双眼。面摊老板他只有退。只退了一步,剑忽然下击,敲在他腕骨上,“当”的一声,也已刺中。小刘也顺利的进入了里面吃面。袁仁这时的身子扑起,以左掌反切面摊老板的咽喉,以右拳猛击面摊老板的软肋。这二着都是致命的杀手,几乎都是在同一刹那间发动的。面摊老板的手的脉门忽然又被扣住,用一种极巧妙的方法扣住。袁仁也顺利的进入了里面。x:.153.62.201 第二百七十回 难喝的酒 这里面和外面简陋的环境相比,就好像曾经有一位神仙到这里来过,飞过洞庭湖之后顺便到这里来了一趟,用一根能够点铁成金的手指头把这里每样东西都点了一点。于是两张破草铺忽然就变成了一满屋世上最柔软、最温暖、最昂贵的皮毛。于是那些用干泥巴做成的空酒瓶,也忽然都变成了白玉黄金樽,而且都盛满了从天下各地飞来的佳酿美酒。 里面有四个年轻女子在招呼,有一个细腰长腿的姑娘道:“这一坛是三十年的女儿红,这一坛是最好的泸州大曲。”那个细腰长腿的人跪在小桌前,用白玉杯替黄玉满满的倒了一杯女儿红,她的一双手比白玉还白,手上还戴着个碧绿的翡翠戒指。黄玉也坐下来了,盯着她这双手,就好像一个标准的老色迷一样。“你叫什么名字?”少女笑得更甜,把酒杯送过去,送到黄玉面前:“你先喝光这杯酒,我就告诉你。”“不行,喝一杯不行,”黄玉说:“我最少也要先喝十八杯。”他伸出手,却不去接酒杯,却握住了那双又白又嫩的手。大眼睛的小姑娘娇笑着不依:“你坏死了,你真是个坏人。”“我本来就是个坏人。”黄玉笑得有点不怀好意:“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比你想像中还坏十倍。” 只听“咯”的一声响,这位小姑娘一双白玉般的小手已被他拗脱了节。她手里白玉杯已被黄玉掷出去,打在那个细腰长腿少女的腰眼上。她的翡翠戒指也已不知在什么时候被黄玉脱下来,以中指扣拇指弹出,击中了另一个女孩子左肩上的肩井穴。大眼睛的小姑娘疼得叫出来的时候,她们已经不能动了。三个女孩子都已被吓呆。她们实在连做梦都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好像很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居然会这样子对付她们。她们之中看起来最柔、最弱、最娇小的一个,却忽然抽出一柄寒光四射的短刀,抵住了小叫花的咽喉。 “黄玉,我佩服你,你的确有两下子,我实在不明白你怎么会看出这地方有破绽来的。”她恨恨的说:“可是你只要再动一动,我就割下他的脑袋!”无论谁都看得出她不是在故意吓唬人。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种女孩子,平时看起来好像比小猫咪还乖,可是只要有一点不对,她就会露出她的利爪来,不但会把你抓得皮破血流,就算把你活活抓死,她也不会霎一霎眼。这个女孩子无疑就是这种人。小叫花虽然还在笑,脸色却有点发白了,黄玉却完全不在乎。“你割吧,最好快点割,随便你要怎么割都行。”黄玉微笑:“那个脑袋又不是我的脑袋,你割下来我又不会痛。”他居然又坐了下去,就好像准备要看戏一样,脸上居然还带着种很欣赏的表情。“你割,我看,”黄玉笑得更愉快:“看你这么样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割人的脑袋,一定是很有趣。”小叫花叫起来了:“有趣?你居然还说有趣?”他大叫:“你这种朋友是什么朋友?”黄玉悠然微笑:“像我这样的朋友本来就少见得很,想见到一个都很不容易,今天被你们见到了,真是你们的福气。”本来要割人脑袋的少女好像已经有点发慌了,一双本来充满杀机的眼睛里已经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她不是不敢割人的脑袋,可是割下了这个人的脑袋之后呢?她自己的脑袋是不是也会被人割下来?是不是还会遇到一些比脑袋被割下更可怕的事?寒光四射的短刀依然架在小叫花脖子上,拿着刀的手却好像已经开始在发抖了。 “如果你并不急着要割他的脑袋,我也不急。”黄玉悠然道:“在这里坐坐也很舒服,我也一向很有耐性。”他又叹了口气:“惟一的遗憾是,这里的酒都是绝对不能喝的,喝了之后一定就会变得像这位小叫花一样,使不出力来了。”拿刀的手抖得更厉害。这么样耗下去要耗到几时?耗到最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她忽然发现这件事已经变得很不好玩了。黄玉仿佛已经看出了她心里在想什么,忽然提议:“如果你已经不想再这么玩下去,我们还有个法子可以解决这件事。”“什么法子?”她立刻问。x:.153.62.201 第二百七十一回 妙龄女子 “你让我把这位小叫花带走,等我们走了,你们也可以走了,我绝不会碰你们。”黄玉说:“你应该知道我一向是个最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几乎毫不考虑的,拿刀的手立刻就离开了黄玉的咽喉。“好,我相信你。”她说。两只手的手腕都已脱了臼的大眼睛本来一直忍住疼痛在掉眼泪,忽然大声问:“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事,你怎么会知道酒里有迷药,发现我们的秘密?” 黄玉微笑着倒了杯酒给她:“你先喝完这杯酒,我就告诉你。”酒是不能喝的。所以她们永远也猜不出黄玉怎么会发现她们的秘密,其实黄玉就是喝下去也不要紧,毕竟他是百毒不侵的。她们忽然把自己身上大部分衣裳都脱了下来,露出了她们修长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腿,纤细灵活而善于扭动的腰。她们的脸上虽然不施脂粉,身上却好像抹了一层可以使皮肤保持柔润的油。在阳光下看,她们的皮肤就像是用长丝织成的缎子一样细致光滑。这时候她们已将兵刃亮了出来。她们用的是一把刀、一把剑、一双判官笔和一对分水峨嵋刺,虽然也全都是用精钢打造的利器,却比一般人用的兵刃小了一半,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玩的玩具一样。 她们用的兵器虽然又小又短,可是一寸短、一寸险,着着抢攻,着着都是险招,又快又准又狠。她们的腰和腿都很灵活,转移扭动时,就好像水中的鱼。鱼是不穿衣服的。这四个小姑娘现在穿的也只不过比鱼多一点,很多不应该让人看到的地方都被人看到了,尤其是在扭动翻跃踢蹴的时候。这种情况通常都会使男人的心跳加快,呼吸变急,很难再保持冷静。如果这个男人舒舒服服的坐在旁边看,必然会看得很愉快。可是对一个随时都可能被一刀割断脖子,一剑刺穿心脏的男人来说,这种影响就非常可怕了。他也知道这种情况会对他产生多么不良的影响,可惜他就算不想去看都不行。他一定要看着她们,对她们每一个动作都要看得很仔细,否则他的咽喉上很可能立刻会多一个洞。她们手里拿着的并不是玩具,而是致命的武器。 这么样看下去,一定会让人看得受不了的,说不定会把人活活看死。可黄玉对付这些女子险然不在话下。高山、流水。泉水自高山上流下,流到这里,集成一池,池水澄清。小叫花就这么样泡在澄清的池水里。因为黄玉坚持认定只有用这法子才能帮助他快一点解开药力,他想反对都不行。他只有看着黄玉,像一只公鸡一样盯着黄玉看了半天,忽然长长叹了口气:“你真行,你真了不起,不但英俊潇洒,而且聪明绝顶,像你这么伟大的天才,找遍天上地下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他越说声音越大:“如果你自己认为你只不过是天下第二个最伟大的人,绝对没有人敢认第一。”黄玉躺在池水旁一块青石上,一脸很舒服、很愉快的样子。“我喜欢听这一类的话,你最好再多说几句。”“我当然会说的,只可惜我说的并不是你。”“不是我?是谁?”“是我自己。”小叫花道:“我说的是我自己,因为我实在太聪明、太伟大,连自己都不能不佩服。”黄玉躺着的时候是很少有人能让他站起来的,可是现在一下就跳起来了,就好像看见鬼一样看着小叫花。“你是不是在说你很佩服你自己?我有没有听错?”“没有,你完全没有听错。”小叫花说:“你的耳朵又不像你的鼻子那么差劲,怎么会听错!”“我在那种要命的情况下把你救了出来,连别人都对我佩服得要命,你非但不感激我,也不佩服我,反而拼命往自己脸上贴金。”黄玉摇头叹气!“这一点连我都不能不佩服。”“能够把我这么样一个好朋友从别人手里救出来,你心里难道还不高兴?”小叫花说得振振有词。黄玉摸着鼻子想了半天,终于不能不承认:“有道理。”他叹着气:“为什么你说的每句话都好像很有道理。”x:.153.62.201 第二百七十二回 无名山庄 山坡下的一片杜鹃已经开花了,远处的青山被春雨洗得青翠如玉,一双蝴蝶飞入花丛,又飞出来,山林寂寂,仿佛已在红尘外。然而就在山坡下,倚山坡修建了一个山庄。山庄没有名字,在门框上空空如也。 一位穿着曳地长裙的妇人,用一种非凡优雅的风姿走了过来。她的年华虽已逝去,却绝不愿用脂粉来掩饰她眼角的皱纹。她的清丽与淡雅就像是远山外那一朵悠悠的白云,可是她的眼睛里却带着一种阳光般明朗的自信。黄玉仿佛忽然变得痴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也从未想到一个女人在青春消逝后还能保持这种非凡的美丽。“欢迎来到无名山庄”她带着微笑看着他,她的声音也同样优雅。“前夕雨才停,你今天就来了,正好赶上了花开的时候。”只可惜黄玉不是来赏花的。光滑的桧木地板上摆着一张古风的低几,瓶中斜插着三五朵白色的山茶,已经开出有八片瓣的茶花。黄玉没有看花。他在看着坐在他对面锦墩上的这个神奇、优雅而美丽的女人。 现在他就算用尽所有的力量不让自己去看都不行了,就算要他的眼睛离开她一下子都困难得很。廊外的春风温柔如水,春水般温柔的暮色也已渐渐降临。白瓷的酒坛上用彩釉绘着二十朵牡丹。这是真正的花雕,二十年陈的绝顶花雕,黄玉饮尽一坛。一坛已尽,还有一坛。 “你为什么不再喝?”那女子问他:“你也应该知道能喝到这种酒是很难得的。”“好酒难得。”她很少有不说话的时候,现在居然没有说话,因为远方忽然有一阵缥缥缈缈、幽幽柔柔的琴声传了过来,一种无论任何人听见,都会变得暂时说不出话的琴声。——一朵花开放时是不是也有声音?有谁能听得出那是什么声音?——花落时是不是也有声音?花落无声,肠断亦无声。这女子静静的看着瓶中白色的山茶花,她的脸色看来也好像那一朵朵有八片瓣的茶花一样,纯雅、清丽、苍白,一片片、一瓣瓣、一重重叠在一起。花瓣忽然散开了。她的手指忽然轻轻一弹,花瓣就散开了,花雨缤纷,散乱在黄玉眼前,散乱了黄玉的眼。 她的两根手指间已拈起了一根花枝,花枝一抖,刺向黄玉的双眼没有人能形容她在这一瞬间使出的手法。无法形容的轻巧,无法形容的优雅,无法形容的毒辣!一种几乎已接近完美的毒辣。人间天上,或许也只有这么样一个女人才能使得出这种手法来。黄玉的眼睛如果被刺瞎,也应该毫无怨尤了。因为他已经看见了这么样的一个女人,他这一生看见的已够多。有声即是无声,无声又何尝不是有声?只不过通常都没有人能听得清而已。花落时的声音,有时岂非也像是肠断时一样?琴声断肠。八重瓣的白色山茶花一片片飘落,飘落在光亮如镜的桧木地板上,飘落在楚留香膝边。剑一般的花枝已刺在他的眉睫间,这一刺已是剑术中的精髓。所有无法无相无情无义无命的剑法中的精髓。这一剑已经是禅。禅无情,禅无理,禅亦非禅。非禅也是禅,非剑也是剑。到了某一种境界时,非禅的禅可以令人悟道,非剑的剑也可以将人刺杀于一刹那间。黄玉却好像完全不明白。他连动都没有动,连眼睛都没有眨,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这根花枝能将他刺杀于刹那间。一弹指间就已是六十刹那。如果这根花枝刺下去,那么在一弹指间黄玉就已经死了六十次。琴声断肠,天色渐暗。x:.153.62.201 第二百七十三回 水调歌头 八重瓣的白色山茶花一片片飘落,飘落在光亮如镜的桧木地板上,飘落在黄玉膝边。剑一般的花枝已刺在他的眉睫间,这一刺已是剑术中的精髓。所有无法无相无情无义无命的剑法中的精髓。这一剑已经是禅。一阵风吹过,一瓣花飘落。一刹那的时间虽然短暂,可是在某一个奇妙的刹那间,一个人忽然就会化为万劫不复的飞灰,落花也会化作香泥。 现在天色已渐渐暗了,落花已走,千千万万的刹那已过去,剑一般的花枝,却仍停留在黄玉的眉睫间,居然还没有刺下去。忽然间,又有一阵风吹过,落花忽然化作了飞灰,飞散人渐暗渐浓的暮色里,那一根随时可以将他刺杀于飞灰中的花枝,也一寸寸断落在他眼前。这不是奇迹。这是一个人在经过无数次危难后所得到的智慧与力量的结晶。八重瓣的山茶花飘散飞起时,它的枝与瓣就已经被黄玉的无形剑气变成了有形而无质的“相”。虽然仍有相,却已无力。那女的神色没有变。没有一点惊惶,也没有一点恐惧。因为她知道宝剑有双锋,每当她认为自己可以散乱对方的心神与眼神时,她自己的心神与眼神也同样可能被对方散乱。这其间的差别往往只不过在毫厘之间,如果是她对了,她胜,如果是她败了,她也甘心。“我败了!”那女子对黄玉说:“这是我第一次败给一个男人。” 无论是胜是败,她的风姿都是不会变的。“既然我已经败在你手里,随便你要怎么样对我都没关系。”黄玉静静的看着她,静静的看了她很久,忽然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庭园寂寂,夜凉如水。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夜色已笼罩了大地,但空中已有一弯银钩般的新月升起。等到黄玉再回过头去看她时,她已经不在了。可是琴声仍在。幽柔断肠的琴声,就好像忽然变成了一个新月般的钓鱼钩。黄玉就好像忽然变成了一条鱼。——这女子为什么要杀他?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他看得出这女子对他并没有恶意,可是在那一瞬间,却下决心要将他置之于死地。 在她发现自己已惨败时,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来阻止黄玉:“随便你要对我怎么样都没关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确已准备承受一切。她的眼睛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了黄玉。幽柔的琴声一直在重复弹奏着同一个调子。在扬州的游船中,在秦淮河旁,黄玉曾经听着这种调子。它的曲牌就叫做“水调歌头”。柔美的水调,就像是无数根柔丝,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黄玉绑住了。琴声来自一座小楼,小楼上的纱窗里灯影朦胧,人影也朦胧。楼下的门是虚掩着的,仿佛本来就在等着人来推门登楼。黄玉推门登楼。春风从纱窗里吹进来,小楼上充满了花香和来自远山的木叶芬芳。梳着宫装的高髻,穿一身织锦的华裳,坐在灯下奏琴的,正是那个女子。“你果然来了。”琴声断了,她冷冷的看着黄玉,冷得也像是天边的新月。“你知道我会来?”黄玉问她。x:.153.62.201 第二百七十四回 故意摔倒 “我当然知道。”她说:“只要你还活着,就一定会来。”琴弦又一弹:“你应该听得出我奏的是什么调子。我只不过想不到你能活得这么长而已。”黄玉苦笑:“这一点连我自己都想不到,每个人好像都不惜用尽千方百计来要我的命。”他问她:“可是现在你为什么又要引我来?”天上的新月无声,灯下的新月也无语。灯光虽然和月光同样淡,黄玉还是能看得到她,而且看得很清楚。她的脸色也是苍白的,带着种无法形容的优雅与高贵,她的眼睛却像是阳光般明朗,充满了决心与自信。“因为你进入这,已踏入了鬼门关,不过我不是你的对手,自然有人会对你下手,你自己小心点吧!” 远处却隐隐有春雷响起,那个一弯银钩般的新月已不知在何时被乌云隐没。霹雳一声,春雷又响起。倾盆的暴雨就像是积郁在胸中已久的怒气,终于落了下来。这时黄玉已离开了那女子。一道道闪电撕裂了黝黑的穹苍,一颗颗雨点珍珠般闪着银光,然后就变成了一片银色的光幕,笼罩了黑暗的土地。现在本来已经应该是日出的时候了,可是在没有闪电的时候,天地间却更黑暗。黄玉站在暴雨下,让一粒粒冰雹般的雨点打在他身上,打得真痛快。这个世界上好像已经没有能够让他觉得刺激、值得他冒险去做的事,也不再有那种能够让他掌心冒汗的人。可是现在有了。雨势更大,黄玉洒开大步往前走,忽然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杀气。他看不见、嗅不出也摸不到,可是他感觉得到,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头豹子嗅到血腥时那么灵敏正确。血腥气能把暴雨冲淡,杀气也一样。奇怪的是,这一次他感觉到的杀机在暴风雨中反而显得更强烈。这一次他无疑又遇到一个极奇怪而可怕的对手了,正窥伺在暗中,等着要他的命。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过黄玉知道这就是那女子说的对付他的人。他只知道这个人只要一出手,发出的必定是致命的一击,很可能是他无法闪避抵挡的。可是他非但没有退缩恐惧,精神反而更振奋。他等着这个人出现,就仿佛一个少女在等着要见她初次约会的**。现在他黑暗的树木和山庄的房屋都是一个暗杀者最好的掩护。他所感觉到的杀机也更强烈了,可是他在等的人却还没有出现。这个人还在等什么?这个世界上有种人好像天生就是杀人的人。他们是人,不是野兽,但他们的天性中却有熊的沉着、狼的残暴、豹子的敏捷、狐狸的狡黠与耐性。这个人无疑就是这种人。 他还在等,只因为他要等最好的机会。黄玉就给了他这么样一次机会。雷霆和闪电的间歇是有定时的,楚留香已经算准了这其间的差距。所以他忽然滑倒了。就在这一瞬间,闪电又亮起,黑暗的树木中忽然蝙蝠般飞出了一条黑色的人影。闪电过处,霹雳击下。从撕裂的乌云中漏出的闪电余光里,刚好可以看见一道醒目的刀光,随着这一声霹雳春雷凌空下击,挟带着天地之威,斩向黄玉的头颅。这是必胜必杀的一刀。这一刀仿佛已经和这一声震动天地的春雷溶为了一体。不幸的是,黄玉并没有真的滑倒,只不过看起来像是滑倒了的样子而已。这种样子并不是容易装得出来的。x:.153.62.201 第二百七十五回 位置互换 就好像某些武功中某些诱敌的招式一样,这一滑中也蕴藏着一种无懈可击的守势,一种可进可退的先机。所以这一刀斩空了。天地又恢复一片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黄玉又看不见这个人了。可是这个人也同样看不见黄玉。就算他能够像最高级的忍者一样,能在黑暗中看到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事,可是他也已看不见黄玉。因为黄玉闪过了这一刀之后,就忽然奇迹般失去了踪迹。电光又一闪。一个以黑巾蒙面的黑衣人站在屋顶上,黑巾上露出的双眼中带着一种冷酷而妖异的光芒,以双手握着柄奇形的长刀,刀尖下垂,动也不动的站着,可是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伺机而动。只要黄玉一出手,他势必又将发出凌厉无匹的一击。黄玉没有出现。闪电又亮起,一闪,再闪。这个人还是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他不能动,也不敢动。 因为现在情况已经改变了,他的对手已经取代了他刚才的优势,就好像他刚才一样在暗中窥伺着他,随时都可能对他发出致命的一击。只要他一动,他这种几乎已接近完美无瑕的姿势就会被破坏。那一瞬之间,就是他生死胜负间的关键。他不敢冒这种险。雨势忽然弱了,天色忽然亮了,他虽然还是动也没有动,可是他那双冷酷而镇定的眼睛却已在动摇。他的精力已经消耗得太多。面对着一个看不见的对手,面临着一种随时都可能会发生,但却无法预料的情况,他的精气与体力远比他在挥刀斩杀时消耗得更大。更可怕的是,他的精神也已渐渐接近崩溃。他无法承受这种压力,没有人能承受这种压力,他的眼神已散乱,他手里那柄刀尖指向大地,也如大地般安然不动的长刀忽然高举。就在这时候,暗林中忽然传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你死了,你已经死了。”一个人用一种充满了哀伤和感叹的声音说:“如果黄玉也跟你一样是个杀人的人,那么你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他叹息着道:“我实在想不到你这一次居然败得这么惨,黄玉还没有出手,你就已败在他手里,实在太可惜。”那人忽然坐了下去,整个人坐在屋顶上。这时那个姑娘轻轻巧巧的走了出来,穿着件绣满了樱花的小坎肩。这位姑娘却向远远的一棵大树上盈盈一笑,盈盈一礼:“黄玉,今夜掌灯时,有人会在我的住所那里恭候你的大驾,我也希望你能去,却不知道你敢不敢去?” 晶亮的水晶杯,精美的七弦琴,粉壁上悬着的一副对联也不知出自哪一位才人的手笔。“何以解愁,唯有杜康?”一个枯瘦矮小的白发老人,用一种温和高雅而有礼的态度向黄玉举杯为敬。“在下新野卫门,久居东瀛小国,今日凌晨,在下更有幸能目睹你以无声无形无影的不动之剑,战胜了我们那东洋第一高手势如春雷的刀法,使在下领悟了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的武艺妙谛,也使在下大开了眼界。”他已经很老了,身体已经很衰弱,说话的口音也很生涩。可是一个来自异国的老人能够说出这样的汉语已经很不容易。听他的说话,就可以听出他对汉学和武道的修养都极深,看他那一双炯炯有光的眸子,也可以看出他那衰弱的身体里,还是有极坚强的意志,和一种不可侵犯的尊严和信心。x:.153.62.201 第二百七十六回 铁塔大汉 黄玉微笑:“先生真是太客气了,只可惜我是个不太会客气的人。我一听见别人说客气话,就会头痛得要命!”新野卫门也笑了。“那么我就直话直说。”新野卫门问黄玉:“你知不知道是谁要东洋第一高手杀你的?”“我知道,是你。”新野卫门用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凝视着黄玉。新野卫门忽然拍了拍手,那姑娘立刻捧着口箱子进来了。新野卫门打开箱子,里面是满满一箱明珠碧玉。黄玉叹了口气:“这口箱子大概最少也要值一百五十万两。就算这是贼赃,拿去卖给收赃的人,也可以卖七八十万两。”新野卫门抚掌而笑:“眼光果然高明极了。”箱子里的珠光宝气在灯光下看来更辉煌,连黄玉都仿佛已看得痴了。新野卫门眯起了眼,看着黄玉。“现在这口箱子已经是你的。”新野卫门说:“如果你能把你身上的宝贝给我,另外还有一口同样的箱子也是你的。”黄玉笑了,黄玉这时用一根硬硬的手指把这口箱子推了过去,推到他面前。“看起来,今天晚上你好像已经没有希望了。”他的笑容也同样温和文雅而有礼。 还不到三更,黄玉就在客栈里已经睡着了,忽然间,窗户被轻轻推开,黄玉已经发现有点不对了,就在这时,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拉开。一条黑凛凛的大汉铁塔似站在车门外,身上的肌肉一块块凸起。三更半夜,骤然看到这么样一条凶神恶煞的大汉,实在很不好玩。黄玉又叹了口气:“老兄,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是我的胆子小一点,岂非要被你活活吓死?”大汉也不说话,只是用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瞪着他。 黄玉只有再问他:“你是不是来找我的?”大汉点了点头,却还是一声不响。“你知道我是谁?来找我干什么?”黄玉又问:“你能不能开一开你的尊口说句话?”大汉忽然对他咧嘴一笑,终于把嘴张开了,黄玉吓了一跳,只不过因为他忽然发现这条大汉的嘴里少了样东西,而且是样最不能少的东西。 这条大汉的嘴里居然只有牙齿,没有舌头。他的舌头已经被人齐根割掉了。玉苦笑:“老兄,你既然不能说话,我又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说怎么办?”大汉又咧开嘴笑了笑,看起来对黄玉好像没有恶意,而且好像还在尽量表现出很友善的样子,但却忽然伸出一双比熊掌还大的大手去抓黄玉。原来这条四肢发达的大汉头脑也不简单,居然还懂得使诈。令人想不到的是,黄玉居然一下子就被他抓住了。 这双手就好像是凶神的魔掌,随便什么人都能抓得住,一抓住就再也不会放松。密林里有个小湖,湖旁有个水阁,碧纱窗里居然还有灯光亮着,而且还有人。这个人居然就是黄玉。一张仿小桌上,还摆着六碟精致的小菜和一壶酒。杯筷有两副,人却只有一个。 黄玉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酒菜发怔。他一把就被那大汉抓住,只因为他看得出那大汉对他并没有恶意,抓的也不是他的要害,他当然也有把握随时能从那大汉的掌握中安然脱走。最重要的一点还是,他实在很想看看那大汉究竟要对他怎么样。但是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那大汉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谁要他把黄玉送到这里来的?x:.153.62.201 第二百七十七回 脱光女子 黄玉连一点头绪都没有。碧纱窗外星光朦胧,他推开窗户,湖上水波粼粼,满天星光仿佛都已落入湖水中。天地间悄然无声,他身后却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足音。黄玉回过头,就看到了一弯足以让满天星光都失却颜色的那个女子。 “是你?”黄玉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太惊讶:“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那女的眼波也如新月。“我常到这里来。”她幽幽的说:“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到这里来。”她忽然笑了笑,笑容中带着种说不出的寂寞。“车子的轮轴常常都需要加一点油,人也一样,往往也需要一个人静下来想一想。”她说:“有时候,寂寞就像是加在车轴上的那种油,可以让人心转动起来轻快得多。”她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有点怪怪的,说出来的话也有点怪怪的,好像已经不是黄玉那天在看见的那女孩,更好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只可惜今天晚上你好像已经没法子一个人静下来了。”黄玉故意说:“因为我暂时还不想走。”“就算你要走,我也不会让你走。”那女子说:“我好不容易才把你请来,怎么会让你走?”“是你请我来的?”黄玉苦笑:“用那种法子请客,我好像还没有听说过。”那女子眨着眼笑了。“就因为你是个特别的人,所以我才会用那种特别的法子请你。”她说:“如果不是因为你又动了好奇心,谁能把你请来?”黄玉也笑了。“不管怎么样,能找到那么样一个人来替你请客,也算你真有本事。”黄玉说:“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还以为是看到了一条熊。”“他本来长得就五大三粗。”“他的舌头是怎么回事?”黄玉忍不住问:“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那么样一条大汉的舌头割下来?”“是他自己。”黄玉又怔住:“他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因为他生怕自己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那女子淡淡的说:“你也应该知道,我这个人经常都有一些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黄玉又开始在摸鼻子:“今天你找我来,也是个秘密?”“是的。” 那女子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黄玉:“直到现在为止,除了我们自己之外,绝不会有别人知道你来过这里。”“以后呢?” “以后?”那女子的声音也很奇怪:“以后恐怕就没有人知道了,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我们一定会把这件事忘记的。” 说完了这句话,她又做了件更奇怪的事。她忽然拉开了衣带,让身上穿着的一件轻袍自肩头滑落,让柔和的灯光洒满她全身。她的胴体柔软光滑而温暖。已有一层轻纱般的晨雾升起,夜已将去,人也已将去。“屋里的人是不是黄玉?”一个白衣童子站在山顶上,远远的就在放声大呼。“车上有个人想见黄玉,黄玉一定也很想见他的。”童子的嗓子清亮:“黄玉,你要见就请上车来,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可是山上一马车并没有停下来迎客上车的意思,车继续往前走。这马车眼看着就将要翻过山顶了了。人却已飞起,忽然间飞起,掠过了四丈屋顶,凌空翻身。然后他的人就已经落在马车上,看着那个已经吓呆了的白衣童子微笑。“我就是黄玉,你叫我上车,我就上来了。”他说:“可是车上如果没有我想见的人,你最好就自己先脱下裤子,等着我来打你的屁股。”他笑得似乎有点不怀好意。x:.153.62.201 第二百七十八回 车上小饮 车里一片雪白,一尘不染,车上铺着雪白的草哺。白发如云的新野卫门盘膝坐在一张很低矮的紫檀木桌前,态度还是那么温和高雅而有礼。“能够再见到你,实在是在下的幸运。”老人说:“在下特地为你准备了敝国的无上佳酿——菊正宗,但愿能与你共谋一醉。”带着淡香的酒,盛在精致的浅盏里,酒色澄清,全无混浊。他自己先尽一盏,让跪侍在旁边的侍女将酒器斟满,再以双手奉给黄玉。这是他们最尊敬的待客之礼。“在下是希望你能明白,艳子小姐上次去找你,绝不是在下的意思。”“不是?”新野卫门微笑:“这一点你想必也应该能明白的。”他的态度虽然温和有礼,一双笑眼中却仿佛另有深意。 黄玉凝视着他,忽然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怎么能找到我的?”新野卫门的目光闪动。“实不相瞒,在下对你这两天的行踪确实清楚得很。”“有多清楚?”“也许比你想像中更清楚。” 黄玉霍然站起,又慢慢的坐下,将一盏酒慢慢的喝了下去,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此酒清而不涩,甜而不腻,淡中另有真味,果然是好酒。” 他也让侍女将酒器斟满,奉送给老人,又过了很久,新野卫门道:“世事本就如此,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一过去之后,便如**般了无痕迹可寻。”新野卫门的叹息声中的确像是充满了悲伤。“事如**了无痕,此情只能成追忆,让人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他的笑眼中忽然射出了利刃般的精光,逼视着黄玉! “可是你有。”新野卫门说:“别人虽然没有,可是你有。”“我有什么?” “你可以选择,是要成全别人,让此情永成追忆,还是要成全你自己?”他的声音也如利刃般逼人,黄玉静静的听着,好像连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有他最亲近的朋友,才能看出他深藏在眼中的那抹痛苦之色。新野卫门的声音又转为温和:“这是你的事,选择当然也在你。” 这种选择无疑是非常痛苦的,甚至比没有选择更痛苦。 黄玉却忽然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他说:“你劫宝不成,杀我又不成,所以只有用这种法子。”新野卫门神色不变。“纵然我确有此意,对你也是有好处的。”新野卫门说:“既然是对彼此都有利的事,又有何不可行?”“只有一点不可。”“哪一点?”黄玉自女侍手中接过了酒壶:“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总听过。” 新野卫门沉默。黄玉一手托酒盏,一手持酒壶,自斟自饮,一杯接着一杯喝个不停。新野卫门看着黄玉,瞳孔仿佛在渐渐收缩,声音却变得更温和:“江湖传言,你的武功深不可测,尤其是剑法高明,许多江湖用剑前辈都败在了你的手下。”新野卫门说:“在下也曾学剑多年,也想领教你的剑法,就请你赐教。”x:.153.62.201 第二百七十九回 失去先机 他并没有站起来,他的手中也没有剑。这个自称曾经学剑多年的老人,只不过用两根手指拈起了一根筷子,平举在眼前。这不是攻击的姿势。可是一个真正学过剑的人,立刻就可以看出,这种姿势远比世上所有的攻击都凶险。就在这完全静止不动的一姿一势一态间,已藏着有无穷无尽的变化与杀手。他的手中虽然没有那种势如雷霆的剑,但却完全占取了优势。因为黄玉全身上下每一处空门,都已完全暴露在他眼前。他手里的这根筷子虽然没有那种抢尽先机的一刺,可是他也没有让黄玉抢得机先。抢就是不抢,不抢就是抢,后发制人,以静制动,;剑法的精义,已尽在其中。 何况黄玉根本不能抢,也不能动。黄玉正在倒酒。用一只手托酒盏,一只手持酒壶,为自己倒酒。他自己已经将自己的两只手全都用在这种最闲适、最懒散、最没有杀气的行动中,他心里就算有杀机与戒备,也已随着壶中的酒流出。他怎么能动?可是壶中酒总有倒尽倒完的时候,酒盏也总有斟满的时候。无论是壶中的酒已倒完,还是酒盏已被斟满,在那一刹那间,他不动也要动的。新野卫门的杀手也必将出于那一瞬间。这一杯酒,大概已经是黄玉最后的一杯酒了。酒在杯中。夜已渐深,江上已亮起了点点渔火,看来仿佛比天上的星光更亮。 船舱里却仍是一片黑暗,新野卫门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黑暗里,可是他并没有击石点火燃灯的意思。灯光是另一人带进船舱的。“只有先生一个人在这里?”“这里本来就只有我一个人。”新野卫门的声音疲倦而沉郁,听起来就像是个刚跋涉过长途,自远方归来的旅人。“黄玉呢?”“他走了。”“他怎么能走的?”“来者自来,去者自去,来来去去,谁管得着?”那人睁大眼睛,显得更吃惊。“可是我刚才还看见先生以筷作剑,成青眼之势,黄玉明明已完全被控制在先生的剑势中,怎么能走得了呢?”那人又问:“难道他能躲得过先生那必胜必杀的出手一击?”新野卫门遥望着江上的一点渔火,过了很久,才悠悠的说:“他没有躲,也不必躲。”“为什么?”“因为我根本没有出手。” 那人坐下来了,吃惊的看着他:“先生为什么不出手?”“我不能出手。”新野卫门说:“因为我完全没有把握。”远方的灯火在他眼中闪烁,老人的眼中却已失去原有的光彩。“当时他正在斟酒,我本来准备在他那杯酒倒满时出手的。”新野卫门说:“酒杯一满,他倒酒的动作势必要停下来,否则杯中的酒就要溢出,那一瞬间,正是我最好的机会。” “我明白。”那人说:“在那种情况下,牵一发已足动全身,无论是酒杯满溢,还是他本身的动作和姿势改变,都会影响到他的精气与神貌,只要他的神体有一点破绽,先生就可以将他刺于剑下。”“是的。”新野卫门默然叹息:“当时的情况本来应该是这样子的。”“难道后来有了什么特别的变化?”x:.153.62.201 第二百八十回 流转不息 新野卫门苦笑:“黄玉实在是非常人,他应变的方法实在令人想像不到。”“难道他那杯酒始终都没有倒满?”那人说:“难道那壶酒恰巧在那一瞬间倒空了?”“你这种想法已经很好,”新野卫门说:“可惜你还是想得不对。”“哦!”“如果那壶酒真的恰巧在那一瞬倒完,现在他已死在我剑下。”新野卫门说:“酒壶倒完,精气白出,也是我的机会。”“那壶没有倒完?”“没有。”“酒杯也没有倒满?”“也没有。” 那人看着灯下的酒杯和酒壶:“他一直在倒酒,可是一直都没有把酒壶倒完,杯中的酒也一直都没有溢出来?”“是的。” “那么我也实在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了。”那人也不禁苦笑:“难道这个酒杯有什么魔法?” “酒杯无法,他的人却有法。”“什么法?”“循环流转,生生不息。”新野卫门说:“这八个字就是他的法。”“这是什么法?我不懂。”“黄玉他以一只手持酒盏,一只手持酒壶,壶中的酒流人杯中时,已将他左手与右手间的真气贯通。”新野卫门说:“真气一贯通,就循回流转不息,杯中与壶中的酒,也随之循回流转不息。以不动应万变,而其根本,及循环流转生生不息,以绵长之力蓄精养锐,再喷薄而出,简单地说就是黄玉让自身内息成为一个小循环,生生不息,无有断绝。”“所以壶中的酒永远倒不完,杯中的酒也永远倒不满?” “是的。”“真气与酒两者在循回流转,就把他的势造成了一个圆?” “是。”“浑圆无极,永无破绽?”“是。” “所以先生一直都等不到出手的机会。”新野卫门长长叹息:“圆如太极,生生不息;我哪里会有机会?”那人也叹了口气。“这么样一个花人,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这种事有谁会相信?”那人苦笑:“可是现在我好像也不能不相信了。”新野卫门沉默了很久。再这么样僵持下去,对我们两位恐怕都没有什么好处的。所以我们都停下了手,真的喝起了酒来。 能够飞是件多么奇妙的事,像鸟一样自由自在的飞来飞去,飞过一重重山峦,飞过一重重屋脊,飞过手里总是拿着把戒尺的私塾先生的家,飞过那条拼了命也游不过去的小河,醒来时虽然还是软绵绵的躺在床上,那种会飞的感觉却还是像刚吃了糖一样,甜甜的留在心里。只不过这一次黄玉梦醒时,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在飞。不是他自己在飞,是一个人用一条手臂架着他在飞,冷风扑面吹来,他的头还是痛得要命,四下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一个人说:“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能把你弄醒真不容易。”这个人当然就是小叫花。黄玉喝醉了的时候,除了小叫花之外,还有谁能想得出什么法子弄醒他?要让一个死人复活也许还比较容易一点。“你这是什么意思?”黄玉的火大了:“我明明好好的睡在床上,你把我弄起来干什么,你是个乌龟还是个王八?”一个人喝醉了之后,如果能舒舒服服的睡到第二天下午,这种人才是有福气的人,如果三更半夜就被人弄醒,就难怪他会火冒三丈了。小叫花也喝醉过,这种心情当然明白,所以就不声不响的让他骂,让他骂个痛快。能够这么样骂小叫花实在是非常过瘾,非常好玩的。不好玩的是,这个小叫花挨了骂之后,速度反而更快了,不但比乌龟快,也比兔子快,甚至比十只兔子在狐狸追逐下奔跑的速度加起来还快。黄玉问:“你究竟想干什么?”“我什么都不想干。”小叫花说:“只不过想要你快点醒来罢了。”x:.153.62.201 第二百八十一回 四个替身 黄玉又看见新野卫门的时候,是一天后的一个非常好的早上。来的有六个人。这四个人都穿着一样的衣裳,每个人的行动都很矫健,而且显得虎虎有生气。但是直到那一刻,黄玉还是看不出这四个人中哪一个是真的新野卫门。因为这四个人的装束打扮几乎是完全一样的,远远看过去,几乎完全没有分别。黄玉立刻又发现一件奇怪的事。这四个人留下的脚印看起来竟好像是一个人留下来的脚印。四个人一连串走过,每个人一脚踩下时,都恰巧踏在前面一个人留下的脚印里,每一个脚印之间的距离都是完全一样的。在那一刻,黄玉已经知道他遇到的这个对手是个多么可怕的对手了。 可是让黄玉觉得真正震惊的,还是在他被请入那间大屋,面对新野卫门的时候。他这一生中,身经无数次生死决于一瞬间的恶战.可是他从未如此震惊过。新野卫门根本不是一个人。那四个人,不但装束打扮完全一样,连神情、容貌、身材都是完全一样的。这四个人中,每一个都可能是新野卫门,但是谁也分不出哪一个是真的。就像是秦始皇的龙辨一样,新野卫门也为自己准备了四个身外的化身。如果你根本分不出谁是真的新野卫门,你怎么能在一瞬间刺杀他? 那四个人,有一个人他带着刀。一柄用不着拔出来,就可以看出是名家铸造的快刀。一人忽然拔刀,撕开衣襟,反手一刀,砍在自己胸膛上。这一刀他的确用了力,可是锐利的刀锋只不过在他胸膛上留下一条淡淡的白印而已。“很好,你这一身十三太保横练的功确实练得很不错。”黄玉道。那人怒吼,挥刀扑过去,刀如雷霆,刀光如电。黄玉只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这一刀。“当”的一声响,刀断了。断刀轻轻一划,轻轻的沿着那人自己刚才在胸膛上砍出来的白印子划去,鲜血立刻从他胸膛中泉水般涌出。这时忽然有一大片暗器暴雨般打了过来。带起的急风破空声却好像是从机簧弩匣中打出来的利箭一样。黄玉凌空翻腾,借力使力,又翻了个身。就在他翻身的时候,天色仿佛忽然暗了,仿佛忽然有一片乌云掩住了阳光。天空澄蓝,一碧如洗,哪里有乌云?掩住他眼前阳光的,只不过是一片渔网。好大的一大片渔网。黄玉前后左右的退路都已在这片乌云的笼罩下。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一道闪电飞来,刺穿了乌云,刺破了渔网。天空澄蓝,一碧如洗,怎么会有闪电?这道闪电只不过是一柄剑的剑光。好亮的剑光,好快的剑!剑是从黄玉手里刺出来的,他一出手,他的剑就变得快如闪电。渔网穿破,黄玉穿出,黄玉已一剑点中了抛暗器人的穴道。这时突然有鞭子向黄玉抽了下去。据说他可以一鞭子打碎摆在三块豆腐上的核桃。黄玉的人当然比核桃大得多,这一鞭子抽下去,当然是十拿九稳的。谁知黄玉突然伸出了手,用两根手指轻轻一捏,就好像老叫化子捏臭虫一样,一下子就把他灵蛇般的鞭梢捏住。 那使鞭子人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他用尽全身力气,还是没法子把这条鞭子从黄玉两根手指里抽出来。x:.153.62.201 第二百八十二回 酒坛不破 这时有人叹了口气,就在他叹气的时候,玉这时一放手,那人摔了个脸朝天。叹气的那人已凌空翻身,手里已拿出了他那双黑铁判官笔,扑过去急点黄玉的“天突”、“迎香”,两处大穴。他用的招式并不花俏,但却非常准确、迅速、有效!但黄玉却好像根本没有看见这双判官笔!他反而踏上一步,只听“叭”的一声,黄玉的无形剑气也已击在那人的脸上。那人的脸突然就开了花。 他连呼声都没有发出来,就仰面倒了下去。只剩下了最后一人,当然这人就是新野卫门。新野卫门道:“色是刮骨钢刀。酒是穿肠**,留下来总是害人的。”他抓起了桌上这最后一坛酒,重重的往地上一摔。这次酒坛子并没有被他砸碎。酒坛子忽然又回到桌上。新野卫门皱了皱眉,又抓起来,往地上一摔。这次他终于看清楚,酒坛子还没有摔到地上,黄玉突然一伸手,已接住。新野卫门再摔,黄玉再接。眨眼间新野卫门已将这坛酒往地上摔了七八次。但这坛酒还是好好的摆在桌上。新野卫门看着这坛酒,好像已经开始在发怔了。 怔了半天,他突然用力一抡。这坛酒突“砰”的一声,飞出去五六丈。但这坛酒还是没有被摔破。酒坛子飞出去的时候,黄玉也跟着飞出去。黄玉刚到椅子上坐下来的时候,酒坛子也已回到桌上。新野卫门再抓起来用力一抡,这次酒坛子飞得更快。他本来就是天生的神力,这么样用力抡,几百斤重的铁都可能被他抡出去。 可是这坛酒却又回来了,跟着黄玉回来了。新野卫门突然冷笑,只冷笑了一声,他的人已到了桌前,一双手抓起了酒坛子,抓得很紧,突然重重的往他自己脑袋上砸了下去。别人要砸烂的本是这坛酒,他要砸烂的却好像是自己的头。旁边的人叹了口气,这下子酒坛子固然非破不可,他的头只怕也不好受。谁知他的头既没有开花,酒坛子也没有破。黄玉的手已突然伸到他头上去。托住了这坛酒。新野卫门又一声冷笑,突然飞起一脚,猛踢黄玉的下阴,他也没有踢着。 黄玉的人已突然倒翻了起来,从他头顶上翻了过去,落到他背后,手里还是在托着这坛酒。新野卫门反踢一脚,黄玉凤就又翻到前面来了,忽然叹了口气,道:“这坛酒已经是我们最后一坛酒,这脑袋也是你最后一个脑袋,你又何苦一定要把它们砸破?”新野卫门瞪着他,没有瞎的眼睛也好像瞎了的那只眼睛一样,变成了个又黑又深的洞。新野卫门将手里的酒坛子接下,轻轻的摆在桌上。突听“波”的一声,这坛酒突然粉碎,坛子里的酒流得满地那是,刚才新野卫门的两只手。和黄玉的一只手都在用力,这酒坛子休说是泥做的,就算是铁打的,也一样要被压扁。黄玉苦笑道:“天下的事就是这样子的,你要它破的时候,它偏偏不破,你不要它破的时候,它反而破了。这世上无可奈何的事本来就很多,所以做人又何必太认真呢?”x:.153.62.201 第二百八十三回 品葡萄酒 新野卫门沉默了很久,忽又勉强笑了笑,大声道:“不管怎么样,以后黄公子总是我们的贵客,为什么还不上酒来?”外面有人道:“我这就叫人去准备。”新野卫门道:“要最好的波斯葡萄酒。”外面的人道:“是。”银樽古老而高雅,酒是淡紫色的。黄玉静静的看着人将酒倾入古朴的高杯里。酒已倾满,只有二杯。新野卫门抬头笑道:“我已有多年不能喝酒,今天破例陪你喝一杯。”进来的人却摇了摇头,道:“我替你喝,莫忘记你的病。”新野卫门瞪起了眼,却又终于苦笑,道:“好,我不喝,幸好看着别人喝酒也是种乐趣,好酒总是能带给人精神和活力。”进来的人微笑着向黄玉解释,道:“师父只要喝一点酒,两腿就立刻要肿起来,会变得寸步难行,我想你一定会原谅他的。”黄玉微笑举杯。 进来的人已微笑举杯,道:“这是师父窖藏多年的波斯葡萄酒,但望能合你的口味。”他自己先举杯一饮而尽,又轻轻叹了口气,道:“果然是好酒。”很少有主人会自己再三称赞自己的酒,黄玉是第一回喝葡萄酒,喝得时候感觉酒中带有一点酸和涩的口感。新野卫门这时解释道:“喝的时候有酸和涩的味觉,这是因为葡萄未成熟的原因带来的。波斯人他们需要“酸”,是身体对波斯特有气候在饮食方面的需要,而“涩”能给单调的口感增添一些变化。波斯人喜欢酒中带有“苦”的回味——那是泥土的味道带进了葡萄的感觉。波斯人饮酒习惯空饮,无须配以菜肴,有一点“苦”能让回味更清爽。波斯人喜欢把解百纳葡萄酿造的沉酒放进橡木桶中存储——因为烤得有一点焦味的橡木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过分氧化和有效增加葡萄酒酒体的饱和度。也能充分表现葡萄酒中大单宁的存在,强调陈酒的感觉。中国,饮食习惯因人因地有很大区别,但总体上更注重对菜肴的调味,相对来说,酒就成了对菜肴的补充。从这种意义上来讲,葡萄酒的苦和涩,往往并不能给菜肴的口感添色,相反,它会因味道的不协和而对菜肴的口感大打折扣。其实正确品尝葡萄酒的方法是,看、闻、品。看:从酒杯正上方看,看酒是否清澈。如果浑浊,就不好了。从酒杯正侧方的水平方向看,动摇酒杯,看酒从杯壁均匀流下时的速度。酒越是粘稠,速度流的越慢,酒质越好。把酒杯侧斜45度角来观察。此时,酒与杯壁结合部有一层水状体,它越宽表明酒的精度越高。在这个水状体与酒体结合部,能出现不同的颜色,从而显示出酒龄。蓝色和紫色=3—5年酒龄。红砖色=5—6年酒龄。琥珀色=8—10年酒龄。橘红色说明是最好的。闻,酒前最好先呼吸一口室外新鲜空气。把杯子倾斜45度角,鼻尖深入杯内闻酒的原始气味。偏嫩的酒闻起来尚有果味。藏酿的有复合的香味。摇动酒杯后,迅速闻酒中释放出的气味,看它和原始气味比是否稳定。品,喝一小口,在口中打转,最好是口感酸—甜—苦—咸达到平衡。吐出或咽下酒夜后,看口中的留香如何。你再按我说的方法尝尝。”黄玉听完后,按新野卫门的说法,轻啜一口红酒“尝其味”,仔细感受丰富的成分给味蕾带来的酸、甜、苦等,享受红酒在口中停留时的细腻感受。x:.153.62.201 第二百八十四回 解决四人 酒喝完了,还是了断我们的恩怨吧。新野卫门突然厉喝道:“去死罢!”喝声中他已出手,一根闪亮亮的剑已毒蛇般刺向黄玉咽喉。剑没有刺过来,黄玉已突然翻身,他的双手已“啪”的一声,夹住了剑锋。“格格”两响,一柄百炼精钢长剑,已突然断成了三截——别人的肠未断,他的剑却已断了。新野卫门道:“你知道我要杀你!” 黄玉笑了笑,道:“那只因你身上带着的杀气!” 新野卫门道:“杀气?”黄玉淡淡道:“利剑出鞘,必有剑气,你平生杀人几许!又怎么会没有杀气?此间鲜花之美,人间少见,你若能多领略领略,这杀气就会渐渐消失于无形中的。” 新野卫门冷冷道:“鲜花虽美,又怎能比得上杀人时的血花?”黄玉道:“哦?”新野卫门目中忽然露出一种奇怪的光亮,道:“这世上永远都有杀不尽的背信无义之人,当你一剑刺入他们的咽喉,眼看着血花在你剑下绽开,你若能看得见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就会知道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黄玉道:“现在我才明白,你是怎么会练成那种剑法的了。”新野卫门道:“哦?”黄玉道:“因为你竟真的将杀人当做了一件神圣而美丽的事,已将自己的生命都奉献给这件事,只有杀人时,他才是真正活着,别的时候,他只不过是等待而已。”说完这句话新野卫门一声呼喝后,倒在了地上。窗外立刻有五个人飞身而入。黄玉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冷冷道:“我的剑一离鞘,必伤人命,你们一定要逼我拔剑吗?”五个人中,已有三个人的脸色发青,可是不怕死的人,本来到处都有的。突听风声急响,雁翎刀已卷起一片刀花,向黄玉连劈七刀。三节棍也化为一片卷地狂风,横扫黄玉的双膝。这两件兵刃一刚烈,一轻灵,不但招式犀利,配合得也很好,他们平时就常常在一起练武的。黄玉的瞳孔突然收缩,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剑已出鞘!地上已经有三个人永远不能动了,雁翎刀斜插在窗棂上,三节棍已飞出窗外,练子枪已断成了四截。剑拔出来的时候,剑尖还带着血。另一人已亮出了一条鱼鳞紫金滚龙棒,迎风一抖,伸得笔直,笔直的刺向黄玉的咽喉。只不过他这条滚龙棒上,也实在有与众不同的招式,一棒刺出后,只听“格”的一声,龙嘴里又有柄薄而锋利的短剑弹了出来。黄玉这时突然伸出两根手指一夹,又是“格”的一响,这柄百炼精钢的龙舌短剑,已断成了三截。那人脸色变了,一抖手,滚龙棒回旋反打,一双龙角急点黄玉左耳后脑。黄玉无形剑气挥出,那人就已倒在桌上,压碎了一大片碗碟。 最后一个人道:“我也想请教无形剑气的功夫,请!” “请”字出口,他忽然将手里的剑,斜斜的刺了出来。这个温文儒雅的少年学士,施展出正宗的内家剑法,一霎眼间,就已向黄玉刺了七剑。那人已攻出了第二式连环七剑,剑光轻灵,变化奇巧,剑剑不离黄玉耳目方寸间。黄玉只是站在那里,只要他无形剑气轻轻一动,就立刻将少年学士凌厉的攻势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黄玉凝视着他,忽然道:“再过二十年,你剑法或可有成!”那少年道:“哦?”黄玉道:“所以现在我已不想杀你,再过二十年,你再来找我吧。”那少年突然大声道:“二十年太长久了,我等不及!” 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只觉得胸中一阵热血上涌,手里的剑连环击出,剑法中竟似带着刀法大开大阖的刚烈之势。x:.153.62.201 第二百八十五回 女子献酒 年轻人独创的绝招,可以用刀使,也可以用剑,正是普天之下,独一无二的功夫。黄玉直等那年轻人使完了他的七七四十九招,他的剑才出手。因为他已看出了这种剑法的漏洞,也许只有一点漏洞,但一点漏洞就已足够。剑气森寒,剑风如吹竹,“刷刷刷刷”一阵急响。好快的剑他的无形剑气一击,就已洞穿了那年轻人的咽喉。 这时从从外面走进来的人,竟是一个女人。一个年轻而美丽的女人,不但人美,风姿也美,一身窄窄的衣服,衬得苗条的身子更婀娜动人。女孩子,已忽然从袖中抽出了柄一尺多长,精光四射的短剑,只见剑光闪动,如花雨缤纷,刹那间已攻出七招。就在这时,只听“叮”的一响,黄玉突然伸手在那女子肘上一托,她左手的剑,就打在自己右手的剑上。双剑相击,她只觉手肘发麻,两柄剑竟已忽然到了黄玉手里。黄玉冷冷道:“退下去,莫要逼我拔剑!”他的声音虽冷,但目光却不冷,所以那女子还活着。 他毕竟是个人,是个男人,又怎么能忍心对一个美丽少女下得了毒手?那女子脸色更苍白,凝视着黄玉,嘴角终于也露出了微笑,忽然道:“想不想喝杯酒去。”黄玉道:“想。”酒是用青花磁坛装着的,倒出来时,无色无味,几乎和白水差不多,可是用新酒一兑,芬芳香醇的酒味,就立刻充满了这间小而精致的屋子。黄玉慢慢的啜了一口,长长的吸了口气,道:“这才是真正的女儿红。” 那女子道:“你很识货。”黄玉道:“所以下次你若还有这么样的好酒,还是应该请我来喝,我至少不会糟蹋你的好酒。”那女子笑了笑,道:“我也并不是时常都有这种好酒的。”黄玉道:“哦。”那女子道:“这酒还是邻居送给我的。”黄玉叹道:“我羡慕你,这么好的邻居,现在已经比好酒更难找。”那女子道:“但他却也是个很古怪的人。他虽然并不常住在这里。却盖了栋小楼在这后面的山上,每年都要到这里来住一两个月。除了喝酒外,他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做。所以只要是你能说得出的好酒,他那里几乎都有的,我并不太喜欢喝酒,但我陪师父到那去了一回,师父都有点不想再出来了。”黄玉忽然道:“你知不知道什么酒喝起来味道特别好?”那女子道:“不知道。”黄玉道:“偷来的酒。”那女子又笑了,道:“你想要我陪你到那里偷酒去?”黄玉笑道:“一点也不错!”那女子道:“这世上只有一种人是连一滴酒都不能喝的,你知不知道是哪种人?” 黄玉道:“不知道。”那女子道:“是没有脑袋的人,所以你若还想留着脑袋喝酒,最好乘早打消这主意。”黄玉笑道:“偷酒就跟偷书一样,是雅贼,就算被人抓一住,也绝不会有砍脑袋的罪名。”那女子道:“可是他自己却亲口告诉过我师父,他那小楼上,有一百多种机关埋伏,若不是他请去的客人,无论谁闯了进去,要活着出来都很难。”黄玉苦笑着,又道:“连几坛酒都要用一百多种机关来防备人去偷。”那女子道:“也许他并不是为了要防备别人去偷他的酒。”黄玉目光闪动,道:“难道你认为他那小楼上还另有秘密?”那女子笑了笑,淡淡道:“每个人都多多少少有点秘密的”黄玉道:“只不过真正能保守秘密的,却也只有一种人。”那女子道:“哪种人?”黄玉道:“死人。”x:.153.62.201 第二百八十六回 古怪邻居 黄玉若已开始去做一件事的时候,也绝不会半途罢手的。无论什么事都绝不能令他半途罢手!山并不高,山势却很拔秀。上山数里,就可以看见一点灯光,灯光在黑暗中看来分外明亮。树林中带着初春木叶的清香,风中的寒意虽更重,但天地间却是和平而宁静的。 没有人,没有声音,红尘中的喧哗和烦恼,似已完全被隔绝在青山外。只不过世上一些最危险、最可怕的事,往往就是隐藏在这种平静中的。黄玉忽然道:“我不喜欢这种情况。”那女子道:“什么情况?”黄玉道:“这里太静了,太吵和太静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很紧张。” 那女子道:“为什么?”黄玉道:“因为我每次遇见的怪事,都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那女子道:“你若是真的很紧张,最好多说话,说话往往可以使人忘记紧张。” 黄玉道:“你要我说什么?”那女子道:“就说说我这个邻居。”黄玉道:“这个人的事你岂非已知道很多?”那女子道:“我只知道他是个又孤僻、又古怪的大富翁,平生最讨厌应酬,所以连他最亲信的部下,都往往找不到他的人。”黄玉道:“可是一个人多多少少总该有些嗜好的。”那女子说道:“他惟一的嗜好就是喝酒,不但喜欢喝,而且还喜欢收藏天下各地,各式各样的名酒。” 黄玉道:“听说他的武功也不错。”那女子道:“我也没有真正看见过他施展武功,但我却可以保证,他的轻功、内功,和点穴术,绝不在当世任何人之下。”黄玉道:“哦?” 那女子道:“而且他练的是童子功,据我所知,世上真正有恒心练童子功的人,绝不出十个。”黄玉笑道:“要练这种功夫,牺牲的确很大,若不是天生讨厌女人的人,实在很难保持这种恒心。别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自己是绝不会练这种倒楣功夫的,就算要割下我的脑袋来,我也不练。”那女子微笑道:“若是割下你另外一样东西,你就只好练了。”黄玉大笑,道:“原来你也不是淑女。”他们大笑着,似乎并不怕被人发现——既然迟早总要被发现,鬼鬼祟祟的岂非反而有失风度?黄玉道:“古老相传,只要有恒心练童子功的人,武功一定能登峰造极。”那女子道:“这不是传说,是事实,你只要肯练童子功,练别的武功一定事半功倍。”黄玉道:“但是古往今来,武功真正能到达巅峰的高手,却偏偏没有一个是练童子功的,你知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那女子道:“不知道。”黄玉道:“因为练童子功的人,一定是老光棍,老光棍心里多多少少总有点毛病,心里有毛病的人,武功就一定不能到达巅峰。”那女子微笑道:“所以你不练童子功。” 黄玉道:“绝不练,无论割掉我什么东西,我都不练。”那女子道:“只可惜你无论练不练童子功,武功都很难达到巅峰的。”黄玉道:“为什么?”那女子道:“因为只要对练武有妨碍的事,你全都喜欢得要命,譬如说”黄玉道:“譬如说,赌钱、喝酒、管闲事。”那女子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太不讨厌女人了。”x:.153.62.201 第二百八十七回 听话的人 黄玉大笑,然后就发现他们已穿入了树林,来到小楼下。这条路在别人走来,一定是战战兢兢,提心吊胆,但他们却轻轻松松的就已走过了。路本是同样的路,只看你怎么样去走而已。人生的路也是这样子的。朱红色的门是闭着的,门上却有个大字:“推”!黄玉就推,一推,门就开了。无论什么样的门,都能推得开的,也只看你肯不肯去推,敢不敢去推而已。门里是条宽而曲折的甬道,走过一段,转角处又有个大字:“转”。黄玉就转过去,转了几个弯后,走上一个石台,迎面又有个大字:“停”。 黄玉停了下来,那女子当然也跟着停下,却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忽然停了下来?”黄玉道:“因为这里有个‘停’字。”那女子道:“叫你停,你就停?”黄玉道:“我不停又怎么样?这里有一百多处机关埋伏,你知不知道在哪里?”那女子道:“不知道,连一处都不知道。”黄玉笑了笑,道:“既然不知道,为什么不索性大方些。” 那女子道:“既然往前面也可能遇上埋伏,为什么不索性停下来。”黄玉道:“一点也不错,所以他们要我停,我就停,要我走,我就走。”那女子叹了口气,道:“像你这么听话的人,倒实在少见得很。”黄玉道:“既然我这么样听话,别人又怎么好意思再来对付我?”那女子也忍不住笑道:“你无论做什么事,好像都有你自己一套稀奇古怪的法子,但我却从来也不知道你的法子是对是错。” 黄玉还没有开口,忽然发现他们站着的这石台在渐渐的往下沉。然后他就发现他们已到了一间六角形的石屋里,一张石桌上,桌上也有个大字:“喝”。桌子正中,并排摆着两碗酒。黄玉笑了,道:“看来听话的人总是有好处的。”那女子道:“什么好处?请你喝酒?”黄玉道:“不错,这次人家已经请我们喝酒了,下次说不定还要请我们吃肉。”那女子道:“这是真正的泸州大曲,看来我这邻居拿出来的果然都是好酒。”黄玉道:“但好酒却不是用鼻子喝的,来,你一碗,我一碗。”那女子道:“这种酒太烈,一碗我只怕就已醉了。”黄玉道:“好,你不喝我喝。”他捧起一碗酒,就往嘴里倒,一口气就喝了大半碗,忽然发觉那女子的脸色已变了,忍不住停下来问道:“你不舒服?”那女子连嘴唇都已发白,道:“这屋子里好像有种特别的香气,你嗅到没有?”黄玉道:“我只嗅到酒气。”那女子似已连站都站不稳了,忽然伸出手,摸到了那碗酒,也一口气喝了下去,本来已变成灰色的一张脸,立刻又有了生气。 黄玉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原来这酒还能治病。”他也喝完了自己的半碗酒,才发觉酒碗的底上,也有个字:“摔”!于是他就将这只碗摔了出去,“当”的,摔在石壁上,摔得粉碎。然后他就发觉石壁忽然开始移动,露出了一道暗门。门后有几十级石阶,通向地底。x:.153.62.201 第二百八十八回 难喝的酒 下面就是山腹,山腹是空的,后面山壁的那扇门还是开着的,两个人一起纵身掠了过去。山洞内外空气在相当狭小的溶洞口汇合,雾气蒙蒙,山洞内的温度使洞中形成曼妙的雾帐,将人带入梦幻美景之中。整个大洞犹如一株古木,错节盘根,散发开来,洞中有洞,天外有天,山重水复,峰回路转,由天生灰质溶液凝聚而成的洞穴景观琳琅满目、美不胜收、无所不奇、无所不有,仿佛一座神奇的地下“魔宫”。门后又是条甬道,甬道的尽头又有扇门,就看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身上穿着套已洗得发了白的蓝布衣裳,赤足穿着双破草鞋,正坐在地上,用一只破锡壶,在红泥小火炉上温酒。好香的酒。空气里充满了芬芳醇厚的酒香,红泥小火炉的火并不大,却恰好能使得这阴森寒冷的山窟,变得温暖舒服起来。黄玉轻轻叹了口气,道:“我总算没有找错地方,而且来得正是时候。”那人微笑着,转过头,一双发亮的眼睛,使得这已垂暮的老人看来还是生气勃勃,微笑着道:“你若是不怕弄脏你的衣服,就坐下来喝一杯吧!” 黄玉看着自己身上新的衣服,再看看他身上已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忍不住笑道:“你这种衣服只有你这种大富翁才配穿,我还不配。” 那人道:“为什么?”黄玉道:“因为一个人若到了真正有钱的时候,无论穿什么衣服都无所谓了。”那人微笑道:“只可惜你永远也发不了财的!”黄玉道:“为什么?”那人道:“因为你太聪明,太聪明的人都发不了财的。”黄玉道:“我不聪明,相反我还竟做傻事。”那人道:“除了你之外,只怕还没有第二个人能如此顺利就找到这里来。”黄玉笑道:“那是不是因为别人都没有我这么听话?” 那人点点头,说道:“看到门上的‘推’字时,十个人中至少有九个不肯推门的,不推门就根本进不来,看到‘转’字若是不转,无论谁也休想走出我那九曲迷阵,看到‘停’字若不停,纵然不被乱箭射成个刺猬,也得掉在油锅里脱层皮。”黄玉道:“但最厉害的恐怕还是上面那屋子里的迷魂香了,连你的邻居都几乎被迷倒,能想得到那两碗酒非但没有**,反而有解药的人,只怕也不多。”那人道:“你却已想到了。”这句话他刚说完,黄玉已听见一丝很尖锐的剑风破空声。来势非常急,无疑是武林中的一流剑手。武林中的一流剑手并不多。那人的剑光凶狠迅急,剑招改变得非常快,每一剑刺的都是立刻可以致命的要害。黄玉的目光,始终盯着他的剑锋,就像是一个孩子盯着飞舞的蝴蝶。霎眼间那人又刺出了十七剑,就在这时候,黄玉突然出手。只伸出两根手指一夹,没有人能形容他这动作的迅速和巧妙,甚至没有谁能想像。心有灵犀与指通——他的手指似乎已能随心所欲。那人第十八剑刺出,突然发觉自己的剑锋已被夹住!这一剑就像是突然刺入一块石头里,他用尽全身力气,都无法拔出来。黄玉道:“我不想杀你,我只是想喝一杯酒的。”x:.153.62.201 第二百八十九回 绣花男人 黄玉果真喝完那杯酒就走了。黄玉和小叫花他们正在走在下山的路上。太阳已经升起,骄阳如火,酷热,晒在黄尘滚滚的大路上。天气又实在太热,前面若有阴凉的地方,歇一歇再走也不迟。小叫花忽然发现前面有个人端端正正的坐在道路中央绣花。一个满脸胡子的大男人。小叫花长这么大,倒还没见过男人绣花的,更没有见过有人会在这么大的太阳底下,坐在大路上绣花。 “这人莫非是个疯子?”他实在像是个疯子,在沙漠边上,在这种鸡蛋摆在路上都可以晒熟的天气里,他身上居然还穿着件大棉袄。奇怪的是,穿着纺缎单衫的人都已满头大汗,他脸上反而连一粒汗珠子都没有。小叫花皱了皱眉,挥手拦住了后面的车,向黄玉使了个眼色。黄玉连忙赶到前面去。这大胡子专心绣着花,就好像是个春心已动的大姑娘,坐在闺房里赶着绣她的嫁衣一样,黄玉他们一伙人因他而停下,他竟似完全不知道。 他绣的是朵莲花,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绣得居然比大姑娘还精致。小叫花道:“朋友绣的这朵花实在不错,只可惜这里不是绣花的地方。”谁知道这大胡子却连头都没有抬,眼都没有眨。“难道他不但是个疯子,还是个聋子?”小叫花忍不住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道:“朋友能不能让让路,让我们”他的声音突然停顿,脸色突然变了。刚才伸手过去拍肩的时候,大胡子手里的绣花针刚好抬起,在他手背上扎了一下。连挨一刀都不会皱眉头的小叫花,被绣花针扎一下又算得了什么?小叫花本来连一点都不在乎,可是想缩回手的时候,这只手竟缩不回来了!他半边身子竟似已完全都麻木!这根绣花针上,莫非有什么邪门外道的花样?况且小叫花的武功本就不低,虽说这次有点大意,但也不是随便就会让人一招就给制住了。小叫花后退三步,看了看自己的手,手并没有肿,却偏偏不听使唤了。黄玉这时抢到小叫花前面道:“朋友好快的出手。” 大胡子还是没有抬头,却忽然笑了笑,道:“我还会绣别的。”黄玉道:“绣什么?”大胡子道:“绣瞎子。”黄玉也笑了笑,道:“瞎子只怕不好绣。”大胡子道:“瞎子最好绣,只要八针就可以绣出四个瞎子来。”黄玉他们刚好四人。所以黄玉知道这是冲他们来的,虽然吃惊,却还沉得住气,道:“朋友是来寻仇的?还是劫镖的?”大胡子道:“我是来绣花的。”黄玉道:“你还想绣什么?”大胡子道:“先绣四个瞎子来,再绣还魂继命丸回去。”黄玉纵声大笑,道:“恰巧我手中这口剑也能绣点东西!”大胡子道:“绣什么?”黄玉道:“绣死人,一个死人!”大胡子忽然笑道:“我的莲花绣完了。”他的莲花已绣成,绣花针斜斜挑起,黄玉只觉得寒芒闪动,忽然间已到了眼前。笑声突顿,剑已出鞘。x:.153.62.201 第二百九十回 衣针神技 黄玉见这个绣花男人衣袖微微摆动,便即刷的一剑,向绣花男人咽喉疾刺过去。这一剑刺得快极,绣花男人若不缩身,立即便会利剑穿喉。绣花男人出手实在太过迅捷,如电闪,如雷轰,事先又无半分朕兆,委实可怖可畏。黄玉提起长剑,指住了他胸口,只要他四肢微动,立即便挺剑疾刺,只有先行攻击,方能制住他。幸亏黄玉这一剑刺得也是极快,又是攻敌之所不得不救,绣花男人这一针才刺得偏了,没刺中黄玉的要穴。绣花男人手中这枚绣花针长不逾寸,几乎是风吹得起,落水不沉,竟能拨得黄玉的长剑直荡了开去,武功之高,当真不可思议。黄玉大惊之下,知道今日遇到了生平从所未见的强敌,只要一给对方有施展手脚的余暇,自己立时性命不保,当即刷刷刷刷连刺四剑,都是指向对方要害。 绣花男人“咦”的一声,赞道:“剑法很高啊。”左一拨,右一拨,上一拨,下一拨,将黄玉刺来的四剑尽数拨开。黄玉凝目看他出手,这绣花针四下拨挡,周身竟无半分破绽,当此之时,决不容他出手回刺,当即大喝一声,长剑当头直砍。绣花男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牛住绣花针,向上一举,挡住来剑,长剑便砍不下去。黄玉但见红影闪处,似有一物向自己左目戳来。此刻既已不及挡架,又不及闪避,百忙中长剑颤动,也向绣花男人的左目急刺,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这一下剑刺敌目,已是迹近无赖,殊非高手可用的招数,但黄玉为人又是随随便便,素来不以高手自居,危急之际更不暇细思,绣花男人已跳了开去,避开了他这一剑。黄玉手中的长剑便如疾风骤雨般狂刺乱劈,不容对方缓出手来还击一招。绣花男人左拨右挡,兀自好整以暇的啧啧连赞:“好剑法,好剑法!”绣花男人两根手指拈着一枚绣花针,在黄玉的剑招中穿来插去,绣花男人的身形如鬼如魅,飘忽来去,直似轻烟。黄玉的剑尖剑锋总是和他身子差着数寸。黄玉这时剑法突然一变,左手无形剑气配合右手的修罗剑法。身形轻灵,倏来倏往,剑招攻人,出手诡奇,长短剑或虚或实,极尽飘忽,虽然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便在眼前,绣花男人心中,仍是觉得飘飘缈缈,如烟如雾。只见黄玉右手剑不住抖动,突然平刺,剑尖急颤,看不出攻向何处,左手五指双呈击出状。突然之间,绣花男人眼前出现了几个白色光圈,大圈小圈,正圈斜圈,闪烁不已。绣花男人眼睛一花,当即用绣花针向对方剑圈斜攻。当的一响,绣花男人只感手臂一阵酸麻。黄玉剑上所幻的光圈越来越多,过不多时,他全身已隐在无数光圈之中,光圈一个未消,另一个再生,长剑虽使得极快,却听不到丝毫金刃劈风之声,足见剑劲之柔韧已达于化境。这时千百个光圈犹如浪潮一般,缓缓涌来。黄玉并非一招一招的相攻,而是以数十招剑法混成的守势,同时配以左手的无形剑气,化为攻势。令绣花男人无法抵御,只得退步相避。这是绣花男人第一次和人交手处在下风,所以绣花男人突然下手臂一伸,绣花针便从黄玉的剑光圈中刺了进去。当的一声大响,绣花男人只感胸口剧烈一震,气血翻涌,手上的绣花针被黄玉的剑浪绞碎了。x:.153.62.201 第二百九十一回 山脚混战 绣花男人看到自已的兵器被黄玉绞断了,便停下了功势,退开两步,收剑而立,脸上神色古怪,既有惊诧之意,亦有惭愧之色,更带着几分惋惜之情,隔了良久,才道:公子剑法高明,胆识过人,佩服,佩服!”黄玉道:“前辈剑法通神,承蒙指教,晚辈得益非浅。”高手比剑,一招而决。绣花男人道:“小心前面有埋伏,好像是箭阵。我是打头阵的,你既然能打赢我,前面的高手都不足为害。好自为之吧!”说完便走了。黄玉知道前面有埋伏,所以手中的剑一直在手,和小叫花大踏步便向山下奔去。奔出数里,便听得几声锣响,前面树林中一阵箭雨,急射而至。黄玉用拨挑拍打,将迎面射来的羽箭一一拨开,脚下丝毫不停,向前冲去。这时羽箭仍如飞蝗般攒射而至,黄玉信手挥洒,尽数挡开。羽箭射来,便挥剑拨开。只觉来箭势道劲急,发箭之人都是武功高强,来箭又是极密,不过这些箭还是伤不了黄玉的。 几个起落,到了山脚下,尚未站定,但觉风声劲急,一条熟铜棍从头顶砸到。听这兵刃劈风之声,便知十分沉重,当下不敢硬接,侧身从棍旁窜过,却见两柄链子枪一上一下的同时刺到,来势迅疾。敌人在这隘口上伏着三名好手,扼守要道。黄玉喝道:“无耻!”手中长剑,一剑破双枪,格了开去。那熟铜棍又拦腰扫来。黄玉长剑在棍上一搭,乘势削下,一条链子枪却已刺向他右肩。一侧,长剑斜刺,身子离铁禅杖只不过数寸,便已闪过,长剑和身扑前,急刺那手挥禅杖的胖大头陀。那头陀猝不及防,收转禅杖已自不及,嗤的一声轻响,长剑从他胁下刺入。黄玉提起剑,指东打西,使的全然不得章法。修罗剑法本来便杂乱无章,固可使得潇洒优雅,但使得笨拙丑怪,一样的威力奇大,其要点乃在剑意而不在招式。黄玉精妙剑法附之以浑厚内力,虽然并非戳中要害,又或是撞在穴道之侧,敌人一般的也禁受不住,随手戳出,便点倒了一人。但见他脚步踉跄,跌跌撞撞,一把剑乱飞乱舞,忽然间收足不住,向一名敌人撞去,噗的一声响,剑头刚好撞正在那人小腹。那人吐了口长气,登时软倒。黄玉叫声“啊哟”,向后一跳,刀柄又撞中一人肩后。那人立即摔倒,不住在地下打滚。黄玉双脚在他身上一绊,身子直撞出去,刀鞘戳中一名持刀的教众。有个使判官笔之人,挺笔向黄玉背脊点去。黄玉大叫:“我的妈啊!”拔步奔逃,那人发足追来。黄玉突然停步弯腰,剑柄从腋下露出半截,那人万料不到他奔跑正速之际忽然会站定不动,他武功虽高,变招却已不及,急冲之下,将自己胸腹交界处撞上了黄玉向后伸出的剑柄。那人脸上露出古怪之极的神情,对适才之事似是绝不相信,可是身子却慢慢软倒下去。霎时间青光乱闪,锵锵声响,又有几人各人长剑出鞘,只见寒光一颤,剑光便已疾刺黄玉咽喉,黄玉眼见众人长剑出手,手腕抖动,向各人手背上点去,但听得呛啷、呛啷响声不绝,长剑落了一地。让那伙射箭的人看到这样,突然停止了射箭。x:.153.62.201 第二百九十二回 四处游击 这时人丛中有四条汉子手挺单刀,跃到黄玉身前,挥刀便向黄玉腿上砍来。黄玉身子一晃,冲入战团,提起刀鞘,拍拍拍连响四下,分别击中四人手腕,四件兵器纷纷落地。这时着嗤的一声响,两名老者从远处奔行甚急,两人这一下突然站定,突然转身,突然出刀,来得当真便如雷轰电闪一般,两名老者的刀法快极,一招既已得手,第二刀跟着砍到。黄玉大骇之下,急忙向后跃出,幸好他内力奇厚,这倒退一跃,已在两丈之外,跟着又是一纵,又跃出了两丈。两名老者见黄玉倒跃仍如此快捷,也吃了一惊,当即扑将上来。黄玉双目向战场扫了一圈,见放箭的人都放下手中的箭纷纷拿起了兵器向黄玉围功了过来。 猛见青光闪动,一柄长剑疾刺而至。黄玉长剑挺出,刺向那人咽喉,登即了帐。几个起落,又一剑刺入一名汉子背心,一剑从另一名汉子胁下通入。二条灰影应声扑至,双剑齐出,分指黄玉的咽喉、胸口和小腹。这二剑剑招精奇,势道凌厉,实是第一流好手的剑法。敌人二柄长剑的剑尖已逼近他一处要害。黄玉长剑圈转,将敌人攻来的二剑一齐化解了,剑意未尽,又将敌人逼得退开了两步,只见左首是个胖大汉子,四十来岁年纪,颏下一部短须。右是个干瘦的老者,皮色黝黑,双目炯炯生光。。黄玉已打定主意:“这二人剑法甚高,一时三刻打发不了。”他提起内力,足下丝毫不停,东刺一招,西削一剑,长剑到处,必有一名敌人受伤倒地,甚或中剑身亡。那二名高手大呼追来,可是和他始终相差丈许,追赶不及。只一盏茶功夫,已有三十余名敌人死伤在黄玉剑下,果真是当者披靡,无人能挡得住他的一招一式。敌方顷刻间损折了三十余人,黄玉心想今日这一战性命相搏,决计不能有丝毫容情。他奔行如飞,忽而直冲,忽而斜进,足迹所到之处。丈许内的敌人无一得能幸免,过不多时,又有二十余人倒地。余下敌人尚有二三十名,眼见黄玉如鬼如魅,直非人力所能抵挡,蓦地里发一声喊,有二十余人向树丛中逃了进去。黄玉再杀数人,其余各人更无斗志,也即逃个干干净净。黄玉立定脚步,并未转过身去,喝道:“你们何人?”那两人并没答话。那两人看见黄玉并没转过身不定期,嗤嗤风响,二柄长剑同时刺到,黄玉此刻不但剑法精奇,内功之强也已当世少有匹敌,听到金刃劈风之声,内力感应,自然而然知道敌招来路,长剑挥出,反刺敌人手腕。那二人武功极高,急闪避过,但那高大汉子的手背还是被划一道口子,鲜血涔涔。 二名高手接连变招,始终奈何不了黄玉分毫,眼见他背向己方,反手持剑,剑招已神妙难测,倘若转过身来,更怎能是他之敌?二人暗暗叫苦,只想脱身逃走。黄玉转过身来,刷刷数剑急攻,剑招之出,对左首敌人攻其左侧,对右首敌人攻其右侧,逼得二人越挤越紧。他一柄长剑将二人圈住,连攻一十二剑,那三人挡了一十二招,竟无余裕能还得一手。二人所使均是精妙剑法,但在黄玉的攻击之下,全无还手余地。眼见二人满脸都是汗水,神情狰狞可怖,但剑法却并无散乱,显然每人数十年的修为,均是大非寻常。呛啷、呛啷两响,两人手腕中剑,长剑落地。那老者长叹一声,说道:“天下居然有这等武功,这等剑法!我等栽在阁下剑底,却也不算冤枉。”手腕一振,内力到处,手中长剑断为七八截,掉在地下。” 黄玉心道:“这人宁死不屈,倒是个人物。”x:.153.62.201 第二百九十三回 惊世一剑 山下有个院子掩映在紫竹林中,紫竹林在山坡上。这是下山的唯一通道。门是开着的,红尘却已被隔绝在竹林外。穿过紫竹林,风中正传来最后一响晚钟声。夜色却未临,满天夕阳残照,正是黄昏。风还是同样轻,夜还是同样静。但黄玉却知道,这静夜里到处都可能有埋伏陷阱,这种风里随时都可能有杀人的弩箭射出来。 “院子里护院,实际只有二百二十多个,值夜时分成三班。每班四十人,又分成五队。这五队卫士,有的在四下巡逻,有的守在门边,也有的埋伏在庭院里。从戌时起,就沿着院子四周交错巡逻,其间最多只有两盏茶时候的空档。”这些事,黄玉都已打听得很清楚。黄玉趁天黑已越墙而入。但他也知道,只要一进了院子,就等于闯入了龙潭,只要一被人发现,就随时都可能死在乱刀乱箭下。院子里有几排平房,不时有一阵阵鼾声传出。后面的大厨房里还亮着灯光,显然有人正在为已快交班回来的卫士准备夜点。现在正是第一班卫士和第二班换防的时候,第三班卫士睡得正沉。 黄玉并不是神偷,因为他不偷。可是要从一群沉睡的年轻人中偷套衣服,在他说来,却绝不是困难的事。现在他已偷了套卫士的衣服,套在他的紧身衣外面,卫士们都是高大精壮的小伙子,身材都和他差不多。他的动作必须快。卫士换防的时候,总难免有些混乱,混乱中就难免有疏忽,这正是他最好的机会。在路上他也曾遇见一些刚交班下来的卫士,可是他并没有躲闪,别人也并没有特别注意他。 在换防时本就常常会有人迟到的,这种情况并不特殊。院子里的二百多卫士中,也本来就有很多新人。院子里的面积很大,左面是片桃花林,现在花已谢了。黄玉躲在树林里,等一队巡逻的卫士走过时,就轻轻掠出来,跟在最后面一个人的身后。他的行动当然绝不会发出任何声音。迎面而来的卫士们,也不会注意到这队卫士后面多了一个人。这队卫士正是沿着院子四周巡逻的,他也跟在后面巡逻了一遍,院子里的情况摸得差不多时,黄玉等到前面的卫士转过屋角时,突然飞身掠上了屋顶。他知道江湖中有很多人做案时,都喜欢走这条路。现在他就像是条壁虎般,在屋顶上游走了一遍。前面有间比较矮的平房,里面黑黝黝的,不见灯火。他燕子般一掠而过。就在他身子凌空时,他忽然看见对面的平房上有个人站了起来。一个白面微须,穿着身雪白长袍的人,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看来,就像是两颗寒星。黄玉的心沉了下去,人也沉了下去。 他忽然使出“千斤坠”的功夫,落到地上。就在这时,他又看见了剑光一闪,从对面的屋顶上匹练般刺了过来。他从来也没有看见过如此辉煌、如此迅急的剑光。忽然间,他整个人都已在剑气笼罩下,一种可以令人连骨髓都冷透的剑气。这一剑的锋芒,世上几乎已没有人能抵挡这一剑。黄玉也不能抵挡,也根本不能抵挡。他的脚尖沾地,人已开始往后退。剑光如惊虹掣电般追击过来。他退得再快,也没有这一剑下击之势快,何况现在他已无路可退。他的身子已贴住了平房的石壁。剑光已闪电般刺向他的胸膛,就算他还能往两旁闪避,也没有用的。他身法的变化,绝不会有这一剑的变化快。眼看着他已死定了!但就在这时,他的胸膛突然陷落了下去,就似已贴住了自己的背脊。这一剑本已算准了力量和部位,再也想不到他这个人竟突然变薄了。这种变化简直令人无法思议。剑光刺到他面前时,力已将尽,因为这时他的胸膛本已该被刺穿,这一剑已不必再多用力气。真正的武林高手,对自己出手的每一分力量都算得恰到好处,绝不肯浪费一分力气的,何况这人本是高手中的高手!他永远也想不到这一剑竟会刺空。但这时,黄玉也已更没有退路,他的剑再往前一送,黄玉还是必死无疑。可是,就在这间不容发的一刹那间,黄玉也已出手!他突然伸出了两根手指一夹,竟赫然夹住剑锋!没有人能形容他这两指一夹的巧妙和速度,若不是亲眼看见的人,甚至根本就无法相信。白衣人也已落地。他的剑并没有再使出力量来,只是用一双寒星般的眼睛,冷冷的看着黄玉。x:.153.62.201 第二百九十四回 一醉方休 那人忽然问:“黄玉?”黄玉道:“你认得我?”那人道:“除了黄玉外,世上还有谁能接得住我这一剑?”无论谁听到有人当面说这种话,都会觉得非常愉快的。黄玉道:“难道你知道我会到这里来?”那人点点头。黄玉道:“你本就是在这里等着我的?” 那人又点点头。黄玉道:“我若接不住你那一剑呢?”那人淡淡道:“那么你就不是黄玉!”黄玉苦笑道:“黄玉也可能接不住你那一剑的!”那人道:“若是接不住那一剑,黄玉现在也已不是黄玉。” 黄玉道:“若是接不住那一剑,黄玉现在已是个死人!”那人冷冷道:“不错,死人就是死人,死人是没有名字的。”他突然回手,剑已入鞘。能从黄玉两指间夺回剑锋的人,他也是第一个。黄玉又笑了:“看来你并不想杀我!”那人道:“哦?”黄玉道:“你若想杀我,现在还有机会。”那人凝视着黄玉,缓缓道:“像你这样的对手,世上并不多,死了一个,就少了一个!”他寒星般的眼睛里似已露出种寂寞之色,慢慢的接着道:“我是个很骄傲的人,所以一向没有朋友,我并不在乎,可是一个人活在世上,若连对手都没有,那才是真的寂寞。”那人带着黄玉来到了他的房间,在房间里那人正在用一块雪白的绒布,轻轻擦拭着手中的一柄剑。这一柄非常细、非常窄的剑,是用上好的缅铁百炼而成的,平时可以当做腰带般围在身上。这正是那人的成名利器。黄玉在喝酒,举杯时,又发现了一件事。那人也是个滴酒不沾的人,甚至连茶都不喝。他惟一的饮料,就是纯净的白水。黄玉一举杯,酒已入喉。那人看着他,仿佛觉得很惊讶:“你喝酒喝得很多?”黄玉笑道:“而且喝得很快!”那人道:“所以我奇怪!”黄玉道:“你觉得喝酒是件很奇怪的事?”那人道:“酒能伤身,也能乱性,可是你的体力和智能,却还是都在巅峰!”黄玉笑了笑,道:“其实我也并不是时常都是这样酗酒的,我只不过在伤心的时候,才会喝得这么凶!”黄玉并不时常醉,但却时常喜欢装醉。他装醉的时候,吵得别人头大如斗。黄玉正用筷子敲着酒杯,放声高歌:“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这是唐人王之涣的名句,也是黄玉最喜欢的诗。黄玉竟然还记得歌词,所以他并没有真的醉。“上马不提鞭,反拗杨柳枝,下马吹横笛,愁杀行客儿。”他又在唱北国的胡歌,唱完了一首,又唱一首,好像嗓子痒得要命。有朋自远方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无酒不足以表达深情厚谊;良辰佳节,“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无酒不足以显示欢快惬意;春风得意,“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无酒不足以抒发豪情快意。天下太平要举杯同庆,举子及第要把酒言欢,庆贺丰收要放歌纵酒。在我国许多少数民族的风俗中,款待客人更是无酒不成礼。一个人喝酒,“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一群人喝酒,“酒逢知己千杯少”。黄玉这酒喝得是一醉不醒.x:.153.62.201 第二百九十五回 醉酒当歌 黄玉真是醉酒当歌:满斟酒,似泪流,一季红尘多烦忧;念红尘,千丝柔,醉酒当歌几多愁。斟一杯浊酒,舔一季心伤,借酒浇愁愁更愁,酒清梦醒更堪忧,试问红尘几何,惹多少俗世凡人醉酒当歌解千愁,不思量,茶已凉,何处唱悲凉?云空之上,举杯戏月;云空之下,卧入花间。浮名利禄,怎及浊酒一杯。曲觞流水,自是醉后无尘。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萧歌狂,风云幻,红尘滚滚人聚散。喜也好,悲也罢,醉时狂歌醒时笑。知己好,蓝颜妙,把酒言欢忆今朝。饮一杯,醉一杯,豪情万丈仰天笑。出尘世,入江湖,人过招笑里藏刀。长夜漫,琴豁箫,潇洒如风衣飘飘。仗剑立,回眸笑,芳华绝世自妖娆。夜沉沉,酒渐迷,群首忧思亦苍茫。飘飘然塌上,梦中知乡,陶醉亲朋里。思我爱人,依窗星空下,相伴老妪翁。御服沾霜露,天衢长蓁棘。金隐秋尘姿,无人为带饰。玉堂歌声寝,芳林烟树隔。云阳台上歌,鬼哭复何益?仗剑明秋水,凶威屡胁逼。强枭噬母心,奔厉索人魄。相看两相泣,泪下如波激。宁用清酒为?欲作黄泉客。不说玉山颓,且无饮中色。勉从天帝诉,天上寡沉厄。无处张穗帷,如何望松柏?妾身昼团团,君魂夜寂寂。蛾眉自觉长,颈粉谁怜白。矜持昭阳意,不肯看南陌。仗剑明秋水,凶威屡胁逼:一作铁剑常光光,至凶威屡逼没有丝竹烦耳,便是暂时的落寞;无酒作伴,亦会性情渐隐,灵感不现,难以做诗成章,难以狂歌吟唱,难诉人生悲凉。醉酒后入友人空间,细细品味,便会嗅到醉人的酒香,浅歌低唱,沁人心脾,余音绕梁,经久入心,镌刻不忘。人生如梦,相逢把酒临风;岁月如梭,载不走离恨别仇。缥缈兮微风,天高海阔兮自逍遥。云翻雾滚,夜媚星驰。人生如有意,何必容光满堂,便千金散尽。闻道花香,宿露铅华。微笑向暖,素色人生?” 醉酒后的感觉真好,你可不再为世俗所累,坦坦荡荡做人,活出自己的风格和气韵,活出真实的自我。人的两面性在醉与不醉之间表现得淋漓尽致,我不禁感慨,这便是酒的不朽和伟大之处吧?把酒寄相思,总拟欢声遣。晓竹摇来半片云,月隐星光浅。“我歌影凌乱,我舞月婆娑,饮罢桂花酿,悠然入天国”x:.153.62.201 第二百九十六回 燃面好吃 黄玉大醉了一场,直睡到第二天大阳出竿,才合小叫花他们走下了山。他们也都已经走得疲惫不堪了。这时,前面一座别致小城出现在他们眼前。燃面和酒的香气飘过厚重的城墙,点亮了倦乏的灵魂。吃一碗搁足芽菜、肉末、花生与辣椒的燃面,再喝上半坛佳酿,旅途的劳顿便被一扫而尽。所以,这条路上的行商们,最喜欢在这个充满了美食、美酒与美景的地方休憩补给,再精神焕发地迎向下一个崇山峻岭。由于生意兴隆,店里的货物常常堆积如山,当地人便亲切地管它叫∓“堆店∓“。堆店门前的石板路,被太多的马蹄踩得凹凸不平;精致的彩绘浮雕和木刻横梁,不动声色地演绎出堆店的档次与品位。自大街及诸坊巷,大小铺席,连门俱是,无空虚之屋”。 黄玉他们也点了一碗燃面,这燃面是地方小吃,燃面又成了地域文化。这种文化,靠汲取地方人文的土壤,靠大漠戈壁和强烈的紫外线,靠冷风和草灰强碱,靠伊斯兰的信仰和力量,靠这些养分的滋润和哺育。燃面汤汁麻、辣、香,而且咸味较重。燃面是汤面,而且还是“清汤面”,它的精彩之处就是汤清。首先是煮好面条后分离净煮面的浑面水,其次是加入的牛肉汤是清的,不加入酱油等有色物西北人喜食辣,食燃面不放辣椒不是地道的吃法。燃面的辣椒也是很有讲究的。要保持汤清,就不能直接放入辣椒面,否则辣椒面会将汤染红,就不成清汤了。辣椒必须先用温油炸到一定火候,炸成红油红辣椒混合成的东西。火候不到,油没有辣味,火候过了,辣椒糊了,就成黑色,等于废品。这样的红油红辣椒放到碗里,辣椒和红油漂在汤上,不与汤相混合,汤依然是清的,而用筷子挑起面条,辣椒油附在面条上,红光闪闪,同时里面还加点芝麻进去,十分馋人开胃。燃面有∓“一清、二白、三红、四绿、五黄∓“五大特点。即牛肉汤色清气香;萝卜片洁白纯净;辣椒油鲜红漂浮;香菜、蒜苗新鲜翠绿;面条则柔滑透黄。这里的人似乎对醋特别偏爱,端来一碗面,先操起大腹醋壶。调入一股香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吃出燃面的酸辣清香。吃燃面往往要超出平常的食量,一碗面直吃得发梢冒汗,还要将酸辣的清汤喝个精光。如此美味,实在不忍浪费。好吃的东西,做起来很麻烦。首先由膀圆力大的小伙子先将大团软面反复捣、揉、抻、摔后,将面团放在面板上,用两手握住条的两端,抬起在案板上用力摔打。条拉长后,两端对折,继续握住两端摔打,如此反复,其目的是为顺筋。然搓成长条,揪成20毫米粗、筷子长的一条条面节,或搓成圆条。将溜好的面条放在案板上,撒上清油,然后随食客的爱好,拉出大小粗细不同的面条。拉面是一手绝活,手握两端,两臂均匀用力加速向外抻拉,然后两头对折,两头同时放在一只手的指缝内,另一只手的中指朝下勾住另一端,手心上翻,使面条形成绞索状,同时两手往两边抻拉。面条拉长后,再把右手勾住的一端套在左手指上,右手继续勾住另一端抻拉。抻拉时速度要快,用力要均匀,如此反复。一个面节正好拉一大碗面,每拉一下,要在手腕上回折一次,拉到最后,双手上下抖动几次,则面条柔韧绵长,粗细均匀,条细如丝,且不断裂。面条光滑筋道,在锅里稍煮一下即捞出,柔韧不粘。有句顺口溜形容往锅里下面:“拉面好似一盘线,下到锅里悠悠转,捞到碗里菊花瓣”。x:.153.62.201 第二百九十七回 腊汁白膜 除了好吃的燃面外,黄玉他们还发现了一个好吃的东西——腊汁白膜。腊汁肉在又称为寒肉,出于秦晋豫三角地带的韩国,秦灭韩后,制作工艺传进长安。腊汁肉精选猪上等硬肋肉用陈年老汤文火炖制,除卤肉主料外,还加进三十多种名贵药材,佐料考究,火攻到家,味馥气馨,入口即化。白吉馍又叫起面,是用上好面粉揉制后做成饼形,置炭火烘烤成的,出锅的白吉馍形似铁圈虎背菊花心,图案像汉朝的瓦当,皮薄松脆,内心软绵。腊汁肉、白吉馍合为一体,互为烘托,将各自滋味发挥到极致;馍香肉酥,回味无穷。色白如雪的白吉馍加上肥肉均匀的腊汁肉,让很多人垂涎不已。 起初黄玉以为白吉馍因外表是白色而得名,其实起源于一个叫白吉的小镇,做法与烙饼的程序相似,揉面时要加适量的盐和油,以增加酥脆的口感,在饼铛里初具形状,然后挪至炉膛侧立去烤,烤至外皮薄脆、内地绵软就好。成功的白吉馍要做到“铁圈虎背菊花心”,因为一般饼坯是饼状,而白吉馍是碗状,烙时碗底朝下,这样,馍是白边没有火色,内侧有火色线,形成一个规整的圆。再说腊汁肉,顾名思义,肉在卤之前先“腊”一下,用盐渍,晾干,泡水回软,入锅加种调料,有说加三十几种的。如此下来,肥肉不腻,入口自烂但用筷子夹起不散,能香飘几里地呢。 外地人首次听说肉夹馍,都认为是病句,这是与古汉语有关,肉夹馍,其实是∓“肉夹于馍∓“。另有一种说法是,“肉夹馍”正确的叫法应为馍夹肉,但人们最初为突出腊汁肉味香色浓,故把肉放在了前边,把馍放在了后边,久而久之相沿成习,“肉夹馍”的称法约定成俗在民间流传开来。 说腊汁肉夹馍首先要说夹腊汁肉的馍,夹腊汁肉的馍叫“白吉馍”,白吉馍也就是发面烧饼。但它与一般的烧饼做工不同,第一,面要好。第二,和的面比一般的烧饼面要软。第三,烙饼的的方法稍有不同。一般的烧饼面坯为饼状,而白吉馍的面坯为碗状,烙馍时碗状面坯的碗底朝下进行烙制,这样烙出的馍的火色非常漂亮。烙制好的白吉馍直径约110mm,馍的边缘有大约15mm毫无火色的白边,白边内侧有一线若隐若现约3mm火色线,火色线形成一个很周整的圆,圆圈内有火色自然形成的图案,很漂亮。出锅的白吉馍不但表皮焦香酥脆,馍瓤绵软可口,馍的外型搭眼一看,其形制,图案就象一个汉朝的瓦当。白吉馍上不带火色的地方不带一点杂色,洁白如玉。白吉馍带火色的地方,火色深度恰倒好处,色如褐翡。总之一句话—“特色得很”!腊汁肉白吉馍,具有∓“肥而不腻∓“,∓“瘦而不柴∓“,∓“油香四溢∓“,∓“馍酥肉香∓“,风味独特,中华一绝,馍中之王,耐嚼耐饥的美称,名扬古今中外。还加进三十多种名贵药材,佐料考究,火攻到家,味馥气馨,入口即化;食者有“肥肉吃了不腻口,瘦肉无渣满含油,不用牙咬肉自烂,食后余香久不散”的美誉。x:.153.62.201 第二百九十八回 闷倒驴酒 这里除了有好吃的燃面、腊汁白膜外,当然也少不了当地有名的白酒——闷倒驴酒。相传400多年前,当地草原有一酒坊,名曰:“百里香”,房主酒叟也,寿70余,生平酿酒,就如其名,香飘百里。一日,房中出新酒两坛,酒叟以驴荷之,欲市而枯,及市,酒叟见日上三竿,觅树荫而寐,酒香幽幽,驴不禁,盗饮半坛。待酒叟醒转,却闻人声嘈杂,但见驴已窝醉不起,驴鼾大作也,众而围观,老幼皆笑为绝倒。一书生前而虐之曰:驰誉草原百里香,香飘至此闷倒驴,酒叟皆谐,不日,百里香随得戏称---“闷倒驴” 自此“闷倒驴”酒被排为当地的烈性酒之首而名扬天下。烧酒是区别于黄酒的名称,一般指度数比较高的蒸馏酒,以其度数极高,遇火则烧;味极浓烈,入口如烧红之刀刃,吞入腹中犹如滚烫之火焰而得名。 古代的酒一般不做多次蒸馏提纯,度数低,后来有了蒸馏酒,因度数高,入口刺激明显,人称“烧酒”。烧酒,即高度白酒。白酒又名烧酒、白干,是中国的传统饮料酒。据记载:“烧酒非古法也,自元时创始,其法用浓酒和糟入甑(指蒸锅),蒸令气上,用器承滴露。”闷倒驴酒经多年的发酵,在发酵,精心酿制而成,色泽如水晶般亮丽剔透、口感纯正、绵甜爽口、飘香四逸、营养滋补等功效、度数高而不冲,是宴席上饮酒助兴时尚佳品,难怪成吉思汗视此酒胜过碧玉珊瑚,虽稀有,但不挡**、胜过豹皮,虽贵重而一次为衣者能有几人,胜过百年人参虽难得耶只能滋补一人,是平常而也是最珍贵,号称“塞外茅台”。 黄玉开始品尝这闷倒驴酒,只见黄玉头略低,轻嗅其气味。只见闷倒驴酒香气协调,有愉快感,主体香突出,无其它邪杂气味,溢香性又好,一倒出就香气四溢,芳香扑鼻。饮一小口白酒,让其在口腔内展开,一入口,香气就充满口腔,大有冲喷之势的,咽下后,入口滑润,芬香四溢,非常醇和圆润,喝高了不上头,口中仍留有余香,酒后作嗝时,还有一种令人舒适的特殊香气喷出的。酒清香芬芳,醇厚绵软,甘润爽口,酒味纯净。窖香比较浓,香而不厌,闻得舒服。黄玉品酒正是通过三招“抿、咂、呵”三招。抿,是将酒杯送到唇边,轻巧地、缓缓地呷一小口,在嘴里细细抿品。咂,是轻咂嘴巴,于慢慢品评中将酒咽下,自然发出咂或嗒之声。呵,是在咂的基础上迅速哈气,让酒气从鼻腔喷香而出。空杯留香,是闷倒驴区别于其他名酒的又一特点,不仅毫不逊于口感,对不善饮者而言,甚至胜于口感。空杯嗅香,与咂香品味,相得益彰而各有其趣。一杯酒干过之后,携口中余味,将酒杯移近鼻子,先凝神屏气,轻吸慢嗅,然后深深吸气,吸入肺腑,仿佛进入了另一番全新的境界。x:.153.62.201 第二百九十九回 闲逛夜市 现在已过了黄昏,花丛里、树阴下、亭台楼阁间,已亮起了一盏盏繁星般的灯光。晚风中带着花香,也带着酒香。月圆如镜,正挂在树梢。是连理树。高大的红木棉,两株连理,合成一株,就像是**们在拥抱着一样。夜幕低垂,黄玉抬头看着天空,皎洁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月色如此的明亮动人,于是黄玉和小叫花他们计划到夜市逛逛。还没走到夜市入口处,远远就看见一片灯海,好壮观啊!怀着轻松愉快的心情,伴着初放的华灯,嗅着从四面八方飘来的各色香味,漫步街头。还没走进夜市摊,就远远地就听到了一阵阵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询问价格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汇成了一支奇特的“交响曲”,久久地在空中迂回飘荡。走进去啊,夜市里可真是热闹,小吃摊上有琳琅满目的货物,五香瓜子、怪味胡豆各种小吃、零食应有尽有;水果摊上,一串串如水晶雕成的马奶子葡萄,看得人垂涎欲滴,一个个黄澄澄的皇冠梨被卖主叠成小宝塔的样子来吸引顾客真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不用尝就够让人流口水的了。 一位麻辣汤的老板扯开喉咙喊起来:“来呀,来呀,四川风味,又麻又辣的麻辣烫。色、香、味俱全,三钱一碗,又便宜又好吃,来呀,快来呀”卖别的东西的老板像怕别人抢了生意似的也抢着喊到:“臭豆腐啦,臭豆腐啦,新鲜又好吃”小吃摊上的食客络绎不绝,每个摊位都被人们围的水泄不通,一个个吃得满嘴油光,像一个个个油葫芦。这么多人,黄玉和小叫花他们走散了。就在黄玉刚转过身的时候,他看见一个老太婆从树影下走了出来。一个很老的老太婆,穿着身打满补丁的青色衣裙,背上就好像压着块大石头,好像已将她的腰从中间压断了。 “糖炒栗子!”她手里还提着个很大的竹篮,用一块很厚的棉布盖着:“刚上市的糖炒栗子,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才十文钱一斤。”一个孤苦贫穷的老妇人,已到了生命中垂暮之年,还要出来用她那几乎已完全嘶哑的声音,一声声叫卖她的糖炒栗子。黄玉忽然觉得心里很难受,他本就是个很富于同情的人:“老婆婆,你过来,我买两斤。” 栗子果然又香又热,而且正是刚上市的。“你说十文钱一斤?”黄玉却摇了摇头,道:“十文钱一斤绝不行!”“才十个大钱,大爷你也嫌贵?”黄玉板着脸道:“像这么好的栗子,至少也得十两银子一斤才行,少一文钱我都不买。”老婆婆笑了,笑得满脸的皱纹更深。“十两银子一斤,你若肯卖,我就买两斤。”老婆婆当然肯卖:“二十两一斤我也肯卖!”一个人年纪老了时,为什么总是比较贪心?老婆婆高高兴兴的走了。栗子还很热,又热又香。黄玉找了块干净的石块坐下来,剥了个栗子放进嘴吃了起来。就在这时候,那个卖糖炒栗子的老婆婆又从黑影中走了出来。老太婆亲眼看到黄玉吃了糖炒栗子。干枯的嘴角,似又露出一丝狞笑。老婆婆喃喃道:“这么好的糖炒栗子一个就可以毒死三十个人!”她蹒跚着走了过来。x:.153.62.201 第三百回 糖炒栗子 她蹒跚着走了过来。黄玉忽然发现她走路的样子虽然老态龙钟,仍脚步却很轻。黄玉张开了眼睛瞪着她。这老太婆居然并没有吃惊,至少黄玉并没有看出她有吃惊的样子。她实在真能沉得住气,居然还眯起眼笑了笑,道:“你没有吃我的糖炒栗子?”“吃了。”“这么好的**糖炒栗子,你为什么吃了没事呢?”黄玉叹了口气,道:“因为我好象不怕毒吧!” 就在黄玉回答完的时候,这老婆婆已从篮子里抽出双短剑,剑上系着鲜红的彩缎。就在他看见这双短剑的时候,剑光一闪,剑锋已到了他的咽喉。好快的出手!好快的剑!黄玉不敢出手去接,他的人忽然间已游鱼般滑了出去。不但反应快,动作更快。可是无论他的人到了哪里,闪动飞舞的剑光立刻也跟着到了哪里。剑光如惊虹掣电,木叶被森寒的剑气所摧,一片片落了下来。转瞬间已被剑光绞碎。黄玉已被逼出了冷汗,他想不到世上还有个这么样的人。连十五的明月,似也被这森寒的剑气逼得失去了光彩。黄玉这才知道.剑器并不是舞给别人看的,剑器也一样可以杀人。他现在就随时都可能死在这剑器下。红缎带动短剑,远比用手更灵活,招式的变化之快,更令人无法思议。 黄玉人已被逼得贴在树干上,“哧”的一声,剑风破风,两柄短剑如神龙交剪,闪电般刺了过来。这里已是退无可退的绝路。老婆婆娘嘴角又露出了狞笑,但她却不知道黄玉最大的本事,就是在绝路中求生,在死中求活。他的人突然沿着树干滑了下去,像蛇一般滑在地上。只听“夺”的一响,剑锋已钉入了树干。就在这一刹那间,黄玉的人已又弹起,反手一划,无形剑气一挥,老婆婆剑柄上的绸带已断!这一着就等于砍断了握剑的两只手。老婆婆的身子也已凌空翻出,她的人已飞掠出五丈外。黄玉当然绝不肯让她就这样走的,可是他身形展动时,已比她迟了一步。这一步他竟始终无法追上。无论他用多快的身法,他们之间的距离,始终都保持着四五丈远。黄玉忽然发现这个“老婆婆”非但剑法可怕,而且也是他前所未见的轻功高手。花木园林、亭台楼阁,飞一般从他们脚底倒退了出去。 接着又是一重重屋脊、一条条道路。老婆婆已发现要甩掉后面这个人,实在不是件容易事。前面的一条街上,灯火辉煌,现在时候还不晚,这条街上正是城里最热闹的地方。街上有两三家茶楼,两三家酒馆,街旁摆着各式各样的摊子,有几档是卖针线花粉,有几档卖的是鱼生粥和烧鹅。老婆婆身子突然下坠,人已落在街上,立刻放声大叫了起来:“救命呀,救命”她大叫着,奔入了一家茶楼,黄玉也已追到,但是一个老太婆叫救命,一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在后面追,这件事当然是人人都看不惯的。已有几个直眉楞眼的小伙子,怒吼着跳了起来,有的还抽出了刀。黄玉已发现要糟了。他当然有能力将这些路见不平,仗义勇为的年轻人一下子全都打倒,可是这些人看来都恨不得能一下子打倒他。 七八个人一起拥上来,动刀的动刀,拿板凳的拿板凳,围住了黄玉,纷纷大骂:“这么年青的一个小伙子,干吧非要和老太婆过不去?” 黄玉实在哭笑不得,想解释,不知该怎么解释,想出手,又下不了手。x:.153.62.201 第三百零一回 机智逃走 一条板凳已当头砸下来,他只有伸手去挡,“崩”的,他的手没有断,板凳却断了。大家这才吃了一惊, 一起上,这时所有人手上的家伙全向黄玉身上砸来。叮叮叮!十多点火星冒出,这些人手上的家伙互相碰到了一起,原来黄玉早已一闪躲开了,只因为身法太快,这些百姓看不出来而已。 这不怕误伤了乡邻,于是拿刀的藏起刀,拿起板凳的放下板凳,黄玉却已乘机冲了出去。前面是条小巷子。他刚才看见那老婆婆就是从巷子里进去的,但现在,小巷子里却只有条野狗,蹲在阴沟旁啃骨头。老婆婆已连影子都看不见了。黄玉叹了口气,知道再追也没法子追了,只好转过身去夜市里找小叫花他们。 黄玉找了有一柱香的时间,还没有找到小叫花他们。这时突然听道“黄玉哥哥,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们找你找得很辛苦,这东西香得很,你吃一个?”只见小刘他们从黄玉身后叫道,小刘从怀里拿出来的东西,竟赫然又是几个糖炒栗子,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黄玉却好像看见了毒蛇一样,一把拉住小刘的手:“这是哪里来的?”小刘怔了怔,道:“当然是买来的!”“从哪里买来的?卖栗子的人呢?”“就在那边。”小刘随手一指,街角上果然有个卖栗子的摊子,一个人正在大铁锅里炒栗子。栗子本就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到处都有得卖的。黄玉松了口气,但掌心却已沁出了冷汗。黄玉笑道:“想不到你也喜欢吃糖炒栗子,不过你可知道这糖炒栗子的来历。”小刘道:“想考我,栗子,又名板栗,有干果之王的美称,栗子中含有大量淀粉,热量也很高,还用来代替饭食。春秋战国时期,栽种栗子已很盛行。香甜味美的栗子,自古就作为珍贵的果品,是干果之中的佼佼者。栗子,不仅是美食佳品,也可作药治病。它对人体的滋补功能,可与人参、黄芪、当归等媲美。栗子性味甘温,入脾、胃、肾三经,有养胃、健脾、补肾、壮腰、强筋、活血、止血、消肿等功效。。栗子,既养人,又好吃,但每一次切不可进食过多。生吃过多,难以消化;熟食过多,阻滞肠胃。糖炒栗子是京津一带别具地方风味的著名食品,也是具有悠久传统的美味。糖炒栗子的由来:南宋时,陆游在老学庵笑记中曾记述这样一段动人的故事。他说:“故都(指北宋的汴京,即今开封)李和炒菜,名闻四方,他人百计效之,终不可及。”接着写道:“绍兴中,陈福公及钱上阁,出使虏庭,至燕山,忽有两人持炒栗各十裹来改自赞曰:‘李和儿也。’挥涕而去。”据此可以推知,汴京的炒菜专家李和在外族人侵时家破业敝,他的儿子带着炒栗的绝技流落燕山。他用献给故国使者的栗子,表达自己对统一祖国的热望。 糖炒栗子是京津一带别具地方风味的著名汉族小吃,也是具有悠久传统的美味。”黄玉道:“知道得真不少,我们还是赶紧趁热吃栗子吧,冷得吃就不好吃了。”x:.153.62.201 第三百零二回 艰难跟踪 黄玉和小叫花等人吃完糖炒栗子后,找了个客栈住下了。大概更左右,黄玉起来了,来到了那个老婆婆跑掉的小巷前,因为黄玉早就查明了,这是个死胡同,黄玉叫袁仁在这看着,发现了老婆婆的足迹就告诉黄玉。黄玉到这来换班来了,和袁仁见了面,打听了一下情况,黄玉叫袁仁回去睡觉,自己亲自在这看着。月还是很圆,月光照满大地,晚风中已带着一点点秋意。这正是行路的好天气。 果然在三更天左右,黄玉发现了这个老婆婆从小巷子里一间房子里走了出来,,优哉悠哉的在前面走着,好像一点也不着急。黄玉跟着这老婆婆背后,走着走着,天居然已快亮了,七月里晚上总是比较短的,忽然间,太阳已升起,路上已渐渐有了去赶早市的行人,老婆婆竟忽然在路上狂奔起来。一个老太婆的,无论她要在路上发疯也好,打滚也好,都不会有人注意她的。但黄玉又怎么能跟他一样在路上野狗般乱跑?怎奈他偏偏只有跟着跑,就算被人当做疯子,黄玉也只有认了。老婆婆跑得还真不慢。路上没人的时候,老婆婆走得比乌龟还慢,路上有人的时候,老婆婆反而跑得像只中了箭的兔子。黄玉忽然发现这个人并不是好对付的,要盯住这么样一个人,并不是件容易事。幸好老婆婆并没有回头。“一个人若是负有秘密的重要任务,无论后面有没有人跟踪,行动时都会故意弄些玄虚的。”一定是这原因,黄玉对自己这解释,也觉得很满意。 不久后,老婆婆的行动果然就正常得多,又走了半个时辰左右,老婆婆就进了城,在城里也兜了两个圈子,走进个菜馆,不一会儿又从里面走出。要是跟踪经验不足的人冒然跟进去,就一定会和老婆婆打个照面,那么跟踪的任务就失败了。这老婆婆果然深音此道。还好黄玉这方面阅历丰富,没有跟进去,只是在不远处盯着。老婆婆忽然转入条巷子,巷子里只有一个门,是一家大户花园的角门。老婆婆居然好像回到自己家里一样,不敲门就扬长而入,而且对园子里的路径也很熟,三转两转,穿过片花林,走过条小桥,来到面临荷塘的一座小楼。小楼上灯火辉煌,却听不见人声,连个应门的童子都没有。老婆婆也没有敲门,就登楼而上。楼上一间雅室中,不见人影,却摆着一桌很精致的酒菜。“看来老婆婆口福真不错。”虽然没有人,桌上却又摆着四副杯筷,老婆婆坐下来,老婆婆显然是在等人,等的是什么人?小楼对面,有棵浓荫如盖的大树,正对着楼上的窗户。黄玉从树后壁虎般滑了上去,找了个枝叶最浓密之处躲了起来。天色刚亮,就算有人到窗口来张望,也绝不会发现他。黄玉刚想喘口气,养养神,突听衣袂带风之声响起,一条人影飞燕般从树梢掠过,“细胸巧翻云”,已掠入了小楼。“好漂亮的身法,好俊的轻功。”黄玉立刻又瞪大了眼睛,这人的轻功虽高,比起老婆婆来,却还差些,比起黄玉来,当然也还差些。只不过这人也是个女人,年纪已近四十,可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眉梢眼角的风情,比少女更迷人。她身上穿着件深紫色的紧身衣。现在她已坐下来,道:“大姐,来得这么早。”老婆婆只是点了点头,没做声。这紫衣女客轻功极高,风度极好,竟然叫老婆婆大姐。黄玉本来认为自己对江湖中的人事已很熟,现在才发觉,武林高手中,他不认得的还是很多,至少这两人他就连见都没见过。风中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人还未到,笑声已到。紫衣女客道:“老三来了。”一句话没说完,屋子里已多了一个人,当然也是女人,是个梳着两条乌油油的长辫,明眸皓齿,巧笑嫣然的红衣少女。她先向老婆婆笑了笑,又向紫衣女客笑着道:“二姐你们来得早!”紫衣女客叹了口气,道:“年纪大的人总是难免要吃亏些,总是要等小姑娘的。”红衣少女银铃般笑道:“你几时吃过别人的亏?你不占别人的便宜,别人已经谢天谢地了。”紫衣女客看着她,又叹了口气,道:“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好笑的,为什么总是一天到晚笑个不停?”x:.153.62.201 第三百零三回 神秘聚会 老婆婆悠然道:“因为她自己觉得笑起来很好看,还有两个很好看的酒涡,若是不笑,别人岂非看不见了?”红衣少女瞪了他一眼,却又笑了,而且一笑就笑个不停。这红衣少女的笑声,实在能令人听了觉得愉快。只可惜黄玉也不认得她。她还在吃吃的笑着,又道:“我跟你打赌,你猜老四在干吗?”二娘道:“老四当然在化装,她洗个脸都要洗半个时辰,就算火烧到她眉毛,她也不会着急的!”红衣少女拍手笑道:“对了,和我猜得一样。” 突听楼梯下有个人道:“错了,我没在化装。”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很缓慢,一个人慢慢的从楼下走了上来。她现在走得虽慢,但黄玉却居然没有看见她是怎么进这小楼的。红衣少女看见她,仿佛很吃惊,但立刻就又笑道:“想不到这次居然出了奇迹,你居然没有迟到!”老四不但说话的声音温柔,态度也很温柔,笑得更温柔,慢慢走上来,慢慢的坐下,才轻轻叹了口气,道:“这次我不但没有迟到,而且比你们来得都早。”红衣少女道:“真的?”老四道:“我昨天晚上就来了,就睡在楼下,本想第一个上来等你们的,让你们大吃一惊!”红衣少女道:“那你为什么还是直等到现在才上来?”老四叹道:“因为我有很多事要做!”红衣少女道:“什么事?”老四道:“我又要梳头,又要洗脸,又要穿衣服,又要穿鞋子。”听到这里,连树上的黄玉都已忍不住要笑。红衣少女更已笑得弯了腰,喘着气道:“这些倒真是了不起的大事。”二娘也忍不住笑道:“我说过,她洗个脸都得洗个半个时辰的。”老婆婆忽然道:“我只奇怪一点!”红衣少女抢着问道:“哪一点?”老婆婆道:“她每天除了梳头洗脸、穿衣穿鞋外,哪里还有空去做别的事?” 红衣少女拼命忍住笑,正色道:“这问题倒实在严重得很,将来她若嫁了人,也许连生孩子的空闲没有,岂非误了大事?”一句话没说完,她的人几乎已笑得滚到地上去了。老四也不生气,还是慢慢的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很多空生孩子的,将来你至少会生七八十个孩子。”红衣少女笑道:“我就算一年生一个,也生不了这么多呀!”老四道:“若是一窝一窝的生,岂非就可以生得出了?”红衣少女道:“只有猪才会一窝一窝的生小猪,我又不是猪”这句话还没说完,她已发觉这简直等于自己在骂自己。二娘忍不住噗哧一笑,道:“原来你不是猪呀,真的要赶快声明才行,免得别人弄错了!” 联合欺负我!”老婆婆道:“至少有一点我是绝不会弄错的,我知道她绝不是小猪!”红衣少女又拍手叫道:“你们听见了没有,我就知道大姐是个好人。”老四却还是要问:“她不是小猪是什么?”老婆婆道:“她只不过是个小母鸡而已!”红衣少女又怔住:“我是个小母鸡?”x:.153.62.201 第三百零四回 值钱包裹 老婆婆道:“若不是小母鸡,怎么会一天到晚‘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红衣少女笑不出来了。人全部到齐了,老婆婆忽然道:“你们几个,这次带回来的都是些什么?拿出来看看!”红衣少女抢着道:“当然可以,老四既然来得早,我们就该先看看她带回来的是什么?”老四既不反对,也没有拒绝,只是慢吞吞的伸出手,去解包袱上的结。她的包袱上打了三个结,她解了足足有半盏茶的工夫,才解开第一个结。二娘叹了口气,苦笑道:“你们受得了,我可受不了,还是先看我的吧!” 黄玉已振起了精神,张大了眼睛。这些神秘的黄布包袱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他早已忍不住想看了。他实在比谁都急。幸好这位二娘的动作倒不慢,很快的就将包袱打开,包袱里是七八十张大大小小的银票,这可是有名的“大明宝钞”的银票,在全国任意一个钱庄可通兑的银票。二娘道:“今年我的收成比往年稍微要差点,又休息了几个月,所以只带回了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但明年我却有把握可以弄到多一倍。”她一年之内,就有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的进账,还说收成不好。黄玉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实在想不通这位二娘是干什么的。据他所知,就算**上势力最大的几股巨寇,收入也绝没有她一半多。他也想不出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做强盗收入更好的生意。老婆婆轻叹了口气,道:“既然只有一百八十万两,今年我们的开销就得省一点了。”二娘道:“你呢?今年你的收成怎么样?”老婆婆笑了笑,道:“我的收成还算不错,我主要是收了珠宝,我这包里的珠宝大约值五百万两银子了!”说完老婆婆打开了自已的包裹,只见包裹里晶莹剔透的水晶、熠熠生辉的宝石、翠绿欲滴的翡翠,直看得黄玉眼都直了,黄玉也是第一次看到过这么多珠宝。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载,玉有安五脏、安心神、止惊悸、除邪气等保健功效。在中国古代的战场上,有的受伤将士一时找不到药,就把随身携带的玉子打成玉片,覆盖在伤口上,不但能够防止伤口感染,而且还能加快伤口的愈合。翡翠”的这一文字命名的现象就显得极为特殊,故而人们对翡翠名称的起源也有着多种不同的看法和解释。其中,能够被大多数人认可的主流说法有两种。一是鸟名说。翡翠最初是一种鸟的名字。这是在玉石翡翠名称的起源讨论中,最能够被人们认可的一种说法。东汉许慎的说文解字中对翡翠的解释是:“翡,赤羽雀也;翠,青羽雀也。”又异物志中记载:“翠雀形如燕。赤而雄曰翡,青而雌曰翠。其羽可以饰帷帐。”从这些记载中可以看出,在中国古代,翡翠是一种生活在南方的鸟,毛色十分美丽,通常有蓝、绿、红、棕等颜色。一般这种鸟雄性的为红色,谓之“翡”,雌性的为绿色,谓之“翠”。唐代著名诗人陈子昂在感遇一诗中写道:“翡翠巢南海,雌雄珠树林旖旎光首饰,葳蕤烂锦衾。”意思是:名叫翡翠的这种鸟在南海之滨筑巢,雌雄双双对对栖息于丛林之中,美丽的飞行可以制成光彩夺目的道饰,用其装饰的被褥也是绚丽多彩。翡翠之名由来已久,北宋欧阳修归田录卷二载:“余(欧阳修)家有一玉罂,形制甚古而精巧,始得之梅圣俞,以为碧玉。在颍州时,尝以示僚属。坐有兵马钤辖邓保吉者,真宗朝老内臣也,识之,曰:此宝器也,谓之翡翠。云禁中宝物皆藏宜圣库,库中有翡翠盏一只,所以识也。”由此可见以“翡翠”指绿色玉石由来已久,且至迟在北宋时,已被视为珍宝。或许古之“翡翠”与今之“翡翠”系同名异质,二是“非翠”说。在翡翠玉传入中国之前,中国已经有了名为“翠玉”的玉石,即绿色的和阗玉。而当以翠绿、红等玉色为主色的翡翠流传至中国以后,为了区别其与绿色和阗玉(翠玉),故而称其为“非翠”,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演变成“翡翠”。。x:.153.62.201 第三百零五回 要命包裹 二娘道:“你呢?今年你的收成怎么样?”四妹笑了笑,道:“我的收成还算不错,最近不要鼻子的人好像越来越多了!”不要鼻子的意思,就是不要脸。这句话黄玉是懂得的,可是,不要脸的人有多少,和她的收成有什么关系?这点黄玉就不懂了。好在四妹总算已将包袱上的结解开,里面还有层油布。 她再解开这层油布,里面又有层红缎子。红缎子里包着的,赫然竟是一百多个个大大小小不同的鼻子!人的鼻子!黄玉几乎又要一跤从树上跌下来。这个又温柔、又斯文,连走路都生怕踩死只蚂蚁的女人,难道竟能亲手割下一百多个人的鼻子?四妹柔声道:“他们既然不要鼻子,我就索性把他们的鼻子割下来!”红衣少女拍手笑道:“这倒真是好法子!”四妹道:“明年我就不用这法子了!”红衣少女道:“明年你准备用什么法子?”四妹道:“明年我准备割舌头!”红衣少女道:“割舌头?为什么要割舌头?”四妹又轻轻的叹了口气,慢慢的说道:“因为最近我又发现这世上的人,话说得太多!”红衣少女伸了伸舌头,银铃般笑道:“我若不认得你,我也不信你会是个这么心狠手辣的人!”四妹淡淡道:“我不会打死你,我最多也只不过割下你的舌头!” 红衣少女闭上了嘴,伸出来的舌头一下子就缩了回去,好像连看都不肯再让她看了。这位洗脸都要洗半个时辰的女人,无论要割人的鼻子也好,割人的舌头也好,出手都绝不会慢的。 老婆婆忽然问道:“这里面最大的一个鼻子,却不知是什么人的?”四妹道:“你想知道?”老婆婆笑道:“我对大鼻子的男人,总是特别有兴趣!”四妹道:“只可惜鼻子最大的人,现在已变成了个没有鼻子的人!”老婆婆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四妹道:“孙富才!” 听见这名字,黄玉又吃了一惊。这名字他听过,三绝孙富才不但鼻子大、气派大,来头也不小。无论谁要割下他的鼻子来,都绝不是件容易事。四妹这时对着红衣少女道:“就是三姐没有打开包裹,不知三姐的收成怎样?”红衣少女这时也拿出了包裹,慢慢地打开。不过从外表看,这个包裹也不是很大,就是不知里面装着什么。红缎子里包着的,赫然竟是一百多只人的大姆指。黄玉几乎又要一跤从树上跌下来。红衣少女道:“这是一百二十七个练剑人的大姆指。”黄玉一听,才知道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天天嘻嘻阿阿的人,心里竟是如些狠毒,要知道练剑的人,失去了大姆指,就等于武功全废,这实在比杀掉他们都可恶。二娘的嘴已闭上了很久,此刻又忍不住道:“今年我们是不是准备和往年一样,大家痛痛快快的大喝一顿,喝醉为止?”老婆婆道:“这是我们的老规矩,当然不会变的。”x:.153.62.201 第三百零六回 早被发现 老婆婆道:“谁说人已到齐了?你难道没有看见还有个位子是空着的?”红衣少女道:“还有什么人要来?我们还在等谁?”老婆婆道:“等一位客人!”红衣少女眼睛发出了光:“今天我们居然还请了位客人来?”老婆婆道:“嗯。”红衣少女道:“他的酒量怎么样?”老婆婆道:“据说还不错!”红衣少女笑道:“不管他酒量有多好,今天只要他真的来,我保证他直着进来,横着出去!”二娘目光闪动,道:“看来他不但酒量大,胆子也大,否则听见你这句话,吓也被你吓跑了。”红衣少女也眨了眨眼睛,道:“他的胆子不太大?”老婆婆道:“他还没有跑,”红衣少女笑道:“既然没有跑,为什么不进来?难道这个人喜欢在外面喝风,不喜欢进来喝酒?”老婆婆淡淡道:“他已喝了一晚上的风,现在想必已该喝够了。” 窗外的树上有人叹息着,苦笑道:“我实在已喝够了。”叹息声中,黄玉已随着一阵风飘了进来。他早已准备进来。凭这么样四个人,有人躲在她们窗外的树上,她们会一点也不知道?黄玉忽然发觉自己躲在外面喝风,实在是件很愚蠢的事。他觉得自己简直越来越像是个笨蛋。红衣少女看着他,忽然拍手笑道:“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是那个大笨蛋黄玉!”喝了一整天风,饿了一整天肚子,已经是件很不好受的事了。惟一更不好受的事,也许就是在已经饿得发晕的时候,还被人叫做大笨蛋黄玉却笑了:“我知道有很多人叫我大笨蛋,但还有很多别的人,却喜欢叫我另一个名字!”红衣少女忍不住问:“什么名字?”黄玉道:“大公鸡。”红衣少女的脸红了,红得就像是她的衣裳一样。二娘忽然道:“其实他还有一个更好听的名字。”红衣少女立刻又问道:“什么名字?”二娘道:“黄三蛋。”红衣少女道:“黄三蛋?这是什么意思?”二娘悠然道:“这意思很简单,因为他不但是个大笨蛋,又是个大混蛋,而且还是个穷光蛋,加起来正好是三蛋。”红衣少女又笑得弯下了腰,吃吃的笑着道:“这名字真好听极了,我一辈子也没听过这么好的名字!”,四妹也不禁嫣然笑道:“现在你们既然已饿得要命,为什么还不把这三个蛋炒来吃?”二娘道:“因为这三个蛋都已不太新鲜,是臭蛋。”四妹叹了口气,道:“现在我只担心一件事!”二娘道:“什么事?”四妹道:“我只怕他不是鸭蛋,是鸡蛋!”二娘点了点头。正色道:“这问题倒真的很严重,他若是鸡蛋,就一定是母鸡生下来的,那么岂非变成了小母鸡的儿子?” 红衣少女的脸虽更红,却巳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黄玉没有笑,但却已明白了两件事。女人是得罪不得的,一个男人若是想跟四个女人斗嘴,就好像是一个秀才要跟四个兵讲理一样,还不如买块豆腐来一头撞死的好。现在他已做错了一件事,他不想再错第二件。红衣少女还在笑。她的笑声不但很好听,而且还仿佛有种感染性,无论谁听到她的笑声,都一定会觉得心情愉快,忍不住也想笑一笑。黄玉却还是没有笑。x:.153.62.201 第三百零七回 先手为强 他突然冲过去,出手如闪电,反拧红衣少女的臂。二娘失声而呼:“小心!”两个字出口,红衣少女反肘后撞黄玉的肋骨,旁边也已有二件兵刃同时刺向他的左右两胁。 她们的出手都很快,只可惜黄玉的出手更快,他的胸腹一缩,一双手还是拧住了红衣少女的臂。二件兵刃同时刺出,又同时停顿,剑锋距离黄玉的胁下要害已不及半尺。黄玉却连动都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他知道这一剑绝不会再刺下来的。他的兄弟若是已落到别人手里,他也绝不敢再轻举妄动。二娘握剑的手上已凸出青筋。要将这一剑硬生生停顿,远比刺出这一剑更吃力。剑尖犹在颤动二娘厉声道:“放手!”黄玉并没有听她的,就是不放手。红衣少女也已笑不出来了,咬着嘴唇道:“我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不放手?”黄玉不放手,也不开口。 四妹冷笑道:“这么样一个大男人,却要来欺负个小姑娘,你害不害臊?”黄玉不理会,继续装聋做哑。二娘用的一柄亮银弯刀,长不及两尺:“我们这一把剑、一柄刀,随时都可以把你刺出十七八个透明窟窿来!”四妹立刻接着道:“所以你若敢再不放手,我们就要你死在这里。”黄玉忽然笑了。二娘怒道:“我们说的话,你难道不信?”黄玉微笑道:“你们说的每个字,我全都相信,但我却不信你们真敢出手!”二娘冷笑:“哦?”黄玉淡淡道:“因为你们现在想必都已看出来,我并不是个君子!”四妹道:“你根本不是人!”黄玉道:“所以无论什么事,我都做得出的!”二娘变色道:“你想怎么样?”黄玉道:“我很想放了她!”这句话又大出意料之外,二娘立刻追问:“你为什么不放?”黄玉道:“只要你们答应我两件事,我就放!”二娘眼珠子转了转,道:“只要你放了她,莫说两件事,就算”一直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老婆婆,忽然道:“就算半件事,我们也不答应。我不喜欢被人要挟!”她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慢、那么温柔。可是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她已出手。她的出手既不慢,也不温柔。她用的是鞭子。一条漆黑发亮,就像是毒蛇般的鞭子。她安安静静的坐着时,已在桌下悄悄将这条鞭子解了下来。她的鞭子抽出来,比毒蛇还快,比毒蛇还毒。 二娘又不禁失声而呼:“小心三妹!”老婆婆却不管。鞭梢毒蛇般一卷,抽向黄玉耳后颈下的血管。黄玉的人已滑出去,带着红衣少女—起滑开了八尺。老婆婆突然凌空跃起,一鞭子从上面抽下来。她的出手全无顾忌。现在她已出手了,黄玉能对红衣少女怎么样?黄玉若杀了这少女,她的姐妹们一定会跟他拼命的,黄玉若放了她,她的姐妹还是一样会要他的命。所以他也只有拼命!除此之外,他好像已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余地。况且老婆婆的鞭子根本就不让他有第二条路走。二娘突然跺了跺脚,道:“好,大家一起上,先废了他再说!”四妹道:“三妹呢?”二娘道:“他若敢伤了三妹一根毫发,我就把他全身的肉一寸寸割下来!”这两三句话说出来,老婆婆鞭子已抽出了七七四十九鞭。黄玉叹了口气。他不喜欢看人流血,尤其不喜欢看女人流血。可是现在他已没法子再闪避下去,这条鞭子实在太快、太狠。他只有反击。二娘的弯刀也已银虹般刺过来。她的刀法怪异,出手更毒。但就在这时,突听“叮”的一响,黄玉突然放开了红衣姑娘,无形剑气击上了她的刀,同时左手轻轻一夹,竟夹住了那条毒蛇般的鞭梢。四妹这时刚好抱住了红衣少女。黄玉只用了一招就破了她们三人联手一功。x:.153.62.201 第三百零八回 三场比赛 黄玉之所以抢先动手,是因为自己从一开始的行踪就被这个老婆婆所掌握。先动手,一方面可以打乱对方的布署,另一方面又可以摸摸对方的武功强弱。 这也是一路上小叫花教黄玉的行走江湖的经验。闲暇之余,小叫花给黄玉讲得最多的就是孙子兵法。在孙子兵法作战篇中,孙子这样说: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意思就是要兴兵作战,需做的物资准备有,轻车千辆,重车千辆,全副武装的士兵十万,并向千里之外运送粮食。那么前后方的军内外开支,招待使节、策士的用度,用于武器维修的胶漆等材料费用,保养战车、甲胄的支出等,每天要消耗千金。按照这样的标准准备之后,十万大军才可出发上战场。孙子在这里又一次清楚的表达了他的慎战的思想:不打无准备之仗,凡事要做到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做到未雨绸缪。黄玉在这里先试探了一下对方的深浅,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黄玉一招就破了她们的联手,趁着她们愣了一下,黄玉走到了桌子前,端起前面的酒杯一饮而尽,道:“果真是好酒。”突听“夺”的一声,二娘的银刀已钉在桌子上。四妹抚着剑锋,老婆婆面带着冷笑,红衣女子的嘴唇已发白。红衣少女道:“要喝酒,可以,拿出本事来。”黄玉笑了:“我的本事有很多种,却不知你们要看哪几种?” 老婆婆道:“我只想三种!”黄玉道:“哪三种?”老婆婆看着他,瞳孔仿佛在渐渐收缩:“我们三阵定胜负,你只要能胜我两次,我就听你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黄玉微笑道:“三阵定胜负?这听来倒好像满有趣的!”老婆婆道:“我保证一定有趣极了!” 黄玉目光闪动,笑道:“我们第一阵比什么?比喝酒?”他知道她当然一定不会跟他比喝酒的。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会跟他这种男人比喝酒。谁知老婆婆却偏偏说出了一句他做梦也想不到她会说的话:“好,我们比喝酒!”酒摆在桌上的时候,黄玉才发现自己又做了件多么愚蠢的事。他跟踪了一晚上,现在他累得就像是条老牛,饿得就像是匹狼。现在他最需要喝的,是一大碗炖的鸡汤,但他却偏偏要跟人比喝酒。喝酒也跟做很多别的事一样,是需要体力的。何况,此时此刻,老婆婆就算醉了也无妨,他却绝不能醉。这地方都是老婆婆的人,他根本就连一滴酒都不能喝。 可是现在桌上却摆着八坛酒。黄玉想起了江湖上有关喝酒的女人经典的话:一般的女人不喝酒,女人不喝一般的酒,喝酒的女人不一般。敢端酒杯的女人,一般都有酒量。女人只要敢端起白酒杯,酒量就一定不会小。男人都喜欢劝女人喝酒,而且希望她喝醉,也喜欢看女人喝醉之后的样子。但女人真要喝起来,桌上的男人估计得倒下一大片,酒场上千万不要小看女人。 老婆婆看着黄玉,微笑着道:“这八坛酒给我们两个人喝,不知道够不够?”黄玉苦笑道:“就算是给两匹马来喝,只怕也够了,只不过菜却好像还不够!”桌上还是只有一碟冷盘。老婆婆笑道:“菜的确太少,幸好我们不是比吃菜,是比喝酒!”她当然也知道,空着肚子时喝酒,酒量至少要小一半。现在黄玉的肚子正空着。三碗酒下肚,他已觉得不对了,六碗酒下肚,他忽然又觉得自己的酒量还是不错,再喝两碗,他就已忍不住开始要抢着喝,然后,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忽然发现自己在吐,连肚肠子都快要吐了出来。“你醉了!”老婆婆却还是清醒得像管仲一样:“这一阵你输了!”黄玉想否认,也已无法否认,只是在喃喃的分辩着:“我根本一点酒意也没有,只不过肚子觉得有点不舒服而已!”“你还不认输?”认输就认输,有什么了不起!”x:.153.62.201 第三百零九回 七彩霓裳 当然没什么了不起。在他眼中看来,天下根本没有一件事是真正严重的,何况,第一阵就算输了,还有两阵可比。但他却忘了一件事。这一阵输了,后面的两阵也等于输了。一个喝醉了酒的人,惟一还能跟别人比的事,就是比睡觉。老婆婆当然也绝不会跟他比睡觉。“第二阵我们比剑!”老婆婆悠然道。黄玉挺起胸:“比剑就比剑,有什么了不起!”老婆婆道:“好!” 黄玉既不饿,也不累了。酒,通常都能带给人一种奇怪的精神和力量。但这种力量却是种骗人的力量——就算骗不到别人,至少总可以骗骗他自己。他忽然想起了江湖传说中的那些“醉侠”。据说那些人是“喝了酒才有本事,喝得越多越有本事。”据说以前有个打虎的武松就是这样子的,“喝一分酒,就有一分本事,喝十分酒,就有十分本事。”黄玉的酒似已到了十分。他忽然对自己充满了信心,觉得自己的本事也到了十分。现在就算有七八条大老虎一起出来,他也有把握一个个全都打死。只可惜他要对付的不是老虎,是老婆婆。高手决战,出手的时间、部位、出手的判断,是连半分都错不得的。 黄玉是不是还能作正确的判断?看来他简直已连这屋子是方是圆都判断不出了。黄玉看着二娘,忽然笑道:“我若输了,也把鼻子割下来送你好不好?”二娘轻轻道:“我说过,我已不要鼻子!” 黄玉道:“对了,你现在要的是舌头!”二娘道:“可是我并不想要你的舌头!”黄玉道:“你想要什么?”二娘道:“要你的头!”黄玉大笑:“好,我若输了,就把头送给你!”对他说来,一个人是不是有头,好像也已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老婆婆这时脱掉了外衣,正应了那句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也有人说“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老婆婆里面穿得是七彩霓裳。 手里拿着一双短剑,锋长一尺七寸,剑柄上系着红绸。他几乎已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老婆婆微笑着,看着他,道:“难道你又认不出我了?”黄玉叹了口气,道:“我只不过有点想不通而已!”老婆婆道:“想不通什么?”黄玉道:“我想不通一个像这样美的女人,为什么不穿得亮丽点,我若是你,就算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肯的!我若一定要死在一个人手里,我只希望能死在你这种人手里。” 老婆婆嫣然道:“你的确是个很会说话的人,连我的心都快要被你说软了。”她盈盈走过来,身上的七彩霓裳无风自动,就像是有千百条彩带飞舞。黄玉又叹了口气,道:“下次我比剑时,一定也要做这么样一套衣裳穿!”老婆婆道:“哦?”黄玉苦笑道:“现在你的剑还没有出手,我的眼睛已经花了!”老婆婆道:“我的心已软,你的眼已花,我们正好扯平!”黄玉道:“还没有扯平!”老婆婆道:“还没有?”黄玉道:“你手上有两柄剑,我手上却只有一手汗!”老婆婆道:“你的剑呢?”黄玉道:“我没有剑!”老婆婆道:“你有刀?” 黄玉道:“也没有。”老婆婆叹道:“像你这样的人,出来时身上连一样武器都不带,实在危险得很!”黄玉道:“实在危险得很,尤其是今天。老婆婆道:“你想不想借一口剑?”x:.153.62.201 第三百一十回 剑舞狂沙 黄玉道:“想。”老婆婆道:“想问谁借?”黄玉转过身,对着那红衣少女微笑。老婆婆又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人并不是真醉,他倒还识货得很。”这柄剑也不长,但精光四射,剑气森严,屈指一弹,龙吟不绝。黄玉握剑在手,忍不住脱口而赞:“好剑!” 红衣少女冷冷道:“只可惜这柄剑,今日竟被一个快死了的醉鬼握在手里!”黄玉笑道:“醉鬼的确是醉鬼,快死了却未必!”黄玉他眼睛里的酒意突然全都不见了,看来也清醒得像诸葛亮一样。二娘失声道:“你没有醉?”黄玉并不想否认。二娘道:“既然没有醉,你为什么要认输?”黄玉笑了笑,道:“第一阵我若不认输,第二阵我就输了,第三阵就根本连比都不必比!”二娘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人也并不是真的笨蛋。”红衣少女咬着嘴唇,恨恨道:“但却是个真的混蛋。”老婆婆淡淡道:“你第一阵纵然故意认输,第二阵也未必能赢!” 这句话说出,她的剑已出手。剑光闪动间,她霓裳上的七彩带也开始飞舞不停,整个人就像是变成了一片灿烂辉煌的朝霞,照得人连眼睛都张不开,哪里还能分辨她的人在哪里?她的剑在哪里?若是连她的人影都分辨不清,又怎么能向她出手?黄玉第一次与她交手时,已觉得她的剑法奇诡变幻,现在他才知道,那一次她的剑法根本没有完全发挥威力。这种剑法的威力,好像本就需要这么样一身七色霓裳来烘托。 古老相传,“剑器”并不是剑,只不过是一种古代的武舞名称,舞者彩衣空手,彩带如飞,剑舞又称剑器舞,短剑的剑柄与剑体之间有活动装置,表演者可自由甩动、旋转短剑,使其发出有规律的音响,与优美的舞姿相辅相成,造成一种战斗气氛。舞蹈节奏为“打令”。剑舞原为男性舞蹈,经长期流传,逐渐演变成为一种缓慢、典雅的女性舞蹈。其种类较多,一般为4人舞。还有一种由流浪艺人流传下来的少年剑舞,其风格似武术,具有战斗性。剑舞舞姿矫健而奇妙。“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这是描绘舞剑器的生动诗句。从中人们可以领略到这位女舞蹈家健美的舞姿,高超的舞技.豪放的风格和感人的艺术魅力。其舞蹈之概貌,也跃然于眼前。你看,台上剑光闪闪,如日落大地;舞姿矫健轻捷,如同群仙驾龙飞翔一般;舞蹈开始时,前奏的鼓声顿然休止,好象雷公停止了震怒;舞蹈结束时,手中的剑影却如江海面上平静下来的波光。哪粗犷雄壮,惊魂动魄,竭力抒发战斗豪情的舞蹈,使台下的观众看着如山失色,神怡目眩,觉得连天地都旋转起来了x:.153.62.201 第三百一十一回 一剑之威 这种剑法既然脱胎于舞,使得“剑器”真正变成了剑的一种,当然和别的剑法不同,所以今日的老婆婆才会特地换上了这么样一身七色霓裳,甚至不惜以真面目见人。因为这种剑法真正的威力,是需要“美”来发挥的,也只有她这么样的绝代佳人,才能将这种剑法发挥到极致!黄玉心里在叹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武功的玄妙奥秘,绝不是任何人所能凭空臆测的! 假如他今天没有亲身体验,也永远不会懂得这种剑法妙处何在,可是他并不想体验得太多。因为这种剑法的变化实在太奇诡,招式实在太繁复,一发出来,就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只要他露出一点破绽,只要他的眼神稍有疏忽,就很可能立毙于剑下!他想战胜,只有凭一个字!快!以快刀斩乱麻,以不变应万变。老婆婆乍一出手,他的身子已凭空飞起,飞上了对面的屋脊。红衣少女大叫:“这人想逃了!” 五个字还没有说完,黄玉的人又已飞出,人与剑似已合而为一。只见剑光如匹练、如飞虹,从屋脊上向老婆婆直刺了过去。剑光辉煌而迅急,没有变化,甚至连后着都没有。他竟已将全身的劲力都溶入了这一剑中。——没有变化,有时也正是最好的变化。老婆婆人如彩霞,剑如流星,但却还是已来不及变化。她的人与剑,似已全都在黄玉这一剑的剑气笼罩下。只听“叮”的一声,声如龙吟。剑光一合即分,满天彩霞飞舞,老婆婆身上的彩带,已被削断了数十条。没有人动,没有声音。老婆婆身形已停顿,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竟不再出手。黄玉也不再出手,也只是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老婆婆。二娘忽然大声道:“这一阵还未分出胜负,你们为什么已住手?” 黄玉淡淡道:“这一阵若是比杀人,当然还没有分出胜负,若是比剑,就已算我胜了!”老婆婆终于长长叹息,道:“不错,这一剑之威,实在已胜过了我!”黄玉道:“多谢。” 老婆婆道:“但我从未想到,你居然能使得出这么样一剑!”黄玉道:“这一剑本是我偷学来的!”老婆婆道:“从哪里偷学来的?”黄玉道:“说来惭愧,我都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名字。”老婆婆耸然道:“那你怎么偷学来的?”黄玉点点头,道:“这一剑本是这人剑法之精华,连天山三剑都认为这已可算是天下无敌的剑法!”老婆婆长叹道:“这一剑形成于招未出手之先,神留于招已出手之后,以至刚为至柔,以不变为变,的确已可算是天下无双的剑法!可是你刚才掠上屋脊时,我却以为你是想逃了,所以我的气势已松懈,所以才没有挡住你那全力击来的一剑!如果换了一个有名的剑手,他这一剑还未出手,我已必定有了戒备,所以说就未必能胜得了我”黄玉笑道:“也因为我根本连剑都没有,你当然想不到我会使出那一剑!”老婆婆叹道:“所以柔能克刚,弱能胜强,也正是这道理!”黄玉也叹了口气,道:“幸好我不是个有名的剑客,否则今日只怕已死在这里!”老婆婆沉着脸,道:“但今日你还没胜,我们还有第三阵。”第三阵才是决定胜负的一阵!黄玉道:“我们第三阵比什么?”老婆婆道:“轻功。”黄玉笑了。x:.153.62.201 第三百一十二回 一石三鸟 老婆婆道:“轻功本是你的拿手本事,你又是个男人,气力自然比较长,我跟你比轻功,已经吃了亏,所以”黄玉道:“所以我也应该让你占些便宜!”老婆婆道:“你至少得先让我先起步!”黄玉道:“行。”老婆婆道:“但只要你能追得上我,就算你胜了,所以你也并不是完全吃亏的。”黄玉道:“我本来就很少做真正吃亏的事!”老婆婆道:“我令人敲锣为号,锣声完全停止后,你才能追!”黄玉道:“锣声只一响?”老婆婆道:“就只一响。”黄玉笑道:“这么样看来,我的确不能算吃亏!”老婆婆道:“只不过我还要” 黄玉抢着道:“你当然还得先去换套衣服,喝酒有喝酒的衣服,比剑有比剑的衣服,比轻功当然也得有另一套衣服。再说你这件七色霓裳,要是真跑起来,对你来说绝对是个累赘,你的速度会打个五折。”老婆婆展颜一笑,嫣然道:“你的确不是个笨蛋,一点也不笨。”红衣少女突然冷笑道:“偷机装醉,又偷学别人的剑招,这种男人,我最讨厌了。”黄玉微笑道:“我本来就没有要你喜欢!”红衣少女道:“我只想问问你,你究竟是不是男子汉?”黄玉道:“你看呢?”红衣少女道:“我看不出。”黄玉叹道:“我就知道你看不出的,你只不过还是个孩子!”红衣少女狠狠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好像连理都懒得理他了。二娘眼波一转,道:“我总不能算是个孩子了吧?”黄玉道:“你当然不是个孩子,你简直已算是个老太婆。”二娘也狠狠瞪了他一眼,扭头走进了小楼。 黄玉叹了口气,在石阶上坐下来,喃喃道:“一个男人若能活六十年,至少有十年光阴白白浪费了的。”四妹忍不住问道:“怎么浪费了的?”黄玉道:“这十年中,起码有五年是在等女人换衣服。”四妹道:“还有五年呢?”黄玉道:“你一定要听?”四妹道:“你不敢说?”黄玉又叹了口气,道:“你一定要听,我就说,还有五年,是在等女人脱衣服。”四妹的脸都气红了,四妹道:“我现在已改变了主意!”黄玉也忍不住问道:“改变了什么主意?”四妹冷冷道:“我现在已经想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了!” 这时已有一个满脸胡子的青衣大汉,手里提着面铜锣,从小楼后走了过来,肃立在石阶上。黄玉又喃喃道:“我的运气总算不错,是在等大娘换衣服,若是等别人,那就惨了!”四妹瞪眼道:“别人是谁?” 黄玉道:“我又没有说你,你着急什么?”四妹的脸色也气得一阵红、一阵白。就在这时,突听铜锣“当”的一响,三个人从小楼里窜出来。 三个人装束打扮都一模一样的黑衣妇人,连三张脸都完全一样的,显然是带了人皮面具。而且就是这三人身材、高矮相似。一窜出来,就凌空翻身,分别向三个不同的方向掠了出去,用的轻功身法也一样。锣声余音不绝,三个人都已掠出墙外。 这三个人谁才是真正的老婆婆——红衣少女和二娘刚才故意生气,为的就是要进去扮成另外两个人。这四妹留下来,一来是和黄玉聊聊天,二来是监视黄玉来的,三来就是这四妹个子比这三人稍稍矮那么一公分。果然是环环相扣,步步紧迫。 现在黄玉应该去追谁?无论他去追谁,就算能追上,也必定要错过另外两个。他错过的两个人中,很可能就有一个是老婆婆,这简直比押宝还难押得准。黄玉怔住。四妹嘴角都露出了冷笑——这下子黄玉毕竟还是上当了。黄玉也在叹息着,苦笑道:“看来我毕竟还是上了她的当。”他叹息着站起来,喃喃道:“不管怎么样,先追上一个再说!”他身子突然窜出,又突然掠回,闪电般出手,扣住了那敲锣大汉的手腕。这大汉一惊,“当”的,铜锣落地,嘎声道:“你抓住我干什么?”黄玉微笑道:“也不想干什么,只不过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这大汉瞪着他,瞪了半天,突然大笑,笑声清悦如黄莺:“黄玉果然不愧是黄玉,连我都服了!”原来这敲锣的大汉,才是真正的老婆婆。 “你怎么看出来的?”谁都想不到黄玉是怎么看出来的?黄玉微笑道:“那位二娘生气进去时,我已觉得有点不对了!”老婆婆道:“有什么不对?”黄玉道:“以她的阅历,本不是那种被我一句话就会气跑的人!”老婆婆道:“我们进去的是三个人,出来的也是三个人,你怎么知道那三个人里面没有我?”黄玉道:“我不知道。”老婆婆道:“你不知道?”x:.153.62.201 第三百一十三回 加试一场 黄玉道:“我只知道一个长着满脸胡子的大男人,身上不该这么香的!”老婆婆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来我本不该站得离你这么近,一个女人站得离你太近,的确是件很危险的事!”黄玉笑道:“尤其是像你这么香的女人!”老婆婆吃吃的笑道:“可是我实在没有想到,你这人居然像小狗一样,不但会用眼睛,而且还会用鼻子!”黄玉道:“现在你已落在我手上,你的姐妹们若想要你平安无事,最好乖乖的留在这里听消息。”他目光慢慢的从二娘、红衣女子、四妹脸上扫过,冷冷的接着道:“若有人还想轻举妄动,就等于是想要你快点死,你死了以后,她才好取而代之,做这地方的老大。”老婆婆笑了笑,道:“你放心,这里不会有人想我死的!” 二娘铁青着脸,忽然跺了跺脚,道:“你难道真的就这样跟着他走?”老婆婆淡淡道:“你总该知道,我并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她又叹了口气,接着道:“何况,我现在就算不想跟他走,也不行了,这个人只要抓住了一个女人,就好像死也不肯松手的。”黄玉悠然道:“尤其是像你这么香、这么漂亮的女人。”老婆婆道:“现在我只希望你小心一件事!”黄玉道:“什么事?”老婆婆道:“小心你的手,不要被人砍断!”黄玉道:“哦?”老婆婆沉下了脸,冷冷道:“因为你根本不是人,只不过是个混蛋!” 黄玉叹了口气,像她这种女人,的确是不能得罪的。你只要得罪她一次,她一辈子都记得你。况且黄玉得罪过这个老婆婆不止一次。 老婆婆忽然道:“现在我只有最后一件事要问你了!” 黄玉道:“问我?”老婆婆点点头,道:“你最好赶快告诉我,你的师父是谁?”黄玉忽又笑了笑,却闭上了嘴。老婆婆凝视着黄玉,道:“但我也知道,你平生与人交手,也从未败过一次!”黄玉笑了笑,道:“无论什么事,都有第一次的!” 老婆婆道:“说得好!竟然你不愿回答,我要再加试一场。”黄玉笑了笑,道:“可以。”其实黄玉倒不是不想告诉老婆婆自已的师承,只是自已的绝世武艺大多是机遇巧合而来,直是黄玉不知道如何说,况且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说的清楚的,黄玉干脆就不解释了。 屋角有个衣橱,老婆婆走过去,打开,衣橱里竟有一根枪、一柄刀、两口剑、一双钩、一对戟、一条鞭、一把宣花斧、一条练子枪,还有一柄似鞭非鞭,似锤非锤的大铁椎。这衣橱竟无异是个具体细微的兵器库。黄玉叹了口气,道:“看来你果然随时随地都有准备!”老婆婆微笑道:“我是个很谨慎的人,没把握的事,我是从来不做的!”老婆婆一伸手,选了件兵器,老婆婆选的竟是那柄重达七十斤以上的大铁椎!黄玉知道这种大铁椎的威力,这屋子虽不小,却也并不大,这种兵器一施展开,这屋子里无论是人是物,都很可能被打成粉碎! 黄玉也暗暗心惊。老婆婆已在问:“你用什么兵器?”黄玉沉吟着,忽然发现衣橱的角落里,赫然也有一包绣花针。他就选了一根绣花针!x:.153.62.201 第三百一十四回 一重一轻 老婆婆大笑,道:“好,我用大铁椎,你用绣花针,仍有胆量。”黄玉淡淡道:“虽是绣花针,但我也会绣花!”老婆婆目光闪动,道:“你会不会绣瞎子?”黄玉道:“不会。”他的眼睛已变得亮如刀锋,一字字接着道:“但我却会绣死人!”这地方太小,老婆婆选的兵器,威力却太大。老婆婆招式一发动,自己只怕就很难有回旋闪避的余地!大铁椎长达五尺,绣花针却只有一寸。他们用的兵器,一个至强,一个至弱,一个极重,一个极轻。柔虽能克刚,弱却未必能胜强,轻更无法能制重!在兵器上,黄玉显然已吃了亏。 老婆婆微笑道:“我现在先置之于死地而后生!”这句话说完,老婆婆的大铁椎已出手!这大铁椎实际的重量是八十七斤。一柄八十七斤重的大铁椎,在老婆婆手里施展出来,竟仿佛轻如鸿毛。老婆婆用的招式轻巧灵变,也正像是在用绣花针一样。这一招施出,竟暗藏着六七种变化,却听不见丝毫风声。黄玉叹了口气。直到现在他才真的明白,老婆婆实在是个深藏不露的人,武功实在是深不可测。黄玉的心念转动极快,动作更快。他脚步轻轻一滑,绣花针已反手刺出,只听“嗤”的一声,针锋破空,竟像是强弩出匣! 这根绣花针虽然轻如鸿毛,在他手里施出来,却仿佛重逾百斤。他用的招式刚猛锋厉,竟也正像是在用一柄大铁椎。霎眼间两人已各自出手十余招。至强至刚的兵器,用的反而是至灵至巧的招式!至弱至巧的兵器,用的反而是至刚至强的招式! 这一战之精彩,已绝不是任何人所能形容。屋子里只听得见绣花针的破空声,反而听不见大铁椎的劲风。只听绣花针破空之声,“嗤嗤”不绝,越来越急,而且听之忽而在东,忽而在西,流窜变化,竟远比飞蜂还快十倍。黄玉的出手如此迅急,招式变化如此快,但老婆婆的大铁椎施展开,竟还能连一点风声都不带出手,这岂非更令人不可思议! 这时突听“呼”的一声,如狂风骤起,如神龙出云。老婆婆招式已变了!老婆婆招式如此一变,变得刚烈威猛,无坚不摧,无物可挡!屋子里突然间已被大铁椎的风声笼罩,几乎已没有别人的容身之地。老婆婆的大铁椎招式如此凌厉,若是换了别人,早已被逼出了屋子,但黄玉却反而没有动静了,显然还能从容应付,在伺机而动。他的人竟似已从有形变成了无形,竟似已变得可以随意扭曲变化,竟似变成了一阵风。无论老婆发的大铁椎怎么样逼他,他总是轻描淡写的就闪了过去。有时这大铁椎明明已将他逼入了死地,谁知他身子突然一扭,就已化险为夷。就在这时,突听“砰”的一声,“哗啦啦”一片响。老婆已砸烂了那张桌子! 又是“砰”的一响。连床也砸烂了!原来老婆婆现在已施展出至刚至强的招式,刚必易折,强必不能持久,老婆婆的力气消耗,必定远比黄玉快得多!等到老婆婆已不能将大铁椎控制自如,要砸烂屋子东西的时候,也就表示他气力已将竭。老婆婆额上已现冷汗,大铁椎的运转,已越来越慢,老婆婆也知道黄玉现在必定已将全力反击。老婆婆踏前两步,大铁椎直刺而出。黄玉后退两步,以退为进,正待反击。谁知老婆婆突然反手一抡,大铁椎突然脱手飞出,挟带着狂风般的风声,掷向黄玉。这一掷之力,世上绝没有任何人能硬接硬挡。黄玉只有耸然闪避。只听“轰”的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大震,八十七斤重的大铁椎,竟将墙壁撞破了个大洞。铁椎余势未竭,直飞了出去。老婆婆的人也借着这一抡之力,跟着大铁椎飞了出去!这一着连黄玉都没有想到。他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屋子里的老婆婆已不见了!“砰”的一声,大铁椎撞上院墙,落在地上。老婆婆的人却已掠出墙外。黄玉已向前窜了过去。他们的距离本来至少有十丈,现在竟已缩短成四五丈。这距离只要一个起落,就可赶上。黄玉堵在了老婆婆的前面:“我说老婆婆,你也不打个招呼就走,这样好象不太礼貌吧?”老婆婆只有苦笑,这时黄玉让开了一条路道:“我只想和你打个招呼,您现在可以走了。”老婆婆感到很惊哑,好象不相信黄玉就这样放了她,不过看黄玉的神情,又不象是假的,老婆婆一时愣在了那里。黄玉道:“趁我现在还没改变主意,还是快走吧,否则等下就是想走都走不了呢。”老婆婆这时才一跺脚,走了。x:.153.62.201 第三百一十五回 车上放箭 凌晨。黄玉沿着晨雾弥漫的街道大步前行,昨夜的一场争斗并没有使得他看来有丝毫疲倦之色。阳光尚未升起,风中仍带着黑夜的寒气,街旁的秋树,枯叶早已凋落,落叶上的露水,已结成一片薄薄的秋霜。黄玉大步急行,已从城郭的小路,走到前门外市区的中心,两旁的店铺当然还没有开市。但就在这时,左右两旁的窄巷中,突然有两辆乌篷大车冲出来,将黄玉隔断在路中间。 接着,车上盖的乌篷也突然掀起——每辆车上都藏着十来条黑衣大汉,每个人手里都挽着张强弓,每张弓的弦都已拉满,箭已在弦。弓弦已响,乱箭飞蝗般射出。黄玉双手一挥,无形剑气,迎上了飞蝗般的乱箭。霎眼间,乱箭纷纷跌落。黄玉厉喝一声,也想冲上篷车,谁知前面的一班弓箭手乱箭射出后,身子立刻伏下,后面竟赫然还有一班弓箭手。弓弦也已引满,箭也已在弦。黄玉的身子立刻停住,趁空,黄玉右手在口袋里掏出了一铜钱,突然响起了一阵极尖锐的风声。青光一闪,划过弓弦。只听“嘣,嘣,嘣”一连串如珠落玉盘的脆响,强弓的弓弦,竟同时被一道青光划断!接着,又是“夺”的一声,青光钉在右面的门板上,竟只不过是一枚铜钱。黄玉竟然有这么惊人的指力,能以铜钱接连割断这么多张弓弦?弓箭手的脸色也全都惨变,突然全都翻身跳下篷车,窜入了窄巷。黄玉并没有追。这些人并不是他的对手,还不配他出手。 阳光已升起,豆汁锅里冒出来的热气,在阳光下看来,也像是雾一样。黄玉来到了一餐馆,用火烧夹着猪头肉,就着咸菜豆汁,一喝就是三碗。风从窗外吹过,大家忽然嗅到了一阵奇异的花香,然后就看见六个乌发垂肩,白衣如雪的少女,提着满篮**,从楼下一路洒上来,将这鲜艳的菊花,在楼梯上铺成了一条花毡。一个人踩着鲜花,慢慢地走了上来。他的脸很白,既不是苍白,也不是惨白,而是一种白玉般晶莹泽润的颜色。他的眼睛并不是漆黑的,但却亮得可怕,就像是两颗寒星。他漆黑的头发上,戴着顶檀香木座的珠冠,身上的衣服也洁白如雪。他走得很慢,走上来的时候,就像是君王走入了他的宫廷,又像是天上的飞仙,降临人间。那人忽然道:“哪一位是黄玉?”他嘴里在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已盯在黄玉的身上。 黄玉一字字道:“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我就是!” 那人道:“你知道我是谁?”黄玉道:“我才不知道你是那里来的孤魂野鬼,干吗,这么大的阵势,是急的想去投胎吗?。” 那人脸色变了:“你要为这句话负出代价,生命的代价?”黄玉笑道:“这么严重,我重新说过可不可以?”那人摇了摇头。黄玉也不再说话。那人却,解开了长衫,露出了里面一身劲装。他的服装并不奇怪,也不可怕。可怕的是,紧贴在他左右胯骨的两只豹皮革囊和插在腰带上的一双鱼皮手套!酒楼上又变得静寂无声,每个人都想走,却又舍不得走。大家都知道就在这里、就在这时,立刻就要有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开始。那人脱下长衫,戴上手套。鱼皮手套闪动着一种奇怪的碧光,他的脸色仿佛也是惨碧色的。x:.153.62.201 第三百一十六回 无法出手 那人道:“我是四川唐门的,我马上要发放唐门的毒砂,若是没有别人,各位最好请走开,免得受了误伤!”舍不得走的人也只好走。唐家毒砂在武林人的心目中,比瘟疫更可怕,谁也不愿意沾上一点。黄玉却忽然道:“不必走!”那人道:“不必?” 黄玉淡淡道:“我保证你的飞砂根本无法出手!”那人脸色又变了。唐家毒药暗器的可怕,并不完全在暗器的毒,更因为唐家子弟出手的快!纵然看见过他们暗器出手的人,也无法形容他们出手的速度。但这次这人暗器竟真的未能出手。他的手一动,剑光已飞起!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灿烂和辉煌,也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速度!那已不仅是一柄剑,而是雷神的震怒,闪电的一击!剑光一闪,消失。那人却还是站在那里,动也没有动,手已垂落,脸已僵硬。 然后每个人就都看见了鲜血忽然从他左右双肩的琵琶骨下流了出来,眼泪也随着鲜血同时流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这一生中,是永远再也没法子发出暗器的了。对唐家的子弟说来,这种事甚至比死更可怕、更残酷!那人就这样躺到了鲜花上。太阳从门外照进来,带来了一条长长的人影。人影印在地上,黄玉抬起头,就看见了一个怒目而视的年轻人。这年轻人也在瞪着他,一只细长有力的手,还是紧握在剑柄上。剑柄上密密的缠着一层柔丝,好让手握在上面时,更容易使力,还可以吸干掌心因紧张而沁出的汗。只有真正懂得用剑的人,才懂得用这种法子。黄玉道:“找我?有何贵干?” 年轻人用一种最直接的法子回答了这句话,他用的不是语言,是剑。忽然间,他的剑已出鞘,冰冷锐利的剑锋,忽然间已到了黄玉咽喉。黄玉笑了,他既没有招架,也没有闪避,反而笑了。年轻人铁青着脸,厉声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他的剑并没有刺下去,但他用的确实是杀人的剑法,迅速、轻锐、灵敏。年轻人盯着他,忽然道:“出去!”黄玉道:“出去?”年轻人道:“我不想在这里杀你!”黄玉道:“我也不想死在这里,却也不想出去。”年轻人手腕一抖,剑花错落,已刺出七剑,剑剑不离黄玉咽喉方寸之间,黄玉又笑了。他还是没有招架,也没有闪避,反而微笑着道:“你杀不了我的。”年轻人手心已在淌着汗,整个人都已紧张得像是根绷紧了的弓弦。无论谁都看出他已紧张得无法控制自己,他手里的剑距离黄玉咽喉已不及三寸。黄玉却还是不动,他每一根神经都像是钢丝铁线般。就在这时,街道上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在大声呼喊:“死人死了人了”年轻人想回头去看,又忍住,但眼珠子却忍不住转了转。就在他眼珠子这一转间,平平稳稳坐在他面前的黄玉,竟已忽然不见了。这个人的行动,竟似比他的剑还快。年轻人脸色又变了,翻身窜出去,黄玉已不见了踪影。x:.153.62.201 第三百一十七回 吹哨小孩 黄玉到澡堂里泡了很久的澡。等黄玉出来时,夜,夜色已浓,浓如墨。黄玉迎着扑面而来的风,竟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噤。每次在不祥的事发生之前,他总会有种奇异的预感。现在他就有这种预感,没有灯光,没有星光,连月光都是阴森森、冷清清的。枯树在风月下摇曳,看来就像是一条条鬼影,突然间,黑暗中又响起了一阵吹竹声。那吹竹的人,人就在前面的枯树下,黄玉的身形却又突然停了下来,他竟似又怔住。吹竹的人,竟是个只不过十来岁的孩子。 这孩子长得并不高,穿着件破夹袄,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一面在擦鼻涕,一面在发抖,显得又冷又怕。可是他手上却赫然拿着个奇形的竹哨。黄玉看着他,慢慢地走过去,这孩子完全没发觉,东张张,西望望,忽然看见了地上的影子,立刻大叫一声,拔腿就跑,他当然跑不了。刚跑了几步,黄玉已一把拉住他,孩子仰起脸,看了他一眼,虽然已确定他是个人,脸上还是充满了惊骇恐惧之色,鼻涕又开始不停的往外流:“那你为什么要抓我?”黄玉道:“我有几句话要问你。”孩子迟疑着,道:“问过了你就让我走?”黄玉道:“不但让你走,而且还给你两吊钱!”他本来是笑不出的,可是在孩子面前,他一向不愿板着脸。看见他的笑容,这孩子才定心,眨着眼道:“你要问什么?”黄玉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在哪里?” 孩子道:“我叫小野孩,我没有家!”小野孩当然是没有家的,没有家的孩子才会叫小野孩。这孩子看来不但可怜,而且很老实,不会说谎的。黄玉的声音更温和,道:“天这么黑了,你一个人到这里来怕不怕?”小野孩挺起胸,道:“我不怕,什么地方我都敢去。”嘴里说不怕的人,心里往往比谁都害怕。黄玉道:“你觉得这地方很好玩?”小野孩道:“一点也不好玩!”黄玉道:“既然不好玩,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吹这竹哨子?”小野孩道:“是个老头子叫我来的,他也给我两吊钱。”黄玉道:“这哨子也是他给你的?”小野孩点点头,道:“这哨子比了店卖的还好玩,声音又特别响!”他显然很喜欢这哨子,情不自禁又拿起来吹了一下。尖锐的哨声一响起,别的声音就完全听不见了。黄玉并没有听见别的声音,但却忽然又有了种奇怪的预感,忍不住要回头去看看。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自己也说不出来,就在他回过头的这一瞬间,他忽然看见有条赤红的影子,从地上窜了起来,就像是一根箭,速度却远比箭更快!甚至比闪电还快!红影一闪,忽然间已到了黄玉的咽喉,也就在这同一刹那间,黄玉的手已伸出,用两根手指一夹!他夹住了样东西,一样又冷、又黏、又滑的东西,一条赤红的毒蛇。毒蛇的红信已吐出,几乎已舐到了黄玉的喉结上,可是它已不能再动,黄玉的两根手指恰巧捏住了它的七寸。他的出手若是稍稍慢一点,捏的地方若是稍稍错一点,捏的力量若是稍稍轻一点,那么他现在就已是个死人!x:.153.62.201 第三百一十八回 七个道士 从出道以来,黄玉的确可以说是闯过龙潭,入过虎穴!生死系于一线间的恶战,他已不知经过多少,杀人如草的恶汉,他也不知遇到多少个。但他从来也没有遇见过比此刻更凶险的事。虽然说自已不怕任何毒,但喉咙要蛇咬一下,谁都不好过。手里捏着这条冰冷的毒蛇,他整个人都似已冰冷,只觉得胃在收缩,只想吐。“蛇这里有毒蛇!”小野孩已大叫着,远远的跑了。黄玉长长吸了一口气,反手一摔,将毒蛇摔在一块石头上,再抬起头来时,这又可怜、又很老实的孩子竟已不见踪影。 风吹荒草,枯树摇曳,黄玉站在秋风里,又深深的呼吸了几次,心跳才恢复正常,但就在这时,黑暗中又发出了一声惊呼,呼声竟赫然是那男孩子发出来的!小野孩已倒在地上。他迟疑着,终于蹲下去——这小野孩身上,很可能还带着些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也很可能还藏着一条毒蛇!黄玉只觉得自己的指尖在发冷,用两根手指,掀起了这小野孩的衣襟。没有蛇,蛇会动的。黄玉的手伸进去,突然又怔住,他眼睛看着的,是一个被蛇咬的伤口,一个终日玩蛇的人,竟然会死在蛇的口下,这里面一定有内情。假如想不通的事太多,就只有不想,假如越想越乱,也不如不想,这一向是黄玉的原则。可是他纵然不想,仿佛还是可以隐隐感觉得到,某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正有个人在用一双比狐狸还狡猾、比毒蛇还恶毒的眼睛在盯着他,等着要他的命! 夜更深,行人都已渐渐少了,黄玉继续往前走,忽然发现一个青衣黄冠的道人,正站在梧桐树下,冷冷的看着他。道人一双发亮的眼睛,在黑夜中看来,就像是刀锋般闪着寒光。一阵风吹过,黄玉忽然发现他肩后黄穗飘飞,竟背着口乌鞘长剑。黄玉道:“道长在这等我,好象我不认识你?”道人不开口,脸上也完全没有表情。黄玉笑了笑,喃喃道:“原来这老道是个聋子。”这道人并不是聋子,突然冷笑道:“我听得到。你不该来这。” 黄玉忍不住问:“你知道我是谁?”道人冷笑着,忽然闪过身,梧桐树的树皮已被削去了一片,上面赫然用萤光粉写着七个字:“黄玉死于此树下。”黄玉忽然又问道:“你见过我?”道人道:“没有。”黄玉道:“我们有旧恨?”道人道:“没有。” 黄玉道:“有新仇?”道人道:“也没有。”黄玉苦笑道:“我们既然素不相识,又没有新仇旧恨,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的命?”道人道:“因为你是黄玉。”黄玉苦笑道:“这理由好像就已够了。”道人道:“足够了。”他的手一反,长剑已出鞘。 “好剑!”剑光如一泓秋水。道人以指弹剑,剑作龙吟。龙吟声中,四面忽然又出现了六个装束和他一样的黄冠道人。六个人,六柄剑,也都是百炼精钢铸成的青锋长剑。剑柄的黄穗在风中飘飞,突然同时出手,赫然又是一个剑阵。那脸如枯木的道人,显然就是发动剑阵的枢纽。他的剑法精妙流动,剑走轻灵,意在剑先,已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何况这剑阵结构精密,配合无间,七柄剑竟仿佛有七十柄剑的威力,黄玉竟似已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剑光如网,他就像是一条已落入网里的大鱼,在网中飞腾跳跃,却还是逃不出网去。剑网已越收越紧。黄玉忽然叹了口气,道:“剑是好剑,剑法也是好剑法,只可惜你们这些人错了。”没有人问他“错在哪里?”就算有人想问,也已来不及,就在这一瞬间,黄玉已突然出手,只见他身子滴溜溜一转,手掌已托住了那青衣道人的右肘,轻轻一带。接着,就是一片金铁交击之声,七柄长剑互相撞击,火星四溅,黄玉的人已游鱼般滑了出去,已不再是条被困在网中的鱼。也就在这一瞬间,突听一声冷笑,一道寒光长虹般飞来。这一剑的速度和威力,更远在黄冠道人之上。黄玉身子刚脱出剑阵,剑光已到了他咽喉要害前的方寸之间。x:.153.62.201 第三百一十九回 两次被夹 森寒的剑气,已刺入了他的肌肤毛孔。黄玉反而笑了,突然伸出两根手指一夹!对方还没有听见他的笑声,剑锋已被他夹住,他的出手竟远比声音更快。剑气已消失,黄玉用两根手指夹住剑锋,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人——一个锦衣华服,白面微须的中年人,这个人也正在吃惊的看着他。没有人相信世上竟真有这么快的出手,这个人显然也不信。他自信剑法之高,自信刚才那出手一击,绝不会落空,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已想错了。 他轻轻放下了手里夹着的剑锋,好像生怕剑锋会割破他的手指一样:“一个人的咽喉若是被刺了个大洞,至少他自己绝不会认为那是玩笑。”那个锦衣人后面有两个喇嘛。他们身上穿着黄色的袈裟,却只穿了一半,露出了左肩。他们用的兵器也是青铜环,除了握手的地方外,四面都有尖锋。无论谁在这种地方忽然看见这么样两个人,都会被吓出一身冷汗。喇嘛冷冷道:“杀!”铜环一震,两个喇嘛已准备扑上来。就在这同一瞬间,“啵”的一声轻响,那个白衣人,一柄剑毒蛇般刺了出来,直刺黄玉的“鼠蹊穴”。这一剑来得太快、太阴,而且完全出人意外。他的人突然飞鹰般掠起,剑光如惊虹闪电向那个狞笑着的喇嘛刺了过去。他不喜欢这喇嘛笑的样子。喇嘛双环一振,回旋击出,招式也是怪异而奇诡的。双环本就是种怪异的外门兵刃,无论什么样刀剑只要被套住,纵然不折断,也要被夺走。剑光闪动间,居然刺入了这双铜环里,就像是飞蛾自己投入了火焰。喇嘛狞笑,双环一绞。他想绞断黄玉的这口剑! “断!”这个字的声音并没有发出来,因为他正想开声叱咤时,忽然发现剑锋已到了他的咽喉。冰冷的剑锋!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这种冰冷的感觉,正慢慢的进入他的咽喉。然后他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也不再笑了。黄玉不喜欢他笑的样子。不笑的喇嘛虽然已面无人色,还是咬着牙要扑过来。喇嘛左臂上戴着的九枚铜环,忽然全都呼啸着飞了过来,盘旋飞舞,来得又急又快,他的人也去得很快。铜环脱手,他的人已倒窜而出,逃得不见影踪。又是“叮,叮,叮”一连串急响,如珠落玉盘,黄玉手指轻弹,九枚铜环已全部被击落。 这种飞环本是极厉害的暗器,可是到了他面前,却似变成了孩子的玩具。那白衣人又出手了,剑光如闪电,直刺黄玉的左肩。剑一出鞘,就几乎已到黄玉的肩头。黄玉就伸出两根手指来一夹!这本来是个极简单的动作,可是它的准确和迅速,却没有人能形容,甚至没有人能想像。这动作虽简单,却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已是铁中的精英,钢中的钢。那白衣人的心沉了下去,血也在往下沉,他的剑又被夹住!他五岁时就已用竹练剑,六岁时就有了把纯钢打成的剑。他学剑已经三十年,他一剑出手,已可贯穿十二枚就地洒落的铜钱。可是现在他的剑还是被夹住了,在这一瞬间,他几乎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他看着黄玉的手,几乎不能相信这真的是只有血有肉的手。虽说第一次被黄玉夹住了,可以说他有点大意,不过这回他是全力进攻的,想不到结局竟然是一样一样的。x:.153.62.201 第三百二十回 四胞兄弟 两个人却是互相凝视着,眼睛里都在互相发着光。那白衣人还是面无表情,视若不见,扬起手中剑,冷冷道:“此剑乃天下利器,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黄玉道:“好剑!”白衣人道:“本是好剑!”白衣人凝视着黄玉手里的剑,缓缓道:“利剑本为凶器,我少年练剑,至今三十年,本就随时随刻都在等着死于剑下。”黄玉在听着。白衣人又喘了口气,才接着道:“学剑的人能死在高手剑下,岂非也已无憾?”黄玉道:“是。” 这句话刚说完,树后面,忽然闪出四个人来。这四个人身高不及三尺,身材、容貌、服装、装饰打扮,都完全一模一样。尤其是他们的脸,小眼睛、大鼻子、凸头瘪嘴,显得说不出的滑稽可笑。可是他们手里的剑,却一点也不可笑。一尺七寸长的剑,碧光闪动,寒气逼人,三个人用双剑,一个人用单剑,七柄剑凌空一闪,就像是满天星雨缤纷,亮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这兄弟四个人,是一胎所生,虽然长得不高,但是兄弟四人,心意相通,四人联手,施展出他们家传七星剑,能破他们这一阵的人,也已不多。他们不但剑法怪异,性情更孤僻。剑光闪亮了白衣人的脸。白衣人道:“斩!”七柄剑光华流窜,星芒闪动,立刻就笼罩了黄玉。黄玉居然面色不变。黄玉已挥手低叱道:“破。”叱声出口,忽然间,一道剑光斜斜飞来,如惊芒掣电,如长虹经天。满天剑光交错,忽然发出了“叮,叮,叮,叮”四声响,火星四溅,满天剑光忽然全都不见了。惟一还有光的,只剩下一柄剑。 这柄剑当然不是四兄弟的剑。四兄弟的剑,都已断了,四兄弟的人,已全都倒了下去。黄玉手里的剑已挥起。月满中天。月更圆。秋风中浮动着桂子的清香,桂子的香气之中,却充满了肃杀之意。剑更冷。冷剑刺出,热血就必将溅出。白衣人再次叹息,手中的剑忽又化作飞虹。面对这飞虹般的剑,黄玉闪身,白衣人他的人和剑,已合而为一。速度,不但是种刺激,而且是种很愉快的刺激。可是,假如你是在逃亡的时候,你就不会领略到这种愉快和刺激了。白衣人是一个很喜欢速度的人,此时正月白风清,他已施展他最快的速度,可是他的心却很乱。他在逃亡,他有很多想不通——这连环斩杀计划中,究竟有什么错误和漏洞?没有人能给他答复,就正如没有人知道,此刻吹在他脸上的风,是从哪里来的。月色凄迷,仿佛有雾,前面大树的阴影下,有一个人静静地站着,黄玉看不清这个人,但他已知道这个人是谁。因为他忽然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剑气,就像一重看不见的山峰,向他压了下来。他的瞳孔忽然收缩,肌肉忽然绷紧。除了黄玉外,天上地下,绝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给他这种压力。等到他看清了黄玉的脸,他的身形就骤然停顿。x:.153.62.201 第三百二十一回 颠蜂对决 掌中有剑,剑仍在鞘,剑气并不是从这柄剑上发出来的。黄玉的人比剑更锋锐、更凌厉。他们两个人的目光相遇时,就像剑锋相击一样。他们都没有动,这种静的压力,却比动更强、更可怕。一片落叶飘过来,飘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立刻落下,连风都吹不起。这种压力虽然看不见,却绝不是无形的。黄玉忽然道:“你学剑,可你知不知道剑的精义何在?”白衣人道:“你说!”黄玉道:“在于诚。” 白衣人道:“诚?”黄玉道:“惟有诚心真意,才能达到剑术的巅峰,不诚的人,根本不足论剑。”白衣人的瞳孔突又收缩。黄玉盯着他,道:“你不诚,明知不是我的对手,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拨剑,而且一直让你的手下替你送死。。” 白衣人沉默了很久,忽然也问道:“你学剑?” 黄玉道:“学无止境,剑术更是学无止境。”白衣人道:“你既学剑,就该知道学剑的人只要诚于剑,并不必诚于人。况且任何剑术,都是杀人的剑,只要自已活的就可,至于如何杀人,死了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还活的。我的生命就是剑,剑就是我的生命。只不过生命本身就是场战争,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战争。无论是哪种战争,通常都只有一种目的——胜。胜的意思,就是光荣,就是荣誉。”黄玉不再说话,话已说尽。路的尽头是天涯,话的尽头就是剑。剑已在手,已将出鞘。忽然间,一声龙吟,剑气冲霄。白衣人重新拿出了把剑,显然白衣人把这把剑视为生命,一般不轻易出剑。剑已出鞘。剑在月光下看来,仿佛也是苍白的。苍白的月,苍白的剑,苍白的脸。 黄玉没有去看白衣人,连一眼都没有看,竟然没有去看白衣人手里的剑,也没有去看白衣人的眼睛。这是剑法的大忌。高手相争,正如大军决战,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所以对方每一个轻微的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甚至连每一根肌肉的跳动,也都应该观察得仔仔细细,连一点都不能错过。因为每一点都可能是决定这一战胜负的因素。所以,白衣人一直都在盯着黄玉的剑,留意着他每一个轻微的动作和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甚至每一根肌肉的跳动。这时候,星光月色更淡了,天地间所有的光辉,都已集中在两柄剑上。两柄不朽的剑。剑已刺出!刺出的剑,剑势并不快,黄玉和白衣人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有很远。他们的剑锋并未接触,就已开始不停的变动,人的移动很慢,剑锋的变动却很快,因为他们一招还未使出,就已随心而变。别的人看来,这一战既不激烈,也不精彩。其实这种剑术的变化,竟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也正是武功中高无上的境界!白前人的对手若不是黄玉,他掌中的剑每一个变化击出,都是必杀必胜之剑。他们剑与人合一,这已是心剑。白衣人的剑,就像是白云外的一阵风。两个人的距离已近在咫尺!两柄剑都已全力刺出!这已是最后一剑,已是决胜负的一剑。直到现在,白衣人才发现自己的剑慢了一步,他的剑刺入黄玉的胸膛时,黄玉的剑已必将刺穿他的咽喉。这命运,他已不能不接受。果然 冰冷的剑锋,已刺入白衣人的胸膛,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剑尖触及他的心。x:.153.62.201 第三百二十二回 进入赌场 夜。深夜。黑暗的长巷里静寂无人,只有一盏灯。残旧的白色灯笼几乎已变成死灰色,斜挂在长巷尽头的窄门上,灯笼不停的在秋风中摇晃。黄玉从阴暗潮湿的冷雾中,走进了灯火辉煌的地方。 这地方原来是个赌坊。一般是棋牌类,如:六博、樗蒲、塞戏、弹棋、围棋、马吊、麻将、押宝、花会、字宝等。 布置豪华的大厅里,充满了温暖和欢乐,酒香中混合着上等脂粉的香气,银钱敲击,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世间几乎没有任何一种音乐能比得上。他喜欢听这种声音,就像世上大多数别的人一样,他也喜欢奢侈和享受。赌坊实在是个很奢侈的地方,随时都在为各式各样奢侈的人,准备着各式各样奢侈的享受。其中最奢侈的一样,当然还是赌。每个人都在赌,每个人都聚精会神在他们的赌注上,其实赌坊里最引人注目的是个女人。她穿着件轻飘飘的,苹果绿色的,柔软的丝袍,柔软得就像皮肤一般贴在她又苗条、又成熟的胴体上。她的皮肤细致光滑如白玉,有时看来甚至像是冰一样,几乎是透明的。她美丽的脸上完全没有一点脂粉,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已是任何一个女人梦想中最好的装饰。这美丽女子纤柔而美丽的手上,拿着一叠筹码,正在考虑着,不知道是该押大的?还是该押小的? 庄家已开始在摇骰子,然后“砰”的一声,将宝匣摆下,大喝道:“有注的快押!”美丽女子还在考虑,黄玉眨了眨眼,凑过头去,在她耳边轻轻道:“这一注应该押小!”纤手里的筹码立刻押了下去,却押在“大”上。“开!”掀开宝匣,三粒骰子加起来也只不过七点。“七点小,吃大赔小!”美丽女子的脸色更苍白,回过头狠狠瞪了黄玉一眼,扭头就走。黄玉只有苦笑。有些女人的血液里,天生就有种反叛性,尤其是反叛男人。黄玉本该早就想到,她一定就是这种女人。 美丽女子已穿过人丛往外走,她走路的时候,也有种特别的风姿。 黄玉立刻就追了上去。黑暗的长巷里还是同样黑暗。夜已很深了。车马都停在巷外,无论什么样的人,要到赌坊去,都得自己走过这段黑巷。这使得赌坊又增加了几分神秘和刺激——神秘和刺激岂非永远都是最能吸引人的?赌坊的招牌犹在风中摇晃,夜色凄切,灯光朦胧。美丽女子在前面走,身上已多了件淡绿的披风。黄玉在后面跟着,淡绿的披风在灯光下轻轻波动,他就像是个爱做梦的孩子,在追逐着一朵飘飘的流云。黑巷里没有别的人,巷子很长。美丽女子忽然回过身,盯着黄玉,一双眸子看来比秋星还冷。黄玉也只好停下脚步,看着她笑。美丽女子忽然道:“你跟着我干什么?”黄玉笑道:“我害你输了钱,心里也很难受,所以”美丽女子道:“所以你想赔偿我?” 黄玉立刻点头。美丽女子道:“你想怎么样赔偿?”x:.153.62.201 第三百二十三回 赌场女子 黄玉道:“这么晚了,你一定也有点饿了!不如我请你去吃夜宵吧?”美丽女子眼珠子转了转,道:“这么样不好,我有更好的法子。”黄玉道:“什么法子?”美丽女子居然笑了笑,道:“你过来,我告诉你。”黄玉当然过去了。令黄玉想不到的是,他刚走过去,一个耳刮子已掴在他左脸上,接着右脸也挨了一下。这美丽女子的出手还真快,不但快,而且重。玉也许并不是避不开,也许只因为他没想到她的出手会这么重。管怎么样,他的确是挨了两巴掌,几乎被打得怔住。 美丽女子还在笑,却已是冷笑,比冰还冷:“像你这种男人我见得多了,就像是苍蝇臭虫,我一看见就想吐!”这次她扭头走的时候,黄玉脸皮再厚,也没法子跟上去了,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这朵美丽的流云从他面前飞走。巷子很长,美丽女子走得并不很快,忽然间,黑暗中冲出了四条大汉,两个人扭住美丽女子的手,两个人抓住美丽女子的脚。美丽女子惊呼一声,也想给这些人几个耳光,只可惜这些人不像黄玉那么怜香惜玉,七手八脚,已将美丽女子硬生生抬了起来。黄玉的脸还在疼,本不想管闲事,只可惜他天生就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若要他看着四条大汉在他面前欺负一个女人,那简直比要他的命还难受。四条大汉刚得手,就发现一个人忽然到了他们面前,冷冷道:“放下她,不然的话,我就把你们打出鼻血来!”这些大汉当然都不是听话的角色,可是等到四个人的鼻子真的被打出血之后,不听话的也只好听话了。他们真的不知道,因为他们根本没有看清楚黄玉是怎么出手的。只感觉到鼻子突然挨了一拳,鼻子就流血了。美丽女子整个人都已被吓软了,居然在求黄玉:“我就住在附近,你能不能送我回去?”她住得并不近,黄玉却一点也没有埋怨,事实上,他只希望她住得越远越好。因为她一直都倒在黄玉怀里,好像已连坐都坐不直,幸好车厢里窗门都是关着的,窗帘也拉得很密。车马已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他们也说了不少话——断断续续的在说。“我不是苍蝇,我叫黄玉。刚才那四个人你认得?”先开口的当然是黄玉。 美丽女子摇摇头。“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黄玉又问。美丽女子想开口,却又红着脸垂下头。黄玉没有再问,男人欺负女人,有时候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何况,一个像她这么样动人的少女,本身就已经是种很好的理由,足够让很多男人想要来“欺负”她。车马走得并不快,车厢里很舒服,坐在上面就好像坐在摇篮里一样。美丽女子身上的香气,仿佛桂花,清雅而迷人。如嗅玫瑰,如水似蜜,如烟似雾,她的一举步,一伸腰,一掠发,一转眼,都如蜜在流,水在荡。这段路就算真要走三天三夜,黄玉也绝不会嫌太长。 美丽女子忽然道:“我的家就住在挂前巷,靠左边第一栋屋子!” 黄玉道:“我不认得路,挂前巷在哪里?”美丽女子道:“刚才我们已经走过了!”黄玉道:“可是你”x:.153.62.201 第三百二十四回 发财赌坊 美丽女子道:“我没有叫车子停下来,因为我今天晚上不想回家去!”黄玉忽然发觉自己的心在跳,跳得比平常快了两三倍。若有个像她这么样的女孩子,依偎在你身旁,告诉你今夜她不想回家去,我可以保证你的心一定跳得比黄玉更厉害。美丽女子道:“今天晚上我一直都在输,我想换个地方,换换手气!你知不知道这里还有个发财赌坊?”黄玉不知道,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美丽女子道:“你是从外地来的,当然不会知道!今天晚上你有没有别的事?”回答果然是:“没有!”丽女子道:“你想不想我带你到那里去看看?”“想” 说走就走。一进前院,便听得从大厅内,传出阵阵呼喝。夹杂着一片喧嚣哗然之声。嘿!里面正赌得热闹呢!来到这个赌场,放眼看过去,见厅中灯火通明,黑压压的人群,围聚着一张张大赌桌,在那里赌得天昏地暗。黄玉和美丽女子置身其中,反而不急着赌了。只是东张西望,到每张赌桌先探探门路,看看行情,再决定赌的对象。选定目标,来至一张赌骰子的大桌前。这家赌桌客特别众多,原来主持摇红的庄家,竟是个极为出色的年轻姑娘,难怪赌客趋之若鹜了,单看她摇红的手法,干凈利落,就知道是个行家。黄玉尚未走近,美丽女子就像开道似的,抢在前头,排众而入,大声叱喝道:“闪,闪,闪,只赌十局的人来啦!“常跑赌坊的赌客,大都知道这是这家赌坊的特别赌法。所谓只赌十局,就是无论赌客选哪一种赌法,与庄家对赌。但不得超出或少于十局,且每局赌资必须万两之上,多多益善,来者不拒。但如此豪赌,巳很久未曾出现。一听有人要只赌十局,围在桌旁的赌客们,均纷纷让开。女庄家开了日,以那银铃般悦耳的声音问道:你们可知赌十局的规矩?” 美丽女子巳来至桌前,轻描淡写地道:“咱们就是慕名而来,怎会不知道。”女庄家问道:这位女子,你是真要赌?“美丽女子道:“不赌我来干吗?当真有搅你大姑娘的局不成!”女庄家笑了笑,做个礼让的手势,道:“好,请坐。”美丽女子毫不客气,大刺刺地坐了下来。黄玉也座在美丽女子身边。这时连其它儿张赌桌的赌客,也暂时歇手,纷纷围拢过来。他们是久闻赌十局的豪赌之名,可惜从未亲眼目睹,很希望今晚能大开眼界。童叟无欺,只要有本事赢,赢多少就拿多少走,赌坊还派保镖护送到家,以策安全。输了的话,对不起,也是分文不能短少。所以这是金字招牌。因此,众赌客抱着好奇的心理,静静围在赌桌四周,决心看这场难得一见的热闹。黄玉这时从身上掏出一叠银镖,每张票面都是一万两。女庄家向二人暗自打量两眼。始轻启朱唇,娇声道:“不知道如何赌法?”“十局,猜点数,你我各摇五局!”美丽女子提出赌法。女庄家毫不犹豫道:“没问题,我接受。”美丽女子正色道:“为了公平起见。咱们在摇完之后,不得再手碰宝缸,而由对方另一个开宝如何?”x:.153.62.201 第三百二十五回 比丢骰子 这办法非常公平,女庄主略一沉吟后,始微微点头道:“就依你的。”美丽女子笑了笑,便对女庄主道:“赌金由一万两开始,累加上去,请庄主先摇第一局吧!”女庄主也不客气,只见她左手抓起骰子,甩向空中。右手摇宝用的罩杯跟着往上拋。罩杯就像长了眼睛般,准确无比地扣向骰子。接着女庄主右手再出,扑一声,罩杯已经扣在托盘上,然后,女庄主缓缓离手。“你该下了。”“五点。”美丽女子毫不考虑地说道,并示意开宝。 女庄主脸色微现讶异。开宝的人打开罩杯一看,四粒骰子,二个四点,一个三点,一个两点,果然是三点。众人几时见过如此的赌法,当下鼓掌叫好。女庄主有些后悔,未曾在摇骰子时稍用技巧。紧接着美丽女子接过了骰子和摇宝用的宝缸。只见美丽女子右手倏扬,骰子却只是缓缓射出,接着再抓起宝缸,同时拋向空中,追向骰子。这招更神,只见罩杯跟托盘好象有手在托着,突然分开扣向空中的骰子。而罩杯和托盘更在扣住骰子后,自动合盖在一起,卸个身落回桌上,轻轻一跳。众赌客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大声喝起彩来。女庄主待众人欢呼稍停,才开日道:“六点豹子。”赌场中,另一名庄家,将四杯一掀,众人齐口又是一阵欢呼。原来,托盘上四粒骰子,只有三颗六,一颗却是么。如此一来,女庄主可又输了一局。 女庄主方才醒悟,原来刚才宝缸落回桌子时,曾轻轻一跳,只这一跳,便将原来的豹予,另外跳出个么来。看来这个女子的确是个赌国高手。于是,女庄主淡淡一笑接过了宝缸,手法类似第一次的出手。当右手再出抄向空中的罩杯时,右手灵巧地一翻一转,方将罩杯扣回托盘上。直到此刻,还可以听见骰子在宝缸内仍的溜溜转个不停。待骰子停后,美丽女子缓缓地开口猜道:“么、二、三、四,各一颗。”宝一揭罩杯,果然又是被美丽女子料中,托盘上整整齐齐摆着么、二、三、四,四粒骰子。这三局下来,女庄主总算笑不出来了。美丽女子没说啥话,只是接过宝缸,照第一次的手法,完全不变地再使一次。女庄主极其小心的辨别着点数,心中不禁付道:“以为骗过我一次,就可以骗我第二次。”心中不禁有气,待宝缸一落桌,便很有把握地道:“七点!”仍是刚刚赌场的庄家,一开宝,众人又是一阵惊呼。只见托盘上清一色四点,红澄澄的骰子,煞是刺眼。尤其,女庄主的脸色更是难看。原来,美丽女子算定,女庄主第一次上当后,第二次必定会相当小心。于是出手,暗用一股功劲,当主缸落下时,看来虽然也像跳了一下,其实所出的力道,却巧在此时完全消褪。因此,宝缸虽然跳动,但力道不足以影响杯内骰子的点数。也因为女庄主对美丽女子的低估,这回使自己又输一局。 第五局开始,女庄主不再大意。只见她双手持着宝缸,慎重地摇着它。方法最传统的,但因为是最简单,最没花巧的摇法,所以摇骰子的人,更能得心应手地控制着骰子。赌功就如同一般的武功。一般的武功,复杂花巧居多,往往能眩人耳目,但真正的高手,却只要由繁北简,精纯的一招,便可以使这复杂的招式,彻底地瓦解。同样的,赌功亦是如此。待女庄主放下宝缸,美丽女子仍是缓缓地开口猜道:“三点。”女庄主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只见打开罩杯。花翠蝶一见托盘中的骰子,居然真是三点。整个人都傻了,她若有所思地瞄向座在旁边的黄玉。美丽女子看见女庄主沉思的样子,知道她己经看出端倪,却也不说什么。只是拿过骰子和宝缸,也学女庄主,双手仔细而慎重地摇将起来。x:.153.62.201 第三百二十六回 赌注加倍 但见美丽女子将这宝缸耍得团团转,左摇右摇,上翻下转,好一阵的拨弄,方才轻轻放下。女庄主这次居然没听出美丽女子摇的点数。只觉得美丽女子方才摇骰子时,有时听来是四颗骰子的声音,有时居然只有两颗,甚至一颗骰子在动。这下可令女庄主为难,终于有些勉强地猜道:“三个二点,二个四点,共是八点。”小心的打开罩杯来,众人俱皆大吃一惊。忍不住,又是一阵如雷的掌声,和禁不住的喝彩。 原来,此时托盘上不是平放着四颗骰子。而是四颗骰子像叠罗汉般不偏不倚地叠在一起。最上面的,赫然一个红色的么点。算是摇出四颗骰子中,最小的点数。就在此时,一个相貌清瘦,发须皆已花白的老人,走到女庄主的旁边,对她说道:你去休息一下。”“是,爹爹。”应声之后,女庄主便转身向后院行去。美丽女子呵呵地直笑道:“小的不行,换个老的来。好,都一样,就来一次老少通杀好了。”“还剩三局,我们就赌三局吧。这三局三打二胜。当然为了公平起见,前面的赌注依然算数。只是我输了赌注翻倍,我赢了算打平,可好。”美丽女子一听,答应了。老人这时将一十二粒象牙骰子全部倒出,散在桌面上,道:“第一局叫状元红,骰子全置于宝缸中,最多只许摇三下,看双方谁摇的红色四点多,多的一方则获胜,此三局如何?”美丽女子毫不犹豫道:“好,你先请。”老人不再客气,道:“有僭了!”老人的手向桌上一扫,掌心如有吸力般,散在桌上的一十二粒骰子,巳悉数尽入手中,一粒亦未遗漏。就凭这一手,即可看出老人手法不但熟练,而且可能内功不弱。美丽女子暗自一怔,未敢掉以轻心,全神贯注他的手法。老人将一十二粒象牙骰子散乱地置于托盘中,虽是随手一撒,却未见一粒骰子红四向上。这似乎又是故意卖弄手法。老人微微一笑,将罩杯扣上,伸出了手捧起主缸,突然两快一慢连摇三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回桌面。罩杯揭开。呈现在眼前的一十二粒象牙骰子,竟然满堂彩,全部是红四朝天。骰子只有一十二粒,绝不可能摇出一十三个红四,充其量仅能战个平手。老人做个手势道:“该你了。”美丽女子强自一笑,将托盘中一十二粒骰子倒入罩杯内。只见美丽女子略一迟疑,突将罩杯扣上托盘,双手高高举起猛摇一下,即置于桌面中央。老人诧异道:“好了?”美丽女子微微点头,揭开罩杯。一十二粒骰子如同动都未动过,跟方才一样,粒粒红四朝上,也来了个满堂彩。老人瑰淡然笑道:“果然高明!”美丽女子谦道:“彼此彼此,只不过平手而已。”第二局开始了。老人伸出右手一把抓起一十二粒骰子,一粒粒连续迅速拋向空中,左手突然抄起罩杯,以杯口向上,将落下的骰子一粒接连续一粒入杯内,未漏接一粒。接着将罩杯一翻,扣盖在托盘上。好快的手法。老人面有得色,嘴角微牵,带起一丝笑意,比个手势道﹕“请!”揭开罩杯,好家伙,又是一个满堂来。美丽女子哪甘示弱,一把抓起了一十二粒骰子,全部向空中一拋,如同满天星斗,又像天女散花。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美丽女子出手如电,抓起罩杯一阵挥动转翻,竟将纷乱落下的一十二粒骰子悉数接人杯内。这一手比老人更高明,显然是存心在炫耀,故意露一手给他瞧瞧。“笃!”地一声,罩杯己扣上托盘。美丽女子不慌不忙地揭开罩杯。托盘中的一十二粒骰子中一十一粒是红四,却出现一粒么点。怎么可能呢?美丽女子在问自己,她绝不相信自己会失手,出了这个错。这只怪她一心炫耀,未曾察觉一旁的人,那人轻轻吹出口气,便使自空中落下的一十二粒骰子,其中一粒走了样。黄玉看出了其中的端详。美丽女子总算很有风度,强自一笑道:“佩服佩服!”x:.153.62.201 第三百二十七回 百变赌法 老人笑道:“美女,你输了一局,这回该我先摇了。”美丽女子实在不服气,仍以方才的手法,再重复一次。罩杯揭开一看,黄玉几乎当场昏倒。想不到满盘皆黑,其中只有一粒红四朝天。美丽女子懊丧地跌回椅子上,如同泥塑木雕。除非老人来个全黑,否则美丽女子这一局巳输定了。但怎么可能呢?即使三岁稚童随手摇那么两下,至少也会摇出几个红四,何况是老人。美丽女子连看都不想看,随老人怎么去摇。直到老人放下宝缸,揭开罩杯。奇迹!简直是奇迹!不可能的奇迹发生了!呈现在眼前的,竟然是全黑!怎么可能?美丽女子气眼光向托盘中一瞥,惊诧地呆住了。原来这是黄玉在边上做了手脚。黄玉在边上看了这么久,慢慢地摸索出一些规律来。这老人知道吃了暗亏,但没抓住对方的把柄,说了也只能白说。 第四局开始。老人道:“前三局旗鼓相当,双方各一胜一负一和,现在我的赌法叫喜相逢”美丽女子接口道:“好名字。”老人笑道:“这种赌法,就是各取六粒骰子,由一方先摇,摇毕置于面前,不揭罩杯,然后由对方摇另一副宝缸,摇毕即开宝,再揭开对方的罩杯,后摇的那六粒骰子必须与其对手的六粒骰子要完全相同,始算获胜,错一粒就输了这一局。”这种赌法倒新鲜。美丽女子心知这种赌法更深奥,不仅考验听觉,要听出对衣摇的是什么,更要凭自己手法摇出跟对方同样的六粒骰子。但美丽女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连连摇头道:“不对!不对!这后摇的人岂不是大吃亏了。”老人笑笑道:“这个你放心,为了公平起见,咱们赌四局,双方各先后两次,谁也吃不了亏的。”美丽女子跃跃欲试道:“好,先请。”老人伸出一只手,慢条斯理跑拈起了六粒骰子,全部将红四朝上置于托盘贪后将罩杯扣上。美丽女子聚精会神地注意她的每一个动作。要知这种特殊赌法,绝非单凭内功深厚或赌技手法精湛即可稳操胜算的,而是要两者兼备,才能有获胜的机会。这时老人已将宝缸上下摇动数次,然后置于桌上,道:“美女,该你了。”美丽女子依样划葫芦,也将骰子一粒一粒地拈起六粒,全部将红四朝上置于托盘中,然后将覃杯扣上。双手捧起宝缸,猛摇数下,也置于桌上。这是紧张的一刻!老人先揭开罩杯,满盘皆红,仍是六粒红四朝天,仿佛是生了根似的,一动也未动过。美丽女子微微一笑,揭开自己的覃杯,可不也是六粒红四朝天。老人颇有风度地笑笑道:“这一局我输了,美女,你请先摇吧!”美丽女子扣上罩杯,心想﹕我自己都不去想几点,看你怎么听。”美丽女子双手捧起宝缸,随便乱摇儿下,轻飘飘地置于桌上。老人眉头微蹙以乎方寸已乱,毫无信心,略一迟疑,始双手捧起宝缸,用力摇了三下。等老人将宝缸一放下,美丽女子伸手一扬罩杯,开出的竟然是六粒红四朝天,使美丽女子自己都莫名其妙,难以相信了。老人揭开罩杯一看,却是么二三四五六。这一局,美丽女子又获胜了。连胜两局,使得美丽女子欣喜若狂,几乎到了得意忘形的地步。不料乐极生悲,接下来的两局却陷入被动。美丽女子果然厉害,立即还以颜色,连续扳回了两局,又成了平手。老人又改变了赌法:“这最后三局,叫小兵立大功。”美丽女子颇感兴趣地道:“这一定是比比看谁的点子小喽!”老人微微领首道:“不错!咱们仍以六粒骰子为准,不论怎么摇,只要开出来,六粒骰子加起来的点子最小,就算获胜,为了公平起见,各用一个宝缸,不分先后,双方同时摇,同时开宝。”这比刚才的喜相逢容易多了。美丽女子充满信心道:“好!”双方均从容不迫,各自罩杯扣上托盘,双手捧起,心照不宣地互望一眼,突然一模一样的动作,将宝缸猛摇一阵,缓缓置于桌上。“开!”双方同时揭开罩杯,呈现在眼前的,赫然是十二粒么点。六粒骰子加起来,最少是六点,双方平分秋色,不分胜负。两人相对一笑,各自作个手势“请!”宝缸在摇动。双方摇好放下,一声疾喝:“开!”罩杯一揭,又是十二个骰子屁股朝天。老人笑道:“剩下最后一局了,你要好自为之了。”美丽女子不禁问道:“如果仍是平手呢?”老人胸有成竹,诡异地笑了笑,道:“不会的啦!这最后一局,我们一定要分出个胜负来。”黄玉忽道:“老人家,你方才说,无论怎么摇都可以?”美丽女子一听这话,心知黄玉准备用话将对方套住,大概是要以手法出奇制胜了。老人微微领首道:“当然可以,只要不是用手摆,随你怎么摇都算数。”双方各自扣上罩杯,捧起宝缸,摇了起来。这是最紧张的一刻了。双方各摇数下,同时将宝缸放下。美丽女子忽道:“先看看你的点子如何?”老人毫不犹豫道:“好,没问题。”伸手一揭罩杯,他以杯中叠罗汉手法,将六粒骰子一粒接一粒,直直竖起。最上面的是骰子屁股,等于只有一点。这已是立于不败之地,即使对方也有此能耐,仍然是平手,否则就赢定了。美丽女子不由地赞道:“好手法!”老人这才放心道:“那就看看你的点子吧!”美丽女子知道自己输了,但还是大方的准备去打开罩杯。黄玉这时用手拉了一下美丽女子,同时暗中仲出另一手指,以阴柔内劲对着罩杯涌去。黄玉放开了拉美丽女子的手,美丽女子这时打开托盘中竟然空空如也,不见一粒骰子,骰子全变了了渣。原来是黄玉暗中用内力把骰子给震碎了。美丽女子笑道:“老人家,你是一点,我却一点也没有,所以这最后的一局是我胜了。”x:.153.62.201 第三百二十八回 参加拍买 这美丽女子共赢了一百二十万两银票。美丽女子道:“一纹钱,可以有千斤重,千万两钱,也只是空。”正午。城东。街上仍是人来入往热闹非常,就是人的五腑千岁也热闹不巳,大叫开饭。边陲居,二层楼高的建筑,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一眼望去是气娠非凡。即便只是楼中伙计,也是穿得颇为体面。热络的招呼,亲切的服务,更是此楼无虚席、生意鼎盛的重要原因之一。如今,黄玉和美丽女子便正在这典雅的二楼之上,大快剁颐。黄玉可不管楼上的气氛如何,对着满桌精致可口的菜肴,鹰风膀、旋风筷如狂风暴雨般袭卷而至。毕竟一晚上赌了十多个小时,大家都精疲力竭。 吃完饭,黄玉问道:“你一个女孩子,要这么多钱干什么?”美丽女子道:“我要买一件宝物,由于打听到这里的如意淘,在今天下午有个拍卖会,所以我筹些资金,好准备参加拍卖会。”黄玉道:“你这一身赌技,是家传的?”美丽女子道:“是我父亲传给我的。”黄玉道:“在赌场里你隐藏的蛮深的,弄得我开始以为是我害得你输钱的。”美丽女子道:“其实我早就听出了点子大小,我是故意的,我以为你也是一个赌徒,虽说我也赌博,要知道我对赌博的人很反感的,男人一旦染上了赌瘾,就像沾上毒瘾,必定落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恶果。不过后来没想到有人要绑架我,是你出手救了我,当然我也看出了你是个高手,果然我没看走眼,尤其是最后赌那一场,你用内力不动声色地把骰子给震碎了,就是这一手,江湖上能做到的就没几个。”黄玉突然发现自已在这个女人面前很幼稚。美丽女子道:“我想公子下午一定有兴趣陪我一同参加如意淘的拍买会。”在这个女人面前,黄玉都不知道如何拒绝了,黄玉真得显得很单纯。 如意淘,当地一家最大的珠宝商号。没人知道它是如何发迹的,一十二家分支店铺,遍布全国各地,甚至远在波斯,都有如意淘的代理商号。如意淘位于城东一大街上,专营各项珠宝买卖、鉴定。同时每五年一次,定期举行拍卖品鉴大会,会上固定拍卖些稀世难求的奇珍异宝,每件价值都在百万元以上,端的是珠宝界的大手笔。可是,奇怪的是,如此盛会,参加的人数却是寥寥无儿。毕竟,这与一般的拍卖会不同,不是人人都买得起的一般珠宝。 正午时分,只见如意淘外,张灯结彩,高挂红灯笼,红色长布招上,斗大金字:如意淘拍卖大会。黄玉他们来到如意轩大门前,门内另外出来一伙计,恭恭敬敬迎着二人进入如意淘。伙计领着二人,来到一处有门挡的月洞门前,哈着腰客气地对黄玉他们道:“二位贵客里面请,小的要回前面招呼去了,你进去之后,还会有其它的人招呼您的。”x:.153.62.201 第三百二十九回 进入会场 一条云石铺成的小径,弯弯曲曲不知道通向何处,小径两旁遍植柏树,还有花园凉亭、假山、流水,将一进庭院装饰得美仑美奂,令人觉得置身画中。此时,小径深处,走出一个长衫打扮,留着一撮三羊胡的中年人。这人一见黄玉他们,便很客气地拱手为礼道:“欢迎,欢迎,敝人是如意淘总管。”说完便带领黄玉等人,踏着云石小径,往里面行去。 一路上,除了奇花异草之外,还有些色彩艳丽,叫声清脆悦耳的不知名小鸟,跳跃飞翔在树中。使原来就美不胜收的庭园,更增添一抹情趣。只看这光景,就可知道如意淘的财力,有何等雄厚。美丽女子一边漫步欣赏,一边向总管打探道:“不知总管可否事先告之,此次拍卖大会上可有哪些奇珍异主柏卖?使吾等心中有个底,好合计合计,该在哪样东西上出价。”只这一句话,美丽女子即表现出一付老鸟的样子。因为如意淘的柏卖会上,有个规矩,凡是参加拍卖会的入,每人限购一宝,一旦得标之后,不可再参与其它宝物的竞价。这是保障参加者的权益,使大家的机会尽量均等。而此点,也只有拍卖会上的熟客,才会知道。总管呵呵笑道:“看不出你可真是行家。”当下热诚地指点道:“这次有三件宝物要拍卖。分别是七彩玲珑珠、玉龙和玉剑这三件宝物。”步出小径,黄玉等人终于看见一座花厅。 花厅的窗棂、门靡上,均雕着以八角菱形冰花格子为底,上衬花鸟、人物、风景等图案的三层立体透空雕花。一看使知是出自名匠之手。进了厅里,总管肃手让客,请黄玉他们入座。黄玉二人环顾四周,厅内巳三三两两,坐有人。一旁伙计,捧上名茶,径自退下。不一会儿,那总管带领二位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进来,恭敬地将他们请至上座,才又退出去。这二人,一个身材高瘦,两耳特别大,另外一个却是身材矮小,面如红枣,嘴上还留有二撇小胡子。那样子实在是不怎么中看,偏偏他又一副旁若无人的老大模样,真叫人好气又好笑。再过没多久,总管再度领着三个伙计进来。三个伙计手中各捧着一方锦盒,刚好按大、中、小排列站好,样子挺有趣的。他们之后,跟着一个胖胖的富泰人物。此人在那张慈祥和蔼的面孔上,有着一股湛然的神光,令人觉得他神采飞扬,气度雍容。尤其,他身上只穿著一袭朴素的青绸长衫,让人看起来还蛮顺眼的。不像屋内其它人,个个活像暴发户,一副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他很有钱似的,将钱全部穿在身上。待那人进入花厅之后,又有二名伙计跟进,并将大厅的门伊呀一声关上。二名伙计,像两尊门神般,一左一右抱肘又腿分立在大门两侧。 总管待那富泰人物在厅头落坐后,方才开口道:“各位贵宾,欢迎参加如意淘万宝拍卖大会。本人谨代表敝东家欢迎各位贵客的光临。首先为各位介绍一下,此次大会的宝物鉴定人,一位是宝饰名家金师傅。”那高瘦老人,只是没表情地微微颔首。“另外一位是有名的珠宝设计名家李师傅。”那名矮小,面如红枣的小老头,也是一颔首。“敝东主”总管很有祀l地指着青绸素衣人。顿了顿,又道:“现在本人正式宣布,拍卖大会开始。”x:.153.62.201 第三百三十回 拍到宝物 青绸素衣人微微一领首,就有名伙计送上一个锦盒,打开之后红光四射,由总管小心翼翼自盒内托出一条雕刻的翔构如生的玉龙来。青绸素衣人此时清清喉咙,清悦地开口说道:“此玉龙系由和田玉所雕成,龙体卷曲优美,呈“”字形。形体硕大,琢刻精湛,龙体伸曲刚劲有力,生气盈然。玉龙身上负载的神秘意味,更为它平添一层美感。龙之故乡,龙的传人,龙是中华民族精神的象征,它的身上寄托了力量、希望和人对美好生活的憧憬。黄帝的后裔就用龙作为标记,称自己是龙的传人。后世的帝王也借龙来神化自己。此物神奇,底价五十万两银子,请各位开始加价。”“五十五万两。”一个四十来岁的秃头胖子首先叫价。另一个嘴边长着痣的人,马上加价叫道:“六十万两。”“六十五万。”“七十万。”“七十二万。”“八十万。”一个身穿黑底金寿字马褂的胖子,很得意地瞄向四方,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果然无人再加价。如意淘主见状,便开口道:“八十万两,还有没有人加价?八十万第一次八十万第二次”“九十万!”美丽女子这时突然加了十万。穿黑马褂的胖子,看到又有一个人来抢,很不高兴,狠下心道:“一百万!”厅内众人也许都太有钱,因此对这一百万的叫价,似乎仍然无动于衷。“一百万第一次一百万第二次一百万第三次成交。恭喜这位老板得标。”那位老板更加得意地环视了四周,忍不住手拂着大肚皮,哈哈大笑。而那秃头胖子只是冷哼一声,装做没看见地回过头去和身旁的人说话。美丽女子也把头扭过去了。 如意淘主只是微微一笑,命人送上第二只锦盒,盒一打开,顿时毫光四射。如意淘主便又介绍道:“此物名日七彩玲珑珠,系由七颗大小相同的珍珠精镶而成,其珍贵处在于每个珍珠的大小一样,颜色却不一样,有粉、有紫罗兰、迷彩、白、乳白、黄、米黄、红等颜色组成。每颗珍珠单买都要近万两银子,合在一起,价钱翻了一翻。此物底价八十万两银子,请开始叫价。”刚刚那个秃子,现在可得意得很,一开口便道:“一百万。”接着斜瞄第一位拍卖到的老板一眼,就似说:“你那一百万的玩意有啥稀奇!”而此时第一位老板已经不能再叫价,也只有干瞪眼,生闷气的分。终于,这株七彩玲珑珠被这秃子以一百五十万的高价得去。当然中间美丽女子也举了一次牌。 第三只锦盒并不如前面两个大,打开时也没什么异样,是一把玉剑。剑身呈竹叶片状,剑身一面凸起,另一面两侧平,中间呈弧形下凹。扁茎无格,茎上有一圆穿。全器作成一把连鞘的剑形,由首、茎、格、鞘、珌五节组成,每节为一块玉雕成,各节之间由金属物连接。剑首透雕成双龙形,两面阴刻出眼、甲、爪等。剑格透雕云纹。单面阴刻涡纹。作勾形,与格同节。此剑小巧,由多节连成,实属罕见,其形状与“柳叶剑”很相似。美丽女子径自向如意淘主道:“淘主!您赶快开价吧!”原来美丽女子是冲着这件宝物来的,黄玉恍然大悟。如意淘主张开十指说道:“一百二十万两底价。”这时有一个削瘦汉予,毫不犹豫地叫价:“一百五十万两!”美丽女子露出了贼兮兮的笑容道﹕“一百五十万两零一两。”削瘦汉子差点气得当场吐血,他知道自己这下子上当了,因为由于自己先叫价,因此不管他如何加价,这女子只要多加一两纹银,但可以比他高的价格而得标,当下很不服气地道:“二百万两。”美丽女子仍是悠闲地道:“二百万零一两。”说完,看也不看他一眼,端起茶,再喝一口,好似跟他泡上了一般。那削瘦的汉子,气得当场拂袖便走。美丽女子却在他身后说道:“别客气嘛!老兄,说不定你再加一百万,我就没辙了。”那人回头,重重地哼了一声,拉开门,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当然这把玉剑被这美丽女子所拍到。x:.153.62.201 第三百三十一回 有人抢宝 美丽女子拍到宝物后,拉开门,正要走出去,却将提起的脚县在半空,愣在门口。一会儿这美丽女子回过神来,一步步退回厅内,一手却指向门外,口中结结巴巳道:“鬼有鬼”如意淘主和总管一看不对,便往门口行去。原先守于门口的两个伙计也冲出去,却马上懦在当场。黄玉暗示美丽女子,先将玉剑揣进怀里抱紧,一人这才走向厅门。 原本无人的花厅外,此时却站着一群人,全是披头散发,面无表情,立在那儿,猛一见还真是吓人。而例外的那个人,头戴珠帘帽,身上穿著黑色官服,衣服上用银线绣着地狱中鬼卒以沸汤浇人手,和断筋剔骨的行罚图,面上戴着一副银亮面具,衣服随风微微飘动着时,衣上的图形映着银色面具的光芒闪动着,更有一股说不出凄厉冷酷的味道。总管大喝道:“何方宵小,在此装神弄鬼,擅人民宅,再不退去,我可要叫人来赶。”冷凄凄地,戴面具的那个人开口道:“听说这里在开拍卖会,而我们又没有钱,又没有得到请柬,所以只有率众前来抢了。”在这些人来此的意图未明之前,总管似乎并不愿意和他扯破脸,另一方面,他正在等待支持的人马前来。毕竟如此稀世的宝物公开拍卖,不可能没有任何护卫。 只是,令总管忧心的是,护卫这次拍卖会的人手在大厅四周早就埋伏下暗桩,为什么这些人仍然如此长趋直入,到达厅前还无人示警。 戴面具的那个人开口道:“总管果然是聪明人,或是只是想把时问延长,以等待帮手前来?只可惜,你要失望了。”就在此时,大厅东西两侧隐隐传来打斗之声。突然一名青衫汉,持刀奔来,气喘如牛地向总管躬身报告道:“禀总管,东院、西院两侧突有人来袭,如今兄弟们正在扺抗,但情况并不乐观,请总管裁夺。”总管愤怒一挥手向青衣大汉道:“请黑白护法去支持。”大汉再次躬身退去。如意淘主缓缓步下厅前阶梯,与戴面具的那个人站个对面,问道:“阁下前来,到底有什么目的,不妨明讲。”“淘主果是快人快语。好,此次前来,不过是想见识见识贵轩拍卖大会,同时想将宝物收入手中而了。”“你干脆直接说抢就得了,总管你先送贵客回去,得标之宝,亦将于此事事完之后,专程遣人送往,同时收取银票。”总管得令后,带着几位客人和二位名鉴定人,战战兢兢往前走去。如意淘主抖手一掌劈向戴面具的那个人。戴面具的那个人挥手阻挡,身形一晃,脱出攻击,如意淘主再次扑向戴面具的那个人,双掌绝学尽出,扭招逼向戴面具的那个人的要害,而戴面具的那个人亦不甘示弱的和他缠斗在一起。黄玉和美丽女子这时一起由侧门溜走。突然,一阵劲风逼来,随着一声“滚回去!”,“不见得”黄玉当下也不客气,无形剑气猛翻而出。只见劲气搅成一股,如潜龙般溺行海中,突然破水而出,轰然冲向那人,那人显然抵挡不住这股劲力,啊一声,就被黄玉击中了。就这样黄玉和美丽女子冲出了如意淘。x:.153.62.201 第三百三十二回 有人吃醋 如今,黄玉和美丽女子正在吃夜宵,边吃边笑。而他们右手边的一桌,坐着一名身穿华服,未及弱冠的少年。一柄白色连鞘的长剑横拦于桌上,剑柄处还有金黄色的剑坠子挂着,看样子也是个练家子。只是这个人吃饭的时候不老实,一直在用眼偷看美丽女子。这也难怪,这美丽女子可爱的蛋形脸,配上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直鼻子,樱桃嘴,说有多美就有多美。是男人都会喜欢。只是这华服少年看见佳人和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有说有笑,不禁醋劲大发。 他立刻来到姑娘的身边,开口向美丽女子道:“姑娘,您好!在下李云,人称快剑便是。今日有幸,得见姑娘,不知能否与姑娘做个朋友?”提起这个李云,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称得上是年轻一辈中的后起之秀。美丽女子和黄玉谈心谈得正起劲,半路却滚出个不识相的电灯泡,真是大大的煞了风景,一肚子不爽。当下也毫不客气,斜看了李云一眼,无聊地道:“你瞎了狗眼了,没看见我们正聊着欢吗?” 提起这个李云,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称得上是年轻一辈中的后起之秀。李云在恼羞成怒之下,一把扣住了黄玉的右脉,狠狠地将黄玉往门外摔去,心想:“摔死你这个不入流的东西。”黄玉也很听话地往门外飞去,吃夜宵的众人见状,不由得同时惊呼一声:“啊!”只有美丽女子一点也无所谓。眼见黄玉身子巳经到了门口,忽地一个翻身,双脚蹬向门椽,速度加快一倍地倒飞回来,直往李云身上撞去。 待李云感觉不妙,想回身闪避时,已来不及啦!只见黄玉又是一翻,双脚毫不留晴地往李云臂部踹去。只见黄玉将李云踹得飞过二张桌子,五体投地地摔在第二张桌子上。只听见一阵乒乒乒乒的声音,就看见李云右手抓着一只脆皮烤鸡,左手按着一条清蒸鲈鱼,外加砸碎一碗鱼翅燕窝汤,就这么稀里哗啦地被摆平在桌上。要说有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受到这款招待,如果还能脸不红、气不喘,拍拍屁股走人的话,那么被招待的这个人,不是圣人,就是白痴。李云当然不是圣人,更不是白痴,他只是一个很平常很平常的正常人,所以他的反应也是很正常。他只不过是两眼喷火,咬牙切齿,一个“饿虎扑羊”的姿势,扑向黄玉,一副非撕碎黄玉才甘心的模样。此时,看到李云扑来,未见黄玉作势,只有右足斜跨一步,人便己经轻轻飘飘地闪身而出。李云一扑未成,入在空中,硬是扭腰、挫身,凌空打个顿,便斜向黄玉抓去。如果不是李云一身汤汤水水,狼狈万分的话,那他这个美妙的身法,也许会博得一些吁晴的掌声。三闪四躲,黄玉倒躲出兴趣来了。只见他忽高忽低,瞎闯乱窜,而李云就在他身后不远,死命地追赶。二人一追一逃,倒像在玩官兵抓强盗。不仅如此,黄玉每经过一张桌子,总会顺手抓起些盘子、碗什么的,连碗盘带菜肴,一股脑地往李云身上招呼。可怜哟!李云躲也不是,挡也不是,又非要生吃黄玉才甘心,他大概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惹上这小子。有些客人怕会遭到鱼池之殃,纷纷往门外避去。美丽女子看巳经闹得太不象话,便起身拦向李云,道:“李公子算了吧!别再这样追下去啦。”李云有气没地方发,当下怒道:“小贱人,滚开!”美丽女子当场愣在那里,从小到大,还没听人骂过这么难听的字眼,而且又是被骂得如此的莫名其妙。李云正待再追赶,黄玉不知何时回头,正停在李云跟前,李云差一点一鼻子撞了上去呢!只见黄玉双手叉腰,右脚轻拍着地面,脸上惯有的纯稚消失得无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一抹隐含威煞的森冷表情。口中冷冰冰不含任何情感地道:“疯狗!你刚才在乱吠些什么呢?”猛一见黄玉的眼神表情,李云的心折通一声,大大的吓了一跳,想起了被骂疯狗,又愣停了一会儿。忽然又怒向胆边生,恶狠狠地道:“臭小子,你以为你这个熊样能吓得了谁?”忽然,啪啪两声,李云两颊肿得跟刚做好的红面龟一模一样。他甚至没看清楚黄玉是如何出手的,就感两颊火辣辣的不是滋味。x:.153.62.201 第三百三十三回 饭馆打闹 李云恨恨地回身,抽出刚才置在桌上的长剑,一领剑诀,便往黄玉胸口刺去。眼看着要刺中黄玉时,眼前一闪,黄玉的人巳不知去向,也算李云老练,回手便是一剑横扫。却忽然觉得一股掌力自左侧击来,由于招式已经用老,收手不及,硬是被这股掌力扫中,打了两转,往门外方向转去。没等到他站稳,另一股掌风又再扫到,将他一掌打得自门外飞下去。黄玉用的是一股巧劲,并没有将他打伤,否则,只要这掌打实,只怕李云这小子就要让人给胡啦,再也别想又碰又打!事至如此,李云还有什么脸留下。 虽然不至于抱头鼠窜,但也是受洗的相当彻底,一身湿答、答,外带满身的菜香离去。黄玉迈着八爷步,来到美丽女子身旁,再度落坐。总算,黄玉很难得真心感到抱歉,向美丽女子道:“对不起,害你被那只疯狗咬一口!”美丽女子道:“没关系啦!反正你已经帮我教训他,而且人若是被疯狗咬一口﹔除了自认倒媚以外,总不能也去咬疯狗一口吧!”“哈哈!”两人不约而同大笑出声。 此时,黄玉一眼看见店小二畏畏缩缩地在门口处,探头探脑的,就很不高兴地叫道:“店小二,你还不进来啊,又不是小媳妇儿,干啥躲躲藏藏!”店小二惶惶恐恐地一步一哈腰地来到桌前.苦着一张比苦瓜还苦的脸,对黄玉道:“公子,你这一闹,不但把客人都赶跑,又将敝店弄得一团糟,您叫小的如何向掌柜的交待?”黄玉看到店小二那副苦瓜脸,也觉得有一点点过份,于是从口袋掏出一张银两,看也不看,随手拈了一张给店小二。店小二接过一看,啊地一声,下巴差一点掉下来。票额上一千两三个字,好似会闪闪地发光。光这一张银票,足可买下整个店的。当下,店小二的眼睛瞪得是一个比两个还要大。小黄玉可不管这么多。黄玉对店小二道:“喂!天亮了,生意还做不做?还不快点重新上菜来!”店小二还没有从一千两的震撼中醒过来,只是很习惯性地哈腰点头道:“是,是,马上来,马上来。” 双脚咚咚咚地跑走了。有钱好办事,不一会饭菜上桌了。另外也来了几个伙计,开始收拾残局。这一顿饭,吃了很久,美丽女子取出一条柔柔的粉红色丝绢,轻轻地擦了擦口。“粉红色的手帕,粉红色的小脸蛋,哦!我醉了,我醉了!我醉了!”黄玉说完,还真咚一声,昏倒桌上。美丽女子见状,又羞又气,千脆拿起桌上的茶壶道:“既然你已经醉了,我就替你解解酒吧!”毫不客气地,浇了黄玉一壶冷水。“我的乖乖!”黄玉可没想到这美丽女子竟敢如此,一蹦而起,拼命甩着头上脸上的茶水,活像一只落水上岸的哈巴狗。美丽女子早就笑得花枝乱颤,成了掩口葫芦。黄玉不甘示弱,端起桌上喝剩的汤,往美丽女子泼去。美丽女子腰不扭,肩不晃,姿势轻灵优美的飘开身去,便躲过了一劫。于是,另一场飞盘大赛就要展开了。剎时,只见满天飞盘、飞碗、飞筷、飞壶所有能砸,不能砸的全都上了天,真所谓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给。正在收拾善后的伙计们,一见锋火又起,干脆全坐到桌下避难去了。等到黄玉二人筋疲力尽地出来,太阳早出来了。 二人如今最迫切的,便是想找家客栈,好好的休息。美丽女子道:“我住的客栈就在前面不远处。”走了一会儿,就听美丽女子在欢呼:“哟呵!可以休息啦!”前面果然有个客栈。黄玉正打算进去时,美丽女子突然剎车,拉住了黄玉。黄玉莫名其妙地问道:“怎么啦?”美丽女子指着客栈上的招牌,道:“你看,那是什么?”原来客栈招牌上正插着一支精钢打造的令箭形的东西,而令箭的把手部分,还绑着一条红色的丝带。令箭被太阳照得闪闪发光,映着红色丝带,仿佛整支令箭上,鲜血淋漓的感觉。乍见之下,即使是日正当中,仍然令人忍不住打个冷颤。黄玉皱皱眉头道:“好象是某个帮派的标志。”接着又说道:“我曾听说过,有些帮派在寻仇或办事时,不喜欢人打扰,便插上一件独门标志,要武林朋友绕道而行。这招牌上的玩意,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美丽女子道:“那我客栈里的东西什么办?”黄玉道:“我们进去就是了,怕什么?”说完就走进了客栈。x:.153.62.201 第三百三十四回 严刑逼供 ps:看少林坏小子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只见本来无人的客栈中,此时却出现将近二十个人,将黄玉和美丽女子二人团团围住。这群人,一式白衣,并以白色布巾覆面。除了为首那人身穿长袍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劲装打扮,而且包括那个穿白长袍的人在内,每个人都在腰上系着一条血红色的腰巾。左胸之上八以红线绣着一支令箭。为首的白衣蒙面人,看见黄玉和美丽女子双双扑入客栈内,便冷哼一声,道:“还有多少帮手,便一起叫进来,让大爷一起替你们超生吧!”刚刚在客栈外,黄玉乍见精钢打造的令箭形的标志时,便有不太妙的感觉。 黄玉口中也不客气地道:“哼!哼!是哪些不要脸的家伙,居然敢对我老人家不敬,阻拦我老人家的到客栈拿东西?你们全都不要命了?”为首的白衣蒙面人“哈哈”。这群蒙面人,看黄玉不过是个二十来岁大的娃儿,不但老气横秋地自称老人家,而且说话口气之大,好似他是个多么厉害的人物,不禁都仰天大笑。黄玉道:“嗯?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大笑!”为首的白衣蒙面人“小娃儿,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样。”如果说黄玉一开始只是烦躁的话,现在就是暴怒了,当他们是死人那,竟然在他们面前放肆的说这样的话,这个男人是彻底的触犯了他们,黄玉喝道:“闭嘴。”为首的白衣蒙面人闻言也是冷笑,“闭嘴?就你?也配在我面前放肆?”黄玉听闻也是沉下了脸,“放肆?好一个放肆,还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说过这样的话,你是第一个。你们不来惹我便罢,如今惹得我老人家不高兴,我就叫你们尝尝被杀的滋味。”“味”字刚出口,黄玉同时大喝一声,扑向围住他们的劲装白衣蒙面人。同时凌空对美丽女子道:“自己小心!”便往为首的长袍白衣蒙面人,狠狠地扑过去。白衣人没想到黄玉说打就打,一下子就被美丽女子放倒二、三个人。 长袍白衣蒙面人不愧是个老江湖,见黄玉扑来,不慌不忙的单掌劈出。轰地一声,二人对过一掌。长袍白衣蒙面人微退半步,黄玉却在原地不动。长袍白衣蒙面人心中暗惊,没想到这毛头小子内力竟这么强劲。黄玉又再度向长袍蒙面人攻去。对方人多,如果跟这种人浪费时间,吃亏的一定是自己这边,所以,一开始黄玉就打算尽速地将他解决掉。于是,二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开打起来。黄玉偷空一看四周,见美丽女子被六七个人困住,对手虽然是小角色,但是蚂蚁多咬死象,美丽女子己经有点手忙脚乱的样子。黄玉左手单掌接长袍白衣蒙面人的掌力,右手无形剑气急推而出。 “啊!”数声惨叫一同响起,四个围着美丽女子的蒙面人,被黄玉的无形剑气击中,滚跌着出去了。虽然没有一掌毙命,却一个个倒在地上,失去了战斗力。美丽女子一下去掉四个强敌,压力大减,倒是黄玉,一时分心之下,长袍白衣蒙面人的攻势巳经来到了眼前。顾不得许多了,黄玉大喝一声,身如飘叶般,沾着对方的掌风猛退。这是长袍白衣蒙面人的至高绝学之一,名叫“随风飘舞”,功力到家的话,可以身如飞絮,随着敌人的掌风飘动,而不受伤。可惜对手是黄玉,长袍白衣蒙面人步幅奇大,但黄玉一跳一跃,脚步起落却比他快得多,两人之间始终相距数尺。长袍白衣蒙面人始终追黄玉不到,长袍白衣蒙面人一向者自负轻功天下无匹此刻陡然间遇上劲敌,心下暗惊。这小子不但内力强劲,竟然轻功都这么好。只见黄玉在跑的过程中,不时双手一挥,只要黄玉双手一挥,围攻美丽女子的蒙面人就要倒下四、五个。挥了三下,美丽女子身边的蒙面人已经没人了。长袍白衣蒙面人难平心中恶气,这时突然大喝一声音,双手更加足劲道,劈向黄玉。眼见就要击中黄玉中,只见黄玉突然双臂一振,人倒翻入空,刚好从长袍蒙面人头顶翻过。长袍白衣蒙面人掌风过处,轰然大响,顿时,飞沙走石,尘雾弥漫,客栈的一面墙被击倒。黄玉背对着倒踏的墙,只是不见那个长袍蒙面人,到哪儿去了呢?美丽女子于是惊问道:“黄玉,那个家伙呢?”黄玉懒洋洋地伸手指向右边。“在那里不是!”只见那个长袍蒙面人,仍是双掌外推的姿势,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美丽女子雪好奇地问道:“黄玉,他怎么啦,为什么一动也不动?”黄玉道:“你什么时候看见死人会动的?”美丽女子道:“咦!他死了,为什么还站着?”黄玉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一副贼兮兮地道:“他为什么要站着死,关我屁事,你应该去问他!”美丽女子道有点不好意思,走过去看看,然后轻轻地碰碰长袍白衣蒙面人的身体。忽然长袍白衣蒙面人咚地一声摔倒,果然死了。“哎哟!”美丽女子吓了一大跳,飞也似地跑回来。黄玉这时将刚才被制的小喽罗提来,打算问话。黄玉一算,一共有七个人,当下笑嘻嘻地道:“各位大爷好,我老人家有点问题想请教各位。答的好,我就放人﹔答不好,嘿嘿嘿,我就要杀人,懂不懂啊?”众喽罗甩都不甩他,没一个人应答。黄玉也没说什么,走到第一个人面前,和蔼可亲地问道:“你们大白天,寻什么仇‘?”那人理也不理,哼一声,便闭上了眼。黄玉仍是笑嘻嘻地道:“很好,有种,要死还怕没鬼做吗?”他伸手便点向那人。只见那喽罗闷哼一声,死了。黄玉接着笑问二个人,道:“刚才一号很笨,居然不知道答案,你呢?你知不知道?”第二个人,眼神巳露出一点惧色,可是仍是不开口。黄玉见状,叹口气道:“唉!原来你也不知道!”一伸手,第二号应指而倒。第三个人,巳经明显地抖着道:“小小公子饶饶命”“饶命是可以,不过总得花点代价,对不对?如果,你知道答案,告诉我,你就可以快快乐乐地走出这客栈,否则”“我说,我说”此时,居中有一个人突然开口道:“住口!吴雄,你难道不要命,不怕有人制裁你吗?”黄玉闻言,贼兮兮地笑道:“呵呵!难得你这么忠心,大概是个头儿吧!要知道强出头是要付出代价的,可惜,真可惜!三号你没事了,有人替你出头。我先对付这个替你出头的人。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一种歹毒点穴指法。此种功夫名曰搜魂。不过被这种指法点中后立即气血逆行,五脏六腑有如被虫咬蛇钻一般难受,让人感到生不如死但又求死不能。此种功夫实非虚传,的确可以搜魂吓魄,任你是一等一的暴徒恶客也禁受不起。不过不巧的是我恰好会这种功夫,自从我学会后,我一直没用过,因为用这种指法有严格规定,若非对付极恶之徒不能擅用。今天正好拿你来试试。”黄玉说完就点了这个强出头的人的穴。没想到那个强出头的人一被点到,“啊!地一声凄哼,翻倒地面,四肢一阵抽搐,开始翻滚扭动,象受伤的野兽般惨号起来。强出头的人抓地啃土,发出来的号声已不象是人的声音。美丽女子不知道黄玉有这一手,看得直皱眉。强出头的人力竭声哑,变成狂喘,但痛苦丝毫未减。“说是不说?”黄玉问。“我我说我” 黄玉又虚点—指,解了那人的穴道,同时道:“早知如些,何必当初。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强出头的人仿佛断气前的猪羊,喉头里发出“咕咕!”怪声,好—会才平静下来,象一堆烂泥般瘫倒在地上。 黄玉这一手,可把这些所有的喽罗们的胆子吓破了。帮规虽严,但性命要紧,哪有谁有心情去管什么门规,还不是随人顾性命要紧,于是每个人都是有问必答。最后,黄玉再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才拍拍手,道:“很好!大家都很合作,也都可以活命。”众喽罗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过呢,为了怕各位将来再次遇到今天这种情形时,可能没人像我一样善良,会放你们走。所以,我只好替各位改行,不要你们再做这种危险行业。”说完,一一废掉在场至这伙人的武功,才放他们离去。美丽女子待这伙人走出客栈之后,连忙到自已原先住的客栈收拾了一下,拿出了自已的随身行李,黄玉一直在客栈院子里等。美丽女子拿着行李问黄玉道:“地上这二个人,要不要放掉?”美丽女子指着被黄玉问话没答的人,被黄玉点了死穴的二人。黄玉瞪她一眼,道:“死人还放干嘛!”美丽女子道:“你可骗不到我,我刚才注意到,你才没有点他们的死穴呢!”黄玉道:“哇塞!看不出你还挺贼的嘛,居然知道,我没点他们死穴。我心地可没有这么狠毒,我只是想吓吓他们,不过要是表演不象的话,就吓不到他们了,我们也走吧!我巳经废掉他们的武功,待会儿,他们自然会醒来!”于是,二人人便走出了客栈。(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d微信公众号!)x:.153.62.201 第三百三十五回 美丽古村 ps:看少林坏小子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闷热的天气,是恼人的。 若有机会,待在凉快的地方,谁也不会愿意往外跑的。 而此时,就有几个莫名其妙的人,在炎炎烈日之下赶路。 二人,还算神闲气定,起落行动之问,仍是潇洒飘逸。 美丽女人脚下一边用劲,口中一边问道:“黄玉,刚才那个长袍白衣蒙面人,倒底是怎么个死法的嘛!” 黄玉一听,脚下踉跄,原来是笑岔了一口气。 黄玉道:“我的乖乖!小美女你还真不死心吶,我看将来要是有人被你看中,只怕逃到天崖海角,你也会把他追回来,拴在腰带上。” 美丽女子道:“我问你什么?你干嘛多嘴多笑,胡说八道,讨厌!” 黄玉见美丽女子嗔怒的样子,乐得眉开眼笑。 他知道这美丽女子想知道的事,若不打破砂锅她是不甘心的,于是便解释道:“本来,我不是往他的掌力上撞上去的吗?” 美丽女子道:“是啊!还害我们吓一大跳呢!”“呵呵!制造效果嘛!就在我感觉到他掌劲的边缘时,我从他头上翻过时顺手赏他一式无形剑气,直接在脑后的玉枕穴上。”美丽女子道:“是不是他死得太快了,所以来不及倒地,才看起来是那种怪样子。”黄玉道:“对,聪明的小孩,不教不会,一教就会。” 说着,顺手摸一把美丽女子的粉颊,吃上一记嫩豆腐。“黄玉,你” “讨厌,哈哈” 黄玉学样地娇嗔做怪相。 二人就这么又说又笑,嘻嘻哈哈地往前飞奔。 不到盏茶的时间,二人已来到一处山坳附近。 转过这个山坳,前面豁然开朗,一大片平坦的谷地呈现在二人眼前。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每个人心中都有个“世外桃源”隐居山林间,那里白墙黑瓦,袅袅炊烟,那里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更别有一番“白云深处仙境,桃花源里人家”的情致。这是一个很朴素,很典型的小小农村。四周青山环抱,三面江水绕流,山川形胜,钟灵毓秀。看着普通,但是很恬静。这里绿树葱葱、风吹枝摇可称树海,树中鸟歌虫语;泉水潺潺汇成溪,水中走蟹游鱼;一条小河穿村而过,河上有座小桥连接着两岸农民;田野青青丘长坎高还叠层层,畈里人锄牛耕;炊烟袅袅旧屋新楼相挨,村里宁谧祥和,好一派大自然的无暇风光;夕阳西下,好一副小桥流水人家的美景。这是个典型的山里农村,出门见山,山山相连。群山、远山葱郁如黛,几分清丽几分朦胧,使许多山妹子和山娃子心间藏绿,,绿得单纯,绿得舒朗。厚实的土墙,暗藏着牲畜们的青草气味,蕴含着些许庄稼的馨香和沉醉。缕缕炊烟是山里人家一根根命脉,一个个山里人在炊烟中老了。这里青山如浪,起伏于古村背后;清溪如绸,缀饰于古村之前。青山、土楼、清溪、古道、水车、古榕,是那样唯美协调地组合在一起。村里没有整齐的街道、房屋,一切都是沿山势而建,错落有致。与其他地方的古村落不同,这里的民居、桥梁和古道都是就地取材,以石筑造,朴素天成,少了奢华和脂粉气,但不失深沉与厚重。青砖、灰瓦、碧水,淡雅的色泽必不是为了迎合达官显贵,它更像是告老还乡的大夫学士,褪去权势的荣耀,因了内敛的性格,将日子过得平和。“看到这些古老的建筑,感受着浓厚的乡村气息,让人有种找到一种回归老家的感觉。”这里就是黄玉心中的世外桃源。 初次走进窝在大山里的村庄,只见三街接六巷,廊桥连拱桥,村庄烟雾袅袅,深深一吸,一股清新甜润的空气直抵心田。数不清的巷子像迷宫一样,经常会让人不知身在何处,但仔细探索,又能发现这些巷子是处处相通的,七弯八拐总能走出去,清一色的被磨得溜光锃亮的石板路像血管一样给了这些小巷生命力,从古流到了今天。看着蜿蜒的青石小径,古朴典雅的小桥,心情也变得自然纯净。宽廊窄巷里,一些孩童在蹦蹦跳跳,古树落叶下,村民养的小黄狗争闹嬉戏为古村添了一份生机,村里的耄耋老者在院门口双目微闭,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漫步在古巷里,感受到的是一幅古韵悠长的历史画卷。顺着巷而行,兜兜转转在时光的斑驳里,悠然自得。一弯秀水,给人很乖很美丽很内敛的感觉,绝对是山村小女的感觉,清丽脱俗,让你眼前一亮却又说不上到底哪里美。太阳映在水上,弯弯的水面镜子一般照着一切,一切显得都是那么宁静。 此地山高气清,土肥雾重,空气清新不染纤尘,泉水清澈赋含灵气。山地种茶、水田种稻、家庭养猪、房前种果、流水养鱼。好宁静的一幅画面。百年古树翘首昂扬,它深藏着一段让人读不透的深邃;静默的宗祠,似乎诉说着一代家族的兴衰成败;一条望不到头的古道,承载了厚重的历史尘埃。那小桥、那流水,那古树、那人家,那一条条蜿蜒伸长的石子路、那一排排层层叠叠的石头墙......此时此景,美不胜收。房屋依山傍水,清溪两岸即是人家。古村老式的民居鳞次栉比,黝黑的屋瓦、浅灰的马头墙连成一片,小桥流水浸透着灵气。宅的门框大多为花岗石,屋内进深和开间都很大,屋内有“一”字形或“四”字形天井,窗子极少,多在高处,但采光通风都很好。砖雕、木雕是特色,门坊、墙裙、柱础、窗棂和门楣上都有精美的雕饰,题材涉及生活的方方面面,有栩栩如生的人物、鸟兽,雅致的山水、花卉,人文气息浓郁的历史故事、传奇演义。房屋结构为多进式,或三进、或四进,进间有“四水到堂”式的天井,条石砌就墙基,柱基为圆形雕石,墙体青砖、屋上黑瓦;传统的双披屋顶半掩半露,躲在重重叠叠的山墙后面;高出屋顶的山墙既可阻止火势蔓延,又具有防盗作用。几百幢民居依山就势、错落有致地融于自然环境中,体现了天人合一的理念。远远看去,充满灵气的山谷中,翡翠般的青草绿树之中,是那沉甸甸的田地和隐在密林深处的寨房,伴着时有时无的潺潺溪流,一幅富有动感的绝妙山寨画卷随之展示在你的眼前。 房屋多为两层,楼下供奉祖先祠堂,楼上住人,中间是敞亮的天井,引清风,招日月,接天雨。若是晴天,日光下彻,再有清风徐来,家人围坐于天井之下,沏一碗新炒的茶,茶香袅袅。阴雨天气,丝丝细雨从天而落,敲打着蓄水的大缸和青石地面,叮咚作响,似乎在绵绵不绝地讲述着光阴的故事。山水之中藏着一个个屋子,屋子里面又养着风雨日月,这天人合一的境界才是人最为本真的存在吧。房屋上缀有精美的砖雕、木雕和石雕,雕刻人物花鸟,禽兽鱼虫,皆寓吉祥如意、福禄寿喜、仁义礼智信之意。依山伴水筑屋而居,层层叠叠的院落看似随意却又错落有致。村旁的小路一会儿“之”字形,一会儿“s”字形,一会儿羊肠状漫步其中,我们就像走进了世外桃源。路边的大榕树枝繁叶茂,足以给整条村道提供阴凉,老人在树下纳凉,小孩在树下嬉戏,浓浓的古村风光让人产生一丝恍惚。在无所适从里,向前延伸的村间小路把黄玉他们引到了村前的“东大宅”。,这是一个典型的三合院,院墙用条石和片石搭筑,石缝中顽强地生长着一些叫不出名的花花草草,在微风中摇曳着。一些藤藤蔓蔓从院墙上垂落下来,犹如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院门上面的一些砖雕图案,栩栩如生。石刻斗拱,虽然已经被岁月风化,变得斑驳,看起来有些粗糙,但是依然彰显出气势和荣耀。院落整齐宏大,正房为五开间,两侧的厢房都带有阁楼。在屋檐下,摆放着石磨、草垛,透出一股浓浓的田园气息。这里的房屋隐现于疏枝密叶、烟光水雾中,显得朴素淡雅,端庄分明,像极了一幅水墨画。 突然,随风送来,村里隐隐的兵器撞击和打斗的叱喝声。黄玉他们听到,顺着声音来到了发声处,正是村中最大一问屋子的庭院内。只到门口,便一路看见,地上东倒西歪的死者,不少的白衣蒙面人和一些商旅打扮的人。庭院中,三个长袍白衣人正围着一老一少的人狠拼着。四周也零零落落的,有单打独斗的,也有三个打两个的,四个对四个的。一些零星的打斗局面。(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d微信公众号!)x:.153.62.201 第三百三十六回 铁剑少主 ps:看少林坏小子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黄玉和美丽女子则慢慢地跋到庭院中问。此时激斗中的双方,都看到了他们二人过来。黄玉见又是蒙面白衣人道:“怎么这几天碰到的都是蒙面人,而且是蒙面白衣人,看样子我又要倒霉了!”突然,被围的年老的人趁蒙面白衣人溜眼黄玉时,一招直捣黄龙,攻向蒙面白衣人前胸要穴。谁知这个蒙面白衣人贼的很,是故意露出空门,引这年老的人上当,见年老的人一剑攻来,半步不移,只是蹲身坐马,侧扭上身,让过攻来的剑。接着,左手无声无息,哨然自右腋下穿出,一掌印在年老人的胸口。“哇!”“小心!”年老人中掌吐血,身子被击飞一丈有余。黄玉不待蒙面白衣人追杀,一个闪身拦向蒙面白衣人,同时无形剑气一击。蒙面白衣人见黄玉出手,便剎住身形,凝神以备。见黄玉出手后,并无异样,正想开口,突然波地一声轻响,低头一看,袖子恰如被弹珠射穿一样,赫然出现一个小洞。蒙面白衣人不由大吃一惊,脱口而出:“穿云指!”他急忙一声令下:“快退!”剎时,所有能动的蒙面白衣人,走的一个都不剩。 美丽女子边过来,边夸赞道:“哇塞塞,黄玉,你真不是盖的,就这么随便一弹,就把蒙面白衣人吓得屁滚尿流,这真是穿云指。我怎么看都不太像?”穿云指这门功夫练得精深,一指射出,呼啸而出,穿云透雾,因此才被称其为穿云指。练有穿云指的人,手指坚硬愈钢,铁指开砖如泥,手如钢爪般抓树撕皮,搓石成粉,剑指开顽石等铁指神功,瞬间致敌于伤残。穿云指为武林绝学,难怪这伙蒙面白衣人会吓得跑了。黄玉道:“我这哪是什么穿云指,不过他们要这样认为我有什么办法。” 此时,年少的人见敌人退走,忙扑向年老的人,口中大喊道:“师父!”黄玉等人闻言,也急忙赶过去。“快,拿雪上一支蒿来。”美丽女子知道这是治伤的神药。众人七手八脚,忙将雪上一支蒿喂给昏迷不醒的年老的人。过了半晌,只见年老的人面色稍见红润,呼吸也顺畅多了,就是不见人醒来。美丽女子感到奇怪,于是,她便蹲下身,为年老的人把起脉来。良久,放下年老的人手后,回身对黄玉道:“他的血气很顺畅,内伤应该没问题,只是好象有中毒的现象,所以昏迷不醒。”年少的人道:“姑娘,你看家师是中何种毒?”美丽女子摇头道:“我看不出。”此时,其它的的人,料理好残局之后,纷纷围了过来。他们听到美丽女子如此说,都望向一个年少的人,其中有个年纪较大的人,便问道:“少帮主,这可如何是好?”。原来他们是铁剑门的人。铁剑门人丁稀少,以一把铁剑作掌门辨认之物。铁剑门少帮主那张刚毅的脸上,此时剑眉微蹙,虎目含悲。但见他微仰起脸,深吸口气,平静下自己激动的心情之后,俐落的指挥道:“先救治帮中弟兄,不幸战死的兄弟,要妥为安葬。来几个弟子,先将师父抬进屋内再说。”那个年纪较大的人应声:“是!”便匆匆离去、交待办事。进到屋内,铁剑门少帮主,请黄玉、美丽女子等入落坐后,道:“邓拓谢谢两位驰援,若不是各位来到,只怕我铁剑门今日将覆灭于此。”黄玉可不喜欢这么一本正经的,便对铁剑门少帮主邓拓道﹕“客气话说得再多,也不能把你师父救醒,你说是不是?”邓拓闻言,先是一愣,继而高兴大笑道:“兄弟快人快语,那我也不需要大多客气,虽然有许多事想问你,但是,如何解救师父才是正题。”美丽女子此时接口说道:“我有个师叔,他现在住在附近,他应该能冶你师父的伤对。”邓拓闻言,眼睛一亮,忙问道:“不知道姑娘的师叔如何称呼?”美丽女子说道:“我师叔姓袁,单名一个也字。”“莫非鬼郎中袁也?”邓拓对江湖上大小人事,清楚得很。鬼郎中在江湖上,算是大大有名。不光是他那手高超无比的医术,也因为他有一身的绝学和怪异的脾气。正因为他可以向阎王要回人命,所以被称为鬼郎中。美丽女子很高兴地问道:“你知道我师叔吗?”邓拓道:“令师叔在江湖上,大大有名,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听说,令师叔脾气古怪,只怕没那么容易请动他老人家救治我师父。”美丽女子道:“小时候叔叔最疼我,我去求他,他一定会救你师父的。”打从刚刚一见面,黄玉对这个邓拓就有好感。因为邓拓是唯一一个在叫他兄弟时,前面不加个小字的人。所以说,人的相逢,还真要看缘分。有些人,一辈子相处在一起,天天要见面,感情却淡的比白开水还没有昧道。有些人,一见着面,看对眼之后,交心交命,又有何难!其实邓拓一见到黄玉,不知不觉,将他当作多年老友,自自然然称他一称兄弟。邓拓见黄玉和美丽女子与自已不过是初次相见,便如此的热心帮助自己,内心不由得激动万分。于是,邓拓一踏步,双手握住黄玉的手,激动道:“兄弟,我邓拓今生交定你这个朋友,从今以后,有任何差遣,只要吩咐一声,邓拓的命便是你的。”黄玉闻言,古怪地看着他,问道:“当真?”邓拓道:“当真!”黄玉道:“好,我黄玉也交定你这个朋友。现在对你马上就有差遣。”邓拓一愣,但马上便豪爽地道:“请说!”黄玉只是笑嘻嘻地指指屋内,说道:“进去背起你师父,咱们上路吧!”于是一行人,雇了一辆马车,向前方急驰而去。待上路之后,黄玉才在车上问起邓拓,这伙蒙面白衣人为可会与铁剑门过不去?邓拓道:“其实铁剑门很少与江湖有来往,但江湖中的发生的大事和有名的人铁剑门都知道,这是因为铁剑门主要的精力在经商,专门经营各种来自西域外地的布料。不知怎么的,有一天店面的大门上,突然被插上一支精钢打造的令箭,并附着一封信说,要铁剑门自动贡献出五百万两银子,给黑魔教做经费,否则,要血洗整个铁剑门做报复。为了保存实力,同时也为了不助纣为虐,师父决定放弃经营多年的商号,这不我们铁剑门关闭了商号,逃难至此,没想到还是要黑魔教的人找到了。结果你们也知道,没想到黑魔教此次居然出动大批人马来对付铁剑门。而师父和一些帮中弟子,死伤不少,如果师父真有什么意外,我我于心何安呢?”原来那伙蒙面白衣人是黑魔教的人,江湖传言,教中之人多行事诡异,男女教徒都会戴上面罩,而且多造杀孽果然强如此。黄玉道:“邓少帮主,你放心好了,我看你师父虽然昏迷不醒,可是也没恶化的迹象,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邓拓道:“但愿如此。”马车终于又向前面迈进。车上铁剑门帮主,仍然是昏迷不醒。但是,由于美丽女子的照顾与看护,病情也未曾恶化。邓拓的剑眉依旧深锁,是为师父担心心。黄玉本性好动,将他闷在车中,本来就已经不太好受,偏偏又看着邓拓子那张棺材脸,烦,真烦!车继续往前面走着,“哈哈邓拓小子,给我滚下来!”我的乖乖!邓拓下车,就看见一大堆黑摩教的人,将马车团团围住。带头的仍是蒙面的白衣人,不过此人清瘦,眼光锐利,双眼开阖间,隐隐有精光闪射,可见此人武功之高,已臻化境。只听这个清瘦中年人冷幽幽、语声冰寒地开口问道:“邓拓,那个会使穿云指的小子呢?”就在黄玉想现身的同时,突然自四面八方传来飘忽的声音,道:“心可为天堂,心可成地狱,祸福本无门,唯人自招取”声音忽远忽近,忽明忽暗,就像一缕飘荡于空中不可捉摸的幽魂般,却泉泉绕回响,不绝于耳。此时,清瘦中年人大喝道:“什么人?出来!”只听见那声音又继续吟道﹕“云山一别十年多,人事依旧景不同。问君何日解新信,共修善果得善终。”清瘦中年人闻言,脸色一变,突然身形如脱弦之箭一般,疾射左后方而去。黄玉见只是清瘦中年人一人走了,还有很多黑魔教的人没走,这么多人,而我们这边加起来才四人,对方的人数是我们的数十倍,黄玉心生一计,双手无形剑气连击,剎时,数十名黑魔教徒在黄玉的无形剑气袭击下倒地。黄玉便又假色道:“将这些人通通给我拿下!”左边树林中却有人回答道﹕“是!”原来这只是黄玉一人演的独角戏,这是黄玉学的旁门左道功夫,用内力将声音压缩成一线,缓缓放出,行话就是“虚领顶劲”,在声音即将完成的瞬间,才突然加速内力收缩,声音就会在十几米外爆发出来。黑魔教的人另一个见状,急忙下令道:“撤!”(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d微信公众号!)x:.153.62.201 第三百三十七回 谈论医道 又是走的一个不剩。在车上美丽女子一直望着黄玉,黄玉看着这女子这样看着自己道:“哟,没看过帅哥吗?再说我脸上又没长花,你这样看人家,不知道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吗?”美丽女子笑道:“你还会不好意思,脸皮厚得胡子都长不出来,我说你会的武攻还蛮多的吗?你有几个师傅,学得这么杂,都是从哪里学来的?”黄玉道:“有些江湖本领,不耕而食,不织而衣,遨游海内,艺不压身,书到用时方恨少,肉到肥时方恨多,这其中的道理,你们是不懂的。”美丽女子道:“这么酸,牙齿都会酸掉了。”黄玉笑道:“千万别掉了牙,要是真掉了就是老太婆了,不过人老了也是资深美女。”一行人笑笑闹闹,马车依旧是行行复行行。黄玉虽然不将黑魔教当回事,但是为避免影响铁剑帮主的病情,以及延误就医的时问。黄玉还是决定暂时脱开黑魔教的纠缠,故而在前一个小镇换过一马车,先前的马车雇了一个人继续往前走。终于,在十二个小时,一伙人赶到那个不算太大的小村中。经过打听之后,马车在一栋泥砖搭建的屋前停下。 美丽女子首先下车敲门,大声地问道:“有人在家吗?病人来喽!”如此叫过三四声,依旧没人出来应门。不得已,美丽女子只好硬闯。黄玉用力一推门,结果门居然没上栓,黄玉一头就栽进去,看看四处,只见屋子隔间为二明一暗的形式,屋内还颇为宽敞明亮。于是,邓拓小心翼翼地将师父自车中背下来,送进屋内,那间有床塌的房间内。只见这房子盖得离其它人家有一段距离,虽然还在村中,却很独立,而且不容易受打扰。屋后有个小水池,水池中架着一座竹水车。偶有风吹过,水车便轻轻转动,竹管便滴滴答答流出水来。黄玉背后忽然被人揪着衣服提了起来。黄玉哇哇大叫道:“放手,哪个贼小子敢如此对待我老人家!”这也是黄玉玩心重,一时放松了警惕。一声冷哼,那人想把黄玉掼在地上,可谁知眼看黄玉就要摔得屁股咧成两瓣,黄玉一身子一摆,竟然站了起来。“好小子,身法不错吗?”黄玉看到的是一张削瘦的脸。“师叔!他是我朋友啊!”美丽女子原来在屋内,听见屋后有说话声,才出来瞧瞧。一出来,就看到黄玉被一个身穿藏青长袍的老人凌空揪着,而那老人正是她多年未见的师叔,鬼郎中袁也。鬼郎中袁也闻声,抬头一看,竟是师姑的小孙女,也是自己最疼爱的人。便松开了手,放下小赌,方对美丽女子温声地道:“方孙女,是谁陪你下山来的?这个可恶的混小子,又是谁?”黄玉道:“我的乖乖,美丽女子,你这师叔有杀人狂啊,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想摔死我?”鬼郎中袁也回头狠狠的瞪着黄玉道:“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余地,待我问清楚方孙女,再来处置你!”黄玉一见鬼郎中袁也如此恶狠狠地表情,心想还要叫他救人,暂时顺着他一点。也就舌头一伸,扮个鬼脸不再开口。 美丽女子高兴得拉着要命郎中的衣袖,道:“师叔,我是自个儿下山的,我带朋友来找您看病的吶!”“哦!看病?你奶奶那身绝活,比起师叔只高不低,谁叫你当初是对赌感兴趣。”美丽女子道:“师叔,咱们先进去好不好?你帮我看看我那位朋友是怎么回事,再教教我,下次我就会啦!”鬼郎中袁也含笑点头,并且对黄玉道:“小子,你也给我进来。”说完,便与美丽女子头也不回地进屋去了。瘪!真瘪。黄玉自嘲道:“唉!为朋友两肋插刀嘛,如此受气又有何关系。”鬼郎中袁也一边给铁剑帮主把脉,一边指导美丽女子道:“学医,上极天文,下穷地纪,中悉人事,大而阴阳变化,小而草木昆虫,音律象数之肇端,藏府经络之曲折,靡不缕指而胪列焉。所以要想学好医坟,首先要了解。看病首先要强调天人合一,什么叫天人合一呢?比如说一年有12个月,365天。而在人体有12条经脉,365个穴位,和自然界是相对应的。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是自然界的规律,在人的身上也有具体的体现,你可以观察一下自己的脉在四季是有不同变化的。春季虽然阳气已升,但寒未尽除,气机有约束之象,故脉稍弦,同时也显示出体内的生机经过冬天的储藏有一种蓄发之势;夏天阳气隆盛,脉气来势盛而去势衰,故脉稍洪。秋天阳气欲敛,脉象来势洪盛已减,轻而如毛,故脉稍浮;冬天阳气潜藏,脉气来势沉而搏指。同进还特别讲究四时、四立(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十二时辰。一天之中有24个小时,分为12个时辰。即每两个小时为一个时辰,从晚上11点到凌晨1点称为子时,依次排列到亥时。一个针法叫“子午流注”,把12个时辰和人体的五脏六腑对应起来。肺寅大卯胃辰宫,脾巳心午小未中,申胱酉肾心包戌,亥焦子胆丑肝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在凌晨3-5点寅时归肺,到了卯时5-7点归大肠,等等依次类推。用药如用兵,临证如临阵。冬至后,甲子日,夜半少阳起。你可以观察一下冬至以后甲子日晚上12点是不是刮东风。我真是认真地观察过,虽说没刮那么大的风,但一定要刮东风。为什么呢?因为冬至十一月二十是冬至以后,已经接近春天了,在位为东,在脏为肝,在相为风,所以那天是一定要刮东南风的。水为阴,火为阳。阳为气,阴为味。味归形,形归气,气归精,精归化,精食气,形食味,化生精,气生形。味伤形,气伤精,精化为气,气伤于味。阴味出下窍,阳气出上窍。味厚者为阴,薄为阴之阳;气厚者为阳,薄为阳之阴,味厚则泄,薄则通;气薄则发泄,厚则发热。壮火之气衰,少火之气壮;壮火食气,气食少火;壮火散气,少火生气。”“我操,看一个病竟然费这么多口舌。”黄玉心里道。“书中云: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险巇,昼夜,**,疲劳,一心赴救,无做功夫形迹之心。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此则是含灵巨贼。”黄玉心想你这个鬼郎中袁也看病也要看心情,肯定算不了苍生大医。好不容易才看完这个病,客厅内,鬼郎中袁也慢慢地喝着茶。邓拓紧张地看着鬼郎中袁也。方才,鬼郎中袁也已经诊查过铁剑帮主的病情。可是,直到现在鬼郎中袁也仍是一言不发。黄玉频频地向美丽女子使眼色。美丽女子遂开口道:“师叔,您老倒是说说怎么回事,为什么老帮主至今还昏迷不醒?有没有关系啊?”此时鬼郎中袁也才对美丽女子道:“老帮主是中了人家的玄阴掌,玄阴掌是属于寒毒一类的掌法,如果再不解除他血中的毒素话,只怕日后即使将人救活,也会变成白痴。”邓拓一听大惊道:“前辈!难道您无法解这毒素?”“有是有。不过我这里差几味主药,而且这主药相当难找。”美丽女子道:“什么主药,您老人家先说出来,我们大家听听。”“万年血参,居寒冰之地,聚万物之阳,对,就是,它。”鬼郎中袁也的一句话,带给邓拓和黄玉无比的希望。黄玉兴奋地问道:“要命的大夫,什么是万年血参,快说来听听,要如何才能得到它?”“在终年积雪不化的群山之巅某处,有一株逾万年之久的人参,通体朱红,集众药材阳气而生。虽产于冰天雪地之中,药性却极烈,不但可解任何寒毒,平常人服之,不畏寒冷,练武人服之,更可增添功力,是以不少人趋之若鹜,想得之而后甘心。但是,此参毕竟年逾万载,因此通灵,稍稍有异动,它立即遁土而去,不见踪迹,是故,迄今仍无人知道它到底隐藏于何处。”黄玉听后大声叫道:“哇塞塞!一株人参还这么厉害,居然能飞天遁地,不过没关系,只要有这玩意,我就一定将它找出来,引渡回来。”鬼郎中袁也见黄玉如此意气风发,也笑道:“东西是一定有,只是怕你没本事找到带回来而巳。”黄玉一瞪眼道:“没本事?咱们要不要赌上一赌。”鬼郎中袁也道:“哦!赌什么?”黄玉道:“赌输的人要听赢的人一件事!”鬼郎中袁也道:“好,一言为定。”黄玉道:“一言为定。”x:.153.62.201 第三百三十八回 尽情泼水 接着鬼郎中袁也提醒道:“小鬼,你可要在一个月内,将万年血参带回来,否则时问一过,我就没办法控制这人血液中的毒素,那时就万事皆休了。”黄玉道:“我知道,只是不知道由此到你说的那山大约需要多少的日子?”鬼郎中袁也道:“来回快也得花上十多天的时间。”黄玉道:“一个月,那只剩二十多天去找万年血参?”鬼郎中袁也道:“不错,所以你可没时间浪费。”黄玉不说二话,就往外冲。美丽女子也急急赶上。 突然,黄玉一个大回身又往回跑,差点和要出门的美丽女子撞了个满怀。黄玉道:“美女,你走路不会看道啊!”美丽女子骤不及防,脸一下子就红到耳根道:“你这人,明明是你撞的我,还说我不看路,你走那么急干吗?你急得赶去投胎啊!差点没把我撞死。”黄玉扮了个鬼脸,美丽女子为什么脸红呢,因为她已经感觉到黄玉撞到了她的那两座山峰,而那种挤压和摩擦的一瞬间所产生的很舒服的感觉却是美丽女子从来来没体验过的。黄玉道:“喂!鬼郎中,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万年血参除了满身通红,还有什么特征。例如多高多大,长相如何?”鬼郎中袁也道:“血参与一般人参模样相同,大小没人知道,除了通体朱红外,它喜食寒性灵药,这灵药吗?我已交给了美丽女子,如何用你只要问她就可。”黄玉道:“谢啦!”话落人渺,果真是分秒必争。鬼郎中袁也微微一笑,便径自进入内室,准备着手抑制铁剑帮主血液中毒素的事宜。 路上,一辆马车,驾着往前驶去。但见车内,水果点心,枕头被衾,无一不全。一路上,车行虽快,车内却不觉得颠簸。只见黄玉人躺在一床丝被上,二郎腿翘得老高,就这么晃啊晃的,口中哼着小曲儿,好不惬意的模样。美丽女子倒斯文,在吃葡萄,只见美丽女子拿起一颗葡萄,小心地剥开,露出了水晶般透明的果实,里面有几颗小籽依稀可见。吐籽的时候,美丽女子又把手拿到嘴边,吐在手里,再放在盘子的一角。你再看黄玉吃葡萄的样子,一口一个,皮也不剥,籽也不吐。黄玉大部分时间都在偷看美丽女子吃葡萄,美丽女人做什么事都这样美丽,都是一道风景。 天,渐渐地亮了。太阳缓缓自山顶上冒出头来。田野四周沐浴在金色的旭日之中,有着一份,不比夕阳稍差分毫的美。是谁曾这么说过:“旭日和夕阳,除了方向不同之外,它们的美是无分轩轾的。”可惜,黄玉他们并没有时间去体认这份美感。东升的旭日,只有告诉他们,他们又失去宝贵的一天。他们所能运用的时间,也在无声无息中,又少去了一日。这种感觉是深刻的,是迫人的。唯有当你在与时间赛跑时,你才能对这种感觉,有所体认。时间看似很短暂,其实很漫长。看似很漫长,其实也很短暂。时间是一去不复返的,地球无时不刻地转着,太阳每天一圈一圈地转,谁又能阻止的了呢?有人说:时间就是金子;有人说:时间就是生命;有人说:时间就是知识;有人说:时间就是胜利;有人说:时间就是真理的女儿;有人说:时间就是生活的希望。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勤奋者抓紧时间,求知者利用时间,有志者珍惜时间,聪明者争取时间,好学者挤出时间,上进者追求时间,忠诚者遵守时间,勤劳者创造时间。 又是中午。仍有艳阳。太阳,总令人连想到,自己就像未出灶的山东大烙饼正被烤着。黄土的小道上,马在飞奔。气势雄壮,四蹄生风的骏马,奔腾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显示出一股巨大的力量。那强劲的铁蹄,仿佛响着∓“嗒嗒∓“的蹄声。一匹骏马奔驰在广阔的原野上,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壮美的姿势宛若历尽艰辛穿洋过海的信鸽,宛如暴风雨中勃然奋飞的海燕。仰天长啸,那动人肺腑的马嘶响彻夜空。长长的马鬃马尾在的流的浮力下飘动起来。那是一幅奔腾的美,力量的美交织在一起的奇异画面。 马奔跑起来时,它四蹄腾空,如风,如电。好像一头鲸鱼在发光的海浪里游泳,被征服的海洋从中间划开,恭恭敬敬地从两端向后退去。好像一枚火箭在发光的天空运行,群星在列队欢呼,舞蹈。马儿奋力奔跑着,它们的眼里含满了泪水,马的神色苍凉而凝重。马儿们高扬着骄傲的头颅,抖动着优美的鬃毛,合着这宏大的旋律,在海一样宽阔的原野上翱翔。在所有的动物中间,马是身材高大而身体各部分又都配合得最匀称、最优美的;驴子长得太丑,狮子头太大,牛腿太细太短,与它的粗太身躯不相称;骆驼是畸形的,而最大的动物,如犀,如象,都可以说只是些未定形的肉团。马的颚骨虽然也大大地向前伸着,它却没有如驴的那副蠢像,如牛的那副呆像。相反地,由于它的头部的比例整齐,它却有一种轻捷的神情,而这种神情又恰好被颈部的美烘托着。马一抬头,就仿佛想要超出它那四足兽的地位;在这样高贵姿态中,它和人面对面地相觑着;它的眼睛闪闪有光,并且形状很美;它的耳朵也长得好,并且不大不小,不象牛耳太短,驴耳太长;它的髟毛正好和它的头相称,装饰着它的项部,给予它一种强劲而豪迈的模样;它那下垂而丰盛的尾巴覆盖着并且适宜地结束着它的身躯末端;马的尾和鹿、象等兽的短尾,驴、骆驼、犀牛等兽的秃尾都大不相同,它是密而长的鬃毛构成的,仿佛这些鬃毛就直接从屁股上生长出来,因为长出鬃毛的那个小桩子很短、它不能和狮子一样翘起尾巴,但是它的尾巴虽然是垂着的却于它很适合;因为它能使尾巴向两边摆动,所以它就有效地利用着尾巴来驱赶着苍蝇,这些苍蝇很使它苦恼,因为它的皮虽然很坚实、又生满着厚密的短毛,却还是十分敏感的。 马在飞奔,如箭离弦,太阳的光辉,随清风在马背上起舞。一身的尘土混和着一身汗渍。口中在喷着气,仍在为主人尽心的跑。将一大段又一大段的黄土小道,抛在身后。将一畦又一畦的田野,抛在身后。更将一座又一座凉快的森林,抛在身后。人骑着马,也许不会疲。但马儿它会乏、会累。终于,在一个双叉路口前面,看见一座小小的茅草凉棚。马停了下来。黄玉和美丽女子他们也自马背上来。“给马擦了汗,多喂些豆子。”黄玉掏出一些碎银,往那老板手里一拍:“照顾好马,多的作你打赏。”老板看到这么多赏银,激动地连话都说不清了。火热的天,来碗凉茶多好。会做生意的人,就晓得在这个小凉棚中,摆个小摊卖凉货。黄玉道:“老板我要一碗青草茶。”美丽女子道:“我要苦茶。”黄玉心细地多叫了几碗冰凉可口的青草茶,叫小二端去给自己的坐骑解渴。卖茶老板人,一下子有这么多的生意,乐得眉开眼笑,露出一口无牙的笑容。美丽女子热得额上微现汗珠。人坐在椅上,一手端着凉茶,一手拿着小丝绢儿,轻轻地扇。红扑扑的面颊,像极了刚刚熟透的小水蜜桃,好不诱人。黄玉看到连忙用小手替美丽女子扇扇风,同时道:“还热吗?”美丽女子道:“热呀。不过别热到你,我也要你凉快凉快。”美丽女子笑笑得好甜,趁黄玉不注意时,扬起手中喝剩下的凉茶,猛地从黄玉头上浇下一碗冰水,让你在这炎炎夏日里享受彻底的“透心凉”。“咯咯,咯咯咯”美丽女子得手后对着黄玉做鬼脸。“果真凉快啊,这个主意好,你也凉快凉快。”说完黄玉抓起了小摊上的水杓、茶碗、瓢口,一碗碗地舀起茶水,拼命地往美丽女子身上泼去。美丽女子也端着碗优雅地朝对方身上洒水。在体验泼茶乐趣的同时,黄玉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尽情享受童玩、童趣的无穷乐趣。“我泼,我泼,我泼泼泼!”飞溅的水花,欢笑与尖叫成为这茶棚里的主题曲。美丽女子不是照头照脸的猛泼,而是很温和地往黄玉身上倒水。开始美丽女子还是很斯文的,但看看黄玉泼得那么狠,美丽女子也不客气了,使出全身的劲用力泼,黄玉和美丽女子尽情互泼,嬉戏打闹,齐声呼喊:清凉一夏,激情泼水,欢乐g翻天。他们的欢笑声伴着凉茶一起流淌着。“天啊!我的茶水呀。”“啊!美丽女子,你泼错啦。”“死黄玉,看茶。”“”结果是2个小时后黄玉和美丽女子肩膀都酸疼了。终于--茶干人湿。可怜的店老板,呜哇呜哇地哭。黄玉毫不吝啬地将一百两银票,塞入老板的手中。老板那张没有眼泪的脸上,马上破涕为笑。“谢谢!谢谢。”x:.153.62.201 第三百三十九回 烤叫花鸡 当马休息得差不多之后,二人再次上马出发。偶而的欢笑,更容易深烙在心头。何况--在这么个沉闷地时候。路,依旧是这么样的转着。人的嘴,是很难闲得住的。黄玉道:“还有多久才到啊?”美丽女子道:“大概还有一天半的路。”黄玉道:“那今晚,咱们可不可以露宿荒郊,在马车上睡觉真睡得不太踏实,反正明天就要到了,今晚睡了好觉。”美丽女子道:“好吧!我一路上也没太睡好。”黄玉道:“天天吃凉菜,吃得我肚子都不舒服,今天晚上我来搞个叫花子鸡,叫你尝尝鲜如何?”美丽女子道:“叫花子鸡,叫花子吃的,我才不吃呢?”黄玉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里面一个故事。相传在常熟虞山脚下有一个叫化子,一连几天都没有讨得饭食,无意中偷了一只鸡,欲以充饥,却无炊具和调料,就连煺毛的开水也没有。无奈,他只好把鸡宰杀后掏出内脏,糊上泥巴,堆积些败枝松叶点火烤了起来。待泥巴烤得发黄,往地上一摔,鸡毛随泥巴一起脱落,香味扑鼻。附近张大户的仆人路过这里,讨得煨鸡之法,禀告主人。主人如法炮制,邀请亲友品尝,众人赞不绝口,便问主人,此鸡出自何位名厨?主人说什么名厨,是个叫化子,这是叫化子鸡。这就是叫花子鸡的由来。” 黄昏时分。黄玉等人来到一处山林,黄玉带着美丽女子往山林深处,找鸡去也!虽然此时只是黄昏,天空仍有些微光。但树林里已是漆黑一片。偶而,山风吹过,树影摇曳,那不叫美景当前,而是叫鬼影幢幢。“黄玉,这树林里好黑,好可怕哪。”“哎呀,有我在,你怕什么?”二人于是小心翼翼,一步一停地慢慢往前摸去。山林深处,不知哪儿传来淙淙的水流声。一切宁静深沉的有如鬼域。“呱”“哇”一阵扑动翅膀的声音,一只夜枭被二人惊动,振翅飞去。而美丽女子却被它,吓得双手紧紧扯住黄玉背后的衣服。“咳!咳!美女!快放手,你要勒死我啦。”树林中,再次恢复先前的寂静。黄玉早相准,倒霉的野鸡往哪里窝。带着美丽女子,轻手轻脚地,像在走自家的厨房般,来到一丛叫野铁茄的矮树丛前。嘿嘿!嘿嘿嘿!你瞧树丛后,不正躲着一只又肥又漂亮的公鸡。这只不知死之将至的公鸡,正是好梦连连。一个脑袋藏在五光十色、有着漂亮羽毛的翅膀下,梦见自己雄纠纠、气昂昂,仰首阔步地巡视着自已的王国。它那些争风吃醋的母鸡们,正谄媚地巴结着它,呵呵好得意呀!“嘘!嘘!”这只鸡,机警地钻出头来,四处观看。“嘘!”哎呀!不妙,这只鸡翅膀一拍,走啦!只见野鸡拍翅往上冲起,黄玉也掠身而上。鸡快,人更快!黄玉已经一把捞住夺路而逃的野鸡。而这只鸡也不甘示弱,又啄又叫,还拼命地扑着翅膀想要脱离魔掌。黄玉被鸡啄疼了手,气得一拳敲在鸡脑袋上。可怜的公鸡,脖子软软地往下垂,昏了!看来这只鸡,呆会儿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这时,美丽女子拍着手,高兴地叫道:“好棒啊!”人也从隐身的草丛后走出来。忽地,又是一阵振翅的声音。另一只自以为聪明的野鸡,正向东北方飞去。美丽女子大喝一声,人如流星一闪,相准准地抄向那只鸡。可惜!那只鸡比刚刚做梦的那只,贼得多多。见美丽女子玉手抓来,屁股一扭,斜斜地扑向左前方,躲过美丽女子这一抓。美丽女子一举未能成擒,颇不甘心。眼见野鸡已经快要窜入更深的树丛中,急忙一摆娇躯,换个方向,单手倏扬,一道白影急射向鸡。“我看你往哪跑。”野鸡被美丽女子发射的暗器射个正着,跌落到地。美丽女子走过去,捡了起来。可是,这只鸡还真凶悍。它被美丽女子倒提着身子,还不时地扭着脖子想啄美丽女子的玉手。一双翅膀更是扑啦扑啦地猛拍着,弄得美丽女子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伸长手,将它提得远远的,大叫道:“黄玉,你快来嘛!”黄玉看完表演,见美丽女子叫他,才悠哉悠哉地走过来。道:“不简单,不简单,看姑娘身手如此利落,抓鸡的工作,将赐与你来做。”美丽女子道:“死黄玉,快帮人家把它打昏嘛。”黄玉屈起右手中指,弹向野鸡头部。波一声轻响,鸡头倒是没穿洞,只是被震昏,不再作怪。没想到无形剑气竟然用来射鸡头,真是杀鸡焉用牛刀。“好了,咱们回去吧,有了这两只鸡就够了。”二人地的回身往林外而去。一路上黄玉捡了些枯树枝。走到晚上宿营的地方,黄玉把火生好,到身上取出携带的佐料来,全是一些小油纸包,打开来后,每一包都是些粉末状的东西。空气中剎时弥漫着五香、八角、胡椒等等的味道,好香啊!“你去车上拿些酒来,有酒那就更妙了。”美丽女子一听,便起身向拴马匹的地方走去,翻出了个酒葫芦来。原来,心细的美丽女子,在马车里都备有干粮、卤味和美酒八以供自己一行人在路上食用之需。可是连着吃了那么多餐的干粮。哪有不腻人的。所以黄玉才会想到要吃吃美味的叫花子鸡。美丽女子一边将酒递给黄玉,同时娇笑道:“酒来也。”黄玉道:“好极了,今天且看我露一手,给你瞧瞧!”美丽女子早就忍不住,直催黄玉快点,美丽女子等不及要见识见识什么是花子鸡。 等待,是一种享受。虽然会有些漫长,虽然会有些艰苦。但在等待中,我们的身心会平静下来,没有躁动不安,只有宁静。那些往日牵绊我们的小利益,在等待中都会沉淀下去,只留下心静如水。每一种等待,都是一种漫长而曲折的过程。静下心来回想构成时间的万物,每一样事物都处在等待之中。春风,是冰河的等待;收获,是秋天的等待;阳光,是万物的等待;成长,是婴孩的等待。让我们扬起等待的风帆,开始一段美好的等待之旅!人的一生就是一个不断等待的过程,人总是在一个个等待实现之后获取力量继续下一个等待。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各种等待,期盼游子归来是一种等待,渴望鸿运当头也是一种等待。预期的等待都是甜蜜的,未知的等待各有各的焦虑。等待是一种美丽的情愫。当等待的旋律奏响时,在希望的高潮到来之前,需要的是平和的心态,静观云卷云舒的从容。等待是一种享受,它使你身心平静,它使你收获颇丰,它使你思考人生。只有学会等待的人才能捕捉到幸运女神转瞬即逝的微笑,只有学会等待的人才能感受到希望大道在脚下延伸。 黄玉这时以酒凋入五香、八角等佐料。提过两只鸡,抓起其中一只,将一碗调味酒灌人野鸡口中。野鸡被酒一呛,醒了过来,又是一阵死命的挣扎。等一碗酒灌完,野鸡巳经熏熏然。黄玉这时将它放开后,这野鸡就在地上颠三倒四地打起醉拳。美丽女子几时见过这种事,忍不住呵呵直笑,还一边拍手为它助兴,至于黄玉,他也在笑,只是不知道是在笑鸡的表演,还是笑美丽女子纯稚的样子。另一只鸡,黄玉也是用相同的手法把它灌醉,这时黄玉便用水和着地上的泥土,搅出一大团的稀泥,再将泥巴一层一层厚厚密密地裹着这两只野鸡。 美丽女子看得瞪大了眼睛,奇怪地问道:“黄玉,你怎么把泥巴抹在鸡上,脏死啦,待会儿要怎么吃呢?”黄玉笑笑道:“叫化子吃的东西当然脏了,东西不沾点泥巴,吃起来就觉得不是味道,如果你怕脏,待会你的那一份让我帮你吃。再说叫花鸡的秘方就在这泥巴里。”美丽女子本想说些什么,忍了忍没说出口,只是看着黄玉玩泥巴。等涂好了泥巴,黄玉小心地将两个泥巴鸡,放在火上,仔细地烤了起来。黄玉在煨的时候,不时在泥巴鸡上面盖上烧红的炭火和烧热石头。美丽女子见状,一直这样望着黄玉烤鸡。闪烁的火光,动跃在每人的脸上,仿佛替众人戴上一副神秘的面具。美丽女子可爱的脸蛋,有些着迷惑,微侧着头,就像一个想问尽天下为何的稚龄赤子。周围突然地沉静了下来,夜虫也好象忘了鸣叫。每个人心里,兀自转着不知名的思绪。 眼见包住野鸡的泥团,由湿渐渐干透,慢慢地龟裂,一缕若有似无的香气,悄悄地钻入众人的鼻中。美丽女子耸耸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兴奋地叫道:“好香啊!”终于,黄玉取过准备好的破布,抓起熏烤成黑炭的泥团,轻轻一剥,连泥带羽毛剥得一干二凈。露出了香喷喷、白嫩嫩、肥喷喷的叫化子鸡来,这时香味四溢。x:.153.62.201 第三百四十回 醉人醇酒 那酥香嫩滑的鸡肉,光是看着就让人心驰神往。美丽女子道:“哇塞塞!赞!黄玉真有你的。”黄玉当下撕下半只,给了美丽女子。美丽女子夹手夺过,风卷残云的吃得干干净净,一面吃,一面不住赞美:“妙极,妙极,这叫化鸡果然美味。肚皮啊肚皮,这样好吃的鸡,很少下过肚吧?”黄玉噗哧一笑,说道:“美女想吃还不容易,你负责抓鸡,我负责做就可。” 黄玉这时钦了一口酒,借酒大发诗性。“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美丽女子见黄玉出口成章,顿时也诗性大发,唱道:“越罗衫裤迎春风,玉刻麒麟腰带红。楼头曲宴仙人语,帐底吹笙香雾浓。人间酒暖春茫茫,花枝入帘白日长。飞窗复道传筹饮,午夜铜盘腻烛黄。秃襟小袖调鹦鹉,紫绣麻暇踏哮虎。斫桂烧金待晓筵,白鹿清酥夜半煮。桐英永巷骑新马,内屋深屏生色画。开门烂用水衡钱,卷起黄河向身泻。皇天厄运犹曾裂,秦宫一生花底活。鸾篦夺得不还人,醉睡氍毹满堂月。”“干杯。”“干杯。”美丽女子轻轻地啜了一口酒,觉得眼眶有些湿润,是眼前的气氛,也是那份浓浓的情感,令她感动。 二人的嗓音,幽幽地诠释着一代诗仙独酌时的乐趣,竟也是如此合宜。正如酒不醉人人自醉,千杯饮尽刘伶愧。对月邀饮嫦娥伴,一江愁绪酒中会。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千百杯。醉卧桌头君莫笑,几人能解酒深味?豪饮可也,小酌何妨。此时,明月当空,众星辉映。如此幕天而席地,不亦快载!酒伴知己相对饮,豪饮也罢,小酌也罢,醉人的岂只是醇酒而已。 美丽女子不知自何处,取出一支短笛,横笛就口,朱唇轻启,一缕笛音,悠悠而响。仿佛传自恒古的笛音,袅袅缠绕,忽忽幽幽,犹如青梅竹马的玩伴,携手同游青山绿野之中,不知忧愁何物。欢乐时光短暂易逝,顿时年少远去,时光匆匆,成长后的两人,却要分道扬镖,依依活别,难舍难分,只怨造化弄人,难续前缘。分手后,有长长的相思,相思又有何用?终会化成遥远的回忆,埋藏心头,日月流转,花谢花开,蓦回首,已是秋霜染白双鬓,青春安在。忽地,闹市街中,却见伊人芳踪,欢颜笑。回忆昔日年少。且长谈别后多少琐事,如痴如醉。几疑在梦中。待绕膝孙儿娇唤,方始醒悟,凭添惆怅几多!笛音缓缓醉人,营造无垠海岸的空旷与宁静。一曲空灵的音乐悄悄地流入心中,聆听著那样脱俗而又飘渺的声音,仿佛在体味著一种很淡很淡,薄如蝉翼般的忧伤。仿佛细风,在耳边呢喃,诉说彼此的思念。一尘不染的音乐正像是微风,轻轻地吹过心池,给心灵带来了淡淡的涟漪;风的呢喃,是耳边轻柔的絮语,讲述著一个脱俗的故事......故事里有告别的忧郁,幻想的遥远,有含泪的微笑,微风的呓语,还有纯净的梦......。恍惚思绪似昨日的梦,轻易的便被风吹散。闪念间,似乎听到有声音在和昨天告别,只是,不知这其中有多少眷恋的味道,又有多少缱绻缥缈在梦中?忽然,有些心痛,或许不该回首。回首,已是怅怅无语。当心思被琴曲一点点的拨开时,泪水溢满双眼。生生的应验了那句:心若一动,泪已千行。风轻轻低语。红尘独舞,凄情随风。花的彼岸,梵音清歌隐约而来。散漫记忆中,又有多少话语值得留恋,又有多少美好值得珍藏。一些人,一些事,不知多少年后,是否还会想起?或许,这些记忆,在你以为忘记的时候,早已沉寂於心,岁月轮回相随如梦一曲吹罢,黄玉仍沉醉在余韵之中。生了枝桠灭了烟花,羌笛一曲吹罢,路过了谁家,散了烟霞,雨水终于落下,可还记得当年的浪花。 良久,黄玉才拍手叫好。于是,这顿晚餐有鸡、有酒、有诗词、有音乐,吃得黄玉等人,眉开眼笑,其乐融融,赛似神仙。音乐不仅会让人喝得更多,同时也削弱了酒精的作用。人饮酒时听音乐,人体所呈现出的酒精副作用会更少,因为当人听到音乐时,酒精只会让他们觉得放松和平静。让你一杯接一杯不断喝酒,大概就是因为酒精没有引发显著的效果,你以为这个酒大概不会醉人,或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醉。 喝美酒,是一种大享受,不仅仅是舌头和口腹的享受,而是精神与灵魂的享受。飞翔起来舞蹈起来的享受!你轻轻地闭上眼,感觉香醇的液体攸然滑过舌尖,润润地过喉,滑滑地入嗓,暖暖地浮动在腹间,徐徐地游离在鼻吸里,悄悄地潜进血脉中是美酒,让人无法忘怀的美酒。她飘着芳香散着甘甜,轻轻柔柔就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是啊,酒在杯中情在心,深深地饮下这杯美酒!饮下这一杯杯含情的酒,饱含万种风情的酒!有情的情,饱含浓烈友情的酒!在美酒中,情怀无需言说,悲喜无需表达,推杯换盏时,杯杯美酒懂我们的英雄气儿女情,懂我们的书生意气侠客肝胆,懂我们的超然心态!“举杯邀明月,对影战一人!干杯”,“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来干一怀”,“嘻嘻”,“哈哈”。 “我美了美了美了,我醉了醉了醉了,你是我这一辈子最美的玫瑰。我美了美了美了,我醉了醉了醉了。谢谢你这一辈子能把我作陪。我美了美了美了,我醉了醉了醉了,带上我们的誓言远走高飞。我美了美了美了,我醉了醉了醉了,今夜让我们举起杯,干杯,我美了” 醉了!醉了!醉人的岂止是醇酒。清晨,黄玉在阵阵悦耳的鸟叫声中醒来。美丽女子已不在身边,徒留余香伴偶鼻。昨夜,美丽女子最先醉,所以不知道黄玉何时休息。醒来后,发现黄玉就睡在自已旁边,不觉脸一红,连忙悄然地提的水囊,到一旁漱洗清洁去。只见美丽女子折了一树枝,然后在石头上摔打一头,主要是将树枝的一端打扁成刷状制成的牙刷,形如扫帚,以蘸盐涑口刷齿。洗漱完毕,美丽女子又回到了醒来的地方。这时看到黄玉还在睡,美丽女子叫了几声,该起床了,黄玉只是晃晃头,只觉得脑袋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千只苍蝇,“嗡嗡”地在我耳边叫个不停,有很强的光穿过眼帘,我努力睁眼,却只觉得头晕目眩。黄玉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夜最后那杯酒上,模糊的,黄玉只记得,昨夜的酒好像喝得很开心,美丽女子的脸红得像是十丈崖最美的桃花。“喂喂”,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在那样熟悉的声音中黄玉勉强抬起头,却发现视线模糊,眼前都是一团团花花绿绿的影子。黄玉用双手拼命按压太阳穴,黄玉发现,宿醉初醒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有一阵阵清风拂过脸颊,送来阵阵花香,随着双手用力的按压,黄玉想站起身子,但又张不开眼。美丽女子心生一计,提起水囊咕噜咕噜浇了下去。“哇塞塞!怎么下雨了?”黄玉人一个惊跳而起,抬头一看,睛空万里,哪里有什么雨。再看美丽女子双手背在背后,一直呵呵窃笑,便知又是她捣的鬼。 黄玉起来时总觉得自己的脸胖了一圈,并且头有点晕,胃部微微的翻腾,走路伴有轻飘飘像踩在大棉花团儿上的感觉。黄玉道:“不好意思,我昨天是大醉,醉的一塌糊涂,现在想来我好像吐了三次,至少三次。腹部的收缩挤压胃部、贲门打开、喉咙打开,嘴巴张开,吐的天昏地暗。到最后竟然吐的肚子都累的一阵一阵的发疼。我再一次被酒精畅快淋漓的征服了一次。昨天夜里我醉倒在松树之下,居然醉眼惺忪地问松树说:“我醉得怎样了啊?”朦胧中看见松枝摇动,只当是松树要来扶我,便用手推松树说:“去!”。没想到你竟然以这样一个方式把我叫醒。”美丽女子大笑。x:.153.62.201 第三百四十一回 救金钱帮 山就在前面,山险陡峭。二人寻着山径而上,不免要捏把冷汗。好不容易,越过山头,远远一处较为平坦宽敞的山坡,遥遥在望。美丽女子道:“黄玉,咱们到那片山坡休息休息,吃过午饭再继续上路如何?”黄玉道:“好。”美丽女子道:“这一阵下来,可巅得我腰酸背痛,待会儿可不可以多休息一下。”黄玉道:“你别忘了,铁剑帮主还在等着我们回去救他,如今路都还没走上一半,你就受不了。”美丽女子舌头一伸,不敢再开口。 忽然,远远处传来一阵叱喝声,好象有人在动手过招。黄玉一行人转过山径,眼前平缓的山坡上,正有两帮人在打斗着。其中一方,赫然是穿著白衣的蒙面人,显然,又是黑魔教。黄玉凌空几个筋斗翻向场中,口中同时大声喝道:“住手!”这时,黑魔教对方一个看似身份较高的尖脸老头,指着黄玉叱喝道:“臭小子,敢管我们的事,待爷们送你等上路之后,黄泉路上你可以威风个痛快!”语毕,对方一阵嘲讽大笑。黄玉此时,剑眉微掀,虎目含煞地注视着尖脸老头。道:“哪个破窖钻出来的老杂碎,竟然想做小爷的孝子贤孙,替小爷送终,只可惜,你还不配。”黄玉回话时,更是老练,不但尖酸无比,而且句句入骨。气得那尖脸老头一双眼要冒出火来,大吼道:“臭小子,老夫若不生撕你,誓不为人。”黄玉面无表情,冷冷地道:“我本就不打算让你继续为人。”那尖脸老头更是气冲牛斗,突然抖动了手中的五行棍,挥棍向黄玉袭来。但见黄玉人影倏闪,避过对方偷袭,口中叱喝道:“无耻。”手中无形剑气劈向那老头。尖脸老头一袭未成,手中五行棍如毒蛇出洞,急射向黄玉。黄玉身形一转,手是里一招“神龙摆尾”,划着优美的弧度,罩向尖脸老头。场中人影晃掠移闪,叱喝连连,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 尖脸老头见自己连个小鬼都收拾不了,传出江湖将要大大的丢脸,于是一紧手中的五行棍,一个杀招“八方风雨”,自四面八方涌向黄玉。黄玉见状,突然身如陀螺,飞旋而起,剎那间,同时推出无形真气,与尖脸老头一次硬碰硬。只听见砰砰砰的撞击声,尖脸老头翻身落回对方阵头。而黄玉却呆在原地。那尖脸老头脸色一变嘿嘿笑着道:“小子,武功不错吗?”黄玉道:“对付你这种人那是有多。”那老头喘了二口大气,蓦然闪电般,一巴掌捆向小赌,边大声怒吼道:“我打死你这个小免崽子。”黄玉动也没动,只是双手连弹,波波二声轻响。一指穿尖脸老头扬起的衣袖,一指袭向老头胸口,吓得尖脸老头急退回去。“嗯!这才对,没事不要对我老人家毛手毛脚的!”此时,一个国字脸目光锐利的中年人,冷冷地喝道:“孙堂主,退下!”那尖脸老头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收手而立。“小兄弟,好身手,只是这是我黑魔教和金钱帮的私事,请你不要插手,以免惹祸上身。”“不插手也是可以,不过,你总得说个让我老人家高兴的理由来听听吧。”“禀副教主,这小子太嚣张了,请准属下去教训教训他。”黑魔教帮的副教主挥退请命的孙堂主。“对嘛!这才象话,我老人家正和你们副教主说话,谁准你插嘴,真是没大没小,喂,副教主,请问尊姓大名啊?”孙堂主在一旁,恨得牙都快咬碎了,碍于副教主在前,不敢放肆,否则,不早就冲上去撕了黄玉。“小兄弟,老夫姓丁名一,江湖人称鬼手丁的便是。”“说说你和金钱帮的事!”这个鬼手丁可真是个深沉可怕的家伙,就是不动气。“黑魔教,正准备立足于江湖,需要些银两,这不金钱帮不是钱多吗?我们正准备要他们施舍一点给我们。”“满口狗屁。”金钱帮一个人恨恨地啐了一声,道:“明抢豪夺差不多,伍百万两黄金,没说金钱帮没有,就是有也不会给你们。”黄玉冷冷地道:“丁副教主,是如此吗?”蓦地,鬼手丁仰天大笑道:“好吧!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帮自是不需要隐瞒。不错,本帮决定接收金钱帮的基业。如今,你们也都知道我帮的讨划,你们又可奈何于我?哈哈”黄玉道:“我说副教主,人可不能太得意哪,否则,将来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鬼手丁道:“哼!小娃娃,老夫看你年纪尚幼,想放你一条生路,你可别不知好歹,硬往鬼门关上闯,别以为我们怕你,否则”黄玉抢先答道:“否则,你要当我的孝子贤孙,替我送终是不是?”鬼手丁道:“小鬼,大胆。”黄玉道:“没没没,我是公的,不会下大蛋!”这话说得美丽女子脸都红了。其实,鬼手丁这个老贼才没有那么好心,想放黄玉走,而是黄玉那身手,使得他不敢多树敌人。但是,人家说:“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何况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鬼手丁,人虽然阴险,但是见黄玉不可能罢手的样子,火气自然再也压抑不下去。鬼手丁道:“上!给我狠杀。”一声令下,黑魔教的人又再度蜂拥而上,与金钱帮众人缠斗在一起。 黄玉接下鬼手丁。美丽女子对上孙堂主。金钱帮这边的对手一下子少了两位,而且是对方最高身手的两人,压力立刻就小了讦多。原本在人数上吃亏的金钱帮弟子,也因为有黄玉和美丽女子二位高人相助,拼战的越见神勇。美丽女子的武攻一施展开来,那一片片,一溜溜,一点点似雪花飘飞的影子,都是中即伤人的实体,只要是步入这三尺范围内的人,没有不倒下的。四周混战已起,而黄玉和鬼手丁二人,却双双静立于混乱之中。好似,周遭的混战与他们无关一样。只见黄玉双袖轻拢,置于胸前,一副好学问道的样子,双眼紧紧地盯着鬼手丁。而鬼手丁则是双手反背背后,一副老成持重,不屑与他动手的架式。然而,二人在外表上看似轻松,其实,骨子里二人皆是全神贯注,功运十足。这不出手则已,若二人一出手,都将必定是石破惊天的一击。忽然,一旁的激战中,飞出一支剑,砸向二人对恃之处。于是鬼手丁和黄玉,不约而同抓住这令人分神的一剎那,同时扭身出招。丁一不愧有鬼手丁之称,只见他自背后伸出的双手,此时自肘以下全然漆黑,出掌间,更带着淡淡黑雾,及令入闻之欲吐的腥臭味,端得是霸道无比的毒掌。黄玉见鬼手丁使出毒掌,虽说自已不畏任何毒,但还是小心为妙,尤其在争斗中。脚下展开步法,忽快忽慢,轻灵无比,闪身躲开鬼手丁的一击。同时,无形剑气飘飘荡荡,像一缕孤魂无所归处地递出。 鬼手丁一见黄玉出手,看似飘忽,不知攻向何处,而上半身一十七处大穴,却又全在这招的宠覃之下,当下不敢大意,一连三招回攻黄玉。于是,满天黑雾隐隐,腥凤大作,黄玉不小心,吸入一口,顿时觉得头昏眼花。黄玉不再与鬼手丁近身相搏。就对着鬼手丁遥遥地发出数十道无形剑气,不见风,不见影,更是没有声响。看来就像是黄玉一人,莫名其妙地在那比手划脚。鬼手丁见状,哈哈笑道:“小鬼,你这是求饶的”话未说完,身前突然像有一把利剑刺来,将鬼手丁连连击出五步开外。鬼手丁当下大惊,终于明白黄玉不是容易对付之辈。不再顾着将来江湖数落他以大欺小,故而狠下心,痛下杀手。他人如苍鹰扑兔般,向一丈外的黄玉扑到,同时右手如爪,一把抓向黄玉胸口,左手化掌,遥遥凌空劈出一记,带着黑雾的劈空掌力。黄玉不愿与他做近身之战,当下脚步一晃,人向右侧闪出,右手连发三道无形剑气,袭向鬼手丁。鬼手丁人在空中,身躯一个滚翻过无形剑气,回身双掌猛推而去,向黄玉落脚之处打去。眼见黑雾卷向黄玉落身之处,好似黄玉自己硬往那股黑雾中撞去的模样。黄玉大喝一声,双掌往地上猛拍,人借着这一拍之力,反射冲向天空。但见黄玉喷高十丈有余,一个倒翻,头下脚上,如火箭炮般砸向鬼手丁。人是由上而下,来势之急,无与伦比。鬼手丁只得被迫举掌相抗,就在双方堪堪接触的剎那,黄玉突然撤身换式,而空中就出现了六个黄玉,由六个不同的方向,以六种不同的招式,一起围攻向鬼手丁。鬼手丁心下大骇,不分虚实,倏出六掌封向六尊人影。就在此时,黄玉又化出一尊人影,趁隙一掌,直入中宫,印在鬼手丁的胸口上。“哇。”鬼手丁应声飞起,口吐鲜血,往后摔去。x:.153.62.201 第三百四十二回 黄金令牌 战场中黑魔教的那个孙堂主,原来轻视美丽女子,毕竟是一个女子,以为美丽女子内力不如于他,必定可以手到擒来,拿下美丽女子。二人一个使棍,一个使剑,都是长兵器,却是一粗一细,互相较斗开来。孙堂主原想凭手中较粗的棍,击断美丽女子手中的剑,没想到,美丽女子手中的剑韧性奇佳,被棍一砸,只是变成弧形,倏地弹起,反而带动棒势,更快的反击回来,险险将他的耳朵削掉。这下姓孙的尖脸老头,才知美丽女子手中的竹棒不好惹。而美丽女子方才与这个不要脸的对过一掌之后,知道自己的内力不如姓孙的,于是不再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便展开三十六路剑法,配合步法,以轻灵游斗为主,和姓孙的打在一起,一时之问也是难分上下。六十多招一过,黑魔孝的孙堂主,见自己久攻不下,心中巳现急怒,手中更紧棍,不断抢攻。美丽女子却是沉着无比,不改轻灵的与他相较。需知,高手过招,最忌心浮气躁。心若浮,则意不畅,出手必涩。气若躁,则气不能顺,出手必顿,一但出手呆涩顿挫,就给与敌方可趁之机。可笑这尖脸的老头,年纪巳是一大把,而修养还是其差无比。美丽女子和黑魔教的孙堂主交手,渐渐的接近了一百招,便在此时,先是丁一中掌的叫声,使得姓孙的心中本是一惊,接着又是一声凄厉的哀叫,使得姓孙的精神分散。美丽女子见机,剑如经天雷电一闪,带起破空的轻啸声,快的不能再快,一剑点中这位孙堂主的喉结。没有惨叫,高举的棍,砰一声落下,黑魔教的这位孙堂主,便瞪大双眼,死不瞑目地归位去了。 黄玉看到美丽女子战胜了孙堂主,于是,高声下令道:“金钱帮兄弟,先请住手。”金钱帮众人闻言,齐齐收手而退。剩下黑魔教教徒,莫不大大嘘了口气。命,总算是捡回来了。黄玉见几名黑魔教教徒扶着重伤的副教主,便冷冷地对鬼手丁道:“丁副教主,贵教的计划,恐怕不能如意了。”鬼手丁此时与动手前比较起来,好象在短短的时问内,苍老了十几岁,他虚弱地看着黄玉,疲惫沙哑地开口道:“如今要杀要剐,悉听遵便,没什么好说的。”黄玉道:“你个毛,**没量你还逞,很好!你没什么好说,我老人家便成全你。”黄玉毫不客气,屈指一挥。登时,鬼手丁凄厉哀绝地狂吼道:“小鬼,你黄玉道:“我怎样?你不是要杀要剐随我吗?废了你也是为你好,江湖有什么好混的,若不是有你们这种野心家,今天也不会死这么多入,我废了你,便是要你好好反省反省,你有什么好叫?”鬼手丁此时,涕泪纵横,哭的异常伤心,副教主的威风,全然不见了。毕竟,一个习武之人,被废去所学武艺,这比杀了他还叫他难过。尤其,鬼手丁又是一个如此野心勃勃的人,如今一切的名利富贵,都将不再,他能不哭吗?待黑魔教的人,扶着重伤被废的副教主离去之后,金钱帮一名威武大汉这才回转身,紧紧地握住黄玉双手,感激地道:“少侠,这次又多亏你,正如刚才姓丁的所言,如果不是你,恐怕我这个金钱帮就变成了无钱帮,金钱帮众兄弟,只怕都要回老家放长假去了。”黄玉笑笑道:“你干嘛跟我这么客气,我只是路见不平拨刀相助。”短短的几句话,却表达出黄玉这种人的英雄气概。金钱帮一名威武大汉道:“大恩不言谢,我是金钱帮帮主钱三多,这是我们金钱帮的黄金令牌,请少侠一定要收下,金钱帮上下见令牌如见帮主亲临,必报这次大恩。”黄玉知道若是自己再不收下,就说不过去了。双手接过了黄金令牌,只见这黄金令牌纯以纯黄金打造,全金工,重90克,这块金牌正面楷书“金钱帮金牌”,两旁为铜钱;背面楷书“见令牌如见帮主”,两边为代表祥瑞之气的卿云。这是金钱帮最具有权力的黄金令牌,在金钱帮这种金牌也仅有三枚。就如同皇上的尚方宝剑,代表金钱帮至高无上的权力。在外即可先斩后奏。看到黄玉接过了黄金令牌,金钱帮帮主钱三多道:“少侠,我还要赶回帮中,立即调派人手,准备全力对付黑魔教,不知少侠还有什么吩咐吗?”黄玉道:“据我所知,目前已有铁剑门和贵帮惨遭黑魔教毒手,黑魔教实力强大,到时有事请通知丐帮,这是丐帮的紧急联络方式。”说完黄玉教金钱帮主钱三多学会了这种紧急联络方式。看到金钱帮主钱三多学会了黄玉道:“好吧!你去吧,有任何事情,再与我联络。”金钱帮主钱三多带着帮中的弟子,告别后离去。 路,遥远的很吶!一路上还算平静。越往上走,越难走。古木参天。是座原始林。阳光——?偶而才透射进来。黄玉心中的却有种不安感。那感觉,自他踏入江湖以来,曾经应验过两次,也许是黄玉的第六感特别发达吧,但何尝不是一个敏感的学武者,对外在危险的一种自然警觉。忽然——“嘶!”一阵轻微的破空之声传来,跟着是一片森冷的点点寒光,罩向黄玉。“小心!”黄玉挥掌击向寒光,同时离鞍,扑向寒光来处。一阵凄厉的马嘶,马躲避不及,顿时像刺猬般,全身被钉满,十字形银亮耀眼的飞镖。待黄玉扑到一株十余人围抱的大树旁时,居然没看见任何人影。黄玉等人,又静静地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地仔细探查四周的动静,依旧没有异样。以黄玉此时的功力,虽然不至于飞叶伤人,但在二三丈以内若有人迹,也难逃他的法耳。若非来袭者早已逃逸,就是武功出奇的高,令众人难以察觉出他的行踪。待黄玉确定,不再有其它情况后,二人才折返马匹中镖之处。黄玉仔细检查马匹身上的飞镖,然后怀疑地皱起眉:“难道,会是忍者?”美丽女子正在打点着原来放在马上的行李和水囊等物品。闻言,美丽女子抬起头好奇地问道:“什么是忍者?”黄玉再一次地举目四跳林问,仍旧是空山寂寂。“在东瀛有一种武士,经过很严格的训练之后,可以利用他身边任何东西来掩藏自己,以达到刺探秘密,或刺杀敌人的目的。由于他们在训练之时,需要常常数日不食不动,训练之后,不生情感,至死不语。手段有时相当的残酷,能完成训练,被派上任务的,便称为忍者。忍者使用暗器,经常是改造自农具、日常用品、园丁器具等。这些武器,大多自行发明铸造,只有自己深知其用法,因而在旁人眼里看来,跟一般日用品没什么分别。主要有七种,手里剑、撒菱、忍刀、吹矢、忍杖、手甲钩、水蜘蛛。手里剑是飞镖,刀尖涂有剧毒。撒菱是逃走时撒在身后的一种菱形武器;凡是凹凸不平,能够刺伤双足的东西,例如天然石头、干燥果实、铁器等,都可以拿来代用。忍刀,附有一条长约三米的绳子,翻越城墙时,可以当踏脚工具,再利用绳子收回;刀鞘临危时可以当潜在水中的通气管。吹矢则是毒针,通常藏在笛子内;有时候旅途中必需扮装成艺人,因此,忍者除了必须学吹矢手法,还得练习吹笛技术。忍杖,顾名思义,是一根藏有链子、长矛、刀剑等武器的手杖。手甲钩,各式各样,有装在指甲上的,有套在手背上的,就看当事者擅长哪种功夫,自己变把戏。水蜘蛛,渡河时用的道具,平时可以叠起来藏在包裹内。这十字形银亮耀眼的飞镖就是撒菱的一种。”美丽女子咋舌道:“哇塞塞!有人能数日不食不动?那也不拉屎、尿的喽?”黄玉道:“不错,这种事对常人而言,不可思议!但是,这也是忍者名称由来的一个原因,因为凡是忍者,就要受此种不仁道的磨练,以达到忍人所不能忍的境地,才有资格出师。”美丽女子第一次听到这种事,忍不住笑道:“他忍者有屎不拉,有尿不撒,所以叫忍者,亏他们想得出来,不过,你不是说,他们是东瀛武士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作怪呢?”黄玉道:“据说,在中原虽然少有忍者出现,但是只要了解他们的联络方式,便可花钱雇用他们当杀手,而他们办事的失败率,据传言是零。”美丽女子也咋舌道:“哇峨峨!失败率为零,那未兔太可怕了吧,居然没有人能躲得过他们的暗杀?”黄玉沉重地点点头道:“我想,这一定又是黑魔教的把戏,只是不知他们是怎么和这群忍者搭上线的?”黄玉等人自马背上解下所有的物品,打点好准备上路。x:.153.62.201 第三百四十三回 忍者偷袭 二人便小心翼翼,继续往荒凉的小径而去。森林里到处的参天的巨树和遮蔽了太阳光的庞大枝叶,还有地上到处都是藤蔓蜿蜒地绕来绕去,不少地方还能看到被藤蔓“勒死”的大树!森林里到处蕴藏着杀机,这里充满着毒蚊虫、旱蚂蟥、毒蛇、野猪等危险之物,原始森林腹地到处是杂草、灌木丛、水坑和倒木,没有路可走很多地方是过火林、石塘林,一脚踩下去有时就像踩到棉堆里一样,有时又像踩到了刀子上。直至天黑,忍者都没有再出现。 黄玉便选择一处四野空旷的地方,作为晚上歇息的处所。一切仍是那么的平静,原始森林中的夜,沉静得令人窒息,连点虫声都没有,除了火堆偶而跌落一些柴火的声响外,这里简直像是被世界遗忘的一角,可以让自已沉浸的在如水墨山水一般的湖光山色之中,只身穿过重重竹林,让凡尘琐事如一片竹叶般静静飘落,或者去聆听森林对时光的诉说,寻找雅致与奢华梦想;在栩栩如生的传说中,找寻内心的清凉世。黄玉和美丽女子二人随便吃过干粮后,便分背靠背打坐起来。黑夜里,林子中的倒木不时发出嘎嘎的倒伏声。黄玉功行一周,此时心境异常的空灵,巳然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耳际,忽然一丝极细微的声响传来,有点像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可是,黄玉绝对确信,那是有人隐身到丈外树上的掠空声。他缓缓地睁开双眼,紧盯着左前方那株大树。 黑夜中,什么也没有。但是,黄玉在全神贯注地疑视下,终于被他看出了一点端倪。黑黝黝的大树上,一个人蜷着四肢,像猫一样,动也不动地隐在树上,微屈的身子,竟也随着风中摆动的树枝,一晃一晃地上下摇动。难怪,早上他们会搜索不见人影,不闻声响。这忍者的忍功的确是到了家。就在黄玉发现敌踪的同时,美丽女子也感觉到,像有什么东西落在她正前方的那棵树上。隐约间,好象树上多出了一团黑忽忽的东西。却又有点像自已看花了眼。黄玉和美丽女子二人,同时大喝出口,单手倏扬。树上传来两声闷哼,原本隐身树上的忍者,见行踪败露,同时发出暗器。两只碗口大的纸风车,呼啸着射向二人。同时,又是一片银光闪烁,罩向二人。黄玉和美丽女子各自扑向自己所见的目标。美丽女子一掌拨开迎面而来的纸风车和飞镖,一招玄女剑法直刺对手。玄女剑法专门适合女子施用。女子的气力一般都比不上男子,所以这套剑法最精妙的所在就是以巧借力,以奇制胜。扫向正逃退中的忍者。黄玉身形一闪,纸风车和飞镖均告落空,同时,黄玉无形剑气发出,弹向往左遁去的忍者。黄玉击中了左边的忍者,而美丽女子则击空了。那名忍者见同伴被击中之后,忽自怀中掏出一物,猛力往地上砸去。只听轰隆一声,浓烟四起。待烟散去,一切又恢复如方才那种没出事的样子。 黄玉和美丽女子又回到火堆旁坐下。美丽女子道:“原来忍者就是这么个玩意儿,还挺刺激的嘛!”黄玉两腿平伸,两手向后撑着地,道:“是真有意思,真够劲,这些忍者果然是有两刷子。”美丽女子道:“以前我也没有和这种舶来品动过手,难兔有些紧张,这次我赏了那只大野猫一剑,下回再遇上,可就没那么容易就让他们走啦!”黄玉想起那二名忍者,隐于树上的模样,果真像只大野猫,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此时,夜己经过了大半,黄玉和美丽女子便又各自打坐调息一番。趁着曙光微露之际,二人便踩着露珠,迎着朝阳,满心希望与喜悦地继续穿越森林而去。天色大亮,黄玉一行人,渐渐地离开阴森的原始森林。此处,虽然依旧是在山林之中,但已经不再有原始森林中,那种阴暗而不见天日的感觉。黄玉和美丽女子早拋开,前一晚上那种紧张兮兮的心情。有说有笑,自在的嬉闹着前进。来到一处山崖,刚好有一方大石,半县在山道上端,占去一半山路。黄玉和美丽女子只好小心的一个二个侧身而过。忽然,∓“咻!”一声急响,黄玉本能想拉回正侧身在石边的美丽女子,但已经来不及了。一支箭直奔美丽女子心脏。眼见美丽女子就要命丧箭下,黄玉想也没想,双手一挥,无形剑气发出。左手的无形剑气拦住了射来的箭,右手的无形剑气直击右前方的一棵树。原来放箭的人,就在右前方树上。那棵树,被黄玉无形剑气劈掉大半,树上那人,也中掌击落深崖之中。“哇!”惨叫声,由响亮到微弱,到消失无踪。这时崖后面一个全身黑衣劲装‘头缠黑色头巾、手持武士刀的忍者,忽然现身突袭时。黄玉已经如闪电般,扑向黑衣忍者。剎时,如山的剑影,重重叠叠地里住忍者。而这名忍者,翻、腾、扑、掠、闪、击,动作好不利落、快速。看来忍者的功夫,并不下江湖中一流以上的高手。尤其,那种别出蹊跷的武功招式,独树一格,有别于中原武林。 这时自崖顶上,又杀出一名忍者。只见他双手持刀,凌空劈落,大有一刀劈碎天地的气势,也算得上是名家刀法。美丽女子雪闪身向前,迎住这名忍者,玄女剑法中最历害的一招笼罩着忍者。但见,剑气如凄厉寒风,呼啸有声。那名忍者,略微一顿,左脚前,右脚后,侧身而立,单手持刀,另一手轻搭刀柄。“哈哈杀!”忍者大喝一声,一刀劈入美丽女子的招式中。刀势凌厉,居然贯穿美丽女子的剑气,直劈美丽女子而来。美丽女子如浮云随风,轻飘飘地往后飘去。忽然,一抹冷芒,起向虚无,幻出一轮闪亮的光影,如东升的玉兔,横拦长刀。当的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忍者的长刀,应声而断。正当忍者犹兀自一愣之时,另一抹光亮却虚无的弧影,已经无声无息的来到这名忍者身前。 待这忍者警觉,急忙缩身闪避,但巳经迟了。随着这抹弧光划过,一声惨叫传出,这名忍者已经拦腰被切成两半,花花绿绿的肚肠流泄一地。一旁的美丽女子眼见自己的成果,吓得一声干呕,道:“哇!黄玉,我杀人啦!他为什么要死得那么的可怕?”又是一声惨号,那名忍者,被黄玉无形剑气一剑击飞,又被补上一掌。砰一声落地后,挣扎一下,便双腿一伸,回老家去了。黄玉道:“别难过,当两人以性命相搏时,出手总不会太留情,所造成的结果,也就相对的残酷,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现在,你知道闯江湖,其实是很不好玩的吧!”黄玉和美丽女子继续往前走,四周围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明明是夏季,但是越往林中深处走,地上的落叶便越多。虽然是在这么一个绿葱葱的森林中,但是生气却是不多。黄玉这时听到后面有沙沙的动静,但就是不知道这声音从哪里发出来的。这时美丽女子“噫?∓“美丽女子拉拉黄玉衣袖:“黄玉,你看,地上的树叶会动呢!”黄玉顺着美丽女子指的地方看去:“地上的树叶怎么会”只见地上的树叶有如一道叶龙,缓缓地向众人立脚处移来。连日来的许多遭遇,使黄玉也有了戒心,扬声叫道:“小心。”应声中,四条黄色人影,拔起大片树叶罩向二人。黄玉首先一招无形剑气劈向美丽女子刚才发现的那道人影。“澎!”“澎!”“澎!”连响,高沙后的忍者,被劈中三掌,跌落地面。美丽女子已经盯住了那个受了伤的忍者,见他落地之后,便往树叶中钻,想来个土遁以求退路。于是,跃身在那道土龙痕迹之前,十成十的剑猛刺。轰隆一声,激起一阵更大的沙尘,那名土遁的忍者,也自树叶中被击翻出来,当场毙命。其它三名忍者,一见黄沙偷袭失败,落地往外滚去。翻滚,三枚黄褐色丸形暗器,同时向黄玉等人袭来。黄玉屈指,无形剑气便射向了暗器。突然射中的暗器爆炸开来了。吓了黄玉一跳,还好离的远,没伤着。黄玉追向逃窜的三名忍者。一抹冷芒,映着烈阳,飞射向前方一名忍者。“哇!”“哇!”二声惨叫,同时响起,一名忍者被美丽女子由头到脚劈成两半。另一名忍者被黄玉的无形剑气,击中心脏。另外一名忍者,吓得魂飞魄散,一头钻进地中,也想借地遁而逃。美丽女子抖手,射出一条寒光。潜逃的土龙地道上,洒开一大滩刺目的血迹,而这血迹的正中,正插着一柄精光四射,雕工精致的宝剑。剑身还兀自轻轻的晃动,发出微微的嗡嗡之鸣声。x:.153.62.201 第三百四十四回 雾隐才藏 黄玉和美丽女子加快了脚程,继续往山里而去。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在山里行走真不象在平地行走。根本没有路,不象常有人走的样子道路大多被败叶乱草掩盖,还常有枯木横陈,稍不小心,就会被绊倒。所以在山里走路特费体力。这不黄玉和美丽女子又找了个地方休息。忽然,原来有韵律的树叶声响,有着些微的变化。黄玉机警地,站了起来。“呼!”一支纸风车,射在黄玉身前地上。黄玉拔起地上的风车,取下上面的字条。美丽女子这时也机灵地醒来。“什么事?黄玉。”黄玉扬手中的镖书,轻轻念出来:“一小时之后,在东南方的大峡谷,一决高下。”署名是:伊贺.雾隐才藏。 一手工整的楷书,使黄玉对这个写镖书的,颇为感到兴趣。有时人的字可以反应出一个人的个性,有棱角的字,智慧、善于逻辑思考。对金钱敏感,花钱小气。不过该花的钱肯花,绝不乱花钱。常被误以为是冷淡的人。对凭感觉说话的人,他很难对付。圆滑的字,温和、亲切的人。顺从、且不善坚持自我。适应性强、不树敌。大字,直爽、明朗。充满自信、外向性格。毫不犹豫地坚持自我。有怪癖的字,写简化字、自我风格强的草体字的人做事马虎、直率,也有做事散漫的毛病。善于出谋划策,但不愿为规则所束缚,叛逆心强。易树敌,却不易遭人背叛。工整的字,注意力集中,能控制住自己的人。不常被情绪左右。笔迹一般要从字形、方向、速度、笔顺与大小、用力强弱六个要素判断。有棱角的字显示写字人坚毅、强硬,圆滑的字表示写字人老实、和气:大字表示写字人是外向型性格,小字则表示写字人是内向型性格。字写得是否工整可以知道写字的人注意力是否集中。字迹恰好是写字人本身的人品。字迹的高短、胖瘦、方向,也代表了不同的性格。瘦长的字,浪漫主义者。酷爱绘画和音乐,具有丰富的创造力及想像力。横宽的字,现实主义者。精于数理,属于逻辑性思考的类型。方方正正的字,平衡处事的类型。虽然没有什么特定的专长,却能适度地发挥其才能。向右下斜,活泼、易冲动的性格。喜欢与伙伴们热热闹闹地聚会。好胜心强、易与人发生冲突,常使性子。向右下垂,老实而畏首尾的人。愁眉不展、烦事不断。性格懦弱,常被蛮横的人吓倒。这张镖书的的字写得有棱角、大、工整,像要写出这么一手字的人,就要有相当的修养。如果他是敌人,也必是个够分量的敌人。美丽女子道:“黄玉,你看这个雾隐才藏,会不会就是忍者的头子?”黄玉道:“有可能!我操,取了个这么难记的名字,雾隐才藏,有雾当然才藏得住人?”美丽女子道:“那我们要赴这个约吗?”黄玉道:““赴!当然要赴,我还愁找不到他们,他们可就自个儿送上门来!” 一小时之后。正午。大峡谷。阳光依旧耀目。谷内,处处可见牛、羊的枯骨。大峡谷是个很怪异的地方,三面有石壁围着,一股风自唯一的缺口吹进去,又热又猛,还呼啸地打着旋儿,只要迷途走进谷的牛、羊,从没有能活着出来的。谷内旋转的风,猎猎地吹着众人的衣裳。人若是不稍加注意,是很容易被这旋风带着打转儿。三名黑衣忍者,早就一字排开,等着黄玉他们到来。除了为首一名未曾蒙面外,其余忍者一式黑衣、黑头巾、武士刀。黄玉和美丽女子,来到与忍者们相距的一丈之遥之处,停下脚来。为首那名忍者,操着生硬的汉语道:“我,雾隐才藏!”黄玉也傲然道:“我,黄玉。”雾隐才藏道:“好,你们很强。”黄玉呵呵笑道:“你们也不懒嘛!”雾隐才藏毫无表情道:“伊贺,在我大日本国,最强。在中原,没输过。你,黄玉很强。”黄玉颇为陶醉地呵呵直笑。接着他说道:“还好啦!若再差一点,就死在你们手中,不过,你约我们到此,不会只是夸我们很强吧!”雾隐才藏踏前一步,慎重地说道:“我们,以武士的精神和你们决斗。”黄玉道:“武士精神?”雾隐才藏道:“武士素来以武士道为最高准则。所谓武士道就是武士的道德和行为规范。真正信奉武士道的武士崇尚正直、坚毅、简朴、礼节、诚实、忠诚等种种美德。”黄玉道:“你是说不用偷袭、暗杀的喽?”雾隐才藏道:“不错!”黄玉不信地侧着头,睨着雾隐才藏道:“暗杀、偷袭都不成,正式决斗,你们会有指望吗!”雾隐才藏冷冷地道:“这是武士道,我们为伊贺之魂复仇。不为钱,所以决斗。死,也是武士。”黄玉是不太懂这些,但是他看雾隐才藏的面上,那股栗凛地肃杀之气,就像个一心殉道的虔诚之徒。 原本戏谑嘲弄的心情,逐渐收拾起来。也以一种庄严、肃穆的心情,来面对着雾隐才藏。黄玉不懂日本的武士道精神,但他敬重一名真正的武士,不论他是否为异邦之士,不论他是敌人与否。黄玉道:“雾隐才藏,你想要如何决斗?”雾隐才藏道:“一对一,至死方休。”于是一名黑衣忍者站出身来,向雾隐才藏单膝下跪,恭敬地肃手垂头为礼。雾隐才藏点点头,这名忍者往前又走几步,静静地等待着。黄玉示意美丽女子:“美女,小心点,玩命的吶!”美丽女子道:“我会小心的!”美丽女子从容地迎步上前,向忍者抱拳为礼:“请!”这忍者,居然也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缓缓地抽出了腰间的武士刀,双手握刀,平举于腰。两人便如斗鸡般,对立起来,缓步绕圈而行。气氛便随着他们两人间的对立,而渐渐拉紧。“哈杀!”黑衣忍者,倏地喝气开声,一刀横扫美丽女子。美丽女子方闻喝声,刀已经近腰,好快的刀法!于是,美丽女子硬随着刀影,掠向左方,同时,一掌劈向武士刀,一掌化成数十个掌影,直取忍者上半身一十二处大穴。“嘶!”“澎!”同时响起。美丽女子的衣服被武士刀划出一条三寸长的痕。忍者,被美丽女子劈中三掌,当场毙命。忍者那方,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仿佛刚才并未发生任何事,好象并没有看见同伴死亡一样。如此的镇定功夫,如此的无情,的确是非一般中原武士可比拟的。另一名忍者再上。美丽女子足若浮云,仿佛没有着地般地来到这忍者面前。于是,这名叫忍者,也是九十度鞠躬。只见这名忍者左手按鞘,轻轻顶开扣刀的弹簧,以右手持刀柄,刀未出鞘,身形微躬,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美丽女子。反观美丽女子,双手自然下垂,一身月白的轻罗衫,被死亡谷的风拂得衣抉飘飘,秀发飘飘,仿佛一位,正待乘风归去的下凡仙女。两人,一动也不动,互相对峙有半炷香之久。突然,热风卷起一阵沙尘,漫向二人。就在此时,二道寒光,同时冲霄而起。“当!”一声脆响,美丽女子的剑,挟着劈天裂地的声势,削断忍者的刀,又削落忍者的一条左手臂。“嗯!”只是一声闷哼,忍者并没有大叫出口。他猛然退开了四五步,方才稳住了身形。痛苦地,忍者缓缓地转过身去,看着雾隐才藏。忽然他举起了手中的断刀,刺向自己的小腹,忍者缓缓地跪倒于地,右手奋力地往横一拉,硬是剖开了自己的肚子。雾隐才藏叽哩呱啦地说了一大堆话,突然将刀抽出,猛力地挥向了这名忍者,将这名忍者的首级斩落。黄玉等人看了,俱都一震!美丽女子愤怒地道:“喂!这名忍者,你怎么这样的残忍,为什么要砍下自己手下的头?”这名忍者严肃地说道:“武士切腹,必须要有人为他落首,他的灵魂,才能以武士之魂超脱。”这几句话讲得很慢,所以字正腔圆。黄玉他们全都听懂了,也为这难得的奇闻,感到一丝不忍,黄玉他们实在是体会不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感召,使一个自杀的人能如此平静、超脱。雾隐才藏有些微伤感地开目道:“黄玉,该我们了,来吧!”黄玉道:“雾隐才藏,我佩服你们,你们都是真正的武士。”雾隐才藏很骄傲地道:“不错,我们是武士。”于是,雾隐才藏和黄玉互相恭敬、尊重地行礼。雾隐才藏没有犹豫,抽刀挥刀,一气呵成,威力庞大却不霸道的以一种浑圆一体的刀势,罩向黄玉。黄玉脚下,并不怠慢。轻功身法配合着无形剑气,也慢慢地迎向雾隐才藏。剎那间,二人攻守交换过十余招。黄玉加快了身形。原来在右的人影,倏地闪向了左边,双掌更是如舞云袖,飘飘然,不带风声,看似软弱无力地拍向雾隐才藏。雾隐才藏在骤然问,觉得四面八方的空气,突然沉重地向他挤压过来,仿佛天地全在这一瞬间缩小,想将他压碎般。他奋力再度挥出长刀,好似硬要将缩小的空间,割出一条隙缝来。但刀势只出一半,黄玉第二轮的无形剑气又骤然压到。于是,雾隐才藏手中长刀,应声折断。雾隐才藏奋力大吼一声,掷刀射向黄玉,人被一重重巨大无形的掌力,挤压得肢体爆裂,倒地而亡。他掷出的长刀,在穿过重重掌力之后,已经毫无力道。黄玉轻易地便躲过了断刀。大峡谷,热风依旧。黄玉和美丽女子,立于三座新堆的坟前,默默祝祷。黄玉对着雾隐才藏的坟头,低低地念着:“雾隐才藏,你是我蓼玫这生最佩服的敌人,如果你我换个地方相遇,我想我们一定能成为朋友,但愿几位都能以武士之魂,得到永生的超脱,能够到达你们生前希望达到的地方。我们走了,请各位安息吧!”人,走远了。独留三座新坟。x:.153.62.201 第三百四十五回 山顶下雪 黄玉和美丽女子再往前行,本以为水尽山穷,岂知涧溪上有涧溪,瀑布上有瀑布,依然是看不完的参差怪石,淌不完的淙淙流韵。山有多高,水有多深,树有多秀。原始森林遮天蔽日,仪仗队般比肩接踵,或伟岸,或博大,或苍劲,或婆娑,百态千姿,风情万种。树与树之间几乎被巨大的藤蔓和气根充塞了,不知名的古树巨藤,野花闲卉似乎都能讲述一段远古的故事。林中徜徉,满耳鸟语,或圆润,域清丽,或嘹亮,或低沉,似晶莹的露珠从树叶上滑落,似光洁的珍珠在玉盘中滚动。林中的奇藤异木实在让人要对造物主肃然起敬,脱皮树脱下一身戎装,展示着光滑硬朗的胴体,似在参加健美比赛;痒痒树被风一吹,浑身抖动,笑容可掬的憨态让人忍俊不禁。别说藤缠树是一种恩爱缠绵,树枯藤旺的现实让人作另一番思考。 由于山地地形垂直变化的影响,山从山脚到山顶,随着高度的增加形成了由春夏秋冬四个季节,“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若问人生冷暖,感受尽在登山路上! 气候随海拔升高而呈垂直变化,山峰长年冰雪覆盖,犹如头披白纱,姿容俊俏的少女。这里的云景和雪景,自古以来便是文人们吟咏的对象,“萦云载雪,四时不消”。这里的云,终年盘绕于雪峰之间。据说这里还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相传有个猎人遇到了山神传授了异术,身上长出了一对翅膀,可以自由的在空中飞翔。一天,他飞到宫中,带走了公主,并在峰顶与她结为夫妇。他对公主非常好,但凡公主生活中需要的食物以及用品,他都能为公主拿到。一天,他问公主,一切都安好不?公主说,一切都好,就是太冷了。猎人听闻,马上为公主想办法。他听说河东有位高僧,他的七宝袈裟冬暖夏凉,便飞到那里,偷偷的取回来给公主用。不聊,被僧人发现,僧人用法力控制了他,猎人失去法力,坠入大海淹死了。猎人长久不回,公主思念成疾,抑郁而死。她的精神幻化成云,此云倏起倏落,好似一个女子在探望丈夫何时归来,于是人们便将此云称为“望夫云”。据说,每当望夫云出现时,大海随即狂风大作,掀起阵阵惊涛骇浪,渔船不能出海。由于海拔较高,山顶终年白雪皑皑,银妆素裹,人称“雪山”,最高峰的积雪更是终年不化,盛夏时节山腰以上苍翠欲滴,而峰巅仍萦云载雪,圣洁而美丽。它的美丽引得文人纷纷为其留下的诗文佳作:“巅积雪,山腰白云,天巧神工,各显其技”,“桂镜台挂玉龙,半山飞雪天风”,,“阴岩犹覆太古雪,白石一化三千秋”。 山顶上,却已经下过今年的第一场雪。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初下雪时,往往雪片并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絮随风轻飘,随着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像织成了一面白网,丈把远就什么也看不见了。那雪花洁白如玉,它是天宫派下的小天将,还是月宫桂树上落下的玉叶呢?雪花像美丽的玉色蝴蝶,似舞如醉;像吹落的蒲公英;似飘如飞;像天使赏赠的小白花儿;忽散忽聚,飘飘悠悠,轻轻盈盈,无愧是大地的杰作!只见眼前的雪花像蝴蝶一样调皮,一会儿落在地下,一会落在树枝上。像棉絮一般的雪,像芦花一般的雪,像蒲公英的带绒毛的种子一般的雪,在风中飞舞。雪后,那绵绵的白雪装饰着世界,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真是一派瑞雪丰年的喜人景象。雪让人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冷。大地一片银白,一片洁净,而雪花仍如柳絮,如棉花,如鹅毛从天空飘飘洒洒。树上盖的是雪,积雪把树枝压弯了腰。太阳照在白雪山上,发出耀眼的光芒。 白雪在天空上飞飞扬扬,慢慢撒落,白雪像小银珠,像小雨点,像柳絮杨花,纷纷扬扬挂起了白茫茫的天幕雪帘。慢慢的,大地白了,天空白了,每株树上都积满了白雪,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了,那是一片多么美妙的神奇景观。雪,洁白无瑕,是纯净的代表,千百年来一直是文人墨客咏颂的对象。冬日里因为有雪景的装扮,变得不再单调无趣。当大片的雪飘荡在空中时,就像是一群精灵在舞动身躯。例如“江山不夜月千里,天地无私玉万家。”雪来比色。对澹然一笑,休喧笙笛。莫怪广平,铁石心肠为伊折。偏是三花两蕊,消万古、才人骚笔。尚记得,醉卧东园,天幕地为席。回首,往事寂。正雨暗雾昏,万种愁积。锦江路悄,媒聘音沈两空忆。终是茅檐竹户,难指望、凌烟金碧。憔悴了、羌管里,怨谁始得。一团春雪,抛在玉炉中煎。炎炎进火不住添。要晓得通红无焰烟。须管莫亏折,斤两依然。如此三千。锻炼待不摇不动,方可为禅。全真养命,只在恁么之间。家园自有甘露泉。要浇灌黄芽长瑞莲。燕上雪花大如席,纷纷吹落轩辕台。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入手。白雪纷纷何所以,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才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罗万朵云。冬天,大雪纷飞,人们好象来到了一个幽雅恬静的境界,来到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童话般的世界。松的清香,白雪的冰香,给人一种凉莹莹的抚慰。一切都在过滤,一切都在升华。雪花飘舞,转动,音符般跃动在空中。用优美的舞姿,缓缓勾勒,那远山,那浓雾古韵悠悠,似一曲安逸的愉悦,萦绕在山间,飞舞在空中,化作漫天飞雪。不着浓墨,淡淡的灰白,宛若渗透着古典中国风的山水画卷。整个大地好像被一层银纱裹住,又好像被一层薄雾笼罩着。路旁的松树上挂满了“水晶屑末”,发出耀眼的光芒。如果你的赞叹声惊动了树枝上的小鸟,那“水晶屑末”将会如晨雾般挥洒,无声无息地融入大地;如果你顽皮地摇了摇树枝,那“水晶屑末”会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动,让你陶醉其中。不过,谁也舍不得去摇树枝,因为大家都不忍心破坏那无瑕的“水晶”工艺品。漫天雪花,像春天的柳絮一般不停地飘舞着,除了卷着浪花的海水以外,整个的山冈、松林,已经成了无限幽静秀美的银白色世界。高高低低的松枝上,都托着大大的雪团,风一吹,又静静的落到地上或别的枝丫上。那无垠的大地又披上了一层美丽的白纱。那飞雪在空中漫舞着,一片一片的棉花似的雪花飘在空中真漂亮。放眼望去整个大地好像铺上了一块大大的洁白的地毯,哎呦呦!再看看那树枝被雪压弯了腰,像一根白色的鱼竿真是有趣极了。 曾经素手端香,拾花葬月,任青丝飞舞。雪花幕中雪花落,望不见你悠然的脸,清清身影, 一抹残弦。手捧暖暖奶茶,想象着肆意的温馨。我借这一缕气息,聆听,雪的呼吸。好一个粉妆玉砌、冰雕玉琢、银装素裹的世界,到处一片白,细看那雪:毛茸茸、亮晶晶,飘到地上还发着耀目而细碎的光,使你要眯起眼才能欣赏这壮丽的雪景。“燕山雪花大如席,纷纷吹落轩辕台。”除了上面众多的诗人把雪比作撒盐、柳絮、林花、玉龙、败鳞残甲、玉、席子以外,还有比作白鹤羽毛、梅花、白毯子等等的。黄玉和美丽女子走了不一会儿,从嘴里、鼻孔里喷出来的团团热气便凝成了一层层霜花儿,冻结在脸四周,恰似一顶银色的头盔戴在他们那冻得通红的脸膛上。大雪纷纷扬扬落下,那一片雪花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坠落,铺落在地上。雪花轻轻地飘落。那一片片白色,落在手心里,她融化了,变成一滴滴晶莹的水珠,就像泪,慢慢滑过脸庞。雪落在树梢,象把枯干的枝条装点成毛茸茸的玉树琼枝,那美丽的景象,如临仙镜般美妙。雪落在原野,象给广阔的原野披上了晶莹的新妆,那雪白的颜色,如一层层厚厚的棉絮。雪落在江河,象给奔腾的江河撒上了冷凝剂,那千里冰封的景象,如一幅幅优美的画卷。雪中的景色壮丽无比,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只能看见一片银色,好象整个世界都是用银子来装饰而成的。晶莹的小雪花落在掌心上,看上去是透明的,慢慢地,它融化了。x:.153.62.201 第三百四十六回 万年血参 噫! 云白无暇的大地上,怎么沾着几个黑黑的小点?就像白色鲜奶油蛋糕上,黏着几只苍蝇。真是令人扫兴。黑色的小点,缓缓地移动着,在雪地上拖出一条曲曲扭扭,像小蛇一样的痕迹。“黄玉,咱们上山有三个多时辰了,连个芝麻绿豆大的人参也没有找着,还说什么万年血参?我看九成九,寡妇死了儿子啦!”美丽女子有点泄气地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原本单衣的他,此时也披上一件羊皮袄,脸上流露着无奈、失望。 黄玉也跟着一屁股坐下。但他鼓励地笑道:“美女,你先别失望,咱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事情还没有到最后关头,怎么可以轻言牺牲,打起精神来呀!”美丽女子也安慰道:“宝物如果那么容易找,也就不叫宝啦!你没听师叔说,那万年血参贼得很,会躲人的吶!”这时黄玉拿出水和干粮,和美丽女子吃了起来。黄玉一边用水送着干粮吃,双眼还是四下张望着,忽然“咦”的一声,停下了咀嚼着的嘴,双眼定定的看着远处的一外山阴崖壁上,崖壁一片雪白,一点殷红如血的闪光点在白壁中甚至耀眼,牢牢吸引着黄玉的眼光。黄玉柔柔眼睛,可那红光太远,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忙将嘴里的干粮吐了出来,站了起来,美丽女子这时也发现了黄玉的异常,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同时向那红光处走去,慢慢走近,见那红光越发耀眼生辉,黄玉不知为会么,心中竟然怦怦乱跳,越走越近,却觉得心跳越来越历害,黄玉暗暗吃惊:“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看着它竟然心跳着如些历害?真是怪事。”美丽女子也有同感。那红光就从前面一处小小的崖壁上发出,黄玉和美丽女子走到离那小崖壁还有二十来步处,忽觉一阵阴凉,黄玉和美丽女子心中一惊,这里竟然如些寒冷。美丽女子道:“莫非此处是山阴履地不成?”,心中不禁狂喜,因为她知道,野生人参喜阴凉,湿润的气候,对生长环境要求较高,怕热、怕旱、怕晒,要求土壤疏松、肥沃,空气湿润凉爽,像此种山阴履地积雪常年不化,最适应野生人参生长,想到此处,心头更是狂跳历害,连忙将心中所想告诉了黄玉。黄玉听后心里也一阵狂喜,对刚才突如奇来的凉爽便不再惊惧,继续向那发出红光的崖壁走去。 黄玉和美丽女子走近崖壁,那红光就在崖壁上两三米处发出,二人抬头看去,只见崖壁上一丛乱草,草丛这中一支殷红如血般的大参,半截身子埋在崖壁的岩石上,犹如小人儿一般,微微颤抖着,那人参比初生的婴儿臂还大一些,眉毛、眼睛、鼻子、嘴无不俱备,像是婴儿睡着了一般。美丽女子愣愣的抬头看着那人参,一颗心“扑腾扑腾”的狂跳着,如同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般,过了半响才回过神来,中中喃喃地道:“血参,血参,万年血参!这就是武林人称之为异宝的万年血参!”美丽女子狂喜之下,只觉一股热气猛冲脑门,一阵眩晕,脑子一下变得空白。再次定眼看着那崖壁上那支血参,又柔了柔眼睛,生怕那血参忽然从眼前消失了一般,一双眼睛再难移开。二人直噔着看了半个小时,才想到要挖,刚要爬上崖去挖,忽见那血参微微一动,心中一惊,再定神看时,那血参却是静静的像根本没动过,两人心中暗暗道了一声:“莫非是眼花了。”又要往上爬去,又抬头看了一下,只见那血参在草丛之中微微摆动,像是初生的婴儿在极微极微地摆动腰肢,美丽女子这才想起来血参会动的。 不错,万年血参便要出土啦!一点点。一点点。再一点点。裂开的白雪之间,显出红色的影子。慢慢地慢慢地万年血参的脑袋冒出了雪地,红通通的参,映着雪白的地面,煞是好看。万年血参一探出头,便机警地停下来,悄悄地等待,确定四周没有危机之后,才又钻出来一点点。又一点点。再一点点。最后,这株万年血参终于整株露出了地面,很嚣张地跳起∓“恰恰∓“来。时机成熟,美丽女子对黄玉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蜂拥而上。万年血参见情况不妙,正想遁地而逃,可惜,已经来不及啦!黄玉和美丽女子二人,手中两匹白绫卷住万年血参人腿粗的腰身,密密地将万年血参像里棕子一样,牢牢地里住。 黄玉这才拍拍手,自地上站起来,美丽女子也大嘘了一口气。二人便好奇地仔细打量这血参。只见这血参眼耳口鼻俱全,甚至连手足也有,身上还有不少的小参须,像是在微微颤动。此时,这血参跟一般人参并无两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根本看不出它居然会蹦还会跳,而且力大无穷。黄玉满意地用手拍拍血参:“嘿嘿,这下你可嚣张不起来了吧,你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告诉你窗都没有呢!”美丽女子这时道:“你可知道,这万年血参是非常稀有的,这血参只长在那极其冰冻之处的山阴履地才能寻得到,据说不管你有多么严重的伤,只要有一口气,这万年血参不仅能够让你的伤势恢复,还能够进一步淬炼你的身体经脉,让你得到无穷好处,所以练武之人视之为珍宝。这下铁剑帮老帮主有救了。”那个不算太大的小村中。黄玉和美丽女子他们,又再度回到这里。黄玉一行人,在分舵门前,拉缰停马,拋鞍落地,急急忙忙的往内行去。进入大厅,只见鬼郎中袁也看到他们两人回来,道:“来的正好,万年血参可找到了?”黄玉这时没说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布包裹的东西,一层层慢慢打开,只见一株万年血参静静的躺在布里。鬼郎中袁也没说什么只是从黄玉手中拿来了万年血参,说了一句话:“没事不要来找我,我要慢慢地熬药”。熬药,放在火上慢慢地熬,慢慢地煮。这个过程很长,你得有耐性,不能着急,不能松懈,既不能用大火,也不能用小火,而是用微火,一分一钟地熬,一点一点地收汁。如果用猛火,轻则药烧糊,重则锅烧漏,所以得慢慢地煮。如果不是这样去做,那么你得重新熬药,这样,一是时间不允许,二是浪费药材,三是耽误治疗。这点美丽女子是知道的。好不容易等了六个钟头,鬼郎中袁也才熬好药进入房间,过了一刻钟,鬼郎中袁也“少帮主,你不想进去看看你家老帮产吗?”邓拓这几天一直在服持老帮主,这才省悟,连忙掀开门帘,正巧铁剑帮老帮主也正好要往外走出来。 师徒俩,猛一照面,都愣了一下。扑通一声,邓拓顿时矮下半截,双膝落地,语声哽咽着向师父请安:“师父您老总算痊愈!”铁剑帮老帮主见爱徒跪地请安,也是激动的双手微颤,将邓拓自地上扶起来,他眼泛泪光笑骂:“没出息的小子,你师父不过是受伤,昏迷几天,你就这么紧张,要是有一天你师父翘辫子时,你怎么办?”邓拓被师父如此一讲,倒也有些不好意思。鬼郎中袁也这时道:“这几天,也真亏你这个徒弟服待。”“我说鬼郎中你也别转移话题,徒弟孝敬师傅那是王道,天道不可违!我们是不是该兑现我们之间的承诺。”黄玉道。这里我要插一下,找药前鬼郎中袁也笑黄玉只是怕黄玉没本事找到带回来而巳。黄玉不服气和鬼郎中打赌,赌注就是赌输的人要听赢的人一件事。“愿赌服输,这有什么,你只管说就是。”鬼郎中袁也说这话明显底气不太足。黄玉道:“我们到内屋去说。”说完就鬼郎中一同走进了内屋。大约过了一袋烟的功夫,鬼郎中袁也出来了哦!原来是胡子剃掉了。嗯!眉毛也不见啦!噫!头上竟是二百烛光,大光头一个。哇峨峨!从脑袋到下巴,一光二凈三无毛。我的乖乖,有看头吶!“哈哈”“呵呵”铁剑门老少帮主、美丽女子等人,看到鬼郎中袁也的样子之后,先是一怔,接着越看越古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一人笑,众人笑,越笑就越好笑,越好笑就越笑。如此恶性循环之下,邓拓首先不支倒地,如翻身的乌龟,四肢乱踹,笑瘫在地上。美丽女子则抱着肚子,无力地笑跌在一张太师椅上。铁剑门老帮主却一手扶在门上,一手搂着肚子,还不时地咳嗽着,原来伤毕竟刚愈,笑不宜大笑!鬼郎中袁也被人如此激动的一笑,顿时脸红如关公,讷讷不能成言。唉,他早知道,被人见着这份德性,非得被消遣一场,谁叫自己自信过高,跟人家赌什么赌?偏偏什么不好赌,要赌听人一事件,结果x:.153.62.201 第三百四十七回 金顶美景 铁剑门老帮主感谢黄玉为自已所做的一切,把黄玉叫到内屋道:“少侠,大恩不言,在下还有要事,即刻就走,谢谢小公子的救命之恩。走之前老朽有一请求,少侠务必要答应。这是我们铁剑帮的铁剑令,据说上面含有一招况世绝学,这也是黑魔教为什么要对我铁剑帮下手的原因,铁剑帮历任帮主都没有解开这一千古之谜,我自知愚顿,不能领悟,顾转交给少侠,凭少侠天资聪明,定能解开,到时少侠将这招传给邓拓就可。其实这也是我藏了私心,你一定要答应。同时这也是铁剑帮最高令符。令行天下,铁剑帮无人不遵,望少侠好自为之。后会有期。”说完便放下了一个盒子就带着邓拓连夜走了。黄玉拿起铁剑帮老帮主放在桌上的木盒,慎重小心地慢慢打开木盒。 扁长的木盒中,有一副牛皮制的弦月形的皮套,皮套正面只露出半截银光闪烁的弦月形兵刃,而正反两面的皮套上,都刻有精致的腾龙图案,云涌龙腾,图形细腻非常,另外皮套之上,还连有一环亦是牛皮制的腰带,可从悬挂腰际之用。黄玉取出皮套,放在桌上,又从皮套内抽出一柄银亮耀眼,状似弯月的弧形薄刃来。 黄玉仔细地观看这柄铁剑令,它除了形式像弯月外,约有尺余长,人掌宽,背厚刃薄,背脊上刻着一些漂亮的图案。也不知道,这铁剑令是用什么质料铸的,它没有精钢的重,却有钢的韧与利,最特别的是,它的银光闪亮,好象发自刃的深处,而不是表面的光彩。黄玉知道这等武功,一定要机缘巧合,所以把这个铁剑令好好收藏。 黄玉出来和鬼郎中袁也道了句晚安,准备睡觉去了,毕竟这几天又是挖参又是赶路,没什么休息。鬼郎中袁也这时道:“明天早点起来,我带你们俩去个地方,包你一辈子没有看过的美景。”说完就走了。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鬼郎中袁也拖上迷糊的黄玉和美丽女子,向山上出发。这里的山路都是那种接近60度的角度,当你看到,会让你望而却步。你站在山脚下都能够感受到它的威严,以及中间隐秘的一些妩媚。一路上奇峰汇聚,峭壁千仞,拔地擎天,峥嵘崔嵬。青松在悬崖上争奇,怪石在奇峰上斗艳,烟云在峰壑中弥漫,霞彩在岩壁上流光,自然的美在这里汇聚,在这里升华,赋予它超凡脱俗的品质,塑造出它威武雄壮的气概。在山的面前,时空变得狭小,沧桑变得平淡,它是大自然的骄子,独领天下奇山的风骚。游走其间,移步换景,恍若人间仙境,令人魄悸魂动,陡然升华。其山势之雄险奇绝,树型之屈曲优美,景层之深奥神秀。山麓已经芳草萋萋,野花艳人,秧苗茁壮,桃花落尽,山腰却涧草犹短,杜鹃始华,桃花初开。而在那时,山的高山峰顶,气候尚寒,春意姗姗来迟,青草才抽芽,花卉才含蕊。山春光是以妩媚动人见长。全身着绿,青翠欲滴;万花盛开,娇艳无比;百鸟欢唱,悦耳怡情。黄玉被那美丽的游云深深地吸引住了。只见它们有的好像拄着拐杖的老人,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走;有的像顽皮的小孩子,你不去捉它的时候,它就在那儿一动不动,等你想把它捉来欣赏欣赏的时候,它就飞快地逃走了,一下子便跑得无影无踪真是千姿百态!如空中无风,云面似镜,寂静无声,仿佛置身于蓬莱仙境。如遇风起,云海波涛翻滚,犹如万马奔腾,气势磅礴,非常壮观,把人们带入那雄秀缥缈的奇妙境界。黎明前的天空是美妙的。伴随着旭日东升,山高秀甲天下,山势雄伟,景色秀丽,气象万千。素有“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之妙喻。进入山中,重峦叠嶂,古木参天。峰回路转,云断桥连。涧深谷幽,天光一线。万壑飞流,水声潺潺。仙雀鸣唱,彩蝶翩翩;灵猴嬉戏,琴蛙奏弹,奇花铺径,别有洞天。万物萌动,郁郁葱葱;百花争艳,姹紫嫣红。登临山顶极目远望,视野宽阔无比,景色十分壮丽。观日出、云海、佛光、晚霞,令你心旷神怡;西眺皑皑雪峰山连天际;南望云涛滚滚,气势恢弘;北瞰百里平川,如铺锦绣。置身山之巅,真有“一览众山小”之感慨。 太阳还没有升起,远处,天际与云朵相接的地方出现了一条缝隙,缝隙里透着橙光。那样的阳光是柔和的,一点儿也不刺眼,远望东方,只见天边一脉镶上金边的灰色云层缓缓浮动,金边映射周围厚厚的云层灼灼闪光,慢慢地,灰云裂开了一条缝,缝中透出橙黄的光芒,云缝越来越大,颜色也逐渐与周围云层变为橙黄一会儿,红日露出狐形的金边,狐形越来越大,云层也为它闪开一条道路,当橙红色的旭日冉冉上升,露出大半个电脑时,速度突然增快,像一颗打足气的皮球,猛地跳出地平线,光芒四射,稳稳当当地嵌在地平线上,每个人的脸上被涂了一层红晕,金顶也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彩衣。这时黄玉和美丽女子完全忘记了山顶寒气袭人的晨雾,不停的跳跃欢呼,真的很漂亮。 其实,山顶黎明前的天空是十分美妙的。东方,墨紫墨紫的太空,天地一色,逐渐地,地平线上天开一线,飘起缕缕红霞,托着三两朵金色镶边的彩云,预示着一个辉煌的白昼即将降临。彩云下,空旷的紫蓝色的天幕上,一刹间,吐出一点紫红,缓慢上升,逐渐变成小弧、半圆;变成桔红、金红;然后微微一个跳跃,拖着一抹瞬息即逝的尾光,一轮圆圆的红日嵌在天边。日出,因气象条件和季节的不同而千姿百态,差异极大。天气晴朗时,太阳从地平线升起,可观赏到壮丽日出的全过程;或天边有云气,待见日出时,已是脱离地平线的一轮红日;或云层弥漫,则有时仅能看到朝霞、云海。站在山顶,会有一种无形的震撼使人惊心动魄,崇敬虔诚之心油然而生。 山势高峻,云雾常铺,日出景色气势磅礴、宏伟壮丽、妙不可言。破晓前,湛蓝的天空出现鱼肚白,变红、变金黄。天边渐明,曙光初露,丹砂辉映,云海尽头绽露出一个红点,不断变化,在冉冉上升中由弧形光盘,变成半圆、大半圆。刹那间,一团红彤彤的“火球”一跃而出,腾空而起。天空中,霞光万道,披着轻纱的峰峦和巧石,渐入眼底,整个山,沉浸在艳丽的彩光之中,秀气横溢,使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俯瞰这座山,气势雄伟而景色秀丽,山静云动,仪态万方,多姿多彩,飘逸神奇.人在山中,有如在画中游,感觉到一种诗的意境,美的享受,仿佛超然于尘世之外,身心俱净化澄澈.难怪有人称赞这山而具∓“五种美感∓“:形态美、动态美、色彩美、听觉美、意境美。美的事物和美的自然,带来美的感染、美的熏陶和美的感受. 进入山中,重峦叠嶂,古木参天;峰回路转,云断桥连;涧深谷幽,天光一线;灵猴嬉戏,琴蛙奏弹;奇花铺径,别有洞天.历史悠久的佛教文化、雄伟的山体景观、秀丽的植物景观以及神奇的气象景观有机地巧妙地融合为一幅幅美景,一个个奇观,∓“给人以种种美感和美的享受,构成了这座山独有的∓“雄、秀、险、神、奇、幻∓“六大特色。怀着满心的欣喜和期待,黄玉和美丽女子静静的守候在金顶,等待着日出的美丽。尽管上面只有零下几度,尽管上面吹着很冷很冷的寒风。在海拔4000多米的山顶,踞高望远,日出景象更加浩瀚壮阔,看群山巍峨,终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黎明前的天空是美妙的,渐渐地,地平线上天开一线,飘起缕缕红霞,托着三两朵金色镶边的彩云,一个辉煌的白昼即将降临。彩云下,空旷的紫蓝色的天幕上,一刹间,吐出一点紫红,缓慢上升,逐渐变成小弧、半圆;变成桔红、金红;然后微微一个跳跃,拖着一抹瞬息即逝的尾光,一轮圆圆的红日嵌在天边。伴随着旭日东升,朝霞满天,万道金光射向大地,山宛似从头至脚逐渐披上金色的大氅,呈现出它全部的秀美身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白茫茫的雪山就在你身后。看完日出之后,一转身你就可以看到终年积雪不化,在阳光照射下,洁白晶莹,银光灿烂,秀美壮观的雪山。“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西岭雪山的美丽又是人间一绝。x:.153.62.201 第三百四十八回 到金顶派 看完了金顶美景,鬼郎中袁也这时道:“在这山的另一边,山上有一门派,称金顶派,行为做事,亦正亦邪。前几年与他们有些接触,但接触不多。今天刚好我们从另一边下山去汇汇他们。黄玉等一伙人,踏着豌蜒的石阶下山,偶而在奇石嶙峋当中,有一丛修篁,或一株古虮老松,被白雪压弯头,却仍不服气似地冒出一点儿绿,表现出倔傲不屈的格调。一切的搭配,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妙,巧夺天工。 一行人来到一块突立如妇人抱子的山岩前。突然,自岩后转出四名背负长剑的年轻人,他们剑柄上金黄的坠子,兀自一摇一晃着,正是金顶派门下负责守山的弟子。右面为首那人,客气地问道:“敢问施主上山,不知所为何事?”鬼郎中袁也道:“在下鬼郎中袁也,特地前来拜会!”一人,略一躬身,就急急飞报上山。不多时,山上建筑之中,响起悠扬的当当钟声。一人便在钟声中,出现在前方的石阶之上。此时,原先较年轻的守门人巳经退下,而由来人带路,领着众人往金顶派重心所在行去。 当众人来到金顶派门前,只见金顶派广场,雁立着两排金顶派弟子,恭迎着众人。必竟鬼郎中袁也。鬼郎中袁也迈着八爷步,进入金顶派中。众人一踏进观内,唰一声,雁立两旁的金顶派弟子,整齐划一地抽出背后长剑,在众人头上搭起一道拱形剑门,这是表示对来人的尊教之意。往往,只有一门之主,或一派之尊,方有资格受此礼遇,鬼郎中袁也在江湖也是大名鼎鼎。大殿的正门,此时早巳大开。正殿内巳候着一人,正是金顶派的掌门人。只见掌门人白须飘飘道:“鬼郎中,久违了。”鬼郎中袁也回道:“久违了,掌门人。黄玉忽然欺身向前。“啪!啪!”两个大耳刮子,打得金顶派一弟子满口喷血,满地我牙。金顶派掌门人见状,愤怒地右手挥出一掌,斜里袭向黄玉。黄玉不避不退,也单手挥出,硬接金顶派掌门人一掌。顿时,大殿上劲风四逸,逼的一些功力较差的人连连倒退。黄玉身躯微微一晃,便自站稳,而金顶派掌门人却斜退半步,稍稍落于下风。“住手!”鬼郎中袁也急忙大喝一声,阻止二人动武。鬼郎中袁也道:“黄玉,何以突然出手伤金顶派的弟子?”黄玉道:“贵派这名弟子,前几天随同黑魔教的人袭击了我。我怀疑他是黑魔教的人。”大殿上的空气,随着这几句冷冰冰的话,逐渐凝结起来,大有一触即发之势。金顶派掌门人道:“有何证据?”黄玉道:“这个我暂且不说,我敢说这人三天前一定不在金顶派。这个你只需查验一下既可。”金顶派掌门人道:“来人,拿进出纪录来看!”不一会儿,值日弟子拿来了这几天的下山纪录。果然四天前,这名弟子曾下山过,直到昨天才回来。金顶派这名弟子这时道:“我下山一趟,是因为家中有事,就凭这你就能认定我是黑魔都的人,这也太原草率了吧?”黄玉道:“我知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我自有办法认定。”黄玉这时把金顶派掌门人叫到一边小声道:“此事极其极密,不可叫外人知道。你只需揭开此人后面的衣服,在此人志室穴附近你可以看到一点淡红色的指印,这个就是当日我在围攻我的人身上下的记号。不过你看的时候也别太明显,我故意打出那人满口喷血,你只需点志室穴便可止血,你这样就不会给人落下把柄。而且这事你切不可身张。”志室穴位于人体的腰部,志,肾之精也,肾气也。室,房屋之内间也,与堂相对,堂在前、室在后,亦指穴内气血。 金顶派掌门人这时走到这名弟子身前,道:“你放心,我自会为你主持公道,当务之急是止血,来转过身来,为师为你点志室穴来止血。”因志室穴志室穴位于身体腰部,在第二腰椎棘突下方,左右五厘米处。寻找此穴位时通常采用俯卧的姿势,这名弟子主动揭起了后背的衣服,果然在其志室穴附近发现了一点淡红色的指印,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金顶派掌门人这时才相信黄玉所讲全是事实。金顶派掌门人为其止血后,目光锐利地注视这人,问道:“你当时下山的时候可没说是家中有事?”那人一听双膝一软,跪了下去,低声道:“弟子知罪,请掌门原谅!”金顶派掌门人叹道:“金顶派掌门人教徒不严,罚你禁足三年,不得离开金顶派一步,同时面壁一年,以省过错,你可服气!”那人垂头,低声应道:“服气。”金顶派掌门人这时道:“来人,把人带下,面壁一年。”有人过来把这人带下。原来这也是黄玉的主意,黄玉怕打草惊蛇,这一招就可化解敌人的警惕性。金顶派掌门人再次单手问讯:“黄玉此间事已了,小施主还有何事,金顶派能帮得上忙否?”黄玉呵呵笑道:“我不好意思说!”“小施主不用客气,我能力所及,定当全力以赴!”黄玉瞄眼逗笑道:“我想找你徒弟喝酒去!”顿时,笑声震天。原来黄玉听鬼郎中袁也说过,金顶派掌门人的关门弟子仇九是个喝酒高手,黄玉相和这人比比。黄玉道:“喝酒要找个合适的酒伴,就像习剑,要找个够格调的对手一样,是很不容易的事,这又有什么好笑?”金顶派掌门人道:“看样子,小施主的剑道,也很见火候,方能悟得此一道理了。”黄玉揉揉鼻子,嘿嘿笑道:“没吃过羊肉,总见过羊满山跑,再加上几缸子烈酒,也就差不多误道成功啦!”这种话中玄机,哪是思想刁直的人所能够参透?仇九此时也躬身向金顶派掌门人请求道:“还请师父准许徒儿,陪黄玉下山一叙。”金顶派掌门人领首答应:“仇九,便由你和代表为师设宴招待向鬼施主一行!”金顶派掌门人再一稽首,道声:“不送!”便径自转身回大殿。黄玉道:“走吧!鬼郎中袁也,跟这些人在一起,真会憋死人,下回再有这种事,你自己去就好,别拉我们做伴。”惯于冷漠的鬼郎中袁也,突然也幽默地笑道:“能得到你的欣赏,是我最大的荣幸,值得我痛哭流涕,面壁默哀。你们以为天下的人都和你们一样,既没有规矩,又乱七八糟。” 乡下菜馆,仍是一片梅海。唯一不同的,是这片海,巳经由叶海变成花海。缤纷的瑞雪,让这一大片花海更活泼、更茂盛、更现生机,唯有在雪中的梅花,才能表现出真正的梅味来。这一次,仇九领着鬼郎中袁也等人,来到乡下菜馆。迎接的排场更是热闹。原来金顶派派人包下了整个馆子东侧圆区,并派了三十二人来招呼客人。三十二人全部二列排开,垂手恭迎客人的大驾。此时,正值乡下菜馆,一年中最热闹的旺季,这种超级盛大的迎驾场面,吸引许多在这吃饭的的客人。每个人都惊疑不定地议论纷纷。“那是谁来啊!这么个恭谨法?”、“听说是某王府的王爷吶!”、“真的?我就说嘛!除了王爷,谁能有这等尊贵法?”、“嗳!是什么人来啦?”、“听说是亲王呢!”、“哎哟!我说嘛,也只有乡下菜馆,才招待得起这种皇亲国戚!” 乡下菜馆东侧的听雪阁,整个空出来,招待这位不得了的人物。整个东侧园区,都拉上特制的典雅围栏,使得东区独立出来,也隔开那些人云亦云的闲言闲语。乡下菜馆的老板也亲自来了,必竟这小地方,能接到这么大的单,再加上金顶派是这方圆几百里唯一的一个武林帮派,自然会引起老板的格外重视。黄玉问道:“老板,乡下菜馆中目前共有多少藏酒?”乡下菜馆老板恭谨地答道:“乡下菜馆中现今之藏酒达一甲子以上的有三十二坛,三十年以上的有六十三坛,三十年至二十年之间的有一百二十五坛,二十年至十年间的有一百六十玖坛,十年以下的有二百八十四坛,今年新酿的有三百零二坛,共计有近千坛酒。”仇九问黄玉:“如何?够你们喝了吧?”黄玉道:“够了,够了。”仇九又道:“黄玉,你打算怎么个喝法?”黄玉轻笑道:“今天咱们先来段小酌,一边赏雪,一边咏梅,大家都可以参加。” 仇九点头默许,又道:“然后呢?”。黄玉眼珠子一转:“然后,明天再来豪饮,有本事的才可以参加。”仇九拂掌道:“好,就这么决定,老板,马上去准备。”黄玉忙道:“小酌是品酒,老板,麻烦你多拿点正宗梅花酿,最好是那种一甲子以上的。”x:.153.62.201 第三百四十九回 品酒赏梅 仇九哈哈笑道:“黄公子,没问题!你倒是说说,这酒要如何品?雪要如何赏?梅要如何咏?”黄玉道:“这品酒,要说出酒的年份;至于赏梅、咏梅,其实是一回事,就是以诗下酒,先说出酒的年份,再来段有关雪景或梅花的诗词,这样如何?当然有请菜馆馆主来做评判”。众人都纷纷赞成。不一刻,馆中伙计抬出十坛大小相同的酒坛子来,此时,仇九亲自捧着一组白玉雕就,晶莹剔透的酒杯来。 酒杯杯口大小,仅有荔枝大,杯体弧线优美地收向杯度,小巧可爱,入手微温,竟是难得的温玉所雕成。仇九介绍道:“这组酒杯,以千年温玉雕成,便称它为赏梅温玉杯,品酒时,温玉会自动温酒,最宜在此下雪季节使用。”黄玉道:“喝好酒,衬以适当的酒杯,更能增添三分酒兴。”身后的伙计,轻手轻脚地为他们酌上酒,又轻手轻脚地退下。仇九开口道:“月地雪阶漫一尊,玉奴终不负东昏。黄玉也道:“雪花飞暖融香颊,颊香融暖飞花雪。欺雪任单衣,衣单任雪欺。别时梅子结,结子梅时别。归不得恨开迟,迟开恨不归。”两人所选,一为苏轼的诗,一为苏轼的词,倒也相映成趣。仇九浅啜一口酒,只觉得香醇有劲,入口时圆润,下腹后暖意陡升。“这酒应该是三十六年”馆主赞道:“说得正确。”黄玉端起酒杯,故作夸张的闻着酒香,咋舌道:“好香!”接着,酒杯就唇,将酒一饮而尽,闭目品味道:“嗯!好酒,酒醇而不腻,入口圆而不涩,淡淡甘味,隐泛花香,初时若饮薄酒,后劲直催人醉,果然人间难得之仙露也!”然后,黄玉睁开他那双大而清澈明亮的眼睛,断言道:“这坛悔花酿最少有六十二年的历史,对不?”菜馆馆主忍不住赞道:“小公子果然是酒中高手,能将梅花酿的特色,如此详尽地用言词形容出来,甚至连酒龄也分毫不差,真是厉害,厉害!”黄玉得意道:“雕虫小技,不算什么!”黄玉用手指轻弹,温玉酒杯,发出绵延悠扬的震鸣声。 黄玉便和着鸣声,豪放地唱道:“幽姿不入少年场,无语只凄凉。一个飘零身世,十分冷淡心肠。江头月底,新诗旧梦,孤恨清香。任是春风不管,也曾先识东皇。”响亮豪放的歌声,回荡在梅林之间,伴着密如细雨的白雪,傲梅的挺立心声,不过如此。豪放的感情,激起众人的热情喝彩。 于是,下一轮又到了。仇九徐徐饮下温玉酒杯中的梅花酿,任那佳酿,由口至喉,一路滑下腹中。仇九静静地回味梅花酿那股子芳香甘美的余韵。半晌之后,仇九道:“此酿应是以梅花中,极其珍贵的绿萼梅所酿制,酒龄五十九年,所以它芳香而色泽碧绿,清爽之中略带甘腻,能抓住人口,余韵不绝。这是它不如红梅所酿之酒那般圆润之处,却是它独一无二,别种梅花酿所没有的特点。”黄玉大眼睛道:“哇塞塞!连哪种梅花酿出来的酒,都能分辨的出。”仇九傲然茨道:“我有爱梅的朋友,曾用腊梅酿过花酒,味道和这里的梅花酿差太多,关于对各种梅花所酿制成酒后的特殊风味,也是他教我的。”来,吟诗吟诗。仇九却端着酒杯,离座走向厅前,望着屋外飞雪,闻着屋内花香。他心情好顺畅,人生能得酒伴知己,在此种寒雪飘飞,万梅盛开的时节,品酒吟诗,悠游自得,终此生夫复何求!于是,他潇洒的仰首,饮尽杯中美酒,拋去酒杯,顺势拔剑,就在温玉酒杯轻巧落回桌上的同时,他已经弹剑纵声高歌:“我曾泊棹西湖滨,千树万树梅花春。孤山月照一蓬雪,十里湖光如烂银。兴豪对客酣清宴,达旦赓吟骋雄健。灯前索纸呵手题,霜兔铿锵冰满砚。年来浪迹随西东,看花多在驱驰中。纵有香醪对明月,浑无好兴酬春风。只今书剑来京国,欲访梅花杳难得。亭馆多栽逞艳姿,山林谁重凌寒色。春来未几薄雪余,蹇驴偶过城西隅。疏花寂历三五树,中有一室幽人居。室中幽人广平后,旅寓看花为花瘦。窗横古影神愈清,杯吸寒香骨应透。相逢休言一事无,邻家有酒须胜沽。趁取楼头未吹角,莫教地上鱼鳞铺。我因看花狂兴发,花应笑我生华发。曲逆长贫岂足论,冯唐已老谁能拔。怜君与我同襟期,看花酌酒情相宜。百年一任世所弃,寸心独许花相知。我家君家隔江浙,一水相通吴与越。此夕何妨对榻眠,梦魂还醉西湖月。此夕何妨对榻眠梦魂还醉西湖月” 铿锵龙吟的剑鸣,和着激昂澎湃的歌声,唱出这位仗剑流浪江湖的豪士,他那逍遥狂放的心声。歌声剑鸣,逐渐索绕飘散,众人才从激动的豪情醒来。尽情的,像要解放因为这歌声所引发的热情般,大伙儿拼命地鼓掌。许久,掌声方歇。黄玉甩着手叹道:“好、好、好。”仇九淡笑道:“比起你来,还算不差就是。”黄玉只是眯眼直笑:“呵呵!才说你胖,你就喘啦!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给你杯水你就泛滥,给点月光你就浪漫给,你个杠杆你能撬动地球,我告诉你,你是占弹剑的便宜,在气势上稍稍比我大些而已,若我手中有剑”仇九他何尝不知,自己是仗剑而胜。仇九承认道:“不错,我年已将届四十,却仍要靠着一柄剑,才能狂过年仅一十八岁的你!想我十八岁时,仍在山中悟剑。而你,年仅十八岁就拥有此等气势,纵横江湖,若你到我这般年龄时,真难想象是何等局面。唉,果真是江山代有能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又开始第三轮的品酒、赏雪、吟诗。时间悄悄地溜走,不知何时雪已经停止不下,映着白雪照亮大地的,也换成了月光。夜!好深。第二天。天刚亮。有微微的雪在飘。仇九正在以树枝代剑,演练寒风飞雪绝技精华。一旁,黄玉在看。仇九的身影,忽而飘动如风,忽而沉静如山,不论如何,他手中的树枝,总是如刺、如削、如劈、如挑的旋舞在身边四周。他身边一丈方圆内,居然看不到一片雪花落地。而自天空飘落的雪花,更别想沾到他的身上。终于,他收势而立,仿若一尊雪地之神。良久,他才收去心中的剑神,散去毕露的肃杀之气。直到此时,黄玉才吐出一口长憋已久的大气,名家剑法,果然不凡,他不由赞道:“你的剑好神、好飘逸,简直让人难以捉摸。”仇九微微一笑:“金顶剑法,本就是悟自风雪之中,寻求的境界,自然也要有风的轻灵飘忽,凄厉刺骨;或是如雪的绵密、冷酷,剑气与心意合,心意与天意通,方有威力。”黄玉恍然道:“难怪你使出来时,就像满天雪影落个不停,就像冬天刮大风一样。”仇九道:“你的贼眼真是厉害,我这么快使的剑法,你只看一眼,就把金顶剑法的绝招看得一清二楚了嘛!不过你要记得,各何剑招,重的是神,不是招式。也就是说,这套剑法寻的是无招的境界,心之所想,剑之所至.不拘泥于任何固定的出手路线,方能悟出剑法中的精髓。”黄玉一面用心体会,一面点点头。仇九道:“今天的酒又要如何喝法?”黄玉乐道:“如何喝法?不醉不休。呵呵!”于是,众人走向听雪阁。扑鼻的梅香,醒脑的空气,还有悦耳的鸟鸣,好美的晨景。置身于此,的确是令人留连难返,忘却今夕是何年。黄玉热情的招呼:“喂,馆主,准备好没有?今天咱们可是要豪饮一番啊!”馆主大笑道:“你尽管放开肚子喝。”黄玉笑道:“好,够劲!”雪已经停了。梅香渗着酒香。未饮先醉!就在听雪阁与梅林之间,那块铺着白白积雪的空地上,摆着四个大水缸。酒香便是自水缸中飘散出来。黄玉得意地解释道:“这次豪饮,分为前后两段,前半段比较简单,只要用嘴巴喝完这缸酒,方法不拘,只有一点限制,就是酒不能漏到地上,免得有人偷机把酒泼掉。”馆主忍不住暗暗咋舌。仇九问道:“黄玉,那后半段你打算怎么喝?”黄玉神秘地哧哧笑道:“我要泡在酒里喝。”仇九不解:“如何泡在酒里喝?”黄玉道:“就是衣服一脱,鞋一脱,往水缸里一跳,就这样泡在缸里喝。”“什么?”仇九忍不住瞪大眼睛,脱口惊呼。黄玉更是得意,他瞄眼仇九,问道:“怎么?怕了?”仇九耸耸红通通的酒槽鼻子,大声道:“怕?只要是喝酒,没有我不敢的事情。”x:.153.62.201 第三百伍十回 两人对酌 仇九搓搓手道:“太妙了,若能如此喝法,醉死酒中也甘心。”乡下菜馆馆主等不及想见识见识这种空前绝后,无人可及地喝酒方式。他不禁催道:“两位公子,可以开始啦!”于是,黄玉、仇九二人,各自在一个大水缸前站定。仇九人长得比较高,站在水缸比水缸稍高,要喝酒也还能摆得上口,可黄玉堪堪与水缸平高,想喝酒,还得费点事。乡下菜馆馆主充当发令人,见二人各就各位之后,一声令下?“开始!”二人各显神通,开始这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豪饮壮举。当然喝酒前也要呤诗。仇九道:“将进酒,李白。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原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呤完仇九却是单掌扺住酒缸,澈起一道酒箭,从从容容的喝酒。 而黄玉道:“我也来一首李白的月下独酌。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呤完黄玉则是翻坐在酒缸边缘,双手扶着酒缸,临空探头,将酒吸入口中。二人尽管姿势各异,喝酒的速度却都不相上下。只见他们二人,一口气不停地咕噜咕噜将酒往肚里送。看得旁边观战的乡下菜馆馆主,也跟着他们忍不住地直咽口水,端的是聚精会神,浑然忘我的境界。喝到后来,缸中的酒越来越少。二个人干脆一把抬起酒缸,仰头猛灌。光是一个人高的水缸,就不下几十斤重,加上缸中的酒,重量确是可观。可是,二个酒缸在二个人手中,就像二根小草一样,看他们举得轻松容易,仿若无物,光凭这点,就可看出二人的武学修为,就诚属一流。终于,水缸屁股越翘越高。“咚∓“声闷响,二人同时放下水缸。仇九涨红着赛关公似的脸,一抹嘴大呼过瘾。顺手一拍,将水缸击成粉碎。黄玉呃一声,打了个酒嗝,露出陶醉的微笑,泛红的两颊,各有一个浅浅的小酒涡。所有的人都被他这副微醉的俊美笑容迷住,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黄玉却浑然未觉,豪迈道:“好爽!干缸吶!”顺手一提,将水缸拋上半空。啪郎一响,黄玉也击碎了水缸。迸裂四射的碎片,就像两人豪迈奔放的热情。 喝酒的二人,皆不稍停留,径自脱衣卸履。黄玉动作最快,长衫一甩,露出肌肉结实的胸腹,一踢平底快靴,身形如箭,直射向另一只水缸。“朴通!”“朴通!”连续二声落水声,接在黄玉身后的仇九也下到水缸喝酒去也。乡下菜馆馆主急忙围向二个人大水缸,想一观这招酒中喝酒,神奇已极的旷古绝招。 当然此时也少不了呤诗,黄玉这时道:“赠卫八处士,杜甫。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焉知二十载,重上君子堂。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怡然敬父执,问我来何方。问答乃未已,儿女罗酒浆。夜雨剪春韭,晨炊间黄粱。主称会面难,一举累十觞。 十觞亦不醉,感子故意长。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趁着我现在清醒,我多呤几道。醉酒歌。酒不醉人人自醉,千杯饮尽刘伶愧。对月邀饮嫦娥伴,一江愁绪酒中会。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千百杯.醉卧桌头君莫笑,几人能解酒深味?李贺。诰歌。南风吹山作平地,帝遣天吴移海水。王母桃花千遍红,彭祖巫咸几回死。青毛骢马参差钱,娇春杨柳含细烟。筝人劝我金屈疤,神血末凝身问谁。不须浪饮丁都护,世上英雄本无主。买丝绣作平原君,有酒唯浇赵州土。漏催水咽玉蟾蜍,卫娘发薄不胜梳。看见秋眉换新绿,二十男儿那刺除。李贺致酒行。零落栖迟一杯酒,主人奉觞客长寿。主父西游困不归,家人折断门前柳。吾闻马周昔作新丰客,天荒地老天人识。空将笺上两行书,直犯龙颜请恩泽。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鸡一声天下白。少年心事当拿云,谁念幽寒坐呜呃?好我呤着差不多了,我要喝酒了。”说完黄玉一人盘膝沉坐缸底,开始胡喝海喝。 仇九一看也赶忙呤道:“李贺。开愁歌。秋风吹地百草干,华容碧影生晚寒。我当二十不得意,一心愁谢如枯兰。衣如飞鹑马如狗,临岐击剑生铜吼。旗亭下马解秋友,请贳宜阳一壶酒。壶中唤天云不开,白昼万里间凄迷。主人劝我养心骨,莫受伤物相填灰。李贺秦宫诗。越罗衫裤迎春风,玉刻麒麟腰带红。楼头曲宴仙人语,帐底吹笙香雾浓。人间酒暖春茫茫,花枝入帘白日长。飞窗复道传筹饮,午夜铜盘腻烛黄。秃襟小袖调鹦鹉,紫绣麻暇踏哮虎。斫桂烧金待晓筵,白鹿清酥夜半煮。桐英永巷骑新马,内屋深屏生色画。开门烂用水衡钱,卷起黄河向身泻。皇天厄运犹曾裂,秦宫一生花底活。鸾篦夺得不还人,醉睡氍毹满堂月。李贺神弦。女巫浇酒云满空,玉炉碳火香冬冬。海神山鬼来座中,纸钱窸窣鸣旋风。相思木帖金舞鸾,攒蛾一啑重一弹。呼星召鬼歆杯盘,山魅食时人森寒。终南日色低平湾,神兮长在有无间。神嗔神喜师更颜,送神万骑还青山。李贺时张初效潞幕,长鬣张郎三十八,天遣裁诗花作骨。往还谁是龙头人?公主遣秉鱼须笏。水行青苗上白衫,匣中章奏密如蚕。金门石阁知卿有,豸角鸡香早晚含。陇西长吉摧颓客,酒阑感觉中区窄。葛衣断碎赵城秋,吟诗一夜东方白。李贺将进酒。琉璃锤,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帏绣幕围香风。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君终日酩酊醉,酒不到刘伶坟上土!”仇九也匆匆念完几首诗,也跳进缸底,开始喝起酒来。只听咕噜咕噜声中,一个个气泡不断往上冒。 就这样,缸里的酒,渐渐下降。乡下菜馆馆主咋舌道:“我的乖乖,他们真的在酒中喝酒呢!”话声中,充满不可思议和不能相信的惊讶。缸中,渐渐露出二个人的脑袋。只见黄玉身子一伸,侧躺而下,脸朝向上,嘴巴一张一口的吞着酒。他见乡下菜馆馆主围在缸边,还甚为悠闲地向乡下菜馆馆主摆摆手,打了个招呼,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儿。许久之后,隔壁水缸中传出一阵打嗝声。只听见仇九带醉地问:“呢!黄玉,剩下的喝不着,怎么办?”只见黄玉坐在剩下三分之一的酒中,黄玉其实也在想这个问题,眯着眼侧头想着,忽然,他拍着膝盖,熏熏然道:“呃,有了,我们可以倒着喝。”说完,一个翻身,双腿倒挂在水缸边缘,双手撑着缸底,倒立在水缸里,将头又埋进酒中。仇九在水缸中,拍手赞道:“妙哉!妙哉!”随即,也倒立而起,水缸中再次传来咕噜咕噜的气泡浮水声。不多久,地上,东倒西歪。东倒西歪的不是人,是泡人的酒缸,东倒西歪。大酒缸倒在地上,圆圆的腹部顶着地,一摇一摆。二个酒缸,皆露出半截人身。 黄玉半卧在酒缸中,毫不放弃,正一口一打嗝地舐着缸里的残汤。不时有喷喷声传出。黄玉他们二人正依依不舍地,和缸中的佳酿做最后临别的热吻。只听见缸中传来黄玉闷声的喃喃自语:“嗯!再一口,呃!还有,呃!好吧!再一口,啧!呃”仇九也迷糊醉语道:“呃!好酒!别晃,我喝就是,呃”终于,黄玉一翻身,肚脐朝天,露出如临盆孕妇般涨大的肚皮。“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黄玉犹兀自喃喃着,话未歇,人已经沉沉睡去。仇九早被摆平,不知在何时已经无声无息。乡下菜馆馆主这时嘘口气叹道:“哇塞塞!终于算是喝完了!”懒懒的冬阳,悄悄自云端钻出。懒懒的阳光,微泛金黄。几时,又是夕阳西下。梅香酒香飘散在晚风中。是日。无风。云很密。x:.153.62.201 第三百伍十一回 西北三鹰 黄玉和仇九足足睡了一天,才醒酒。乡下菜馆馆,正大门外。一辆马车,正准备出发。此时,天色微明。清越的鸟鸣声,融人淡紫的天空。一行人,依依不舍地相互道别。“黄玉,说好了,你可一定要来金顶啊!山高水长,后会有期!”正巧!天也下着雪。风雪中的送别,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仇九必需赶回金顶。黄玉道:“雪飘飘兮栖菜馆,英雄一别兮各自返!”“哈哈”笑声中,二人抖鞭策马,投身向白茫茫的风雪之中。风雪呼啸声中,仍隐约传来歌声,正是风仇九豪迈的唱着:“徘徊低语,笑见众君欢乐趣不识恩仇堪解江湖怨与幽”人远歌微雪依旧纷飞。 黄玉和美丽女子下山与小叫花和小刘会合。会合后,黄玉他们继续往前面赶路。看到又多了一个伴,而且是女伴,小刘高兴极了,一见如故,不到一天时间,二人成为无话不说的好姐妹。就这样平安无事的走了三天,忽然——老情况!有人挡路。前面路上有人放倒大树。黄玉交待了一句小心,自已独自一人前往在树前停下。这时背后却传来暗器破风之声。方才,见到路上有人挡道时,他便已经察觉,身后另外有三人埋伏于暗处,因此对背后的暗器,丝毫不感觉意外。 他人在马上,侧身挥手,一记无形剑气,无声无息地将暗器反击回去。 噗噗两声,暗器被逼入山壁之内,全部人土三分,只在山壁上留下一些大小不一的圆洞。黄玉冷冷怒道:“好朋友们,出来吧!大白天的,何必那么见不得人。”“嘿嘿嘿嘿”怪笑声中,自黄玉身后落下三个三分像人,七分倒像鬼的人。其中一人约莫有七尺高,比起城隍庙的八爷,还高那么一点。黄玉昨舌道:“我的乖乖,这人是怎么长的,居然这么个高法?”光是高还不算稀奇,这位仁兄相当瘦,瘦得有些怪异,活像一根竹竿上撑着一件衣服,全身没半两肉。风一吹,这位仁兄居然随着山风,飘到黄玉眼前不到三尺的地方。 小叫花等三人很远看到都忍不住打个寒颤,若不是在大白天,他们一定以为见鬼了。黄玉道:“你们是谁?俗话说好狗不挡道,没事拦着我们做什么?”那个长腿八爷,削瘦苍白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地开口:“吾乃西北三鹰,我是老大,这是老二,他是老三。”黄玉搔搔头道:“我只听说江湖上有个西北三鬼,那名字就与你们相同,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一脸粉刺疙瘩的老二蓦然开口道:“小娃娃,在大爷们面前,你居然胆敢开口讽刺我们,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那声音,就像拿着刀割玻璃的声音,又高又尖,刺人耳膜。黄玉很不舒服地用手指挖挖耳朵道:“我的乖乖,你的声音真难听,亏你还好意思开口。”老二大怒,伸扯两只干瘪黑瘦的枯爪,抓向黄玉,黄玉也毫不客气,屈指一弹,回他一无形剑气。老二不知厉害,仍兀自抓向黄玉。蓦地,老二甩着手,像杀猪般大叫起来,随着他那只鬼爪子的甩动,洁白的雪地上洒落斑斑血迹。原来,黄玉看他不顺眼,一指将他的手弹了个对穿血洞。老三,见状扑向黄玉。黄玉一挥手,逼退了老三,闲闲地问道:“慢来,慢来,找打架也得把理由说清楚。”西北三鹰老大这时冷冷喝道:“三弟,住手!”顿了顿,他便对黄玉道:“小娃娃,听说你身上有学武者梦寐以求的续命丸,是不是?”黄玉皱眉道:“有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西北三鹰老大狂道:“有,就乖乖地把东西交出来,大爷们或许可以不计较你的出手伤人,放你一条生路去,若是没有,嘿嘿,你们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黄玉不答话,突然人如苍鹰,倏然掠起扑向西北三鹰老大,人在空中,黄玉方道:“我老人家看你很烦,你死定了。”西北三鹰老大没料到,黄玉居然说打就打,急急飘身后退。 黄玉忽然一反常态的痛下杀手,其实,自有他的道理。原来,黄玉知道西北三鹰,个个武功了得,手段残酷,专以杀人为乐。黄玉天性仁慈,最恨这种凶狠残酷之人,算他们倒霉,没事自己找死。老大不愧是老大,在闪身躲开黄玉的飞扑之后,人若浮云,毫无重量的欺身贴向黄玉,自袖中伸出双掌,一上一下剪向黄玉腰腋。黄玉也没料到,西北三鹰的老大速度如此之快,急忙一个回身侧转,单足挑向西北三鹰老大的下腹。西北三鹰的老大左掌向下一压,切向黄玉脚跟,右掌化爪,抓向黄玉脑袋,一招二式,非毙黄玉于掌下不可。但是,他快黄玉更快,就在他变招时,黄玉单足倏收,双腿成大交叉,猛然一个旋身,双掌划着弧形,无声无息地劈向西北三鹰的老大。由于方才,黄玉一记神出鬼没的无形剑气,击伤老二,所以西北三鹰的老大对黄玉如此无声无息的剑气,抱着很大的警觉,忽觉一股劲力如山压来,他的身体再度像失去重量般,随着劲力急退。这一手,倒与黄玉的随风柳絮身法,有异曲同工之妙。黄玉见状,双手连弹,使得西北三鹰的老大缩身滚翻,硬是被逼出三丈开外,才堪堪躲过这一轮急攻。 西北三鹰的老大见自己对付一个十来岁的大娃子,居然久战不下,难免火大。便在被黄玉逼退,随又扑进的同时,右掌一按腰间,一溜乌黑的影子便团团卷向黄玉身前。原来追击着他的黄玉,见这一圈圈、一条条乌影当空罩下,急忙剎住,双脚脚尖用力点地,人如急箭,反射回去。让过乌影,黄玉才看清,此时西北三鹰的老大手中正持着一条丈二长的漆黑皮鞭。长长的手,持着长长的皮鞭,这下子便将双方交战空间大大拉开。西北三鹰的老大挥动着手中的皮鞭道:“小娃子,你的身手确是不凡,可惜你的命就到此为止。”身形闪动腾跃间,黄玉也怪声怪气的讥道:“你急着当我的孝子贤孙,替我送终,我老人家还没意思归位,只好辜负你一番美意。”话中,双手仍不停屈指弹射。西北三鹰的老大能扬名江湖,武功自是非凡,尤其,此时他手中的这条皮鞭,仿如活的一般。明明前抽的皮鞭,鞭梢一尺,却忽然折向,袭向黄玉另一边,神出鬼没的鞭法,堪称名家,也带给黄玉很大威胁。黄玉他突然停下身来,静静仁立,眼见西北三鹰的老大的皮鞭就要落下时,一声大吼,只见黄玉下身不动,双手蓦地翻飞。而西北三鹰老大的皮鞭,便在内力的翻涌中,被一股劲道荡开。西北三鹰的老大只感觉劲风如削,却无声无息的袭来,他登时挥鞭,在身前舞起一层层鞭影,人也同时蹬身如飞。只见这股庞大先息,又如寒风刺骨的劲道,澎湃的涌向西北三鹰老大。冲散西北三鹰老大舞出的层层鞭影,冲向急退中的人身。一声闷哼,虽然西北三鹰老大见机的快,可是仍没躲过这凌厉的一击。急退的西北三鹰老大,硬是被这一招扫中。踉跄着连退三大步,嘴角泛出血迹。一声尖吼:“臭小子,纳命来!”被激怒的西北三鹰老大,抖着长鞭,奋力射向黄玉。黄玉道:“尽管放马过来!”人影腾空,撞向西北三鹰老大。半空中,忽然出现八个姿势不同的黄玉,只见八个黄玉,以八种姿态,自八个不同的方位,无声无息挥出双掌。瞬间,天地仿佛被这凝结成形的十余掌所扯碎,西北三鹰老大便如风中残叶,无助的在这无声却成形的掌劲中,翻腾起伏,他手中的鞭已经断成数截四下拋散。而他的人,如被大海吞没的小舟,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老三这时不知于何时亮出一支二尺长的的长剑,通体漆黑,一看就是沾有巨毒的。呼啸着攻向黄玉,招招直指要害。黄玉早计算好,“砰!”“哇!”“呀!,这倒霉的老三,在黄玉无形剑气的冲撞下,砸向山壁,血如喷泉,自口中狂吐而出,一命鸣呼!这时受伤的老二,脚底抹油,掠身想逃。黄玉伸手往身上的行囊一探,抖手而出一抹冷酷的银光,飘忽追向奔逃中的老二身后。那抹耀眼的银亮,闪烁着诡异的光彩,如九幽地府的鬼眼怒睁,使雪地为之黯淡。只是那么轻轻的,银光闪过老二颈边,又呼的回转而回,奔跑中的老二,人犹往前冲,脑袋却跌落于地。无头的尸体,拖着一路血迹,仍然奔出三四步,方才倒地。那抹银亮,便又飘忽的回向黄玉。原来黄玉发出了含光剑。只见含光剑的刃身之上,依旧光洁明亮,不沾半点血迹,好象这含光剑刚才只是对空虚发,未曾夺取人命一般。收好含光剑,黄玉一看雪地上刺目的血迹和三具尸体,不忍心道:“我看还是找个地方,将他们埋了吧!瞧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也挺可怜的。”于是,几人拉起三具尸体,在山坡上挖个洞将西北三鹰埋葬好,这才返身,续继往前走。x:.153.62.201 第三百伍十二回 剑眼在手 晶亮的,森冷的,酷厉的,弯弧的。不是中天的月亮。是血腥要命的剑眼怒睁。想看清人间善恶般的剑眼,像索仇亡魂的魔刃,带着碎洒一地蹦跳的银芒,它将重现于江湖之上。幽灵似的闪烁剑眼,飘忽地回到黄玉的手上,仿佛被一条看不见的线,悄悄地牵引着。黄玉伸出细致修长的手,用拇指、食指、中指,稳稳地,轻拈着一片剑眼,仿佛摘捻起一朵带露玫瑰般,那么清雅、那么潇洒。剑眼在黄玉的手中,绽放着银亮的冷芒,光芒吞吐跃动,就像应合着黄玉的呼吸。黄玉一脸的平静,原来这是铁剑门留给黄玉的铁剑门的最高信符。铁剑门门主告诉黄玉这信符上有一招旷世绝学,要黄玉好好参透参透。黄玉只要有时间就会拿出来研究研究。这不直到今天才有所收获。原来这看似不起眼的铁剑,竟然由四柄刀片组成。“剑眼即心眼,魔刃本有灵。心眼视之善,剑刃含笑语,心眼庆之恶,剑刃嗔怒煞。” 此时的剑不正是平静地栖息在自己的手中,不含任何戾气,而剑眼的威力,亦是应合着自己的心情,或平静轻巧,或豪放奔腾,或烦躁粗戾,或狂傲澎湃。眼前的树林,又向外拓展十几二十丈有余的空地。而地上,散落着或片、或屑、或块、或段的大小树干残渣。 忽然,林中有惊鸟飞起,扑动有声。剎那间,天地宇宙,布满银亮光芒,如箭般窄细的喷射,如弯月般的弦光,如横天跨地的长虹,如团团明亮的满月,各式各样的光影,密密地充塞着穹苍地宇。那是由四柄大小相同,形状相同,重量相同的剑眼所组成的迷离世界。当轻轻一响,四片剑眼合成一片回到黄玉手中。随着小叫花掠身入林,空中落下数只飞鸟。这些飞鸟并没有死,它们之所以落地,是因为一身仗以飞驰的羽毛,被方才那一片眩目的光影剃去。黄玉的功力,捏拿竟是如此恰当,只剃光羽毛,而没有伤及鸟身。小叫花弯腰,拾起一只扑动的小鸟,他目瞪口呆地傻道:“哇塞塞!没毛啦?黄玉,你练成了吗?”黄玉轻笑道:“差不多了,怎么样,这一手还可以吧!”小叫花道:“岂止还可以,简直是不可思议,不过怎么没看见你剃下的鸟毛?”黄玉得意道:“被刃芒绞成碎末啦!”小叫花咋舌道:“我的乖乖,四眼齐发,毁天灭地,果然一点也不夸张。”黄玉却叹道:“但是太凶了,我希望将来没有机会用到四刃齐发,否则,只怕会太惨,太过血腥。”小叫花拍着小赌肩膀道:“别太操心,凡事就顺其自然,天下大概也没那么多可杀的人一起找你麻烦。” 马蹄翻飞,路,便一段又一段地后退,而前途,还漫长的很。黄玉他们正穿过一座不算太大的树林,经过这座树林之后,便可远远地看到前面的小镇了。而此时,小树林中唯一的通路上,正大刺刺地挡着个光头和尚。这和尚头上虽光,脸上却是一大把络腮胡,一件洗得发白的僧衣,肘上还有两个补钉。是个穷和尚。是个没有和尚气质的和尚。和尚胸前有念珠,可是却是精钢铸的,有鸭蛋大,来砸碎人家的脑袋,应该是很好用。和尚手中没有化缘用的托钵,却有一柄可以杀人的锋利月牙铲,月牙铲,也是精钢打造,分量沉重要命的家伙。林中只有一条路。路上拦着一个看起来很凶悍的和尚,请问你怎么办?黄玉他只好停下马来。而且,黄玉连对方是谁,都懒得开口打探,便道:“如果你不是要阻拦我们,请借光。如果,你本来就是打算跟我们过不去的,嘿嘿,趁我老人家还没有发脾气前,就给我滚吧!”野和尚蓦地桀桀大笑,他粗犷而猛厉地道:“小子,你有胆,居然敢对佛爷我如此出言不逊,你不想活了吗?”黄玉道:“我管你是弥勒,还是小佛爷,你到底让不让路?”野和尚于是大怒道:“小子,交出宝物,佛爷考虑饶你一命,否则,佛爷砸碎你的脑袋,挖出你的心肝下酒。”黄玉怒道:“臭和尚,要你滚是体谅我佛慈悲,给你一条生路,你还不识好歹?”野和尚道:“黑嘿嘿好,很好,有十几二十年没有人敢对佛爷我如此说话了,小子们,纳命来!”野和尚怒极反笑,话落月铲一扫,横劈马上三人。小刘道:“黄玉,这个野和尚交给我们啦!”于是,小刘和美丽女子,左右分扑而上,缠向野和尚。 黄玉高声道:“小心点,和尚很凶的。”这是一句暗示。 美丽女子道:“知道啦!”黄玉没有出手,是因为黄玉发现林中潜伏着另外两名敌人,敌踪未现,黄玉也不打草惊蛇,只是暗地里监视着。野和尚武攻果然高强,但见他应付小刘和美丽女子的夹攻,仍是攻守俱在,进退有度。手中的月牙铲带着精光,忽而上下飞舞,忽而左右交织,忽而前拦忽而后截,有时还会四面绕旋,铲影像长虹经空,像群星闪烁,更像怒涛汹涌,狂风大作。成丝、成圈、成点,招招凌厉极了,猛辣极了。而小刘和美丽女子经过这么多天黄玉的口传心教,亦非昔日吴下阿蒙,尤其此时,姐妹二人联手,更是心意相通,默契天成。小刘倏然一个大旋身,抖手便是杀招,绵绵密密七十七掌,势如万山齐奔罩向野和尚。适时,美丽女子由下往上,呼啸着如天罗地网卷向野和尚。美丽女子这招正好将小刘那招的空隙填满,野和尚没料到二人功力如此了得,轻敌之下,已被如山的掌影重重里住,他大喝一声,胸前的精钢念珠飞旋而出,砸向小刘,月牙铲如箭直射美丽女子。这一招,完全比快,谁快,谁就活命。但在此时,小刘、美丽女子蓦地闪晃,向左的身影突然出现右边,不可思议的,二人六尊人影同时狂挥乱舞,剎那间二十八掌,无风无劲,直压向野和尚。野和尚骤感空气的压力加重,压的他快喘不过气来,他厉声长啸,招式更急地递向小刘和美丽女子幻出的人影。“澎!澎!”连响,精钢念珠,擦着小刘的右臂而过,带起衣服碎片。月牙铲也划破美丽女子腰际,但见野和尚如被压破的水囊般,在无声无息排旋回荡的掌劲中,七孔喷血,砰然倒地,一命呜呼!林中偷窥的两个敌人,便趁此时出手袭向小刘和美丽女子,但他们太小看黄玉了,只见黄玉身形如大鸟般,倏然跃起,简简单单左右各挥一手。偷袭的两人,凌空被兜起,狂号着满口鲜血狂喷,摔出数丈之外,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迅速向西逸去。这是黄玉手下留情,只给他们一点教训,虽没要他们的命,只怕两人这辈子别再想动武了。黄玉一招伤敌,身如飘絮停落于地,他忙问道:“小刘、美丽女子你们怎么样了!”小刘检视一下手臂,衣服破了,皮只有一点发红,根本不算伤。而美丽女子除了衣服上那道裂口,连皮都没划破一点。黄玉这才放心。他呵呵笑道:“你们两个这下正式出师啦!这野和尚在江湖上的身手绝对算是一流水准。”小刘欣喜道:“哇塞塞!好过瘾,想起以前的瘪样,现在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了。”美丽女子道:“你少得意,要是只有你一个人,你就给我躲开点吧!”不愧是当姐姐的,想的较为细心周到,也没有为这次的胜利而昏头。黄玉赞许道:“对对对,美丽女子说的对极了,二打一,集中优胜兵力打击敌人,这个可以打,一打一,自已没有胜算时,回头就跑。这不是逃跑,叫战略性撤退。就像俗话说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因为眼前亏不吃,可能要吃更大的亏。好汉要吃眼前亏的目的是以吃眼前亏来换取其他的利益,是为了生存和更高远的目标,如果因为不吃眼前亏而蒙受巨大的损失或灾难,甚至把命都赔上了,有什么未来和理想可言?可是有不少人碰到眼前亏,会为了所谓的面子和尊严,甚至为了所谓的正义和公理,与对方搏斗。有些人因此一败涂地,从此一蹶不振,有些人则获得惨胜,但是元气大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也是这个道理。所以,当你碰到对你不利的环境时,千万别逞血气之勇,宁可吃吃眼前亏,对你一定有好处。小刘你要记住,不一定能吃住的,咱们不吃,若是稳稳吃定的,咱们就通吃,命只有一条,可千万开不得玩笑。”小刘乖乖地点头。几人翻身上马,再度赶向前面的小镇。土道上,几骑轻松地走着。黄玉他一点也不着急赶路,因为前面的路还长的呢,急什么?慢慢来便是。x:.153.62.201 第三百伍十三回 边赛二怪 人生是短暂的,你越是着急赶路,那路也就变的越短。能慢下来的人,才最懂得生活。能孤独的人,才最有深度。安祥的生活,才最有品位。静静的思考,才能让灵魂永生。优雅从来不会与急躁为伴。舒适从来不会同匆忙共生。慢下来吧,仔细欣赏一路美景。慢下来吧,请和我一路同行。人生有两种境界,一种是痛而不言,另一种是笑而不语。人生就像一次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人生怎样才能够真正做到如此的豁达?人生像一段旅程,一路走来,我们无法预知遇见的风景,只要真心去欣赏,一切都是美不可言。黄玉正一路欣赏沿涂美景。 忽然,小叫花警告道:“黄玉,前面有情况。”几人往前看去,果然黄土道上正立着一支招魂幡,幡上的白布条写着几个朱红大字:留下宝物。白色的幡,红色的字,泛着死亡的气息。黄玉等人任马得得得慢慢步向前。马儿通灵,仿佛也感受到空气中不祥的气氛,自动在招魂幡前一丈远处,缓缓地停了下来。黄玉皱眉问道:“小叫花,你瞧这是什么光景?” 小叫花果然见多识广,冷冷道:“这是边赛二怪的招牌。”黄玉啐一口痰道:“这些牛鬼蛇神还真是杀不完。”“小子,你好大的口气。”话声中,自路旁树后转出又干又瘪,又瘦又高的黑白无常。黄玉懒得动,他一挥手,对小刘和美丽女子道:“这种角色,由你们解决就可以!”黑无常道:“小娃娃,你就是黄玉?”黄玉坐在马上,干脆连眼睛都闭上。美丽女子道:“喂!黑鬼,少废话啦!到我这里来挂号,我负责将你引渡回十八层地狱,保证一车到底,绝对不会半途放鸽子。”黑无常怒道:“臭**,凭你也配和我动手?”美丽女子眼一瞪,人忽地自马上飞起。“啪!”“啪!”两声清脆悦耳的巴掌传来。黑无常脸上多了两个红龟果,而美丽女子早就稳地的坐回鞍上。 黑无常一个轻敌大意,被美丽女子赏二记火辣辣的大锅贴,他岂忍得下这口气。呼声之后,黑无常单掌猝抓,刚出爪,爪子已经来到美丽女子眼前,不愧是江湖高手,功夫老练狠毒。美丽女子只是手掌半举,手腕一翻,切向黑无常腕脉,黑无常抓势一变,掌心向上,扣向美丽女子来势。美丽女子瞥见黑无常的指甲尖长,且泛着蓝光,就知道不是好路数。“喂!我说黑鬼,你的卫生习惯真差,指甲留那么长,又是乌漆吗黑,你也好意思伸出来见老娘。”逗笑中,美丽女子左手倏弹,穿云指逼退黑无常,人在马鞍上一按,如大鹏展翅,斗然高飞,凌空的身形头下脚上,双手全力劈向黑无常。 黑无常仰天一看,见美丽女子来势汹汹,脚下点地,飘退三尺,双手尽出,呼啸声中,幻出一溜溜、一抹抹的乌黑掌影,自四面八方抓向美丽女子,恨不得将美丽女子抓个稀烂。轰一声巨响,激起黄烟一片。美丽女子和黑无常硬接一掌,结果两人半斤八两,相差无几。黑无常不禁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一个年未及冠的女子,居然能跟他打成平手,这对成名数十年的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侮辱。美丽女子一把抹去脸上灰土,谑笑道:“黑鬼,就凭你这种一流半的功夫,也想抢宝手,你也不撒泡尿自已照照,还真不要脸!”小刘此时道:“姐姐,你就休息一下,让我和对面的白鬼打个招呼。”呵!她们姐妹俩真帅,以为在演野台戏?拼命还可以轮流表演?真是不象话。美丽女子道:“也罢,就让你秀一场,免得你说做姐姐的我,都不让你上台表演。”说走,还真是头也不回的走,根本不把黑无常看在眼中。黑无常眼见对手如此轻视于他,于是闷声不响自背后扑向美丽女子。 黄玉这时右手一挥道:“回去,你的戏下场啦!该换人表演。”黑无常硬是被看不到的劲道,扫的连退三大步,胸口隐隐生痛,惊的他出了一身冷汗,他开始后悔,今天这如意算盘,好象打的太不理想。小刘这时对旁边一直不曾吭声的白无常招招手,道:“白鬼,这一场让咱们来玩玩。”白无常没有说话,突然一掌拍向小刘,掌中带着腐尸臭味。小刘哇哇大叫:“亏你还是成名多年的人物,世风渐下。耍阴的,你还差的远!”说着,小刘双手连弹,白无常咦一声一忙收掌退后。小刘道:“一?我还二呢!”人似苍鹰,倏然闪进,兜头一记,掌劲如刀,削向白无常,白无常冷板的面上毫无表情,直挺挺的身子如僵尸,呀然半侧,避过这招。随着他半侧的势子,身形微微一闪,掌劲如山挟着万钧之力,猛然扫卷。小刘贼的可以,偏不接下这股猛劲,她只是展开游斗,身形每每稍沾即走,气的白无常咦哑咦哑又跳又蹦。小刘脚下轻滑,人又游出三尺之外,小刘回身一挥掌,掌势平平,无风无劲。不知死活的白无常,踏进一步,刚好自己送上前去,被小刘一掌击个正着,人如摔门板,砰的往后摔去。黑无常大吼:“阿弟!”人已欺身朴向小刘。美丽女子掠身而上,迎住黑无常,口中谑笑道:“哎呀!人怎么可以移情别恋追我妹妹,这是很没礼貌的,你知道吗?”此时,小刘已经再度和甫自地上爬起来的白无常缠斗在一起。黑无常心急自家兄弟,他劈出一掌,飞起一脚,一招二式,逼退美丽女子,口中忽地尖声怪叫。 黑无常的叫声,尖细凄厉,使得人心烦乱.神志昏沉。白无常在这叫声起时,已趁着小刘身手一空脱开攻击,纵身与黑无常会合。黑白两无常,并肩怪叫,在尖细的声音中,断断续续夹有吱吱唔唔的叫声。在外面看的人尚不觉如何,小刘和美丽女子两人,听得尖声已是茫然,又被那一声一顿的吱吱唔唔,顿得两眼直冒金星,一颗心仿佛也随着要自胸口中跳出。小刘和美丽女子的动作立即慢了下来。 黄玉这时才惊道:“这声音原来可以扰人心神!”小叫花一脸麻然:“声音可以要人的命?”黄玉没功夫搭理小叫花,只见黄玉深吸口气,蓦然仰天长啸。啸声如老龙吟空,浑厚宏亮,袅袅盘旋入空,搅散原本尖细顿喝的鬼叫声。小叫花这才搞清楚,原来黄玉正在用内力拼斗边赛二怪。小刘和美丽女子,被黄玉这一啸声震醒,急忙运功,总算抗住边赛二怪的鬼叫。一声梵唱出自黄玉口中,庄严肃穆的声音,就像来自天际的佛吟,圣洁无阻,直入人心,使人心甘情愿拋去一身罪孽,追随我佛寻求一世祥和。小刘和美丽女子觉得自已体内调息奔流的内力,竟能应合着黄玉这声梵唱,澎湃的流转于四肢百骸,穿行于体内各大经脉穴道。如果她们的内力是水流,那么黄玉的梵唱,就是指引着水流去向的引道。“哇!”一声惨号,惊醒运功中的各人。此时的边赛二怪,七孔流血,手指着黄玉,缓缓倒地。黑无常犹挣扎着说道:“佛佛”可惜他再也说不完,终于倒地气绝。小叫花叫道:“哇塞塞!黄玉,你好厉害,是怎么杀死这两个僵尸?”黄玉道:“是他们害死自己的。”众人不解地望着黄玉。 黄玉解释道:“刚才我那声梵唱,是佛门绝学,叫释佛梵吟,是佛学正道,以内力吟出,专克种种邪魔歪法,或像边赛二怪所命名那一类的魔叫、鬼叫,正所谓算学盛而愈多难取之题,治理盛而愈多难防之弊。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愈进愈阻,永无止息。然反而观之,向使不进,乃并此阻而不可得。是阻者进之验,弊者治之效也。边赛二怪的鬼叫,叫不过佛吟,于是魔功反侵害自己,就被毙死。”小叫花有趣道:“这不就成了名符其实的走火入魔!”黄玉笑道:“本来就是。”小叫花道:“原来是你用的是正宗的佛门绝学,难怪我觉得调息时,颇能与梵唱相应和。”黄玉道:“这是因为你所学的武功也是正派的,正所谓道相同、心相知、利相合。”小叫花才问道:“小赌,黄河双妖就丢在这里?”黄玉道:“随他去吧,江湖中人,本就该随时准备天葬。”小叫花点点头,一眼看到插在地上的招魂幡,几个血红大字随风翻飞,甚是碍眼。于是,他手往胯上剑一摸,一团闪亮四射的之光迸现,顺着招魂幡一滑,滴溜溜转回小叫花的剑囊里。“卡!”一阵凤过,招魂幡竟已被切的粉碎,散落一地,白色幡布,像风中落叶般,被吹得四下分散。小叫花这才满意地点头道:“走吧!”五人五骑,越过边赛二怪的尸体,径自放蹄而去。x:.153.62.201 第三百伍十四回 盘塘美景 盘塘村,只是个小的不起眼的小小村子。真个儿是其貌不扬,地处偏僻,不折不扣,名符其实穷乡陋野。二、三十户人家,疏疏落落地倚坡而筑,一式的竹篱茅舍,连间砖瓦房也看不见,更别提什么绿柳垂悬,风中柳絮是啥光景。村子很小,像是打在大山皱褶处的一个小小蝴蝶结。一条马路从寂静荒野中跋涉而来,喘口气后,又朝荒野奔去了。村子依偎着缠绵缱绻的原始森林。升起的炊烟是插在这片土地上的旗子,它们与这片土地上的生物和谐共处又各自为阵。村子里,弥漫着植物腐朽气息,空气捏得出水。一条河流从原始森林深处走来,在村子留下一串串流水声后跑远了。村里居民建筑是木房,多数是撮箕口式的吊脚楼。用石板铺就的庭院干净整洁,院子敞开,主人在两旁种上花,从森林里吹来的野花种子也在此落了根,洁白的花朵开着瘦瘦的枝头,像是坠落人间的星辰。 雕花木窗紧闭,窗纸被风揭开时发出木讷而孤独的响声。一把锁封锁了炊烟和旧日子。老人是一个村子的老黄历。他们佝偻着腰,在被烟火熏黑的木屋里过活着屈指可数的日子。砧板挂在漆黑的板壁上,刀痕密布处凹陷下去;掉把的土陶盐罐搁在牛角灶上,手触摸处光滑发亮;木梯是通完楼上的路,几处横木垮掉,木梯因此变了形;火铺上燃着火,鼎罐里的水咕噜噜地唱着歌安详的小村子,寂静的小村子,不偏不倚不大不小正当好的小村子,像一个**袋,装满了多少死去活着的人的故事,历久沉淀,稍微一抖罗,又开始翻腾起来。也不知道这个村子是某年某月。只有一道炊烟,顺着岗头翻了过去。岗头上毛竹清翠,天空之上安静祥和。没有利欲熏心和争夺,没有勾心斗角和斡旋,没有自私自利和伤害,在这里只需本本分分地吃喝拉撒和工作。这样应该很好。若不是小叫花说,会错宿头,若不是黄玉他们全在马背上颠簸的不成人形,否则黄玉才不会想到在这么一个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停留。 这村里,唯一的休息处,是间没有招牌的黑店,不但是客栈,也是饭店。低低的屋顶,二张方桌,一小间通铺。即使点上一盏油灯,也被低矮的屋顶压得昏暗,如此的店,不是黑店也是黑店了。黄玉憋在小店里,嚼着高龄九十的豆干,喝着发酵过头的酒,好不痛苦。没办法嘛!小地方能有老豆干和酸酒,已经很不错了,不然,你想怎么样?其实,夜已经很深了!黄玉睡不着,靠坐在窗前,看着豆大的灯火,喝着无聊的酸酒。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黄玉轻啐了一口杯中的酒,酒有点儿苦;苦的让黄玉有点皱眉,这苦从嘴里到心里,黄玉并没有就此放下酒杯,而是继续着将所有的都灌到嘴里。尽管俗语有一人不喝酒之说,然而黄玉还是常常一人喝酒。 一人喝酒,你不必担心有人打着“劝人喝酒,终无恶意”的幌子将你灌醉,不必为因宾主尊卑的座次自己该坐哪一席而左右为难,不必为搜肠刮肚想一些阿谀奉承的祝酒词去恭维人而煞费苦心,不必为生怕自己吃相不雅或失态被人瞧不起而故作儒雅状,也不必为看着许多佳肴还未动几筷子就被撤了下去倒掉而心疼不已。一人喝酒,爱怎么喝就怎么喝,喝的完全是一份自由自在的轻松和率性喝来的放达。一个人喝酒,没有高朋满座,觥筹交错,吆三喝四的热闹欢腾,也没有在饭馆酒楼里的繁华、讲究一个人喝酒,有些落寞,有些沉闷,可是也舒坦,随意自在。是的,没有那么多的喧哗,客套,繁文缛节,也就有了身心的松快,神思的悠然;没有“感情深,一口闷”之类的相劝,也就没有了醉酒出洋相的担忧;而没有美味佳肴又算得了什么,有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的喝酒,原本就不在于菜肴丰盛与 一个人喝酒,虽然常常一抬头就看见月亮,或圆圆亮亮,或弯弯如钩,却没有李白月下独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潇洒浪漫;一个人喝酒,虽然也总是辗转思忖,想着曾经的梦想不知怎么就成了云烟,想着而立之年就在眼前,忙忙碌碌却没有多大收获,以后的道路该怎么走想到曲折处,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却没有曹操“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的深沉忧愁是的,一个人在简陋的小屋里,就着花生米,或别的不值一提的小菜喝酒,并不是有什么高情雅趣,要用酒来助兴;也不是有怎样的烦恼郁结,需要借酒浇愁;更不是要效仿潦倒的古人,以“今朝有酒今朝醉”来排遣失意的怅恨。一个人喝酒,对黄玉来说,就是自得其乐,是紧张忙活了一天之后的放松、休闲是的,行走在江湖,奔波忙碌打拼,总是觉着累;回到小店,一个人有点寂寞、无聊,而与其徘徊、思念、伤感,不如随遇而安,喝上几杯酒,消解身心的疲劳,享受那闲适、逍遥一个人喝酒,总是享受人生的享受,曾经想得天高地远,美不可言,而现在,时不时喝上几杯,就已足够否 一壶小酒,一碟花生米,再加上只咸鸭蛋或一小盘五香茶干之类,一个人就可以自斟自酌,慢慢坐喝,悠然啜饮了。虽然没有高朋满座、觥筹交错的浮华热闹,却有一份独处时的淡然和坦荡,虽然没有满桌的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却有一份家常小菜甘之如饴的滋味。一人喝酒,就如旅行家独自旅行自得山水之乐一般,喝的完全是一种清幽的氛围和平淡的心境。一人喝酒不是埋头喝闷酒,更不是借酒消愁,排遣胸中块垒,消磨大好时光,而是在紧张的工作之余或劳累了一天后的一种小憩和放松。一人喝酒,喝的是浊酒,品的是生活滋味,感的是人情冷暖,悟的是人生哲理。此种喝法岂是嘉宾云集、众宾团坐、吆五喝六的喝酒方式所能比拟的?荒山野店,半夜时分。冬眠中的大小昆虫,大概都睡过了头,所以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虫声。黄玉很晚才睡觉。 第二天清晨。黄玉等人,早早就准备上路。盘塘村依旧在沉睡中。微凉的早晨,正是上路的好时候。昨夜的月亮还隐约在西边的天上,太阳,似乎懒了点,还没看见它的踪影。云雾在山脊、山沟间变幻;蜻蜓在小河上不断盘旋;一阵清风吹来,满是稻香村子还是一如既晚的安静,连身后的大黄狗也不再叫唤。但邻家的公鸡像似耐不住寂寞,此起彼伏的呼唤着,好像对主人说:该起床干活了!鸡叫三声,东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村庄沉浸在晨雾中,朦朦胧胧,如海市蜃楼。忽然,一丝光亮射穿了这层轻纱,太阳出来了。太阳缓缓地升上天空,发出桔黄色的光芒。大地开始散发出它本身的清香,地面也渐渐动起来。有一户人家的灯亮了,接着又一户、两户、三户、四户整个村庄苏醒过来了,灶房上的烟囱冒出了一缕缕炊烟,农户们开始做饭了。整个早晨都是湿漉漉的,一路上,一阵阵凉风吹面,空中带着沁人肺腑的清新。走在小路上,只觉得有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草上露珠如豆,不一会儿,就把马腿沾湿了。坐在马上向远处眺望,远处的山上露出了太阳的半个笑脸,那个太阳正冲破重重迷雾冉冉升起,此刻阳光洒满大地。草上的露珠一闪一闪,像一颗颗珍珠,十分耀眼,令人心旷神怡。猛然间,远处吹来凉爽的微风,黄玉感觉自己在仙境中一般,轻轻的飘动着。怎么样,美不美啊!这美丽的乡村的早晨,就在你面前的白云,像绸带飘舞着,缠绕在树丛间、田野里,这世界仿佛是在幻觉中。你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吧,有点儿清凉,有点儿湿润。你吸个饱吧,会感到轻松、兴奋,还有点醉意,好像你的胸膛也饱满起来了。太阳还没有起来,东边的天际是灰暗的,渐渐变成暗红了。天边的云链接着,重叠着。一会儿阳光从云彩的缝隙中,一束束,一缕缕,射向天际,又映红了大地。这时远处传来大公鸡的报晓声。太阳出来了,先是一丝,像红色的线。不一会儿,像烧红的镰刀,像半只橙红的橘子。一转眼,变成了红色的大气球,静静地依傍着大地。一瞬间阳光穿过树丛透过晨雾斜斜地密密地洒满了大地。在轻快的马蹄声伴奉下,黄玉一路哼着小曲、儿歌、山歌、船歌所有他会唱的歌,全部出笼。其它人见黄玉像中了第八奖一样,快乐无比,跟着心情也都愉快起来。于是一路上歌声不断,笑声不断。x:.153.62.201 第三百伍十伍回 漠北三雄 晌午。黄玉他们骑行在山中30多公里。到中午时分,已经饥肠辘辘,黄玉带着愉快的心情,挑了一个风光明媚的小山坡,进行他们的午餐,每一个人都用出发时带来的食品和水,一边休息一边吃饭,所带食品各种各样,五花八门,卤肉,卤鸡,鸡蛋,鸭蛋,和泡菜,你推我让劝你吃,互相交换来品尝,白酒劝你饮,推杯换盏寻高兴,吃饱肚子好上路。蓝天白云,懒懒地自由自在地飘浮着。坡前麦田,绿绿的在风中跳舞。坡上树林,沙沙地唱着自己才听得懂的歌。黄玉他们躺在树下看懒懒的云,绿绿的田,唱着嘿——呦——的山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哈哈黄玉,你终于被咱们漠北三雄给堵上啦!”声音不知来自何处。随着这一阵话声,山坡上出现三个穿著怪异的人。 领先一人,是个瘦瘦小小;浑身上下刮不了三两肉的小老头,偏偏,他顶了张黄苍苍,像风干橘皮似的面孔。天下如果有选丑大会的话,冠军非他莫属。并排在他身后的二人,左边那个长着一头杂草配上一张胡须纠结成一团的大毛脸,活像只猩猩,右边那个圆头圆身没脖子,一个水缸长了手脚,就和他一模一样。黄玉看见这三雄,已经笑的滚在地上。小刘和美丽女子等人先是愣了一下,突然抿嘴一笑。“哈哈”“呵呵”“哎哟,笑死人啦”“嘻嘻,三雄,嘻嘻狗雄的雄吧!”小叫花有些担心地微蹙着眉头。瘦老头睁着两只滚圆的老鼠眼,怒吼道:“住口,通通不准笑!”这一吼还真见效,黄玉他们马上住口。“哇塞塞!臭,好臭。谁说话跟放屁是的,臭死啦”黄玉抽空悄声地向小叫花问道:“小叫化,这漠北三雄,又是啥来头?”小叫花轻声说道:“他们是漠北一带武功最强的一伙人,那个瘦瘦的老头叫雄大,那只猩猩叫雄二,那个水缸是雄三,他们功力也很高,要小心应付。”那边雄大袅狼似大笑道:“他妈个巴子,黄玉,是你自己将宝物送上来呢?还是待我老头杀了你以后,自己去搜尸!”黄玉不屑一顾,对小叫花道:“开骂!”小叫花清清喉咙,破口大骂,把他从小到现在所听到过别人骂的脏话,自己也骂过、或尚未骂过的,只要想到的就全部出笼,如同连珠炮般轰了出去。 他是骂人不但带脏字,而且专找脏的骂。小叫花骂人也运用了莲花落的技巧,直听得黄玉等人如痴如醉。莲花落最初是丐者卖艺所演唱。其时,唱词信口编造,无固定内容,演唱亦无固定基调。后逐渐形成有故事情节的段子,称为∓“节诗∓“。据传,节诗只有18只半,第一节诗的唱辞各用一韵,共有18个半韵。节诗内容多取材于民间生活,故事主人公多为农夫农妇或手工业者,一个节诗叙述一个情节较为简单的故事,具有滑稽、夸张、讥讽、幽默的特点,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和乡土气息。漠北三雄更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外带眼睛冒火,头上冒烟,脚底冒泡。三雄不说二话,猛然朴身而起。黄玉、小刘和美丽女子三人形态潇洒,从容不迫,脚下轻点,迎身而上。三人对三人,两两开打。 雄大不声不响地,从斜刺里突然闪现,掌影绵绵密密撞向飘身而来的黄玉。黄玉没有回手,身体呼的飘浮起来,就像失去重量似的,随着雄大的掌风劲道转动回身,那情形诡异极了。雄大的掌力,便老是差上那么一点点,沾不到黄玉的身体,自然劲道也就落不了实了。不错,这一招正是“柳絮随风”。黄玉双手闲闲地背在身后,他笑嘻嘻开口道:“熊大,大憨呆,用力点吧!要替我老人家按摩,总得多出点力才行。”雄大气冲牛斗,蓦的双臂拋起,头下脚上,闪电也似倒仰着仿佛离弦怒矢,猛射向黄玉。黄玉轻喝一声,飘动的身形,立即如陨星坠落般,迅速下降,下降的瞬间,身体硬生生地往后挪移。雄大倒蹴的双腿,便踹了个空,他不愧是三雄之首,一击落空,身体姿势未变,倏然挥手,一掌切向黄玉胸腹。黄玉猛的绷肩吸腹,此时方才无形剑气一弹。雄大就在小赌一弹之下,狂叫一声,翻出三丈之外。小刘对上讨人厌,那个水缸儿。别看水缸胖大,行动间丝毫不见呆滞,他滴溜溜一转,手中忽然多出一条全晃晃的软刀,刀如山崩,罩向小刘。小刘人应势拔空而起,双掌翻飞而出。没有风声,没有掌劲,只有骤然减缩的天地,小刘一上手,便是最厉害的拿手武功,这是玩命,不是玩游戏。雄三手中的金刀,劈挂挑刺,每一招、每一式都带起咻咻的破空之声。于是锋利的刃口,总算割开沉重的压力。登时闪耀着眩目金芒的刀影,自被划破的空间,如匹练般凌厉而猛辣的往返冲刺,绞碎小刘的第一次攻击。小刘人影倏闪,连续三十掌倏出,掌掌如雷,声动风合,似有龙吟,紧接着三十掌之后,小刘飞退三尺,屈指连弹。雄三只觉得对方掌势一变,由无声的压力突然转为掌声雷动,劲风狂作,一时间,他还真搞不清小刘的底子如何。也因为如此,所以雄三没想到如雷响的掌势中,居然袭来锐利的指风。“格老子,可恶!”雄三气贯刀锋,如骤雨狂落般,刀势急,急的无可言喻,连连刺劈扎戳.以漫天波涛滚滚不绝的卷向小刘。小刘顺着刀势,连连闪晃,避出丈外。如果你仔细看,可以看到雄三的腋下‘腹旁’各有一个铜钱大的血洞,鲜血正汩汩流出,就像破了洞的水缸,水正滴滴答答落下。小叫花密切地为小刘和美丽女子二人掠阵,至此为止,还没值得他出手的地方。此时,美丽女子也是空手对付雄二。雄二手中持着一条长约六尺,乌光闪闪的长鞭,这条长鞭仔细看去,全为米粒大小乌黑金属连组嵌合而成,鞭首却是呈三角形蛇头的样子,使人乍看之下,瞧不出它有何巧妙之处。美丽女子双掌一拍,向下猛压,人如一抹流虹,穿空而起,高达七丈有余,接着人在空中一个晃荡,倏然射向雄二。雄二一甩大毛脸,手中乌鞭,如一条蠕动抖动的蝶蛇,呼啸着、狂风暴雨的抽向美丽女子的下盘。美丽女子拳腿翻飞,跃过了雄二的头顶,飞跃中,也是双指弹向雄二。雄二忽然觉得,脸颊上火辣辣刺痛,用手一抹,竟是鲜血淋淋,他哇哇大叫:“我做了你这个**。”美丽女子顺着李了怜抽来的鞭势,滑出七尺之外。气呼呼的道:“龟儿子骂谁!”雄二直觉道:“龟儿子骂你!”美丽女子这时转怒为喜哈哈乐道:“对,我就让你这个龟儿子骂上一次,又有何妨?”雄二这才发现自己反被占了便宜。他虎吼一声,身形起落如飞,纵横似电,手中乌鞭如神龙腾云,三角形的鞭首,如毒蛇出洞,随时噬向美丽女子身体周遭大穴。蓦地,黄玉人立于地,下身不动,双手如转轮盘,团团推出悄然无声的无形剑气。雄大仍不知死期将至,闷着头撞向黄玉。于是,他才发现自己正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所包围。他周身的空间在缩小,他身上的压力大的令人难以承受,这一瞬间,死亡的阴影第一次传人他的脑海。他顿时觉得手脚冰冷,头皮发麻,但是人类求生的本能,激起他做最后一击。只见他瘦小的身子,如针尖般想戳破周遭的压力,他奋力一蹬双脚,却只接近了黄玉三尺。终于,他瞋目欲裂,聚集最后一股精力,猛的张口,一股血箭射向黄玉,黄玉急急闪避。就在黄玉发动的同时,小刘大喝一声,人影倏闪。剎时,人影齐齐推出二十一掌,将一身是血的雄三,凌空兜起三丈。砰然落地,就像砸碎的大水缸,死的很惨很惨!“哇!”美丽女子一声惊叫,接着银芒掠空一闪。雄三还来不及叫,人头已经落地,而他断头的尸体手中仍旧紧紧抓着乌鞭,但是乌鞭鞭首的蛇头,却脱离鞭身,由一条细链系着,紧紧咬在美丽女子大腿上。还好,小叫花一直在一旁掠阵。当他看到了雄三奇异的转动鞭柄时,便觉得有问题,果然鞭首弹出噬向美丽女子脑袋,他急把双手一挥,总算将噬向美丽女子脑袋的鞭首击开。但是美丽女子的大腿,还是没躲过这一动,所有的人,都急急掠向美丽女子。黄玉轻轻撕开美丽女子的裤管,,露出一双诱人的美腿,黄玉注目瞧去,果然细腻滑润,还好脚上没有伤口,只是擦坏了裤子。x:.153.62.201 第三百伍十六回 马家马队 “祁连山”之名源自古代匈奴,在古匈奴语中,“祁连”意即“天”,祁连山因此而得名“天山”;又因位于河西走廊以南,故称南山。李白的“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中之“天山”即指祁连山。据汉书记载:祁连山“在张掖、酒泉二界上,有松柏五木,荚水萆,冬温夏凉,宜畜牧。”有青鹿、马鹿、猞猁、雪鸡、野驴、雪豹等动物出没,有万宝山之誉。西汉时霍去病出临洮,扫荡匈奴后,匈奴发出悲歌:“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也因为祁连山由于有丰沛的冰川为水源,灌溉出一片青绿的大好牧场,因此引来不少势力盘据在此。 黄玉他们正遥望即将进入的长廊地段,从这头望过去,祁连山就像一列连绵不断的青色屏障,其中,偶尔会有一小块褐黄的枯坡出现。?那样子,就像祁连山发霉了。比起长白山脉来,有万宝山之称的祁连山脉,的确多出一股关外大漠特有的豪壮气息。?小叫花神情愉快道:“如何,这种景色,关内难见吧?”黄玉侧头欣赏着远方山脉,道:“这么空旷的地方,令人忍不住想大叫几声才舒服!”?小叫花笑道:“有何不可,关外本就是豪迈奔放的地方。”?黄玉一乐,突然策马冲向长廊。?“啊——”?一声霹雳震天,只是因为想叫,而放声大叫。?“啊——”?“啊——”?小刘、美丽女子也放开喉咙,幻想自己是出征阳关的大将军,正挥刀沙场。正是秋凉红叶晚,红霞半映天;黄花香透杨柳岸,一杆垂来清波浅,缓步眺炊烟。心虽壮,鬓已斑,半世风雨披双肩,当年沙场挥戈处,千百后人歌正甜。林林广厦挺身起,回眸望,弹指间。豪气冲飞南归雁,声震衡阳天,襟怀无愧莫嘘叹,有为方觉人生短,极目望青山。休伏枥,再扬帆,一生搏战几曾闲;而今未下征鞍处,夕阳尽染天地间。滔滔稻浪临风舞,歌一曲,上九天。? “呀——砰——”黄玉他们单手持缰,在空中旋转着空出的那只手,假装自己是大漠儿女。蹄声如雷,但在无垠的草原上,却是如此微不足道,不具声,势,或者应该说,骑数太少,难以显出声势。黄玉他们奔腾着、欢叫着,忽觉得大地为之震动。蹄声如鼓中,得得地震撼大地。?眼前忽然出现大队人马,自四面八方围向他们。大地是因为千百骑而震动,鼓声是由千百骑所敲响。马队扬起的沙尘,浓得可以埋葬众人。 小叫花讶异地发现,马队竟是关外最有声势的帮派--马家堡在关外,几乎是没有人不知道的。他不但是现在关外最有实力的江湖帮派,同时马家堡也是关外最富有的,因为马家堡拥有关外大半的银号,当铺,酒楼,绸缎庄,米铺,马家堡外围有良田万顷。转过马头,小叫花才发现,众人早陷入重重的包围之中,一层又一层包抄,密实而且有纪律,看得出是久经阵战的老鸟,骑数只怕不下四、五百人。?黄玉停在原地不动,小叫花、小刘、美丽女子等人迅速向黄玉靠拢。来骑仍是包围之势,却也缓缓放慢马速,将黄玉等人堵于马阵之中。?除了马的喷气,马蹄之声,没有其它杂响,一时间空气变得沉重起来。? 一朵白云,飘飘拂上日头。朗朗的晴空为之一暗,彷佛,老天爷已经感觉到那份阴霾。而太阳也不愿去想,将要发生的事。这正是暴风雨前,那段不正常的宁静。?一个长得粗壮黑黝,目光锐利的大个子,冷森森的开口问道:“你们哪一个是黄玉?”?黄玉道:“是谁想向我老人家请安?”?大个儿冷哼道:“小子大胆!”?黄玉不耐烦叹口气:“你难道就不会说点新鲜的?除了说这些发酸、发臭、发霉的无聊话,你到底想干什么?”?此时大个子身边,一个头发灰白,蓄着白须的黄衣老人开口道:“你就是黄玉。鄙人马家堡堡主,马涛。”? 黄玉哈哈笑道:“马家堡的人,我们也是第一次打交道吧,如果你也是为了宝物而来,我想你最好别打这个主意。”马家堡堡主马涛道:“黄玉,你果然是个聪明人,直接开门见山,我要说的是,你不幸全猜中了我今天来的目的。?”黄玉湛然凝视着马家堡堡主马涛那张满布皱纹的脸,他轻咽道:“那就让我们两人决一生死,来让你尽心意吧!”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插嘴道:“哼,小子,在必胜的情况下,我们何需与你单挑?”?黄玉道:“是这样的吗?你以为你赢定了。”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酷厉道:“以五百对五,如果你们还闯得出一条生路,我马家堡堡主从此解散,自江湖除名。”?黄玉淡笑道:“你真的这么有把握?”?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道:“当然!”?黄玉转向马家堡堡主马涛道:“马老头,你也决定如此?以五百之众围杀我们五人,不顾江湖道义?”?马家堡堡主马涛默然点头道:“江湖上已传说着你们的事迹,连挫黑摩教,宰杀至尊教不少高手,而且诛杀西北三鹰鬼、边赛二怪、漠北三雄,你年纪虽然看来只有二十来岁,却所杀对象皆是武林高手。如今,你和你的同伴,都已经是名动江湖的少年英雄,所以我不能不慎重,顾不得江湖道义。”?黄玉和小刘、美丽女子、小叫花对望一眼,没想到自己已经出名,他们几人忍不住得意地轻笑着。黄玉冷冷道:“江湖就是有你们这等下流之人,为了达到目的,不但不择手段,甚至还能为自己不要脸的行径找出借口。”? 马家堡堡主马涛和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不由得老脸微热。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喝道:“多说无益,今天你们是死定了。”黄玉坐挺身子,深吸口气道:“马老头,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择手段的要除去我们,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为了我和我朋友的生命着想,我也会不择手段的去反抗你们,打击你们。”最后一个字,还在黄玉的舌尖上打转着。黄玉人已经倏然跃起,呼啸着朴向马家堡堡主马涛。其它几人也配合着黄玉,似流星横空般,迅速的动手罩向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杀!”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狠酷、森冷的声音,跳动在空气中。?“杀!”五百个嗓音汇成洪流,想将黄玉他们淹没。马家堡堡主马涛硬接黄玉一掌;被震得血气翻腾,退入马队的保护之中。黄玉人未落地,双臂猛振,再次冲高十来丈,他口中大喝道:“跟紧我,大伙儿尽量别分开。”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也依样避入人马队中,指挥着马队围杀黄玉他们。“剑--眼--啊--”?随着黄玉这声凄厉慑人心魄的嘶吼。一弯弦月,呼啸着旋斩而出,去势是如此的凌厉而快捷,乍见月影,迎面而上的第一排马队,十个人,十个头随月飞起。血在喷,马在嘶。坠落的兵器有声,宛若打翻一柜子瓷器,乱成一团。一直无人喧哗的马队,第一次进发恐惧的惊呼:“剑眼!”?“对!就是它!”?小刘和美丽女子联手,狂笑着奔入马队中,小叫花紧跟而上。只见几人冲人之后,人在马上,抖掌挥劈,掌劲在怒吼,人群惊惶的哀叫。第一队骑队,已经显得有些混乱。混乱中,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喝吼道:“散开,围杀!”正在混乱拥挤的马队,突然往四周奔开去,顷刻间,空出一个十丈方圆的大圈,马家堡的马队重新整队,很快便恢复镇定。? 黄玉落回马上,但是他直挺挺地立于马鞍之上。迎风飞扬的头发、衣袍,衬着他的卓立,和他手中的银芒闪现的剑眼,宛如一尊擎天巨神,修罗再现。?此时,十骑孤单的突出圆圈之中。?蓦地--?“冲杀!”围成圆圈的骑士们,倏而叫啸出声,在这阵狂厉的叫啸声中,无数铁骑,举着闪亮的马刀,狂奔向前,那阵势就如排山倒海一般。?黄玉仰天厉笑道:“马家堡堡主马涛,我警告过你!”霍然催动马匹,立在马上的黄玉身形不晃,任马奔驰前去。十丈,并不很远。接触的剎那,黄玉等人同时弃马而起。黄玉毫未迟疑的冲上,面无表情的冷冷一笑,呼的剑眼再次飞出,耀眼的银芒,带起一溜眩目的光芒回转。? 快!快得令他们的眼睛来不及追摄那银芒,又有十二颗人头和脖子分家。当第一声惊呼惨号尚未出口,另一抹同样无情的冷电,如幽灵般,不知自何处旋出。“当!”清脆的响声中,两抹跳跃的寒光,左右飞斩而去,每一个旋转,俱是死神的召唤,每一抹冷芒,均和狂喷的血雨交织齐现。x:.153.62.201 第三百伍十七回 大开杀戒 斜刺里,另一批马队,交错着蜂拥而上。小叫花闪截而出,澎澎的掌声,应和着凄惨的哀鸣。拼战,是酷厉的,是不容留情的。飞扬的马刀,带起咻咻之声,斩向小叫花。小叫花大笑一声,奇妙的一滑,夺过一柄马刀,蓦然扑地滚身而出,剎时,马匹惨厉的嘶鸣蹦跳,骑士纷纷自马上跌落。原来,小叫花斩马不斩人,落马的骑士,却变成小刘和美丽女子手下所超渡的亡魂。黄玉人如轻烟,立足于一匹无人的马背上。目光一扫,黄玉觑准角度位置,人自马背上斗然扑落,就在他身躯截落的同时,手中的剑眼又是呼的拖着一条银光灿烂的尾巴,飞斩隐于马队中的马家堡堡主马涛和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隔着地面尚有半尺,黄玉双臂猛然挥甩抖伸,无声的掌劲在叹息,叹息减缩的空间中,那些被挤压爆裂的亡魂。鲜血自眼中、鼻中、耳中激射而出,眼珠也随着喷洒的艳红,坠落尘泥,又被惊慌的马蹄踩扁。黄玉在挥臂之中,整个身躯凭空折转,斜掠而起,恰到好处伸出的双手,银亮的剑眼拋洒着血珠,不沾血格的回到他手中。 黄玉狂笑道:“马家堡堡主马涛你们就躲在自家儿郎的背后,任他们替你们死去吗?好个首脑英雄呀!”其实,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见自己的手下死伤惨重,早已激动的青筋暴浮,双眼布满血丝,如今再被黄玉这一挑拨,恨得连自己丰帅中军的重要责任,都拋在一旁。他泣血般狂吼:“黄玉,有种就连我的命一起拿去吧!”人在话声中,穿射而起,一柄品莹雪亮刻有龙纹的长剑,闪电般向黄玉劈到。黄玉微微侧身,飘退三尺,呼然声响,剑眼散发着冷酷的银芒,似一张魔神的利口,狠毒地噬向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长剑戮点向飞来的剑眼,当声微响,震得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剑锋微偏,后退半步,而剑眼却在长剑的点荡下,陡然斜飞而起,呼然转折而下,再次切向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的大腿。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厉喝一声,长剑倒旋而出,蓦然浮现朵朵光莲,迎上飞切的剑眼。叮当脆响声中,剑眼又被击飞,突的转回黄玉手中。彷佛来自幽深不知处的幽冥鬼狱间,霍霍两响,那两柄剑眼又滴溜溜的旋出。一柄径自袭向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一柄却撞向飞回的那柄剑眼,呛啷声中,相撞的剑眼,不可思议的加速,上下穿梭,飞转着切向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只觉眼前银芒飞闪,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脚下飞快的游走,在极小的空间中,抖洒点点剑星,剑星交织成密雨,狂抡向剑眼。旋落狠斩的剑眼,在连串的撞击声中,一次又一夺的被震开,也一次次又一次的划着诡异的弧度,仿佛长着灵眼般,自动回旋切斩。 马家堡堡主马涛此时也赶来助阵,他手持拐杖,呼啸着砸向空中的银芒。黄玉回身让过一名偷袭的马家堡所属,冷然飞起一脚,踢碎偷袭者下颚,随着这二回身,最后一柄剑眼,带着血似的呼啸而出。于是银芒相互碰撞,碰撞中再次带动原本有些呆滞的闪烁冷焰。剎那间,天地被一片银亮的闪光所囊括,宛如洒遍死亡的冷眼,片片光芒暴烈翻飞,尖锐的风声,在空气中回荡呼号,似是死神的召唤。马家堡堡主马涛和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的身形,便被这片渗揉着锋利刃口的煞光网住,网中的他们,疯狂的挥动着手中的兵刃,施展着毕生的功力,身形拼命的躲闪跃腾,想冲破这一层光网,冲破这一层死亡。剑刃、杖影、银芒交织翻飞,呼啸着切割空气,而气流仿佛被切得寸寸条条。马家堡堡主马涛和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的眸中,尽是跳动着眩眼欲花的森冷银光,像是千万孤魂哀怨的眼神,闪眨着拉扯两人的心和魂。马家堡堡主马涛和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仿佛已听见剑眼中的招魂声,他们双手舞的更狂更猛,身形闪掠的更急。金铁的撞砸声,宛如正月的花炮,密密连连,四射进溅的火星,却交织成一张灿烂的里尸布,穿梭引领着两人步向宽阔的阴阳界。于是--四柄剑眼如四个闪烁着血红仇焰的魔鬼,在凄怖的呼啸舞动着,轮番偏斩斜砍。自不同的角度,用回异的刃口奇幻的翻折而来,仿佛隐隐之中一个狂笑的恶神,操纵摆布着要吞噬两人而甘心。那是狰狞的、狠厉的,更是血腥的。终于吭声闷响,一声似窒息着的人,所发出的**,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歪斜地往后倒退而出。一柄鬼眼魔刃似吸血的冤魂厉鬼的,啃在他的咽喉之上,血顺着刃弧滴落,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怒瞪双眼,砰然倒地。“二弟啊”马家堡堡主马涛凄厉的哀号呼唤,却唤不回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的魂,他奋力排开交错的鬼眼魔刃,想接近对方个子高大的那人的尸体。 然而,被撞开的剑眼,在遭到碰击之后,飘忽的飞旋而回,像是那么不经意的,在马家堡堡主马涛的颊边擦过。银芒带起鲜红的热血,也带起白白点点的脑浆和马家堡堡主马涛的半边头颅。接着,三柄剑眼,深深的切入马家堡堡主马涛的体内,只是他不会再觉得痛了。“不得了啦堡主死啦!”“不好了!二爷也完了。”顿时,一片惊恐之声,像潮水般的涌荡四周,像山崩似的传扬向广阔的原野。叫喊声中,包含着多少的震骇,多少的不可言喻,融合着多少绝望幻灭的惶乱,更渗揉着大势已去的悲哀。黄玉吭声大吼:“要命的快逃,否则我的剑眼会切下你们的脑袋当球踢。”马家堡残余的部属,在黄玉的喝喊中,在一阵鬼哭神号里,轰然四散。大部分的人拼命策马奔逃,马挤马,人挤人,你推我挤,武器兵刃丢弃一地,踩着自家同伴的尸体,就这样发疯也似的落荒而逃。 黄玉长嘘口气,走上前去,收回剑眼。他举目四望,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仁慈善良的他,不禁有些怔忡。这场厮杀,到底是为了什么?只因为毫无意义的寻仇,值得用这么多人的生命来换取吗?如今,又将增添多少倚门而立的孤儿寡母。小叫花见黄玉默然瞪视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会意地轻拍他的肩头。黄玉茫然回顾,视而不见地看着身后的小叫花。小叫花安慰道:“什么是江湖?江湖还是那句老话让你身不由己的地方。什么是正什么又是邪?正邪由我行,公道在我心。侮我者杀之,杀我者必杀之,当我者亦杀之。身在江湖杀人由不得你,不杀人也由不得你。这就是江湖一个腥风血雨的江湖。所以身在江湖,不能一味寻仁求义。事前你已经劝过马家堡堡主马涛,事后又留下机会,任马家堡的人逃窜,心意已尽,就没什么好难过了。”黄玉明了地点头。“小兄弟,你好高的武功,好狠的杀人手法啊!”一个娇滴滴、脆生生的,如黄莺出谷的声音突然传来。微风拂过,带过窒人的血腥味,带来一阵属于女性才有的香水气息。不知何时,在三丈之外,出现数名奇装异服的蒙面女郎。黄玉想早点离开这一片惨然的草原,偏偏跑来些娘们挡道,没事还语带讥讽,实在令黄玉对她们感冒到极点。黄玉火大道:“你们是哪个破窖出来的娘们?居然穿著睡衣满街乱跑,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样是妨害风化?”原来这群娘们,身上穿著颜色火红刺目的二截式中空装,露出一段曲线玲珑,玉肌雪白纤纤柳腰,可爱的是,在她们的肚脐眼上,还镶着一颗鸽卵大的红宝石,迎着阳光,闪动着迷人的光彩,好象在对着你眨着大眼睛。上半截服装,是红绸亮丽的比基尼,外披红纱小背心,若隐若现,诱得人不由自主多吞两口口水下肚。下半截是八分长的灯笼裤,长裤自柳腰处顺势倾泄而下,红绸质料,闪动着似水的流光,薄若蝉翼的红纱裙。她们头上皆用红绸为头巾,另外还用红绸遮住半截面貌。真他妈的奇怪,身上的春光外泄她们很自在,倒是脸上的秘密遮的比什么都紧。手上脚上还挂着手链脚链,只不过这些玩意儿,全是真银打造。每个人手上,最少有六、七个手镯,五、六个金脚链,所以每当她们举手投足之间,总是叮当有声。为首一名女郎,眉心正中有一个腾腾燃烧的火焰红记,将她的气质衬托的更高雅神秘。她不悦地道:“小兄弟,你说话好冲!”x:.153.62.201 第三百伍十八回 碰圣女教 黄玉不耐烦道:“我警告你,我心情不好,要命的话快给我滚,否则我就送你们回姥姥家放长假。”红衣女郎目光微闪:“你甚至不问问,我们为何而来?”黄玉也不想就说道:“我陷入包围,在此大杀四方,你们却在我一结束战斗就出现了。明显你们就在一旁坐观龙虎斗,除了有求于我,还会有什么好事?而我身上除了有血参外,又有什么好求。”红衣女郎不禁折服道:“小兄弟,你果然高明,我们是来自波斯的圣女教,我乃教中右使者,想向你买血参,不知”黄玉打断道:“没有。”圣女教右使讶异道:“难道你没有血参?”黄玉不即睛道:“有没有是我自己的事,对你们没影响。”圣女教右使大感不悦道:“小兄弟,我们对你始终以礼相待,你何以三番两次恶言相向?”黄玉毫不在乎道:“因为我不爽,不爽你懂不懂?我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是因为你说我杀人狠毒,你凭什么指责我?你怎么知道我愿意杀人?可是,人在江湖,有很多根本身不由己,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谁规定我有血参就一定要卖给你?”黄玉越说越火大,气涌如山已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最后,黄玉一字一顿道:“告诉你,血参不卖,不卖,不卖!”说完黄玉拂袖便走,圣女教右使者见黄玉离去,不由一愣,连忙飘身阻拦。她口中喝道:“小兄弟,请留步!”黄玉挥袖一甩,拨向拦路的红色身影,人也在这一挥袖之下,腾空而起,落回马上,一夹马腹,直向草原彼端奔驰而去。圣女教右使的身形,被黄玉这随便挥袖一拔,推开有五步之远。小叫花、小刘等人,随后也从从容容地飞身上马。得得声中,几匹马骑消失于远方。圣女教右使,没想到自己居然如此轻易地被打发,不由得令她愣在当场,目送黄玉等人离去。此时,另一名红衣女郎上前道:“右使,黄玉走了,我们该怎么办?”圣女教右使叹道:“唉!都怪我不好,居然无意中得罪黄玉,看来,若要再向他提出买血参之事,只怕仍是不得要领,不如先回去和左使商量看看再说!”于是,她手一挥,和众女郎向另一个方向离去。 山洞里。熊熊的火光,将跳跃舞动的无数人影,如同鬼影幢幢般映像在洞壁四周。只见里面布置的富丽堂皇,美仑美奂,根本看不出是在山洞内。一名年长的女子朝长形可躺的矮榻上一坐,两脚向榻上一抬,侧身斜靠在扶把上,一副唯我独尊,不可一世的傲态。这就是圣女教的左使。只见她一头如丝缎般的黑发随风飘拂,细长的凤眉,一双眼睛如星辰如明月,玲珑的琼鼻,粉腮微晕,滴水樱桃般的朱唇,完美无瑕的瓜子脸娇羞含情,嫩滑的雪肌肤色奇美,身材轻盈,脱俗清雅。正所谓:方离柳坞,乍出花房。但行处,鸟惊庭树,将到时,影度回廊。仙袂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出没花间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飞若扬。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羡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篆。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龙游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应惭西子,实愧王嫱。奇矣哉,生于孰地,来自何方,信矣乎,瑶池不二,紫府无双。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左右使都是美女,但两人的美却又不同。左使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右使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右使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临女仿效颦,乐者心自怡。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杨柳细腰赛笔管,说话燕语莺声。楼中少女弄瑶瑟,一曲未终坐长叹。胪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罗袖动香香不已,红蕖枭枭秋烟里。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美女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随侍在侧的少女,立即为她送上香茶。右使也接过银质酒杯,示意少女们退出,始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见到持有血参的人了。”左使啜了口酒道:“成交了吗?”右使摇摇头道:“他不卖。”左使话中带刺道:“你不是很有自信,凭你的姿色和媚力,任何男人见了你,绝不会说不字吗?”右使苦笑道:“可惜他不是男人。”左使诧异道:“哦?根据可靠消息,寻得血参的人不是”右使接口道:“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大孩子,我那一套对他派不上用场。”左使道:“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你的武功并不比姿色和媚力差啊!”右使正色说道:“不是我说句泄气的话,即使我们全体出动,也未必能对付得了他一个人。”左使不信道:“哼!我不信一个十几岁的大孩子,能有多大本事。”右使问道:“左使认为马家堡堡主马涛的武功如何?”左使沉吟了一下道:“马家堡堡主马涛能独霸一方,武功自有过人之处,右使为何突然提到他们?”右使神情凝重道:“他们今天亲率伍百铁骑,围功了黄玉等人,引起双方一场激战,结果马家堡全军覆没。”左使惊道:“真的?”右使道:“是我亲眼目睹。”左使惊诧道:“这,这怎么可能马家堡堡主马涛呢?”右使冷声道:“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左使将酒一饮而尽,脸色苍白地说道:“十几岁的大孩子,竟然心狠手辣,把马家堡数百之众,全部赶尽杀绝了,这他们究竟是用何种手段,何种武功”右使面罩寒霜道:“剑眼。”左使惊得手一松,酒杯掉落在长毛地毯上。长毛地毯是波斯特产,酒杯是纯银的,跌不坏,但左使却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听右使速说着所见,那场惊心动魄,足可惊天地、泣鬼神的残酷杀戮场面,左使惊得连茶都忘了喝。足足过了两分钟,左使才猛吸了一口凉气,结结巴巴地道:“剑剑眼又出现了?”右使深深一叹道:“偏偏又出现在黄玉手中。”左使神色凝重道:“这也许是天意,咱们奉命前来中国,全力寻找那血参,找了半年多,毫无踪迹,结果却被黄玉捷足先登,如今他又软硬不吃,这”右使一脸无奈道:“看情形,咱们只有回波斯复命,自请处分了。”左使面有难色道:“可是咱们劳师动众,来了大半年,怎可空手而返”正说之间,一名大力士匆匆而入,手持一封密函,执礼甚恭地双手递呈给大胡子,叽哩咕噜几句。左使接过信函,把手一挥,示意大力士退下,忙将信函拆开一看,顿时脸色倏然大变。右命名见状急问道:“密函上说什么?”左使神情凝重道:“教主已启程亲自前来了。”右使大惊道:“哦?那怎么办?”左使皱眉沉吟了一下,才道:“如今之计,只有趁教主到达之前,全力将血参弄到手了。”右使苦笑道:“谈何容易”左使不以为然道:“路是人走出来的,办法也是想出来的,我不信对付几个小鬼,就当真束手无策。”右使喜道:“莫非左使想出了什么锦囊妙计?”左使胸有成竹,露出得意的笑。于是,这圣女教的左右使,便在洞内密商起来。 山已拋在后面,距离愈来愈远。但是马家堡那数百人横尸遍野的惨烈景象,却像一大片阴影,笼罩在黄玉心上,无法将它忘却。毕竟,他只是个十来岁的大孩子,并非杀人不眨眼的凶神恶煞,突然从他手中夺去了这么多人命,怎能无动于衷。即使那些人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但他毕竟不是手操生杀大权的暴君啊!这一路上,他耿耿于怀,始终保持着沉默。黄昏,晚霞满天。风沙滚滚,远远望去如同江湖中的波浪。带路的小叫花,遥指着远方道:“风沙太大,今晚咱们就在那里过夜。”黄玉他们揉揉眼睛,向前方望去,除了风就是沙,除了沙就是风,什么也看不清。反正小叫花负责是带路的,他说什么走就什么走,他说停就停。顶着风沙牵马行走,相当艰辛吃力,几人走了大半个时辰,落日已不见影踪,始到达目的地。x:.153.62.201 第三百伍十九回 以赌设局 顶着风沙牵马行走,相当艰辛吃力,几人走了大半个时辰,落日已不见影踪,始到达目的地。说着,巳走近一个蒙古包前,突闻右边两丈多外,一座土屋里传来一阵呼吆喝六之声。居然有人在掷骰子。这声音对美丽女子来说,不但亲切悦耳,而且充满诱惑。“我去瞧瞧!”美丽女子霍然心动,朝土屋走去,黄玉跟了进去,黄玉进去前交待小叫花等人在四周侦察一下情况。 土屋的门敞着,美丽女子一到门口,就见屋内四个人各据一方,围着一张小矮桌,赌得好不起劲。四个人赌得正起劲,人进来了竟浑然未觉。“四五六!”“么二三!”美丽女子叫道:“哈哈,又是一个通杀!”一听到声音,四人不约而同齐向门口看来。也是意外地一怔,齐声道:“你是谁?”黄玉笑道:“我们路过,听到里面有赌搏的声音,和我同行的美女这不进来也想试试手气。”其中一人道:“欢迎欢迎,尤其是美女请都请不到?”美丽女子一听赌,顿时精神百倍,全身每个细胞都昂奋起来,欣然笑道:“好,赌就赌,谁怕谁来着!” 美丽女子大刺刺地走到矮桌前,定睛一看,乖乖,四人面前,竟然各摆着一堆金元宝。他们不是小赌,居然是赌真的,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居然也有这么大的赌。庄家对面的人,已自动让出坐位。美丽女子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笑问道:“怎么赌?”那人道:“掷骰子你不会!”美丽女子向大瓷碗中一看,摆着三粒普通骰子,又问道:“比大小?”那人懒得回答,只嗯了一声。美丽女子再问道:“赌注呢!”那道:“昨们只是小玩玩,赌注不限,但至少一个金元宝,十两。”好大的口气,十两黄金,值一千多两银子,居然是小玩玩,这四人是抢了钱庄?还是挖到金矿? 那人见美丽女子发愣,盛气凌人道:“咱们虽是小玩玩,但赌桌上六亲不认,赌钱赌的就是钱,不来空手套白狼那一套,你最好把赌本亮一亮,让咱们瞧瞧。”美丽女子派头十足,作个手势,示意黄玉走过来,黄玉自腰包中,取出厚厚的一叠银票。每张都是十万两的银票,美丽女子把黄玉压坐在庄上的位置,四个赌徒见钱眼开,顿时对美丽女子刮目相看,不敢再把这女人看扁了。美丽女子兴致勃勃道:“来,你们快下注。”美丽女子兴趣这么大,是因为她是看到前不久的一场血雨厮杀,让黄玉连日闷闷不乐,所以美丽女子想让赌,才能使黄玉忘掉那些烦恼。四人已纷纷下注,每人押了一只十两的金元宝。黄玉这时伸手将大碗中三粒骰子抓起,随手一撤。“呛啷啷”骰子在碗中一阵滴溜溜乱转,逐渐停止下来,赫然是三粒六点的豹子。这种赌法最简单不过,掷出两粒相同的骰子,另一粒几点就是几点。庄家掷出的如果是五点,押注的掷出六点,豹子或四五六即赢,小于五点则输,与庄家同点就不分输赢。但是,庄家掷的是豹子或四五六,即通杀,使押注的闲家连碰运气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同样的,如果庄家掷出么二三,那就通赔。黄玉第一把骰子就通杀,而且未施展手法,完全是凭手气,不禁乐得嘴都歪了,哈哈大笑道:“哇峨,今天的赌运不错嘛!”四人都不服气,互相一施眼色,把赌注加了一倍,各押两只金元宝。赌注愈大,愈对黄玉的胃口。他不动声色,这回略施手法,以暗劲使骰子掷出五点,故意留个机会,要看看这几个人的手法如何。右边坐的人,伸手一把抓起碗中骰子,握拳用嘴吹了口气八以示加油讨吉利,然后才嚷着:“四五六!”将骰子掷向碗内。连掷两次,才掷出了两个么,一个红四,也就是四点。他不禁骂道:“他奶奶的,倒霉!”一旁的美丽女子,在暗自注意着这人。看他虽然一脸脏兮兮的,却长得眉清目秀,尤其那双明亮的眼珠子,呈现碧蓝色,不似汉人,大概是蒙藏血统吧!再看他掷骰子的手,娇嫩细白,简直就像少女的纤纤玉手。美丽女子不禁暗觉诧异,这几个人究竟是什么门道?这时原来当庄的人,也抓起了骰子,一把掷出了个么二三,气得大骂粗话。轮到左边两人,一个掷出么点,另一个也只掷了个三点。又是一个通杀!黄玉从他们掷骰子的手法上,已看出几人实在不高明。不到片刻,黄玉已势如破竹,使四人输得精光,金元宝全部集合在一起,到了他的面前。四人垂头丧气,输得脸都绿了。黄玉却洋洋得意,笑着问道:“怎么样?你们还赌不赌呢?”四人面面相觑。原来当庄的忽道:“你敢不敢赌大的?”哇塞!赌大的?掷千金算是小玩玩,这赌大的自然非万金以上了。黄玉毫不犹豫道:“好,你们要赌多大?”那人腼腆道:“不是跟咱们赌”黄玉奇道:“那要跟谁赌?”那人道:“跟赌仙赌。”“赌仙?”那人一本正经道:“赌仙是咱们师父!黄玉岂甘示弱,毅然道:“大赌就大赌,谁怕谁,把他找来!”那人正色道:“不行啊!要赌就得上他老人家那里去。”美丽女子忙劝阻道:“黄玉,算了吧!你瘾也过了,钱也赢了不少,咱们明日一早还得赶路呢”黄玉不服道:“那老家伙自称赌仙,我倒不信这个邪,非见识见识这狂妄自大的老家伙,究竟是怎么样个三头六臂的人物!”那人故意激将道:“我看就算了吧,你只能吃吃咱们这些凯子,真要跟赌仙赌一卜把你裤子都输掉不可!”黄玉果然沉不住气,跳起来道:“笑话,我要不把他鞋子袜子都赢过来,从此我就不赌限。”那人暗喜,也起身道:“那就走吧!”黄玉冷哼道:“走就走,他奶奶的,谁怕谁?”这时谁要再加劝阻,他不是圣人,就是白痴。美丽女子不是白痴,自然不会做白痴的事。刚好这时小叫花等人也把周边的情况探明了回来,看到此情景,也不好说什么。四人带路,领他们来到一条河附近。一座大帐篷,就矗立在河边。附近一带,不见一个人影,大帐篷如同被遗弃在那里,无人闻问,四人奔向大帐篷,一路嚷着:“师父,师父”黄玉等人刚走近,冲进帐篷的四人又钻了出来。某中一个道:“赌仙不在。”另一个道:“你们先进去等一会儿,他老人家大概在附近慢跑,咱们去找他回来。”说完就径自跑开了。黄玉等人进入帐蓬,只见灯火通明,中间尚有一盆柴火,满室温暖如春,布置的更是富丽堂皇,像宫殿似的。其实,他们谁也没见过,宫殿是怎么个模样。反正见到华丽的场面,他们就比作宫殿。一张长方餐桌上,竟然摆满美食佳酿,外带各式水果。几人整日在风沙中赶路,途中仅吃过一顿干粮,一见桌上的美食佳酿,顿时垂涎三尺。小叫花一个箭步蹿到餐桌前,伸手就抓起只又肥又香的鸡腿,张口就咬。 “啪!”黄玉赶过来,打得他刚咬上嘴的鸡腿,小叫花张口吐了出来。“饿疯啦?”黄玉斥道:“还不快放回去!”小叫花抓着鸡腿,依依不舍道:“反正多的是,这会儿又没人”黄玉道:“如果不出我所料,连他们赌骰子都是故意输给我,目的是把咱们诱来此地。你不怕死就尽管吃吧,到时候两眼一瞪,两腿一伸,可别怪我没救你。”小叫花闻言大惊失色,道:“你说这食物”黄玉道:“不信你就试试看。”小叫花道:“生命只有一次,我相信你说的话。那咱们还等什么?快离开这里。”美丽女子忙应声道:“对,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黄玉冷哼一声,干脆往矮榻上一躺,笑道:“我倒不信这个邪,看他们要怎么侍候我。”他既决心不走,谁也没辙。这时帐篷外,一个人正在向内窥探。突见被黄玉发觉,强自一笑道:“真抱歉,咱们在附近各处找遍了,尚未见到赌仙”黄玉不动声色,眼光一扫道:“你们还有三个人呢?”那人忙说道:“他们还在继续找赌仙,我特地先回来告诉你们一声,里面有食物和酒”黄玉突然抓住他手臂,不由分说拖他进蓬。那人一面挣扎,一面惊道:“放开我,你要干吗?”黄玉笑道:“请你吃鸡腿啊!”他说做就做,硬将手上的鸡腿向那人嘴里塞。那人大惊,奋起全力一挣,虽将黄玉的手挣脱,衣服却被撕开一大片。“啊”“啊”第一声惊呼,发自那人。第二声,却是黄玉等人同时发出惊呼。原来衣服被撕开的人,上身裸露出来,竟然是双峰挺实的少女。趁着黄玉等人齐齐一怔,他已冲出帐篷,拔脚狂奔而去。x:.153.62.201 第三百六十回 寻找雪城 黄玉首先反映过来,惊诧道:“赌鬼居然是个大姑娘。”小叫花接道:“而且如假包换。”小叫花又自作聪明道:“这么说,四个赌鬼都是女扮男装了。”黄玉瞪他一眼,斥道:“废话!”黄玉他们在帐篷里等了许久,一点动静也没有。知道对方是个难缠的对手,没有把握的事,不会贸然行动。黄玉他们刚走出账蓬,“咻——”一支响箭穿空而过,射在黄玉前面不远的地上,箭上系着镖书。黄玉大踏步上前,拔下地上的箭,一把扯开打成单结的镖书。“山中雪城,约与叙旧,新仇旧恨,一并了结。黑魔教” 黄玉一把将镖书揉成粉末,张手任风吹去。西域北山。由于,高耸入云的天山山脉,拦截自南方吹来的水气,积聚在山峰之上,形成大量的高山冰川和永久积雪。所以,山脉是一片永不解冻的山峰,传说中,王母娘娘的蟠桃大会,便是在这山的最高峰,某个雪深不知处的地方举行的。黄玉等人,此时正置身在群峰之中,这一大片白花花、雪茫茫的世界之中。一行人只有小叫花知道雪城在什么地方。若不是有小叫花的带路,黄玉他们还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雪城。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是小叫花带着他们,他们还是搞不清楚要到哪里去找雪城。在这一片银白的世界中,黄玉他们的感觉,除了白蒙蒙,就是雾沙沙。只见小叫花忽而抬起头来看看太阳,忽而转身瞄瞄山峰,左一拐,右一弯,带着他们到处乱转。美丽女子道:“我说叫花兄弟,怎么转了半天,还有没完呢?”小叫花突然停下身来,道:“到了!” “到了?”黄玉他们三人,四下张望,除了雪就是山,除了山还是雪,哪里有什冰银城出现?小叫花神秘地一笑道:“黄玉,要不要猜猜雪城在哪里?”黄玉感兴趣地打量着附近地形,只见众人所站之处,正在山峰的边缘,往前看去只有广大无垠的云海,绵延不见边际。 远远的对面,隐约可见另一群山峰。黄玉回身看向四周,左侧三步之外,有块斜伸崖外的巨石,下宽上窄,右侧一片空旷。于是黄玉往左侧行去,他绕着巨石转上三圈,却是看不出什么光景。不死心的他,停下身,仔细打量这巨石。他试着伸手推动巨石,可是巨石依旧纹风不动。黄玉瞄向小叫花,他正含笑地注视黄玉。黄玉不禁侧头,仔细观察,他心中忖道:“石头下面没问题,那么石头上面呢?”于是黄玉纵上巨石顶上,风咚着他的衣服猎猎有声,黄玉小心的踏稳脚步,爬上向崖外陡斜的石头前端。这块巨石在崖外的最前端,缩小成一尺见方的平坦表面,就像是被人用剑削平似的整齐平滑。黄玉站在那一小块一尺见方的石块上,眺望着远方,不禁使入有一种独立苍茫的感觉。看着看着,云海翻腾滚动,黄玉忽然大叫了一声:“我欲乘风归去!”人便往云海中跳了下去。小刘和美丽女子大惊道:“黄玉,你干嘛?”结果,跳崖的黄玉,突然浮在云海中,只露了半截身子。他潇洒回头,对小刘、美丽女子招招手,那景象就像画中神仙,浮现云端,奇异极了。 小叫花哈哈大笑,赞许道:“黄玉,真有你的,连雪城一向引以为傲的障眼法,还是没逃过你那双贼眼,哈哈”小叫花也纵上巨石,对小刘、美丽女子道:“上来吧!不从这里跳下去,是永远找不着通往雪城的路的。”说完,他也是潇洒地往下跳去。跳下去之后,只见他在半空中走向黄玉。小叫花向美丽女子等解释道:“站在石头顶端,四方形的正中央,垂直往下跳,云海中有一条对齐那个四方形的石桥,小心点,别跳错地方。”美丽女子、小刘点点头,也落身在云海中的石桥上,她们俩游目四望,但见四周郝是云海滚滚,便好玩地伸手捞取白云。小叫花道:“寻找雪城的路,也包含着一个人生的哲理,那就是在绝望中寻找希望。绝望与希望都是不真实的,往往绝望中蕴含着希望,希望里隐逸着绝望。上帝为我们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为我们打开一扇窗。真正的强者不是永远不跌倒,而是在跌倒之后能迅速站起来。当现实的残酷如冰冷的水般无情地拍打着你伤痕累累的心,当生活的困难如无数条铁链般桎梏着你的双脚,寸步难行,你是否会感到深深的绝望呢?千万不要气馁,要知道希望就隐逸在绝望中,拨开云雾见月明,也许希望就在朦胧处对你招手呢!只要不放弃,成功不是个传说。”小叫花讲完警告道:“你们可得站稳,除了石桥,可没有其它可踏脚的地方,万一踏空往下掉,那可是谁也救不了你们。”美丽女子和小刘一听,吓得一吐舌头,缩回手来,安安稳稳地站好,走了几步,小叫花忽然向走在前面的黄玉笑问道:“黄玉,你是怎么看出来,云海中有通路?”黄玉得意道:“太阳。”“太阳?”小叫花不懂。黄玉解释道:“那块石头下面很正常,没有机关,所以,路就应该往下找,我站在石头上,看云海翻滚,原本没看出什么。可是太阳一照之后,云海中反射出来的光影,中间部分有一尺宽特别明亮,而那一尺宽的云海恰好对准我站的地方,那个一尺见方的面积。所以我推测,云海内应该横有一道桥才是。因为云被桥挡住,所以翻滚的方向有改变,自然折射出来的阳光,和没有被云挡住的地方不同,就像海中的浪潮,如果碰到暗礁,也会改变流向,是同样的道理。只是云海的翻滚,比起大海的翻滚,更加奥妙难察罢了!”小叫花边听边点头,他拍着黄玉的肩膀道:“你真聪明机智。”黄玉得意地呵呵直笑,对接受别人的赞美,他从来不会客气,照单全收啦! 四人踏着隐在云海中的石桥,缓缓步向对面小峰。说着话,正好来山峰之前,只见小叫花不知往云中何处一按,无路的山壁,忽然出现一道暗门。黄玉仍是领先进入暗门,而暗内之内却是另有一番天地。四人进入暗门后,暗门又自动关闭。黄玉等人来到通往雪城的暗道内,这暗道不但宽敞而且明亮无比。信道内的光源,并不是来自火把的照明,而是来自信道顶端所悬着的两排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因此,信道之内明亮却不刺眼,散发的光芒,柔和而且朦胧,给人一种宁静安祥的轻松感觉。美丽女子忍不住咋舌道:“这两排珠子中,随便一颗,便可以让普通百姓吃上好几辈子吶!”小叫花闻言笑道:“没错,雪城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待会儿你们还会看到其它类似的景象。”小叫花领着他们又转过一个弯,忽地,眼前一亮,已是信道尽头。当黄玉他们踏出信道时,忍不住为眼前的景色所震慑。别看山脉到处冰雪封地,而这里,在群峰围绕的某一处谷地,却因为四周全是高山,遭高山挡住严寒的空气,恰巧又是个向阳谷地,因此广阔的原野,在丰沛雪水叫滋润和充足的阳光照耀下,终年如春,到处盛开着美丽的花朵。而四野随处可见游荡的可爱小动物,它们自由自在地低头觅食,悠然自得,这里是美得只有在童话中才有的世界。但真正令黄玉他们屏息而立的,并不是这温柔宁静的环境,而是那栋矗立在广阔草原之中的巨大建筑物。那栋令江湖中人闻之胆颤的神秘之城。那是一座高有五层,占地极广的巨厦,全是一色一式纯白无瑕的白玉石砌成。整栋巨厦的外型,就如同一座宫殿一样,顶上的琉璃瓦,闪动着翡翠绿的颜色,像是层层荡漾的湖波。四个檐角飞翘的地方,都悬着银制的风铃,在微风吹拂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脆响。宫殿的正面,三十六级宽阔的石阶延伸向上,石阶两侧,竖立着碗粗的纯银基柱,上刻福寿篆文。三只白玉鼎,伟然地竖立在三十六级石阶中央平台之上,金丝编制嵌以银骨的软门装饰似的分敞着。门外长廊上,以六根合抱的白色大理石柱为支撑,廊上横栏矮柱上。 雪城正傲然立于天地之间,散发着它那豪壮飞扬的磅薄气势,深深地震撼着黄玉他们的心。黄玉他们一定是被雪城城堡正面的那堵红墙迷惑了。当四周的山色被点染成一簇簇红、一片片黄,林间的色彩有了层次;或有皑皑白雪衬托;或缥缈在云雾缭绕中时,雪城那种美轮美奂真的是无与伦比。湛蓝的天空、白皑的山顶、背后是蓝蓝的湖水、山间被抹得五颜六色、居中是城堡以及其高低错落的塔尖,城堡的正面是那堵红红的墙,冰雪丛中那堵墙格外醒目。x:.153.62.201 第三百六十一回 红流邪少 一间宽敞宁静,宽阔无比,地上铺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议事厅沿着议事厅两旁,有两排雕成龙形的金色琉璃灯架,正吞吐着莹莹光华。议事厅的顶壁是由整片的白色云母石,嵌镶连接而成。艳红的锦幕,垂挂于四周。巨大的石柱,闪耀着滑润流畅的眩目光辉,顶天立地般,支撑起整个天花板。二排兽皮制成的宽大坐椅,像驯服的猛兽,威武却安静的俯伏在两边。大厅尽头的正中间,一张较大,左右两张较小,铺着黄斑虎皮的大圆椅上,。 黄玉等人来到桌前,黄玉就着最近的凳子坐下。忽然——嘿嘿嘿嘿”一阵阴森毫无人味的怪笑声,划破宁静、忧伤,刺人众人耳膜。只见门口进来一个长发披散,齐额以金环束起,生着大鼻大嘴的陀头,正翻着一只白多黑少的眸子,残酷的凝视着黄玉众人。黄玉仍是坐在登子上,彷佛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大活人闯进来般。小叫花目光微闪,淡然开口道:“阁下可是红流邪少余海?”“哈哈哈小叫花,你好眼力,居然一眼就认出本少爷。”“就凭阁下这副独一无二的尊容.想不认出你,也真不容易,余海,你今天请我们来此的目的为何?”红流邪少余海再次翻翻他那双大白眼,奸笑道:“奉教主之命,前来收拾你们,同时接收你们手中的宝物。”黄玉终于缓缓站起身来,他仍背着红流邪少余海,淡淡开口道:“红流邪少余海,你既然带了那么多帮手和你一起来,为什么不干脆一点叫他们通通出来?”红流邪少余海道:“等他们需要出来时,自然会出来。”小叫花仍是全神贯注地戒备着,毕竟,对方是武林出名的凶恶之徒。黄玉蹙着眉,略显不耐地警告道:“姓余的,你们只是一群被人利用的傀儡,我老人家对你们实在不感兴趣,我警告你,今天我老人家心情不好,识趣的早早给我滚蛋,你们还可留一条命,否则”“哈哈哈” 红流邪少余海成名一、二十年来,今天第一次碰上有个人敢如此对他说话,而对方只是个半大的毛头小子。“小子,你够狂。我今天倒要见言只见识你有什么吓人的本领!”黄玉促狭道:“真的,你确定自己有本事和我动手?”是可忍,孰不可忍!“上!” 一声断喝,红流邪少余海直扑黄玉。剎时,大厅的门外,涌出大批黑魔教教徒,这群人一出现,便有计划地围上黄玉等人。红流邪少余海直取黄玉,他真是搞不清楚,自己有几两重,能吃几碗饭。三个使剑的黄衣大汉,联手圈住小叫花。三个大汉没有吭声,举剑便刺向他。小刘和美丽女子如出柙猛虎,联手朴向七名持刀的大汉,好一股猛悍的气势。看来,此次黑魔教真是倾巢而出,想对付黄玉他们。黄玉轻易地闪过红流邪少余海一击,口中嘲弄道:“就凭你一个人就想对我老人家动爪子,你还差得远,帮我提鞋都不配!”话声中,黄玉身形连晃,飘忽地闪过红流邪少余海攻来的十八拳七腿。 黄玉又是嘿然笑道:“这种身手,也敢出来闯江湖,真是丢人现眼。”话声中,黄玉双手一挥,无声的劲力在凝结,无形的指劲如箭穿飞,又轻易地化解红流邪少余海的攻势。红流邪少余海此时已是羞刀难入鞘,大喝一声,双掌蓦然急速翻飞,搅起一片掌劲,罩向黄玉。同时,他人倏然倒射即回,手中便多出一支红铜打造的锷鱼剪,这是红流邪少余海的成名兵刃。黄玉噢一声,依旧逗弄道:“动家伙啦!早就该拿出来了”红流邪少余海不再分心,全神贯注于手中的锷鱼剪,他知道今天若不拼命,只怕会栽得很惨!而他原先并没料到,自己挑的小角色,竟是如此的强硬,为了名,也为了命,他已然搬出压箱底的绝活。锷鱼剪有如千百只勾魂的剪刀.不停地翻飞攫取,赤芒暴涌,红光遍泛,挟着雷霆般的威势,猛然抓向黄玉。登时,空气嘶声厉啸,红色的掌影翻腾,充塞在黄玉四周。红流邪少余海武功确是不凡,黄玉身躯蓦然暴旋如轮,一溜溜,一弧弧,一片片,一股股的掌劲猛然飞拋。无形剑气幻影,掌影对掌影的封向红流邪少余海的锷鱼剪。 砰砰连响,肉掌对锷鱼剪,黄玉硬是将红流邪少余海震退一步。红流邪少余海乍退之后,又狂吼着挥掌朴到。锷鱼剪快速的猛翻猛砸,恨不得将黄玉剪成肉饼。红流邪少余海身形飞快的攻扑闪掠,形如疯虎闯阵,悍野已极,可惜,他碰上了黄玉。红亮的弧影在拋洒、在穿射,在那圈淡红的弧影中,锷鱼剪变换着千百种招式,每一招、每一式都足以致命,但是,却对黄玉起不了作用。蓦然——传来一阵令人毛发悚然的恐怖惨叫。黄玉一瞄眼,正好看围攻小刘和美丽女子到的一名大汉喷着鲜血狂飞而去。剩下的六名大汉,一个个咬牙切齿挥着手中三环大刀,继续拼杀小刘和美丽女子。哗啦啦的金环震响,大刀在空中泛起略带蓝芒的光影,威胁着要吞噬两位美女。人影突的幻闪,二人,猛推出三十余掌,罩向二名大汉。一溜精芒暴闪,直劈小刘背后,竟是一名黑魔教徒,抽冷子偷袭,美丽女子呵呵一笑,挥臂半旋,人在半旋中激射向这名偷袭的黑魔教徒。 另两名和美丽女子对阵的大汉,被美丽女子划着半弧的掌劲,逼退一步,当他们再次踏步逼进时,那名黑魔教徒已被美丽女子一掌震飞,惨号着跌出,撞上墙壁上,脑浆四溢,乖乖的死去了。美丽女子倏然回来,招呼道:“来呀!二位,咱们继续吧!”“嘿嘿嘿”又是一阵刺耳的怪笑。凌空朴落一名身穿大红长袍,身材瘦小,眼眨肯光,獠牙外露的狰狞灰发老头。他径自挥掌抓向美丽女子,口中嘿嘿怪叫:“小丫头,还我徒儿命来!”“啊!”美丽女子惊叫一声,连忙飘开三丈,直往黄玉拼斗处避去。不是她受到伤害,而是她被那个老头吓坏了。女生嘛!天生对丑陋、恐怖的画面感到害怕。而今这个红衣老头,不但生的丑陋,而且长得恐怖,叫美丽女子如何能不怕。黄玉乍闻美丽女子惊呼,没有多想,一抹银芒,急如经天雷闪,倏然带起飞跃的光影奔向红衣老头。“当!”红衣老头惊怒道:“剑眼!”而剑眼在被他用一支乌溜溜的枯骨形兵刃磕击之下,旋回黄玉手中,半途还滴溜溜地杀伤两名黑魔教教徒。 黄玉猛然全力挥出一掌,震得红流邪少余海连退三尺。于是黄玉乘隙腾空,直扑红衣老头,口中叫道:“美丽女子,我这边的小老鼠给你!”美丽女子和黄玉二人在空中相交掠过,互换对手。红流邪少余海竟然在黄玉口中被称为老鼠,登时气红了双眼.不管三七二十一,挥着锷鱼剪追击黄玉。但是他甫追出三尺,便被凌空飘落的美丽女子一式挡了回去,想追人,还早得很吶!小叫花的打狗棒扫出,剎时凝成一团晶莹的扇子,使剑的三人不由得齐齐感到一股怒浪般的压力,漫天倒海般向他们排涌过来。棒似已割裂空气,刺耳的呼啸中,宛如砍撕人耳膜,三人尚未来得及递招,便已经如炸开的碎石,回掠分跃,保命要紧。小叫花挺棒再进,同时提醒道:“黄玉,来人是狂魔任小华要小心呀!”“知道啦!”黄玉高应一声,身形半泄之中,无形剑气连环击出,压向狂魔任小华。“嘿嘿嘿居然是天山派的传人!”不愧是狂魔任小华,对骤然挤压的掌劲,似不在意,蓦然,他红袍鼓胀,缀掌连翻推出九十八掌,隐泛血雾的掌风撞向黄玉的无形剑气。“澎澎”连声密响,乍听之下,好象只有一声,其实是九十几掌的交相碰击。黄玉大喝一声:“好!”身形斗旋,人形围住狂魔任小华,同时挥掌猛击。狂魔任小华眼中青光修闪,喝声道:“来的好!”人也飞旋而起,手中的乌黑枯骨猛刺而出。掌刺交叠,劲风四溢,四周功力较差的黑魔教徒,如风中腐叶,踉跄滚退。围攻小叫花的三名大汉,也被这股四溢的劲风压得剑势一滞,小叫花便于此时狂风般猛然急进,就在他身形快如闪电翻出的同时,暴闪的打狗棒,有如蔽空的轻云,颓然压盖而下。蓦然间,千百条夺目四审的蛇电,凌厉万分狠窜而去。“哇——”惨号与断剑齐现。一人被小叫花的棒法扫中,躺在了地上。剩下的两名大汉,被这景象惊慑住,双双不可遏止的往后退去,握剑的手,也不自觉的微微发颤。小叫花冷冷道:“二位,现在你们的朋友已经先走一步,在黄泉路上相候,你们难道忍心任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吗!”x:.153.62.201 第三百六十二回 四眼齐现 蓦然,这两名汉子凄厉狂吼,拼尽毕生之力,剑势猝展,洒着点点晶莹光雨和夺目的回弧相互争辉,带着漫天盖地的剑影罩向小叫花。风小叫花狂笑道:“对,这才够味!”于是他突然剎身停步,就在剑影即将临身的瞬间一乏打狗棒猝然挥出,令人耀眼生花。那两个使剑的仁兄,惊呼尚未出口,已经被这团光球蓦的砸飞。他们二人分向两个方向洒落一地血雨,飞滚而去又砰然落地,两人身上,排排交错的棒击打的痕迹。那两名与袁世仁交手的黑魔教护法,早就觉得大势不妙,他们很走人,但是袁世仁却不让他们如意。“怎么?两位护法,有点寒心是吗?没关系,少我会尽早送二位上路。”袁世仁哈哈的讽刺着,手中剑一紧,顿时剑影排涌冲激而出,如奔腾的千里飞瀑,轰然泄向黑魔教护法,令他们措手不及,恐慌的滚地躲逃。滚逃中的黑魔教护法,一上一下,蹬地分射向袁世仁,他们二人手中的剑,彷佛若要钻裂空气般,带着刺耳的呼啸,化成千百支剑影击向袁世仁。袁世仁闪掠晃动,剑夹着移山倒海的强悍劲道,呼啸汹涌冲散对方的剑影,在气流排挤涌荡之中兜头抽向二人。两个黑魔教护法齐齐倒退躲掠,但袁世仁已打算不给他们任何机会。于是人影急掠,往左旋的袁世仁,突然的转向右侧,其中一名护法惊得猴叫一声,急忙挥手出剑,人硬往后多三尺。但是这名护法显然算错了距离,三尺太短了!袁世仁厉啸一声,身形斗晃,瞬间空中出现无数个袁世仁的身影,每一尊是虚,每一尊是实,虚幻的无可捉摸,实际掌劲如山。“呜——哇——”长长的惨叫,在热呼呼喷洒的鲜血之下,越发显得凄厉可怖。在场的黑魔教教徒,在在被黄玉等人杀人的酷厉狠毒,吓傻了眼。黑魔教狠,黄玉比他们更狠!剑眼既出,染血夺命。那边,小刘对付的使刀汉子,只剩下三名在作困兽之斗。小刘呵呵笑道:“喂,臭男人,这样子拼命太辛苦,干脆你们自己了断如何?”“呸!”一名使刀汉子气涌如山,挥刀直劈而下。小刘身形奇异的一扭,闪过这刀,同时飞起一脚,踹得那大汉朴出三步,跌了个狗吃屎。同时她大喝一声,腾空而起,顿时,掌势翻飞如千鸿交错镖射,群星并殒,呼啸中,拔着尖锐的风号,狂猛罩向使刀的三人。“砰砰砰砰!”不断的掌击人体的碰击声,三名大汉的三环大刀脱手飞坠,连连在空中翻腾,最后噗一声跌落于地,不再感叹人生如梦。此时近百名的乌合之众,见头子们一个个呜呼哀哉,完蛋大吉,忍不住想溜,可是又溜不动。毕竟,还有两处战斗未平。袁世仁、小刘的剑已归鞘。小叫花的打狗棒的也巳反插后腰。他们几人看看黄玉那边的战况,再又交换一个眼神,忽然四人拔空而起,扑入人群之中去。“喂杀!”“哎哟!我的妈!”“救命呀!”“英雄饶命!”“我不敢啦”四人如狼人羊群,手脚齐飞,登时被他们点倒一大帮的黑魔教教徒。还有人跪地叩头求饶,丑样百出。“他奶奶的,要命的赶快给我滚,否则待会儿姑奶奶可要发威了!”小刘狂喝着,好比养鸭人家,正赶着一群不上道的呆头鸭,要他们随人顾性命去。对不愿多造杀孽的黄玉等人而言,只有如此才能解决这种大规模的场面。哗然声中,叮叮当当兵器丢了一地,脚底抹油逃跑去也。登时,围满人的大厅,一下子又变得空空如也。只剩下美丽女子对红流邪少余海,和黄玉对狂魔任小华这两对四人的拼斗了。 红流邪少余海不是不想制止手下的逃离,只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在美丽女子利落的攻击之下.他早就气喘如牛,穷于应付,哪还有多余的精神去阻止手下逃窜。红流邪少余海的对手,虽然由黄玉换成美丽女子,小子换成小丫头,可是对他而言,却没有任何不同。因为他的武功,比起这两人来说,相差得太远了!红流邪少余海尽力地挥动着锷鱼剪,抗拒着美丽女子那把飘忽的剑,如今他再也凶不起来,再也无法可凶,他只能拼老命,倏然,美丽女子娇喝一声,飘忽轻灵的剑法猛的一变,她的剑诡异的自胁下穿射而出,招出一半,忽又分劈两旁,于是狂厉的寒风打旋着转向红流邪少余海,漫天飞落掌山指影,翩然飘飞而至。红流邪少余海狂吼着,竭力挥出层层锷鱼剪影,剑影与剪影相触,呼噜噜的怪啸声,回荡成一股奇异的劲流,红流邪少余海在劲流中如落叶起伏翻滚,毫无自主能力。于是美丽女子就在他身上点了穴,红流邪少余海如枯木般,直挺挺地摔落地上。另一边,最后的斗场——狂魔任小华厉叱声,红袍鼓胀如翼,将他的身形诡异的带往空中,他手里的乌黑枯骨,在中天的阳光之下闪出一抹黝光,随着他猝横的身躯,在呼啸的破空尖响中,如同狂风骤雨的击向黄玉头顶。黄玉双眉微皱,目光紧紧盯着乌骨来势,猛然身形左右闪晃,就这么离奇地在微小空间中,闪过狂魔任小华的攻击。同时,黄玉双手连弹翻飞,掌指齐出,硬将斜朴而至的狂魔任小华逼出三尺之外。不甘心的狂魔任小华又狂啸出口,挺立如山,右手挥动着那支乌骨,左掌狂拍而出,似一尊血红的食人恶魔,在虚无中隐现,正用他手中的乌骨挑刺人骨,用他的掌劲削割人肉,想将黄玉刺成肉靡,割成碎片。黄玉感到骤然倍增的的压力,他知道狂魔任小华要痛下杀手了。倏然喷射的森森乌光和掌劲,随着狂魔任小华的掠动,幻成千万鬼火,狂啸巨风,自每一个方向,每一处地方涌向黄玉。蓦地,黄玉身形不见作势,斗然拔空十丈有余。“剑——眼——呀!”随着这声凄厉如鬼神的嘶吼,空中映出点点闪烁的银亮,像煞千万只索魂的鬼眼突睁,怒视着狂魔任小华。于是,天地宛如被天神撕下一宇繁星,森冷跳跃的银芒,似要掩起乌光,明亮的飞洒充塞于天地间。狂啸的巨风,便被片片暴烈翻搅的银芒,切割的不成实象,凌乱破碎的消散于无形。“四眼齐现,毁天灭地!”狂魔任小华厉吼着,更急速的挥动着手中的乌骨兵刃,没有用了,他太低估黄玉,早在剑眼初现时,他就该想到这句,流传有一甲子的至理名言。可是他不相信,以黄玉的年龄,居然能练成剑眼的至高境界,他一直自以为是地认定,黄玉最多只能使用二柄剑眼。高手过招,轻敌往往是致命因素。而此时,狂魔任小华他好恨,好后悔,为什么自己会那么肯定地以为,黄玉的功力未达至极。晚了!一切都晚了!这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明白的道理。天地所布满的银芒,穿透过他舞出的乌溜黝光,直噬他的全身。“噢!”只有一声闷哼。狂魔任小华紧紧抓着切入他腹中三分之二深的两柄剑眼,双眼茫然的注视着刃身上所刻的鬼眼。鬼眼闪映着,似在嘲笑他的自大。血正顺着弧形的刃身,滴滴落下。他抬起泛散扩大的双眸,吃力道:“小鬼我低估你”不甘又无奈的,狂魔任小华缓缓蹲身倒地,瞪大双眼死去。一切又恢复平静。只是空气中,多了那么一抹扑鼻的血腥味。许久,许久黄玉吐出了长长的一口气,这才惊醒愣愣呆立的众人。美丽女子关心道:“黄玉,你还好吗?”黄玉脸色有些疲乏,但仍展颜一笑道:“很好,没事!”小叫花自狂魔任小华身上取下剑眼,又在狂魔任小华的尸身上擦去血渍之后,才把剑眼交还给了黄玉。黄玉接过手,将剑眼插回腰上皮套中,转目四顾道:“还有没有活人?”小叫花呵呵笑道:“有,除了一大堆不重要的小角色,还有一位红流邪少余海,以他在江湖中的身手,他在黑魔教的地位应该不低。”黄玉满意地瞄向美丽女子道:“不错,不错,生擒敌方大将一名,记大功一次。”袁世仁这时提着红流邪少余海过来,咚一声,像摔破鞋一样,将红流邪少余海摔在地上。被美丽女子制住穴道的红流邪少余海,嘴角血渍殷然,却不能动弹分毫,只能让袁世仁如此随意地折腾。黄玉笑嘻嘻地对他打拱作揖道:“余前辈,你好啊!现在你可是我的阶下囚?”红流邪少余海冷哼道:“小子,落入你手是我的失算,你不用张狂,黑魔教一定会帮我报仇的”x:.153.62.201 第三百六十三回 雪怪惊魂 黄玉知道对这种人说什么话都显得多余,就叫小叫花废了他的武功,放他一条生路去了。血战后,此时,大厅满是伤患。大多是黑魔教教徒!因为黄玉认为,敌对是各为其主,如今战事已了,失去敌对的动机之后,人人平等,都有活下去的权利。由于美丽女子的医术,有不少该死的人,都自鬼门关被拉回来,那种生死来去的滋味,最令人刻骨铭心。因此,这些昔日的黑魔教教徒,羞愧的悔悟,过去自己是如何的不仁不义,他们痛哭流涕地请求黄玉,能够收留他们,不是因为他们不敢回去,而是因为他们决心做个真正有用的人。黄玉推卸不了,只好照单全收,叫他们在这里等后面的镖队,想留下的留下,想回家的回家,于是,这里在一天之内爆满。 黄玉等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大山茫茫,茫茫大山。黄玉等人正翻山越岭,艰辛的向前行进。高处不胜寒!虽已入春,高山耸岭上,仍然刮着刺骨的西北风。黄昏后,风势愈来愈强劲。好不容易发现一处山洞可避风寒,又找来一些枯枝,生起火来取暖。几人围着火堆,取出干粮来分食,突然在洞口外,矗立着一个如同巨神,全身黑色长毛,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庞然大物。黄玉一个箭步闪过,一掌劈去,那怪物竟然毫不在乎,怒睁着一双通红的巨目,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参差不齐的两排獠牙,发出刺耳的沉吼。小刘已赶来,惊问道:“黄玉,洞外那怪物是什么?”怪物?其实就是最恰当的名称。黄玉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小叫花道:“是雪怪!”“雪怪!”小刘和美丽女子被连声怪吼吓得倒退回来。袁世仁拔剑在手,正待向洞口冲去,小叫花急急的叫道:“刀剑伤不了它的,它只怕火!”小刘和美丽女子一听,立即将取暖的柴火,手忙脚乱的移近洞口。那雪怪果然怕火,怪吼几声,转身而去。大家这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美丽女子惊魂甫定道:“雪怪只在喜马拉雅山一带出现讨,据说它藏在终年积雪的山峰,所以叫雪怪,又叫作雪人” 小刘好奇道:“那它究竟是不是人?”黄玉道:“废话,你亲眼见到的,那像是人吗?”小刘扮个鬼脸,不再吭气,免得言多必失。美丽女子又道:“不过,据说它通常不攻击人类,而且见了人就躲藏起来,所以极难见到它的真面目。”小刘忍不住又道:“咱们就见到了!而且被你一眼就认出是雪怪。”美丽女子笑笑道:“我也没见过,但它那副模样,不是雪怪是什么?”“雪怪”是对处于高寒地带的“野人”的一种通常称呼,它们出没于帕米尔高原以及蒙古高原的群山之中、冰天雪地的广阔空间。据看见过雪怪的山民讲,它们高1.5—4.6米不等,头颅尖耸,红发披顶,周身长满灰黄色的毛,步履快捷。其硕大的双脚可以在不转身的情况下迅速调向180”,以便爬升和逃跑。据说它力大无比,在森林中和雪地上健步如飞,平日采取直立行走,但受到攻击时则会匍匐快跑,据说雪怪天生钢筋铁骨,刀枪不入。黄玉似不服气道:“他奶奶的,方才我那一掌,至少用了七成真力,它居然毫不在乎,皮还真厚。”美丽女子道:“它们究竟不是人类,何必跟它们斗气,只要洞口有火,使它们别闯进来就好了。”小刘和美丽女子不待吩咐,已抱了枯枝,添加在火堆里。必竟女孩子吗,怕鬼怪之类的东西。洞外来的雪怪,竟有三个之多。它们虽不敢侵犯,却在洞外大吼大叫,徘徊不去。小叫花担心道:“咱们捡的枯枝有限,烧完了怎么办?”美丽女子似乎未想到这一点,被小叫花一语提醒,不禁忧形于色道:“这”黄玉道:“到时候它们再不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要用剑眼了!”洞内沉默,而洞外吼声不断,似在咆哮。美丽女子沉思了一下,忽道:“据说雪怪通常是不攻击人类的,它们如此怒吼,定然有什么原因?”小叫花自作聪明道:“该不会是它们也为了万年血参!”美丽女子摇摇头道:“不太可能”黄玉却来了兴趣道:“我来试试!”他取了一片万血参,走向洞口,隔着火堆向外掷去。哪知三个雪怪连理不都不理,仍在大声咆哮。小叫花道:“莫非他们还嫌少。”黄玉走回小美丽女子身边道:“看来它们不是为血参而来。”美丽女子也茫然不解道:“那它们是为什么?”小叫花突然冒出一句:“我知道!”美丽女子道:“你知道为什么?”小叫花道:“它们大概想吃人肉。”小刘这时出其不意捉住小叫花的双臂,把他向洞口推。小叫花吓的惊叫:“小刘,你要干吗?”小刘故意道:“它们既然想吃人肉,把你送给它们不就结啦!”小叫花魂不附体道:“小刘,千万使不得,我不够它们塞牙缝,再说我也只是吓吓你们。”黄玉劝阻道:“别闹了,咱们快商量个对策吧!柴火已经烧的差不多了!”小刘这才放开小叫花道:“看在大哥的分上,饶你一命,下回说话可得先考虑考虑,别再信口雌黄!”小叫花苦笑着,忙退向一旁。黄玉眼见火势逐渐减弱,不禁神色凝重道:“看来只有跟雪怪一搏了。”火势更弱了。洞外,雪怪的吼声却越来越大。各人心情开始紧张起来,如临大敌,严阵以待。突然,从远处传来雪怪的一声长啸。“啊啊”长啸声如同求救信号,洞外的几个雪怪,闻声立即匆匆离去。一阵欢呼,发自洞内。“走啦!雪怪全走啦!哈哈”黄玉等人欣喜若狂,又笑、又叫、又跳!小叫花道:“趁它们去而折返之前,咱们快离开这里。”不料黄玉却道:“不,今夜咱们就留在这里。”小叫花气愤道:“怎么?你好像很喜欢这些雪怪?”黄玉道:“天色已晚,风又大,除了这山洞,你有把握,能找到比这儿更好的地方过夜?”小叫花道:“安全更重要。”黄玉笑笑道:“雪怪最怕火吗?咱们只要多找些枯枝备用,问题不就迎刃而解吗?”小刘和美丽女子齐声道:“对呀,咱们怎么没想到?”说完各自出山洞捡枯枝去了。 黄玉跟着小刘和美丽女子,主要是可以保护作用,捡了不多久,每人手里都捡了许多枯枝,正准备往回走,黄玉猛一抬眼,他惊怔住了。就在美丽女子和小刘一丈之外,矗立着一个庞然大物雪怪。只见它的躯体,足有一丈七八尺高,全是黑毛,乍见极似一头巨熊或猩猩,却又具备人的模样。黄玉不敢出声,以免吓坏了小刘和美丽女子。小刘和美丽女子还在低头捡枯枝,黄玉更怕惊动雪怪,突然发狂向她们攻击。这时雪怪发出一声低吼。美丽女子和小刘连头都未回,哇地惊叫一声,瘫坐在地上。黄玉的手按上剑眼,正准备冲过去救人,却见雪怪突然双膝一屈,跪在地上。黄玉这时道:“别怕,它好象没有敌意,你们看看,它在干吗?”小刘和美丽女子鼓足勇气,回头一看,早见那庞然大物跪在一丈外,双手交叉胸前,作出拥抱婴儿状,然后又将双手平伸出,连续向自己招动,同时发出哀号般低吼。黄玉不禁问道:“美丽女子,你懂不懂它的意思?”雪怪又在重复那两个动作。美丽女子看了片刻,沉思一阵道:“它好象要我们把什么东西还给它”黄玉不得不佩服道:“真有你的,居然能懂雪怪的手语。”美丽女子道:“你看嘛!它的动作,是不是像要我们把什么东西还给它?”雪怪仍在重狡那两个动作,哀声低吼,并且在伤心落泪呢!黄玉看了一阵,点头道:“不错,确实很像,可是咱们又没抢它的东西,它怎么来向咱们要?”美丽女子想了想道:“我猜”正在此时,突见小叫花手持火把赶来。雪怪一见火光,霍地跳起,转身逃窜而去。小叫花惊问:“黄玉,你们没事吧?”黄玉道:“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好了,好了,咱们快回山洞去。”说完他们将洒满一地的枯枝捡起,几人一起回山洞去。火已将熄,赶紧投入些枯枝,使它燃烧起来。 听黄玉说完雪怪出现的情形,小叫花沉吟一下道:“照这情形看来,很可能是它们之中有个小雪怪失踪或被人类掳去,所以它们在各处找寻”美丽女子接道:“对对对,否则它们不会远从喜马拉雅山跑到这儿来的。据我奶奶说,雪怪已濒临绝种,为了生存,它们常年藏在经年积雪,人迹罕至的高山峻岭,尽量不使人类发现它们的存在,如今既有同类被掳走,它们自然要全力寻回,否则绝不罢休的。”黄玉道:“反正这事不是咱们干的,咱们既交不出小雪怪,也帮不上忙。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x:.153.62.201 第三百六十四回 黑袍女人 夜已深沉。静得像一个无声息的世界。火在继续燃烧。黄玉等人在火堆旁,各自摆出不同的姿势,或蹲坐打吨,或侧身而卧,或就地盘膝打坐。美丽女子默默若有所思,不断将枯枝投入火中,保持火势旺盛。黄玉在打坐,彷佛老僧入定,听觉却特别灵敏,他仍闭着双目,向美丽妇子问道:“美丽女子,你可听到什么声音!”美丽女子的功力哪有他深厚,倾听片刻,摇摇头道:“没有呀!”黄玉这才微睁双目,判断道:“是雪怪,大约在东北方向数里处,好象在发动攻击,也有可能是遭到攻击!”这时黄玉一骨碌坐起道:“咱们快去瞧瞧!”黄玉他们出了山洞,直奔东北方向去。 月移中天。此刻已是三更时分,山高风劲,奇寒刺骨,即像是入春气候。几人施展轻功,飞纵于悬崖绝壁之间。如猛兽垂死哀鸣的声音,已清晰可闻,连续随风飘来。黄玉一马当先,掠至一处峰顶。居高临下,循声看去,遥见山谷中一片熊熊火光,形成一个大圆圈,被围困在火圈中的,赫然正是几个庞然大物雪怪。美丽女子见状,不由一怔,却听黄玉失声叫道:“是圣女教!”美丽女子定睛一看,果然隐约可以看出,火圈外聚着近一百多女子,女子身上的衣服别出心裁,腰部均露了一截,好象裁缝师傅偷工减料,揩油了中间一块布料,名符其实的奇装异服。美丽女子道:“黄玉,咱们石下要救出那几个雪怪?”黄玉未置可否,却问美丽女子道:“你说呢?”美丽女子愤声道:“圣女教绝非善类,一定是他们惹了雪怪,雪怪才会远离喜马拉雅山,一路追踪到此,雪怪是世间稀有动物,咱们当然要救。”夜色中,几条人影疾污面下,直奔山谷。几个庞然大物的雪仑.在火光中围困着,畏缩在一起,不断发出哀号。那声音,似在向人类入哀求,放他们一条生路。但火圈外的百余女子,全然无动于衷,正不断将一桶桶浓浓的黑水,朝火上泼去。火势越来越狂炽。怪事,火被水一泼就灭,这黑水泼上去,怎么反而增强火势?原来这黑水是圣女教的宝物,称之为火油。距离火圈十余丈外,一个以粗树干做成,高大的兽笼内,囚禁着一个体型较小,似为儿童的小雪怪,也不断发出哀号。一旁,停置着一顶华丽大轿,看似可由人抬起的平台,四周垂以纱幔,上置铺以兽皮的宝座。座上是个佝偻的老女人,头里包巾,正中缀以被火光映像,闪盯发光的巨大钻石,足有鸡蛋般大小。老女人怀中抱一头纯白色,眼珠却一黄一蓝的长毛名种波斯猫,含笑轻轻爱抚着。由于火圈的热力四散,使所有在场的人均不觉山谷中的奇寒,否则,像他们如此的穿著,非伤风感冒不可。 老女人似已难耐其热,忽以波斯语问道:“副教主,跟这几个怪物还要耗多久?”站在身旁边的一位黑袍女人转过身,恭声道:“回禀教主,左右二使已带人入林就地取材,赶制兽笼,只等兽笼制好,即可将这些怪物驱入笼中。”老女人轻喟一声道:“唉!此番亲来中原,虽未得到那血参,却无意间擒获了这些雪人,总算不虚此行!”黑袍女人道:“这是教主鸿福,也是天意,若非咱们路径不熟,误人喜马拉雅山,也不会发现那落了单的小雪人,引来追踪的这几个大雪人了。”老女人微微一笑,问道:“副教主,你说雪人能制药,可是真的?”黑袍女人认真道:“回禀教主,雪人乃世间稀有动物,不但极难发现其踪迹,且已濒临绝种,据属下家传医术大全所载,世间无分动植物,凡寿命达千年以上者,吸取天地日月精华,必有其超凡灵气。譬如血参,即是一例。又据传闻,雪人可活千年以上,如取其血液及骨髓,配以珍奇药材,当可制成灵药。则虽无血参,教主的病也可药到病除了。”老女人微微颔首,欣然笑道:“回去后,等我病愈了,自当论功行赏!”黑袍女人谄媚道:“属下不敢居功,但求教主早日康复,使圣女教更发扬光大。”不管她是诚心诚意,出自肺腑之言,或是言不由衷,只是让老女人欢心,不过她的目的达到了,老女人笑了。反正,这年头哄死人又不偿命!老人的笑声突然停止。黑袍女人的笑容也突然消失。几条人影疾掠而至,来到座轿前。“铮铮铮铮”二十名轿子旁的女护卫拔出弯刀,一拥而上,在座轿前阻成一道肉墙刀林。黑袍女人挺身而出,向几人一打量,指着黄玉,以生硬的汉语道:“你就是黄玉?你改变主意,打算出卖那血参了?”黄玉不屑地冷哼道:“你想得倒美的!”黑袍女人听得一怔,茫然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黄玉道:“这就是说,要想我出卖血参,别说门了,连窗都没有!”黑袍女人更是一头雾水道:“我们又不盖房子,要什么门呀窗的?”美丽女子已不耐烦道:“黄玉,你跟他说这些,不是等于对牛弹琴,干干脆脆告诉他,血参不卖。”黄玉把头用力一点道:“对,你已经听到了,这回该都懂了吧?”黑袍女人道:“既然不卖,你们来干什么!”黄玉知道同这外番人说话,要直说,拐弯抹角的浪费自己的时间,黄玉就直截了当道:“要你们把那几个雪怪放了。”黑袍女人居然现买现卖道:“你想的倒美!”黄玉一怔道:“哦?还真管用,马上就学会了。”黑袍女人更是得意道:“别说门了,连窗都没有。”黑袍女人他虽不明白这两句话的真正意思,却知道是表示拒绝对方的要求,换句话说,黑袍女人已拒绝释放雪怪。黄玉不动声色,转向美丽女子道:“咱们盖不盖房子?”美丽女子冷声道:“我看钉口棺材吧!门窗都不需要,把她装进去就成了!”黄玉又把头用力一点道:“好,就这么办!”正待出手,突见黑袍女人双手疾伸,喷出两股强烈火焰,惊得黄玉等人急暴退两丈,始堪堪避过。黄玉不禁惊怒交加道:“他奶奶的,这是什么洋玩意?”黑袍女人大喝道:“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副教主的厉害。”声落,身形一拔而起,凌空双手疾发,又是两股强烈火焰喷射,犹如两条火龙,自夜空急降。“快闪!”居中的黄玉,疾喝声中,双手向两旁的美丽女子和小刘猛一推,自己却一个倒纵,纵退一丈开外。两道火焰袭在地面,轰然两声巨响,地上冒起一阵浓烟,数尺之内,顿成一片焦土。好厉害的霹雳神火。黄玉暗叫一声好险,更是惊怒交加,伸手一探腰间剑眼,振声道:“洋鬼子,也让你见识见识我老人家”剑眼正待出手,突闻美丽女子惊呼道:“不好,小叫花和袁世仁”黄玉一转脸,看见这两人被这火所灼伤,整条右臂麻木。黄玉大惊,急向美丽女子道:“你们快走,由我断后!”美丽女子和小刘急忙上前拖住小叫花和袁世仁,不由分说,拖了他们俩就走。 美丽女子眼前二三十名女子扑来,拖了小叫花,转身疾奔而去。断后的黄玉,奋力边战边退,终于突围而出,追上奔出山谷外的美丽女子他们。美丽女子这时用力捏了小叫花的右臂一把,他却毫无所觉,这才惊觉道:“小叫花,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小叫花瞪她一眼道:“谁说我没知觉!”美丽女子道:“那我刚刚用力捏了你一把,你怎么没有反应?”小叫花怔怔道:“你捏了我?”美丽女子点头道:“是啊,就是这样”她又用力在小叫花右臂上一捏,仍然毫无反应。另一边的袁世仁也是这情景。这一来,连小叫花也吃惊了:“糟了,我这条右臂报废啦!”美丽女子忙道:“快服血参。”黄玉等人连把血参拿来给小叫花和袁世仁吃。 山洞内。火仍在洞口处燃烧着。现在已不是防雪怪来袭,而是为了取暖。说来真邪门,小叫花和袁世仁被霹雳神火灼伤,照理应该是发烧发热,他们却全身冰凉。黄玉欲以本身功力,助他们将火毒逼去,但运功已将近一个时辰,他自己已是汗如雨下,头上直冒蒸气。而那两人却仍无起色,冷得全身直打颤。美丽女子和小刘在一旁护法,一个是急得泪眼婆娑,一个是不断暗骂自己。可惜泪水与自责,都无济于事,不能使小叫花和袁世仁体温回升。看来血参也没起到作用。 天色已逐渐明亮。火堆的枯枝又将烧完,火势正渐渐减弱。小叫花和袁世仁的生命,正像火势一样,即将熄灭。黄玉已无能为力,沮然的摇摇头,虚弱的在一旁打坐,运功调息。小刘再也忍不住,突然扑到叫花胸前,双手捧着他的脸,痛哭失声道:“小叫花,你不能死,小叫花”x:.153.62.201 第三百六十五回 活祭活人 黄玉道:“实在不行就把我这押送的武林至宝给小叫花吃。”美丽女子道:“不是我说泄气的话,血参本来就有起死回生的药效,连血参都不行,看来非要圣女教的独门解药了。”黄玉道:“我这就去找圣女教拿来解药,你们好自看好小叫花等人”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自洞口外道:“我,我可以进来吗?” 黄玉和美丽女子闻声一惊,同时向洞口看去,竟然是个奇装异服的少女。她头上里着包巾,跟身上的装束极不相配,探身又问道:“我可以进来吗?”黄玉道:“你是圣女教的?”少女微微点头。黄玉又道:“谁派你来的?”女道:“圣女教的右使。”黄玉意外地一怔,又道:“她派你来干吗!”少女尚未及回答,美丽女子已怒声道:“哼,你是来看他死了没有,是吗?”不料,那少女道:“我是为他送解药来的。”美丽女子惊声道:“送解药?为什么?”少女郑重其事道:“右使就是这样交待我的,其实解药也是右使偷的教主的。”说完少女突自腰间,取出二个蜡丸,递向黄玉说道:“被圣女教的圣火所伤,除非用这药九救治,十二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而且,越是内功深厚,欲借内力将火毒逼出,死的越快!”黄玉和美丽女子闻言,惊得张口结舌,难怪黄玉以内功,欲助小叫花等人将火毒逼出,反而使情况更糟。这不但是弄巧反拙,简直是在催命嘛!美丽女子将信将疑道:“你不会是骗我,想害他吧?”少女叹道:“我已尽心尽力,况且右使冒死盗出这粒解药送来,如果你们对我怀疑,我也无法使你们相信,再见!”说完,她掉头说走。 美丽女子追出洞外道:“慢着!”,可那少女已无影无踪,黄玉急问道:“美丽女子,她走啦!”美丽女子微微一点头,回身人洞。小刘跟在身后追问道:“她的话可信吗?”美丽女子故作神秘地笑道:“我信任她!”小刘道:“万一”美丽女子未加理会,将手中一蜡丸捏开,只见里面是颗朱红色药丸,散发出一股异香。小刘急道:“美丽女子,你当真是要冒这个险?”美丽女子向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的小叫花一指道:“他已在垂死边缘了,不冒这个险,他能活吗?”小刘一怔,哑口无言。其实黄玉也赞成美丽女子这样做,所以黄玉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美丽女子蹲下身去,伸手将小叫花的嘴捏开,再把药九捏碎,慢慢送入他口中。美丽女子道:“但愿这药丸”突闻小刘惊喜道:“你们看,小叫花在动啦!”美丽女子与黄玉忙低头一看,果见小叫花的嘴在张动,并且发出轻微的**。美丽女子道:“快拿水来!”黄玉忙取过水袋,交在美丽女子手里。美丽女子拔开木塞,在布上倒了一些水,用这湿布润湿小叫花的嘴。连打湿了几下后,小叫花停止了**,似乎痛苦已渐消,安详的睡着了。美丽女子伸手一探小叫花的身体,惊喜道:“体温在回升了!”黄玉微微领首道:“嗯,脸色也逐渐转为红润了,这药还真管用!赶快把另一个药丸给袁世仁喂下去。”小刘赶紧去照顾袁世仁去了,就按美丽女子照顾小叫花的样子。 当太阳升上山头时,小叫花和袁世仁又活蹦乱跳了。除了留下被灼伤的痕迹,简直看不出他们是死里逃生,捡回了一条小命。自然,当务之急,是要全力救出雪怪。于是,几人急如星火,直奔昨夜的山谷而去。不料进入山谷一看,竟已不见一个人影,地上只留下那一大圈,被烧成焦土的痕迹。几人全傻了眼。小叫花四下一查看,发现地上被掩饰过,但仍然可看出重物拖动留下的痕迹,向西北方向一指道:“他们带着那几个雪怪,从这个方向走的。”黄玉道:“那他们走不快,咱们快追。”几人那敢怠慢,即朝西北方向急起直追。小叫花的判断果然不错,圣女教的大队人马,正扎营在数里外一处山谷中。昨夜,圣女教生擒了举世罕见的几个雪怪。接着.副教主以霹雳神火伤了两人,而且,除非获得圣女教的独门解药,伤者必死无疑。但解药由教主亲自保管,对方绝不可能获得。所以他们估料,伤者是死定了。黄玉他们正忙着料理两人的后事呢?没有时间来追赶自己。 天色微明。一切就绪,准备开拔时,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一个,她是右使的手下,正待派人分头找寻,那少女却匆匆赶回,说是在附近方便。没有人怀疑她!于是圣女教的大队人马,装着生擒的雪怪,浩浩荡荡的班师回朝了。全是山路,马车又不好走,走了一两个时辰,才不过走出数里。来到一处山谷,圣女教的人大多已灰头土脸,个个累得气喘嘘嘘,大喊吃不消。教主下令休息,大家这才喘了口气。不料这时,东窗事发,教主突然发现身边的解药少了二颗。解药没有其它任何用途,只有被霹雳神火所伤的人需要它救命。教主带了一些解药来,是为了以防万一,自己人若被误伤,即可派上用场。但是,自己方面的人,并没有任何人受伤。那么谁需要解药呢?目前只有二人,那就是被副教主所伤的黄玉的人。能当上圣女教教主,自有其过人之处,她不动声色,招来黑袍女人,暗中研判谁是内贼竟敢窃取解药。研判的结果,认定是那天晚来的少女,她曾失踪一段时间,谎称在附近方便,她有时间是为黄玉送解药去了。教主大为震怒,即命将那女子抓来问罪。女子是没说什么,可教主知道这女子决对没有机会接近自已,只有少数几人才有机会接近自己。由于这女子是右使的人,所以右使的嫌疑最大。于是右使顿成阶下囚,与那女子并案论罪。圣女教最严厉的处罚,即是活祭。 教主一声令下,就在山谷内设起祭坛,由黑袍女人主持活祭仪式。大铜锅里燃起了熊熊烈火。右使与那女子,被剥的精光,披上了白袍。她们毫无反抗的机会,无助而绝望地,被几名女子押着,以沉重的脚步走向祭坛,走向死亡。黑袍女人在祭坛上,嘴里叽哩咕噜,不知是在诉说她们的罪状,还是给予临别赠言。下面跪着的众女子,不时平举双手膜拜,口中喃喃低诵,大概是制造气氛吧!右使与那女子浑浑噩噩地,根本无心听黑袍女人嘀咕些什么,只听清最后一句:“你们向火神赎罪吧!” 活祭开始了。右使与那小鬼,如同泥塑木雕地立于祭坛前,任由四名女子上前卸下披着的白袍。顿时,她们全身赤裸了!右使身份高,首先被四名女子合力高高举起,平放长方型祭台上。黑袍女人自一名少女手中接过了神剑,走近祭台前,双手握剑柄高高举起,右使双目紧闭,等待死神降临。突然,空中闪起一道刺目精光,有如一道闪电,似流光横空般疾射而至,带着刺耳的尖锐呼啸声,在祭坛上空盘旋飞舞。圣女教教徒惊得张口结舌,不知所剑眼”不错,这突如其来的闪光,正是那件令人闻之丧胆的杀人利器。那还用说,使用剑眼的主人黄玉,必然已赶来了。果然,一条人影疾掠而至,只见他手一扬,接住飞旋而回的剑眼,他的落脚处,就在祭台旁,距离黑袍女人不及两丈。黑袍女人紧握神剑,惊怒交加道:“你果然来送死!”黄玉笑道:“我死了还有什么戏好唱?”黑袍女人冷冷一哼,有恃无恐地道:“黄玉,你别忘了,你只有一个人。”黄玉仍嘻嘻笑道:“是吗?你看一下?”说时,向兽笼那边一指。黑袍女人侧转脸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原来剑眼突现,一片惊乱之中,大家的注意力全在空中,不料正中了黄玉的声东击西之计。小叫花、美丽女子、小刘和袁世仁,却从另一方向悄然掩进兽笼,突然发动,攻了那些女子个措手不及。更令黑袍女人吃惊的,是他们正在打开兽笼,要放出那几个雪怪,黑袍女人顿时魂飞天外,惊叫道:“放不得啊,放不得”左使已赶去阻止,带着十几名女子,挥刀直向小叫花等人攻去。小叫花一时疏忽,儿乎性命都丢掉了,所以一抡打狗棒,抢先出手迎敌。左使更是求功心切,挥舞着手中月牙型弯刀,决心给这衣衫不整的小子迎头痛击。当一声金铁交鸣,火星四射。弯刀与打狗棒相撞,震得左使虎口一麻,刀背几乎反弹向自己胸前。小叫花却是微觉一震,得理不饶人,打狗棒一抖,直取敌胸前大穴,左使横刀急封,同时脚下横跨两大步,始堪堪避过。但小叫花吃定了她,如影随形,身形也向旁一晃,打狗棒仍招招进逼。x:.153.62.201 第三百六十六回 破圣女教 左使被逼得连连招架,手忙脚乱,不禁惊怒交加,嘴里叭哩咕噜直骂。小叫花存心激怒她,一面加紧攻势,一面道:“你放的什么洋屁?”左使双目怒睁,改以汉语喝道:“好小子,本使跟你拼了!”突然形同疯狂,奋不顾身,连连挥刀抢攻。十几名圣女教女弟子一拥而上,却被小刘、袁世仁截住,展开一场激烈混战。 美丽女子这片刻之间,竟已将兽笼一一打开,放出笼里的雪怪。雪怪似乎也分得出敌友,向美丽女子连连点头,表示谢意,随即齐声狂吼,分向圣女教弟子扑去。能说他们不是人类吗?居然感恩图报,为美丽女子等人攻敌呢!几个雪怪如庞然巨神,顿使圣女教百名女弟子惊乱成一片,纷纷四散奔逃。黑袍女人大惊失色,急忙下令道:“大家快用火攻!”黄玉向前一逼近道:“我老人家一肚子火,你来攻吧!”黑袍女人怒哼一声,抡起手中神剑,猛向黄玉当头劈去。黄玉不闪不避,一抬右手,竟以剑眼硬接。“挣!”一声脆响,神剑已拦腰被削断。这一惊非同小可,黑袍女人突将手中半截断剑向黄玉掷去,黄玉身形微闪,轻松地避过。黑袍女人沉喝声中,双手齐扬,又要重施故技,以霹雳神火制敌。在两股强烈火焰,正将自袖管中喷射而出的时候,冷不防那右使手下的女子挣脱两名圣女教徒的挟持,奋不顾身,一头撞向黑袍女人。黑袍女人猝不及防,被撞得向旁一个踉跄,喷射出的火焰失去准头,射向守在祭台旁的两名圣女教女子。“啊”“哇”连声惨叫,两名女子全身烧得焦黑,倒地而亡。 黑袍女人恶向胆边生,回头向那右使的手下怒斥道:“反了!”左掌疾翻,竟向她轰去。黄玉及时一掌劈出,震得黑袍女人猛退三大步,一屁股跌坐地上。二三十名圣女教女弟子已赶来助阵,一拥而上,迫使黄玉只有放弃乘胜追击黑袍女人,上前一把拖了那全身赤裸的少女,掠出三丈,落在祭台旁。 黄玉把手中剑眼一扬,向那少女道:“他们大概不懂我的话,请你翻译给他们听。我手中这玩意,是杀人利器,为了不愿大开杀戒,我才尽量不愿用它。否则我早已出手,杀个鸡犬不留了,叫他们赶快弃械投降,不要逼我大开杀戒!”那少女点点头,将黄玉说的话,以波斯语说了一遍。二三十名圣女教弟子听后,果然面面相觑,吓得不敢上前。黑袍女人这时已站起,遥见扑向教主的几名雪怪,已被随护左右的二十名贴身护卫,以喷火筒吓阻,纷纷惊退,不由胆气一壮,狂声喝令道:“把黄玉小子干掉,违命者死!这一声令下,二十名护卫那敢抗命,个个挥动着弯刀,奋不顾身朴向黄玉。黄玉见状,摇头轻叹道:“唉,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便进,那就怪不得我老人家了!”话声甫落,众女子已如潮水般冲来。 只见黄玉手扬处,一弯弦月,呼啸着旋斩而出,去势之疾,犹如电光石火,乍见寒光闪动,首当其冲的几名女子已是欲避不及。凌厉残酷的旋转,带起一片血雨。“啊”“哇”连声韵惨叫,几名女子已身首异处。但前仆后继,后面的女子仍旧奋不顾身,勇往直前,彷佛前面被杀的同伴,对她们并未发生丝毫吓阻作用。难道这些女子,真是视死如归?不,因为他们知道,圣女教教规严厉,抗命的结果必然是死。而且她们都亲眼目击,女教徒的活祭的残酷场面。同样是死,她们宁愿选择壮烈的战死。 “冲啊”“杀”疯狂的吶喊,配合着疯狂的冲杀。冲,冲向生命的终点,冲向死亡。杀,如同引颈就戮,任由那杀人利器肆虐!剑眼再次飞出,以更凌厉、更惊人的快速旋斩、飞舞。日正当中,初春的阳光,毫无温暖之意,而给山谷中带来一片寒意和杀气。耀眼的闪光中,又带起一片血雨,喷洒向四面八方。“啊”“哇”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此起彼落,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如同一箩筐西瓜被踢翻,滚向四面八方。这是何等残酷,触目心惊,令人不忍卒睹的景象。 黄玉已经警告过,但她们在更恐怖,残酷的压力驱使下,仍然选择了这种,干净而利落快速死亡。那少女已吓呆了!不知是谁拉了她一把,将她拖了开去。转脸一看,竟是险遭活祭命运的右使,将一件白袍递给了她,使她不致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赤身露体。尽管,这时谁也无暇欣赏这少女裸体之美。二十名护卫,就在剑眼交又旋斩肆虐之下,横尸遍地,血流成河。 生命.就是这样卑微而渺小?正当黄玉为生命的意义,发生怀疑和感慨之际,两股如同自火龙日中喷射出的强烈火焰,已近在眼前。黄玉身形冲天而起,一拔数丈,凌空又发出两柄剑眼魔刃,同时口中大叫道:“纳命来吧!”但他万万没有料到,黑袍女人在发动火攻的同时,似已心知不可能伤到对方,身形也一掠而起,直扑那个刚披上白袍的少女,将她拖在身前当挡箭牌。这圣女教的副教主,真够老奸巨猾,她早已看准这少女与黄玉之间,彼此有救命之恩,黄玉绝不会伤她。果然黄玉见状,急将发出的两柄剑眼硬生生偏了开去,以免误伤少女。右使欲抢救少女,却被黑袍女人一股火焰逼退。黑袍女人终于见识到剑眼的厉害了,不敢再逞强,急以那少女为掩护,迅速退向教主那边。剑眼已飞回黄玉手中,眼见少女受制,使他投忌器,一时出不了手。 小叫花边既已救出了雪怪,原不欲多伤无辜,毕竟那些圣女教弟子,并非大凶大恶之徒,只不过是一些小角色而已。偏偏她们不知死活,在左使的带领下,竟然展开疯狂攻势。这时小叫花正单挑左使,手中打狗棒洒起漫天棒影,攻势绵绵不绝,逼得对方几乎透不过气来。小刘、美丽女和袁世仁更是大发神威,将十几名圣女教弟子,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左使已逐渐不支,眼见自己的手下,被美丽女子等所阻,无法为她助阵,情急之下,正待全力一拼,突闻惨号连连,原来黄玉那边剑眼已大开杀戒了。 只不过是剎那间,二十名教主贴身护卫已身首异处。这一惊非同小可,左使一分神,打狗棒巳斜扫而至,来势之凌厉迅速,有如迅雷不及掩耳。左使犹图举刀硬封,哪还来得及,颈侧与左肩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哇!”惨叫一声,左使的头向右一偏,整个身子也跟着一个踉跄,倒地不起。既然黄玉已大开杀戒,美丽女子等人也毫不留情,个个大显身手,展开了猛烈的攻势。十几名圣女教弟子,眼见左使一命呜呼,顿时群龙无首,她们只有随人顾性命各自四散奔逃,哪里还记得什么教规,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小叫花等并不追杀,急向黄玉那边冲去,会合在一起。只见右使正在向黄玉指点道:“副教主的霹雳神火,是暗藏在衣袖内,绑于双臂之上,中指套着拉环,只要中指一屈,火焰实时喷射而出,若要破她的霹雳神火,必须先废她的两臂!”黄玉笑道:“削掉她的脑袋瓜,那不更干脆!” 这时众人向教主那边看去,山谷中所有的男女,除了被杀的那些圣女教弟子之外,已全部逃到教主的座轿后。那少女被黑袍女人挟制,毫无机会脱身。而十名圣女教弟子,则各执长约三尺,黑色的喷火筒,严阵以待,迫使数丈外的几个雪怪不敢上前,只能发出愤怒低吼。小赌忽向右使道:“你们那位教主,会不会武功?”右使道:“当然会,而且据说武功相当高!”黄玉诧异道:“只是据说,难道你从没亲眼见过他的武功?”右使摇摇头道:“我加入圣女教不足十年,而教主在十几年前,就一直卧病在床,而且圣女教在波斯,是势力最大的三教之一,谁也不敢招惹,根本没有机会用上武功啊!你突然问这干吗?”黄玉沉吟了一下道:“我是觉得奇怪,如果她武功真的很高,即使抱病在身,也绝不会眼看强敌当前,竟然无动于衷,若说她真的病势沉重,已不能动手,又怎会那么沉着,好象有恃无恐呢?” 右使被黄玉这么一提醒,突然郑重其事地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教主的座轿下面,装置了大量强烈炸药,只要她一拉动机关,方圆数十丈内,即将炸成一片焦土,无人能够侥幸逃生!”黄玉惊道:“那她自己不也被炸成粉碎了?”右使微微点头道:“所以她有恃无恐,能胜过敌方,自然没有必要,万一不敌,逼急了就不惜同归于尽!”众人闻言,无不相顾愕然。x:.153.62.201 第三百六十七回 兵不血刃 黄玉抓抓头皮,苦笑道:“这可麻烦了,想不到老女人还是个玩命的角色,难怪人家会当到圣女教的教主,手段果真不一般,真是个狠角色。”俗话说:女人不狠,地位不稳。在武林,女人要学习男人敢作敢为,勇于展现自己。“最毒妇人心”,在历史上,不少著名女人的事迹见证了这一说法,在后人眼中,她们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名副其实的“毒妇”。尽管这些事情虚虚实实,不敢说含有多少后人杜撰的成分,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正是这些女人非同常人的“铁腕”性格,才让她们成为大众永恒的话题。小叫花庆幸地说道:“幸好这位姑娘告诉了我们,否则,我们一味猛攻,后果就不堪设想了。”美丽女子忽然道:“有了!”小叫花道:“我最可爱可敬的小公主,您老人家有什么锦囊妙计,就请赶快说出来,我洗耳恭听就是了。”美丽女子把手一招:“附耳过来!”小叫花:“是,得令!”上前把头一歪,竖起耳朵,还把手向耳旁一招。美丽女子靠着他的耳朵,轻声授计一番。黄玉一面听,一面连连点头,听毕,振奋道:“好,就这么办!”小刘急问道:“怎么办?”黄玉笑而不答,随即振声道:“这事交给我和美丽女子去办,你们就留在这儿看热闹吧!”小刘尚未及问,黄玉已拉着美丽女子向教主那边奔去。黄玉和美丽女子来到几个雪怪前,双双比手划脚一番。雪怪看了半天,才似乎了解美丽女子的意思,回身退出了十数丈外。美丽女子道:“好了,开始表演吧!”黄玉点点头,便在数丈外站定,一声疾喝,突然双手齐扬,四柄剑眼同时疾射而出。四道耀眼的寒光,带起破空呼啸声,突破高射炮似的火焰阻挡,飞临教主座轿上空盘旋。突然,四柄剑眼急降而下,以交叉飞旋之势,来回不断穿射于座轿间,顿使四周纱幔,被削得柔肠寸断,纷纷飘舞于空中。圣女教教主吓得魂不附体,急忙全身伏下。黑袍女人的霹雳神火,英雄无用武之地,派不上用场,只有以那少女作为掩护的唯一方法了。圣女教,乱成一片。但是四柄剑眼并不伤人,只是继续交叉飞旋,穿梭于座轿的空间,如同穿花蝴蝶,又像乱飞的无头苍蝇。圣女教教主终于受不了啦!唯恐万一不小心触及机关,方圆十丈之内,即将被炸药炸成一片焦土。她突然以汉语大喝道:“停止,停止,我愿意投降”黑袍女人断然道:“不,不可以。”圣女教教主沮丧道:“可是,万一”黑袍女人把心一横道:“为了咱们圣女教近百年的盛誉,咱们宁可同归于尽,也绝不投降!”圣女教教主怒斥道:“住口,圣女教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我身为教主”黑袍女人突将少女推开,直向座轿扑去,伸手欲拉教主身旁铜环。说时迟,那时快,当黑袍女人的手刚刚触及铜环时,圣女教教主出手如电,突然一掌劈在黑袍女人的天灵盖上。黑袍女人双目怒睁,慢声吐出:“教主,你好狠”随即伏在圣女教教主身旁,脑碎浆流而亡。剑眼仍在飞旋 圣女教教主喃喃自语道:“我是为了本教近百人的性命,迫不得已”忽听黄玉振声道:“喂,别猫哭耗子了,你是不是真投降?”圣女教教主沮丧的一声长叹,凝注着黄玉,以生硬的汉语答道:“我决心投降,但你不可再伤我圣女教一兵一卒?”黄玉得寸进尺道:“好,还有一个条件,放过你们准备处决的两个姑娘。”圣女教教主不加思索地道:“我已决心,回波斯就解散圣女教,静候大限的来临,何必再为难她们!”黄玉仍担心他有诈,朗声又道:“如果你真有诚意,就亲自带着那名女子走到我们这边来!”圣女教主撑身坐起道:“你先收回剑眼!”黄玉应声:“好”。双手一招,四柄剑眼就像训练有素的猎鹰,一齐飞回到黄玉手上。圣女教教主由两名圣女教弟子上前架扶她站起,步下座轿,吃力地一步一步向黄玉和美丽女子处走去。只见圣女教教主头重脚轻,对明月眼红面赤;前合后仰,趁清风东倒西歪。踉踉跄跄上山来,似当风之鹤;摆摆摇摇回寺去,如出水之龟。走到面前,圣女教教主颤抖着手,把那名女子的手递向美丽女子道:“我把这名女子完璧归赵的归还了!”黄玉这时道:“你真的需要这血参治病?”圣女教教主苦笑道:“岂止是治病,简直是依靠它救命。”黄玉突然从怀里掏出锦盒,抓出一大把血参,递向圣女教教主道:“这是我送你的,拿去吧!”圣女教教主惊喜道:“你,你”黄玉淡淡一笑道:“反正我还留有大半盒,也是备而不用,为了救人济世的,你就不必客气了。”圣女教教主接下了血参,喜出望外道:“我误信了左使的话,以为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小魔星,右使果然没看错你,右使说你是个爽快之人,只要暇以时日,右使一定兵不血刃的可以拿到,只是我心里太着急了,想不到”黄玉笑道:“想不到我能杀人,也能救人,是吗?”圣女教教主连声道:“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随即取下包巾中间,那颗鸡蛋般大小的宝石,一脸诚意地道:“我没有什么相赠,这个请收下。”黄玉不屑一顾道:“我要这个干吗?绑在我的头上,那有多难看啊!”圣女教教主笑道:“那你喜欢什么?”突见那少女赶来,将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布袋,恭恭敬敬地交在圣女教教主手上道:“教主把这个送给黄玉,黄玉一定欣然接受。”圣女教教主道:“这里面是什么!”少女笑笑道:“教主送给他,让黄玉自己看吧!”圣女教教主想了想,才道:“那我就借花献佛了。”黄玉好奇地接过,瞥了那少女一眼,才从小布袋中取出个小小玉盒,打开一看,道:“波斯弯剑。”云烟过眼录记载:篦刀一,其铁皆细花文,云此乃银片细剪,又以铁片细剪如丝发,然后团打万槌,乃成自然之花。格古要论记载:镔铁出西番,面上有旋螺花者,有芝麻雪花者,凡刀剑打磨光净,用金丝矾矾之,其花则见,价值过于银。流水分粗细,多在锋尖处有折返,流水粗者均匀流淌于刃身,细者多集中显现于刃体中间部位,也有于刀剑刃体间出脊而去者。流水纹理舒展顺畅,确似潺潺流水。同时还有一类纹理,如水中几朵涟漪荡漾,均匀分布于刃体之上,有称之拇指纹。花纹并无固定,似羽毛、似鱼肠、似菊花、似天梯,不一而同。这种花纹刃,锋刃极为坚韧犀利,锋口具有暗藏锯齿的作用,而且因钢及生熟铁的不同组合,具有刚柔相济的特点,他种刀剑一与其劈碰,鲜有不断损的。忽听美丽女子叫道:“雪怪它们走啦!”众人回头一看,几个雪怪已在数丈之外,频频回头向他们挥手。黄玉笑道:“让它们回到它们的世界去吧!”众人也纷纷挥手,目送几个雪怪逐渐远去。黄玉走向少女道:“我不知道怎么谢你?”少女嫣然一笑道:“不,我应该谢你,你救了我一命。”黄玉道:“你也救过我一命”少女含情脉脉道:“救你的人是右使,你方才救了我一次”美丽女子不耐烦道:“好啦,好啦,你们谢来谢去,简直没完没了啦!我来说句公道话,既然黄玉救了你一次,你谢他一次就扯平了!”圣女教教主伸出手来:“我们再见了,如果有机会,欢迎你们来波斯玩!”黄玉回头目光一扫,道:“这些尸体”圣女教教主道:“我将在这里,亲自为他们举行火葬,以慰亡魂,等仪式完了才回波斯。”波斯教有火葬习俗,主要是受信教的影响。相传佛教始祖释迦牟尼死后,其弟子火化其尸,各取骨灰保存起来,称之为舍利(梵语,意为佛骨),后世僧众死后,也都火化其尸,将骨灰装入匣内,藏之塔中(寺庙塔林即为此而设)。墨子节葬下记载道:“秦之西有仪渠之国者,其亲戚死,聚柴薪而焚之。”尸体是放在火葬用的柴堆上焚烧的。柴堆会包围着摆放死者尸体的地方。然后在柴堆点燃火,火便会焚烧了木材和其尸体。波斯教因其教义将肉体视为是让灵魂、神识攀附的工具。“就像脱去旧衣服,然后穿上新的;死后灵魂离开身体,然后获得一个新的”。因此,死去的肉体并不神圣,因为神圣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肉体。所以在上述宗教中火葬是合乎道德的。根据印度教传统,认为火化尸体,能促使灵魂意识超脱至饱满、脱离现实世界,这将有助于去“另一个世界”。于是,教主与众人一一握手道别。x:.153.62.201 第三百六十八回 波斯弯剑 走在路上,美丽女子问黄玉:“波斯弯剑,为什么头上是弯的,而且花纹又这么漂亮呢?” 黄玉道:“一般来说,波斯剑可分直剑和弯剑,档次高的都用优质钢手工精心锻造制成。直剑以刺毙敌,弯剑则刺、劈兼备(形似一般意义上的单刃马刀,但剑头似双刃剑)。为身份地位高者制造的佩剑,剑体两侧几乎都雕刻有精美的图案以及制造者的名称,剑柄有的由象牙制作,有的由兽角制作,有的由鲨鱼皮缠包剑柄,还有的在佩剑上镶嵌珠宝、金银等饰品,以示拥有者的身份和地位。护手上也刻有精美的图案并镏金。剑鞘一般由薄铁板制成并镀金银,或外包真皮,鞘内两侧则衬有真皮以保护剑体。剑上的花纹,其刃上经细磨后呈现美丽之纹理,但无一相同,剑的表面花纹可分两大类:一是流水纹,流水纹中可分波浪纹和回旋纹;二是云花纹,可分卷云纹(如同天上翻滚的云雾一团接一团)和浮云纹(就像晴朗天空上的云朵,稀稀若若),以云花纹最难铸造。在花纹剑中,为能体现花纹的效果,亦把花纹分为两种,即阴纹及阳纹。阴纹主要靠人手经粗磨、中磨、细磨及极细磨把折叠之花纹淡淡显现出来,时间愈长花纹愈现。阳纹是刃体经细磨后,用温性酸之极稀释溶液特别配方清洗,其纹理色泽黑白分明,与阴纹之若隐若现、浅淡优雅比较,可说是浓淡两相宜,各有特色。真正经多层钢材折叠而成之花纹刃,除外表花纹美观外,刃身亦非常坚韧,其刃口成极微细之锯齿状,故对切割柔软之物容易人刀,拖刀更是顺畅无比。制刃师将条形钢加热进行锤锻,反复折迭,将原料中杂物析出,并使钢质匀称,花纹也在这时显出。冶锻过程中,师傅一手执钳观察火候,另一手用小锤指点应锤打之处,徒弟用大锤奋力锤打,这样锤过的钢已减少到原重的三分之一。这种锤法并不是次数多就好,是否成钢全凭经验与感觉。锻打需有丰富经验,稍一大意,钢材不能溶合或出现裂纹,即全部报废。花纹剑最多折叠次数为八次768层,因每层之厚度太薄,多已熔合起来,而刃身只有约40毫米宽,层数实在难以分辨。实用及美观兼备以384层最适宜,亦即百炼钢。花纹剑具有斩钉截铁、切金断玉的能力,其它刀剑与之接触,很少有不被砍断或损坏的。我们很早就已经铸造出青铜花纹剑,并且历代名剑辈出,干将、莫邪、龙渊、太阿、湛卢、鱼肠、巨阙等都是其中的佼佼者。春秋时期吴国铸剑名师干将所铸的两把宝剑“干将”、“莫邪”,前者剑身布满龟裂纹,后者剑身布满水波纹。这种龟裂纹水波纹,外行人士往往以为是刻在刀上的花纹,实际上这是在百炼之后形成的天然花纹。这种花纹刃,锋刃极为坚韧犀利,锋口暗藏锯齿,而且因钢及生熟铁的不同组合,具有刚柔相济的特点,其他种类刀剑一与其劈碰,鲜有不断损的,这是花纹刃优于一般刀剑的主要原因。但同是花纹刃,因金属质量不同,工艺也有差别。越王勾践剑,剑身运用的是锡铜冶铸技术,花纹是硫化铜形成,并含有少量的铝和镍。据曹植宝刀赋云:建安中,曹操命有司做宝刀五把,分别以龙、虎、熊、马、雀为识。据曹丕曲论载,丕为太子时,曾命同工精炼宝剑三枚、宝刀三枚、匕首两枚和露陌刀一枚,皆因姿订名:宝剑“色似彩虹”的便叫“流采”;宝刀“纹似灵龟”的便叫“灵宝”,“采似丹露”的便叫“含章”;露陌刀花纹“状如龙纹”便叫“龙鳞”。稍后,西晋傅玄汇都赋也说到了带花纹的钢剑,说“苗山之铤,铸以为剑;百劈文身,质美铭鉴”。沈括梦溪笔谈说“古剑有湛卢、鱼肠之名;湛卢,谓其色湛湛然黑色也鱼肠即今幡钢剑页,又谓之松文:取诸鱼熟,视见其肠,正如今之蟠钢剑文也”。蟠钢剑的花纹便像盘伏屈曲的鱼肠,又像刨光后的松木纹理。中原平面花纹刃和糙面花纹刃,其刃纹如同放大的手指纹,排列有序,精美绝伦,而且剑身脊部到刃锋的两面斜坡上并不是平面的,而是带有近似平面的凸凹,在光的作用下,产生,一连串高光点的光波,光波随着剑的挥动向反方向流动,令人眩目。这样在实用中,会使对手把出剑看成是收剑,把收剑当成出剑,光的运用如此巧妙,真是不负武魂千载情,中华自行绝刃在。其实,当今有几人懂得花纹古刃,又有几人看过?因为花纹刃铸造技术极为复杂而艰难,制造者又极为保密,自古以来也只有少数人能有幸得到,故极为珍贵。其实最早的花纹古刃是出自中原。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欲立万世基业,所以实行“销兵禁铸、焚书坑儒”的政策,那些铸兵器的专家,为了免被杀头都逃亡四方,逃到东方的把技艺传到日本;逃往西北方的传技匈奴、突厥、回纥、大月诸族;向南而下的泄密于波斯。从此,产生了外番的三大名刀。波斯的大马士革花纹刃、突厥的焊接花纹刃、日本暗光花纹刃。花纹刃的铸造技术,由于地区不同和持刀者的区别形成了各自的风格,就拿外番的三大名刃来说,它们的共同特点是都要经过冶铁、利刃、淬火、磨砺、装饰等过程,但具体方法大不相同,花纹也各具特色:突厥出产的花纹钢刃,其脉络犹如丝绸织纹,光泽夺口;波斯出产的花纹钢刃,其横行脉络常呈数十层云梯形,即所谓穆罕默德梯,奇巧名贵;日本其刀的花纹呈翻卷形,其脉络形如玛瑙。声名赫赫的波斯的大马士革花纹刃可以轻松将抛在空中的几根蚕丝斩断。这种刀在铸成时表而会打一种特殊的花纹——穆罕默德纹,具有这种花纹的刀刃上行极细微的锯齿(肉眼无法分辨),使得刀剑十分锋利。大马士革钢刀上的神奇的花纹简直就是锋利和珍贵的象征。日本刀用的是暗光花纹刃,分为边花、腹花、小暗斑、粗暗斑等名目。刺刀由冶铁,制刃、淬火等过程组成。冶铁、日本人用自炼钢料,在熔炉叶,炼出钢、生铁、熟铁等不同品种。这样铸出的钢材送到刀工手中,还不能直接制刃,还要人炉进行脱碳或渗碳处理,并熔铸为条形。制刃师将条形钢加热进行锤锻,反复折叠,将原料中杂物析出,并使钢质匀称,花纹也在这时显出。淬火刀剑淬火先要加热,因为日本刃是不同性质钢铁组合而成,所以加热技术极为复杂,须在不同质地上合盖不同质地的土、这种敷土技术因各家流派不同而呈现不同花纹。在夜色中,铸刃师凝视炎炎炉火,当刃体烧到所需温度时,他迅速抽十刃体,除去刃上敷土,投入水中振动数次,经此淬火后,刃体硬化完成。淬火后还要回火,再慢慢冷却,这样可提高韧性。磨砺刀剑淬火后,由煅冶工用砺石开出锋刃,锋刃的厚薄与使用需要有关。锋刃开出后,由专门的研磨师研磨,再将刀装上试验柄进行试刀,装饰由专门的鞘师完成。随着中原古代刀剑铸造技术日渐失传,中原后期的刀剑铸造技术反而不如后起的国家。“昆夷道远不复通,世传切玉谁能穷。宝刀近出日本国,越贾得之沧海东。鱼皮装贴香木鞘,黄白间杂输与铜。百全传人好事手,佩服可以镶妖凶。”这首日本刀歌,证实了日本刀当时在中原的影响。日本史书记载,丰臣秀吉出征高丽时,高丽武士和小国土兵的刀剑都被日本刀削断砍折。铁久炼成钢,钢久炼柔纯,再炼成青,更炼成宝。一般人只会打造铁刀与钢刀。上品精钢刀,钢色纯正,煅打而成,其质感如同钢中美玉。精钢刀百炼成钢,削铁如泥;柔钢刀,柔可绕指。至于青钢刀(镔铁)、宝刀是世间稀有的珍宝,极难得到。天然花纹钢最早产于波斯。冶炼花纹钢时,把乌兹配合一定分量的干木料、植物茎叶等作为渗碳剂,放在坩埚中,加以密封后,用高温冶炼,就可以得到块状的花纹钢。再采用低温锻打的方法,就可以制成花纹钢刀刃,刀刃表面呈现黑白相间,细如发丝的卷曲花纹。这种花纹是钢铁冶炼时自然形成的,是钢铁内部组织产生结晶的结果,其花纹形状是人工无法控制的,所以称为天然花纹钢。然花纹钢的原料乌兹钢产于印度。”一把剑黄玉都可以讲这么久,小叫花等人听得直呼过隐。x:.153.62.201 第三百六十九回 昆仑四恶 下山了,山下的温度比山上要高许多,使人燠热难耐。二十八镇乃下山往北的第一站,这时在入镇的端口,一株大树底下正坐满了一群人在避暑。这时,正是中午时分,道上行人稀少,只有黄玉等人向东镇这边走来。其中都是农民,商人,黄玉等人走到树荫荫底下歇一会儿。早有精明的商人在此处摆了个茶馆,黄玉等人就在此喝茶休息。 蓦然,官道上传来阵阵马蹄声。众人回头望去,只见道上灰尘漫天,隐约可见有数骑向这边飞驰而来。不大功夫,狂奔之马,已临众人面前。忽见为首一人,扬鞭一抖,叭叭连响,猛然带住缰绳,那马儿疾收奔势,前蹄人立,发出一声嘶吼,方稳住未动。后面数骑亦如此,一时沙飞石扬,一丈之内景物莫辨,双眼难张。只见人影一晃,为首一人已安然立于马旁,回头向同伴说道:“哥儿们下来休息一会儿,反正急也不急在一时,有我们出面,难道怕那妞儿跑上天不成。”说着,其余各骑亦纷纷下马,这时已经灰消尘散,霍然露出四人,都一律疾装劲服,背背奇形兵刃。 黄玉这时才看清这四人,为首像首领的那人,年在四十岁左右,黑脸膛,眉短眼细,一脸邪淫之气。后面三人,皆在三十左右年岁,也都生得一副贼眉奸眼,凶霸霸、气昂昂、一看便知不是正派人物。这时那四个人已走近黄玉休息之处,那些农夫全都脸露紧张凛惧之色,有几个胆小的人,纷纷起立退避。“喂!让开,让大爷们休息。”谁敢不从,只见所有的人,怀着畏惧的心情,乖乖地闪。黄玉没动,尤其看到那种作威作福,目中无人欺凌弱者的态度,心里就暗忖着,怎样整治他们,让他们知道作威的恶果。那为首的壮汉,看到这群老百姓,见了他哥们就四散跑开,不禁得意的哈哈大笑不已,不过,当他发现,竟还有一桌子的人没动,心中就不禁微愠起来。 原来这四个人,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人物,**上提起了“昆仑四恶”之名,没有不畏惧三分。为首一人是四恶中的老大,“东虎”林轮,其次就是老二“南狮”赖飞,老三“西狼”李计,老四“北熊”黎明,按顺序站着。“昆仑四恶”在塞北,落草为寇。五年前,被十二连环坞招入,并在塞北设分舵,“东虎”便做了舵主。这一来,这四兄弟,更变本加厉,为恶乡里。前日,一名女子到分舵内偷走了一件重要的东西。这不这四兄弟跟踪而来。 “昆仑四恶”内最暴躁的是老三“西狼”李计,他一见一桌子的人坐在原地不动,并不把他哥哥放在眼里,这气可大了,走上去,并用脚一踢黄玉,说道:“喂!臭小子,难道你没听到我大哥的话吗?敢情你活得不耐烦?”说着,又做势要踢的样子。只见他哼了一声,说道:“好罢,看在死人面上,给他留个全尸吧!要不然,哼” 哼字刚完,就听到“哎唷”一声惨叫。所有在场的人,都被这惨叫声惊呆子,有些胆小的农民,早闭着眼,暗念,“阿弥陀佛”,大家都替黄玉惋惜。这时一声哈哈长笑,众人睁眼一看,原来黄玉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地上躺着的,反而是那“西狼”李计。黄玉道:“不要脸的狗贼,连你同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充什么好汉,象这种家伙,杀一个不是替江湖除一害吗?”这时,“东虎”林轮再笨,也不得不相信,只见他凶眼怒睁,厉声说道:“臭小子,暗箭伤人,算那一门好汉,凭你这块科,要不暗中下手,我三弟怎会死得不明不白呢?”“哈哈!暗箭伤人,还亏你说得出口,要整治你们,还用暗中下手?好!我倒要试试你们有多大道行。”说着,黄玉用脚往“西狼”李计背后一踢。“哇”!的一声叫,“西狼”李计口里吐出一口鲜血,片刻之后,渐渐苏醒过来,原来“西狼”李计只被点了穴道而已。这时围观的百姓,都用惊奇的眼光看着黄玉,!这时他们心中才放下了一块石头。虽说如此,“昆仑四恶”恶名远播,这些人是非常清楚的。看眼前病弱的书生,真要跟“昆仑四恶”动手起来,也不会讨得快处,不禁把放下的心,又紧张提起来。“西狼”李计象做了一场梦,回忆刚才,只觉腋下被一物所击,还来不及闪躲,就瘫痪地晕倒,这时虽然清醒过来,脑海里还是迷迷糊糊。黄玉微笑地望着“西狼”李计说道:“狗贼,回到你同伴那边去罢,不要再丢人现眼了,凭你也想置人于死地,不害羞吗?本少爷要不是遵守师训,不多杀孽,你还会有命?” 头可断,志不可夺!“西狼”李计哪能听进这句话,只见他怒目暴射,一声怒吼双掌运力一推,一股劲风,扑向黄玉胸前。种先出掌,后闻声,又是怒极而发,劲力之强,用心之毒,实在令人发指。只见劲风已距离黄玉胸前三寸时,群众又是一声惊叫,叫声中,只听一声细小的冷哼,人影一幌,眼前便失去了人影。“西狼”李计满以为这致命一击,纵使这小子武功再高也会立毙掌下。怎料掌风已到对的方胸前半尺,眼前人影一闪,还来不及转念,忽觉身后一声冷笑,一点也看不出,他是用什么方方闪避的。这一惊非同小可,马上目露凶光,狂吼一声,刷刷连攻二招,口里喊道:“看不出你也会使妖术。”这是“西狼”李计拼命招术,别看“西狼”李计粗暴,这两招却是他的成名绝招,右掌攻上盘,左掌勾指撩阴。对方若左右闪躲,则马上反掌为力,横扫对方中盘,成名招式,的确不同凡响。但在黄玉看来,简直就如同三脚猫的招式,只要他运气全身,一挡来掌,就有“西狼”李计的苦吃。但他存心逗一逗“西狼”李计,替周围观众人出出怨气,所以他并未那样做。只见双掌离身一尺时,仍归是一个旋身,脚下一点,又闪到“西狼”李计的身后,喝道:“狗崽子,少爷在这里。”““西狼”李计这回可真丢人了,他不由怒声喝道:“臭小子,你师父只教你躲闪不成,有种的,好好地跟老子斗上百招。”黄玉听罢!怒火冲天,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向“西狼”李计冷冷一笑说道:“狗崽子,死在跟前,尚不知道,凭你也配与少爷斗上百招?我看你们四人齐上,三招之内,少爷要不叫你们血溅当地,我就改姓换名。”好狂的口气,连围观的众人,也不禁为这少年的轻狂,感到过分,老二“南狮”赖飞,第一个忍受不住,怒吼一声,飞出当场。“东虎”林轮,怕他兄弟有失,向老四“北熊”黎明一使眼色,也双双纵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把黄玉围在中间。小叫花等人知道黄玉不需要帮忙,乐得坐在一边看起热闹来。 大敌当前,黄玉还是那个老样子,双眼半闭成一条细小的缝,嘴角挂冷笑,双手垂放,一片安闲。这态度把昆仑四恶激怒了,他们四恶,出道至今,也是有头有脸响当当的人物,何曾被人这样奚落过! “东虎”林轮,怒喊道:“臭小子,大爷手下,不杀无名之卒,快快报名领死!”黄玉听了这话,不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吧,双眼一睁,冷冷说道:“凭你还配向少爷问大名?”“南狮”赖飞早就忍不住,双掌运力,待机出手,只见他先口吐出一口痰,然后向着黄玉说道:“小子听着,昆仑四义也是你可随便惹得吗?大爷有好生之德,只要你跪下来,叫一声爷,大爷留你一条命,不然,哼!等会儿,你想叫恐怕也太迟啦。”黄玉一听,微睁开眼,冷冷地说道:“看你们只不过是下三流的狗贼而已,还好意思自称四义,等一下就得变成四鬼,还敢逞强。”这时四恶气得毛发竖立,呀呀大叫,接着各自将背着的兵器解下来,只见四道寒光,夹万钧劲风,一齐往黄玉身上砍来。 黄玉前后左右,四面受敌,只见他仍然是气定神逸,不慌不忙,看看四把兵刀,快到身上的刹那,一声长啸,脚微点地,身子平空直拔,这一手“一鹤冲天”,休看是平常的轻功,但在黄玉使来,却一拔十丈来高,身在空中,口里还喊道:“第一招”!昆仑四恶,四件兵器刚递满,霎时,眼前敌影已渺,四把兵刃,乒乓自碰在一起,各人全出的是杀手,这一碰,全感手臂发麻。其中“南狮”赖飞,吃的苦最大,他是功下盘的,另外三把兵器都一齐砍在他的刀上,只见一声惊叫,刀几乎脱手。黄玉笑嘻嘻地站在围外,口里还说着道:“四狗抢骨头,不亦乐乎。”说毕围观众人,顿时忘了紧张,跟着“轰”的一声,笑将出来。昆仑四恶,那能白吃这种苦,各各目露凶光,一声吼,人未到,就出招,这次也是四人齐上,四件兵器,后前上下迫来。只觉得一丈之内劲风呼吁,各人全拿出一身所学,亡命地一轮抢攻,真是狗急跳墙,拚命招术,毕竟不凡。黄玉心里暗忖道:“跟这般家伙消磨时间做什么?早点儿打发算了。”心念刚动,猛吸一口丹田之气,把无形剑气施出五成,立刻,全身周围布起一道坚厚的气墙。气墙刚布,四件兵器,亦如风攻到。x:.153.62.201 第三百七十回 二十八都 蓦然,四声惊呼,接着四声凄厉刺耳的惨叫过后,狂风飞沙散了,四周也死寂了,地上却多出了四具血肉模糊的尸首。黄玉觉得没有留此的必要。只见他回头,向小叫花等人一招手,转身往官道向北如飞而去,眨眼间,黄玉一伙人,便消失在众人的眼里。当天黄昏,黄玉已来到二十八都。这里和那些江南水乡古镇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甚至带有几分神秘。1100多年前,有人在崇山峻岭中开辟了一条古道,从此四周关隘拱立、大山重围的廿八都成了历代屯兵扎营之所,兵家必争之地。最初主要是军事功能的千年古道到了逐渐成为商旅要道。二十八都作为过往货物中转的第一站,一个必经的交通枢纽,迅速成为边境最繁华的商埠。镇南村口,有一座跨枫溪之半圆形的单孔石拱桥水安桥。桥上建有九间桥亭,中为重檐歇山顶。 镇上的民居,布局上以地势、环境、巷道之不同,错落有致,富于变化。民居的基本结构为平面长方形的四合院式,二进一天井,也有三进二天井的厅堂,房内厅堂自成院落,门扇、窗户上的图案少见雷同,民居正站均为石结构,门楼绝少见到砖雕,多以精致木雕构件组合而成,楼阁式的四柱三楼形式,风貌独特。一条街道与小溪并行,自北至南曲折蜿蜒长达1公里。两旁多为二层楼店铺作坊。很多人对这座古镇怎么叫“二十八都”感到奇怪。当然,它以前不叫这个名字,古称“道成”。道成地属二十八都,此后就一直沿袭这个名称。 “福来客栈”门前这时车马云集,显得非常热闹。店小二见又是客人上门,笑嘻嘻地迎上去,问道:“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夜?”黄玉回答道:“二样都要,先吃饭,后住夜,来两间上等的客间。”“是”店小二应道,然后双手一送,请黄玉他们上楼。店小二向要黄玉说道:“客官,你点什么菜?”“来一盘蒜泥白肉、香酥鸡、酱牛肉、来盘青菜,一碗汤,还有米饭来五碗。”不一会儿,饭菜送来了。黄玉他们径自吃喝着。蓦然,只听一阵蹄声,划破了宁静的黄昏,黄玉和小叫花等人立刻被这蹄声吸引,不约而同往窗外望去。一眨眼,蹄声在店前而止,接着,蹬蹬上楼梯的声音,楼上所有的人,—这时也全听到了,于是全都停杯,向梯口望去。霎时,楼梯进口处,已经站立着一位年在四十开外,白脸膛,八字仁丹须,细眉,邪目,满脸淫邪的中年汉子。 只见他二个太阳穴,鼓得高高的,内功像已臻化境。这人背后还背着一把剑,一身轻装,身后已站立了四个凶煞壮汉,也都是一身疾装劲服,太阳穴微凸,料想武功平平无奇,可能是那为首的随从。黄玉回头一瞧,虽然觉得这些人有点刺目,但别人的事,少管为妙,于是返回头大吃特吃起来。陡地,听到一声震人的叫喊,知道是来人说话了。那为首的中年壮汉,上了楼,就瞪目寻人,因为这时楼上满座,所以他一时竟找不出他所欲寻找的人。他竟不顾一切抱拳向所有在座的食客,发声说道:“各位听着,刚才得手下之报,知道本帮仇人潜入本店,大爷不愿累及无辜,请各位静坐不动,待我们找到人后,各位再痛饮如何?”好大的声音,好狂的口气,就是县太爷都不敢这样放肆,由此,可见这帮派恶势之大,为事之狂了。这时,大家都静得不敢喘气,却有一个人不理这事,只见他手提酒壶,猛地站起,连坐椅都往后乒乓的翻倒,醉态可鞠地说道:“好酒啊!好酒,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他人活与亡,来来诸位,公事后办,先喝酒。”说着,咕噜又是一大口。这个人不是别人,他正是小叫化子,只见他摇摇欲倒,踉跄数步,好像是醉得很厉害。中年壮汉不屑地说道:“小叫化,闲事你少管,大爷不看你是醉后乱言,就有苦头给你吃。”小叫化听得呵呵一笑:“对对,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我小叫化子又是多事了,该打!该打!”说着又喝一口酒,继续又说道:“我说老大爷,不知你找的怎样人物,可否叫小叫化子给你帮个大忙?”中年壮汉脸色愠怒,向小化子说道:“废话少说,大爷的事大爷自己理得,你快给我闭嘴,不然可别怪我手下无情。”脸上浮起一股煞气,接着向同来四个壮汉一使眼色,说声:“搜!” 黄玉刚欲起身,忽然耳边听到:“黄玉,没你的事,这些狗崽子有我在这里,还能让他作威不成。”黄玉听到这声,忙抬头一看,知道是小叫化用“传音入密”向他说的,这使他不好意思再起身了。当他一抬头看小叫化时,他的特征,被锐如猎狗眼睛的中年壮汉发现了。因为中年壮汉专心注意这小叫化子,所以就连与他同坐的也未注意。这时一见这白衣书生正是所要找的人,中年壮汉立刻喊一声:“不用再搜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说着向小叫化子这边叫道:“你以为这样老子看了可怜就饶你不死不成?”站在黄玉五尺外,中年壮汉说道:“臭小子,我要你还昆仑四义的命!”说着,指如勾抓,向黄玉后领扑去。“好啊!我不找你们,倒让你们寻来,这不是天假其便吗?”黄玉想着,但如刀指风,已临身后半尺。这时,“啦!”的一声,接着蹬蹬蹬三响,中年壮汉踉跄地被人推后三步,才拿稳脚,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小叫化子出手阻止的。 中年壮汉眼看再半尺就可捉着这少年,不料陡地,一股劲风斜斜击到自己手腕,本待退掌反拿,手却已涕满,再也来不及收掌。只听拍的一声,手腕一麻,腕上立显一块红肿,待他看清,就是这貌不惊人的小叫化子使奸时,不禁一愣,说道:“好啊!真人不露相,原来你这小叫化子,也会两手。”小叫化子笑嘻嘻地说道:“小子,这酒楼岂是你小子撒野的地方?看你把小叫化的酒兴赶跑,等一会,不叫你小子好好的陪一席上等的酒菜才怪呢。”中年壮汉本是鬼计多端,心府积深之徒,从小叫化刚才所露那一手绝招儿,和这一席话看来,可给他看出端侃个来。他想,对方敢插手管事,非有来头,怎敢如此对抗!不过,在这么多人面前,自己一招未完,—就被推退三步,这个脸可丢不起,于是厉声向小叫化子问道:“既敢插手管十二连环坞的事,量非等闲之辈,有种的,就报出名儿来,也好使大爷知道是哪一种高人。”小叫化子还来不及回答,坐着的黄玉,可忍不住了,只见他起身转对中年壮汉说道:“不要脸的家伙,技不如人就想用十二连环坞来压人,别人怕你十二连环坞,少爷可就不怕,至于这位名儿,凭你也配问?说出来不把你吓死才怪!”黄玉一口气说完,不等对方反唇,接着又说:“这位就是丐帮的少帮主。”这一席话,使得全楼之人震惊,人的名,树的影,中年壮汉一听眼前不起跟的小叫化子竟是丐帮的少帮主,他不由得也吓了一跳。黄玉活毕,回头一望小叫,两人四道眼光碰在一起,各自一笑。中年壮汉虽乍听花小叫花之名,觉得这小子不好惹,但自己也不是无名之辈,叫他厚着脸,拖着尾巴走,这侮辱比死都难受,何况武林人物,宁死也不愿辱及其名。再者,小叫花固然厉害,相信自己小叫花也不敢轻视的,于是他向着小叫花说道:“原来少帮主,本来这档事,冲着你的脸,我就得撒手不过,本帮昆仑分舵,昆仑四义,中午在村口不远处,被这小子暗算惨死,若是我不拿这小子来抵命,以后传出江湖,叫我如何做人?”黄玉听了这话,不由冷笑一声说道:“不错,昆仑四恶是我杀死的,你要看不惯就冲着我算,别摇尾乞怜,取人同情。”中年壮汉修养再好,也受不了这顿奚落,一阵哈哈狂笑,脸呈凶光,瞪着黄玉说道:“好小子,你既敢向我说这话,可见你自负极大,这里不好打斗,有种就随老子来。说着招呼同伴,鱼贯而出。黄玉他随中年壮汉身后而去。小叫花当然决无不理之理,况且他们本来就是一起的,小叫花唤店小二来,交给他一锭银子,接着,也随后追出来。中年壮汉下了楼之后,回头望见黄玉也跟着下来,然后,才跟着同伴向前飞奔。黄玉也毫不犹豫的紧跟在他们五人身后,只见他脚下行如流云,看似很慢,其实前面中年壮汉施展全力疾走,他却不前不后,永远跟在二丈之后。小叫花下了楼,就见前面百丈开外,数点黑影向前蠕动,于是脚下一用劲,拿出绝世轻功,飞云赶月,紧紧赶去。x:.153.62.201 第三百七十一回 节外生枝 小叫花他这一紧赶,哪需片刻,就已赶到黄玉身后一丈之遥了。前面数人,已进了一片竹林之内,在林内约数丈方圆的空地上,相对的站立着,已到一触即发的时候了。小叫花也跟着飘到那片空地。中年壮汉脸上浮起一丝奸猾笑意,向黄玉说道:“胆子不小?有种,竟然敢跟来。”黄玉“喏!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就请发招,少爷三招之内绝不还手,三招一过,只要你知难而退,少爷也不与你为难,放你逃生,若再执迷不悟,哼!”语言狂得使人不舒服,中年壮汉武功也是绿林一流高手。一手蜈蚣剑,二十四支喂毒蜈蚣钉,霸道非常,心黑手辣,一生作案无数,死在他手下的良家妇女不计其数,若非武功有惊人之处,怕早已死在正义武林人士之手。 他为人狡猾,既然对方有言相让三招,正对了自己的心意,于是他冷哼一声说道:“这么说大爷有僭。”说时,剑拿右手,一招“黑蛇出洞”向对方“璇玑穴”攻去,身随剑出,忽觉眼前一花,只听黄玉在左侧笑道:“少爷在此,还有两招。”中年壮汉怒火上冲,一声怪啸,猛一转身,剑化“手挥琵琶”斜斜向黄玉截腰削出,出手快准。黄玉“风摆荷柳”,身子一闪,又到了中年壮汉身后,向中年壮汉后颈一吹,然后笑道“狗崽子,你祖宗在后面,还剩一招。”中年壮汉剑刚削出,看着快到对方腰际,蓦见,白影一花,后颈凉,非同小可,凭刚才那手,要不是对方小子手下留情,自已哪有命在?可是狡猾的中年壮汉不但不悟,且暗出一条诡汁,想致黄玉于死地,只见他脸露奸笑,说道:“还有一招。”话出剑亦出,话急剑更急,但奇怪的是却又用上一招“暗蛇出洞”。黄玉觉得对方第三招应该是最厉害绝招才对,复还跟第一招一样?想着,剑尖已到脸前,只得轻轻一闪,也同样闪到对方左侧。刚一落脚,只听中年壮汉冷笑一声,剑化“石玻天惊” 猛向“气囊穴”刺来,口里冷喊道:“小鬼,拿命来”。黄玉看对方奸狡猾诈,剑眉一挑,面露杀气,此时一片剑光激射而到。只见他临危不乱,一声“未必”。身子不退反进,施展“浮光惊影”的轻功绝学,一闪切入,两手快如闪电,往中年壮汉腕脉穴一点,接着一声“撒手”,顺势将中年壮汉的蜈蚣剑,硬夺在手,接着长剑一挥,中年壮汉一条左臂,活生生的被砍下来。中年壮汉一声惨叫,做梦也没想到,对方的身手竟是如此快捷,剑刚削出右腕突麻,长剑脱手,随着右臂一冷。 一看,连大气也来不及喘,忍着刺骨疼痛,旋身,头也不回落荒而逃,地下却遗留着血淋淋的一条左臂。四个同伴,也跟着悄悄没命逃去。 此时竹林内,只留下小叫花和黄玉等人。“天也快亮了,还不回店,难道在此过夜?”说着,双足一点,穿林而出。客栈,黄玉和小叫花等人谈得相当投机。“黄玉,中年壮汉名叫李兵,是绿林中心狠手辣的脚色,如今他断臂而去,后患一定无穷。”“难道他会再来?”。 “那也说不定。”“若是他连右臂也嫌留着累赘,他会再来。”黄玉话刚说完,忽听窗外一声微微的风声,接着,一条细影,穿窗而入,射向黄玉的后脑。黄玉闻风辨器,微一偏头,只听“扑”的一声,前面木板墙上,钉着一支袖箭,只见它入木三分。小叫花顾不得此箭,在冷哼声过后,疾如箭般,飞出室外。但,失望的是已失去了那人的踪影。小叫花只好怅惘地又回到房间里来,这时黄玉手中,已经多出了一张纸条,和刚才那支袖箭。黄玉一瞥小叫花出而后还,亦微觉一愣,问道:“那人呢?”小叫花答道:“别问啦,小叫化子跟头栽大啦。”“不要紧,那人留下着这个记号,咱们还怕他逃掉。”说着忙把那支袖箭和那张字纸递给小叫花问道“你看这?”这时,小叫花才注意那张纸条,里面写着:“满招损,谦受益,满口大话,定必有持,明日午后,镇西面十里处,庙祠前见。” 因昨晚上被这人一闹,黄玉等人二人起床时,已是日当午吃中饭的时候。黄玉等人叫店家送来中饭,胡乱地吃了一下,收拾行李,匆匆离店而去。途中问了庙祠的方向,然后径自飞去,眨眼间,已发现了前面不远处,有一高凸的丘陵,但那丘陵并不广大,远望似象反盖的碗,在高凸处,建立着一间庙祠,年久未修,已被毁得象墟堆。可是那人呢?几人把四周扫视一遍,除了高堆的废祠后面,有可能藏外,余下静静的,没有半点可疑之处。黄玉向着神祠后面发声喝道:“那位好汉,在下应约而来,就清出面答话,若再藏头露尾,在下不再奉陪啦。”“嘻嘻!我在此等候多时。”声音发自那株棕榈树上,接着一条人形,从树上飞落当场。小叫花从这少年出现至今,一直打量不停,只见这少年,头戴武巾,身穿武服,但与身材并不配称,似乎宽大了些。有一张椭圆的脸,高高的鼻子大眼睛,长着一张小巧的唇,露出衣外的手,洁白而滑嫩,不用说小叫花早已知道是位小姐儿。这个少年瞥见小叫花正在打量他,不由粉脸微红,一嗦香唇,秀眉竖扬,怒喝道:“臭叫化子,有什么好看的!”小叫花狂笑一声,声若虎啸龙吟,震得少年耳膜,微微作痛。这少年亦非泛泛之辈,知道眼前这位小叫化,功能造化,刚才那声音,是一种“狮子吼”功夫,自己忙运功拒阻。少许,才感到压力稍减,但也使他喊去了不少锐气,只听小叫化子狂笑过后,但说道:“妞儿。”这位少年更是脸如红桃,羞得—跺脚,恨恨地答道:“少爷看不惯你们这种夜郎自大的样子,有意领教几手绝艺,看看够不够资格讲大话。”黄玉这时他向着武生少年说道:“兄台所言差矣,在下哪些地方夜郎自大?我看见兄台一派正气,非邪恶之流,咱们不妨坦诚相交,不知兄台意下如何?”岂料这少年可不领这情,只见那少年听毕,脸上竟起一丝冷笑道:“哼!我可没这闲情与你攀交,既是怕事之徒,昨夜还说这甚大话,不怕人笑掉牙齿?” 黄玉不禁怒形于色,向少年喝道:“好小子,原来你也是十二连环坞的恶徒,好!既然冲着我来,就请你露两手,让少爷见识见识。”“小子,今天你来得可回不得,少爷让你输得心服,允许你们二人一起上,干脆也由你们出题,以五十招为限,一过五十招,少爷就要失礼了。” 小叫花忍不住地高声狂笑道:“妞儿,你就行行好救救小叫化子一命,小叫化膝下子孙成群,个个都象你那样活泼美丽,万一小叫化子死在这里,叫他们怎么活得下去?”小叫化子这种指桑骂槐的话,他哪能听不懂,黄玉嘻嘻悦笑,那少年却怒目竖眉,恨死小叫化,暴叫道:“住口!”说着长剑出手,名家一伸手就知武功深浅,小叫化久经沙场当然识货,别看少年年纪轻轻,单凭这招拔剑在手的利落手法,已可慑人,其造诣定必骇人。小叫花仍不改其作风,疯疯癜癜的往后退了数步,龇牙裂咧地瞄了少年一眼,哀叫道:“我的好呀!杀人那!” “救命哪”边说边跑到黄玉背后,伸出头来看那少年,其状令人喷饭。当然这些动作并不使那少年心软,真是铁石心肠。是男人还好,若是女人,这女人就被人称“最毒妇人心”无异了。 小叫花用传音入密,内家功夫,向黄玉说道:“老哥!这场架是你的啦,我不是这人的对手。”黄玉也看出这人武功高,小叫花和人家比要差一点,小叫花只是身法上占有优势。黄玉微微点头。 黄玉慢慢地踱向前去,软弱地向少年道:“既然这样,我看我们就空手玩几下,以武会友,点到为止如何?”“嘿嘿!凭你也配?少爷生来就喜欢硬骨头,你不配我动手,滚开,要不就二人一起上!”“嘻嘻,妞儿你要的是硬家伙,软的不要,那要怎么办,才好呢?小叫化还小,可硬不起来啦!”小叫花这么一讽刺,正刺中那少年的心,气得银牙滋滋作响,猛一晃肩,闪过黄玉单剑向小叫花劈去。好快!就连黄玉也只感到疾风过后,那少年已闪过身后,攻向小叫化。那少年快,小叫化也不慢,在少年单剑直劈的刹那,小叫化身影猛躲,闪过来剑,矮身蹬腿,很快地跑到黄玉身后。他双手抱着他的腰,伸出舌头,向那少年做出鬼脸来,口里不住喊道:“救命哪!小叫化完蛋啦!”x:.153.62.201 第三百七十二回 使计诈输 那少年长剑劈完,又听小叫花这么一叫,杀人之心顿生,长剑盘空画一半弧,身剑同时刺向黄玉。这一剑若被刺中,黄玉就得裂腹断肠,小叫花也同遭切腹,实在威猛绝伦。黄玉心不乱,口却惊叫一声:“哎呀!”二人同时一左一右,往旁闪去,小叫花跑到一棵大树后,让黄玉独自应付。黄玉身体卧地要起的同时,从地上拾起了两粒鸡蛋大的小石子,用金钱镖的打法向那少年打去。这种手法哪能得逞,黄玉本意,只想诱敌松神,好用普通招式斗他。那少年一见黄玉这种三四流的角色,不禁兴趣索然,轻描淡写地将剑一扫,两粒石子轻易地被扫落地上。“小子,再练上十年,少爷也不值动剑,快换臭叫化出来!”“那也未必,五十招未过,你怎知谁赢?”黄玉做出生气的样儿,随声扬拳,‘仙人指路”猛向那少年胸脯点去。那少年冷笑一声,收剑入鞘,飘身右闪,动作轻灵似燕。 黄玉一招使完,接连手打脚踢,两掌翻飞,拚命地死攻下去,当然这些招式,都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身后的小叫花子暗暗叫妙! 刹时十招已过,黄玉依然老样,那少年心中惊急,又是一声长啸。这次那少年已施展师门绝学,二招同时一左一右,挟在黄玉左右太阳穴。那少年这—露绝学,旁观的小叫花不由猛吃一惊心中念到:“糟啦!黄玉有险!”想着,不由急忙地向黄玉叫道:“当心!”小叫花话刚出口,再视斗场,吓得冷汗直流,脱口叫道:“完了!”原来黄玉过分轻敌,见对方两手左右挟攻,用的又是二招一起出手,微吃一惊,这种武功招式的确太怪,黄玉—时被迷惑得乱了手脚。唯一能够躲闪的就只有硬架来掌,低头矮身,往后跃退,但这一来先机立失,以后只有挨打的份儿,黄玉决不会如此作。再看对方胸前空露,不由一喜,这是攻敌自救的唯一好机会,忙右臂防身架住来势,身子欺身柔进,左掌劈砍对方胸前。这一来,正中那少年的毒计,刚才那两招本是少年诱敌招式,此时,黄玉中计入套,那少年冷笑一声,叫道:“送命来!”说着,猛收双掌,后退一步,暗运煞手,左手恪架黄玉的来掌,右掌翻吐,一股冷若冰霜的劲风夹缕缕破空之声,击向黄玉胸前。小叫花就在此时惊叫:“完了!”黄玉猛吃一惊,五股险风正当胸扑到。“隆!” 黄玉着实地挨了一掌,就在来掌触肉的刹那,黄玉的无形剑气,发挥了至高的潜伏性,无形中布起了一道深厚坚韧的气层。 二人同时踉跄地退了数步,那少看更是目瞪口呆,惊惧地望了黄玉一眼,暗暗惊叫道:“邪门!我这一掌,少说七,八百斤之重,可碎石断木,对方竟毫无所损,不会是白日见鬼吧?少爷倒是低估了你,我们兵器上见输赢。说着长剑抽出鞘来,寒光闪闪,是一把千古利器,黄玉吃一堑长一智,那还敢轻蔑,但他手中并没合适兵器,要他拿出剑眼来他又觉得未免小题大作。于是扬声说道:“在下没有合适的家伙,何况杀鸡还需用上牛刀?我看还是空手应付你算了。”好狂!那少年那能听进去,“好!空手斗我!可见亦非泛泛之辈,那少爷有价了!”说着,一招“星移云变”夹着一缕寒光刺向黄玉。黄玉刚才险些吃大亏,这次可就用心应付了,何况自已大话已经说出。空手对敌,更不能放松半点。 长剑刺到胸半尺处,他还是笑容满面,脸上露不屑之色。那少年见对方如此轻蔑,力贯右臂,长剑又长射一尺,这时黄玉才闪身右避。 也是黄玉技高胆大,黄玉对自己的轻功还是很自信的,如若黄玉称轻功身法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这若是换了别人,这一剑怎能躲过。 那少年,剑刺空,连演三次绝招“乾坤倒转”、“力扫山岳”、“云封雾锁”,一片寒星,数道剑光,把黄玉罩在剑气幕内。这时,黄玉才感到对方的厉害,忙施展绝学轻功像一只飞蝶来回穿飞,每每都在对方剑及身体的刹那躲过。真可说是险极,危极!旁观的小叫花不时替他冒出冷汗,必竟生死之间的距离也许只有几厘米,生死只在一瞬间,可就是差这几厘米。那少年惊得几乎停手不想再攻,因为他做梦也不曾想到,眼前这位少年,会空手躲过自己三次绝招。一种莫名的自卑,袭上心头,好胜,自负的心也更炽。只见他咬牙切齿,凶光顿露,凭自己几年名望,竟胜不了无名小卒,以后叫他怎么在江湖上再混下去。想至此,毒计顿生,卑视对方一眼,嘿嘿笑数声,手中长剑一紧,刷刷!又狠攻上去。黄玉觉得这样下去,一定没有好结果,何况对方目露毒光,势必有更厉害的杀着,也不由略起凉意。眨眼间,又过了十招,但并不比先前三招凌厉,黄玉—面蝣闪,一面暗思破敌之计要如何使得对方知难而退,而不使场面尴尬。 此时,那少年嘴唇掠起了一阵冷峻的狡笑,长剑盘空微抖,一招“穿云取月”猛往黄玉“百会穴”狠刺。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黄玉峰不敢轻易再放过,看长剑堪堪递到的瞬间,猛跺一脚,身子凌空前射。就在避过一招的同时,身子飞过那少年的头顶,双手“仙猿摘果”抓着那少年的武巾落到丈远处。那少年长剑送出,前面人影突然消失,自己头上忽感一凉,猛吃一惊,长剑反手飞扫头顶,忙扭身一看。丈远处稳立着微笑的少年,他手中还拨弄着自己的帽子。这一羞,使得这位少年!不!应该是这位少女,粉面羞红气极落泪,手中长剑向自己颈喉割去。黄玉这一急,非同小可,只见他猛一抖手,那条武巾疾飞扫到那少女的手腕,接着飞身追来抢救。那少女哪是真的想死,只不过是一种诱敌入圈套的手法,黄玉胸怀诚意哪料这一来几乎送命。少女见黄玉已到二尺近时,猛一翻腕,长剑飞也似的射向黄玉的喉咙。啊!黄玉一声惨叫倒下。“哈哈”少女—阵得意狂笑。 少女狂笑过后,头也不回地落荒而去,她得意得无法形容,甚至连她的那匹骏马也不要了,因为她又杀死了一位武林高手。这时着急的只有小叫花、美丽女子和小刘等人,他们顾不得凶手逃去,飞也似的跑到黄玉处,却见黄玉笑嘻嘻的,躺在地上望着白己。“黄玉!受伤了没有?”“你看受伤了没有?”语气是那么轻松,使得美丽女子等人放下了心中大石。“蓼玫,是怎么搞的!”“哈哈,我们走吧!这场架打得有意思,你看我们还有胜利品!”黄玉说着手指着那匹骏马。 小叫花才恍然大悟笑嘻嘻地拉起黄玉,拍拍他身上的尘埃,说道:“有意思,差点使我急死!那少女的手法不错,你知她的师父是谁吗?”“不知道。”“要是我所料不差,一定和那个阴山老魔头有关。”啊!会是他!不会的!那老魔已死去很久很久了,况且也不会有那么年轻的女徒弟啊! 管他的!是他又怎么样呢!走!继续往前走。前面这段路非常的安静,途中见不到一个岔眼的武林人物。小叫花心里就觉得奇怪,知道这事并非正常,十二连环坞决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黄玉,心想其中必定另有文章。黄玉可就不然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埯,对于小叫花的关心,感到多此一举。走了大响午,前面的村子已遥遥在望,过了前面这片森林,就到村子里。陡然,林中飞射出一支响箭,“嗖”的一声深插在二人前面一尺远的地上。对面林中,黑压压地走出了一群劲装打扮的壮汉,每人手中各握一把钢刀,一字排列,挡住山道。 霎时间,林中又走出了一个人来,只见那一排壮汉,一起恭敬的向出来一人施礼,让道。这时,出来一人,站在这伙人的前面。小叫花瞥见来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不禁暗声喊道:“天啊!那老鬼何时入了十二连环坞?管他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小叫化子也好趁这机会,把一身所学拿出来,跟那老鬼一拼。”想着笑嘻嘻的向着那人说道:“我道是谁这么客气,千里迎贵宾,原来是皮进老叔,这不是太委屈尊驾了吗?这不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下回一定补上。”说着一拱手哈哈大笑,其状及为滑稽。原来,中间那老者,是和丐帮前帮主同一时代的人,此人赤面如血,手长过膝,年逾七十,早在小叫花未出道时,蛇灵子就已凶名远播。一手“蟒蛇功”,霸道武林。x:.153.62.201 第三百七十三回 叫花发威 “蟒蛇功”发掌时,劲风呈红色,阴风惨惨,若被其扫中,立时毒发攻心,周身溃烂而死。蛇灵子身边左右,分立着两个人,右边一位,年纪五旬的清瘦老者,相貌奇古,两太阳穴高高凸起,左侧站立的,是一位淫娇骚媚的少妇,一身黑色,薄如蝉冀的纱裳,轻蔽着丰满诱人的胴体,似隐似现,嘴角还挂着丝丝淫笑。此妇狐媚风骚,一夜御男无数,与乃师兄是天生的—对,专事采阳补阴,一身歹毒暗器一向杰鹜不驯。蛇灵子一看来人竟是丐帮少帮主,不由一怔,脸色一整,冷冷说道:“老夫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人物,原来只不过是老夫掌下的游魂。”小叫花出道未久,就有一次伤在蛇灵子的蟒蛇功下,几乎送命,要不是丐帮帮主适时赶来相救,小叫花就得送命掌下。 在小叫花来说,是件引为终身的奇耻大辱之事。小叫化一听蛇灵子又拿几年前的恨事出来侮辱,怒火冲天,怒盯着蛇灵子喝道:“今天幸会奇人,几年前的那旧帐,我就一并结算吧!”说毕,掠到蛇灵子前面,单掌微微向前一推,陡地一股狂风掌风,夹着呼呼之声,攻到蛇灵子身上。这时这人身后闪出一人,双掌猛推迎接小叫花说道:“蛇兄请退,你是客,我是主,在下不自量力,想讨教几手不传之秘。小叫化,看招。”说完,手中那支乌铁制的烟杆,平伸向小叫花点去,中途陡地翻腕,一招“龙出深泽”向小叫花脑海穴点采。小叫花忙往左挪开半步,躲过这招。闪出这人施展平生绝学,“点杆法”立时布起层层杆幕,包围着小叫花,小叫花那敢轻敌,只见他身如飞燕穿林,在万点杆影中左右穿梭。闪出这人见对方并不还手,只一味的躲闪,心存轻蔑,那能忍得,暗中提起内力右手一掌,一招“万蜂出巢”快如风飞,呼呼生响,向小叫花暴射而去。小叫花见这人突的变招,劲风倍增,也暗生一惊,不再游斗。只见他凌空掠起丈余,突的空中旋身俯击,一招“飞燕投杯”,射向杆幕,看看已扑到杆幕的刹那,突见他双手侧身,“拨云见日”,那层杆幕立时迎掌而破。 说时迟,那时快,小叫花一拨开杆幕双掌一错,化掌为指,一招“双龙探爪”快如电光石火,向闪出这人双眼。这三招就是小叫花成名绝招,此三手之难,难于要在丈高空中,往地上飞射的刹那,连续三次变招,破招攻敌,干得要快,而且要准。闪出这人等到小叫花二指追到眼前,才慌的一偏头,刚刚避过右眼,但在左眼球及左耳却活生生的被小叫花刺中。“哎唷”一声惨叫,闪出这人双手遮面,血流如注,立刻被几个壮汉抬回。小叫花一得手也不趁人之危下手,就掠回黄玉身右站立。 此时,那名女子已花枝招展地扭着蛇般细腰走到场中,妖里妖气地说道:“小叫化子,姑奶奶不才,也想讨教几下绝招儿。”小叫花瞥见又出来一人叫阵,也就—摇三摆地迎了上去,边走边说:“小叫化今天是时来运转,今天这么跑火,想来小叫化祖宗积的阴德一定不少。”说着,嘻嘻哈哈地向那名女子做了一个鬼脸。这句话,那名女子那能听得进去,“呸!”吐了一口疾怒,喝道:“满嘴脏话,姑奶奶要不割掉你那块烂舌,就在江湖上白混了。”“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小叫化本不愿死后变穷鬼,你愿成全小叫化做个风流鬼,那再好不过了。”一副怪相,逗得身后站立着的黄玉等人也捧腹不已。那名女子本性虽淫,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乍听此语也不免粉脸发红,怒火难禁,只见她双掌交错,一声娇叱:“小鬼看掌。”小叫花忙半蹲身躯,用“秋风扫叶”身法,向旁一闪,陀螺似地转了开去,旋转暗运追云手,回身一掌,用“巧打金钟”向那名女子下盘扫去。那名女子不慌不忙,脚一点地,身躯拔起,躲过这招,接着全身运气,双掌猛向小叫花攻去,二股狂风,阴冷异常。小叫花江湖阅历丰富,知道此类掌法至阴至毒,但若被扫中,不死也得残废,于是,暗运功力密布全身,身不移,双掌迎出,硬接来掌。突地,双掌相接,“砰”的一声,两股劲风抛起漫天尘。小叫花看那名女子,只退后二步,心中不由暗惊:“此女子竟有这等功力,我用了六成功力才只把她震退二步。”他可没想到,对面那名女子比他还要吃惊。 那名女子刚才那一掌是她一生功力所聚,用足十二分劲力,准备一掌而胜,怎样自己反而被震后退。以往万丈雄心,顿时消失无影。忙暗运内功,绕全身一周,顿觉内脏并没震伤。等心大定,毒计又生,随满面淫笑地向着小叫花说道:“唷!小叫化好狠的心肠,差一点把我震死在这里。”说完挺出那满凸凸的奶子,一抖胸脯,那对突出的r房突突欲飞,并极尽**地朝小叫花一笑又说道:“来呀!我就喜欢死在你的手中。”小叫花一生游戏三味,对那名女子这一举动,并不感到意外。这时,那名女子已走到距小叫花一丈远的前面。这期间那名女子已暗将身藏十三支毒针,拿在手里。这毒针乃专破铁布衫用的,且喂有剧毒,若被射中,十二时辰内尚能医治,一过十二时辰,则毒发攻心,任是千年灵药,也回生乏术。那名女子突地一声“打”!单手一扬,十三点寒星,夹着“丝丝”破空之声,射向小叫花。小叫花早就想到这名女子不安好心,忽闻“打”字,十三支毒针已急若奔雷般,分上、中、下三路打到。小叫花早就身形一转,只见十三只毒针擦身而过。当然小叫花用的身法是黄玉教的绝世轻功身法,否则距离这么近,又是骤然下手,任小叫花的轻功再好,也无法躲闪。那名女子见奸计未得逞,立即一掠身,双掌猛往下袭,双掌如狂风般,卷向小叫花,小叫花眼见这名女子这么心狠手辣,已下定决心除去这人,所以手下也不留丝毫情面,接着“哎哟”,“叭哒”的声响,身子落地一瞥,小叫花已立在场中,前面丈远处躺着那名女子。原来,小叫花看到这名女子无耻卖相,口蜜腹剑,暗下毒手,一股怒火,冲喉而出,满腔怒火,遂作一股劲风,痛下煞手,立意一掌收拾掉这无耻淫妇。这也是淫娃恶贯满盈,那名女子掌风刚出,一种无形罡气,立即将它叫回,突觉胸前一紧,“哎哟”—声摔在地上,五脏碎裂,七窍流血而死,死状极为可怕。 蛇灵子立在那名女子的尸体旁,向后一招手,后面那排中跑出二位壮汉,抬起那名女子退去。然后,蛇灵子向其余在场壮汉一招手。围在中间,像怕他们逃掉似的。说话间壮汉已经走近,形成包围之势。蛇灵子脸色本如血,这时更红得发紫,两眼炯炯神光,凶狠地盯着小叫花,说道:“小叫花子,你三番五次对本帮之人痛下煞手快亮家伙,老夫不愿以大欺小,十招之内叫你粉身碎骨。”黄玉知道此人是个扎手的家伙,连忙替小叫花道:“你们想用车轮战术吗?少爷我来陪你玩玩,少爷我不用家伙,只用双掌,十招之内,定叫老魔化形,”说完,一声长笑,霍地,挫腰提掌,快如闪电,势如饿虎扑羊,用一招?“牧童指路”,双指点向蛇灵子胸前“巨阙穴”。蛇灵子不是省油灯,武功若没有独到之处,怎能在四十年前就扬名绿林道上?这时瞥见对方小子,一出招,就含藐视,用这只有三流人物手法,来对付自己,这不是天大的侮辱?于是他轻轻一闪,掌随人出,一招“举火燎天”,暗用内功,猛架来指,接着左手指快如石火般,点向黄玉右肋“章门穴”。黄玉原是诱敌先攻的招术,见蛇灵子中了圈套,暗“哼”一声,立即将无形剑气施展开来。只见掌风呼呼,每招每式,威力何止增加三倍。蛇灵子见状心中不禁一凛,只见对方小子身手飘忽不定,忽东忽西,每招都向自己致命处。顿时毕露凶光,全身骨骼一阵“格格”声,接着一声怪啸。只见蛇灵子五指箕张,五条血色劲风,夹着难闻腥味,向黄玉掌风迎来。黄玉知道这是所谓“蟒蛇功”了,他不敢轻视,忙把无形真气运至十成,布满周身,然后施三招。只见他,在五股血劲风快近身体的刹那,一声长啸,凌空掠起,在空中挫腰,发掌,先用“龙游四海”,再用“百川汇合”,接着“力敌五狱”。x:.153.62.201 第三百七十四回 敌人援军 这三招威力如山崩海啸,只见蛇灵子所站四周十丈外,狂风大作,灰尘漫天。蛇灵子所发五股血包掌风,顿时消于无形,反而被这奇绝的招术所制,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身体被迫踉跄退后数步。直到黄玉最后一招使完,蛇灵子已喘气如牛,满脸羞愧之色,知道今天已把数十年名望,一并毁在这里了。只恨地上无洞,不然他真的想往洞里钻,他清楚的知道前面少年招术的来路,却无法破解它。这时,一声凄厉的怪啸从后面传来,那啸声竟能滑越破风传入可见来人的武功并非一般。蛇灵子“一听此音,脸色顿时高兴起来,他知道自己的援军来了,小叫花等人也不由发麻,只有黄玉神色如故,并不被啸声所动。 这时前面啸声再起,把树林的飞禽,惊叫着四处飞窜哀鸣。身形落地之后,一看对方统共来了五人,品字形站着,小叫花一下就认出前排一位老者来,说着转向前排左面站立的那独眼老者说道:“薛前辈多年未见想不到您老风采依旧,晚辈这厢有礼了。”前面那位独眼老者,并不马上回答小叫花的话凌目逼人地的望了这边四人一眼,手指黄玉,道:“黄玉就是这小子?”黄玉哪见过这种咄咄逼人的话峰,对着独眼魔喝道“好狂的口气,凭你也配。”独眼魔轻狂,黄玉当不是更狂,他这一怒喝,使得所有在场诸人震惊,小叫花等人心中暗念:“要糟!”对阵众魔中,除了独眼魔讪讪耳熟外,其余四人均怒容满脸,其中第一个忍不住的就是暴喝一声,越众而出,骂道:“臭小子,看你乳臭未干,竟说大话,来来来,大爷先割掉你的烂舌。”说着一口鱼齿刀直劈过去。“住手!老三。”独眼魔喝住老三,但为时已晚,那口鱼齿刀已全力劈出,一时无法收招,看着堪堪劈到黄玉身上时,也不见黄玉怎么动,老三,一个庞大的身躯,突然被一股轻风摔出五、六尺远,四脚了朝天,**不已。“好身手!”独眼魔也不禁脱口叫好,除了此老魔外,其余三人都不知道老三是怎么被制的,不由得对黄玉的武功惊惧不已。此时,独眼魔身后的老大、老二,双双抢到老三身旁,扶起老三,退回原处,但却狠毒的回瞥黄玉一眼。黄玉像没事一般,负手而立,嘴唇露出轻蔑得意的冷笑,但他心中已暗暗地决定着,今天要大开杀戒了。来人中为首的独眼魔。乃当今绿林道上,数一数二的魔王,现在年龄已逾百岁。此魔远在七十年前就名震绿林,三十年前在曾被少林的一灯大师毁去一眼,江湖盛传此魔已死亡。 不想三十年后的今天又出现江湖,一手“阴风掌”巳练到炉火纯青的至高境界,发掌时寒风森森,五丈之内植物变黄,柘枯萎而死。 独眼魔对黄玉的绝世武功感到惊奇心中思索着:“这小子,武功虽能算得一流,但若真要和老夫交手,那不是以卵击石?”想着冷厉的嘴角露出得意自满的微笑。此时老二手提蛇骨鞭,走到独眼魔面前恭敬地请命道:“老前辈,在下愿凭手中蛇骨鞭取下对方首级,替吾徒报仇。”老二一声怪啸,蛇骨鞭凭空一抖,“叭哒”,响声好不威猛。小叫花见那人舞鞭而来,也就毫不犹豫地拔出打狗棒来,老二手中蛇骨鞭亦非凡品,乃采自百年以上毒蛇的骨,加钢畏毒而提炼,成节与节之间用钢丝牵着,平常宝剑无法损其皮毛。老二见小叫花跃入,,暗中气流丹田,力贯右臂,一招“毒蛇抢食”笔直地射向小叫花。小叫花不慌不忙,微偏头,打狗棒斜刺老二腰部刹那间,二人换过了三回合。小叫花斗过五回合之后,渐渐地不敢轻视对方,运气贯臂,展开打狗棒法,果然绝妙威猛,只见绵绵不绝的棒风劲力,立时化解了老二凌利的鞭风。十招过后,老二败象渐露,小叫花不但棒法凌厉,精神也越战越勇,照此情形不出五招,老二就得当场出丑。果然不出所料,正当老二蛇骨鞭一招“穿云取月”刺向小叫花胸前“巨阙穴”时,“小叫花不但不躲反而长剑一压来鞭。小叫花使出十成劲力,那条蛇骨鞭“叭哒”刺插地上,入士尺深,小叫花借一压之势,顺手打狗棒平挥扫向老二咽喉。老二“呀!”惊叫一声,此时任你身法再快,也无法闪避,老二只有闭目待毙。老二一声惨叫,就在他倒下的同时,小叫花面前多了二个人。“小叫花,好狠的心肠,今日的事我俩不死不休。”老大咬牙切齿地说。小叫花一见来人,并不怎么吃惊,只淡淡地回答道:“兵器无眼伤亡在所难免,那只怪令弟学艺不精。”老大一对判官笔向小叫花点去,笔挟劲风力时奇猛,小叫花纵身一跃,避开笔风,凌空借势,打狗棒出手下击,猛向生死判官头上削去。小叫花身子悬空劲道大减,二件兵器空中一碰,身体落地后也踉跄地退了三步。小叫花先机一失,处处受制,打狗棒虽然了得,但一时间要反败为胜谈何容易。蓦然,老大官一声怒吼,手中双笔猛然向前急攻,眨眼间又攻了十招,把小叫花逼退了一丈多远。小叫花借着被逼的身子,往后再跃三步,猛一停身,暗换一口真气,将数十年内功修行全数运及全身。劲贯棒尖,打狗棒盘空微抖,招发风云变色,朵朵棒花如急雨聚发,罩着老大,这是他拼命狠抬,也是打狗棒中最具威力的一招。老大微觉一怔,判官笔也舞起一层笔幕,但在一怔神间先机已失,笔幕刚刚布成,小叫花手中打狗棒已破幕侵体。此时老大心存两败俱伤,左笔挡棒,准备失去一条左臂不要,右手判官笔疾如飞箭般,脱手射出。小叫花一瞥来笔,再想挥棒招架,已来不及,不由地声惊叫:“完了!”那知就在这生死间不容发之际,蓦间破空传来一声暴叱,一股劲道,卷尘打到,声未到,前面已落下一人来。小叫花只觉两眼一花,整个身子被一股柔和的劲风送出五尺之外,那支射来判官笔斜斜地从耳旁穿过。老大自信这一手,定能收效,如今却被人从中捣乱,自己一个身躯也不由自主地被来人劲风,推退四、五步才拿椿站住。抬头一看,来人竟是黄玉,满腹怒气,全迁怒在他身上,顿时杀机浮现,怒喝道:“臭小子,暗箭伤人算得那门好汉。”说着手中余剩的一支判官笔,疾如流星般向黄玉“曲池穴”点来,二人一个空手,肉掌,一个判官笔狠命地斗在一起。老大见黄玉半路施出无形真气,不由心中又惊又怕,忙左手布起一层笔幕,右手运劲抵挡来势。黄玉一声:“老鬼纳命!”双掌猛推,咝!咝!劲风挟雷霆万钧之势,往老大胸前袭去,老大反而单掌贯劲往来势一迎,身体不退反进一步。独眼魔在旁一看老大如此轻敌,急得叫了一声“要糟!”糟字未落,迎面两股劲风已在空中相遇,“轰隆”震天暴响,接着:“哎唷!”老大一个庞大的身躯,像球般,震飞在三丈远处,“叭哒!”整个身体摔撞在颗大石上,头颅开花,脑浆四溢,死状极为可怖。独眼魔回看自己带来的人,已三死,惨败得无脸再留下去,也无心斗下去,暗然地抬起头来,向黄玉说道“今日就为止,已死两人自有人出面报仇,老夫今日饶过你等一命,但已死二人尸体要你等妥善埋葬。”说着头也不回地领着受伤的人,大步走去。x:.153.62.201 第三百七十五回 路上偶遇 翌日,黄玉等人一路向前走,这一天,黄玉他们竟错过了宿头,眼看今晚只好露宿荒山,美丽女子肌肠辘辘,不禁埋怨起哪小叫花道:“小叫花,都是你吹牛,什么再走半里地有大站,在那里,我现在肚子饿了,等一下我看非拿你来红烧人肉吃不可。”小叫花向美丽女子甩头作揖,作了个鬼脸道:“哎呀!我的好姑姑,小叫花是二两骨排加一两肉,那够你一口吃,等一会儿,我定捉只山兔给你充饥。”美丽女子看到小叫花这种滑稽相,也气不起来,这小鬼真的染上乃祖那般滑头症,说起话来又酸又损,就连表情也学得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黄玉看得心里直乐,哈哈一声,说道:“二位不要吵嘴了,我们还是附近找找看,说不定这附近住有猎户樵家。”小叫花指着黄玉,扭头对美丽女子说:“对呀!还是黄玉行,那像你满脑子想吃。”美丽女子一听小叫花这么说,气得一跺脚站了过去,小叫花一看苗头不对,拔腿就跑。口里嚷道:“好姑姑,小叫花再不敢啦。”二人一跑一追,往山跑去,黄玉只有掠身赶去紧跟在二小身后,黄玉同时交待小刘和袁世仁呆在原处。 这时前面的小叫花陡地反身“嘘”的一声比划叫身后赶来的美丽女子、黄玉二人肃静,美丽女子以为小叫花使诈,毫不理会地扑落,叫道:“小”美丽女子“小”字刚出,蓦然身后丈远处传来一声惊叫:“谁?”黄玉很快的一手拉着一人,闪过一旁,伏地屏息不敢再动,此时丈外处草里又传来一声:“咦!”只听粗嗓子道:“老大,我看你这人实在神经过敏风吹草动你也当做人来,放心好了,那小子不会来的。”随又听得嘶哑声音道:“小弟,我刚才明明听到声音难道会错,你没听瓢把子吩咐咱们弟兄,今晚要严加戒备吗?”粗嗓子又道:“是的!我知道,人家名门正派,走的是大门,那会选择这一条路呢?就是走这条路,有我们在此,你还不放心。”哑声音的老林道:“话不能这样说,我们还是巡视一下要紧,别到时候错误出在咱弟兄身上,可有咱苦吃。”那人的说毕往罗俊峰这边走来,小弟也跟随而在后,这时躲在这边的黄玉,可就迷糊了,他心中暗想:“对方是谁。”想着那两个匪徒已经走近,黄玉暗示美丽女子、小叫花二人暂时不动,一切由他主持,就在这个时候黄玉陡闻夜行人衣衫破空之声由山下传来,回顾一瞥,二条黑影,疾逾矢箭般飞到,黄玉刚动的身子猛蹲下去,静观变化。那须片刻,二条黑影如狂风般卷到黄玉前面,这时那二人巡逻汉子,也发现了黑影,迅速地一左一右地散开,手中各拿出了一条兵器。“谁?停止!”当黑影扑到时,二人陡地掠身阻道,手中兵刃不分皂白,向那二条黑影砍去。 也不见来人怎么动作,只听细微的冷哼过后,那二个壮汉,竟如石膏一般,痴呆地顿住,一旁静伏的黄玉等三人全被来人超凡的武功怔住。那高细夜行人伸手解去那个老大的穴道,老大畦地吐出一口浓血,身子摇摇晃晃了两下,楞楞地望着二位来人不觉深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二人一长一短,左边那个细长如杆,黑暗中只能看到阵阵神光,右边那个肥大且矮,二人站在一齐,形如鬼魅,使人全身顿起鸡皮,不寒而粟老大那敢喘气,心中暗叹:“我是不是见了鬼,唉!”“小子,还不跪下来叩头?”那个矮肥体的矮冬瓜说毕,双手微微伸,老大就像傀儡般,跪地叩头起来,那冬瓜似乎有意卖弄,手掌翻动不停害得老大一颗头,叩个不停。矮冬瓜身旁那位瘦长夜行人,见了这场把戏,心里雪亮他知道矮冬瓜所使的是“阴阳吸壁功”,利用掌劲摆布武功较差的。阴阳吸壁功演练:三千六百天即可成功。功成后,爬墙抱壁如同壁虎复出,静止不动且悬身许久乃神态自若。”若这样下去不阻止的话,那人一颗头颅不被敲破,也将脑震而变成终身残废,于是阻止他道:“老弟,何必这样对这家伙出气呢?咱们快为正事要紧。”那个矮冬瓜,杰杰一阵阴冷的狂笑,单掌一收,地上的人瘫痪下去,不再喘气。“老大几时变得这样心软?”矮冬瓜这么说。老大的嘿嘿干笑,说毕,单指一伸,隔着解穴,将旁边的那人穴道解开,喝声叫道:“小子,背着你同伴,带老夫见你寨主去!”那人惊恐得直发抖,刚才虽被点穴道,但看到老大的遭遇他看得直冒冷汗,暗暗叫苦,此时穴道已开,慌忙抱起老大,摇摇晃晃地带路而去。 此时躲在草丛里的美丽女子见他们已去,嘘了一口气,向黄玉说道:“那两个无常的武功怎么这般骇人,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若是坏人我们就不乐观了。”高黑无常,同路那位肯定就是矮无常。”“糟了!这样说这山上的人定是好人,我们快跟随去看个究竟。”美丽女子一听是坏人,急催黄玉随后救人。黄玉微微一笑,说道:“你错了,这山住的也非好人,是他们同窝里的坏蛋呀!不过我们既然碰上了,好歹总要探它一个究竟出来。”美丽女子和小叫花听说都是坏人,等一下又有场好戏看,急不待缓地拉着黄玉的手,催他跟踪快走。蓦然,一声爆响,一条红光冲天而起,红光一到上空,自动爆炸,万道红光四分裂射,形如喷泉,给黑夜添上一盏旭光。黄玉一见此道红光,微微一怔,神色着急的叫道:“快,前边打上了。”说完说毕双手一抄,就像抓小鸡似地挟着二人,展开绝世轻功如流星一般,向红光冲天处如飞赶去。陡地,一声暴喝传自林中,万道呼呼箭风,四方八面向飞驰的黄玉三人射到,黄玉两手各抱一人,不由三人同叫一声:“啊!” 说时迟,那时快,黄玉当机立断,一声长啸,一个“平步青云”,腾身凌空拔高三丈,万支箭如急雨般从三人脚下射过。黄玉怒火填胸,空中讯瞥四周一眼,立将臂中二人,轻轻一抛,美丽女子、小叫花,如饿虎扑羊般,惊飞泻下,扑向埋伏暗桩。那消盏茶工夫,惨叫过后,四周又静悄悄如人无人之境,黄玉轻轻一哨,二人马上回到身边,三人连袂向前面赶去。此时前面杀声震天,兵刃相碰之声挟者几声暴呜,三人寻声来到一座山寨屋顶,黄玉暗示二小身藏树上。向前一看,只见广场,火光辉煌如白昼,场中已有三对斗在一起,周围站满持刀壮汉,喊声助威。此时,场中六人,龙腾虎跃,刀光剑影,杀得乌天黑地,一时间分不出敌我。尽管场中已有二人渐显不支,黄玉也不敢冒然抢救,万一所救的是万恶之徒,则自己岂不变成助纣为虐吗?蓦然,一声清啸,声若龙吟虎啸,罗俊峰所立对面屋顶,突现二条黑影啸声未完,那二条黑影上了屋顶,未见停身,已双双跃落当场。酣战六人双双跃开,全拿眼望着来人。只见来人一僧一俗,那僧人一身灰色僧袍,年约五旬,清癯面容,凛然正气,另外个那人年约三旬,眉秀鼻隆,身穿蓝衫,背插宝剑,剑穗迎风飘飘,肃容而立。这时,厅前站立三人中,走出一位华服中年人,那人身体魁伟,满脸横肉,走到那僧人面前,邪笑一声,说道:“原来是二师弟驾到,师兄怠慢得很。”说着指着那蓝衫中年人,接着向僧人问道:“师弟,这位是谁?”那僧人不屑地看着那自称的师兄中年人,说道:“师兄,这不是辱没了施主身份,罪过!罪过!”说着介绍身旁那个人,道:“这位是点苍派孙大侠。”那叫师弟的中年人,一听那位年纪三旬的蓝衫人,竟是名震中原的点苍三剑之首孙水,不由微微一怔,说道:“原来是孙大侠,幸会,幸会。”此时,场中跑来三人,其中二人一见了来了,立即欢叫一声:“师兄,你怎么这时才到!”孙水见了二位师弟,“我给你引见,这位是少林派一清太师。”说者指向那位僧人,三位青年马上转过身,向一清和尚一拱,说道:“久违大名,如雷贯耳。”一清向二人点头还礼,然后向着另外那人说道:“孙师弟,师父的任务完成了没有?”姓孙的中年人,惭愧地说道:“钟华不才,未能手刃判徒,请师兄严责。”一清微微一笑,然后地转身对那人怒目暴喝:“还不跪下领死难道还要我动手?”那人一听一清话落,阴森森地说道:“不知死活的秃驴,我若非念与你们同门八年之情,那会对你这么客气,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是你随便撒野的吗?”一清本是佛门弟子,听了这话也忍不住怒火冲肝,当下一声暴喝:“判徒!贫僧只好代师清理门户。”x:.153.62.201 第三百七十六回 高矮无常 说着单掌一推,一股风向师兄。那位师兄那敢大意,掠身横闪,避过来掌,随着扬声叫道:“住手,我引见几位高人,也叫你死得暝目。”说着退到厅前,向高、矮二人交头接耳一番,只见那矮冬瓜,一阵桀桀怪笑,陡地一晃肩,掠到一清面前三步处停身,叫道:“你是慈心的弟子?真是人生如处不相逢,三十年前你师父一掌之仇,只好由你来偿还。”话落掌出,一股阴柔劲气,悄悄无声向一清胸前推去。原来此人就是矮无常,此僧年逾六十,三十年前中原一带现过魔踪,杀人如麻,专事采花。当时被少林寺慈心,一掌劈落海里,也是此魔命长,终被逃回西藏,从此闭练阴阳吸壁功。此功练时必每日清晨阳光未出时,或午夜月园之时,以掌击井,直至井水澎湃如洪流翻澜才算小成。练至化境,则水花乱溅井外,甚至巨浪翻涌,此功为至阴之功,出手无风,中者深入骨髓,数时即亡,无药可治。另外一位与此淫僧同来那位身高八尺,骨瘦如柴的老者,就是高无常。 此时,一清和尚一见矮无常出掌无风,那敢怠慢,双掌暗运真力,微微送出一股至刚烈飚排空迎去。一刚一柔,一阳一阴,两股劲风空中相遇,“砰”的一声沉雷似的震响,双方各退四、五步,才拿椿站好。俩人这一斗劲,表面上分不出强弱,事实一清和尚的内功尚差矮无常一段距离,这不仅一清本身雪亮,矮无常一样雪亮。只见他声若鬼叫,向一清叫道:“佛爷体上天好生之德,只要你将身上所带那颗宝珠送来,佛爷就送你安然离寨,否则”一清一听此言,猛吃一惊,暗叫不妙,怎么自己身上所带的也被对方所悉,眼看今天真的危机四伏。 这里作者不得不把一清和尚与点苍三剑的来龙去脉,作一简单的介绍,否则,贤明的读者们,将觉得这场架来得太唐突了。这座山就是边塞安龙山。以前住有猎户农家,一年前才被一匪盗所据。这匪盗乃少林慈心上人俗家弟子,早在四年前就叛师投靠十二连环坞,慈心上人得悉爱徒叛师,震怒异常,下令佛门弟子下山缉凶。但此人狡猾机警,主动要求在边塞做起山大王来。这也是天高皇帝远,消息也不是很灵通,所以少林寺的人三年都没有找到此人。今晚出现的一清乃慈心上人二弟子,也是最杰出的一位。少林寺有个俗家弟子在边塞不远处开了一家镖局,生意甚为兴隆。说来凑巧,二月前此人保了一起镖,他们一行十余人来到安龙山山脚,突然山道走出为数二十余人的匪徒,截路劫镖。正当疑思之际,山道又走出四名,看似首领人物来。其中一位正是他的同门师兄,这时他才恍然大悟,不由怒吼一声掌劈叛徒。那人一见来人竟是师兄,不由大惊失色,他怕的不是这名少林俗家弟子,而且自己行踪一露,以后麻烦得接踵而来。于是他暗咐身旁三位十二连环坞高手,务必杀他灭口。两方就这样混战起来,不到半盏工夫,镖队全被杀完,就连二名镖师亦身带重伤,奄奄一息。 这名少林俗家弟子大发雄威,以一敌二,拼命苦撑,身上已伤痕累累了。此时正遇点苍三剑老二和老三,路过这里伸手打抱不平,才救回了这名少林俗家弟子一命。这名少林俗家弟子回去之后,马上结束镖行,赔还镖银,自己星夜赶上少林,将自己所遭遇的不幸禀告其师慈心上人。慈心上人一怒之下,即派遣一清下山代师清理门户,顺便取回镖银。就在这时,点苍三剑之首也赶到少林,传来十二连环坞阴谋劣迹,并欲借少林寺之宝“降龙珠”一用。慈心上人那肯轻易将少林之宝借给外人,点苍三剑之首亦知道困难,只好将“降龙珠”的用途告诉慈心上人。 原来点苍三剑之首,从异人处得到一个消息,说一本秘笈出现在蛟吼潭底。据说早在一个月前每至夜晚无星之时,蛟吼潭上白光冲霄,武林好汉闻风云集,都以为是宝物出土。几位异人从白光冲霄时呼啸之声上推测,潭底光芒之物定是五百年前江湖隐侠银剑客赖以成名的兵器“银剑”。银剑客一生饮誉武林八十载,归隐后将一身绝学与各派精华熔于一炉,归纳而成十一式,命名“银剑十一式”。后来觉得此十一式威力过强,于是在他死前,将此本秘笈,以及那银剑一起丢下蛟吼潭底,以待有缘。十二连环坞亦在白光出现后的几天接获消息,马上派遣帮中十二位养老院里纳福的老魔头,赶到蛟吼潭。但因此潭深及百丈,潭水冰寒奇冷只要入潭五丈就得被冻僵死于潭内,尤其厉害的潭水如龙卷般螺旋疾卷,轻如鸿毛也无法在潭水上而稍停片刻,马上被卷引潭底。当年银剑客亦因此潭天然奇险,所以才放心地将剑、笈丢入此潭永绝于世。十二连环坞派去的十二位魔头,以及武林中参与此事的成名人物,皆白跑一躺空手而回,好像凑了一场热闹,而这收场是使人失望的。 后来点苍三剑之首不知从何处听到少林派有一颗镇山宝珠,叫“降龙珠”,此珠可避寒分水。只要能借到此珠,就能下潭得宝,于是亲自前来,讲清历害关系,若能借珠得宝,愿将剑、密笈赠送少林。于是,慈心上人命一清和尚带着“降龙珠”与点苍三剑之首同赴蛟吼潭,但不幸的这消息不知何故,竟被十二连环坞所悉。此时被矮无常这么一说,一清虽然心中暗暗着急,但口里却昂然说道:“不错,贫僧身上带着异宝,既然欲得此宝,只要贫僧办完正事,你就可凭本事来取。”此时站在厅前的高无常,阴沉地喝道:“好个大胆的秃驴,竟敢在老夫面前卖狂,一本是本帮的人,一切由本帮作主,若有人敢损他一根汗毛,老夫就拿他粉身碎骨。”此时一本有人撑腰,胆子一壮,喝道:“今日安龙山就是你们埋骨之地,闲话少说还是见功夫。”说着微微晃肩,掠向场中,手抱一支齐眉棍,傲态而立。早先来的一浊早就看不惯这种狂态,暴喝一声跃到一本面前掌出风声,“嘶”的一声,挟万钧之势向一本当头罩落。一本眼看掌劲快近头顶的刹那,倏地扬声横移一步,齐眉棍如狂风扫树般向一浊拦腰横劈。顿时腾跃躲挪,战得好看非常。两人刚刚上手不久,那边又跳出二个劲装匪徒来,点苍派三剑老二与老三两位,双方也不答话,暗自斗在一起。刹时六人三对,把全场占满。蓦地,一声怪啸发自高矮无常,忽见红影冲起,一清与点苍派三剑之首二人立即将全身暗聚真力,如狂浪排空般,二股合而为一,冲向红影。陡闻“轰!”一声暴响,一清与点苍派三剑之首二人同时踉跄地退了三四步,那条上冲的两红影也泻落在地上,晃了两下才止。 此时,点苍派三剑之首将背后的宝剑拿在手中,只见宝剑出鞘一声清吟,一道紫光冲霄四射,身旁的一甭不禁脱口叫声:“好剑。”此剑乃点派镇派之宝,此剑相传战国时一位剑圣所铸,剑芒紫红,剑身三尺,但剑芒可伸一尺,只要将内劲贯注剑尖,则剑芒又可伸张半尺,连剑身共长有四尺半长。当年点苍派掌门,就凭手中一把朱雀剑与一套点苍剑法,傲视江湖。点苍派掌门一生只收三位徒弟,就是目前轰动江湖的点苍三剑,其中点苍派三剑之首武功最高,而且深得同门二位师弟的敬重。点苍派掌门已把他当作未来点苍掌门,所以将该派之“朱雀剑”赠与他。此时宝剑出鞘,矮无常竟无法强耐欲火,脱口说道:“小子,老夫想放你一条生路,但把手中那柄剑交给我保管。”点苍派三剑之首呀了一声,骂道:“不知耻的狗贼,你不先问一问这口剑,只要它能够答应,大爷连头一起送你。”点苍派三剑之首说毕,长剑一抖,剑尖朝天,轻轻地向剑吹了一口气,只听朱雀剑嗡嗡二声轻鸣,紫光顿时外射,剑柄微颤,脱手欲飞。这是点苍派剑法直手招式“寒梅吐蕊”。就在矮无常思索之际,一声轻喝惊醒他的凝思,睁眼一看,点苍派三剑之首的宝剑已闪电般向前胸刺到。矮无常慌忙一个后滚,双手站地单脚凭空一蹬,一个肥矮的身体象电般掠飞二丈,堪堪避过一剑。不由邪念顿生,空中挫腰伸臂,如苍鹰掠水面似的往下扑落,双掌连施阴阳吸壁功向点苍派三剑之首手中宝剑凭空猛吸。点苍派三剑之首右手一松,“朱雀剑”脱手冲起直往飞落的矮无常射去,点苍派三剑之首不禁惊叫一声:“啊!”旁边的一清要抢救时已迟了半步,那柄“朱雀剑”已向矮无常掌心射去,只听矮无常一声得意的冷笑,那柄剑已快被收去。倏地一声惨叫,一条红影疾逾流星跌落。在场诸人全被这声惨叫惊住,就连动手的六人也暂时停下来回首望着惨叫这里,只见一清手已多了一柄“朱雀剑”。而矮无常却如杀猪般在地上哀嚎乱滚。原来“朱雀剑”乃神器,它本身就有飞剑杀敌的奥妙。当矮无常快接剑的时候此时竟能转向伤敌,把矮无常手指切断三根,无怪乎这老魔头会惨叫。x:.153.62.201 第三百七十七回 三象阵法 朱雀剑伤敌之后往地上跌落,正好被赶出抢救的一清接住,就在这同时,空中的矮无常,真气一泄,又经血流过多,一阵晕眩,人也摔在地上抱手呼痛。矮无常摔地时,首先起来挽救的是高无常。只见他伸手一点穴道,闭住涌射而出的血,抱着他往厅内走去。一清将手中剑交给点苍三剑之首,说道:“神剑有灵,这回有那个淫僧苦吃了。”点苍三剑之首双手接过来剑,恭敬的向一清感谢道:“大师,谢谢你。” 说话间,高无常已走出场里。只见他面呈杀气,光拿眼扫点苍,少林诸人,然后阴森森的一阵摄人的冷笑说道:“老夫听说点苍有一套叫什么三象阵的玩艺,老夫就凭双掌试试看,若能在百招之内碰到老夫衣角,今天的事一齐放过,不然这里就是你们埋骨之地。” 点苍三剑之首听此人指名挑战,马上叫回二位师弟,把三象阵布好,然后向高无常叫道:“点苍三剑恭候指教。”话音刚落,一条长影微闪,三人中间已站着高无常。这种绝世轻功几乎使所有在场的人震摄,在远远遥观的黄玉等人也对这老魔头的身法,暗暗叫好。高无常一入阵内,马上被三人的动态所怔,只见三人右手各持一剑,绝无守一,静静如处子,稳如泰山,神凝眼定,好象有三只巨象般。只见高无常仰天一阵怪啸,微一晃肩,迅雷不及掩耳地扬掌劈向点苍三剑老二,他这一动,三人疾似飘风般,阵法瞬移,如脱兔般变势换形。高无常只是虚招诱敌先攻,右掌刚出,左掌如电般砍点苍三剑之首身体。 他这一变招早在点苍三剑之首意料之中,待他攻上,长剑平刺,中途逢臂摇腕,剑化万道光芒,如骤雨倾泻,往高无常左臂砍落。 其他二人,在点苍三剑之首的同时,二件长剑左右夹攻,闪电般夹万钧之势,向高常背后“灵台”、“志堂”二穴刺到。高无常不愧为绿林英雄,待到二件兵器堪堪触及衣服的时倏地左旋右转,避过剑翻双掌猛推,向点苍三剑老二与老三二人头顶盖劈去。二人各自横移一步,二剑不约而同撩劈而下,点苍三剑之首也由后赶到,三人一剑连一剑,一步跟一步,永远蹈着“三象阵”法,紧紧而攻,毫无破绽痕隙之处。于是一清用眼睛暗示那名少林俗家弟子,自己跃到师兄面前,出掌猛劈,师兄猛退两步,手中齐眉棍,舞起一道棍墙,和一清斗在一起。龙门寨其余匪徒一见寨主斗上,纷纷围拢欲加入战斗那名少林俗家弟子一声长啸,苍鹰掠海,扑落群匪之处,双掌运出真力,展开降龙掌法,以一敌众。 此时,远观的黄玉等人,不禁为那名少林俗家弟子捏着一把汗,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果然不出五招,已使那名少林俗家弟子喘气呼呼,手忙脚乱危险万分。黄玉一看很快地用“传音入密”,交待树上的美丽女子、小叫花几句。二人一听是叫他们下场打架,高兴的差点叫出声来,黄玉话都没说完,二人脚猛蹬树,身如飞燕般落在战场。那名少林俗家弟子以一敌众,勉强支撑了十个回合,已经动作迟滞,掌出无劲,自己师兄一清又不能援救,知道自己生命已临死之边缘,黯然悠叹。蓦然,二条黑影一加入战圈,那名少林俗家弟子以为又来了强敌,猛咬牙齿,拼着最后一点力,至少也要换上几条命,捞回本钱。那知道那条黑影一加入战圈,围攻的那些众匪马上一派混乱,纷纷扑向黑影,这时他才知道来了杀敌救兵。这一来胆子顿壮,一种绝处逢生的喜悦,促使他功力陡增,如猛虎般找到几位身边的匪徒,狠命的展开煞手,又斗下去。 美丽女子、小叫花二人如虎似豹,不出三个照面,群匪中已二人惨叫毙命。其中一位十二连环坞派来的高手,大声叫道:“并肩子,把这二小子收拾了。”说着他放开那名少林俗家弟子,扑向美丽女子。就在他扑过来的时候蓦闻一声惨叫,那名少林俗家弟子反身一瞥,心中那块大石顿时放了下来。原来那惨叫就是少林叛徒发出的,少林叛徒怎能抵得住一清和尚?他对这一清和尚畏惧三分。此时他已内腑移位,浓血逆流,已距死不远。当他看到那边被半空跃落的二个小孩扰得零乱枕藉,地上死着五六位自己的寨徒,不禁“哇!”吐出一口浓血,晕死在地。点苍三剑边斗边急,眼看这套阵法已快使完,却不能伤及高无常一衣一毛,不由心慌,其中朱雀剑更是惊忧交织。五十招一过,高无常一阵啸叫,身形倏变,如风追影,飘忽游击,将他藉以成名的阴风掌施展开来。陡见阴风惨惨,侵内刺骨,围攻的三人立陷于冰天雪地之内,寒栗抖牙,出手迟滞,处处被制,为首的点苍三剑之首剑惊得冷汗直流,手中那柄朱雀剑舞得紧紧无痕,但是也发挥不出威力来。尤其三人中武功最弱的点苍三剑老三,被侵骨的冷风扑刺得全身起鸡毛皮,战颤不止,手硬身僵,陷于险境。黄玉一看这种情形,知道自己无法再藏躲下去了。眼看点苍三剑那边,若自己不给予援助,最多不出二招,就会有人死在高无常阴风掌下。 想着那容他多加考虑,肩微一晃,身体离树掠起。蓦然一声可怕的怪啸,响彻云霄,黄玉掠起的身子猛顿彻回。啸声未竭,二条黑影疾逾闪电,流星泻地般飞落广场。黄玉一看来人,不由一惊。他心想:“天下那有这样丑怪的人,怎么所遇那个男装少妇也跟这妖怪在一起?”想着,他还不想出去,看个究竟再说未迟。二人一落广场,救回了点苍三剑之命,此时场中各人都停止交手,被那啸声所震。只见来人一老一少,老的丑如鬼魅,长发及背,一身红绿杂补,年约七旬的老妇人,胆小的只要见这种装束和尊象就得胆破丧命。丑婆身边那位少年,年约双十,却是美喻潘安再世和丑婆一对照,一人是天上麒麟,一个是地狱鬼婆。二人向在场的望一眼,立刻冷冷地说道:“高无常连这些不见经传的小子也无法收拾,还亏你说了那些废话。”高无常不由仰天一阵狂笑,那笑声如沉雷般响彻山谷,比起刚才这丑婆所发怪啸还来得慑人魂魄。几个武功较弱的人全禁受不住,掩耳叫苦,围在广场四周持火把的寨卒,更是可怜,一个个瘫痪下去,手中火把掉在地上刹时熄灭。重伤倒地的少林判徒竟因而一命呜呼,往阎王爷处报到去了。只见丑婆微一晃肩,身如疾风追云,但见一条黑影绕场回旋一周,那些瘫痪的人都如原来一般立地,手中也多了一把火炬。 这种绝世轻功及莫测高深的手法,不禁令高无常口服心服。他的笑声刚完,丑婆也回到原来所站之处,满脸傲色,向高无常说道:“高老儿,你又何苦作弄自己手下呢?听说少林秃驴也从这里经过,他身上还带着降龙珠,老娘就专为这个而来。” 高无常手指一清和尚,向丑婆说道:“你要的东西,就在他身上。” 丑婆转眼一瞥一清和尚,满脸不屑地冷哼一声道:“少林降龙珠真的在你身上?这样最好,我看你乖乖送给老娘,说不定老娘会给你好处。”一清早就存一拼之心,对生死已置之渡外,慈目一睁,向丑婆喝道:“东西是在贫僧身上,要给你不难,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那丑婆道:“什么条件?”一清和尚非常沉着:“非常简单,等这些人离开这里之后,贫僧自会将那颗宝珠送你,但不准你们损及他们一根汗毛。”“哈哈!这还不简单,好,老娘让他们安全离去。”丑婆说着,转向在场诸位人说道:“今天老娘网开一面你们还不快走,等一会要老娘改变主意,已经迟了。”点苍三剑之首知道一清欲牺牲自己,救回他们之命。他身为侠义道,何况这颗珠又是自己向少林借来的,就是明知会丧命也要保护到底,与珠同亡。他遂挺身而出,昂然说道:“妖婆,点苍三剑岂是怕死之辈,今日珠存三剑亦存,珠失三剑同之。”点苍三剑之首慷慨激昂,这句话引起共鸣,那名少林俗家弟子第一个跃过来,说道:“鬼婆婆,看你长的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害得我差点神魂出窍,刚才还以为是鬼来啦,原来你是人。”丑鬼一听有人讽刺,那受得了,但见她毛发倒竖而立,目光暴射,哇哇一阵疯狂大笑,慢慢地逼近那名少林俗家弟子童。x:.153.62.201 第三百七十八回 苗疆妖婆 陡地一声喝叫“住手!”一清挡在那名少林俗家弟子的身前,向鬼婆道:“一个成名人物,也计较小孩的话吗?”丑婆顿了一下身子,冷森森地说道:“老娘不管什么江湖、武林,你若一定要管闲事替人填命,先自问行不行?”一清一听哈哈大笑,说道:“贫僧并非怕死之辈,来来来,我这条命总可抵这位小孩的命吧!”说毕单掌微提,凝神待敌。倏地丑婆身边少年横里掠出,站在丑婆面前向一清说道:“秃驴你还不配与我师傅动手,只要能胜过少爷一招半式,再和地老人家过手不迟。”这位少年就是黄玉和小叫花所遇的少女,江湖中人称美罗刹的罗芳。这位鬼婆乃苗疆妖婆,苦修魔道的“回旋魔音”,此魔婆没有兵器,与人过招全用指甲为剑,她的指甲长半尺,呈黑色,毒辣歹猛异常,只被划破一点皮肉,见血封喉,瞬息毕命。“回旋魔音”乃是魔道上一位女魔王的遗籍,歹毒霸道,据此功者需要有四十年以上内功修为的人才能奏效。人在另外一处地方发声,把自己的音波,震在任何一处目标,然后再转至人的耳内。此功很易迷惑人,往往让人不知发声人所在。此声音听久了,就会陷入到音乐当中,就会走火入魔。 此时,苗疆妖婆一见美罗刹出面代她对敌,马上喝止道:“芳儿,为师个性难道你不知道?快把那少林俗家弟子收拾过来,这个秃驴就交给我料理。”美罗刹罗芳一听乃师的话,“是!”应了一声,背后长剑很快的握在手中,直接扑到那名少林俗家弟子的面前。蓦然,一声清啸,声若龙吟九天,虎啸深山,半空中荡下一条白影。作势欲扑的美罗刹罗芳闻声回头一看,不禁一声惊叫:“咦!”此时美罗刹罗芳心中暗忖:“这小子怎么没死?在祠庙不是已在我剑下丧生吗?会不会见鬼了?” 所有在场正邪两方,全不知来人是从那里来的,他又是谁?来人正是黄玉。这时他满脸肃气,文质彬彬象一个书生样扫了全场一眼,目光停在一清和尚身上,缓缓向着一清,道:“大师父身带的珠儿所起,假如你信得过在下,能否让我过目。”一清一听来人也为宝珠而来,冷冷说道:“既然施主也是为少林降龙珠而来,贫僧早就说过,要,就凭技艺来拿。”一清竟拿黄玉当抢夺宝珠之匪徒看待,语气冷峻尖肖,令人难受,但黄玉并不以为意,笑吟吟地说道:“大师父你误会了,在下岂是贪珠爱宝之人,怪就怪我没有解释清楚。按辈份我们是同门师兄,我叫黄玉,我师父是南少林的慈念上人”。原来少林寺分为南北少林,南少林方丈就是黄玉的师父慈念上人,北少林方丈是一清的师父慈心上人。慈念慈心本就是同门师兄弟,南少林的慈念为大,北少林的慈心为次。每人心中都惊奇地暗叫道,这书生打扮的少年竟然也是少林的高徒。 高无常乍闻来人竟是对方帮手,不由得一声怒喝,凶眼顿张,双肩微晃,身如凶狼向黄玉扑来。黄玉是技高人胆大,他早就发觉高无常神色之间的变化,及他双肩一晃,他已暗运功力于全身,脚下依然不退不进,安稳沉静。当高无常的掌劲已临近黄玉时,就在这一刹那黄玉已失去踪影。黄玉自一掌劈落后完全失去了人影,经过这么一段短短时间,全场静的落叶可闻,就连苗疆妖婆都无法知道黄玉是怎么逃避的。美罗刹罗芳上次亦以为黄玉已死,现在又是一个事实在她眼前现映,她怀疑是鬼魂再现,不由地毛发顿竖。高无常正到处寻找黄玉的下落,这时一条疾逾雷光炎石的白影,射入高无常面前,众人一见来人,“啊!”一声惊叫。高无常一见黄玉失而复现,不禁心愣,真是活见鬼,美罗刹更是不寒而粟,主要原因是她心已把黄玉当做鬼魂。原来黄玉刚才当高无常发出劲掌刹那时,本欲动用无形真气便接一掌,折折对方的锐气。但又一想,还是先卖弄一下,再下手不迟。于是就在劲风触体的刹那,利用拂起尘土掩护,施展绝世轻功,如轻烟般跃飞三十丈远,再一上翻身掠到树上。怪不得在场诸人只见尘灰飞扬,人影顿无。此时,苗疆妖婆不再沉默了,苗疆妖婆知道光凭黄玉露的这手轻功,自己这边除了自己外,没人是这黄玉的对手。所以只有亲自出马了。只见她娇淫横溢,款腰扭臀,向黄玉身边走来,黄玉一见苗疆妖婆如鬼魑鬼怪,偏又装成那种淫娇之态,不由肠酸欲呕。苗疆妖婆边走边道:“哟!黄玉小侠,老娘想以不登大雅的回旋魔音就求教于小侠,想不会遭拒绝吧?”苗疆妖婆此语一出,一时全场高手无不震惊,“回旋魔音魔”霸道歹毒之极,武林人物谁不侧目惊心?这白发妖婆竟然说是不登大雅的武功。 黄玉仅只耳闻而不曾试过,虽然一点把握也没有,但年轻气盛,从不向对手屈服,怎么会退缩呢?于是一阵清笑,平淡地说道:“回旋魔音乃魔道绝学,在下耳闻,倘得偿愿,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拒绝呢?我相信邪不压正,我也想听听这回旋魔音。但除了我个人之外其余其他人,能否把耳朵塞住,免遇波击?毕竟这只是我们俩之间的战斗。”苗疆妖婆嘿嘿一阵怪笑道:“黄玉小侠真是仁心可感,真是少林得道高僧,老身就答应你这个要求。”此时全场一阵骚动,纷纷各自拿出棉花团,紧塞耳朵,每人心中惶惶不安,尤其那些持火寨丁,更是冷汗直冒,暗暗叫苦。 一清和尚知道黄玉身份之后,敬佩与惭愧交加,不由走到黄玉身边合十作礼道:“黄师弟,贫僧失态之处,请不要见怪,这颗少林降龙除避水御寒之外,尚蕴藏着无上的妙用,望师弟暂时收下,以御强敌。”一清说着,从怀里拿出一颗鸡蛋大小的珠子来,此珠黄光暴射,周围见光顿时失色,几乎被黄光所罩,黄玉不禁咄咄称奇,说道: “师兄,此珠乃罕世奇宝,还是师兄留下以防万一,在下武功虽然尚浅,谅还能拼得过,等我不力之时再借用不迟。”说着倏地转向在场众人说道:“各位都是武林豪杰,黄玉愿以这而为赌注,若我侥幸获胜,则安龙山分舵立刻解散,换言之,若黄某失败,我这颗头愿留此地,诸位谁愿做证人?”此语一出,全场又是一阵骚动,一会儿的功夫,一旁的高无常冷冷说道:“老夫愿做证人。”点苍三剑之首也走到黄玉身边向黄玉请命道:“点苍三剑也算一份。”黄玉身点点头,谢道:“点苍三剑,既愿主持公道,再好没有,在下先谢你们三位了。”说着向苗疆魔婆说道:“证人已齐,就请出题赐教。”苗疆妖婆向全场的众人说道:“你们暂退到十丈外,盘膝运动,不得松懈,若有差错,别怪老娘没事先通知你们。”黄玉也摆手请点苍三剑、一清、小叫花、美丽女子等人赶紧远避,然后他自己也盘膝而坐,闭目冥心,集神静候苗疆妖婆发音苗疆妖婆倏地一声嘻嘻媚笑,使人感到温暖馨哉,接着一阵又一阵地浪笑下去,声音细柔,毫无惊人之处。约半盏茶功夫过后,陡地一声如裂帛呵呵狂笑,如夜枭哀鸣声声皆聚丹田之气所发,令人毛发竖立,心如锤击,卜卜难受。苗疆妖婆一见黄玉依然盘坐地上,连眉毛亦未见动一下,知道对方的确是武林罕见高手,一是中途变音,猛聚丹田真力,缩嗓锐叫,如千军万马奔驰沙场。好在在场诸人,事先已塞棉阻音,否则全场必定顿为纷乱。黄玉还是那个老样子,不过他被这声音传入时,暗运无形真气,将耳神精传异开,所有欲侵而来的魔音,全至耳朵旁时,化于无形。苗疆妖婆心中不住打鼓,自己三十年苗疆苦学,连初出江湖的小辈也制服不了,叫她如何忍受下去!看来只有使用绝招了。只见苗疆妖婆脸上刹时掠起一丝邪狞的淫笑,拼着损耗气,要将回旋魔声功里最难练的淫笑施出来。明知此功一展,自己几十年修功之气已损伤大半,成功倒罢,可失败的话,欲称霸武林盟主的梦将化成泡影。“淫笑功”可使闻者全身痉挛瘫痪,元精尽泄,手软腿酸,骨软筋酥。忽闻苗疆妖婆一阵哼哼续叫,倏地“哎唷”声若寡妇幽怨的叫声,又似夜猫叫春,不由黄玉种志微眩。黄玉微睁双目,瞧了苗疆妖婆已半裸着身子,准备着施展淫笑功了。x:.153.62.201 第三百七十九回 回旋魔功 那些持龙灯的寨卒,各个瞪着大眼,犹不知死活,死望着老丑婆的半身,奇怪的是此魔年已七十古稀,身体依然丰满,双乳颤抖,扭腰臀,如花蛇扭舞,嘴里还发出“嗯嗯”的浪笑,那些傻家伙那能受得!起先还怕处罚只远看而不敢动,后来被炽烈的滛欲舞得那顾厉害,手中龙灯一把丢,嘴角挂馋涎渐渐围拢而来。黄玉不敢睁眼但那阵“嗤嗤,嗯嗯、咯咯!”的浪叫声,如刀斧般砍着他的心胸,每根每节骨头如利针穿钻,酸酥麻痒。赶紧支聚少林寺正宗内功口中暗暗念着妙诀,顿时耳清心净,抵御着那可怕的笑声。那群向白发魔妖围拢而来的寨卒,一听淫音,已成群乱舞,渐渐地舞到酣处,一个个纷纷睡倒,这一睡只等来生转世才能再醒,真做了阴世风流鬼。小叫花及袁世仁功力虽高,也渐渐把持不住。倒是美丽女子和小刘没有什么反映,原来这滛笑针对的是男子,对女子的伤害不大,不过美丽女子和小刘从来没有看过这种场面,直看得两人两脸发红,就像羞答答的玫瑰。唯有一清和尚与点苍三剑之首尚能控制。 黄玉自运功开耳神准备之后,那种**也无法伤及他,此时他已心境明朗,不由开眼一瞥,猛吃一惊,怎么世界在瞬息间变了。再看小叫花及袁世仁小,这时浑身颤抖,全身汗渍淋漓,摇摇欲倒。黄玉那见过这种场面,人急智生,猛聚丹田真力,将无形真气化作“狮子吼”,一声长啸,宛如龙吟九天,山岳震颤。黄玉这一长啸宛如当头捧喝,那些乱舞的乍闻啸声,耳膜嗡嗡呜响,刚才的淫笑之音顿时消失,神志疲晕,沉睡过去。那啸声好比利剑神功,不但将淫笑功抵散,连苗疆妖婆的内腑也同时象利剑穿心般,不由她一阵剧痛,一声惨叫,晕死而去。苗疆妖婆这时一旦破功,几十年的修道毁于一旦,不但已成凡人,甚至终身残废,生命最多也只能维持一年而已。 安龙山分舵舵主已死,副舵主扫视了全场之后,也径自心惊肉跳,于是向这边黄玉说道,“老夫愿意实行诺言解散安龙山分舵。”说毕带着剩下的众人掠身离去。全都走了黄玉也无留此必要,双手抱起小叫花、袁世仁两人,一清望着阴森鬼域一般的安龙山分舵,默默长叹,口中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黄玉和美丽女子小刘等人带着小叫花、袁世仁两人,如飞般离开安龙山分舵,内心着急如焚,绕着山到处寻找隐秘地方,非马上救治两人不可。约过一盏茶时间,终于在安龙山南侧找到一处山洞。只见洞口蔓草丛生,若非细心寻找,外人绝对无法发觉,倒是疗伤的好所在。黄玉本就练有夜视功夫,此时一见洞内摆放着二张石床,四壁除了如野兽张嘴作噬人之状的石乳外,一点也不见其他东西。黄玉立刻抱起两人安放在石床上睡卧,同时交待美丽女子和小刘捡了一些树枝枯叶,准备起火。蓦地室中传来鹫鸣,洞口不远处的草丛无风自动,刹时逐出一只纯白如银的小兔子来。黄玉一见白兔心中一喜,正愁没有果腹之物,天公作美送来这只白胖胖的兔儿,他忙伏地拾起一粒石子,准备把白兔擒来。正当黄玉抬手的刹那,半空中射来一条黑影,往白兔处扑来,黄玉一看原来竟是一只巨大的鹫鹰。敢情那畜牲也为了捕捉那只白兔,不容他物侵袭。眼见巨鹫已掠扑而来,那只利爪堪堪抓到白兔时,黄玉手中石子一抛,疾逾矢箭向巨鹫射去。拍!地击中巨鹫左眼,那只巨鹫负痛惨鸣,扑下的身子斜斜后退一丈,双翼一振,忍痛惊起,一瞥就是被洞口前的一个人所伤。扁毛畜牲这一气非同小可,独眼凶射,一声凄鸣,如流星堕地,电光火石般挟疾风劲势,向黄玉立身处扑到。黄玉一见巨鹫的利爪已至,一股劲风扫向巨鹫的双爪,巨鹫一见敌人的劲风罩来,挫身掠高一丈,尾上头下双爪再舞起来狂风疾射而下。黄玉一瞥此禽意也避开攻击,单掌盘空一抖,一股劲风冲射迎去。那只巨鹫一见敌人又出掌攻来,扭身振翼,那对巨大的双翼,鼓得狂风连地上灰尘也迎风扬起,那只巨鹫利用这一沙灰漫天的机会,疾如矢箭般射到。黄玉顿觉一股有力的劲道,破尘欺入,忙闻风倒闪,但为时已迟,背后前服“嘶!”的一声,被利爪撕破,只差半分,就得皮破肉裂。黄玉峰顿时怒容满面,脚一站地身子凌空掠起,运起绝技无形真气,向巨鹫攻去。刹那间一人一禽已斗上二十来回合。真看得美丽女子和小刘目瞪口呆,想帮忙又帮不上。黄玉斗得性起,一声长啸,身体又是掠空独击,此时他心中暗思一计。 只见身体一到空中,右掌向巨鹫一拍,接着象力尽精疲,必须落地换气般,整个身躯突然放倒跌落。巨鹫到底是禽,那有人类智慧之高,一声欢笑,随后跟下,黄玉忙挫腰右跃站起,反身高掠,飞到巨鹫背后,双掌运足真力,向巨鹫背后推出。万钧劲道,结结实实地打在巨鹫顶上,巨鹫连惨叫也来不及出嘴,身子如飞絮般震碎在地上,那巨鹰双爪蹬了二下,就一动不动地死在地上。就在这时只听到美丽女子和小刘大叫一声:“黄玉快来看。”黄玉一进洞内,微微一怔,刚才黑暗的洞内,如今怎么光明如昼。蓦地,洞内人影一闪,人影已到黄玉的身前。原来人影就是小叫花,黄玉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尚在做梦,明明小叫花伤重睡在石床上,为什么这时好好的能够起身,难道,正呆愣间,那边石床上卧睡的袁世仁身子一动,一见黄玉霍地跃起来。黄玉见这两人神光焕发,那曾受伤,不由问道:“你们到底伤势好了没有?”两人齐声惊叫道:“什么?我们受伤了,没有啊!我们不是好好的吗?”美丽女子和小刘这时只好一对一的解释,倒省了黄玉许多麻烦。说到又如何在洞口发现白兔与野禽狠斗,一五一十地说给两人听。小叫花闻毕,脸露喜色,向黄玉说道:“你说的白兔是怎样大小?”“胖胖的,纯白如银,眼睛红火灼灼,真是美丽。”“喔:一定是那只。”“什么,你也见过了?”“嗤嗤!是呀,就是石床下的那只呀!”黄玉一听,向石床一瞧,对了,就是那只白兔,此时石床下的白兔全身白光万射,两眼光亮似火。敢情这洞中会如此光明似白昼,就是白兔身上发出的白光和两眼射出的红火。 原采此兔名曰“红眼神兔”。人们只知有这种动物,但不明来历,有些愚夫愚妇皆视为天上神仙化身降世,只要一见此兽,莫不敬若神明。相传此兽乃卵生动物,五百年产一卵。经两百年才能卵生子,又须经过很久的时间,才能从身上发出白光。若此传说正确,则此兔起码已逾千年。美丽女子听小叫花一说,立刻跑到石床,笑吟吟的向白兔道:“小白兔,出来我们做个伴好吗?”那白兔将矮尾巴一阵摆动,跳到美丽女子身旁,亲密地依偎在脚下,可爱的嘴唇,啄吻着小宝的衣角,非常亲热。这也是天注良缘,此兔正是名曰“小白”。那是很久以前它主人这样称呼的。美丽女子只因它全身洁白,是以胡乱叫了小白,岂知正叫对了它的名子,怎么不叫美丽女子高兴得尾巴乱舞。此时,那只白兔突然脱开了美丽女子的怀里,向石床下面钻去,双脚一阵抓掘,立刻现出一个小洞来,那个洞仅容白兔身子。一会儿白兔从石洞里出来,嘴里多出子一张黄腊的油低,跪到美丽女子身旁放下。 美丽女子忙拾起一看,里面写道:“此洞名曰霄云,洞内石床能治愈伤,增练内功。洞内遗有治伤秘籍一本,留赐有缘。”黄玉看罢,恍然大悟,两人之所以不治而愈,完全是在于石床之功劳,想到自己竟能巧遇奇缘,心中那份高兴就别说了。“小白”倏地一转身又向那小洞钻去,片刻从小洞内推动出-一束纸,接着小白兔才钻出来,跑到美丽女子面前。美丽女子伏身贴地,伸手从石床下取出东西,问道:“‘小白’这是什么?是要送给我的吗?”“小白”点头表示对了。于是,黄玉才把那张纸上所载的详细内容告诉在场的人,并将小叫花和袁世仁所以能自愈的原因告诉他俩。小叫花、袁世仁两人“啊!”地欢叫一声,双双往石床跑去,摸摸床缘,好象是感激它治好内伤。两人甚而往石床上一躺,不愿离开。x:.153.62.201 第三百八十回 山中二恶 黄玉接过这本秘籍,从头至尾,他细细下去,此本秘篇共分三篇,上篇乃内伤及其治疗法,中篇记外伤种种,下篇记载天下毒物。 美丽女子和小刘则跟着红眼神兔跑到洞外。小叫花和袁世仁则出去打猎。这时正是中午,不见了小白兔。二人跑满全山也没找到,心中不由着急起来。扫兴的闷闷欲去。 二人刚刚转身,半空中跃下两个人来,来人一落地上阴森森地一阵怪笑,说道:“哪来的小妞这么漂亮?”美丽女子不由猛吃一惊,只见来人身躯矮小,年约三旬,一律灰色劲装,背插兵嚣,满脸邪淫,贼眼溜溜地死盯着自己,开口就是脏话,不禁娇呀一声,道:“那来野种,不睁眼看看,姑娘是好欺负的吧?快滚!”“嘿嘿,好姑娘今天是你幸运,碰到了咱们哥儿,来来,李某决不亏待你,包你一辈子吃的穿的不用愁。”自称姓李的壮汉,突见一块石头迎门面射来,并不惊讶,裂着嘴呵呵大笑,眼看那颗石子已近在鼻梁一尺时,才见霍地全身后仰,那颗石头飞也似的惊飞而过,“叭哒”一声落在二丈远处的树上,树叶哗啦阵响。两恶心里微微一怔:“这妞儿似弱不禁风,劲道怎么如此强猛。”刚才的那副狂态一收,望着美丽女子说道:“小丫头,看不出你也是行家,这样更好,我还怕你不会武功,做起老婆来就没味啦!”美丽女子一听来人,接二连三出口不逊,以为她是女人好欺的,不禁怒火冲天,面露杀气,喑暗运足功劲。其中一人向别一个留有山羊胡子的壮汉说道:“老弟,我看妞儿身上都有武功,我们一人对付一个,看看谁得得手?”“好。”美丽女子和小刘一听立即气急了,只见美丽女子杀机顿现,银牙一咬,双肩一晃,向两恶棍站的地方掠到。“拍”的一声,那个留有山羊胡的壮汉,嘴上挨了一掌,痛得牙脱血流,哇哇乱叫。美丽女子轻功极佳,又是出其不意霍然出手,也是两恶大意轻敌,害得那个叫老大的被打掉一颗牙齿来。 就在两恶扑落的刹那间,洞内突然射出一道白光,两恶被白光所射,双眼难睁,不由错楞了一下。两人回头一瞥,洞中已走出一人来,那个留有山羊胡的壮汉,气得须毛根根直竖,一阵阴冰冰的哼过后,说道:“臭小子,敢在大爷面前撒野,你们活的不奈烦了。”说完解下背后的奇形兵刃,一声暴叱,双双围攻黄玉。黄玉心中不禁大怒,一声长啸,将绝世轻功展开,两人眼前只觉得白影片片,围着二人四方团团飞转。黄玉存心卖弄,在闪飞中有时摸了老大的脸,有时跑到老二身后打了一下屁股,甚而闪身在笑穴上扭了一下。两恶顿时疯狂般,忽怒忽喝,忽笑忽哭,真是狼狈不堪,哭笑不得,那消片刻两人已喘气如牛,威风尽失。黄玉此时一见两人狼狈像,叱地双手疾伸,“拍!拍!”李氏兄弟脸上各挨了一记巴掌,各自从口内喷出一颗牙齿,还夹一口血。黄玉耍了两恶之后,向两人说道:“两位竟敢调戏良家女子,这就是你们应该受到的惩罚。”李氏兄弟的老大道:“我们是来寻找一只巨鹫的,碰巧碰到这两位女子,误会误会。”说完向黄玉二抱拳,起步欲走。刚踏出一步,忽闻黄玉喝道:“两位可以直接回去了,那只巨鹫也不用找了,我已把它杀了,这笔帐记在我身上好啦。”说着手指不远处草丛中的巨鹫尸体。李氏兄弟一看,果然是师父爱禽神鹫,不由一楞,心焚欲死狠狠地望了黄玉一眼,敢怒不敢言,这种心情的确难受。只见老二跑到尸首处,拾起几片羽毛放入怀里,向黄玉说道:“姓黄的,总有一天我们要算清这笔账。”说着飞也似的向林中掠去,转眼之间已失去了两人的影子。 小叫花和袁世仁这时也进来了,只见他们肩后全挂着一串山鸡野兔之类的东西。黄玉与小叫花两人七手八脚忙碌了一阵,将野味烧好,黄玉等人大吃起来。这顿饭吃得痛快,龙其小叫花边吃边叫,大谈其捉鸡身手,绘声绘形的大吹起来。吃饱了喝足了,黄玉他们下山了。 当黄玉等人快近山下的镇的时候,已是半晚时分。十丈远处一匹疯马飞驰而来,后面还跟着一群乡民,手拿木棍、锄头之类的东西,口中喧哗暴喝。蓦然,空中传来一声娇叱,一条青影疾逾电光火石向急冲的马射到。前冲而到的疯马倏地前腿一软,整个向前滚翻落地。 少女阻止了疯马之后,望了黄玉等人一眼,娇声说道:“喂!你们走路怎么不看着前呢?要不是我及时抢来,你们不被冲死才怪。”此时,后面追来的乡民已到,团团围笼过来,那少女倏地双肩一晃,人如一缕青烟,刹好间消失。黄玉又不禁“咦”了一声,暗忖着:“单她这手轻功,怕不有六十年的火候。”渐渐的乡民已将那匹疯马围住,那匹马已死去良久,黄玉走进一看,只见那马的嘴唇白沫满结,安然如睡般,毫无痛苦之色。黄玉不由对少女的武功更加敬佩。众人看疯马已死,也就嘘了一口气,纷纷离去。小叫花说道:“我们吃饭去。”几人走不到半盏茶时间,来到一家饭店。只见门口冷清的只拴着一匹马,看似生意清淡,反正他们只为充饥,那管那么多。一进门里,才走出一位老太婆,向着他们几人摆手请坐,小叫花手拉着黄玉的衣角动了一下,用嘴一努室内,黄玉望眼一瞧,不由又是一怔。里面好好的坐着一位少女,正低头吃着饭。那人正是刚才打倒疯马的那位少女。 黄玉等人要了几份菜,径自吃起来。蓦然,那位老太婆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边向那少女叫道:“姑娘不好了,那匹疯马又复活了,现在已跑到店门口来了。”那少女一听并不吃惊,微微一笑,说道:“不要紧,它不再作怪的。”老婆婆道:“不,我看比刚才还要发疯的,姑娘你就行行好把它叫走吧,不然它老站在店前狂嘶,我们就别做生意了。”那位少女道:“您老人家放心好了,它不是真疯,只想跟我那匹马好,若把它赶走,它就真会发狂了。”小叫花一听这话不禁哈哈笑起来,那少女突然向小叫花问道;“小叫花,有什么好笑,难道我说错了。” 小叫花裂着牙,笑说道:“我笑我的,管你什么事,这里规距不许人家笑是不?”那少女被问得张口结舌,一时回答不出来,黄玉很快的解围道:“小叫花,不准你多嘴,还不快吃。” 忽见黄玉起身离桌,向那边少女谢道:“姑娘,刚才承蒙你援手,救了在下等人一命,在下在此致谢。”说着一揖作礼,然后继续说道:“请问姑娘尊姓芳名?”那少女娇羞的微笑,回答道:“那有什么了不起,见危伸手乃是侠义天职。至于名字,你我素昧平生,问它做什么?”黄玉点点头承认道:“是的不过承蒙姑娘救了一命,无论如何也想知道大名,毕竟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那少女娇羞地说道:“我姓皮名洁。”这时皮洁瞧了黄玉一会,说道:“喂,你也要告诉我大名啊!”一旁的美丽女子无城府,又是心直嘴快,马上接着回答说:“黄玉。”黄玉要阻止已来不及,不禁暗暗叫糟。只见那少女听了“黄玉”三字,往黄玉一看,脱口叫道:“好呀!竟瞒着我,原来是黄大侠,失敬、失敬。”黄玉慌忙应道:“皮姑娘,在下实在不是有意如此佯做,请别误会,其实我们有着难言之隐,不得不这样。”“喔,好喔,那个不知名震天下的黄玉,区区一匹马。哪能奈何你。”皮洁存心讽嘲的说道。黄玉摇头叹道:“在下实在名过其实,哪有真实本领,刚才姑娘所施展的绝学,才真使在下佩服哩。”女人哪个不喜欢人家捧她,皮洁听了这话,心里着实甜甜的。皮洁其实也是师出名门。自她别师下山行道至今,未逢敌手,心里在就常以此自傲,后来传闻江湖上新近出现了一位黄玉,今日一见,更使她一百个不服,看他那种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相,武功强到哪里?想到这里,皮洁娥暗暗咬唇顿生一计,试试他到底真不真?嘴里却向黄玉:“黄大侠太谦虚了。”话落倏地一旋身,单手一扬,两支筷子如箭矢向黄玉门面射去。皮洁手刚一出,瞥见对方竟毫不躲闪,以为对方果真名过其实的饭桶,不由“啊呀!”惊叫了起来。叫声未歇,那双筷子已经射到黄玉的身上,毕直地站在他的胸前,如晴蜓般与地平行地插着。皮洁仔细一瞧,不由惊得目瞪口呆,呐呐说不出话来。原来那双筷子的尖头,象用浆糊贴在黄玉的衣服上,并没穿入皮肉,也不往地上掉,就这样被咬住一般。此时她不在怀疑了,眼前的少年的确有着神仙般的功夫。x:.153.62.201 第三百八十一回 喜怒无常 黄玉将无形真气运出体外,传至衣服上,将急射而来的筷子一挡并吸住后,微说道:“皮姑娘,献丑,献丑。”说着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那双筷了竟如脱弦之矢,反射回去,但并不向皮洁身上射,而是往桌上射。奇迹又出现了,那双筷子一到桌子上空,突然一停,平平稳稳地往桌面上一落,安放在碗一边,就跟摆放的一样,分寸不差。皮洁不由从心底发了赞佩的叫声,说道:“好功夫!”黄玉是存心卖弄炫露实学,但过后被人家一捧,反而讪讪答不出话来。蓦然,店外传来群众叫嚣的声音和马匹嘶啸声音,皮洁乍闻之下,猛吃一惊,脚一沾地,身子空掠射而来。这正好解去黄玉的窘态,也挽着小叫花随后看热闹去。 两人刚到门口,店外满满的围着一群乡农打扮的人,皮洁站在老太婆面前,此时群众中走出一个中年汉来,一身打扮奇异绝伦,一看就知道不是朴实的老百姓,尤其看他那副强悍的脸孔,太阳穴微微鼓起,就知道来人也是会家子。那人越众而出,指着皮洁道:“小妞刚才是你把我家马打伤的吗?”皮洁瞧他一眼,满脸不屑之色,冷冷答道:“谁叫你养了一匹疯马,任由它出来撞人,既然你出来了,还不快牵回去。”那人一听,脸上顿时掠起怒意,瞪了皮洁一眼,喝道:“唷!好神气呀!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这外乡鬼撒野,大爷高兴放它出来,有谁敢哼半声!敢情你是瞎了眼睛,到了这里也不打听打听晏府是任人欺侮的吗?”“哦!原来你是晏长安。”“不准你随便乱说,晏长安是大爷的名子。”“这样说你是他的走狗啦,有其徒必有其师,你这般凶,晏长安一定更霸道啦!”群众听了这话,不由“哄”的一声笑起来,那人反身向群众暴喝道:“笑什么?”随即向皮洁怒喝道:“臭丫头大爷先收拾你。”说着,左手疾伸向皮洁双眼点到,皮洁梨涡浅露,等到那人双指点到,才一晃肩闪了过去。小叫花看得心痒,也不经黄玉许可,立即跃到那人面前,向皮洁道:“皮姑娘这个脓胞交给我。”那人一招落空,右手本待出击,小叫花的人影和声音已到,那人微微一抬眼,看到来人竟是个叫花子,不由更气,邪眼了眺,右掌盘空一挥向小叫花剪落。 小叫花本是鬼灵精,若不是看到对方不是自己的对手,他怎么会横加出手,此时一见那人右掌已到身上,猛一移左腿,倏地转身到那人背后,举掌一劈,结结实实打在那人的屁股上。这一掌使那人向前倾倒数步,踉跄两下才拿桩站好,这一气非同小可,只见那人一声怒喝,双掌翻飞,如落雨般向小叫花打到。古人有言:“棋差一筹,束手待缚。”以小叫花的武功,那人使出吃奶之力,也只象玩把戏般,一点也摸不到小叫花的衣角。只见那小叫花施展黄玉所教的罕世轻功,来回在那人拳风中飘荡,口中还不时挟着嘻嘻哈哈的笑声。围观众人全被小叫花的这种绝艺所慑,几百个眼睛扫来扫去,直到后来,竟失掉了小叫花的身子啦。 蓦地!“哎哟”一声惨叫,那人强壮的身躯掠过一丈,“叭哒”摔在地上,晕死过去,众人又是一声“哎!”的惊叫出来。小叫花已笑吟吟的向皮洁一抱拳说道:“皮姑姑,幸不侮命。”皮洁这是真的喜佩交集,看他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功夫,连忙抱拳还礼,笑哈哈地向小叫花赞道:“小弟弟,姑姑非常佩服你。”说话间,街道上传来吵杂的蹄声,众人回头一看,顿时纷纷散避,其中有人叫道:“糟了!晏长安来了。”刹那间,众骑已到,黄玉一瞧,约有十五、六人,个个耀武威风,疾装劲服,为首的是一个员外打扮的老者。此时群众已避的远远的不敢出来,也不愿离去,大概想知这场戏是怎么收场的。 那老者一马当先,距悦客饭店十丈远处,看到地上躺着那人,不由“咦!”的一声,很快右臂上举,后者跟随众骑一瞥手势,顿时一拉马疆,一阵狂嘶全停下来。那员外打扮的老者,首先下马,可是一点声音全没听见,全屏气凝视,空气顿时变得死沉沉的,每人只能听到心跳动的声音。只见他双眼一瞥,两眼凶光灼灼射来,哪像是个员外?黄玉心中暗忖道:“晏长安果然不虚,单从两眼精光,就知道内功已至一流境界。”随闻那老者说道:“这人是谁打伤的?”语气是那么冰冷,神态又是那么高傲。小叫花第一个看不惯,踏出一步,说道:“是我,小叫花所伤的。”那老者望了小叫花一眼,出他意外的,伤自己手下的竟是这个小鬼,不由脸露疑色,冷森森地说道:“是你?怎么打伤的。”小叫花道:“那还不简单,只要一脚就可以叫这脓胞睡地不起,难道还要动手不成?”晏长安看小叫花这么一说,不由又好气又好笑,瞧了小叫花一眼,道:“这样说你竟身怀绝技啦,我问你,他是怎么得罪你的,你为什么要下毒手呢?”这席话说得非常温柔,使人听来觉得他是一个和葛可亲的老者,一点也没有凶霸霸的样子。 小叫花对他渐存好感,于是回答道:“不敢,不敢,只略动皮毛而已,至于他是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的,请你问问这里观看的人就知道了。” “哦!”晏长安哦了一声,倏地凶眼暴射,向跟随一挥手道:“还不把他赶走,难道要永远摆在这里现世。”说着脸色放晴,满脸和气地向小叫花说道:“这位小弟,令尊师何人?”小叫花早看到他脸上阴晴不定,忽怒忽喜,知道此人笑里藏刀,决非善良之辈,嘟着嘴唇,道:“你问他干吗?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打伤了你的手下,一切由我承担,问我师父名子干什么?”晏长安蓦然一声桀桀怪笑,阴恻恻地喝道:“好小子真不识抬举,老夫见你长得伶俐可爱,不忍对你下毒手,原来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了。”说着向后面跟随壮汉一摆手,道:“还不给我拿下。”话落,身后已跃下二条人影。小叫花一声长笑,双肩一幌,脚一站地扑了过去,也不出声,只见人影微闪,立即传来“啪啪”声响,那跃落双汉没碰到人就各挨了一记巴掌,不禁怒吼一声,四拳纷劈,全往小叫花身上要穴攻到。 小叫花技高人胆大,倏地展开轻功身法,左闪右避,乘虚攻了一掌,摸了一把,如蝶翻舞,似燕穿林,那消片刻,两个壮汉已累得呼呼气喘,热汗直流。晏长安心中一惊,自己手下平时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一旦碰上高手就被人耍猴子玩般,弄得只有挨打的份。如今在众目昭彰之上,叫他这个脸放到哪里去,想至此,心里一横无毒不丈夫,猛一沾地,身子凌空掠起丈高,身在空中发话到:“住手!”随着疾逾流星泻地,往三人中间射落中途,暗运全身真力于右掌,毫不留情地往小叫花头顶劈落。小叫花斗到酣处,忽闻住手,身子跳出战圈,刚刚站稳脚,空中狂风射罩一般“嘶!嘶!”疾劲的压力,已逼至头顶骨,小叫花哪曾料到晏长安真是如此卑鄙,假意解围暗怀叵测,小叫花发现时晏长安的巨掌已罩头而下。小叫花本能自然的临危使出一招“霸王举鼎”双掌往上一推,硬接来掌。这一招是丐帮救命招术,晏长安蓦然“咦!”的一声,疾落的身影陡的挫腰,暗提真力斜往横里一翻,喝道:“你竟是老叫花的弟子?”敢情晏长安认识这招是老叫花的绝学,小叫花本待硬碰一下,岂知双掌上举,头顶劲道突失,晏长安已在左侧发话,这一变化,真出了在场诸人意料之外。小叫花闻听回答道:“是我师父,怎样?”晏长安道:“好,即是你师父,今天的事就此放过,回去告知你师父,老夫恩怨分明,十二年前蒙他救命一场,今日饶你一命,希望你迅速离开此地,以后再碰头可别怨我心黑手辣。”小叫花闻他老气横秋的傲态,心中不禁有气,冷冷道:“救你的是我师父,惹祸的是小爷,即然你恩怨分明,就该杀我报伤徒之怨,以后再图报我师父救你之恩,怎么可以混为一谈呢?” 晏长安听了这话,不禁一阵桀桀狂笑,道:“好小子,老夫若非看在老叫花的份上,岂容你如此狂猖,敢情你这小鬼是喜欢吃罚酒了,好!老夫不愿以大欺小,我就站着,任你连打三拳,看你到底有多大实学。” 说时脸色凝凛冷削,全身骨节格格作响,一旁观之的黄玉看出情形有异,深怕小叫花上当,迈着八字步慢慢走地来,向着晏长安说道:“这位老伯请你息怒大人不计小人过,在下代他请罪如何?”x:.153.62.201 第三百八十二回 山中晏府 不由得一阵阴冷微笑,双目暴瞪,喝道:“老夫本来有意相让,奈何此儿不识抬举,说什么老夫不懂恩怨分明,如今即然说出话,就不得收回,你要代他请罪可以,老夫照例让你三拳,过后不得怒我心狠手辣。”黄玉道:“在下手无缚鸡之力,叫我如何打你,至于小叫花得罪老伯之处,好在其师父与你有过一面之缘,说起来大家都是自己人,依我看何必斤斤计较”晏长安道:“什么?杀伤了我手下还算是小事?既是读书人应该知书明理,老夫手下之人命,如何赔偿?” 黄玉“你刚才不是说其师父曾救过你一命,就以彼做为赔偿如何?” 晏长安道“嘛!那是刚才想法,小叫花既然不领情,今日之事只好由小鬼一人承担。”皮洁自始至今,从未开口,没想到黄玉如此软弱,毫无骨气,心中早憋着一肚子气,不由她冷哼一声,骂道:“不要脸的老鬼,不问问自己到底行不行。”行字未落,身如轻烟般射到晏长安身处,只听“拍!”的一声,晏长安清脆地挨了一把掌,脸上留下五道红红的指印,象爬了五条蚯蚓。 皮洁的这种打法,就连黄玉也只见青影一闪而已,围观的群众何曾见过如此绝世轻功,不由惊得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哈哈拍手叫好。晏长安无缘无故,在毫无防备下被打了一记耳光,怔呆了一下,并没有生气,只是惊疑,虽然他第一眼就对这少女注意,但绝没想到她的武功竟高到如此地步。果然,晏长安惊怔了一会,由丹田里发出一阵阴森森使人发闷的桀笑,听若破锣乍响,震得所有的人心里烦燥。 只见他狂笑了好长时间,突然顿止,向着后面跟随众汉一挥手,叫道:“统统给我围住,不准脱掉一人,老夫就不信有谁敢在老虎头上捋须。” 黄玉此时知道多说无益,扫了全场众汉一眼,说道:“晏长安原来就是凭恃以多为胜,不怕人笑掉牙齿吗?少爷若不给你点厉害,你还不知好歹。”语气虽然有点愤怒,但是看见他那身打扮,任谁也会觉得他只是在嘘人而已,不料,黄玉说完话,也不见他怎么动作,但见一阵轻风挟着一条白影,来回在围逼而来众人面前一闪一荡。众人顿时象中了邪一般,个个死定在原地,有跨出半步的,有举手欲劈的,有张口欲喝,有的刚抽出刀刃的,全象死人般被点中穴道。再看那黄玉时,只见他已经站回原处,双手抱肩,笑吟吟地,只见他儒服衫飘飘,好不潇洒。晏长安一瞥这种传奇性的邪法,不禁凉了半截,全身顿时软绵无力,几乎酥骨跪倒,哪有半点斗劲。就连皮洁那样绝世轻功的一流高手,也未见过这种几近邪道的身法,不由拿眼直瞪着黄玉一眨不眨。此时,黄玉向晏长安说道“今夜少爷网开一面,轻惩你们,以后若再为恶乡里,作威作福欺强怕硬,一旦被我发现,决不轻饶。” 说着向皮洁与小叫两人一摆手,道:“这里没事了,我只点了哑穴,过一会自有他头儿解开,我们去吧!”晏长安见黄玉要走,开口问道:“少侠且慢!”黄玉道:“什么事?”晏长安道:“老夫今晚认载,但只要有三分气在,定雪今日之耻,望各的留下姓名来。”黄玉道:“哈哈哈哈,我以为什么了不起的事,告诉你量你也不见得能奈何我,少爷姓黄名玉,自现在起,随时随地恭候你。”说着头也不回,领着皮洁和小叫花两人走进店内。 黄玉带着两人进了店内,美丽女子和小刘等人一直在店内观看,没出去。那老太婆马上换上一席新的酒菜表示慰劳,说道:“几位来得好,老婆婆每天都受他们的欺,今晚真是大快人心,这席酒菜略表敬意,请几位开怀痛饮,等一下一定会有人进来向你们道谢的。”小叫花喜得连声道谢,也不理两人,径自开了酒盖就咕噜咕噜地狂饮下去,黄玉等人向老婆婆谢了一声,相顾一笑,动筷举杯吃喝起来。这餐饭吃了很久。真是不打不相识,刚才双方还弄得蹩蹩扭扭地,虽口头上彼此恭维,其实心里暗暗较上了劲,如今同仇敌忾,又是老婆婆无意作了美,无需再费什么麻烦,就象知己朋友一样,成丁自己人。就在这时,陡闻皮洁一声娇叱纤手一扬,倏闻窗外“啊哟!”一声,砰的从屋檐摔下一个人来。皮洁单手扬出,人也跟着掠出窗外,一会儿已捉住一个壮汉走进来。皮洁象抓小鸡一般,提了那人往地上一放,单脚踏在那人的身上,说道:“什么人命你来的?”黄玉一直注视那人,见了满脸刚毅之色,是一尊铁狰狰的硬汉,尤其那种大无畏的勇气,深得黄玉的赞赏。只见黄玉说道:“皮姑娘请你暂息雷霆之怒,这人就交我发落好了。”然后他立刻走到那人身旁,双手把他扶起来,只见那人的膝盖处活生生的被一支筷子插入一寸半左右。黄玉扶起那个人,请他坐在椅子上抽出筷子,并为他治伤,那人自始至今,死板板的也不谢半声。黄玉包伤完毕,一手拿着一杯酒,送到那人面前,说道:“这位大哥贵姓大名,刚才得罪之处尚请原谅,来,咱俩干一杯,做为见面礼如何!”那人自黄玉为他治伤之后,心里一直嘀咕不已,对方不但没有侮辱自己,反而以礼相待,不由他不安起来,见他满脸诚垦,内心愈感对方人品的伟大。 黄玉瞥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也不强人所难,举杯一饮而尽,这一来更使那人愧疚,也跟着接过杯来,一千而尽,说道:“谢谢小侠盛意,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愧形秽,若小侠不记小人之过,在下就此告辞,来日有缘,当益图报。”说着就想离去,黄玉连忙答道:“这位大哥且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能改看老兄绝非颓疯不化之人,若蒙不弃可否同席一谈?”这句话顿使两人震惊,两人怀疑黄玉疯了,怎么忽然变得想结交匪徒来,那人更是吃惊,这种光明磊落的胸怀,怎不使他惭愧得落泪呢?只见那人颤抖着嘴唇,眼泪如落珠般,溢眶而出,看着黄玉颤声说道:“小侠真是义薄云天,若小侠真是如此诚心,袁某愿终身服侍小侠。”说着果真向黄玉一跪,黄玉猛吃一惊,双手聚满真力轻轻一摆,一股无形正气竟将袁平欲跪的身子往上托住,凌空悬挂离地一尺。使得袁平欲跪不能,起身更难,不由他对黄玉的绝技口服心服,黄玉道:“袁大哥,不要折煞小弟了,我们既然平辈论交,何必来这些俗套干吗?来,起来我为你引见引见。”说完劲气一收。袁平见黄玉谦逊至此,也不再客气,抱拳向几人一作揖,说道:“各位指点迷津之路,袁某终生铭记心头,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说一句赴汤蹈火袁某绝不皱眉。”皮洁听了这话马上回答道:“袁兄说哪里话!我们对你深明大义至感钦佩,来来来,我先敬你一杯,望你忘记刚才愚妹不是之罪。”小叫花也不落后,拿起酒杯高举过头,向袁平说道:“我也敬你一杯,以后多多指教。”袁平见着,顿时胸怀大展,不禁一阵哈哈爽郎的欢笑。 几人坐下来之后,黄玉又叫老婆子换上一席菜,然后一一向袁平介绍。原来袁平是替晏长安下战书的,没想到还没接近就被发现了。 这一席酒吃的太痛快了,一边是因感化了迷途知返的袁平而自傲,一方是痛改前非并得识奇人而高兴,因而不知不觉的谈到翌晨。他们都是内功深厚的高手,稍一盘坐运动,马上恢复过来,黄玉第一个催促他们向晏长安老巢奔去,原来晏长安的老巢建在山中,晏长安的师父白发翁也在此。袁平尽量避哨岗,由小道迂回曲折,偷偷前进。袁平顿住身子回头向黄玉道:“前面名曰玉门岭,其中暗暗排奇妙阵法,袁某无能,不悉其中奥妙,怎么办?”小叫花说道:“我们绕道另寻他途好了。”袁平道:“除此以外,别无它路可寻,白发翁设计此阵的目的,在地考验来者的身份武功只冕能顺利通过此阵,则他必以招侍,否则只有死在此岭。”黄玉一直注意着,玉门的一草一木,潜心默思如何破法。黄玉沉思一番说道:“有了,有了,白发翁狡诈诡异,骗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蓦然,距离他们约二十丈远的一颗怪石旁,飞起一条灰影,随着灰影在空中一声怪啸,如巨鹰般地向这边扑来。一眨眼间,来人已立在山道进口的地上,那双神光十足的贼眼向黄玉这边各人扫了一下,而后发出同一阵冷笑,喝道:“好个背义叛徒,你忘了晏府的家法吗?居然还敢领乱来扰,胡某不信你飞得出去。”x:.153.62.201 第三百八十三回 晏府阵法 袁平见了,暗暗叫苦,别看他年约四十,武功在晏府里却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白发翁非常敬重,任命他做为总管,此人手段毒辣,冷酷无情,大家都视他为地狱阎罗。袁平已决心弃邪归正身旁又有武功绝世的黄玉,倒也胆大起来,双目一瞪说:“姓胡的,袁某凭什么要听你的话!”那姓胡的听了这话,不但不怒反而哈哈狂笑,说:“没想到你也吃了豹胆熊心,好,既然你们来了,身为此间主人就权作向导领你们入寨一会。”话落毫不犹豫的随后跟去,黄玉等人看行踪已暴露,紧跟着成一字行向山岭飞去。胡总管有意卖弄,只见他如飞矢般带头疾飞,哪象待客引路的样子,简直是在表演轻功。黄玉边走边暗笑,只看他脚下似行云流水,如平坦大道般,安祥潇洒,与前奔的胡总管,保持三步远。站在前领路的胡总管,一边狂奔一边细听,后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不禁暗暗得意,以为他们一定被抛的很远。 刹那间已经越过了玉门岭”,前面已经到晏府,胡总管猛一顿身子,然后回头一看不禁愣了。原来黄玉正在自己身后两步处呆头呆脑地望着自己傻笑,这一瞥使他惊得冷汗直流,只好说:“请。”自己很快向竹林那边跃去,那些壮汉一见来人,纷纷让道,由胡总管领着的一行人一直向山林内走去。此时,林中传来几声炮声,袁平告诉黄玉说这晏府迎宾的礼炮,等下白头翁就要亲自出迎啦!果然,袁平刚说完,对面已迎来了一位老者,身后还带着二名小童。黄玉一见老者,就知道是白发翁了,只见他身穿花花绿绿的道袍,脚下穿的是绿色的布鞋,年约六十开外,头上的白发全白了,老远一看,雪白一片,一撮白色的胡须,眉毛倒斜,细眼阔嘴,扁鼻卷耳,任谁见了都不舒服。白发翁冷森森地望了来人一眼,道:“我道是谁,原来全是些少毛孩子。女的长得还不错”皮洁哪里听得进去!暗运丹田真气,双肩微晃,闪到白发翁面前,狠狠的右手一挥。“啪!”脆想一声。白发翁被打得踉跄几步,左脸颊肿得象小山般高,不由道:“好狠啊!好狠!老夫不生擒你吧,你却来打老夫,看老夫”说毕凶目直瞪皮洁,刹时又心软,那美色简直比刀还利,一看竟使心麻骨酥,淫心丈炽,嘻嘻笑道:“来人啊!快迎佳宾。”白发翁一喝唤,道旁林里刹时跃出一排持刀壮汉,个个凶悍强横。白发向排列的喽卒一摇手,说了一声“走”,百来个人在瞬间离开得无影无踪,场中只留下十来人。此时,黄玉早已急得不耐烦,向白发翁道:“黄某今日打扰贵寨,为的是晏长安而来。”白发翁笑道:“小侠杀我神禽,老夫要他诱你上山。”白发翁说至此,突然胡总管阻止道:“寨主与这些小子浪费时间干吗,不如早点打发掉。”黄玉听了这话,怒喝道:“闭嘴,黄玉一定让你趁心如愿。”说时左腿前跨半步,满脸杀气,昂然而立。白发翁视状,微微一怔,后退一步说道:“别以为老夫怕你,事到如今,就是你放手,老夫也绝不留半人离开此地。”胡总管这时陡的一声怪啸,身子掠起,双掌暗运真气,劈向黄玉,嘴里暴叫:“小子,老子看你如何收拾我。”黄玉冷笑一声,也不见人如何作势,胡总管的掌风扑下的同时,已失去了他的身影。 白发翁知道来者不菩,善者不来,今日之事也非三言两语就能解决,马上阻止道:“胡总管歇下。”说着向在场人一使眼色,道:“胡总管快摆晏府阵法。”刹时那二十位高手,已按各方位站好,每人手中全是一律鱼肚刀,刀尖斜斜上举,完成所谓晏府阵法的起式。白发翁一见阵法已成。缓缓走进阵中,向黄玉说道:“老夫想用这套不成器的阵法,领教小侠绝学。”皮洁看这套阵法,就跃跃欲试,一瞥黄玉欲进阵去,连忙双肩一晃,赶在黄玉身前,先行人阵,向白发翁说道:“姑娘先行试阵,想你不会拒绝吧!”说毕自腰际取出一条皮鞭,那边更快,但见白发翁举臂下挥,二十位晏府高手,如车轮般由左和右,围着皮洁,配合一定的步伐团团转动。白发翁在此,倏地一矮身,双脚运力一点在地,一个鹞子翻身,凌空掠出阵外,阵内只留下皮洁一个人。 开头二十人转动得并不快,步伐清楚可睹。皮洁手中皮鞭斜垂地面,两眼一瞬不闪地注视着阵的演变以静制动。此时突闻阵外白发翁,一声发令“加速”!阵里二十人刹时脚下用劲,比刚才速度增加二倍,这时皮洁才看出端倪来,对方用意在于使敌人眼花缭乱,然后乘机杀敌。皮洁只猜对了一半,晏府阵法的妙用还在后半这种旋转惑敌的手段,只是此阵法的开场而已。皮洁既然猜出了这种阵法,她就倦作眼花缭乱,果然,不出所料,阵外白发翁见机不可失,一声“四刀!” 旋转的二十位壮汉之中,陡地跳出四人,鱼刀化做万道白光,纷纷拼命的向皮洁洒下。蓦闻皮洁一声娇叱,美眸顿睁,皮鞭由下而上,猛力盘空一抖一卷,一条狂飚而起。那挥刀扑下的四位晏府一流高手,顿感手臂一麻,四件鱼肚刀霍地脱手而飞,四位高手也在同时被皮鞭抛回刚才位置。阵外指挥的白发翁目击这一变化,此时他连考虑的余地都没有,霍地脱口叫道:“全发!”其余十六人闻令主即喝,声若闪雷聚发,刹时十六条灰影挟闪闪白光向皮洁身边劈砍而来。十六条灰影刚刚掠起,皮洁手中那条皮鞭,也舞起了一道皮鞭幕。但见周围劲风瑟瑟,鞭影纷飞,围砍而来的十六把刀刃,全半途追回,半寸也攻不进去。白发翁这时才大惑惊恐,逼得他狠起心肠发令道:“大杀!” 十六名高手倏地一沾地翻身,其中领头的胡总管轻哨一声,那四名高手齐声回叫一声“杀”,音落人起,阵法又回复到原来的二十人。但是,出人猜测之外,这二十人并没挥刀攻来,仅将手中鱼肚举持腹前,刀尖向外,二十人间隔一步,成一正圆形,渐渐地向皮洁之身紧逼。 好象一条绳子,由大而小,渐渐圈绞,皮洁那曾见过这种打法,简直是一群赶死队,白白送上来的让她收拾。她手中那条皮鞭立刻舞得滴水不透,那二十位高手,似乎有意使诈,全舞起万丈刀芒,在鞭幕外团团转。这种情形看人皮洁眼里,不禁心慌,因为对方所使的正是江湖上最令人不齿的卑鄙消耗战,目的是想把她活活累死。想至此,皮洁不由猛忆起刚才秃白发翁离阵身法,心中顿时一喜,忙吸一口丹田真气,一声清啸,施展轻功绝学。人如飞燕,掠地二丈来高,皮鞭化作万般飚风,卷得地上尖灰高扬,一条青影疾逾闪电往阵外射去。白发翁教练此套阵法,已达数十年之久,见皮洁清啸,他也脱口叫道:“散开!”命令刚下,二十名高手,齐声暴喝,皮洁快,他们更快,二十条灰影已纷纷离位,散开而去,但依然保持着包围之势,已把圈子扩大而已。皮洁身子一落地,看到自己并没有脱出阵外,不禁暗暗叫苦,这时她才感到白发翁的这套“晏府阵法”的不凡。白发翁丝毫也不给她换气的机会,马上发令:“旋转”。那二十位高手,突地由右而左,绕圈旋转赶来,现在的旋转不但与刚才的方向相反,还多出了拔功紧来的动作,刹时间,圈子已缩不到直径三丈那般大小。 蓦然那位胡总管,鱼肚刀一抖,二十人里面的奇数一、三、五、七等十人,霍然伏地上,手中刀施出“地滚刀”法,向皮洁双腿吹扫。 另外偶数十人,凌空跃起,鱼肚刀舞起万点刀影,宛如雨洒大地,向皮洁头上罩落,这上下夹攻,皮洁再高,也绝无闪避脱围的可能。只见她猛一咬牙,将全身攻力聚于丹田,运至右臂,皮鞭宛如林棍般硬竖而起,一式“花雨缤纷”,全身上下全落入皮鞭保护范围之内。但,为时已晚,二十个刀尖已破幕透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阵外静观的黄玉,连啸声也来不及发,整个身子如急电般,冲射而至。黄玉形同拚命,身子身子凌空而起已运起无形剑气于全身,人未到,那股无形的剑气挟呼啸破空三声,向围攻皮洁的众人卷去。只见场内各人被这一行动所摄,那二十把鱼肚刀,全被无形剑气震得纷纷向旁歪去,众人一惊楞间,场中已多出一人黄玉。x:.153.62.201 第三百八十四回 一线天景 只听黄玉说道:“黄某不才,愿空手接完晏府阵法绝学。”白发翁冷森森的一阵短笑,道:“小子,二十年来就没有人敢说凭赤手空拳能够破去此阵,敢情你病晕了头,活腻了不成?”黄玉离言昴傲直立,道:“晏府阵法并没有什么玄奥之处,小爷还没有把他它放在眼内呢。”白发翁何尝受过这般奚落,气得胡须根根直竖,也没有回答黄玉半句话,束嘴一哨道:“七花!”二十一位晏府一流高手刹时间成为七组,每组三人,成花辨状,中间一人做花心,那人就是胡总管。黄玉奋起雄心,一声震天啸起,黄玉已施展无形剑气,对方未动他就先行下手。 胡总管的手中鱼肚刀,第一个出手,一式“腕底翻月”撩扫黄玉腰腹。 他这一动,其余二十位高手也同时平刀送出,顿时人影幌幌刀光闪闪,千朵刀花,如雪纷飞,将中央黄玉罩在其中。可是,若非黄玉童心未泯,想多玩一会儿,只要一沾地,微晃肩就可轻易地掠出阵外。白发翁愈看愈不对劲,眼看晏府阵法,已使其九,尚未能伤到敌人一根汗毛,不由白发翁心灰气馁,暗叹数声,嘀咕道:“唉!事至如今,走一步算一步啦!若再不行,只好哈哈姓黄的,那地方才是你的埋身之处”想着,脸色霍然掠起邪笑,再看斗场,猛吃一惊,叫道:“十刺!”原来那二十一人已被黄玉的轻功身法搞得迷迷糊糊,阵容大乱,若非白发翁及时发令变招,那后果岂堪设想? 二十一人如疯狂般一声裂空震地的暴喝,如疯狂老虎,似怒极的狮子,二十一人二十一把兵器,个个往黄玉身上刺来。蓦闻黄玉长啸一声,双臂猛伸,身体凌空拔起二丈来高,二十一把鱼肚刀,全砍扫在黄玉鞋下一寸之间。黄玉这一拔起丝毫不敢停留,猛挫腰扭身,一招“平沙落雁”,身子泻落在地上,轻如鸿毛,丝声不响。白发翁见黄玉落地,知机不可失,厉声叫道:“石破!”声落,二十一位高手,右臂上举鱼肚刀盘空轻挥,空中顿时出现二十一朵白花。他们起先挥施得很慢,渐渐的加快了速度,直到后来,只见每人手中如旭拿着一朵花,煞是好看。黄玉一时间被弄得糊涂了,为什么他们径自飞起刀花而不攻来呢?这不成了耍花刀表演吗?这时场中传来震天暴响, 原来,二十一人旋飞了鱼肚刀之后,突然松手一抛,二十一鹰把鱼肚刀脱手凌空射出,刀挟嘶嘶破空之声,全往黄玉身上招呼。奇怪的那二十一把刀并非直射,竟也会旋如飞碟般霍霍滚砍而至,皆成品字状,上、中、下、左、右,全在刀光之内。这就是晏府阵法中最具威力,最后的煞手,叫石破惊天。二十一把鱼肚刀像飞鹰般,也似皆长了眼睛,有规则的往黄玉砍去。只见黄玉不但不闪避来刀,反而把身迎去,形如自杀,整个身子往二十一把飞刀追去,这一反常的动作,顿把在场所有众人惊住,觉得他有点精神错乱。不过,终于奇迹出现了。黄玉身体接近飞刀时,一股无形先天气功已在身体周围五尺内布成,而那飞驰而来的二十一把鱼肚刀,就如铁遇到了磁般,纷纷往黄玉身上集刺,等黄玉落地时,身子已挂满了二十一把鱼肚刀,刀刀相碰,叮当作响,煞是好听。 小叫花这时才放下心事,口中嚷道:“黄玉今天你发利市了,等一下一定要送我几把玩,不然我可不依你。”黄玉笑哈哈回答道:“小叫花,这是泥做的刀,有什么好玩,要吗,我一定购一柄更好的给你。” 小叫花:“不,你骗人。”黄玉哈哈一笑,真气一收,二十一把鱼肚刀,呆当跌地,黄玉望了望小叫花,道:“不信给你好了。”小叫花跑过去拾了几把,陡闻“咦!”的一声,遂闻小叫花道:“真是泥土做的,中看中用,我不要了。”众人循声一瞥,顿时惊呆了,就连刚才使用过鱼肚刀的二十一名晏府一流高手也目瞪口呆,不明所以。原来小叫花拿起刀,那把刀竟成泥土泥石般,纷纷从他手缝漏在地上,明明是上好纯钢打造的刀,怎么变成泥土?白发翁、皮洁、小叫花这些人,心中雪亮,知道这是簧玉利用本身真火,熔铁成灰的罕世内功的杰作。 此时,黄玉向白发翁颔首说道:“黄玉已领教过绝世奇阵,你还有什么招,尽管使来。”白发翁已目睹黄玉的绝学,此时,白发翁冷冷地说道:“晏府开山至今,从未遇过今日这样的事,也不曾会对地你们这样绝顶好手,老夫心里高兴以极,等一下老夫想搬出本寨压箱底的东西出来会会高人,尤其是黄玉少侠,不知小侠可肯赏脸?”明里谦恭,暗地里却指名叫阵,黄玉那会想不出来,心里就早就知道他的阴谋, 所谓压箱底玩艺,一定是威力绝伦的一种阵法,但是那是什么?黄玉犹豫思索了片刻,毅然回答:“黄某愿冒险一试。别说一阵,十阵黄某亦不致于皱半点眉头?”白发翁狞笑一声,道:“下一阵名叫‘四秃鹫阵’,乃是以四只巨大的秃鹫为阵,但有一点限制,那是要你在老夫规定的地方破阵。”黄玉道:“好!请划出道儿来,姓黄的一一接着就是。”说着,向皮洁、美丽女子等杰人一挥手,说声:“走!” 白发翁奸计得逞,暗暗高兴不已,遂向胡总管道:“胡总管快命人放出鹫儿,在一线天处等我。”说完顿了一会儿,继续又道:“各位远来,现时已过正午,若信得过老夫,先吃点东西再走如何?”黄玉道:“这样吧!我们不想再浪费时间,就叫他们送来饭团,咱们充充饥就行了。” 白发翁即刻命人取去,然后向黄玉说道:“我们慢慢走吧,这里距一线天尚有一段路,到那里他们大约已备好,饭团自有人送来。”说完,自己带头领着黄玉一行人,向后山走去。袁平在路上悄悄告诉黄玉道:“黄小侠,四鹫阵乃是白发翁的得意阵法,他为人险诈,利用飞禽来对付敌人,我自加入晏府至今,只闻其名,而不曾见过,也没有武林人物赏试过,若单凭四只秃鹫当然难不倒你,但是我想其中若无特殊的地方,白发翁一定这样有恃无恐,你不得不妨。”黄玉听了话感激地瞥了他一眼,道:“谢谢你,小弟自会小心,白发翁不使诈还好,一旦使,黄某决定凭剑眼,血洗晏府。” 消一盏热茶工夫,一线天已在眼前,黄玉一眼望去,不禁惊然,口中喃喃念道:“好险啊!”只见有一天两壁夹成的狭长石巷,宽处不过2米,窄处仅半米,中间盘道有80多级,只能容一人通过。人行其中,仰望长空,蓝天仅存一线,若非子、午,不见月、日,故名。 有诗云:“云里石头开锦缝,从来不许嵌斜阳。何人仰见通霄路,一尺青天万丈长.”一线天两边的石壁,叫阴阳壁。阴壁是亚峰的西崖,石壁坦露,寸草不生。阳壁是灵峰的东崖,草长茂盛,生机盎然,被称为“天下第一壁挂。”有诗云:“移来渤海三山石,界断银河一字天。”里面一座巍然挺立的巨石,从伏羲洞而入岩内,到了深处,抬头仰望,但见岩顶裂开一罅,就像是利斧劈开一样,相去不满一尺,长约一百多米,从中漏进天光一线,宛如跨空碧虹,这就是令人叹为观止的一线天。 在山崖之间,形成狭长的陡峭深谷,人在谷底仰望高空,唯见一线蓝天。人立其上,险象环生,深谷生云,峭石凌风,云浮风起,仿佛山在摇晃。壁下有巨石林立,石崖中有一隙隘路,从陡壁上凿出千级石阶攀壁而上两山牵连一条粗如手臂的绳子,高悬在两峰之间,距黄玉所站的地方,约有二十丈高,但若从峰顶谷底,少说也有百来丈深。明眼人一瞥,知道白发翁就是利用这块“一线天”做为决斗的地方,要黄玉在两峰之间的绳索上施展轻功与白发翁饲养的大秃鹰决斗。这是多么阴险的毒计,不要说人上去都没法在绳索上稳定,就单看这一险状已够令人手软气馁。白发翁想用能飞的巨禽来对付人,一旦巨鹫不敌,最多飞走了事,若黄玉不敌,跌落深谷粉身碎骨,这种毒辣的手段,任谁也想不出来。事实上,黄玉睹阵之后,心中犹豫不决,若叫他上绳索施展绝顶轻功,倒无所谓,但要在那绳索上对付四只巨大的秃鹰,他可没有一点儿自信。这个决斗太不公平了,没开始白发翁早占了一半胜券,另一半还要和黄玉平分,这不是毒辣,什么才叫毒辣。x:.153.62.201 第三百八十五回 四秃鹰阵 白发翁领了众人到崖下,道:“黄小侠一定体味出比赛方法了吧,倘若你觉得心怯,不妨告诉老夫,咱们就不用比了,老夫一定不会强人所难的。”这席话哪是好意,根本就是激将法。黄玉年轻气盛,又是身怀罕世绝艺,初生之犊何曾怕虎,被白发翁一激,雄心顿生,一声长啸,如龙吟九天,虎啸三岳,震得在场的人耳朵嗡嗡作响,余音划曳长空,历久不绝。倏见白影一闪,黄玉已如巨鹤冲天,身子凌空掠起,从崖壁而上,一眨眼间,人已立在二十丈高的崖顶绳端,向底下白发翁说道:“白发老怪,快放出你的那四只扁毛畜生来,黄某恭身领教。” 崖顶距底下少说二十来丈,声音又是由上传下,但字字清脆,全传入各人耳中,一字不漏,这种“练气成剑”的绝学,白发翁也自叹弗如。蓦然,崖顶飞来四只秃鹰,盘空旋飞,向黄玉处扑下来,黄玉忙暗运真气,双脚一沾地,掠射而起,往绳索飞去。手中已多出剑眼,阳光一射,蓝光闪灼,耀眼生辉,可见他早把今天的事,看得非常严重。剑眼剑光一射,扑飞的巨大秃鹫,顿时顿了下,猛振巨翼,凌空飞越。扁毛畜生也知神物厉害,几声“桨!桨!”惊叫,盘空乱旋,忽然,四只合在一起,大概是在商讨战略。果然,一声桨桨高鸣,倏地四边分裂而开,前一左右,围在黄玉四周,蓄势欲扑。空中几声鹫鸣,四条巨大的黑影,呼呼破空之声,向黄玉四面八方袭来,声势何等骇人。一只秃鹫由后先至,但闻脑后丝丝劲响,黄玉再也来不及发剑伤禽,猛往前纵,身在空中换气提劲。此时前面秃鹫已在胸前,火红的眼睛,目光灼灼地恶瞪着小侠,那双蓄有长爪的脚,齐齐向小侠前抓下。黄玉手中剑眼舞起一道剑光,向鹫爪扫去,左右两鹫出同时扑到,袭攻的秃鹫忽被一道无形罡气所震,一声桀桀厉鸣,纷纷往旁逐去,但是,秃鹫也非愚笨,刚一跃开,倏地振翼翻身,再度二次攻来。黄玉此时不但不避,反而凌空掠起,迎了过去。向前面那只秃鹫砍去。 小侠这一出手,崖下众人不禁惊得冷汗直流,人怎能飞在空中与禽动手,万一但见黄玉掠起之后,那秃鹫见状霍然振起,避过追击,这种避实就虚的打法,若无相当久的训练,岂能至此。黄玉一击落空,身子跌落绳上,狡诈的秃鹫一见小侠下去,也随后扬起双爪抓到,其余环伺在侧的三只,也不约而同左右后三面袭到。黄玉心中怒气顿生,将剑眼在绳上施开来,这一来,那四只秃鹫可就无法欺近了。 那剑眼传出的剑芒,象火舌般伸伸缩缩,秃鹫虽亦刀枪不人,奈何剑眼天下异宝,扁毛畜生怎生不惊。黄玉不敢丝毫大意,只见他手中剑眼布成剑幕,层层围着全身,如围墙般,滴水不透,崖下观望的众人,只见半空一朵剑花,忽涨忽缩,剑花旁风旋着四只秃鹫,张爪欲抓,宛如四只采花蜜蜂,缠围花芯,煞是好看。但没多少功夫,人禽已斗了二十来回合,围攻四只秃鹫越斗越强,似乎这种对手生平罕见,不由更激起它们的斗志。黄玉却暗暗着急,若连一只扁毛畜生也无法杀死,叫他如何能够称雄武林道上? 黄玉这一思索,剑劲忽灭,疾舞的剑幕也尺滞起来,正好赐给了那四只秃鹫的绝好机会,黄玉正前那只秃鹫陡的向黄玉射来,另外三只却在旁逐开。黄玉知道这正是不祥的前奏,对前面射飞而来的秃鹫正眼也不瞥一下,凝神地静候另外三只秃鹫的举动。果然,黄玉天资聪慧没有上当,只见前面那只秃鹫,一到罗俊峰胸前三尺处,霍然张开巨翼,双爪凌空一蹬,前冲的身子突然上冲掠起,而在这同时三只秃鹫却悄悄袭近黄玉身旁。假使黄玉冒然出剑劈杀前面那只,则不但无法得逞,连本身也会出危险,因为另外那只正是兼任掩护和偷袭任务,黄玉深明此理,反而注意那三只秃鹫。这一来,上当的反而是秃鹫了,只见黄玉霍然翻身,剑眼向后袭扑到的秃鹫劈去。只闻一声厉啸,后面那只秃鹫已身首异处,跌堕谷底,空中飘舞着片片羽毛,似瑞雪缤纷,飘飘落下悬崖,极为美观。这一来却苦坏了崖下的白发翁,四鹫阵已剩三鹫,叫他怎不伤心?不过,四鹫阵绝不会因失了一只秃鹫而稍减威力,相反地更加难斗。 原因是凡是动物都有“物伤其类”的感情,那四只秃鹫不是两雄两雌,如今失去的正是一只雄鹫,他的伴侣怎么不生气?此时,那三只鹫又开始政击了。黄玉这时似乎已成竹在胸,反而比先前更加镇静,凝聚着眼神,一眨不眨,注视着翱翔空际的三只秃鹫,等待着攻击。 就在这时候,三只秃鹫忽闻“嘶”叫,陡地振动双翼,向空中掠起,黄玉突然感到迷惑,怎么下击一半,又向高折回?噢!对了,一定暗中有人指挥着,那刚才为何没听见那嘶声。黄玉轻轻舒了一口气,仰首高望,三只秃鹫已飞到对面崖顶,三只聚合在一起,盘旋空中。此时蓦闻呜鸣竹笛之声,断续传来,那只空中高飞的鹫儿陡的乍分,又回到黄玉立身的上空来。这一次不象刚才那样,三只牵连在一起,振动着巨大的翼膀,鹫爪收起,张口作噬状,身如电闪般往黄玉头上射落。黄玉知道情形有异,但没有想到竟是如此愚笨的动作,照这样只要将手中剑眼一挥,三只秃鹫不是即时了帐,难道这是暗中指挥那人的吩咐,不,不会的!没有人会施出这种白送性命的战略的。但,事实又明摆在眼前,即三只秃鹫明明是送死来的,仁慈的黄玉目睹这一情形,反而心软,有些不忍心,对这扁毛畜生再下煞手。他手中剑眼缓缓地提到胸前,说时迟那时快,三只巨鹫已飞到黄玉眼前,再一眨眼就可能触及黄玉身体了。 黄玉一点也不惊慌,看看快到时,剑眼往三只秃鹫处撩去,这一出手,黄玉自信百分之百的一定命中,眼看三只灵禽,又将步他们同伴的后尘,而丧生剑下,他心中甚为惋惜。那想到剑眼刚挥出,直飞的秃鹫倏地顿住,悬空不动,黄玉手中剑眼只扫到爪下一寸的地方。 三只秃鹫顿住身子,见剑眼划过脚下,猛的微振双翼斜斜从黄玉头上掠过,收屈的双爪突然一张,往黄玉头顶抓去。它这一骤然出击,弄得黄玉猛一低头,将将避过,但也被惊得一身冷汗,几乎把持不稳,坠落深谷。那三只秃鹫一抓没得手,也就顺势惊飞而起,聚合的队伍突然一散,在空中盘飞一转,三只成品字形,头下尾上,又向黄玉扑来。蓦闻丝竹鸣鸣之声,由对岸传来,酣斗的秃鹫闻声再度离开黄玉。 黄玉岂肯让已将得手的秃鹫逃开,一声清啸,全身劲气传到右手,寒星剑盘空一抖,脱手抛出,一招“奔雷闪电”向掠起的一只秃鹫射去。 只见空中寒光暴射,一声凄厉鹫啸,半空中跌下一条黑影,如流星泻地,往谷底堕去,空中又呈映出片片羽毛,如迎风飘絮。 另外两只秃鹫如惊弓之鸟,逐电般向对崖飞去,鸣鸣竹笛之声大作,两只惊飞的秃鹫得命再度飞回,似乎他们所怕的并不是黄玉的剑眼,而是那鸣鸣竹笛之声。黄玉飞剑杀鹫,把崖下诸人惊得忘了喝采,每人都双眼直视,张大着嘴巴,痴望着绳上小侠,敬佩交加,视为仙侠。正当此时,回飞的秃鹫已到黄玉头上空,回旋盘飞,其中一只秃鹫跃下低飞,在黄玉头上一丈高处,划着圈儿低飞。另一只却飞到一线崖的头端绳上,立于粗绳上振翼猛摇,那条绳子顿时荡震起伏,黄玉猛吃一惊,整个身子也跟着高低晃动,摇摇欲倒。这正是“四鹫阵”最厉害的一招,这样做可使绳上的人,失去重心摔到崖底身亡,此计不能不算毒极,辣极!可是,黄玉却发现得早,全身凌空掠起,往那秃鹫扑去,空中盘飞那只睹状,一声厉啸,从黄玉身后射到,双爪一张,急如闪电般向小侠后脑抓下。 黄玉忽觉脑后生风,前冲的身子一滞,偏头旋身,剑眼化做万点剑花,向秃鹫劈去,因为骤然反身,那只秃鹫惊觉时已迟,一声厉鸣,刹时了帐。但那绳端上的秃鹫却利用这一刹那。用利啄咬断绳子。黄玉发觉时已晚,“帛拍”一声,粗绳已断,黄玉连惊叫都来不及,身体己如流星般,往深逾万丈的谷底坠下去。崖下观看的小叫花等人,全惊叫一声:“哎呀!”只见一条白影如流星泻地,电光火石般向谷底疾落。x:.153.62.201 第三百八十六回 坠入悬崖 起先还能看到白影,五十丈后就失去了黄玉的白影,惟见谷底黑黑的一片雾海,凭什么也无法看到。此时,陡闻白发翁一阵桀桀得意狂笑,笑声丑如鬼魅的哭声,听来令人毛骨竖张,顿时起鸡皮,好不难受。白发翁这一狂笑,顿使皮洁、美丽女子、小刘等人气躁,黄玉摔落谷底已使他们肠肝寸断,再闻他这一狂笑,哪受得了,只见皮洁脚猛沾地掠起,向白发翁扑去,口中骂道:“丑老怪,拿命来!”话未落,人已扑到白发翁头顶上,但见一片光芒如朵朵梨花,又宛似急雨般向白发翁顶上洒落。白发翁依然仰天狞笑,一点儿也没有把皮洁放在眼内,他所害怕的黄玉已经死于他的“四鹫”阵阴谋陷阱内,这少年女子怎么会放在他心上呢? 虽如此时白发翁也暗暗留心,就在皮洁的剑已到头上半尺时,霍地矮身,右腿为轴一个旋转,刚刚躲过剑,左臂猛伸,改拳为掌,向皮洁腹部击去。说来话长,其实那只不过是一眨眼间的事,白发翁的拳头还没到皮洁的胸前,只见皮洁的剑突然一弯,蓦然一声惊叫,只见白发翁摇摇欲倒,撑着身子横跌数步,晃晃身子,“叭!”的一声,整个人倒地不起,五孔流血,只剩下一口气。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来白发翁左臂刚刚伸出,突然看到这女子的剑一弯,本待收回发出的左臂,已来不及了。剑正中白发翁的胸前。这时突然听到美丽女子惊喜得情不自禁地脱口叫道;“黄玉,你没”说到这里猛然顿住,本想说“你没死”死字却又往肚里咽回去,因为那是没有礼貌的啊! 为什么黄玉附落于深谷,而能安然不死,回到崖上,这不是太玄虚了吗?话说黄玉在绳上为了阻止秃鹫的啄绳,身子失去了平衡,适时粗绳突断,他的整个身子如流星般往谷底泻下,这时,黄玉并不惊慌,与其说这是艺人高人胆大,毋宁说他已经抱定死的决心,反而更加镇定。只见他双肩平举,左掌运中劲力,往谷底拍去。一股强烈的掌风,乘风破浪般,那谷底浓罩的云雾,立时翻卷着四下消散开来,而在同时右掌紧握的剑眼,贯盈丹田真气,猛传至剑尖,但见掌风与寒光过后,急坠的身子猛然一顿,这一顿在常人来说可能不足为喜,但身怀绝艺的黄玉却因这一顿,而喜得发狂。只见他,一连几次,同样的做出这个动作,他的身子就象悬空直立般,定在那,一时间竟未能下坠。可是任何一种东西,都有其本身的利弊,这一招虽能将身子顿住,但所费的真力却非常大,并且不易持久,只要精力一失,跟着就会再跌下去。黄玉发现得早,就在他连续三次发掌之后,他霍然想起了修罗剑法来,于是他很快的往四周一瞥,自己的身子停顿在离崖壁十丈处。只见他将全身功力一懈,身子又如流星往底泻十丈深,猛然又是左掌右剑,将修罗剑法运用起来。只见他力贯右臂,双腿往后一振,如燕掠波般,但见寒光带着白影,如急电雷般向崖壁闪去。那崖壁是极硬的石头,平时的刀剑,岂能伤破一点石粉,但,剑眼乃神器利刃,加之黄玉修为的一身功力。只听“叩!”的一声,如刀切豆腐般,剑眼入石半尺,黄玉藉着这一震,连忙展开绝顶轻功,“一叶渡海”的绝技,身子上掠,稳稳的立手剑握把上,轻如棉花。那柄深入石壁的剑,连晃也未曾晃一下,这时,如果有人看见的话,一定会脱口叫:“妙!绝”不错!是妙,是绝,但黄玉却苦了,当他身子站稳剑握把时,抬头一看凉了!他所立之处,竟不能看到崖上,不知离地多深?况且云雾浓盖,五丈之外,茫茫一片雾海,叫他如何攀登而上?何况崖壁削峻,寸草不生,除了细小的石缝,一点也找不出着力与蹲脚之处,只闻他一声清啸,身子弯下,猛抽脚下的寒星剑,倏地,右腿一躲左脚面,展开“流云梯”的绝顶罕世轻功。左右两臂也不空闲左指右剑,如猿攀树,似壁虎游墙,那消片刻,已游高了三十丈高,冲破了云雾层。这时,崖沿已在他头上二十来丈之高了,这一发现使得黄玉全身舒泰,精神一振,又是一阵急登疾攀,终于被他捉到了绝崖之沿。 看到白发翁死在皮洁的手上,黄玉他们下山来到了晏府,叫人解散了晏府的家人及晏府人员,一把火烧了这个隐藏在山中的府弟。黄玉等人继续往前行走,前面是一片树林。走着走着蓦然两旁传来沙沙抄沉重的步履声,由远而近,那声音是一种动物行路时踏落叶上发出的声音,由这音响的轻重,很清楚的判断出来,是巨大兽物,而且为数不少。此处远处,山林里头,陡然传来一阵笛声,起初黄玉不觉怎样,继之一听,猛然一愣。敢情那沉重的步声竟和笛音韵律相切合,这一发现无怪乎黄玉等人全身顿时紧张,因为那声音显非无因而来,而是一种指挥兽阵的笛声,其中尚有人操纵指挥啁!这时一条灰影电光火石般由道侧射到,黄玉等人一瞥,只见一个垂发及臀,年约五旬的半老徐娘,一身黑色劲装打扮,右手轻握着一支竹笛,挡住去路唇角轻挂浅笑,毫无怒气。这一来,黄玉他们迷糊了。以目前这位妇人挡路的行径看来,似乎对自己并无恶意,再从她脸上的清秀看来,更非为作歹**之流。那走着的老妇人将皮洁全身打量一番,似乎猛被一种念头袭击,突然神光逼射,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皮洁双眸,好像探寻着一件奇珍一般,害得皮洁娇羞地低下头,心中怦怦作响,愈对这位老妇人警惕。陡闻那位妇人冷冷地发问,声音非常低沉:“丫头,你今年多大了?姓什么?家在哪里?”皮洁闻言感到妇人问话太唐突,使人扑朔迷离,摸不着边际,遂答道:“这位老妇人,您老人家干什么问这,我”“停,不准你在多说废话,老娘说一是一,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若再多话,老娘可不耐烦了!”皮洁话没说完就被截断,心中早就不满,一听老妇人这般傲态冷语,好象这里是她的天下,凡事可以随心所欲似的,一向亦有同样傲气的皮洁怎能忍受,闻毕“哼”的一声,冷冷答道:“你凭什么问我?你必须先问你配不配,然后还问我答不答,告诉你别依老卖老,自命不凡!”皮洁说的这理论是有点过分,不过年轻人总是倔强好胜,不愿听到厉声严词,就连前面这位已近花甲之年的老婆何尝不是如此?尤其顶她话的又是年轻轻的丫头,无怪乎她怒目而视,咬牙切齿,狠狠喝骂道:“好个不知好歹的丫头,若非你命长,侥幸遭到老娘今天心情特别好,哪里还能让你师父没在你面前谈到我?我问你,你的师父是谁?”下半句问得相当严厉,哪象是问人的口气?简直是在骂人!皮洁不听尚好,现在可就有点受不了啦。目前的老妪就是绿林老魔,她也在所不惧,何况她的来历身份,单这几句话以及脸上的凶气,岂能慑服了皮洁。黄玉等人一直站在边上没插嘴,只因为对方是个武林前辈,也许跟皮洁的师父有此缘原。只见皮洁向着那老妪喝道:“没想到你满脸正色,心如狼肺,以你行径态度本不配问我恩师名讳,但姑娘我要不说谅她会当我懦弱怕事,家师人称花仙子”那老妪乍闻“花仙子”三个字,顿如晴天霹雳,也不等皮洁把话说完,厉叫一声:“住口!”随着脸浮馁色,喃喃念道,“花仙子花仙子嘿!嘿!嘿嘿嘿”说着一连串的狂笑,形如疯婆啼哭,令人听来竖发毛张,好不难受。 皮洁越听越不是味,怎么自己说出了恩师之名号,竟招来对方老妪一连串的狂笑,这不是一种侮辱?想必怒气顿生,杀机又现,蓦闻一声娇喝,皮洁还是以最快速的动作,抽出了皮鞭,连招呼一声都没有。全身劲力贯注右臂,皮鞭盘空直抖。“呼”的一声破空震响,皮鞭夹万均之势,向那老妪卷打而去,那老妪连正最也不瞧她一瞧,仍然“嘿嘿嘿嘿”径自狂笑。这一情形落入皮洁眼里,又惊又喜,喜的是对方竟自负绝学,轻视皮鞭的威力,惊的是对方看来老迈柔弱。 虽然从双眼喷射的神光,令人心寒,但并无特别惊人之处,何以竟如此冷静从容,完全不把这一招当一回事情。皮洁心里想着,手腕却反而暗增两成劲力,那条皮鞭竟笔直地往那老妪胸前两寸的地方斜斜一扫。x:.153.62.201 第三百八十七回 斗黑玫瑰 老妪顺着这一切一扫,蓦地旋身左闪,堪堪避过这一煞手,说惊,惊到万分,说险,亦险到极点,不过单从这一点,不难看出这老妪的实学,已臻何等地步。皮洁一鞭落空,并没停止,右手食指猛力将皮鞭勾回,直抵得皮鞭如蛇扑身般向左曲回,向老妪后脑点去,这个有名称,乃皮鞭杀法绝招中的一式“回风倒树”要换平常高手,非挫败在这一招下不可。可是这位貌不惊人的老妪,宛如胸有成竹,似乎早已对这套鞭法了如指掌。皮洁指刚动,她忽地一声冷笑,身体向前跨出一步,反身单掌向前推,一股极为强劲的掌风,如排山逐掖般向皮鞭迎去。说来奇怪,那皮鞭一遇到那股掌风,宛如碰到墙壁,在空中“拍”的一声,尾端斜斜往下掉落,这一突来的变化,不由使皮洁惊得“咦”地叫了声。整个娇躯向后掠五尺,顺势即将那皮鞭收回手中,只是惊讶地望着那老妪,说不出话来。 那老妪自始至终毫未反击,现在一瞥皮洁收皮鞭,也不进攻,双手下垂,两脚平开,一付自然安祥的样子,向着皮洁说道:“怎么啦,不打啦,你那臭师父难道只教你这两手,她的皮鞭名闻天下,我就不信只有两手,想当年你那臭师父单凭此套鞭法,一出道就名震武林,老娘曾跟她斗了两个昼夜不分胜败,几年来料她定有更深的造诣,不想今天一见她的爱徒,竟只能使出两招,好不令人扫兴,来来来!老娘凭这双空拳破例与你玩玩,你不要心存顾忌,不忍下手,好将这玩艺施展出来,只要能扫到老娘身上任何部位,否则嘿嘿嘿嘿” 这种狂妄的态度,皮洁自出娘胎还是第一此听到,瞧她声声句句臭师傅,根本就不把皮洁的授业恩师放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比撕下她的脸皮,砍断她的头颅还要难受。她心里这么想着,难道我所施出的这一套真的不能碰到她吗?想着功力已运行全身一周,慢慢聚往手臂,两眼直瞪着老妪,好象打着下手的主意。这一举动很明显落入了老妪的眼里,只见她唇边挂着冷冷的微笑,缓缓地说道:“这才象话,老娘喜欢这种倔强好胜的个性,不用客气,将那套皮鞭法尽力使出来,狠狠地往我身上的要害招呼好了。” 皮洁闻言而未动,她迟迟不敢下手的原因并非是惧慑于老妪的绝学,而是对这老妪的举止感到奇怪。自从她出现在眼前至今,虽有时高傲得令人讨厌,但对皮洁本身来说,并无半点恶意,并且似有好感。 另外,这老妪为什么对这套皮鞭法知道得不下于十年苦学的自己?这其间绝非无因,或许因以前她曾和师父动手过招,否则一定尚有更深的渊源和密切的关系。皮洁就因这一点,才迟迟未敢动手,她的意若不将这关联找出,盲目致力动手,恐伤及自己人来,并且对事亦毫无益处。那老妪以为皮洁力贯右臂之后,必有动作,结果等了一会儿,看她依然痴立于当场,思索着事情,不禁心中有气,道;“快啊!敢情害怕得丧了魂不成?告诉你,老娘说一是一,一向无人敢违拗我的心意,你不要做了老娘制法的第一牺牲品,老娘自一算到十你再不动手,可别怨我心黑手辣,一二三”皮洁猛由梦中惊醒,连忙阻止道:“住口!你不要盛气凌人,别以为天下无人治得了你,姑娘不才,亦不见得会怕你!”说着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看你这般目中无人,老气横秋的样子,当然不是没有名姓的人物,何妨把名字说出来,再打不迟。”那老妪闻言,陡地一阵狂笑,声若夜枭凄鸣,吵吵咳咳难闻,随即厉声回答道:“有种有种,天下还有人敢问姓名,罢了罢了,没想到二十年不出风尘,世界就变了,好!今天再特别破例到底,我不信人们记忆那么坏,几十年岁月竟把老娘给淡忘了!哼!等着吧!不出一年我要你们回忆过去。”最后这几句话说得非常细弱,好象是专说给她听的。 皮洁只见她嘴唇一动,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不过从那凝眸表情,不难想出她正沉思于往昔回忆之中,一会这老妪又继续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说出来你年纪懂得什么?看来你那臭师傅还有可取之处,依照遵守着昔年可取的约束,那么老娘就告诉你,我的名字连我都忘了,记得江湖上人物曾起我一个名字叫说道这里停了下来,似乎尚考虑应不应该将那令人闻名丧胆的话告诉她,老妪考虑了片刻,缓缓地向皮洁问道:“你要知道四十年前江湖道上出现一个女侠不?那人嫉恶如仇,手段毒辣,不出几年就被人起了一个难听的绰号叫黑玫瑰”皮洁一听到对方竟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黑玫瑰,不禁退后一步,“啊”地惊叫一声,惊栗地望着黑玫瑰,岂不令人可怖? 三四十年前,江湖黑白两道上的人,只要听到黑玫瑰,莫不退避三舍,她不但生得美丽动人,武功更是诡异莫测,手段毒辣,心狠手黑,谈笑杀人。宁看花仙子,莫遇黑玫瑰。这是当时人们盛传的说法。两人原本不认识,也就是因为这句话,两人竟成了冤家对头。黑玫瑰瞥见皮洁惊恐的样子,不禁得意得一阵狂笑,随即冷冷喝道;“丫头你还懂得害怕,难得难得,老娘话非谈完,现在你不会再不打了吧!”皮洁却从内心里对这位黑玫瑰凛惧不已,但见她唇牙一咬,脸露毅色,坚决的答道:“黑玫瑰不要狂妄过甚,别人怕你,我皮洁眼中根本就没有你这号人物,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话落带出,皮鞭一抬,“孔雀振翼”,挟呼呼破空之声,向黑玫瑰揽腰卷扫而出,黑玫瑰闻声知警,双肩轻动,肥肿身躯已横移开两步,蓦然,一声怒叱,皮洁形如拼命,皮鞭盘空卷舞,人如饿虎扑羊,以皮鞭夹呼呼之风向黑玫瑰四面八方卷袭而来。皮洁这一先声夺人,声势惊人,使技高心狠的黑玫瑰也不敢轻视,手中竹笛向万点皮鞭一扫,一招“划一扫千”。 皮洁万钧劲道及手中抛出的皮鞭,顿时如遇高墙,蓦然一顿,即被迫回。皮洁这一惊非同小可,皮鞭虽然是软兵器,但以皮洁内功修为,已远达缚棍的地步,刚才皮鞭一挥少说也有数百斤。岂知黑玫瑰手中那只竹笛轻轻一挥,便将数百斤劲力拔移,这怎不令皮洁惊得全身汗直流!话说如此,皮洁岂肯就此罢休, 只见皮洁皮鞭被迫回之后,微怔一下,猛地右腕贯劲,运带反扑,凌空顿带曲打回去,皮鞭似如离弦之矢,“蓦”地一声暴响,向黑玫瑰喉咙射至。黑玫瑰见带微微哼哼数声,见皮鞭尾快临咽喉的刹那,后腿曲弯,偏头一避,手中风笛猛往皮鞭卷一扣打,直抵的皮鞭截腰被阻,带尾声地反曲绕着竹笛缠来。及至皮洁发现这时已晚,皮鞭已经与竹笛缠在一起,不由“啊”的惊叫:“糟啦!”这时只听黑玫瑰得意的狂笑,那声音宛如丧钟,一阵阵进入皮洁的耳朵,黑玫瑰说:“丫头,放下皮鞭吧!倔强的顽抗,只有促使你的死亡,哈哈!哈哈哈哈”这时只见皮洁全身功力贯满四肢,双手紧握,双脚生根般钉入深土,将内功运布全身上下!脸露杀气,右臂往后一拉。黑玫瑰疏神得意的时候,猛被皮洁一拉,身子自然地前外面倾一步,可是黑玫瑰的武功岂是等闲?刚才只不过是乐而忘神,才让皮洁得逞。当这时只见她手中竹笛运劲上拨,力贯右腕,那根一尺半长的竹笛,宛如苍松峙立,任皮洁使出全身功力依然无法拉动分毫。 好胜倔强的皮洁,那曾受过这般耻辱,愈是如此愈是激起她争胜的意志,两人一拉一扯,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皮吉已额颊香汗涌流,脸亦渐呈青白,而黑玫瑰仍然那么镇静,嘴角冷笑更浓,胜利在握,无怪乎这老魔如此狂獗。皮洁可没这么想,这时她反而更加镇静,不但没有使她更陷恶境,反而使她思出一条妙计来。只见她蓦然开朗声喝道:“黑玫瑰,今日不杀你头誓不为人!”说着手用劲,猛拉皮鞭向右后,她怎么能拉得动?这不是白费力气,空吓唬人吗?是的!这是她的假动作,但在黑玫瑰看来,以为皮洁正做困兽之斗,身子往后倾退几步,手中竹笛所弹的皮鞭松脱,脱出竹笛控制之外。这些动作都是刹那间的事,皮洁早已暗算有此一着,右腕刚松,立即踏一步,陡地迅如闪电般握住皮鞭,运劲一抖搂。同时乘着黑玫瑰后倾,重心不稳定的机会,手中刚夺回来的皮鞭,一招“秋风扫落叶”,急若电光火石,猛如狂风撼树,向黑玫瑰双腿卷扫过去。x:.153.62.201 第三百八十八回 玫瑰调零 看着皮鞭快近身躯的时候,黑玫瑰手中竹笛一招“白蛇出洞”向皮洁头顶劈下。黄玉一看皮洁无论如何也接不下这招,连忙啸声夹着一条人影,一迎竹笛劈下,:“拍!”两人同时跃开五步之远。黑玫瑰内功已臻摘叶伤人的至高境地,认为凭本身的武功足以傲视天下武林,没想到竟被一个年轻小伙子接下。黑玫瑰打量黄玉,只觉得黄玉的打扮,然当不足以令黑玫瑰心服,倘若不是他刚来时所露那份手法,黑玫瑰不会这样犹豫不决的。黄玉道:“妖婆,废话少说,还是我们俩人手底下见真章。”黑玫瑰闻言嘿嘿大笑道:“有种,有种,你比姓皮的丫头强得多啦,对!咱们还是手底下论输赢,我说呀,咱们怎么打法?”黄玉连正眼也不瞧她一眼,听了话冷冷答道:“无论你如何划出道儿,少爷是全部接着。” 黑玫瑰看到黄玉这般从容,如当儿戏的态度,不觉心中直打鼓,其主要原因是对方武功若没有独到之处,怎会如此潇洒自如?黑玫瑰之恶名,不管黑白两道,莫不视如蛇蝎,避之惟恐不及,有谁敢面对着她说此大话?黑玫瑰考虑得很对,黄玉并非信口开河,吓唬人之流,这怎能不叫她详想对策呢?黑玫瑰将手中黑风竹笛一摆,嘿嘿两声,冷冷说道:“当心老娘可要有僭了,到时候别怪老娘心狠手辣。” 说话间,她已将全身功力暗提至丹田之处,那双洁白的手臂,突然呈紫色,并且骨骼“拍拍”作响,脸色亦在刹时之间狰狞得好不骇人。 再看黄玉,铱然是那个老样子,好象根本说就不知道对方已畜力待发似的,其实他早将无形真气运布全身,储以待敌。这时皮洁却晃肩掠出,口里说道:“黄玉,由我来对付这个妖婆,她是来找我的,我又岂能让人代招!”说着不待黄玉阻止,已将手中皮鞭抖抛飞攻而去,口中骂道:“妖婆,看招。”黑玫瑰全副精神用在黄玉身上,一见皮洁半路杀出,不禁桀桀冷笑,等到皮鞭破空递出,蓦地将早蓄的内劲贯聚手腕,竹笛“雪封绝谷”向皮鞭劈去。 她那右手刚推出,左掌连环运动向皮洁腰际“志堂穴”砍下,只见一股热流,破空向皮洁腰际扑到。黄玉一瞥这种情形,心中一急,那顾得了许多,右手急速敏捷地向皮洁劲后衣领一叩抓,用力一拉,两人同时跃开三步,陡闻“轰!”的暴响,黑玫瑰左掌拍出的掌风,竟斜击在黄玉皮洁两人前左侧地上。一顿时尘土飞扬,地上出现了一个窟窿,约有一尺来深,不由皮洁乍舌发愣,没想到这老妖婆的功力如此深厚,怪不得这老妖婆能和自己的师父打成平手。这时黄玉对皮洁说道:“还是由我来吧?”黄玉和皮洁说话时,黄玉脑后突然风生,他早已料到,卑鄙下流的黑玫瑰会有此一着,暗聚全身功力,两掌上推,立时将皮洁送出一丈远地上。这种以意使气,运用自由的绝顶内功修为,倘若由后而偷袭的黑玫瑰看见的话,要不吓跑才怪。 黄玉刚做完,脑后风声已急,知道黑玫瑰已袭至背后不远,这时黄玉照理应该前跃或左右躲避。可是他却依然装傻到底,连动一下都未曾,不过聪明机警的黄玉已将无形真气毫不动声色地运传全身,准备硬受一击,以便利于尔后行动。 这正是他临阵不乱、遇危生智的不凡之处,黄玉内功刚布完成,黑玫瑰业已由后猛攻而至,掌风夹万股力道,“轰”的一声震天猛响,黑玫瑰的左掌结结实实的击中黄玉的脊背。蓦闻黑玫瑰,“咦!”的一惊叫一声,打下的左掌竟好中皮革般,被一股无形气墙弹回,这一来黑玫瑰岂仅是惊,简直是怕。自己的功力是她所深知,刚才这一击起码有八百斤之力,合抱大树,千斤巨石都有被击碎的可能,为什么这个貌不惊人,年纪又轻的小子硬受一掌,而不被震碎,难道他学的是邪法,果如此,那岂不骇人听闻?黄玉硬接一掌以后,倏地施身轻轻对黑玫瑰含笑说道:“老妖婆,帮我抓痒呢?可惜年纪大了点” 黑玫瑰又非三岁稚童,听了这话不但不自行检查一番,反而纵声狂笑,喝道:“好小子,我是拿话吓唬大的,今日不胜,则拼个两败俱伤!”,因此,一连攻出三招,顿时黄玉面前,笛影纷舞,斯时夜幕低垂,朵朵笛花形如幢幢鬼魑,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完全将黄玉置于竹影笛风之中。 这时黄玉才真正体会到黑玫瑰的厉害奇学,真是盛名不虚,像她那样纵横南北地为恶武林,且能维持数十载凶名不坠,若无实学,何能臻此?刚才以无形真气反震黑玫瑰,何以她依然如故,毫无异样,那只左手仍然运劲如风,呼呼有音,陡闻黄玉长啸一声,倏见白光冲天,黄玉业已凌空拔起,只见他身临空中不停止,在空中划弧般掠飞,倏地白影一顿,又是一声龙岭长啸,只闻白影在空中叫道:“妖婆纳命来,接招”!只见话未完,白光直射,黄玉用起了修罗剑法,但见两掌盘飞,一招“雷鸣九天”,此招一露,狂飚骤起,十丈方圆全罩人掌风劲力之内,呼呼风响宛如轰雷暴鸣,山摇地动。连黄玉自己都猛吃一惊,想不到这掌法如此利害,但招式既发收拾已难,这时他真后悔自己太过猛浪。 黑玫瑰那曾见过这种凌厉的招术,一见之下,魂飞魄丧,简直不相信是人发的。以为洪水骤发,海浪排空,连第二眼都来不及看,整个人耸肩猛惊跃出十丈远外,但逃过了正面主劲,却逃不过余劲。只闻“嘶”一响,她只觉背后一凉,那件外袍整整被切破了好大一块,黑玫瑰叫声:“好险!”念头还未转变,后面又跟来一股比刚才更厉害更骇人的掌风,黑玫瑰惊魂未定,一瞥之下,更吓得亡魂皆冒,斗志全消,哀叫一声“天啊!我命休矣!”哀声刚出,狂风卷至,那股掌力竟以龙卷风般,在黑玫瑰脚下立成风柱,黑玫瑰心神俱颤,真气一泄,整个肥大的身躯,突然入风圈中柱,顺着上冲的螺施风,激上空中,连惨叫都来不及出口,已惊死过去。 修罗剑法看来一招招分开,实上只要你使出一招立即如黄河破堤,不可收拾,不由你第二招,跟着连发出,这种奥妙,黄玉亦是今天才正式见到,就是他不想出,亦不由他作主了。黄玉两招制敌,本是意中之事,如今黑玫瑰身在半空,是被劲风托着,一旦风劲消失,只要从上摔下来,就得一命呜呼。只见他缓缓地将招式收回,黑玫瑰也由上缓缓降至地面,快到地面的刹那,黄玉右手食中两指箕张,隔空点中黑玫瑰“哑穴”。黑玫瑰现时晕死过去,但并没完全受伤,以她深厚的内功修为,稍候片刻,就能苏醒过来。黄玉伸手解开哑穴,过了片刻,黑玫瑰悠悠醒来,一见自己被制,凶眼暴睁,咬牙切齿,厉声骂道:“小子,老娘技不如你,如今被制,杀砍由你,快给我干脆,若想用各种手段折磨老娘,哼,老娘为鬼魂亦不饶你。告诉你吧,皮洁的父母是我杀的,我本来想斩草除根,没想到花仙子救了你,其实这才是我们俩结仇的最大原因。”听到这黄玉闭目不闻不语,意欲由皮洁来拷问,皮洁手指黑玫瑰,激动地喝道:“妖婆,想不到你也有今日,我父母与你何仇,死,对于你并不稀奇,你看的太多了,你做的太多了,你可想到多少冤魂怨鬼,已包围在你四周,准备割你的皮,食你的肉,这不正是恶有恶报最好的例证,如今你痛悔已晚,早已死定,这里有两种死法,就要看你的选择啦。”黑玫瑰暗暗聚液成痰,倏地张口“呸!”的一口将浓痰射出,这一发难皮洁做梦了不曾想到,及至发觉,那口浓痰似疾似脱弦般向她射到。别小看仅仅一口痰,若换常人口里吐出倒无所谓,黑玫瑰内功之深,已臻化境,一口痰由她口内喷出,何异于一凿铁弹子。 说时迟,那时快,那口痰丸已射至皮洁眉眼前,蓦然一声暴叱,只见静观审问的黄玉右臂前伸。说来不信,那口痰丸倏然一止,随着反后射回,但并不急速,缓缓凌空滚回,皮洁嘘了一口气,前跨大步,右手一扬。“啪!啪!”两声脆想,把黑玫瑰脸颊,印上了两个五分明,又红双肿的掌印。皮洁生气出手,力道岂同小可,黑玫瑰被打得杀猪般大叫,口一张鲜血夹着一粒粒的白牙喷出口外。皮洁今天真是倒毒了极点,空具有一身绝艺,何况每次都借助黄玉的援手,这在自尊心极强的少女来说,何异于撕下她的脸皮!现在打了黑玫瑰两个巴掌,仍未能消掉心头中的烦闷蹩气,手指着黑玫瑰的脸,怒骂道:“妖婆,死到临头犹不知死活姑娘一定叫你不得好死。”黑玫瑰始终闭目待死,不过她心中暗自骂着,古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目前为止这令心黑手辣的黑玫瑰却那么安祥,丝毫不后悔自己以往的过失,反而骂看生擒她的黄玉,真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皮洁单刀上举,仰望云霄深处的天空,合目祷告,道:“爹娘,不孝女儿为您报仇了,愿您老人家在天堂里享受最快乐的日子。”祷告毕,单刀如电光向黑玫瑰头颅砍劈而下,卡的一声,黑玫瑰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于非命。皮洁一刀劈落毒刺玫瑰的头时,并不敢正眼一瞧,到底正派人士行事光明仁慈,这样断头杀人的事,非有深仇大恨,确实做不出来。x:.153.62.201 第三百八十九回 降服猩猩 当然两人搏斗时出手杀敌那是另当别论,这种心理的变化,作者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来。黑玫瑰人头落地,鲜血迸喷,皮洁很快的捉住头发,将人头拿在左手,高举过头,仰望苍天,不禁哈哈大笑。大仇既报她尚有何事可忧?为人子尽了孝,当然值得欢笑呀!晶莹的泪,已线串般挂满了两颊,她仰视天际,只见寒星点点,浮云片片,真是“无语问苍天”了。 也只是短暂的安静,此时前面密林内蓦然传来吼叫之声。黄玉等人惊的是从那吼声,可想而知定是庞然大物。蓦然,密林内传来一阵阵沉重急乱的步履声,黄玉连忙低声说道:“来啦,都跟我来。”说着单足沾地,长身掠起,小叫花、美丽女子等人糊里糊涂看他掠起,也跟着肩微晃,随后追去。此时密林内吼声频繁,渐渐向这边走来,黄玉知道不加快速度,一但怪兽出林瞥见他们,则妙计无法可施。于是旋身反过来,拉着跑在最后小刘和美丽女子,又是一个鹞子翻身,展开绝顶轻功,掠飞上树,三人脚刚落在树枝,怪兽已穿林而出。黄玉等人噤若寒蝉,十多只眼睛全集中在密林边沿,一瞥,黄玉等人顿时凉了半截,只见林里跑出了大大小小六只巨大猩猩,黑暗中除了看清那如灯盏的眼睛,其他只看到模糊的轮廓。 黄玉这时也渐渐紧张,连忙用“传音入密”的绝世内功,向美丽女子、皮洁、小刘等人说道:“等一下无论天崩地裂,或者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叫也不要动,一切由我作主,说良心话,我到现在,连一点儿把握也没有,反正遇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不过千万切记,尽量定心静性,不可鲁莽唐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黄玉这时反而镇定如常,脸呈毅色,静观由远而近的六只猩猩。刹那工夫,六只猩猩已临刚才两人立身之处,为首一只巨猩“吱吱”乱吼,一到地上,两眼前后打量巡视。后面紧随的五只猩猩,刹时乍分向四周搜索。蓦然,为首巨猩一声凄厉的狂啸,四散的猩猩倏地一个跟一个,又重掠聚回到那只看似首领的巨猩身旁。那巨猩由草堆里抱出黑玫瑰尸体,另一手抓着黑玫瑰血淋淋的头颅,在众猩中间狂跳狂啸,那啸音凄厉哀绝,其余五只猩猩一瞥主人尸体,不约而同地呜呜哀叫,一个个按顺序跪在地上,朝着巨猩手中的主人尸体,拜了下去。要知道猩猩与我们人类习性动作有些相象,再加上经过人类长期的驯服,这种动作做起来与人一般无二,所差的就是不能言语而已。 众猩猩礼拜完毕,那只巨猩“吱吱喳喳”不知说了些什么,场内顿时一片紊乱,黄玉他们一看,原来正是为埋葬它们的主人黑玫瑰尸体而忙碌,有的拾柴,有的挖土。不一刻地上隐约可见一个窟窿,六只猩猩又静悄悄地围在穴口,为首巨猩将黑玫瑰头颅先行放下,然后将身躯扶放,不用看亦可知它会怎么做的。黑玫瑰一入穴,六只猩猩迅捷的推土建穴,不稍半盏茶工夫,已在荒野上出现了一个新土的坟墓,唯一缺少了一块墓碑。黄玉一看机会已到,声长啸,聚丹田之气发生,声音若九龙吟天,虎啸山岳,其声袅袅,划破长空。但见黑夜荒山,一条白光疾逾逐电,由树上跃下。地上群聚猩猩,乍闻啸声,骤然一阵骚动,白光似闪电逐下,众猩猩一瞥场中来了一位白衣儒服书生打扮的少年。黄玉这一先声夺人,顿时场上六只巨猩愣住,竟不晓得如何是好。也就是短暂没反映过来,六只巨猩“吱吱喳喳”了一阵,领头巨猩的倏地一长身,向黄玉扑来。黄玉一瞥巨猩扑至,暗将无形真气运至全身,脚踏丁字步,炯炯神眼,注视着猩猩。静如山岳,等待着来拿,说时迟,那时快,巨大猩猩那双毛茸茸的巨掌,已挟万斤势道,结结实实地劈在黄玉的身上。可是正如打在棉花团上一般,顿如飞矢般被震退三丈远处,痛得它“吱喳!”地哀叫嚎淘,不住地揉扶着那双长毛的手臂。、 只见黄玉道:“怎么啦,服不服,不服可以再来,不妨你们六个齐上,十招之内你们连我的衣服边都摸不到,我也要在十招之内治服你们。”说时深怕猩猩不懂,所以还比手划脚,一句句慢吞吞的说,真是笨孩子,怎也不想想这批猩猩已跟黑玫瑰几年,早懂得人言,还用他担心?那只为首的巨猩到现在还是迷迷糊糊的,不知自己怎么被摔倒的。搔搔头瞪着大圆眼睛,龇牙裂嘴,望着黄玉那副傻相几乎使美丽女子等人捧腹大笑,可又不敢笑出声音来。黄玉见它光是傻笑,对于他的话是否听懂了,还是不知,再看其余五只,亦一样坐地旁观,毫无扑攻的样儿,这可让黄玉糊涂了。“怎么啦,服不服!”黄玉再重复一遍。坐地喘气抚胸呆愣的巨猩,双手一撑地面,缓缓立起,对着它的同伴“吱吱喳喳”的叫了一阵,陡然所有猩猩离地跃立,把黄玉围拢起来。 黄玉一看情形,冷笑一声,自然自语地说:“敢情你们还不服输,这可好,我要不给点颜色瞧,你们也不知厉害。”说着剑眉一挑,厉声喝道:“攻呀!还等个什么鸟?”那无知的猩猩难道会对你客气,你不叫它们攻也要攻的,只听为首的那只裂嘴一吼,声势好不骇人。别看一群野兽,动作有条不紊,象受过严格训练的战士,一来一往,一进一退,分寸不差,真是奇迹。黄玉存心要卖弄绝学,立即展开绝世轻功,只见他如蝶穿花,在六只巨猩围攻中,忽上忽下,倏起倏落,口中还不时念着一招“二招三招四招还有五招”这一念不打紧,害得围扑的猩猩急得手忙足乱,求胜之心愈切,心情愈急,动作愈乱,到后来简直是乱打,再也不听指挥,人之异于禽兽,就在于此。黑夜中只见场上黑影乱舞,吼声四起,中间一条白光象穿梭般来回穿插飞舞,煞是美观,这时忽闻黄玉叫道:“还有两招,快呀!”这一叫又换来一阵怒吼之声,地上又骚动一番,刹时六只猩猩像发了疯般,不顾生命地全出掌往黄玉拍臂而去。 这是第九招,这一招再没得逞,则最后一招更是无望,这可能就是猩猩的拿手好戏,黄玉哈哈一笑,双肩微晃,“风摆荷柳”一闪一旋,又轻轻地躲过这一击,现在已到了最后一个回合,罗俊峰心中顿思一计。只见他脸上的微笑一瞬即逝,这时候六只猩猩也知道是最后一个回合了,全都一变位置,一臂上举一臂平伸,蓦然一声猩啸,六只猩猩上举的长臂突的飞舞,攻向黄玉。罗俊峰知道这是时候了,立即骤劲贯臂,提气上升,双足沾地平掠而起,展开“分光错位”的飘忽轻功。只见白光绕圈起伏一回旋,即时停在圈子中间,那六个庞大的黑影也戛然而止,四野在瞬息间变成死寂。皮洁见状,莲足一点枝干,平身飞出,空中启唇轻笑,道:“好俊的功夫,真是做得干净利落,不多不少正是十个回合。”声落人也落于地上,一见木立的猩猩故意调笑道:“咦!怎么都变成木头猩猩啦!”黄玉缓缓走到为首猩猩面前,伸手解开穴道,道:“这样你还服不服?以后听不听我的话?”那巨猩看大势已去,合六只之力,十招之内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这真是太无能了,现在早把黄玉视为天神,不服也得服,听了话很快的跪地叩头,表示投降。 黄玉大功告成,不禁开怀哈哈大笑,笑声宛若仙乐,听进猩猩耳内,个个瞌眼低头,黄玉为彻底使它们心服起见,利用“入密”法,说道:“皮姑娘,现在看你的啦,就烦你贵手为它们解开哑穴。”黄玉的用意不外要皮洁两手绝学,惧服群猩,以后命令可减少很多麻烦,皮洁轻颦一笑,百媚顿生,秋波一扫贝齿微落。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只见微风一过,皮洁的人已消失在黄玉面前,立即展开独步武林的绝顶轻功随花术,黄玉也是第一次看到,不由他叫声:“好身法!”那只已醒的猩猩头子,瞪着两粒大眼睛,溜来扫去,它已经被皮洁的罕世轻身术惊得目瞪口呆。不一会儿,香风飒然,皮洁已经又回到原处,只见她梨涡浅露,娇笑嫣然,还是那么温静安祥。黄玉诚恳赞美道:“皮姑娘你的轻功太俊了,告诉我这功夫叫什么名堂?”皮洁纤手理了一下头发,微笑道:“你别挖我啦,那种不登大雅的玩艺儿,还值得你一顾豪你那功夫才真帅嘿。”黄玉说:“够了够了,你这不是存心挖苦,我说真的,就你刚才这二手我佩服到了极点,尤其能在瞬息之间将它们的哑穴解开,不用说轻功,单就那份奇准的手法,也足够傲视宇内哩。”这席话象糖蜜,皮洁真甜到了心里深处,,遂毫不隐瞒地说道;“告诉你,那叫做随花术,我师父就是因为这轻功身法,被人叫做花仙子,我施得不好,若换我恩师施来,简直无法看到身影。”x:.153.62.201 第三百九十回 夜登大山 黄玉听了这话,才恍然大悟,随花术他曾从听说过,刚才再看皮洁一施用,聪明的黄玉立刻领悟出其中的奥妙,若现在叫他亦做一遍,虽不能做到完全一样,至少可以得十之七八了。皮洁对着那只巨猩,道:“还不快跪下来拜见你们的新主人,请示命令!”别看无智野兽,可真听话,立刻吱吱一阵向其余五只猩猩发令,那五只猩猩很快地围拢过来,整齐的二线排好,自动伏地低头。黄玉一看这个阵势,道:“你们不用跪地,起来吧,本人现在命令由它做为你们领导者,命名为金刚,尔后一切由金刚负责管理,照以往一样回到你们巢居,只可采食野果山兔野鸡之类充饥,不准残杀人类,违者重罚,知道吗?”那只为首的猩猩一听黄玉封它为主,又取名为金刚,高兴极了,连连伏地叩谢,吱吱欢叫,虽是动物,但也喜欢人奉承。黄玉睹状知大功告成,遂说道:“金刚,由你将它们领回,照我的话去遵守,我另有要事他往,不过我会时时来暗中考核,一旦发现有违背我的命令,第一个惩罚的就是你,明白了没有。”金刚点点头表示遒命,遂躬身一拜,一声欢啸,领着群猩飞也似的跑进林内,皮洁看了这幕“封王喜剧”等它们完全离开,不禁哈哈捧腹大笑不已。黄玉猛转身,诧然问道:“笑什么?有哪样不对?”皮洁说:“你今天可当了兽皇帝了,看你正经的样儿,真把我笑炸肚皮。” 黄玉道:“时候不早,我们亦该觅地休息。”这时山中已全笼罩在黑暗之中,万簌俱寂,一片冷清,黑夜的深山本来是可怕的,冷静得令人恐怖。黄玉、美丽女子等人随地盘膝目瞌运动,等待曙光的降临,一日的奔驰拼杀,铁打金刚也会经受不起,何况肉做的人?黄玉虽然怀有极深厚的内功修为,亦化费了不少的时间调息运动,才慢慢将那消耗的疲惫之躯恢复过来。翌日,黄玉等人刚微露曙光,就收拾一下,向前方行进。这一天,黄昏时刻黄玉等人来到一座山境内,时值北风飒飒,衣袂生寒,遍山林木迎风摇曳,片片枯叶,在冷风中,象黄蝴蝶似的飞舞,飘满了道路,田野,情景是那么落寂和凄凉。黄昏了,微风拂面,更感彻骨生寒。遥望眼前耸立的群山,高插云霄,凌陡削峻,山道崎岖,迂回缠绕在山腰,远望象一条巨绳将群山联合在一起,蔚为壮观。 徘徊于山脚仰望山尖,顿感自身渺小,惊叹造物之奇,大自然之伟大,区区万物之灵的人类,又岂能与之比拟。黄玉道:“小叫花,如果山上无猎户樵家,今夜食宿岂不成了问题吗?何况黑夜深山,老虎猛兽,真是防不胜防,万一有了差池,又将麻烦一番,看来不如明晨再走,这并非小弟胆小怕事,在此多事之秋,还是凡事谨慎为妙。” 小叫花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黄玉,今天也怕起蛇虫蚂蚁来了,干脆来个‘夜游大山’不是人生一乐?你不敢走,我先上,我可以一路留下记号,好叫你明天寻来。”这正是小叫花的拿手好戏“激将法”,黄玉血气方刚,那禁得人家一激他,拼着命不要,他也要上山,这时只见他正色道:“我岂是胆怯之辈,既然你一定要夜游大山,我当然无话可说,唯一担心的是你我皆是初次来此,对此山地势陌生,白天尚可见到柴夫猎户,问题容易,夜里万一迷失方向,那就有我们苦吃,我不过是主张慎重一点而已。”皮洁闻言“哼”的一声,说!“若大家像你这样,晚上根本无人行路,还亏你是行侠仗义之辈,怎会说出这种畏首畏尾的话来,不害羞?”黄玉没办法,不住摇头,道:“好啦好啦,上山就是。”夕阳已慢慢在山峰顶隐没了,夜色朦胧,山风更劲,吹得遍山树叶不住戚戚喳喳的响,给这山平添一股寂寞阴森之感。 黄玉等人经过了不少迂回曲折的羊肠山道,已走进了深山,虽天色已渐将景物染黑,但以练武之之人练有夜眼,尚不至于看不见道路,尤其山道旁的怪石林立,有如狮虎相博,又如猿猴嬉戏,几人边行边瞧,不觉减少很多疲倦。 黄玉等人已经大约行了两个更次,越过几个山峰,不但路上没碰见过一个行人,连一户住家也没有。而此时夜已经深了,倘若再不发现住户的话今夜便果真要落宿山间,与山风共宿,与虫兽搏斗了。此时黄玉有点沉不着气,向小叫花埋怨道:“小叫花都是你使性,你看我的话应验了吧,今晚我们只有喝西北风,盖天被,睡草床了。”皮洁这时心里头也着急后悔得不得了,可是嘴巴却硬是不认输,立刻反驳道:“这不很好吗?人生那有这种机会,你不感谢小叫花已够无礼,还好意思埋怨?”这那象明理的人说的话,简直是强词夺理,硬占便宜吗,黄玉早对她没办法,听她一说,立即回答道:“我的皮姑娘,我太感激你了”,说至此突然停下来,凝听一下,说道:“小叫花你听见没有,有人在山里朗颂古词哩。”小叫花一听,摇摇头,说道:“没有呀!黄玉你别太神经过敏啦,这样晚了还有人在深山里头朗颂古词,这不成了疯子,我看你大概太紧张了。”黄玉道:“不,现在还清楚的可以听见,不信我将那人郎颂的词念出来给你听好吗?”皮洁道:“真的?我不相信,好吧!你念给我听听,别胡乱造谣瞒我噢。”皮洁还是不相信。黄玉道:“上面的我没听到,我把我听到的告诉你,那人吟的是‘予犹冻江归去了,寒江焉能独钓。’”“声音拉得很长,一字字念得很清楚,这般强劲山风能将声音传出这么远,且字字清晰,那人内功怕已臻化境,若我推断不误,起码已有将近百年的修为。”说到这里歇了一下,像是思索着什么事似的,然后继续说道:“如果那人是敌,那太可怕了,奇怪!这种地方,这个时候,竟有这般绝顶武林人物在此,我们不多加谨慎可不行了。”皮洁看见他那般郑重其事,毫无娇作,不由相信他的话道:“这样更好,我们正好愁不见行人,现在何不马上循声走去,敌我现在不必想他,到时见了再见机行事未迟。”这个提议立刻得到黄玉等人的同意,几人私语细商一下,立即展开绝顶轻功,向发声处飞驰而去。 这时山风更急了,刚才那吟之声,戛然而止,四周除了呼呼劲风响声,万簌已静,好在黄玉对目标判定很准,否则夜里飞奔,很易错失方向。几人狂驰飞奔了一段时间,黄玉很快地停下来,阻止小叫花再往前去,并细语道:“小叫花,若我推测没错,应该在此附近,我想还是小心点为妙。”黄玉话刚落,蓦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发自两人背后,道:“何方贵客光临不归谷,老夫已在此恭候多时了。”黄玉等人猛吃一惊,黄闪电般乍分而开,倏地旋身一看,又是一怔,后面空空的不见半个人影。莫非鬼魑?这个念头刚掠进脑海,倏的眼前黑影一闪,一个苍老的哈哈笑声刚落,黄玉人玉面前已立定一位老者。 只见老者身穿短衫,须发雪白如银,虽夜里不能清晰的看出所穿衣衫的颜色及脸孔的模样,但这老者就是刚才吟词的人,由他话里更可以知道他居住在这附近,这地名定叫“不归谷”无疑,唯一无法猜测的就是这老者是敌?是友?是正?是邪?黄玉一见来人现身,心中稍定,总算明白是人而不是鬼,于是向老者抱拳一躬,道:“晚辈朋友因急务在身,贪图赶路,竟错过了宿头,误撞贵地,尚请原谅,若老前辈不记晚辈之罪,并能指示道路,晚辈立即告辞。”老者闻言喝道:“好啊!狡猾的家伙,明明专为老夫而来偏偏装傻,不归谷虽非龙潭虎穴,但来容易,去可难。”黄玉细闻老者语气,像有误会,其中黄玉等人正在苦思者“不归谷”一时竟忘记回答。老者话完停了一会儿,见不闻对方回答,不由生气,遂厉声喝道:“小子,听见没有,难道要老夫请你走,或用捉的才肯来吗?好个不知死活的小于,若换在五十年前,还不是先劈死你再论理”只见前面山道口黑影蠕动,来人为数怕不下六七人,夜色昏暗,不归谷冷风萧瑟,松涛似啸,宛如鬼影幢幢,但除风啸树摇外,四野静荡荡的一种死亡的沉寂,使人由心里头发出一股寒意,来者都是绿林道上数一数二的老魔头,无怪乎对方说话这么牛。说只见双肩一动,人如急星般已闪到黄玉面前,话都没出口,右掌聚蓄劲气,盘空一抖,夹万钧劲道,向黄玉当头劈下。x:.153.62.201 第三百九十一回 不归谷主 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黄玉见对方掌心已面临头上一尺距离,但闻他冷哼一声:“老鬼,你到真合了少爷的胃口,对,我俩应该先唱唱头阵戏,寒山寂静,也该热闹一番。”说时那份飘逸风度,真使来人难受,只见黄玉顿了一下,道:“请!”来人更不客气,右臂平伸,一声:“老子有僭!”平伸的右臂一到半途,倏地翻单成指,向黄玉胸腹“气淘穴”点到。黄玉依然笑吟吟,直到来人双指到腹前二寸时,微微吸气凹腹,左掌下压,夹一股罡气,卷向来人的右臂。来人岂是省油灯,头一招的主要目的是诱敌,一瞥小侠左掌格手,陡地一声短叱:“小子纳命!”全身凌空后斜上空,双臂上举,双腕成钩,十指簧张,急若流星陨落,向黄玉双眼点至,黄玉一见对方凌空双臂平伸,劲道煞是锋锐猛厉,心中微微一怔,轻敌之心立即收起,单掌上举“霸王托塔”将无形真气透臂迫出。他先硬与下击的两股指罡碰撞,接闪身右躲,反身掌腿齐出,上掌拍向全身凌空的来人背脊,下腿上踢,目的在于踢中对方双足心。 可是,来人是何等人物,当他双掌劈出,突被对方上迎的一股劲道阻隔,这一来他岂敢再事运劲向下压,只见他双掌猛缩,人如巨鹤泻落,掠到前面丈远地上,堪堪闪避小侠致命的绝招,说险也真是险到了极点。黄玉一瞥对方竟能从容逃过,哪敢稍露空隙,予对方喘气的机会,陡的一声长啸,声若龙吟虎啸,啸声犹摇曳长空,他的人已纵到来人身旁,与他又斗在一起。在场黑白双方,见状莫不触目心惊,有些早知道黄玉底子的当然是在意料中,但也不由怔愣不已。约莫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两人已交换了二十来招,仍然平手,看不出哪方有些微破绽来,也就是在这时蓦闻一声惨叫,接着就是一阵哈哈长笑,陡见眼前白光一闪,前面已俏生生立着黄玉来。只见那人双臂已下垂,看来已脱了位。 对方在场诸人,哪一个不是顶呱呱的绝顶高手,竟没有一人看出,那人是怎么受伤的。原来为了不惊世骇俗,黄玉开头用了杂阵的招式去对付他,及至后来,在众人不留意间,暗聚无形剑气的绝学,单掌蓄集七成功力,一掌劈去。来人的武功再高也不会料有此着,这时对方又出来一人,只见他吊直的双睛,霍地上翻,黄玉只是抱元守一,稳若泰山,静如处子般,凝神待敌,丝毫不敢放松,因为他所面对的是绿林道上叫得响的一流高手。蓦然,一声惨厉哀号,但见黑影一晃,吊白眼首先发难。那哀号是他唯一的武器,黄玉睹状,细小的声音冷哼一声。吊白眼劈来的掌风已经临近他的胸前,好快的身法,好狠的煞着,是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吊白眼数十载埋首隐迹,一旦再现江湖,岂同小可,别小睹这一出手,黄玉不住点头,嘴里道:“好掌法!来得好!”又见他身手一致,口足齐劲,人如风摆荷柳,轻飘飘一晃避过。就在这一刹那,另两人两人,瞥见黄玉身体避向这边,不禁恶胆横生,两人几乎是同一个时间,运劲推掌,向黄玉发难劈去。 黄玉何许人也,身方落地由眼角的余辉,已看出两人的神色来,虽仅仅是那么一瞥身经百战,艺满武林的一代高人,竟不动声色,甚而将身子更挪近两人面前,逐即双掌平挥,一招“星移云变”,两股掌风卷向两人。只听:“轰!”的一声露天响声,三人四掌,结结实实硬碰在一起,只见两条黑影晃晃摇摇踉跄后退数步,而黄玉呢?仍然稳若泰山,分寸未移。此时,吊白眼业已由后面再度偷袭而来,黄玉立感背后冷风飒飒,也不回头一瞧,倏地旋身半转?左掌护胸,右掌推出,一股劲风夹呼呼之声,向吊白眼正面罩去,黄玉以一御三,就这样拼半下去。黄玉以一敌三,对方虽皆是绿林道上极厉害的高手,但以黄玉深厚的内功修为,和独步武林的奇异武功,足可应付下来。目前对方来人中,最令人畏惧的不归谷谷主,黄玉知道要迅战速决,游斗于三凶之间,从那自如的身法,可看出他身怀的绝学来,那三人联手对付黄玉竟丝毫占不了便宜,愈战愈感心烦意乱,不由对黄玉神奇绝顶功夫骇住。只见黄玉突然身法一变,只是一瞬间的事,那三人就被黄玉的无形剑气击穿了琵琶骨,再也不能动用真气了。 黄玉这时向不归谷谷主身前移迈一步,恭敬地走向不归谷谷主,道:“我欲领教高招,我想你不会见怪吧!”说着抱拳一揖,风度翩翩,超群洒脱,那副文质彬彬之态,与那些自命不凡,雄赳赳气昂昂的武夫,截然不同,给人的第一印象是那么和气。不归谷谷主身为邪道高手,也不免对眼前这位少年折服,总觉得此子确有与众不同之处,给人的观感是那么温柔自然,不由亦展颜一笑,道:“老夫慕名已久,今日幸会,足慰三生,你说我俩该怎么个比法才好呢?”这话出自绿林枭雄之口,确实是令人惊异,不归谷谷主一向杀人不眨眼,横行武林,哪有半点菩萨心肠,今天对一个年未弱冠的病书生,竟出斯语,若不是对黄玉另眼相待,则是畏惧于小侠神技。两者当然以前者较合情宜,一个纵横大江南北数十载的绿林魁首,对后辈小子哪有畏惧之理。黄玉闻言马上怔在那里,一时间竟被对方的言词搞晕了头,这时反而讪讪地无以回答。不归谷谷主冷眼旁观,心里头可在暗打着主意,说实话以他辈份对付黄玉实在不当,胜,是理所当然,败,则名毁声损。这宛如一场赌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赌博。不归谷谷主思之再三,遂向黄玉说道:“小侠谦虚至此,老夫不妨出个主意,就以一双肉掌对拆几回玩玩如何?”这么说黄玉还有何话说?只见他微点下头应诺,道:“如此甚好。” 说着,长衫微飘,一招“举火燎天”左拳平伸,向不归谷谷主肋胸擂去,不归谷谷主脚下不八不丁,门户大开,一瞥黄玉左拳打到,也不见有任何动作,及至小侠拳头已递至胸前二寸时,倏地摆腰缩胸,不快不慢恰到好处。黄玉这一招本是探敌招式,落空原是料中事,见独眼魔轻敌过甚,突然一声暴喝:“倒下!”话落招出,拳打脚踢,身手合一,上打对方胸颈,脚踢对方下阴,这一招何等诡异,不归谷谷主又正上身后仰,重心不稳之时,陡闻他一声:“未必!”整个身子平卧贴地掠空,身如苍穹,双掌勾曲,凌空向黄玉门面抓来,不归谷谷主这一手避攻连贯的,合而为一的奇招,不由不令黄玉心惊。不归谷谷主刚开始就使出这种骇人的绝掌,足可想象此老身负的绝学来。黄玉再也不敢大意疏神,忙将无形真气配合轻功身法施展开来,与不归谷谷主斗在一起。 两人交手至今,棋逢敌手,旗鼓相当,黄玉以一手无形剑气,配合轻功身法与不归谷谷主不归掌法相互克制。黄玉故意露了个破绽,不归谷谷主发觉心中暗喜,只闻他一声怪啸,不进反退,陡的身如急矢,双掌十指箕张,不归掌聚满双臂,一声暴喝,双掌齐扬,向黄玉扑劈过来。黄玉猛觉前面阴风森森,一股股灰色劲气扑面而至,连忙猛提丹田真气,无形真气运至十成,双掌掌面向前推迎。只听一阵丝丝破空之声,陡见空中两道白色掌风向冉冉卷来的不归掌迎去。 高手对手深忌硬碰硬,尤其非万不得已,是不轻易以内功决定胜负的,这一来,正是内功修为与火候深浅的比较,只要双方有一方稍逊半筹,则不死也得残废终生。此时,蓦闻空中传来一阵“轰隆”,震天价响。不归谷谷主被震退两三步,勉强拿桩站稳。而黄玉竟然没有后退一步,不归谷谷主脸色铁青,啮牙张口,愣望眼前少年,不由不寒而栗,只见他猛然双睛怒射,凶光迸露,狠心一横,仰天一声惨啸。声音包含着惊悸、失望、狠毒、残忍,只见不归谷谷主全身骨节格格震响,脸色渐渐发白,十指虚钩,指甲成墨色。黄玉一瞥这情景,心中不免暗暗惊悸,那正是绿林魔道上,骇人听闻的不归阴风掌,由此情形看来,不归谷谷主想以数十年修为作孤注一掷。 不归阴风掌业已运足十二成,一旦发出岂不震天裂地。黄玉峰暗咬唇角,深思片刻,倏的一声长笑,声若银瓶乍破,山洪爆发,笑声中无形真气已迅速地布满全身上下。x:.153.62.201 第三百九十二回 塞外老尼 只见黄玉剑眉舒展倒挂,星目睁射,一股无比暖和的气流,由丹田而至双臂,蓄积掌心,静待变化。蓦闻,不归谷谷主又是一声凄厉长啸,但见灰影微晃,一声暴喝:“小子,看掌!”只听一声哗啦风响,黄玉眼前突然飞沙走石,尘扬风啸,一股腥味夹灰色掌风,如海啸巨浪,呼呼卷滚而至。黄玉虽身怀异学,身经百战,亦不免为这骇人的劲气怔住,连忙扬手出掌,但闻雷声大作,掌风似闪电急射,滚滚滔天,破空卷出。 蓦闻,“轰隆!轰隆!”眼前黑影暴射,不归谷谷主一声闷哼,震跌丈远地上,冷汗狂流,牙关紧闭,眉头深锁,心头血液凝结,知道已受重伤。就在这时候,距奇不归谷谷主入口丈远地方,传来一阵嘿嘿长笑,笑声方歇,又是一声啸声。由密林中又走出三个女人来,中间那人年逾七旬,是个皱纹满布的老尼,两旁是十三、四岁的长辫少女,皮洁睹状,嗤嗤冷笑道:“摆这个臭排场吓唬人,看那个老鬼,真会享受,臭架子蛮大的,不怕人家笑掉大牙。”此时,老尼立在三人面前,拿眼扫了三人一眼,老尼仰天一阵狂笑,声音凌厉震耳欲聋,像夜枭凄啸,好不惊人,笑毕,阴恻恻冷笑道:“好久没有人敢跟我这样说话了。”皮洁闻言道:“凭什么?”老尼又是一声凌厉的暴叱,道:“功夫!”皮洁冷笑连连立于老尼面前四步处,道:“我来会会高人。”老尼闻言一怔,注视皮洁甚久,问道:“花仙子是你什么人?”皮洁华不宵地瞪她一眼,缓缓答道:“何必多此一问,如果你怕就让道好了。”“哈哈哈哈!花仙子是何许人也,吓唬得了别人,可唬不住贫尼,臭妞儿,你自信你成吗?”皮洁怒叱一声:“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 说着皮鞭拿着一半,在手中一晃,左手猛地一放,带头如黑蛇出洞,急如矢箭向老尼腹部激射而去。老尼并不回避,及见带头临近,双掌微凸,一抓,立即一股劲风一放一收,皮洁猛感皮鞭被吸住般,不禁一凛。她霍然扬声吐气,右腕加劲一抖,皮鞭立刻脱出劲圈,收回手中。这一试,就不由皮洁心惊胆浮,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老尼果然不凡,这种遇敌冷静,不慌不忙的态度,确实令人心折。再者,手一推即将皮鞭吸住,可知内外功已臻相当高境界。老尼一招顺利,脸孔傲意更浓,双手一摆,叫道:“徒弟还不替为师拿下此人?”原来竟想差两旁少女出阵应战,这不是太轻蔑了皮洁,是可忍孰不可忍,皮洁凶心一横,暗暗打定了注意。那两名留有长辫的少女,听命双跃出,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件兵器。 两人衣着一白一红,白衣少女手提短剑,红衣少女手拿长剑,两人掠出就采取了包围之势,一左一右将皮洁围住。皮洁芳心一较,暗暗咬唇沉思,及见两人摆好攻势。她才从沉思中惊醒,瞥了两人一眼,道:“请!”说手中皮鞭竟收入腰际,红白两位少女,见状一笑,齐声道:“有僭!”一左一右,话落剑递,向皮洁刺来,一见两人左右攻来,忙展开空手夺白刃的手法,与两人激斗起来,从那悠美的姿态,以及那曲线玲珑的娇躯,配合着如蝶穿花丛般的身法,宛如嫦娥奔月,令人赞叹!三人斗了十来回合,犹分不出胜负来,老尼一旁静观,心中暗暗发笑:“看样儿这妮子竟还想斗我,真是痴人说梦话,你那成啊?” 这也难怪老尼这么想,因为皮洁自始至终,都是挨打闪躲的份儿,一点也看不出奇特之处来。可是,老尼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对方既然只有挨打的份儿,为什么她两名手下,竟迟迟未能奏效?小叫花等人忧心重重,不禁为皮洁担心,黄玉可不然,因为他对于皮洁是满有信心的,何况他还无数次看过她的绝学,既然她不以得意的皮鞭对敌,足可证明必有所见,也必有所恃。各人各有一条心,想法也各异,正当在场诸人无意疏神的当儿,蓦闻皮洁一声娇叱,只见她身法一变,顿时人影一沓,人影刚失,陡的传来两声惨叫。在场诸人惊目二瞥,皮洁仪态万千,笑意吟吟地站在当场,地上却躺着两个少女,看两位少女脸额冒汗的样子,足可知其痛苦的程度。 老尼见状一声惊呼,扑了过来,伸手欲救为时已主,不由气冲斗牛,单掌蓄劲盘空一抖,夹一股万斤劲风,向皮洁当朐劈到。皮洁忽感一股强劲的狂风袭来,声势好不骇人。本想跟她一拼强弱,但倏地一想,凭自己内功深厚程度,实无法与之比拟,这时劲风已临身半尺左右,只见她蓦地一旋,掠一丈远,手中业已多出了皮鞭来,只见她冷意甚浓,怒喝道:“妖尼!别忘了,你的死期已届,还凶个什么劲。”老尼气炸了肺,哇哇狂笑,形如疯婆般,长身再进,双掌齐挥,两股劲道呼风响,卷向皮洁。这一击存心要皮洁的命,就连黄玉等人也怵目心惊,暗暗发慌。皮洁可也狡猾刁蛮,偏就不理这一套,见掌又是一掠而出,嘴里故意激怒老尼,道;“哟!急什么劲,告诉你阎王爷马上要招你去了,慌也无用,敢情你急着去,是怕别人抢了先?” 老尼可不理这些,一招未逞,掠身追出,又是双掌齐发,好像打不到不死心似的,简直发了狂。皮洁宛如逗着小孩玩一般,忽东忽西,飘忽游走,两人就像捉迷藏,但这是生与死的游戏,在一个偶不慎里,足可造成一方死亡或重伤。皮洁就因了解这点,所以她才采取了这一方法,忽见老尼停止不再追击,只听她怒骂,道:“臭**,你师父只教你逃吧?有主的与老尼斗一下。”皮洁闻言皮鞭一摆,说道;“好呀。”说着,皮鞭一招“龙风嬉游”如仙女散花,卷风带竟舞起带花,并不急速,缓缓往老尼身上移去。老尼见状不由一怔,这种以气运劲,以意制敌的绝技,以一个年未二十的少女,怎能运用自如?事实上,这那里是以意克敌,这只是一个巧的运用而已。皮洁这套带法完全是巧的运用,其间,时而运劲,时而放松,这一招看来困难,其实说穿了只是吓人而已。 因为由下而振,可以使皮鞭垂平于片刻,时间一久自会掉下,皮洁利用这一抖,手腕加劲,皮鞭自然缓缓前出。老尼见状单掌蓄力一拍,这一拍正好,皮鞭去势已弱,再加上这一拍,立即掉头而回,皮洁一见冷笑一声,力贯右臂,一声:“去!”皮鞭可真听话,本已调回的倏地返头向老尼急射而去,这一次可正是皮鞭法的煞着,一软一硬,一虚一实。方才那看来像是以意使劲的是虚是软,就是打在人身上,也发生不了作用,而现在这一招可不然,倘若老尼一样挥腕来格的话包她吃的苦头必大。老尼乍见皮鞭去而复返,心中微微一愣,软兵器确实有它异于一般兵器的地方,如果施用这种兵器的人,是一位内家高手,则一条草绳都能利过剑棍之类。此时,皮鞭已临空射至,老尼太阴恻恻冷哼一声,只见她微微一晃肩,脚下行云流水般,一闪避过正着,皮鞭堪堪擦脸而过。说险也险到了极点,唯其如此,才能显示出老尼的罕世武功来。老尼刚刚闪过正面,陡的一声暴喝:“撒手!” 双掌平推横扫,身体跨进一大步,平挥的双掌倏地一去一缩,右掌蓄劲向皮洁皮鞭吸来,皮洁猛觉手腕一紧,芳心一急,喝声:“未必!”整个娇躯向前半移,接着一个翻身,卷风带化“千军万马”,空中刹时带花朵朵,如骤雨倾泻般向老尼当头洒下。两人一来一往,一攻一守,虚虚实实,没消片刻两人已斗了三十来个回,犹不分胜负,这一来,皮洁已呈着心浮气躁之状。其实急的不是她,而是老尼,三十年埋没塞外荒山,竟敌不过黄毛丫头,这个脸叫她往那里放?本以为三招两式就能解决的,不料三十个回合下来,仅打个平手而已,这怎能不令她愈打愈急,愈急愈乱。五十回舍下来,皮洁粉面带红,颊角挂汗,娇喘紧促,已呈不支之色,而老尼却依然如故,甚而有愈战愈勇之势。不由旁观的黄玉等人放下心又提起心头忐忑不安。老尼早已发现对方已到山穷水尽,无能为力的地步,但却不动声身,反而一改常态,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缓慢迟滞。皮洁不但不以为警,反而以为对方亦与自己一样,真是当局者迷,害得黄玉提心吊胆,策步前移,以备万一。此时,蓦闻老尼一阵狂笑,只见她双掌盘空乱舞,掌风宛如如巨风,惊涛骇浪卷向皮洁全身上下。x:.153.62.201 第三百九十三回 超渡老尼 变得仓促,皮洁又是日暮途穷之时,乍见来势,芳习不由大乱,一声惊叫,整个娇躯凌空掠起。黄玉一见她使出这一招,急得冷汗浃背狂流,助她无力,不禁脱口叫道:“‘回风弱柳’,‘巧燕翻身’”。芳心无主,身临深崖的皮洁,闻言灵机一转,倏将全身功力散脱,整个娇躯,刹时由空跌落。离地面还有三尺高距离时,陡见她一式“巧燕翻身”,人若灵燕,掠飞丈远,堪堪闪过这致命的一击,虽如此已使她全身冒汗,余悸犹存。老尼一招本待奏效,却半路杀出程咬金,被黄玉二句话所破,不禁狠毒地瞪了黄玉一眼,道:“好小子,等一下我不将你碎尸万断,誓不为人。”黄玉闻言,并不生气,冷冷地望了老尼一眼道:“你成吗?我就坐在地上,任你攻三招,若能沾到我身上一根汗毛,我立马自裁,反之,不能沾到我衣角,你就当场自裁如何?” 此语一出,在场诸人莫不震骇,皮洁与小叫花等人尤其更甚,一时误以为他发了疯,这怎么可能呢?要让名震绿林道上的老尼,狠攻三招,而不还手,这何异自掘坟墓?老尼不是惊!而是怕,在自己手下众人目睹下,若成功,人家是挨打,胜也无光,万一失败,叫她如何来统治部下。这是一种不公平的赌搏,黄玉之名也轰动整个江湖,老尼虽不曾见过他的绝学,单凭方才两句破绝招看来,果真名不虚传。现在,对方既然敢说出这种条件,足见他胜券在握,这不是硬拉着她走上死路,老尼何等狡猾,她可不愿上这个当,老尼陷入了沉思。 皮洁趁这时道:“黄玉,你真行,怎么记得我的招式,刚才若不是你提醒,我这条命就得丢左这里。”黄玉说道:“我也是偶尔想起,因为你已身临空中,一旦真气一泄,掉下来事小,正巧可碰到老尼发来的掌风哩。老尼怎么内力那般雄厚,源源不息,怕已有百年修为?” 老尼想了许久,这时只见她冷笑道:“好小子,你想的可真周到,有种的你就与我拚上几回合,我向不杀无还手之力的人。”黄玉双手微举,抱元守一,向老尼道:“请!”老尼脸皮微动,道:“好,我们大战一百回合吧。”黄玉道:“我先让你十招。”说毕老尼长剑已握在手中,一声:“有僭了。”双臂一振,长剑一招“如来降魔”,长剑一抖,向黄玉胸前递至。黄玉不躲不闪,以静制动,眼看长剑已临门面半尺,倏见他旋身一闪,叫道:“一招”。老尼不禁微愣,暗喃咕道;“喔!不能太冲动,十招并不太长呀!”想着长剑“白蛇出洞”突见空中剑影飘飘,如急雨般全向黄玉身上洒落,黄玉还是老样子,既不以内功硬碰,又不能凌空飞起。两人已交手七招,黄玉都是逃避挨打,两人就宛如捉迷藏,一打一闪,一追一逃,黄玉全靠着神奇招术与罕世轻功,其中又穿插着无形剑法,弄得老尼眼花缭乱,暗暗吃惊。这时蓦闻,黄玉叫道:“小心,还有一招,我就要反击了。”老尼没想到这么快十招就过去了,说来也惭愧,自已连对方的身法都没看出来。 十招一过,黄玉开始反攻了,无形剑气化一招“春风化雨”刹时剑花朵朵,一层层的无形剑幕迅速的向老尼卷去。老尼早已心惊于眼前少年的神奇武功,方才十招对方都是躲闪回避的,现在对方既然反攻,那还得了。乍见那层层剑光,误以为这是最厉害的杀着,竟不敢轻易去格,长剑使出一半,陡的收缩,旋身一掠,避了过去。黄玉厉声喝道:“再接这个!”无形剑气化一招“天鹰飞瀑”密如飞瀑泻下的剑幕,向刚立稳身的老尼劈下。可怜?一位绿林魔头竟如惊弓之鸟,倏地一个鹞子翻身,长剑往后一振,身如电光火石掠出一丈。老尼已怒火攻心,没想到黄玉一出手自已竟然无法抵挡,理智全失,只见老尼把手中的长剑一丢,双掌盘空一抖,不问青红皂白,向黄玉头上劈落。老尼出手,何等凶猛?掌风加呼呼之声,向黄玉罩来。再观黄玉峰,竟一如故态,丝毫不为所动,相反的,那态度压根儿就未曾瞧到对方打来一般,闲庭散步似地静立场中,脸色不变,气定神闲,及至老尼掌风扑至,才见他微微一晃肩,倏见白光一闪,人竟行云流水般闪了过去。老尼一招落空,霍然转身再度攻出一掌,蓦闻,黄玉瞪目一声暴喝,道:“尔敢!”这一暴喝,与佛门“狮子吼”一般,老尼运动欲劈的右臂,竟然被唬得停在半空,没有劈下来。老尼一听对方竟在这么多高人态度倨傲狂猖,言含教训,老尼怎能受得了?只见老尼凶光暴射,须眉齐飞,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这同时,骨骼也起了一阵猛响。 黄玉知道对方又想要施展绝学伤人,这时看到老尼狂疯如斯,不觉有气,若不给他一点颜色,量老尼不知进退,遂暗暗一聚真气,切身过来,走到老尼面前三步之遥,陡的,沾地掠身上空,一招“香风拂柳”霍见他五指箕张,五道指风如矢箭似的,向老尼门面射至。 竟一闪而至,单掌运动向黄玉劈下。老尼出手,何等凶猛?掌风加呼呼之声,向黄玉罩来。但见老尼凶眉倒竖,恶眼暴睁,双臂聚结十二成功力,往上推击。这一招“霸王举鼎”若换别人并无出奇之处,但在老尼手中施来,劲道何等骇人听闻,凡人只要沾上一点邪气,必震碎肺腑,死于非命。黄玉于是双掌缓缓平贴推出,那股无形的透明气体,延着手心,并出掌外,向老尼发来的掌风迎去。刹时,陡闻一阵“隆隆”两股神魔掌风空中一遇,顿时飞沙走石,漫天飞扬。老尼被震得微晃了一下身子,但,两足依然如钉死般,峙立于地上。而黄玉自始至终,隐若山岳,一晃不晃。老尼双掌再度盘空扫出,两股劲风又夹呼呼劲响,向黄玉卷来。这一次比上一次又加了一成功力,声势好不凶猛骇人。黄玉不急不慢的,及见掌风快要到身上,连忙运足六成无形剑气,迅速的挥掌迎去。陡闻空中又是阵阵隆隆之声大作,这一次黄玉依然是静如泰山一般,神色依然连晃都来曾晃上一下。这一边老尼可惨了,整个人震退了三四步,晃动数下,踉踉跄跄,很久才拿桩站好。 老尼这时怒喝道:“我和你拼了,小子看掌!”话出人已闪至前面,双臂与说话声同时推出,将数十年来苦练的掌风运至十二成功力,立意一掌将对方劈死。老尼双掌推出,两股狂飚混而为一,呼呼劲响,排卷起漫天飞尘,向七八步远的黄玉攻去。在场诸人那曾见过这般凶猛慑人心魂的掌风,全被惊得“啊!”的叫出声来。黄玉见对方一掌攻来,那股蓄聚在丹田很久的无形真气竟诵臂而出,顿时空中伟来“隆隆”之声,宛若睛天闷雷,那股掌风,竟似闪电般,夹着雷声,向老尼迎劈而去。刹时,两股巨大的气体,在空中一遇,蓦然,传来“轰隆,轰隆”惊天动地的巨响。黄玉被震退一步,嘴角笑意犹浓,一点儿也没见他皱过半点眉头。众人再移目注视老尼时,不禁传来几声惊叫:“啊!”地上已消失了老尼的人影,只见二丈远处一棵大树上,赤裸裸的钉着一具人形肉饼,仔细一瞥,那具人形肉饼不是别人,正是老尼。这时血肉模糊,整个人大字分开,像西洋耶和华被钉十字架上一般,老尼被钉在那株大树上。那株大树竟经受不起重压,树干腰部也凹了下去,那凹进去的部位,正容填着老尼的身体。 终于可以不再打斗了,小叫花等人处理了一下这里后事,稍做休息,又继续往前行,路上谈谈说说,采幽探胜,并不觉得寂寞。这时,晌午刚过,路上行人稀少,黄玉等人饥肠辘辘,于是就绕道到镇里,到达镇里时已经黄昏时刻,应该是晚餐的时候了。石镇是一个人口稀少的镇集,大约住有百户人家而已,住家与商店,全建在那条街道的两边,远远望去,像两排整齐的牙齿般。黄玉等人找到一家饭馆,这时已经饥不择食,只要有饭馆就行,那里还会考虑到其他地方去。一到店门口,马上有伙计笑脸迎迓,黄玉一瞥那位伙计,只见他凶眉恶眼,太阳穴微微凸起,不禁暗暗一怔,暗道:“这家伙也是练家子,看来这家主人定是一位会家。”想着连忙向小叫花等人打个眼势,小叫花等人一看心里也就明白了。说着望了招牌,只见写着“原汁原味”四个大字,笔法苍劲有力,龙飞风舞,单这四个字,已够气派,黄玉心中更确定所料不差。这时,楼下桌上已坐满着食客,黄玉不愿杂混其间,遂和声向店伙计问道:“大哥,楼上可有空位?”“有,有,请上楼。”说着两颗贼眼,溜溜地瞄了皮洁、小刘和美丽女子一眼,双手一摆“请!”说着领路上去。x:.153.62.201 第三百九十四回 边疆苍鹰 皮洁暗暗哼了一声,也不点破,跟着与黄玉等人上了楼。几人上了楼,不禁一呆,原来楼上也坐了人,这一情景落入黄玉等人眼中,顿时疑窦丛生,这个镇才只有百户人家,怎么这家饭店却高朋满座? 皮洁注意一看,里面全坐着武林人物,老小男女全有,这时全楼嘈嘈乱成一团。看他们桌上空空的并没放着酒莱,似乎人家有喜事,包楼请客尚未出菜般,这真是天大的怪事。 黄玉一瞥这种场面,马上拉着小叫花等人,转身欲走,那伙计见状,问道:“几人不是要吃饭的吗?那边还有空桌,尽可先坐。”黄玉道:“不必了,这里人多,我们还是另找别家。”伙计闻言诧异地望了黄玉一眼,说道:“几位是走远路的吧!今天敝东在此招待武林朋友,几位不用客气,安心吃了再走。”黄玉施礼道:“谢谢你,我看不必了,敢问贵东是谁?”那伙计闻言不悦,道:“笑话,那个不知道边疆苍鹰的大名,看来几位不是会家子吧。” 黄玉故意装傻,道“什么会家子,小生一介儒生,不明白这些请原谅打扰,我们走了。”店伙计头一笑,道:“真是书呆子,有眼无珠连个边疆苍鹰都不知道,也想到这里来,活该老倒霉,请!”说着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皮洁这时说道:“你不是说边疆苍鹰很了不起吗?我们想瞻仰他的神采,可以吗?”声音如黄鹰出谷,听进那伙计耳里,连骨头都乐酥了,那考虑到利害,马上答应道:“是的是的,请坐请坐,算敝东请客好了。”黄玉不愿在此多呆下去,店伙计虽这么说,他可走到下楼梯口,准备离开,皮洁连忙一拉他的衣角,道:“我们就歇一会儿再走未迟。”说着示意他一下,这时小刘和美丽女子也找了个空桌坐了下来,黄玉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走到空桌处坐下,细言道:“最好少凑热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惹祸才好。”皮洁道:“你也太怕事了,我保证不惹事,你放心好了。”几人刚坐下不久楼梯呼呼响处,刚才那店伙计飞也似的跑上来,大声说道;“敝东家总管驾到!” 所有食客一听请客的总管驾到,纷纷起立,面对楼口,黄玉、皮洁等人也跟着人群站了起来,看看来人是何样人物,否则那来这般臭排场。少顷,楼口出现了一位年约五旬,虬髯方脸,粗眉恶眼的老者来,那人身穿马挂,头戴武巾,好不威猛。一上楼,邪光巡了全场一遍,嘿嘿笑道:“各位看得起边某,不远千里而来,为敝东家祝寿,我代敝东家一一感谢,待一会儿酒莱送来,咱们痛饮三杯,嘿嘿。”说着转脸告诉店伙计,道:“叫他们快点,怎么这样?”店伙计连声应“是!”转身向楼下跑去,总管一一向在场诸人握手致谢。黄玉注意一听,来客全是下三流的人物,不过愈是那种人,愈把架子拾得更高,你没看他们个个背带兵刃,耀武扬威,一副不可一世之态。黄玉觉得好笑,照这样看边疆苍鹰当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不禁失望,早知这样,刚才可真是白费时间了。 这时,总管走到黄玉等人桌边,道:“这位小兄弟贵姓大名?”黄玉不愿透露真名,谎言道:“在下姓丁名海阳,特地给敝东家拜寿来的。”总管冷冷地噢的一声,道:“谢谢你。”说者一瞥皮洁,顿时惊为天人,连忙问道:“这位是”黄玉回答道;“在下舍妹,我兄妹一行六人。”总管闻言嘿嘿邪笑,道:“辛苦了”说着伸出右手来与黄玉握手。黄玉也微微伸手,两人一握手,总管存心较量这位少年的武功,用劲一扭,害得黄玉痛叫道:“哎哟!我的手碎了。”总管连忙松手,歉然说道:“对不起!老夫不悉小兄弟是个文人,握痛了没有?” 黄玉假意皱眉,道:“痛,你这个人真是太不讲理了,叫我以后怎么拿笔。” 说着,哭丧着脸,这一表情,顿时引来全场哈哈大笑,这时座中有一位小伙子,站起来,大声说道:“总管,没想到边爷也交上了文明朋友了,哈哈。”总管哈哈笑道;“敝东家文武都爱,交一个朋友就是铺一条路,丁小兄弟一介文生,老夫就喜欢交这样朋友。”说着又是哈哈奸笑。皮洁假意关心黄玉手痛般,关心的问道:“哥哥,痛吧?唉!早知道这样我们也不用来了。”这一说,方才那个年轻小伙子又找到取笑资料了,只见他嘻嘻一笑,道:“行不得也哥哥,哎哟好痛呀!”说着又做出了一副下流相,皮洁心中不禁大怒,只见她并不回头,手腕微动,陡闻,狂笑中的少年,痛叫:“哎哟” 众人闻声一看时。那小伙子正双手掩嘴,啊啊痛叫,手指间鲜血汩汩而出,众人不禁被这一举动所惊住,马上又几个人跑上去,问明原由。那少年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只觉得一条白光过处,他的整排牙齿全被打掉。总管发现事出突然,运目将全场扫了一遍,并不见可疑人物,不由他陷入雾里云中,连忙招呼手下,将少年抬去,然后抱着手向全场客说道:“各位,假使有什么私人恩怨过节,如果看得起我请不要在此惹事,刚才是那位朋友暗施毒手,只要说出来,老夫决不责问。”说着又注意众人,但却没有一个人站起来承认,不由他脸上无光,愠言道:“好!各位既然不说老夫也就罢了。”说着迳自下楼迎接敝东家去了。黄玉一见他离开,连忙用传密法警告皮洁道:“千万不可鲁莽,事情闹大了与我们不利呀!”皮洁并没说什么,神秘地做了一个鬼脸,低头不语。 这时莱也送上来了,总管自下楼迎接敝东家至今,从未上楼,看样子是在楼下招待贵客。酒过三巡,总管领着一位老者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只见来人身穿花纹长袍马挂,脚踏虎头布鞋,瘦如干柴,短眉细眼,扁鼻獠牙,黑须垂胸,太阳穴高高凸起,神光外露,令人一望而生畏。这时,总管喝止众人,道:“各位,请暂时放下筷子,我替各位引见敝东家边疆苍鹰。众人闻言纷纷放筷,一瞧,有些胆小的惊得差点叫出声来,边疆苍鹰脸白似纸,身高七尺,那副尊相,的确不敢领教,总管得意地介绍道:“各位全是响丁当的人物,今天敝东家边疆苍鹰五十小寿,承蒙各位兄弟看得起,真是天大的光荣,敝东家此来也想认识各位,我们大家鼓掌欢迎。”总管这一席话极尽献媚阿谀之能事,听进黄玉耳内,全身不由得直起鸡毛皮,好不难受。这时,蓦闻边疆苍鹰嘿嘿笑着说道:“各位都是我的朋友,来参加我的寿長,我不胜感激,大家要放开了吃、放开了喝,不醉不归。”话未完,马上赢得全场热烈的掌声,但,在掌声中却隐约传出一声冷哼,边疆苍鹰何等人物,耳灵得紧,听到那声冷哼之后,脸色陡然一变,邪光外射,向全场看了一遍。除了那位美如仙女前面那桌人外,并无可疑人物,于是冷冷说道:“在座里面必有奸细,不过,让他插上双翼,也逃不出老夫手掌之内。”众人一听座中出现奸细,不仅你望我,我望你的纷纷议论起来,边疆苍鹰连忙喝止众人,然后向黄玉这边指着,说道:“那位是谁?”身旁总管闻话说道:“一位秀才,叫丁海阳,给你祝寿来的。”这时,全场眼光全集在黄玉等人身上,黄玉仍然低着头,径自吃饭,连头也不抬一下。边疆苍鹰觉得那儒生异于常人,不由喝道:“喂!娃儿,你听到老夫的话没有?”这时一听边疆苍鹰找到自己头上,知道已无法再藏身下去,不禁冷笑连连,最先声音很低,有点阴森森之感。跟着渐渐变高,到最后那笑声竟宛如龙般,锵锵有力震得屋得屋顶格格直响,楼上桌椅也被震撼得微微抖动,桌上摆着的依具也自相碰得丁当作响。 黄玉就在发笑中抬起头来,边疆苍鹰一瞥抬起的儒生少年,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少年的内力竟然如此雄厚。说着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简直不把边疆苍鹰看在眼内。这时,全场所有贺客,均被这位儒生的狂态激怒,纷纷解下手中兵刃,跃跃欲试。黄玉一瞥这种情形,满不在乎地瞧了众人一眼,缓缓说道:“诸位,不要太冲动,在座中只要有人能胜黄某一招半式,我立马走人,别为了一餐酒,把命也送了,这就划不来了,该喝酒的还是喝酒,我保准你们没事,要是想动武的,我一定会让你称心如意。”x:.153.62.201 第三百九十五回 神秘小轿 边疆苍鹰不听这话犹可,听了之后,发须齐张,挑开众人,向黄玉逼来,从那布满着血丝的凶眼,不难想出他愤怒的程度。边疆苍鹰身为主人,今日又是他五十寿庆,竟被不知名的小子扫了兴,这个气如何咽得下。何况他在这一带又是大有声望的人物,那个敢不卖他的帐,今天却偏偏被这个外乡客闹得乌烟瘴气,不禁怒喝一声,骂道:“小子,你也太狂妄了,你不打听打听,边疆苍鹰是好欺侮的吗?”这是总管竟越过边疆苍鹰,气冲冲的一掌向黄玉劈下,黄玉见掌旋身闪开,不愿对敌。这时,一人跑过来挽着总管的手,说道:“总管,杀鸡焉用牛刀,这小子交给我好了。”总管一见出面的是他,心中大喜。原来来人的武功在这一带是数一数二的,有他出面怕不手到擒来?黄玉一见来人硬充好流,心中暗暗好笑,与这些人动手简直失了身份,干脆闭着眼任他打好了。来人见对方闭着眼,误以为怯场,不禁哈哈笑道:“小子,你怕了不成,烦恼皆因强出,头活该你小子倒霉,有眼无珠,硬充英雄不到别处去,偏偏找错了对象,大爷只好教训你了。” 说着,毫不留情的右掌用力,狠命地向黄玉头顶华盖骨劈下,这一下,来人客可找到死路了,别的地方不打,偏找致命处下手,这不是自找苦吃吗?黄玉察声辨位,存心教训这般夜郎自大之徒,硬生生地接了一拳,陡闻来人一声惨叫:“哎哟!”整个人踉跄地倒退几步,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似纸,右臂下垂,看样子业已脱了臼,不但如此,那个拳头竟红肿得宛若一个小孩的头那般大,痛得来人像杀猪一般惨号。这时,黄玉道:“小叫花,我们走吧!”边疆苍鹰见黄玉要走也不理他一眼,叫他如何下台?遂喝阻道:“且慢,说走就走,那有这等容易,必须接老夫三十招再走未迟。”黄玉睹状,笑在肚里,觉得边疆苍鹰也太不识时务了,凭他怎能留得住人?于是说道:“三十招太多,三招如何?”边疆苍鹰接着人影一动,手中长剑,化万点剑影,向黄玉洒下。边疆苍鹰施出浑身解数,仍未沾到对方衣袄布角,而他自已身上所穿那件绸布锦衣,却已千疮百孔了。蓦然,黄玉一声清朗长啸,身法一变,全身退后三步,单掌运足无形剑气,又是一声短叱,单臂劈出。刹时一股狂风,如惊凛排空般,向边疆苍鹰卷去。边疆苍鹰一瞥黄玉运掌功来,全身格格一阵猛响,将掌力化成一股黑色浓雾,配合着他口里发出的鬼号,也挥臂迎了上去,声势好不骇人。刹时两股狂烈的巨飚,在空中一遇,顿时“轰隆!”之声大作,边疆苍鹰整个人被先无形真气震出一丈多远,头脑金星直冒,胸口一阵疼痛,哇的一声,摇晃了几下。黄玉道:“黄某白吃你一顿,无以为报,仅望你不要随彼逐流,与恶人同流合污。要知道正义永远存在的,只要你洁身自爱,终得喜报。”说毕和小叫花等人下得楼来。 峰峦滴翠,毓秀钟灵,置身其间,俗尘尽消。这时,峰顶平阳之上,兀立着数人人,其中一人腰恳长剑,仰首云天,大有超尘出出之概。傍着危石虬松,颇具诗情画意。然而在江湖人的感受中,美景不美,胜境不胜。 这时一伙人从一株弯腰老柳之后幽然出现。六名大汉也从不同方位现象,形成包围之势。为首的一名大汉道:“拨剑吧,反正是要你死,怎么个死法就不也计较了?”剑扬起、划出。黄玉轻巧地避过。 为首的大汉的剑法相当诡异,变化多端,式中有式,招中套招,每一剑出手,至少同时攻向三个部位,而且都是指向要害大穴,剑刃嘶风、“丝丝”之声不绝于耳,仿佛同时拔动了数很琴弦,如果是一般高手,很难走出三招。攻势愈来愈紧密,剑芒织成了网,涵盖了每一寸空间,剑气激荡回旋,两丈之内柳条急遽飞舞。黄玉也变成了柳条,在光网中连摇急晃。惊人的场面约莫待续了两刻光景。为首的大汉突然收剑后退。“怎么,不打了?”黄玉安闲如故。“我不是你的对手,区区失礼了!”说着,躬下身去。就在他低头躬身的瞬间,一丝线影闪电般射向黄玉,八尺之隔,即发即中。而这种暗器却是在很自然的动作之中发出,毫无征兆,令人防不胜防,也可以说根本无从防起。“啊!”黄玉惊叫一声,双手捂胸。“嘿嘿嘿嘿!黄玉你从此可以长醉不醒了。” “低头锦背弩?”“你竟然对区区了解得这么”话说到一半突然刹住,他发觉情况不对,这“低头锦背弩”等于是一支大钢针,是由弹簧发射,劲道极强,射中要害没有不立即倒地的,而黄玉神色不变,白衫上也不见血迹渗出。后退三步,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阁下这一礼实在个人承担不起!”黄玉摇摇头。“黄玉,你”他还是说不下去。“没什么!”黄玉放开手里一根三寸长的钢针夹在指缝间。“你这种暗器太过阴损,在下幼读圣贤之书,注重的是‘仁’‘德’二字,任你今江湖残害他人是谓不仁,见恶不除是谓无德,不仁不德,有亏大道”“你想怎么样?”剑又扬起。“在下不轻言杀人,只要你交出武功!”为首的大汉脸皮子抽动了几下,暴喝一声“上!”手中剑作出准备攻击之势。六名大汉各各亮出兵刃,虎扑而上。“哇!畦!惨号之声叠起,刀光闪烁中,六名大汉在不同位置栽了下去,没有一个进入圈子。为首的大汉转身要逃。黄玉已拦在他的身前。为首的大汉脸孔起了抽扭。蓦在此刻,一乘小黑轿像一团黑雾飘俺而至,停在三丈之外,轿门是密闭的。抬轿的是两名巨无霸型的黑衣汉子,仿佛两头人立的大黑熊,轿子停下之后立即退到矫后,原本后随一名紫衣女子超前到矫门边。这紫衣女子体态妖烧,脸形的轮廓很美,只可惜右边颊上有一个大疤,整张脸被破坏了,否则还可算是一个尤物。黄玉偏头扫了一眼,又回顾场中。 为首的大汉挺了挺胸,神色不但完全回复正常,气势电在利那之间昂扬起来,看样子他与轿中人是一路的。没有任何声音,气氛立时变得诡满。黄玉双脚一叉,身形微蹲,双手斜撒向下,姿势极其古怪,为首的大汉突然一低头,身子还未及弓下。黄玉无形剑气一挥,太快,看不清动作,为首的大抬头厉叫:“仙子,你”只见为首的大汉脸孔扭曲成了怪形,圆睁的双目光彩消失,“砰”地一声仆倒地面。为首的大汉一见这顶神秘的黑轿来到,立即表现出有恃无恐的样子,这证明双方有某种密切的关系,又听见叫“仙子”,仙子是何许人物,为什么见死不救。轿门边的紧衣疤面女面无表情。这到底是什么蹊跷?突地,一个娇嫩柔腻的声音从轿子里传了出来:“黄玉公子,此时无刀胜有刀,你的刀法美极了!”黄玉感到心弦一颤。声音之悦耳,你可能一辈子也没听过,就像是纤纤玉指滑过你心灵的琴弦,使你的每一根神经都为之震颤。天底下竟然会有这么美妙的声音!一般人常常以“仙音”来形容极悦耳的声音,而轿中人曾被为首的大汉称为“仙子”,仙子所发的声音当然就是仙音,足以使任何人的心身熨帖。 黄玉呆了。尤其轿中人称赞黄玉的刀法,不说高超,不说卓越,而说“美极了”,这更是不同流俗的一种词句。如果说,玩刀弄剑也是一种艺术,那黄玉的刀法当是这一门艺术中的极致,那能发出这种美妙声音的轿中人呢?也是无上的精品么?现场有七具尸体,然而声音却把人带到另一个境地。沉寂了好一会。黄玉举步向轿子走去,直走到轿前八尺之处。“黄公子!”紫衣疤面女开了口,声音也相当娇脆悦耳。如果不看她的脸,她的身材简直就是一团火,可以把一个男人熔化。黄玉道:“请问姑娘”姑娘道:“我叫疤奴!”黄玉道:“疤奴?”“不错,黄公子有什么指教?”疤奴桑声问。“请问轿子里是”他的口齿突然不流利。“是我的主人!”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 “那令主人的称呼?”黄玉毫不放松。“疤奴,我们该走了?”轿中又传出迷人的声音。“是!”疤奴应了一声,抬抬毛两名黑衣巨汉立即就位抬起轿子。黄玉想阻止,但只扬起手说不出话。人轿如飞而去,疤奴还回头笑了笑。小叫花步近道:“这种声音只有仙女才发得出来,仙女当然远超过凡人。这时忽见一条人影行云流水般飘来,身法轻灵曼妙之极。x:.153.62.201 第三百九十六回 美貌天仙 转眼之间,人已到了身前,原来竟是那名疤奴,“阁下就是近日名噪江湖的黄玉?”“名噪江湖不敢当,但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倒是真的,嘻嘻”黄玉自嘲道。疤奴道“听闻阁下武功超凡,我嗜武成癖,渴望讨教!”黄玉道:“噢!不,不,在下只不过学了几招庄稼把式而已,尊驾谬赞令在厂汗颜。江湖传言岂能尽信,在下习文不成,习武又不成,可谓之不文不武!”疤奴道:“难道江湖传言是假的?”黄玉道:“这胡闹而已!” 疤奴道:“那就胡闹一下吧?”黄玉道:“唉!真是没办法,尊驾执意如此,在下只好应命,这样好了,任凭尊驾出手,三招为限,在下不还手,死伤各自认命,如何?”疤奴道:“哈哈,你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只守不攻,如何能展现你的攻力?死伤只会发生在你身上,认命是你,你果真想如此么?”黄玉道:“可是在下的专长是挨打回避,不擅还手出击,如果尊驾一定要逼在下争长竞短,那就只好从命了!”“哼!”疤奴轻哼了一声,缓缓拔剑在手,“你既然如此自负,区区就领教你一下挨打回避的功夫,注意,区区要出手了!”了字声中,剑已刺出,平平无奇的一剑,看似慢,其实极快,也由于是很平淡的一刺,其中所含的变化便令对手莫测,严格地说,平实之中藏奇,是最上乘的剑法。 黄玉不动,当剑尖高身三寸将要刺实的瞬间,他歪了下身,当然,这一歪快如闪电,甚至可以说无法形容,角度部位妙不可言。疤奴一剑刺空,脸色微微一变,剑不收,就势变势,以极其诡异极其玄奥的式子疾攻,厉辣得令人咋舌。黄玉更妙,将就歪身之势扭旋开去。疤奴第二招又落空。沉哼一声,招式再变,剑芒有如飞花飘絮,激荡旋舞,同时袭向八大要害。这一击,放眼武林还没几人能避得过。黄玉心头一凛,身躯有如风中弱柳,在眨眼工夫震颤了八下,看上去只是一个动作,在绝对避不开的情况下竟然从极不可能的角度,毫发之差的间隙里险险脱开。“第三招!”他大叫一声,滑出圈子。疤奴应声收剑。高下之分已判,黄玉只守不攻,而且是空手,如果他有剑在手实施反击的话,疤奴可能不敌。“高明!”疤奴面上并无不豫之色。“好说,承剑下留情。”黄玉若无其事地说。疤奴道:“这是什么步法?”黄玉道:“谈不上,谈不上,只是自己瞎悟出来的,没名。”“黄玉,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这两手已经显示了你的修为,我不是你的对手。后会有期,告辞!”疤奴还剑入鞘,抱拳,飘掠而去。 黄玉望着疤奴逝去的方向自语道:“是一把难得的好手。”他又想黑色小轿似乎有件事挂在心上甩不开,于是,黄玉他们也离开了。一座极其宏伟典雅的宅第背山面水,占地数十亩,远望隐约可见点缀在花树间的楼台亭阁,如果走近,丈多高的围墙便会阻挡了视线。这宅第已经三度易主,现在的主人是谁没人知道。高门大户,一般人只能在外面看看而已。黄玉徘徊在巨宅门前,凭他的本领越垣而入是轻而易举的事。他是尾追黑色小轿来的。 门里,是一条宽敞的卵石径,花木扶疏,两则是错落有致的池阁亭榭、曲槛回栏、假山异石点缀其间,传说中刘阮天台之行不知是否这等景色?不见人影,不闻人声,整座庭园巨宅一片岑寂,静得出奇,甚至连灯火都没有,完全静溢的世界。满园桃花,淡紫嫣红。如果真的有春神,这里便是春神的家乡。桃林深处,一幢精美绝伦的花轩,轩里摆了一桌精致的酒席,器皿用具以两个字来形容就是“华贵”。 黄玉已入座,坐在客位,以排场来说,他那副德性的确是不配,完全地不搭调。偏偏他被尊人上宾。疤奴已经换上了她本来的红色女装站在一边,仿佛是一枝特别装点的桃花,光凭她,就足以使这精美的花轩春意盎然。两名桃红宫装的待女打起帘子。 黄玉坐直身子,内心下意识地感到一阵紧张,但表面上仍是近乎冷漠的平静之色。眼前陡地一亮。一个宫装丽人出现在帘前。说是丽人并不恰当,也不足以形容,像灵山百合,像空谷幽兰,又像传说中的仙女自云端乍现,美得近于空灵,美得近于梦幻,如果你不是亲眼目睹,你绝不相信人间会有这等绝色,她仿佛来自缥缈的世界,能使人忘掉自我,你的一切意念会在刹那间完全被主宰,在她面前你会觉得自己卑微渺小,产生一种不敢欣慕而是敬畏之感,的的确确是造物者的杰作,集所有的美于一身。 疤奴上前用衣袖拂了拂镶金嵌玉的高背椅,习惯性的排场动作。轿子主人姗姗步出,抬玉手:“请坐!”双方落座。疤奴执起玉壶,斟酒。黄玉举起杯子道:“在下敬这里的主人!”轿子主人道:“公子是客,我敬公子!”黄玉道:“彼此吧!”轿子主人喝完照杯。黄玉喝完脱口道:“果然好酒,不类凡品!”这酒入口生津,奇香沁人,用最通俗的一句话来形容,那便是“玉液琼浆”。轿子主人吃喝的动作姿态很美,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引人遐思,而黄玉却不怎么斯文,不能说粗野,但跟在英雄牺店之类的地方所表现的一样,大而化之,一点也不拘束。 三杯酒了肚之后,黄玉脸上一直维持着可爱的笑容,并非因为赏心悦目,而是他已经醺然了。轿子主人的酒量也不赖,一个人尽了一壶,玉靥生春,粉眼带霞,更美,娇艳欲滴,如果你曾经仔细欣赏过桃花的花瓣,那她现在的颜色便差不多了。轿子主人道:“黄玉能告诉我你是师出何门么?”黄玉道:“哦!在下惭愧,无师自通!”“无师自通?”轿子主人微蹙柳眉。黄玉道:“机缘巧合,比如说获得秘笈之类。”黄玉这点倒是没有说假话,但黄玉说的话,显然不能让人信服。轿子主人道:“公子的确能言善道,口才和酒量一样好,来,我再敬你一杯。”喝完。黄玉道:““这不关口才,是实话实说。”轿子主人道:“我相信就是,公子怎不问问我姓什么叫什么呢?”黄玉道:“在下看不必了,姓名只是一个人特定的表征,在下知道姑娘叫轿子主人,这已经足够了,同时在下既然不能奉告自己的姓氏,如果反问那就太不公平了,你以为然否?” 轿子主人道:“妙论,高论,再敬一杯!”“请!’两人又喝了一次。轿子主人道:“公子认为这里还堪容脚么?”“容脚?啊哈!”黄玉睁大醉眼,“在下还真想不出什么人几生修到能在这神仙之乡容脚,这么大的地方,别说容一只脚,就是容一千只脚都可。”轿子主人道:“公子愿意在此作长客么?”这句话充满了诱惑而且极之暖昧。黄玉道:“长客在下不太明白!”疤奴插嘴道:“长客就是安顿下来的意思。”“安顿下来?”黄玉偏头想了想,“在下明白了,就是要在下在此间长住下来,朝夕陪伴轿子主人饮酒谈心,作春乡之客,谱和鸣之章,对是不对?”“对极了!”疤奴拍手,“正是这意思!”轿子主人不胜娇羞地垂下螓首,模样迷人极了。这种情景,这等露骨的挑逗,不为之着迷也几希。“不成!”黄玉摇摇头,“在下一向散淡成性,受不得拘束,那会非常不自在,等于是要在下的命,这呃!”打了个酒嗝,“请轿子主人收回成命。”“公子!”还是疤奴接口,“没人会拘束你,你刚才说这里是仙乡,作客仙乡,平常人可望而不可得,公子何以要峻拒?”黄玉道:“在下是平常人中的平常人,不敢作非份之想,人如果没有自知之明,必定招来祸患。”“疤奴,不要多话!”轿子主人抬起脸,脸色很冷,不是冷漠之冷,而是有若寒玉之冰,使你不但不觉其冷,反而产生一种沁凉之感,“人各有志,不能相强。公子,既然进了这里,应是一种缘分,美酒当前须尽欢,莫作其余之想,请!劝君更进一杯酒,莫待出关念故人!”改得不甚贴切,但在此刻却含意深远。“好!轿子主人蕙质兰心,在下叹服!”端起酒杯,把剩下的酒咕嘟嘟一气喝完,面带笑,眼却更红了。醉里念南无,壶中现弥陀。君不见太白放荡长安市, 黄玉忘形地唱起歌来。就在此刻,一名小丫鬟来到了花轩之外,朝疤奴点点头,疤奴转身出去,跟那小丫鬟咬了一会耳根,然后又步了进来,脸上的神然极不自然。“疤奴,什么事?”轿子主人问。“外面有人指名要向这位黄公子挑战!”黄玉心中一动。“什么样的人?”轿子主人秀眉一蹙。x:.153.62.201 第三百九十七回 酒后真言 “他报名叫无名剑!”黄玉震动了一下。“无名剑?”轿子主人转过面。“公子,无名剑是何许人物?”黄玉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同出而异名,名称虽不相同,但都是从道而来,也就是说都是属於“道”,道既是“无”,也是“有”,道之“无”产生万物,道之“有”成就万物。从道的观点看,万物都是玄同混一,根本没有分别,这就是道的奥妙深远。敢叫无名剑的人,一定是一位很杰出的剑手!”轿子主人道:“怎么从没听说过?”黄玉道:“也许无名剑也是刚出江湖。”轿子主人道:“公子跟他有过节?”黄玉道:“这没有呀,在下一向不喜欢打架。”轿子主人道:“那对方为何指名叫战?”黄玉道:“这可就想之不透了!”轿子主人道:“公子要应战么?”黄玉沉吟不语。疤奴插嘴道:“对方说了,如果公子不出面他就会闯进来。”轿子主人略一思索道:“这里还没有人敢不请而入过,如果嚣张是我的一种轻视,向贵宾挑战就等于向我叫阵,疤奴,你去处理,在料理之前先问明对方的出身来路,必要时采取非常指令!”疤奴应了一声:“是!”正待转身,黄玉起立,抬手,阻止了疤奴。黄玉道:“也许是一场误会,在下去瞧瞧!”“公子准备应战?”轿子主人秀眉挑了挑。黄玉道:“看情况吧!”轿子主人道:“实在扫兴!”黄玉道:“你人不要出面,由在下自己应付!”轿子主人道:“好,疤奴,替公子带路!”“公子请!”疤奴侧身作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在前挪步。“轿子主人,失礼之至!”黄玉随在疤奴身后,身形有些虚浮,看样子他最醉了,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 到了门边,黄玉示意疤奴不要现身,自行开门。无名剑挺立在三丈之外,英气勃勃。黄玉步履蹒跚地直走到对方身前八尺之处。黄玉道:“朋友在找在下?”无名剑道:“不错!”黄玉道:“有何指教?”无名剑道:“不必故作从容,黄玉拔剑吧!”黄玉道:“在下之剑不随便出鞘!”无名剑道:“那你是自误!”黄玉道:“朋友,咱们来个君子协定!”无名剑道:“什么君子协定?”黄玉道:“你攻三剑,如果要不了在下的命,就回去再练剑术,等自认为有了把握之后再来找在下,在下随时候教。”无名剑道:“可以!”黄玉道:“好,动手吧!”无名剑拔剑亮势,他非常清楚黄玉的功力,全力出手不必有任何顾虑。“呀!”栗喝声中长剑攻出,剑势强猛凌厉令人咋舌。黄玉以极古怪的身法闪了开去。第二剑、第三剑,一招比一招狠,看来无名剑是存心要黄玉的命,黄玉在险极之中安然避过了。无名剑收剑后退,黄玉斜着醉眼,面带微笑。黄玉道:“朋友,咱们的协定算数么?”无名剑道:“我会再找你!”黄玉道:“当然,在下说过随时候教!”无名剑道:“后会有期!”车转身如飞而去。 疤奴随即从门里出现,快步走近。疤奴道:“公子,今天我开了眼界!”黄玉道:“怎么说?”疤奴道:“您的功力盖世无双!”黄玉道:“哈哈!你错了,在下唯一的长处是能挨打、善躲避,论真功实力那可就惭愧了,在下不是无名剑的对手,好在他还算是个君子,一诺千金,一言九鼎,要是横来的话可就有得瞧了。”疤奴道:“反正我不信,深藏不露罢了,谁信?本领越高越不喜欢炫耀,我年纪不大但看得不少。”黄玉道:“随你怎么说吧,别让轿子主人久等。”疤奴道:“好,我们进去。”黄玉心里可十分明白,轿子主人定在暗中观看,只是不予以说穿,当下转身举步朝园门走去。气氛柔暖得使人如沐春风里。 黄玉酒意正浓,因为刚刚才离席,面对天仙化人,尤其明眸里所散发的那一份不可以言传的脉脉之情,的确令人意马心猿不克自己,然而黄玉却心如止水。“公子,你愿意长留本乡了?”声音极之柔媚,如兰幽香随着口风轻送,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强烈诱惑。黄玉道:“不,轿子主人的盛情心领,在下习惯了风萍浪荡,无法久待一个地方,要是轿子主人不嫌,能允许在下随时造访,便是万千之喜了!”“实在令人遗憾!”玉靥上现出十分失望之色。黄玉道:“这点请轿子主人包涵!”轿子主人道:“公子打算什么时候离开?”黄玉道:“等会念兴起之时。”“今夜是个良宵!”轿子主人玉颜乍展。“对!”黄玉拍了下手掌,半眯起眼,“人生朝露,去日苦多,大好良宵岂能辜负,如果轿子主人有兴,我们何不到水阁凉亭之上倚栏夜话,仰观流星逐月,俯听落英低诉,轿子主人以为然否?”一副淘淘然的样子。轿子主人道:“佐以清酌岂不更佳?”“妙!”黄玉又鼓掌。 水阁。荷池。星月争辉。树影婆娑。几碟干果小莱,真正的清酌,雅致极了。“花间一壶酒,对酌有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应该是六人。”黄玉举起了小酒杯。“胡诌得有趣!哈哈哈哈”轿子主人不再矜待,纵情地脆笑起来,有如花枝乱颤,前仰后合。欢乐满桃园。黄玉吸了一大口酒,凝望着轿子主人,心里在想:“这么美的可人儿,标准的月下佳人,会是可怕的江湖头子?会是欣赏别人流血而无动于衷的女魔?没有人会相信。如果她不是这样的身份,此时此地此情此景,的确令人妒羡,不知是天上还是人间?”轿子主人道:“公子,为何这样看我?”黄玉道:“此情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看!”轿子主人突然幽幽叹了口气。“轿子主人因何叹息?”黄玉心中一动。“触景伤情而已!”声音中竟然充满了幽怨。黄玉道:“轿子主人伤的是什么情?”轿子主人道:“不足以向外人道!”“何不看开些?”黄玉这句话是顺口之言。轿子主人突地一歪身倒在黄玉怀里,这动作太突然,黄玉心弦剧颤,但他极快地便镇定下来,非常自然地用手搂住她,轿子主人闭上双眸,娇喘细细,香息微微,樱口半张,仿佛有某种期待。黄玉抬起头,长长吐了口气,出了一身冷汗。轿子主人似有所觉,半睁秀眸,似梦呓般的声音道:“公子,你怎么了?你”“没什么,让下人看见不雅!”黄玉回答的很得体。轿子主人道:“这里没下人,也没人敢偷窥!”黄玉道:“可是,总”轿子主人道:“你莫非认为我是个如此随便的女人?”黄玉道:“不,绝对不是!” 轿子主人起身在原位坐定,没有灯烛之光,但在柔和而略嫌昏昧的光线下,仍可清晰看到那艳艳如火的眸子,这是余焰未熄,是情是欲无法分辨。“唉!”她又叹了口气,眸光暗淡下去,仿佛有些幽怨。 今晚,她是第二次叹息,而且都是在兴味浓稠之际。为什么?她是动了真情么?黄玉感到一阵心悸,他不敢追问。只是心里打了个结。“公子,你的确与众不同。”轿子主人幽幽地说,她似乎在突然之间改变了,原本像一朵飘舞在春风里的桃花,忽然变成了一株深山里的寒兰,美质都不变,只是给人的感受完全不同了。黄玉道:“在下自忖平凡得很,什么与众不同?”轿子主人道:“你是当今的柳下惠!”黄玉道:“哈哈哈哈,公主,你的意思是”轿子主人道:“见色不乱!” “噢!轿子主人,谬赞了,孔子在礼记里讲“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凡是人的生命,不离两件大事:饮食、男女。一个生活的问题,一个性的问题。所谓饮食,等于民生问题。男女属于康乐问题,人生就离不开这两件事。食色是人之大欲,也是天性,如果在下真的无动于衷,那便是矫情,发乎情而止乎礼,才不及于乱。”黄玉摇头晃脑,正经八百地说,真有那么点道学味道。“好!如此我请教以子”轿子主人摆出了一本正经的神态。黄玉道:“不敢当请教二字,轿子主人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轿子主人道:“公子能保证绝不虚假?”“当然!”黄玉下意识地感到一阵忐忑,如果对方问出自己不能回答的问题,到底是要真还是假?轿子主人道:“我美么?”黄玉道:“美,极美!造物主的杰作。”这是实话。“你喜欢我么?”黄玉心头“咚”地一跳,意念电似一转,脸上丝毫没有犹豫之色。喜欢!”他应了。轿子主人脸上绽出了笑容,很柔、很美、很迷人,原先的幽怨之色一扫而空,回复她本来的丰采。黄玉内心可就嘀咕了,这一说后果如何?“如果我委身相许,跟你厮守一辈子你愿意么?”她说得很认真,眸光像火,可以烧灼人的心。黄玉真正地震惊了,沉思了许久。“怎么,你不愿意?”她不称公子而改称“你”,显示双方的距离已拉近了许多,她的目光似乎也很真诚。黄玉道:“这是大事,不能像喝一杯酒那么随便。”轿子主人道:“你的意思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黄玉道:“媒妁那倒是小事。”轿子主人道:“江湖儿女守礼有其限度,现在你只说一个字,是或不。”她步步紧迫,毫不放松。黄玉期期不能出声,因为他不是油腔滑调的人,即使对真正的敌人他也不会巧言使诈,本性使然,小事可以装佯卖狂,大事可就不能违背原则了,这点他恪属不渝。“唉!”她第三次叹气。气氛改变了,一下子变得很僵。她一再叹息必有原因,但别从无人想象。“喝酒!”她放弃了话题。“好!”黄玉正求之不得,没人伺候,他自己装酒。酒,挽不回原先的欢愉,空气很沉闷,闷酒易醉,本来就酒意未消,再加上新酒,很快地便进入醺然之境。醉,会使人理智失去控制,意识变得模糊,除非是装醉,否则定力再高的人也无法自持,多少会有些反常。 “你说你喜欢我?”轿子主人突然拾回话题。黄玉道:“没错,像公主这等天仙化人,说不喜欢定是白痴。”轿子主人道:“我能不能这样理解,你也愿意娶我,只是需要考虑?”“对!”黄玉乐得回答。轿子主人道:“你能为我做件事?”“请说?”黄玉知道好戏就要开始了。 轿子主人道:“目前没有,等我想到什么,就告诉你。”黄玉道:“好,只要不违背武林正义,我一定为你做件事。”轿子主人这时举起了酒杯,黄玉也举起酒杯。喝完,黄玉特地为轿子主人斟上一杯。“什么人?”轿子主人抬头目注池边的花丛。“我是128号弟子!”一个黑衣人从花间现身出来。“过来!”轿子主人的声音很柔。“是!”128号弟子有些畏缩地步到水阁边行了一礼。轿子主人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128号弟子道:“弟子没事随便巡巡。”轿子主人道:“该你当值么?”128号弟子道:“不是弟子只是睡不着起来走走。”轿子主人道:“你来了很久了对不对?”“公主,弟子刚来!”128号弟子垂着头直打哆嗦。轿子主人道:“你忘了园里的规矩?”“弟子一时糊涂,请公主饶恕,下次不敢。”128号弟子几乎想跪下去,腰杆弯成了直角,仿佛已经折了。“还有下次么?”声音还是那么柔媚。128号弟子“噗”地跪了下去,以头叩地,颤声道:“公主开恩!”黄玉冷眼旁观,心想:“看来这女的御下极严。”128号弟子突地站了起来,双手就向自己的两眼挖去,“哇!”惨嗥乍起。 128号弟子的眼睛被自已挖了出来。x:.153.62.201 第三百九十八回 花月良宵 这么美的人会有这么恶毒的心肠?看来这门户处置自己人的手段相当残忍。“发生这种事实在扫兴。”轿子主人淡淡地说。“其实也没什么,江湖常事。”黄玉也淡然回答。“疤奴!”“婢子在!”“还呆着等什么,还不把128号带下去!”“是!”疤奴人连忙把128号带走。轿子主人定睛望着黄玉道:““你在想什么?”黄玉道:“在下什么也没想。”轿子主人道:“骗人,遇到这种事,任何人都会有反应。”黄玉道:“当然,在下是很惊奇,但生来的性子,事不干己决不费心思,江湖事千丝万缕,能一一去想么?”轿子主人嫣然一笑。这一笑不说倾城,至少也慑人神魂,但看在黄玉现在的眼中,不但失去魅力,而且还有些可憎。 蓦在此刻,一个悦耳至极的声音道:“早然是个颠倒众生的大美人!”轿子主人站起身来道:“什么人?”“不速之客!”轿子主人道:“你到底是谁?”不速之客道:“我只不过是想见识一下此间主人的丰采!”轿子主人道:“你把这里当作无人之境么?”不速之客“咯咯咯咯!”笑声荡人心魄,使人有听了还想再听的感觉,“公主,不必动气,如果我照规矩拜访,你一定拒而不纳,不得已只好冒昧了。花月良宵,鸾凤和鸣,盯是人间至上的乐事,令人羡然。”轿子主人道:“如此,请上水阁相见!”不速之客道:“无此必要!”这里的下人弟子不在少数,竟然无一反应,显见事不单纯。不速之客道:“黄玉,你是被请进来的么?”黄玉道:“不错,不只是请,还加上三邀。” 不速之客道:“你认为你已经具备了这种资格么?”黄玉道:“资格是人订的,各有标准不同。”不速之客道:“你的口齿很伶俐!”黄玉道:“不及你的舌头灵活!”不速之客道:“别太无礼!”“无礼的是你!”黄玉的身形斜斜飙起,升到荷池上空,凌空—折,殒星般射向左前方的花坛,那不是发声的方位,然而他扑向那位置。很神奇,—条窈窕的身影就从那位置冲空而起。就在身形即将交错的刹那,数点银星射向黄玉。身在半空无法闪避,只好运起无形真气护体,银星反弹四散,而黄玉也势尽落地,那身影已划空投入桃林而没。另—条身影斜刺冲空,黄玉再次掠起,快极,后起先到,凌空挥掌。身影与黄玉同时地。这以暗器助不速之客是一位年轻女子,丰盈的身材在月光下曲线分明,不看脸她算尤物。“黄玉,你真的是有两套!”年轻女子笑着说。又—条身影从不远处划空而去,黄玉锐利的目光一溜,发现花荫之间躺了好几个人,有男有女,看样子是被悄然制住的这里的弟子。轿子主人已来到。“公主,我叫八音!”年轻女子道。“八音?”轿子主人道,“你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我家主人听人说公主的姿容胜过她,故而冒昧来见识一下,我刚才已经声明过了,除此别无他意。”“比较这下如何?”黄玉忍不住问,毕竟美女都喜欢,特别是漂亮的美女。 八音道:“青菜萝卜各有所爱,黄公子,如果要您选牡丹与幽兰孰美,您能回答么?”黄玉道:“你很会说话?”八音道:“谬奖了!”轿子主人发现被制的手下弟子玉颜大变道:“八音,你们的行为对本人来说是一项侮辱,也可以说是敌对,就凭你轻描淡写几话就能抹过去么?”八音道:“公主,这是不得已而为,并没伤人。”“很好,你留下,等你们主人前来交代。”轿子主人最后一个字出口,手已抓出,出手之势玄之极。八音闪电旋身,竟然没有避过,手腕已被扣住道:“公主”轿子主人道:“不必多言!”疤奴疾闪而至,四下张望,看样子她刚才不在场。“公主,这是”轿子主人道:“先把她押下去!”“慢着!”黄玉抬抬手。“请公主看在下薄面放她走。”轿子主人道:“放走,为什么?”黄玉道:“把它当成个游戏,犯不着彼此撕破脸。”轿子主人道:“这是游戏么?”“彼此彼此!”黄玉眨了下眼。弦外之音轿子主人当然听得出来,放开了手。“谢啦!”八音奴若无其事地朝黄玉笑笑,疾掠而去。“你什么意思?”轿子主人眸光似刃。 “在下暂时告辞!”说完,电闪而没。 八音这方面的实力相当雄厚,所以才能来去自如,但真正的目的不明,绝非是表面上所说要见识轿子主人的丰采。自己虚发这一枪可以促使双方互相倾轧、猜忌,便可利用双方之间的矛盾而挖出敌人的根。这两方面都是秘密门户?都以美女为首,必然各有其幕后操纵者,如此—来,便可坐待双方自动泄底。轿子主人望着黄玉消失的方向发呆。疤奴上前道:“公主,黄玉是什么意思?”轿子主人道:“不知道!”疤奴道:“他会是八音一路的么?”轿子主人道:“这点迟早会查得出来。疤奴道:“她们为什么会来这一手?”轿子主人道:“必有目的,她玩这游戏等于是下了战书,我们准备应战。”好一会轿子主人又幽幽叹口气道:“走上这条路是命,疤奴,我们情同姐妹,如果有一天我被迫走上了绝路,你必须力求自保,远走高飞,否则你的遭遇会很惨,他们不会放过你。”“公主!”疤奴泫然。“希望不至于。”“听天由命吧!谁要我”轿子主人以下的话没出口。疤奴道:“公主,你真的喜欢黄玉?”轿子主人道:“我不知道,他是个可爱的男人,也许是个可怕的男人,他的行为令人莫测。的确,他其貌不扬,并非是讨女人喜欢的角色,可是我总感觉到他有一种看不见但使你能感觉到的超人气质,我喜欢他这点。”夜已深。人未睡。卧房里,轿子主人独坐窗边,纱窗外西斜的月影显得很孤凄,没有灯,静中之静。到底事不成眠?她在望什么?“公主!”疤奴进房。“你怎么还不睡?”“睡不着!”轿子主人幽幽地回答。疤奴道:“想谁呢?”轿子主人道:“想我自己!”疤奴道:“想你自己怎么说?”轿子主人道:“想我的命运,我这么活着有什么意义?一个人活着应该是为自己,而我是为别人而活,一切不能自主,将来的结局更无法想像,为什么要痛苦地活下去。”疤奴默然了片刻道:“公主,其实” 轿子主人道:“不要说下,你回房去睡吧!”“唉!”疤奴叹口气,悄然退了出。锦衣玉衾,一园之主,会有这么深的痛苦?月影已移,夜更深沉。日影侵碧纱。一大早轿子主人仍坐在窗边,像一尊玉雕,只是两眼浮肿,破坏了这几乎无疵的形象,她在想什么?也许一切都是空白,也许全部为恨怨填满。“公主!”疤奴推开门,走近,兴致勃勃。“园里最后的几株碧桃绽放,最后的灿烂,以后便是”“落英遍地涿泥尘!”轿子主人幽凄接了一句。 黄玉来到了一个饭馆里,这是和小叫花等人约定的汇合地点。小叫花等人还没来,显然黄玉是来早了。但今天的情况却有些异样,早就订好的座头上不但有人,而且还多了个是个少女。黄玉一进门便发现了,止步不前朝小二招招手,小二快速地走近,哈了哈腰。“公子有什么吩咐?”“这怎么回事?”黄玉向座头呶呶嘴,这是我们预订的。小二道:“那不是公子的朋友么?”黄玉道:“谁说是我的朋友?”“这”小二楞了楞。“那位姑娘说她是公子的朋友,公子要她到这里来见面,还叫代摆了两副碗筷”黄玉道:“哦!好,没你的事,去忙你的吧!”小二又哈腰才走开。黄玉走近座头,半声不吭地坐了下去,这才看清这少女年在十六七岁之间,眉清目秀,只是隐约中有股野气,很陌生,从来没见过。“公子,我等你很久了!”少女张口笑笑,齿如编贝。“我们见过么?”黄玉挑了桃眉。“现在不就认识了!”少女说话很调皮。“对,姑娘叫什么?”“百合!”“百合?哦!好、好,真像!”百合端起酒壶,帮黄玉斟满了一杯酒,然后自己也斟了一杯酒,满然后举杯道:“我敬公子!”“唔,好!”百合一口而尽杯,黄玉也干了一杯。“百合,你找我有事?”黄玉开口问。百合道:“是有事!”黄玉道:“什么事?”“有人追杀我!”百合以极轻的声音说。“有人追杀你?”黄玉心中一动,也放低声音。“我被迫急了走头无路,才冒称是公子的朋友,要是公子再不来我可就惨了。”说完,又故意放大声音道:“大表哥,才只几年没见面你竟然认不出我了,我真的改变得这么厉害?唔!我看你是故意逗我的。”百合说得煞有介事,还扭了扭身子。x:.153.62.201 第三百九十九回 有人求助 黄玉有些啼笑皆非,自己竟然莫明其妙变成了大表哥。“百合,这叫女大十八变,一天一个样,五年的时间够长,足够黄毛丫头变成一个大姑娘。”黄玉凑趣地说,然后又压低嗓子道:“追杀你的人在那里?”百合道:“就在靠右边角落那一桌,独个儿喝酒的那汉子。”黄玉道:“为什么要追杀你?”百合道:“因为我顺手摸了他一样东西。”“你是”黄玉没说出后面一个“贼”字。“空门弟子!”黄玉心里一紧,这可就不能不管了,她会找上自己求援,当然是事先得了指示。原来空门掌门人空空上人与少林方丈是多年的老朋友。空门在边塞一带,离中原较远。所以这事黄玉一定要管,空门弟子顺手所摸的东西绝对不是钱财之类。想着抬头转目,故意大叫一声:“小二,过来!” 他看清楚了,角里桌上坐的是个鹰钩鼻汉子。小二快步过来道:“公子要什么?”黄玉道:“我这小表妹喜欢吃青菜,添个青菜吧。”“是,马上到!”小二临转身深深望了百合一眼。这一拉明了关系,两个人便可毫无忌地讲悄悄话。黄玉道:““空空上人你什么称呼呢?” 百合道:“我是他的关门弟子。”黄玉道:“这么说我们真的是师兄妹,对方是什么路道?”百合道:“目前还不清楚。”黄玉道:“你摸了人家什么东西?”百合道:“一个桃子!”黄玉道:“桃子?”黄玉几乎要笑出声来,她施展空空妙手,摸到的竟然是一个桃子。百合点点头,很认真的样子。黄玉忽然就觉得不好笑了,这桃子必定有文章,不然怎么会被追杀。而且百合一脸精明还带野气,她不会无缘无故去扒人家一个桃子。一般寻常人身上带几个桃子,当众吃桃子,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事,比一个小孩子在路边撒尿还要寻常,除非是疯子才把它当作不寻常,百合显然地不是疯了,以她偷人家一个桃子不寻常了,因偷桃子而被追杀,更不寻常。黄玉道:“桃子呢?”“在这里!”百合把一个桃子从桌子下面悄悄递与黄玉。黄玉接过手,随即塞进衣兜。失桃子的大汉目光不时瞟向这边,显得有些急躁不安。“文章在那里?”黄玉低声问。百合道:“我也不大清楚,总是在桃子上。” 黄玉道:“百合,待会你先走,引他追你到无人之处。”“好!”百合低应一声之后,故意调高嗓门。“大表哥,我听你的话马上回家,不过你一定要来看我,你要是耍赖,我就再出来鬼混,宣扬我们的关系,让你丢人,你可记住了?”黄玉道:“多则半月,少则十天,我一定去看你和姨妈。”百合道:“一定?”黄玉道:“一定!”好,那我走了!”百合起身出店。那名汉子也立即付帐出门。 城外。野径无人。百合边走边哼着小调,似乎心境十分愉快。“小丫头,站住!”一个粗豪的声乍传。百合止步回身,那大汉已到跟前。“你叫我?”百合手指自己的鼻子。“这里没别人,不叫你叫谁?”大汉面现狞色。百合道:“什么事,问路?”“少装佯!”大汉抑制住怒气。“我问你黄玉真的是你的大表哥?”“哈哈!奇了,表兄妹也能冒认么?”百合装出很陶醉的样子,自语道:“大表哥以前把我当小不点看,老逗我哭,现在我已经长大了,哼!我已经是个大姑娘,这是他说的,这大姑娘嘛嘻嘻!”“丫头,你也会想男人了?”大汉邪意地裂嘴一笑。“现在闲话少说,看在你是黄玉表妹的份上,把东西还给我,我不追究,放你一马。”百合道:“东西,什么东西?”那大汉道:“那个桃子!”百合道:“桃子?哈哈!我已经吃了,肚子饿没钱没办法。”那大汉道:“丫头,少给大爷来这套,大爷一路跟着没见你吃。”百合道:“那是你眼不亮,一个桃子能值多少?”那大汉道:“你真的吃下肚子了?”百合道:“骗你干吗?”那大汉道:“嘿嘿嘿嘿!很好,你既然已经吃到肚子里,当然没法子再吐出来,那大爷我只好剖开你的肚子取回了。”“什么你为一个桃子杀人?”百合惊叫,向后退了两步。“你少装蒜,凭你能从大爷身上摸走东西证明你是此道高手。”狞笑了一声。“而且你是有意的,大爷我想到了一个对付小女贼的好方法”百合道:“你骂我是女贼?”“本来就是!”大汉邪意地笑笑。“你敢?”百合厉叫。大汉上步,伸手。“救命呀!”百合尖叫。“嘿嘿嘿嘿!小东西,你喊破喉咙也没用。”手抓出,快逾电闪,而且手法相当诡异。百合像野兔般滑了开去。“有意思,看你还相当野,玩起来一定味道十足!”旋身,再次抓出,更快、更诡,仿佛有几双手爪同时抓出,抓向不同部位,使人有避无可避之感。百合又滑了开去,她的身法还相当不赖。“还真看你不出!”大汉浓眉一挑,“刷!”地掣出了长剑,一拦,幻起了一簇剑花,攻出,厉辣十分。百合连连躲闪。 大汉的剑—剑紧似一剑,织成了光网。百合滑似游鱼,在光网里穿梭。“大爷还真低估了你!”大汉剑势一变,有如狂风骤雨,盖地铺天,显示出他在剑上的造诣已具相当火候。百合顿时除象环生,她开始发急,一丁点疏失便要见红,黄玉怎么还不见现身,要是他盯错了方向,后果便不堪设想了。“表哥!”她忍不住尖叫出声,这一叫分神,差一丝丝便躲不过。“够了!”声音起自现场。大汉收剑后退。百合娇喘吁吁,一个小脸蛋在喷红。黄玉就在圈子边,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仿佛他原来就站在那里。大汉脸已变色。黄玉斜着醉眼道:“你怎么可以欺负一个小姑娘家?”那大汉道:“她偷我的东西。”黄玉道:“什么?偷,你指她是贼?”“本来就是!”大汉色厉内荏。“好偷了你什么东西?”黄玉醉眼迷离。那汉子道:“一个桃子!”“桃子?哈哈哈!有意思,天大的笑话!”黄玉晃晃头,像是酒意很浓的样子。“你分明是存心不良,想打她的歪主意,我黄玉最讨厌的便是你这种江湖败类,碰上了绝不姑宽,你自己说,该怎么办?”大汉跟珠子连转,显然是在打主意。“黄玉,等你酒醒了我再找你理论”黄玉道:“不行,我喜欢醉中办事,清醒时心会软。”“你想怎么样?”大汉拦拦手中剑。“好好回答几句话,看你答话的诚意再决定该如何发落。”“发落?嘿嘿!”身形微挫,剑挟风雷之攻出。黄玉不退反进,只一伸手便抓住了剑身。“大表哥,这一手很精采!”百合拍手。大汉奋力一拔,剑像是焊在铁墩子里,丝纹不动,登时面色惨变,脸孔也骤然缩小,鹰钩鼻子仿佛更钩了。“黄玉,算咱理亏,向这位姑姑赔礼,成么?”黄玉道:“不成,我要问话!” 大汉突然松手弃剑,抹转头就想开溜,身形还没弹起,黄玉浩已拦在他的正面,登时亡魂尽冒,脸变成了土色。“百合,你过来!” “什么事?”百合靠近。黄玉道:“刚才他对你说了许多脏话,该怎么办?”百合道:“这个该掌嘴。”黄玉道:“对,掌嘴,把鞋子脱下来,给我掌,一边三下!”说完,食中二指一弹,点上了大汉的穴道。百合真的脱下了鞋子,“啪啪啪”用鞋底在大汉的脸颊上左右各掌了三下,她不愤大汉刚才的污言秽语,掌嘴可是卯足了力,大汉穴道被制无法闪避,硬挨了六下,口血飞进,两颊登时肿大,变成了猫头鹰。黄玉道:“现在回答问题,你是那一个门派的?”大汉暴瞪着眼,眼珠子几乎要脱出眶外。黄玉道:“说话,不然有你好看的。”大汉的脸色突然发黑。黄玉脱口叫了一声:“糟了!”百合刚穿好鞋子,直起身来道:“什么糟了?”“砰!”地一声,大汉栽了下去。百合两跟蹬得老大,不明究里。黄玉吐了口气。“我早没想到这一点!”百合道:“您没想到那—点?”“他是十二连环坞的人”“十二连环坞?”百合惊叫出来。“不错!十二连环坞凡属头目以上的弟子都装了藏有剧毒的牙套,不得已时用来自决,你刚才掌他的嘴时用力过猛,牙套不是被打破就是松脱,所以只死路一条”黄玉道。黄玉左右一看没人,从怀中取出那个桃子,反覆地看,桃子还是桃子,没什么异样,不由沉吟起来。百合道:“何不擘开来看看?”黄玉点点头,只轻轻一擘,还没用力,桃子饼就一分为二,一样黄澄澄的东西现了出来,是二块两指宽的金牌,还连着一条丝线。黄玉意外地一惊,原来这桃子是擘研过又接合的。仔细一看,金牌上赫然刻了一个古篆“副”字。x:.153.62.201 第四百回 朋友被俘 百合道:“表哥,这是什么?”黄玉道:应该是十二连环坞的信符之类,你看。”百合接近手看了看,又递还给黄玉同时道:“怎么会夹在桃子里?”“我想”黄玉皱眉深深一想。“这是信符应该没有错,纯金打造,定然是有相当地位的才会持有,上面这个‘副’字代表持有人的身份”百合道:“副字,我还以为是画的灵符呢!”黄玉道:“这是古篆字,跟现在通用的字体不一样。”百合道:“表哥话还没说完?”黄玉道:“是!我判断此人可能是传达某一项极端重要的命令。另一个可能是把这东西送交一个特定的对象。”百合道:“为什么要放在桃子里?”“为了要保密,而且极之稳妥,可深万无一失,真亏他们想得出来,只可惜碰上了你,变成万有一失了!”黄玉望了望大汉的尸体又道:“这汉子应该要他神秘失踪,如果这信符关系重大,对方必然会采取行动穷追,我们便逮到机会查明真相,你懂我的意思?”“懂!”百合深深点头。于是黄玉过去抱起大汉的尸体朝荒僻的方向奔,边跑边寻找合适的地点。百合就一直跟在黄玉身后。 奔行了半里远近,一条大河横在眼前,由于地点荒僻,芦苇繁茂,他进入苇丛直达河边,河身在此转折,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漩涡,看来滑潭还不浅,他立即有了主意,搬了块大石头,用大汉的腰带加上外衣撕成的布条把石头缚牢在大汉的身上,然后抛入漩涡,只半旋便沉了下去,再不起来了。回去,他作了决定。刚刚岔上大路,心头不由一喜,正巧碰上的是小叫花,快步迎了过去,“可找到你呢!”小叫花露出喜极之色。黄玉道:“怎么回事?”小叫花道:“小叫花快急疯了”黄玉道:“有话慢慢说!”“美丽女子等人被抓走了”小叫花喘了几口气。“美丽女子等人被抓走?”黄玉瞪大眼。“被什么人抓走的?”小叫花道“我还没查出对方的真实路道,凭我的武功我又救不了他们。”黄玉道:“美丽女子等人在何处知道么?”小叫花道:“知道,她们被带到由这时三里的一所大宅院里,很容易认,宅子大门外有三棵大槐树,高大的门楼只此一家。”“好,我去看看!”想想又道:“那宅子的主人是谁?”“姓李附近人称他李员外,他极少出门露面,出身路数不知道,也想不出为何要绑架美丽女子等人,小的猜想很可能是看美丽女子等人长得标致”“嗯!去了就知道。”黄玉点点头,举步便走。 宏伟的庄宅。气派的大门。三棵大槐树掩映着门墙。庄门是紧闭的。“黄玉专程造访!”黄玉以真气传声发话。叫到第三而厚实的庄门才缓缓开了半扇之半,现身的是个老苍头,仔细打量了黄玉好一会才开口。“你是什么人?”“黄玉!”黄玉醉眼迷离,身躯连晃。老苍头道:“黄玉,你来这里罗嗦什么?”黄玉道:“拜访李员外!”老苍头道:“我家员外一向不见生客。”说完后退就要关门。黄玉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撑住门道:“在下不是生客,是熟人。”“没听说过!”老苍头又拉门但拉不动。黄玉道:“你现在听说也不晚,在下是非见不可。”“黄玉,这里不是撒野的地方,识相的赶快离开,少借酒装疯,否则的话你会吃不完兜着走。”“不对,是喝不完提着走!”黄玉说完嘻嘻一笑。老苍头道:“你当真撑住门不放手?”“在下自己进去!”手微用力,门扇猛然荡开。老苍头不防这一着,门扇碰上额头,连退了三四步,“砰!”地一声跌坐下去,额头肿起了一个大紫包。“哈哈!你也变成大瘤子!”黄玉拍手道。一声震耳的咆哮,两个毛茸茸的庞然大物飞扑而出。黄玉倒是大吃一惊,挥掌猛劈,劲风裂空有声。两声闷嗅,两支怪物倒飞三丈之外,“噗!噗!”坠地寂然不动。这时可以看出是两支西疆特产的大獒犬,森森利齿外龇,短而阔的嘴鲜血汨汨而冒,这一掌的力道足可劈碎一方巨石,两支畜牲再凶猛也还是血肉之躯,当然承当不起,一击毙命。老苍头已挣起身来,呆若木鸡。 七八名剽悍庄丁如狼似虎地扑奔而来。黄玉已经进入大门里的广场。 庄丁围上,刀剑都已出鞘。“上!”喝声中,刀剑扬,分进合击,刀光剑影,势态惊人,黄玉揉身切入刀光剑影之中,有如浪花中的游鱼,穿梭溜滑,口里数着:“一个”一名庄丁栽倒,“两个”又一个躺下,数到八,场面完全静止下来,八名庄丁全躺在地上瞪眼,人还活着,黄玉没下狠手。 一个人影飞闪入场,是个中年长衫客。长衫中年目光一扫现场,皱了下眉头,正视黄玉。“朋友是”黄玉:“黄玉。”长衫中年人道:“嘿!黄玉,你这是什么意思?”黄玉道:“没什么,在下特来拜访李大员外,却受到人和畜牲的阻挡,只好陪着游戏了。你阁下是谁?”长衫中年人道:“区区姓谢,庄中总管。”“哦!谢总管,失敬!”黄玉拱拱手。“在下要见你们员外,烦谢总管带路。”谢总管道:“见我家员外何事?”黄玉道:“谈一桩买卖!”“什么,谈买卖?”姓谢的总管仔细观了一番黄玉的神色,然后才笑笑道:“我家员外从不敞生意也不经营买卖,你没弄错吧?”黄玉道:“错不了!”谢总管道:“谈什么买卖?”“有样东西在他也许不值什么,对在下而言却是至,可以不计任何代价,请带路。”丁黄玉抬了抬手。谢总管道:“区区身为总管,对我家员外的事可以大半作主,你先说是什么样的东西?”黄玉道:“这要见到你们员外才能说。”谢总管道:“对不住,没有特殊理由,员外不见客。”“那很遗憾!”黄玉用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八名庄丁。“他们被在下以独门手法点了穴道,再过一刻,庄里就要破费八具棺材,总管自己斟酌吧!”顿了顿又补充一句道:“这种手法除了在下,武林中无人能解。”姓谢的总管脸色变了又变道:“好吧!请先解开他们的穴道。”黄玉道:“这是当然的!”黄玉转身飞指隔空一连数点,八名庄丁先后起身,错愕地望着黄玉,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请!”姓谢的总管抬手肃客,眼里掠过一抹阴色。黄玉不客气地举步便走,似乎酒意未消,步履有些蹒跚,当然,这是装出来的,心里在盘算着下一步棋。 地窖里,烛光明亮。美丽女子等人被反缚在一张大木椅上,这木椅是特制的,粗笨厚实,说它是木椅因为它的形状像椅子,实际上是刑架,由于不断地被血水浸污,已变成了斑剥的暗赤色,手脚部位和颈子都有扣环,即使是有功的庄汉也无法挣脱。每名椅子背后都站一名上身赤裸,胸毛茸茸的人。木椅正面有张小木桌,一个衣著考究的半百老者坐在桌后,这有点像临时设的公案。不用说,这老者就是此宅主人李员外,人长得很魁梧,脸是多角形的,只消一眼便可以看出他绝非善类。“小妞,你真的不肯说出你黄玉的来路?”“我不知道。”美丽女子一脸凄厉。李员外道:“你这话三岁小孩也骗不过。”美丽女子道:“信不信由你。”“嘿嘿!小妞,老夫可没这大的耐性跟你蘑菇,最后问你一句,你说是不说?”李员外满面狰狞。美丽女子瞪着双眼咬牙没开口。在此刻,谢总管匆匆撞入。那大汉缩手后退一步。“什么事?”李员外瞪起眼问。谢总管道:“黄玉现在大厅。”“什么?”李员外拍桌而起。“黄玉怎么会到庄里来?”谢总管道:“他坚持要见员外!”李员外道:“你不会设法打发他走?”谢总管道:“他相当坚持!”李员外道:“他知道这档珞?”谢总管道:“看样子他可能不知道,口口声声说要跟员外谈—笔大买卖,可是又不肯说是什么买卖,要面见员外才肯说。”“请他到东厢小厅,启用最高布置,必要时把他毁了!”李员外又拍了下桌子。“遵命”谢总管应了—声。一条人影跌撞而入,仆地不起。“是吕管事,这”谢总管惊叫出声。“啊!”四名大汉齐齐惊呼一声,退到侧方。黄玉已出现在地窖上边,他是逼迫姓吕的管事带路来的。目光转动之下,杀机陡起,全身的血管几乎要爆裂。李员外踢开了小桌子,狠目盯着黄玉道:“小子,你真够胆,来送死?”黄玉反手关上了地窖门道:“我今天要大开杀戒!” “你们还不上?”李员外暴喝。四名壮汉虎扑而上。森森的寒芒像闪电划空,只闪了一闪。“哇哇”惨号叠成了一声,四名壮汉“砰砰!”栽倒,断臂裂脑,没有一具完尸,血雨飞洒。x:.153.62.201 第四百零一回 救出朋友 姓谢的总管身形才一动剑光再闪,红光进现,是斜劈,头与一支手与身躯分家。黄玉从没以这种手段对付敌人,他是愤极了,竟然有人绑架了自己的人。李员外已闪到了美丽女子身边,手掌比上她的额头道:“黄玉,退出去!”“你做梦!”黄玉杀机狂炽,但还是有所顾忌。李员外道:“你不要你的表妹了?”黄玉道:“姓李的,你为什么要如此做?”李员外道:“该做就做,江湖上没理由可讲。”黄玉道:“你是十二连环坞的爪牙?”李员外道:“老夫不必告诉你。”黄玉道:“那我就告诉你,你们要为此而付出千百倍代价。”“你走是不走?”李员外的手掌作势就要扣下。黄玉退了一个大步,用剑指着李员外道: “你要是敢伤她,我誓言要血洗此庄,你尽可下手!”李员外的面目狠狞可怖。“黄玉,你还没这份能耐!”“很好,你就试试看!”握剑的手猛运真力,剑身没,但剑芒由剑尖暴吐八尺,堪堪射中李员外上扬的手臂,这一着相当冒险,如果李员外见机而切下手掌,美丽女子有一百条命也活不了。“啊!”地一声惊叫,李员外后退闪,因为这种以剑气伤人的功夫他连听都没听说过,而况是事出猝然,再高的反应也回不过意来。剑气已穿透他的手臂,本能的反应只有后闪一途。黄玉行险得手,当然不给对方任何机会,身形电进,前指的剑疾挥,没有哼声,李员外的头掉地,尸身栽倒。“黄玉!”美丽女子栗叫了一声。“我在”他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吐口气,去解铁扣却解不开,没奈何只好用剑去削。铁环被一一削,“你没有被吓坏吧”“还没有,你来得及时。”脸红如熟透了的柿子,但眸子里的怨毒以已到了极致,她没有流泪,更没有哭,她不同于一般少女,表现得相当坚强。四下里一望之后,咬咬牙,“大黄玉,这口怨气”“不要说,我已开了杀戒,不会就这么干休的。”带煞的目芒转了转。“我半路碰到了小叫花子子,否则的话情况可能相当糟,你们是怎么落入他们手中的?”美丽女子道:“我们被一伙蒙面人包围,对我下手的是一个锦衣蒙面人,他的身手太高,我没有逃避或反抗的余地,我被制之后,立刻被另外的人带来此地,她们好象也跟我一样。”喘了口气,说着又连连咬牙“要是你迟来一步,我们就完了。”黄玉道:“你没什么吧?”美丽女子等人道“还好,只手脚和脖子被铁环磨破。”“我们走出去再说!”黄玉还剑入鞘。“好!”?几人刚刚到地窖口,便听到阵阵搏杀之声。黄玉道:“我们快些,可能是小叫花等人!” 出了地窖,眼前是一个小院,搏杀声是在外面。几人极快地出了小院,穿过长廊,眼前是进庄门的那片广场,有人在激烈地搏杀,地上积尸已有十余具之多,是一场混战,其中正中央围的小叫花和百合被两老者三中年围困,联手的五个都是一流好手,攻守配合得十分紧密,战可以用“惨烈”二字来形容。外面则是黄玉抬眼望去,大为纳闷,他无法分出敌我。“百合,来的是你们同门?”“是的!”黄玉他运足真气,作了一声狮子吼:“住手!”这一吼,犹如平空起下一个霹雳,震澈会场。美丽女子等人在黄玉身边也吓了一大跳。场内纷纷住手。黄玉沉稳地举步进场,黄玉和小叫花会合,黄玉问小叫花:“对方的身份?”小叫花道:“十二连环坞秘舵!”黄玉立即血脉贲张, 黄玉再次亮剑,步向场子中央。原先联手对付小叫花和百合的两老者三中年围上。百合交代了手下之后奔回场心。空门弟子纷纷散开,分成若干小组各寻据点。十二连环坞方面的弟子仍在等待命令。黄玉长剑挥出,一名老者栽倒。小叫花等人则冲向十二连环坞徒众。于是——惨烈的搏杀画面再次叠出。喊杀声、惨号声,血肉横飞,残肢乱舞,刀光剑影暗交织,谱出了恐怖的乐章,一时之间,地惨天愁。人在疯狂的搏杀中逐渐减少。联手对付黄玉的人虽是一流好手,但跟黄玉比起来可就差得远了,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黄玉剑无虚飞,只转眼工夫,全伏地不起,小叫花等人对付那批一般弟子,更是虎人羊群,残余的豕突狼奔纷纷逃命,但逃生的门路全被空门弟子封堵,只有被杀的份,现场已净,一切静止下来。 剩下的是死尸和重伤不能的少数几个活人。“清理一下立刻撤。” 庄里冒着火苗,深烟上冲宵汉。空门弟子分散撤离。这秘舵算是彻底地消失了。天色已经大亮,有人迫近庄子的声音传来。超人的感觉,来人巳到了破屋门外。黄玉步出堂屋,目光扫处,又—次骇然而震,门外是两个戴着白脸面具的长衫客,怎看就象一对僵尸。二人何来?心念之中,丁浩沉稳地步出大门。两个戴面具的立即站成犄角之势,目射杀芒。“你就是黄玉?”其中一个开口。“不错!”黄玉点点头。“两位有们见教?”“奉令取你颈上人头。”黄玉道:“噢!奉何人之令?”?“这你就不必问了!”“呛呛!”两声,长剑出鞘,从拔剑的姿势来看,两个都是不俗的剑手。黄玉若无其事地挺立着,“杀人该有个理由吧?”“理由就是执行命令。”“上吧!”另一个开了口。寒芒乍闪,两支剑同时攻出,剑法是上乘的,而且迅厉之极。黄玉闪过,不拔剑也没反击。两个戴面具的展开了猛烈的攻势,每一剑都指向要害,而且配合得天衣无缝,从招式看来,两人是同出一源。黄玉以玄妙的身法在寒芒中穿梭。两支剑愈攻愈疾,变成了光网,无懈无隙,黄玉在光网中失去了揣影,光与人混成了一色,他如何在剑光交织成的网中游动闪掠,在第三者而言简直地不可思议,这已经超越了人所能的极限。“啊!”地一声惊叫,光网破碎,现场顿然明朗,戴面具者之一退到了两丈外,手中无剑,剑已到了黄玉手中,另一个窒住,但窒住也只是短暂的片刻,剑又攻出,那秀剑的立即徒手助攻,惊人的画面再次叠出。 黄玉有剑在手,反客为主,迫得两名对手走成灯般乱转,剑手在栗人的剑势之下无法配合,险象环生。十个照面之后——“撒手!”黄玉朗喝了一声。“呀!”那持剑的长剑掉地,暴退八尺。“报上来路,否则在下要杀人了!”黄玉信手止攻。那后来答剑的突然弓腰立掌,长衫立即鼓胀起来。黄玉心中一动。“轰!”然一声,对方双掌推出,势如裂岸狂涛。黄玉被卷得离地飞起,在空中翻了一个大车轮,落回地面,竟然毫发无损,这种功力的确足以丧敌之胆。两个戴面具的互打一个招呼,双双弹揣疾遁。“那里走!”随着喝声,黄玉的身形如脱弩之箭,划空射去,孤形疾落,截住了其中一个,那发掌的已经远。黄玉神剑指上对方心窝,寒声道:“说,你是那一个帮派的?”对方没开口,由于戴着面具,看不见脸上表情。“你要是不开口,本来属于你的这支剑会穿透你的心胸!”剑尖已触及对方衣襟,只消轻轻一送便胸而入“既然输了,我本人认了!”“认了也不行,你非说不可!”黄玉剑尖往上一挑。“啊!”惊叫声中,面具掉地,现出了本来面目。黄玉意外地一震,对方竟然是个长相不俗的年轻人。“说!你是什么路道?”剑尖又指回胸口。年轻人怒目而视,了无惧色。“要杀就下手,我决不会邹一个眼睛的,本人说过认了。”“哼!”黄玉冷哼了一声;“想死也没这么容易。”就在此刻,小叫花道:“别以为没人认得你,你不就是花剑客任胜。那逃掉的人露了一手金刚混元掌,武林中只此—家,别无分号,是独门功夫,那人是金刚手刘兵吧。”花剑客任胜被小叫花点破了身份脸色变得极之难看,黄玉知道了这两人是谁后,摆手道:“你走!”花剑客任胜捡地上的剑,飞奔而去。 小酒店,开在巷子里,很僻静。黄玉等人在喝闷酒,是午餐已过晚餐未到的时刻,店里只有黄玉一桌客人,店老板兼堂倌在椅子上打盹。一个客人进了店。可能是职业上的特殊警觉,店老板本来是歪在椅上打盹,嘴角在流口水,还发出了鼻声,客人一进门他立刻便站了起来,一抹嘴角,招呼道:“客官请坐,要用点什么?卤味小菜面条大饼包子馍”x:.153.62.201 第四百零二回 阿里乌教 黄玉等人抬头一看,百合不禁心中一动,连忙为黄玉等人介绍,原来此人竟然空门的大弟子卢林。“大师兄,久违了!”百合笑着抱拳。 卢林道:“哦!师妹一路可好?”同时起身。“我是偶然路过?发现师妹在此小酌,故而弯了进来,这地方不错,够安静,没任何干扰,可自得其乐。”黄玉道:“请坐!”卢林大方地坐了下来。黄玉等人也坐下。老板添上杯筷。“老板,添酒,菜通通换过!”黄玉吩咐。“是!”老板立即照办。小店里下酒菜多,重新换过简单之至。“在下敬尊驾”黄玉举起杯。“黄玉!”卢林也端起杯子,“尊驾阁下之称俗不可耐,你我年纪应该相差不大,改个称呼如何?”卢林道:“好哇!改什么称呼?”黄玉道:“老兄老弟,直截了当,如何?”卢林道:“好极了,正合我之意!我今年二十四。”黄玉道:“你为兄我为弟。”黄玉和卢林干杯,两人愉快地吃喝起来,仿佛是久别重逢的老友。 蓦在此刻,一个黑瘦得像根乌竹竿的人在店门口张望,目光盯在黄玉这桌。黄玉没发觉,当然,大街小巷多门是讨口的,谁也不会去注意他们的行动。那人张望了一阵,离开,不久又返了回来。店老板可留上了意,大步到门边。“你找谁?”“找找人!”“找人?这里一共就几位客人,你找谁?”“找找”那人结结巴,脖子伸得老长。“老子可警告你!”老板瞪起眼。“你要是想打什么歪主意可就是昏了头了,照子放亮些,发财到别处。”“你凶什么,我我找那人!”那人所指的就是卢林。老板上下仔细打量了那人半晌。“我找卢林”嗓门拉得很大。卢林道:“哦!什么话,你说?”“敝帮长老请公子立刻到前方十里处一镇子外山头一见,说有十万火急的事要跟公子商量,越快越好。”卢林道:“另外还说了什么?”“就这么句话,别的没交代。”卢林道:“好,我立刻去!” 传话的人躬了躬身,转身离去。卢林回到桌边。“小弟,老哥有点急事,无法奉陪了?”“什么事,这么急,反正我也没事,跟着去看看!”百合这时插嘴道。黄玉道:“要不这样,我们都一同前往。”卢林看着大家这样关心,也只好答应了。小叫花等人结了帐,然后与卢林一起出门。 日薄西山。黄玉等人朝前方走去,十里十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是瞧着美丽女子、小刘和百合脸上的那抹深红颜色,黄玉便觉得有几分心焦,总觉得脚下的路似乎没有尽头一般。好不容易颠簸着见到了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道路也宽阔了几分,黄玉知道看起来镇子已经到了。道路两旁都栽种着杨树,叶子上有着淡淡的浮尘,沿着那排杨树往前走了约莫半里路,便见着了成排的屋子,有些屋子外边还挑着简陋的招牌。黄玉一路看了过去,有卖早点的,有成衣铺子,有卖米的粮肆,还有卖酒的小酒馆。这个镇子不大,没走多久就穿过了此镇。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了山脚下。日上已三竿,还没见人的影子。就在此刻,一条人影蹒跚而至。黄玉他们躲了起来。来的是个普通人装束的年轻人,年纪约莫在二十五六之间,从他走路的姿态看来,似乎患了重病,但身体却又满壮实的,蓦地,一条人影从那人身后出现。 那年轻人似有所觉,回转身,登时面色惨变。后面来的人的缓缓上前,在八尺之处止步。后面的人拔出了长刀,徐徐上扬。前面来的人拔出了一柄匕首,摆出架势。“你敢反抗?”“我要死得像个男人!”“好极,我要你死得像一条狗!”长刀挥出,森森寒芒映着日光洒出一片死亡的冷,凌历得令人股栗。一流的刀术。匕首幻成一个白色的圆,“砰!”地一声,长刀居然被格开,—线白芒射出,居然还能反击。 一流的刀法。匕首对抗长刀,极罕见的打法。 长刀式式夺命,而匕首则是以极其诡历的运用法在保命。匕首虽短,但每出一招都指敌之所必救,形成了巧妙而狠辣的牵制,其中不乏致命的杀着。黄玉暗中观察,不禁连连点头赞许,不过兵器讲究的是一寸长一寸强,除非功力悬殊,否则短刃必然是吃亏的一方,因为必须以真功实力以求平衡,损耗是加倍的。堪堪是十二个回合。“呀!”一声栗喝传处,前面来的人弹退五尺肩头冒红。后面来的人上步,闪电出击。“砰!”刀与女性刀交击,但没格开,左胸又冒红。前面来的人再退,面色凄历如鬼,他明知不敌,但不甘心待宰。连遭两刀,功力锐减,后果不问可知。前面来的人刀又扬起,阴声道:“你胆敢反抗,我要你死得很难看,哈哈哈哈!”“啊!”前面来的人狂叫,是对命运的呐喊,谈不上悲壮,但至少表现了一些武士的风骨,他的匕首倒转向心窝。蓦在此际,“且慢”“黄玉!”后面来的人叫了—声。前面来的人的刀尖垂下,表情很古怪。黄玉一路歪斜步近“你们打得实在精采!”黄玉在二人之间止步。后面来的人道:“黄玉,你想做什么?” 黄玉道:“路过,嘻嘻,路过而已!”后面来的人道:“那就继续走你的路吧!”黄玉道:“哈!我不走啦!谁都喜欢看热闹。”“你想插手管别人的家务事?”后面来的人有些色厉内荏,黄玉的能耐作为他一点也不陌生。黄玉道:“在下一向不随便杀人,但也不喜欢看人杀人,你老兄口口声声要人家死得像狗,太不应该,要你死得像猪如何?你又会做何敢~~~”后面来的人乘黄玉还没说完,以为有机可乘,长刀闪电般挥出。黄玉不知用的什么步法,轻易地换了位置,堪堪避过这闪电一击,后面来的人一刀挥空,窒了窒,又挥出一刀。“砰!”地一声,刀被黄玉的无形真气弹开,反震的力道强猛得惊人,竟然震得他连退三步,长刀几乎脱了手,这使得他心胆俱寒,立马转身黄玉已鬼魅般站在他的头里。前面来的人手中的匕首已随手臂垂下,他变成了第三者。“黄玉,你蓄意跟本教作对?”后面来的人的声音已变调。黄玉道:“哈哈!这话是放屁,臭而不可闻也!你们三番两次用最卑鄙下流手段对付在下,处心积虑要在下的命,还反过来说在下跟你们作对,这是那一门子的笑话?”黄玉右手抓出,不疾不徐,像是儿戏一般。 后面来的人的长刀横里剁下。黄玉的左手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一把抓住了刀身,仿佛是练武时的示范动作,既平和又从容,根本就不像是凶险万状的搏斗。“啊!”后面来的人惊叫了一声,同时后面来的人用力想抽回刀,但刀身像被铁钳钳住难动分毫,他的脸色变得说多难看有多难看,额上渗出大粒的汗珠。黄玉手臂贯注真力一振,年轻人松手后退,刀到了丁浩手中,抛起,倒转,抓住了刀把,刀尖前指道:“你老兄可以报名了吧?”后面来的人道:“别想从我口中打听到任何事,杀剐任便!”“你老兄的出身见不得人么?”说着,转面向前面来的人道:“他不好意思说就由你来说吧,你已经没理由包庇他,对不对?”前面来的人马上接嘴道“他叫刘大根!”“哦!刘大根!”点点头又道:“本教是什么教?”“阿里乌教,我们喜欢用刀,因为刀兼集中了刀、枪两种兵器的特点,既能当枪使,又能当刀用,既可单手握把,又可双手执柄,因为单、双手交换使用时便于发挥腰背整体力量。且结构优良,所以在临敌运用时,辗转连击、疾速凌历、身摧刀往,刀随人转,势如破竹,实用价值及高,杀伤威力极大!非一般兵器可抵挡,刀更以势法精粹,刀法雄健凌厉,步法急速灵活多变,连击性更为突出。我们刀在用法上多待势而击,左右跳跃、奇诈诡秘、人莫能测。刀势彪悍雄浑而不失灵巧飘逸,每一势可单独演练,而又可式式连环。刀法以撩、劈、削、砍、刺、推为主。势法简洁,没有花架,实用性强。但一势之中蕴涵多种巧变。实为刀法中的上品之作。黄玉点点头。“啊!”一声惨哼,前面来的人栽了下去,同一时间,刘大根弹起身形。黄玉心头大震,他只顾追问前面来的人却忽略了身边的刘大根,没先把他制住才给他以可乘之机。当然,他的反应是惊人的,几乎是布刘大根弹起身形的同时,手中的剑闪电般掷出,疾似流星。“哇!”惨叫声中,刘大根如中箭的鸟儿般坠地,长剑巳穿透胸背,登时气绝。再看前面来的人,也已身亡,一柄短剑插在心口上。怎么也想不到刘大根身边还藏有短剑。好不容易逮到的线索又告中断了。x:.153.62.201 第四百零三回 偷袭密舵 黄玉感到十分沮丧,但又无可奈何,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埋了这两具尸体。黄玉他们继续往山顶走。山上有一个宅子,当初建这庄宅的想来不是高人也是隐士,参天古木围聚成林,宅在林中。 水边有鱼寮,岸上陆地散搭着草棚,全是卡哨。两辆马车驶到,距林缘约莫十丈,停下。一个草棚子里出来两名汉子,趋近马车。 “这次载酒来么?”一名汉子边走边问。“有,十二大坛!”驾车的回答。两名汉子到了车边。“咦!你两个”“罗老板的侄子,他父子感了风寒躺在床上不能动,由我兄弟送粮食跟酒来!”驾车的是两个瘦小个子的年轻人,答话的是前一辆。“可带着牌子?”“当然!”前一辆车座上的少年亮出了一块手掌大的木牌。“老兄,前面已经查个三遍了,没牌子马车能到这儿来?”“这是规矩!”那大汉挥挥手。“进去!”吆喝声中,马车进入林子。一条人影从车厢逡下,钻进了林中的矮树。马车直驶庄门。距庄门一箭之地是三丈宽的护庄河,河上有一道可容两骑并驰的大木桥。三丈宽的河沟当然挡不住武功高的人,但作用非常大,要越过河沟势必要暴露身形,如此便成了门楼和围墙箭垛的靶子。马车到了桥头,又被守卫的拦下。 “怎么是你们驾车?”守卫的喝问。“罗老板父子感了风寒下不了床,由我兄弟便代送。”“你们是罗老板的什么人?”侄儿!”口里应着,随下车辆检查车轴。“牌子?”“有,验过四遍了!”驾车的少年亮出木牌。守卫带班的挥挥手,四各守卫先后各二进入车厢,检守得很仔细,可以看得出这宅子里的警戒相兰森严。检查完毕之后,两辆马车通过木桥,直驶庄门,到了门前,车又停下,门里出来一伙汉子准备搬取运来的粮酒杂物。两个赶车的兄弟离开车到旁边远远坐着。四匹拉车的马像突然犯了癫,嘶鸣声中,直朝门里冲去,那些准备搬东西的汉子惊得四散闪开。“赶车的,怎么回事?”有人喝问。两兄弟不予理会。“轰隆隆!”一阵巨响,烟硝冲天而起,门楼坍落,连接的围墙倒了一大片,惊呼与惨叫齐作,不知有多少遭殃。两个赶车的兄弟飞跃过护庄河投入林中。同一时间,原先逡下车的已趁乱过河入庄。紧接着,又一声巨响,木桥炸毁,守桥的也跟着完蛋。庄里鼎沸起来。外围的卡哨纷纷现身。赶车的两兄弟如两头野豹,纵跃奔窜,见人就扑,惨叫之声此起彼落,只片刻工夫,外围平静下来,那些不明情况受惊现身的卡哨无一幸免,全部了帐。庄内仍在混乱之中。 此际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两兄弟藏身在林荫暗处。“大哥,干得很痛快!”“这只是开场,重头戏还在后面。”他俩,正是小叫花和卢林装扮的,那人庄的人影自然就是黄玉了,真正运粮的罗老板父子远在十里外的集上家里卧未不起,不是生病,是被制了穴道。 庄里—— 房子已倒了不少间,死伤的不及善后,活着的已回归建制分组展开搜索、布岗,大部份的行动展延到庄外四周,两个赶车的当然是主要搜捕对象。大厅里,一个尖鼻削腮的中年在不安地来回走动,情况发生得太突然,到现在还不知道敌方是淮?“袁分舵主!”声音很冷,突如其来。这中年人正是此地的舵主八面玲珑袁鹰。袁鹰陡吃一惊,抬眼,厅里多了个蒙面人,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到的,仿佛人本来就站在厅里。后退两步,面对蒙面人,栗喝道:“你是什么人?”蒙面人抬手亮出一块二指宽的金牌,牌中央一个“副”字。“副总监!”袁鹰惊叫了一声,赶紧躬下身去。“卑座不知副总监驾临,请恕失礼之罪?不知有何谕示?”“何以如此疏怠,为敌人所乘?”蒙面人收起金符。“卑座知罪!”袁鹰又躬下身去,一副悚惶之状。“是何方敌人所为?”袁鹰道:“正在严密搜查之中。”蒙面人道:“搜查是多余,传令严加戒备!”“遵令!”袁鹰再施一礼,然后匆匆出厅,召来手下交代了一番,然后又回进厅内。“副总监尚有何指示?”“此间分舵相当隐秘,而对方竟然能利用上送粮车图炸毁舵坛,显示敌人对此间情况相当了解,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出了内奸,一是敌方侦探无孔不入,而你应该是此次事件的主要目标,如本座判断不错,敌人定潜伏在暗中伺机而动,我们当将机予以反击。”袁鹰打了—个寒战。“以副总监高见,敌人该是何许人物?”蒙面人道:“以几次发生的事故而论,是多人有组织的行动,极可能是某一新崛起的门户想与本教争夺中原天下。只要逮到对方一个活口便可明白。”袁鹰道:“如何行动?”蒙面人道:“你立即出去假作搜寻敌踪,诱使故人现身,本座暗中配合你,务要有所收称,出庄之后,你由右方迂回,本座负责左面,以正后方山脚为定点会合,如果发现敌踪,设法将之诱到定点再采取行动。”“卑属遵令!” 八面玲珑袁鹰来到了西山脚下的林边。林子里响起一声胡哨。 八面玲珑袁鹰犹豫了一下进入林子。“是副总监么?”他出声询问。 没有反应,这使他心里发毛。“是什么人?”他再问一声。“区区在下!”声音已在他身后。八面玲珑袁鹰立即拔剑回身,迎面站了条人影,林子里光线很暗看不清对方面目,隐约中身影似是书生打扮,心中一动,脱口道:“用火药炸庄是你的杰作?”八面玲珑袁鹰自恃有副总监在暗中配合行动,心里十分笃定,毫无惧意,非常地沉稳。黄玉道:“杰作谈不上,一个小玩笑而已!”“小玩笑?哼!你的确是不知死活,敢如此妄为,你到底是何门派?”现在八面玲珑袁鹰的眼睛已适应了黑暗,对方的面目已经由模糊而变得清晰了。黄玉道:“袁大分舵主,告诉了你毫无用处。”八面玲珑袁鹰道:“什么意思?”黄玉道:“因为从现在起,十二连环坞再没你这个分舵主。” 八面玲珑袁鹰道:“哈!少狂,也许你从此在江湖中消失,废话少说,拔剑?”八面玲珑袁鹰手中剑已扬了起来,目芒也大盛。黄玉道:“凭你还不配要本人拔剑,你尽管出手就是!”“好小子!”剑划出,闪电一击,势道惊人,而且诡历至极,身为分舵主,武功造诣当然不同凡响,一般高手绝接不下他这一击。黄玉很轻易地便避开了。八面玲珑袁鹰心头一凛,一剑刺空并不回收,就势变势,一口气攻出了一十三剑,绵密辛辣,每一个要害部位全在被攻击之中,但黄玉的身眼步法玄奇怪绝,仿佛每一剑都为他留了闪避的间隙,就是粟米之差沾不上,八面玲珑袁鹰心已泛寒。就在他第十三剑攻完准备再变势的瞬间,黄玉施出一记怪招,一掌切中八面玲珑袁鹰持剑的手。“锵!”地一声,长剑掉地,腕骨已折,姚青踉跄退了三步,心里奇怪副总监何以还不现身?事实上副总监是谁他并不知道,他只是认“金符”,心里一急,忍不仁脱口高叫道:“副座!”黄玉道:“咕!”地一笑道:“副座你是在叫那蒙脸的么?他不会来了,不必妄想会有援手到来。”八面玲珑袁鹰一听,亡魂大冒,莫不成副总监已经被这人收拾了?看来自己是死路一条,说什么也不是这人的对手。就在此刻,林外突然传数声低沉的惨号。八面玲珑袁鹰突地弹起身形。“砰!”地一声,弹起的身形被一掌震回原地。“别急,刚才的声音你听到了,据本人判断,定是你手下弟子搜索到此被挡了驾。”略顿又道:“你外号八面玲珑,想来暗器相当了得,你就试着施展保命看,本人不随便动手杀人,总要使对手心服口服,现在就给你最后的机会。” 八面玲珑袁鹰左手连挥,不见暗器,当然是毒。原来这八面玲珑袁鹰暗器功夫了得,但真正让此人扬名江湖的还是他用毒的手段。黄玉稳如泰山地挺立着,好一阵。“大概你武功仅止于此。”目芒如闪电般闪烁了数下。“现在听着,如果你能老老实实回答几个问题,本人网开一面,饶你不死。”八面玲珑袁鹰从牙缝进出话声:“要是本人拒绝回答呢?”黄玉道:“可能会死得很惨!”八面玲珑袁鹰“别做梦了,你送命只是迟早问题,袁某人不会被你唬住的!啊!”仰天一声怪叫,人栽了下去。黄玉呆住了,这时“黄玉!”卢林和小叫花进入林子。“刚才”“几个小角色,游动巡查的,都封了口。”卢林回答。x:.153.62.201 第四百零四回 想用火攻 “呀!”林外传来一声惊呼。黄玉灵机一动,忽然有了主意,取出布巾蒙上脸,边沉声道:“你俩别出面,我去应付。”说首,飘身出林,保见三条人影站在几具尸体之前,其中一个身材特高,衣着也跟另两个不一样,看来在分舵是有地位的。“什么人?”高个子栗喝出声。黄玉已到三人身前。“副总监么?”高个子似也知道这回事。 “你们来正好为他们收尸!”黄玉冰声说。三人齐向后退,三支剑一同出鞘,“你到底是什么人?”其中的一人厉声喝问。“什么人?,哈哈哈哈”笑声相当狂傲。最后一个哈字还没停,身影一幌,又回到原位置,给人的感觉只是眼睛一花,人就像在原地没动过。“砰!砰!”两名手下栽倒地面,连哼声都没有。这种功力简直是闻所未闻。 剩下的一人出了窍,连大气都不敢,一偏身忘命地飞逃而去,只恨爹娘没给他四只脚,否则跑得更快。 黄玉正待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阁下狂得相当可以!”人影闪现,一人出现在了黄玉面前。黄玉道:“狂又怎样?。”那人道:“哦!你想怎么样?”黄玉道:“机会难得,想试试阁下的剑锋利到什么程度。”那人道:“很好,本尊者就让你见识一剑!”黄玉道,“你亮剑吧?”来人亮剑取势,名剑手,气势自然不凡。黄玉也缓缓在地上捡起了一把剑,并不作势,剑尖下垂。“你准备好就可以出剑,记住,只一招,你必须用全力,否则定会后悔!”这种口吻可以说狂到了极点。“只一剑?”来人傲然昂头。黄玉道:“不错,第二剑就会见红!”那人道:“阁下有这份把握?”黄玉道:“一试便知!”那人道:“好极了!”那人凝立,夜色中剑身无芒,只是一股白色的冷森,泛出栗人的煞气。黄玉仍然垂剑以待。“呀!”朗叫声中,那人出手,剑光像数粒流星叉殒泻,还挟着丝丝的剑气破空声,非常刺耳,这刺耳显示了功力与火候。因为事先言明只许出一招,所以这一招他施展出了生平最得意的杀着,一招三式分攻上中下三盘,虽是三式,但等于是一剑,三式同时进发。“锵锵锵!”三声交击叠成了一声,紧密无间。那人退了一个大步,兵刃几乎脱手,他感觉到自己的剑式中含有其强无比的罡强,而且出剑之快,封剑之准已达剑法中的极限,如果对方趁势反击的话,自己恐怕不死也重伤。“承教了,后会有期!”声落,那人已在三丈之外。卢林与小叫花步出林缘。卢林又开口。“我有件事不明白。”“什么事不明白?”“你冒充十二连环坞的副总监,身为分舵主的竟然会不知道‘金符’失落的事,这”卢林目芒一闪。黄玉道:“这非常容易明白,有三个可能,一个是保持门户尊严死要面子,不敢向下属宣布。另一个是蒙面人大意失荆州,不敢上报想以自己的力量寻回?他判定得手者不敢持符冒充,因为这符牌代表的身份外人并不知道。再一个是只有最上层的少数几个知道,正在秘密追寻之中。”一顿又道:“要不是分舵主见牌说出称呼,我也不知道它代表什么,当时只是想蒙他—下,想不到他自己泄了底。”卢林道:“分析得极合情理。”黄玉道:“我们快离开。”“是!”两人齐应了一声,双双驰离。 黄玉等人找了一家旅馆住下了。月已升,银辉偏洒。这家旅馆在月光下显得很安祥,但略带些神秘。半夜时分人影不断从各方隐现,集中向这家旅馆四周。人影似魅,像散置的棋子布在旅馆四周。部署已经就序。弓箭手把搭在弓上的箭矢纷纷向火炬触燃。“烧!”一个领头的叫道。“住手!”一声暴喝像平地焦雷,震人耳膜欲裂。黄玉人幽灵般出现在这伙人身前。领头的道:“你是准?”黄玉道:“我就是你们想烧死的人!”“黄玉!”领头的栗叫出声。黄玉道:“不错!”。 四个黑衣人围了过来。同时出剑攻击。黄玉拔剑相迎,领头的退站一旁。这些人都是第一流的剑手,四剑联攻,进退疾徐,趁虚蹈隙配合得天衣无缝,封锁了每一寸空间,四支剑有如四条灵蛇,互为呼应,虚实莫测,主攻、助攻、辅攻、扰攻不断交互运用,实际上已可称为“剑阵”,四支剑四个方位,方位又不停地变幻,一剑攻出你以为是实的,却又中途变势,如你判定虚的,偏又直捣要害。黄玉当然应付得了,只是守多攻少,因为是腹背左右受敌,但他相当沉着,他在等待对手的破绽,只要逮到微机,便发出致命的反击。他有数着杀手,但他尽量不用,必须有所保留,眼前的并不是他计划中的主要对象。 罕闻罕见的搏声,使目睹的全忘了自我。动魄惊心四字已不足以形容。 领头的人也呆了,四个人是可以独当—面的高手,竟然收拾不下一个黄玉,如果再有别的人现身支援,情势必将大变,今晚的突袭行动注定是失败无疑。火光照耀下,五支剑已织成光网,旁观者已分不出敌我,招式也无法分清,只是动,慑人心魄的律动。剑气向四方波裂;金铁交鸣声似要刺穿入的耳膜。“哇!哇!”惨号之声蓦然响起,而且接连不断。不远处已升起花旗火箭。四人受惨号声的干扰,配合上出了间隙,这旁观者看不出的间隙却是致命的破绽,黄玉当然不会放过,他毋需使用杀着便已有机可乘。闪电惊空破网,划破了均势。“哇!”又一名蒙面人断臂。剩下的两个弹身疾退。来人豕突狼奔。惨号仍断续从不同方位传来。偷袭的人已开始撤退。突然地,黄玉发现远远的正房屋脊上有条高大的人影,由于是透空,月色再加薄薄的火光,可以看到那人影的装束与众不同,登时心中一动,飞身掠去,从侧方上屋,转向正房。当然,他的行动也在对方眼中。 人影疾掠而去,犹如一只月夜灰鸽。黄玉紧迫其后,双方的速度几乎相当,很难拉近距离,一前一后月下追逐,疾如两颗流星。眼前已见泱泱流水,那人影停在沙洲之上。黄玉也掠上沙洲,显然对方是故意引他来的。临近,对立,对方体型魁梧,身着锦袍,脸上木然无表情,但双目却炯炯有神,一眼可看出是戴了人皮面具。“你就是黄玉?”对方开了口,声音不大,但震人耳鼓,足证其内功修为之深厚。“不错?”黄玉直说出来。那人目芒闪了闪,彷佛是电炬的耀烁道:“我要杀了你。”“因为你杀不了在下。”黄玉道。“哈哈哈哈”那人笑了,那是愤怒的发泄。黄玉静静地等对方笑够,等对方笑完了,黄玉这才道:“在下并不感觉这句话有什么可笑。”那人道:“你太狂妄无知,本座要封上你的口。”黄玉道:“如果尊驾办得到的话,在下不会逃避。”那人道:“拔剑保命。”“不见兵刃在下不拔剑。”这句话更狂。那人真的被激怒了,眼里爆出杀光,沉哼了一声,双掌扬了起来。黄玉双手仍垂着,但已暗中蓄势而待。那人双掌平推而出,无声无闻。黄玉知道对方的掌功必是触物生震,这种功力较之明劲可怕得多,他也立即亮掌,功力聚到八成。果然正如所料,如山潜劲压体而至,他也吐劲相迎。“隆!”然一声如九天雷震,劲气涌卷四溢,沙飞成幕,朝四下荡开,“波波!”的裂空声不绝于耳。那人道:“你的武功是不赖,难怪如此狂妄。”“好说!”黄玉回答道。那人双掌再扬。又是一声晴天霹雳,震得水面扬波,宿鸟惊飞。这神功力如果现场有人目睹,怕不被活活吓死才怪。月到中天,更加清明。那人欺身上步。没任何过场,到了出于距离双方发招。那人招式相当诡异,而且沉孟厉辣。“砰砰!”之声不绝于耳,劲气搅碎了每一寸空间。激烈的搏击持续,没有半丝间隙。当然,这种打法极耗真力,如果真力不继,便等于宣告死亡。奇招尽出,绝式频展,打得天昏也暗。半个时辰之后,双方已经交换了数百招,招式逐渐缓慢下来,但每一出手仍有褫魂夺魄之威。“砰!”两掌互接,那人踉跄倒退,喘息声清晰可闻。那人已萌退意,他没自信能撩倒黄玉。其实这也是黄玉想看一下来人到底武功有多强,黄玉还保留了一些实力。对方加大内力,黄玉也随之加大,对方出手劲少,黄玉也相应的减少。所以表面上来看,两人实力相当,其实黄玉是高出一筹的。“砰!”双方又互换了一招。那人拔出了长剑。黄玉的剑也告离鞘。那人的剑很特别,是平头的,是剑却又类东瀛的武士刀。他来自东瀛,当然也精通刀法,如以中原的剑术与东瀛的刀法融合,则威力倍增,招式定然相当诡异,这一点黄玉立即便想到了,但他并不在乎,他对自己在剑术上的造诣有相当的自信。剑身映着月光,泛出森森。双方都不再开口。x:.153.62.201 第四百零五回 沙洲退敌 双方各前跨一大步,把距离拉近列出于的位置,剑缓缓扬起,各自亮出了架势,完全异于流俗的架势。那人的剑也告挥出,果然是奇诡狠辣无匹。剑芒烁耀中,传出了一声刺耳的交鸣,双双弹退。那人的左胸部位裂开了一首尺长大口,鲜血立即汹冒,而黄玉则没有受伤。蓦在此刻,三条人影飞闪而至。黄玉心头一震,他必须为取这分秒的时间,沉哼一声,剑攻出,一出手便施展他自创的绝招杀着,他必须一声奏功,时间不允许他再出第二剑。三条人影已落在圈子之外。来人已进入圈子,品字形围住黄玉。那人迅快地退开。黄玉恨得牙痒痒,这千载一时之机眼看就将坐失,身形一鹤冲天而起,凌空斜旋,苍鹰攫兔,飞扑下去。那人剑往上撩。“锵!”然一声巨响,那人踉跄倒退,而黄玉是下扑之势,没有转图变势的余地,被这一撩,斜撞出八尺。身形未稳,三支剑同时攻到,猛一挫牙,三剑被隔开,黄玉这时的剑已回扫。半声惨嗥,头已离颈而飞,尸体跟着倒地。黄玉连看都不看,瞪着眼前两人,陌生的面孔,他不认识,是两名相当剽悍的年轻人,似乎被这闻所未闻的栗人景象惊呆了。 那人已远去无踪,他刚才的剑伤不轻无法再战。两名剑手双双吆喝声,出剑攻击,一流的剑法,凌厉辛辣。黄玉施展杀手无形真气,剑光闪耀,象征着生命的殒落。“哇!”惨号破空,一人倒跄载地,另一个弹开。剑光再闪,另一个剑半扬,还来不及出招,剑已穿心,眼圆睁,口大张,没哼声,血水从口鼻溢出,缓缓倒下。黄玉兀立着,西斜的月的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剑拄地,他就地调息,敌人随时会出现,他必须尽快复原。三具尸体静静躺在沙洲上,现场几乎不见血迹,全被沙土吸尽了。 月落,晓风送寒。黄玉功力已复,于是,他离开了沙洲。因当时是跟着那人来的,黄玉迷了路,只好认准前方一个山的方向往前走。 一路枭啼狼嗥,蛇虫出没,没有路,只是认定目标。他凭一身超人的功力,攀岩踏叶,越润飞渊。登到峰头,力已耗尽,他坐下来跌坐调息。月落天明,睁开眼来,只见云雾缭绕,如置身幻境之中,顶多能望出三丈,三丈之外一片迷蒙。他静静地等,根据经验,必须等到日出之后情况才会改善。等,内心如焚。一刻如年,好不容易捱到了旭日破云,雾气逐渐消失,能见度迅快的增加,只见峰头上古松盘虬,秃岩森列,朵朵白云无心飘过,景色如画。突地,两条人影映入眼帘,这种境地里忽然有人出现是很吓人的,黄玉的心跳荡了一下,但立即镇定下来。现身的竟然是个相当英俊的青衣佩剑书生,他身后随着一个老头,肩头上还挂了包袱。古怪,这像是游学仕子,怎会出现在荒山野岭?寻幽觅胜也不能选这种地方,太不可思议了!“兄台好雅兴!”书生微笑一揖。“敝人是来欣赏这里的美景的!”黄玉抱拳,黄玉不好意思说出自己迷路了,只好说了一个谎。“哦!尊姓大名?”“草字黄玉!”“黄玉!”老苍头惊叫出声。黄玉一听便知道对方也是武林人。青衣书生微微一愕,朗声而笑。“久闻兄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识荆,的是人生快事。小弟徐军,与你有些过节”“拔剑!”徐军俊面沉了下来。“这是为何?”黄玉大惑。“都说黄玉是当今武林第一高手,能与之一搏便不枉跻身武林。”徐军的意态是坚定的。黄玉有些啼笑皆非,这叫“盛名之累”。“敝人从不作兴争强斗胜。”“这恐怕由不得兄台!”徐军拔剑在手,青光蒙蒙,是—柄神兵。黄玉道:“敝人认输如何?”“哈哈哈哈!不屑跟小弟动手吗?”披了披嘴,傲然道:“兄台,小弟刚说过由不得你,坦白地说吧,我徐某不是为了急于成名,既然巧遇了,正好切搓切搓。” 说完徐军欺身上步,举剑便攻,一道青芒如灵蛇出洞,招式玄奇无方。黄玉以最神奇的步法挪移了身形,非常巧妙地避开了这一击。同时也拔剑在手。这的确是毫无来由的挑衅,但对方已经出手,这一架是非打不可,看样子八成是想较量一下剑法,如果自己刚才不报出黄玉的名号,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现在只有使对方知难而退一途了。老苍头退了开去。徐军—剑落空,第二剑又告出手,照情势来看他是玩真的。—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少年如此不讲理,的确少见。黄玉挥剑迎出,本来是准备封闭门户,却不料对方的剑术相当诡异,击出之后连变三式,角度部位都不循武学常轨,差一点被突破守势,不由心头一震,在紧急应变之后还以一招。徐军的身手的确不赖,竟然以攻应攻。两支剑如夭矫神龙,盘旋飞舞。一场罕见的激烈剑斗叠了出来。黄玉有很多次机会都放过了,不管对方的意图是什么,他不想伤他。徐军的剑势愈来愈凌厉,而且杀着频仍。黄玉竭力控制自己不展杀手,到了第四十九招、黄玉已按捺不住,第五十招,他展出了绝招,内力只展出七成。金铁交鸣声中,徐军退了一个大步,俊面泛红。“兄台名不虚传!”“承让!”黄玉收剑,也后退一步。“输在黄玉的剑下绝不丢人!”徐军回剑入鞘,神色又转为初见时的平和,丝毫没有敌意。“过节就此算了?”黄玉故意问,同时剑归鞘。徐军道:“根本就没这回事,介口讨教而已。”黄玉很无奈地笑笑道:“徐老弟也是要下山的么?”徐军道:“是!”黄玉道:“那我们同行一程吧!” 出山之后,黄玉与徐军分手,走之前黄玉问了一下方向。时已晌午,路边有小店,本该打尖稍歌,但想多赶一程,越快和小叫花等人会合,于是,他继续赶路。“黄玉!”一声熟耳的呼唤从小店传出。黄玉止步回身,两个美女人已站在门口,他立即认出是美丽女子和小刘,奇怪,她俩怎会在这里?于是,他步了过去。美丽女子和小刘迎上前。 “我猜你一定会走这条路,他们告诉我你去了河滩,我们便急急赶了来。我们也刚到这,还没吃饭吧,就到这随便吃点”这一来,黄玉也就定下心从容吃喝。 将近半个时辰,黄玉酒足饭饱,精神也恢复了,于是付账出门,走了没多久,黄玉不必回头,就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眼前是个急拐弯。黄玉等人在拐过去之后,立即遁进道旁林中。两名汉子来到。“咦!怎么不见了影子?”“八成是趁这拐弯的机会溜了!”“他不知道我们的来路,为什么要溜?”“难说,干好事的多半机伶,疑心更重。”“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分头跟下去吧。”“好主意!”突地,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你两个不必费事了!”黄玉等人从林边树身后转了出来,只一闪便到了两人身前。“朋友,你是”一名汉子开口问。两人站成犄角之势。“你两个是十二连环坞的密探?”黄玉声寒面也冷。两名汉子脸色大变。“朋友说什么咱们不知道,咱俩是赶路的!”另一名汉子回答。“赶路的,赶向鬼门关?”两名汉子互望一眼,双双飞快地拔出匕首虎扑而上。黄玉纹风不动,双手各并指点出。连哼声都没有,两名汉子倒了下去,再不动了。黄玉一手一个,拖进林子深处,然后继续上路。 河边,柳林,林中空地上。两条人影对立,一个是黄玉,另一个是蒙面人,两人的剑都巳离鞘,还没亮出架势。月已过中天,是三更时分。黄玉道:“尊驾你约斗我的真正引的是什么?”原来黄玉在那两个跟踪自己的人身上发现了请柬,上面约黄玉到河边有事商量。蒙面人道:“印证武功,没别的目的。”黄玉道“真是如此?”蒙面人道:“当然,放眼江湖,值得在下拔剑的还不太多,阁下应该引以为荣。” 黄玉道:“你人还清醒吧?你就吹吧”蒙面人道:“哈哈哈哈,可惜你命只一条!”“阁下难道会有两条?”黄玉反问得很悠闲。蒙面人道:“你够狂,不过话说在头里,我可没兴致跟你玩游戏,剑出鞘不见血不回,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怎样?” 黄玉道:“太好,太好,这样才能无所顾忌显出真功实力,打起来才过瘾,在下其附和之不暇,还说什么反悔。不见血不回,简直是妙透了!”双方亮出架势,玄奇而无懈可击的架势。剑身映月,进发丝丝寒芒。剑光闪动,双方同时出乎,平静的月光被搅乱了,惊心动魄的场面叠了出来,银蛇乱窜,剑气嘶风,这可不是印证,而是殊死之斗,奇招绝式层层叠出,每一个闪耀都足以致命,凶险至极。激烈的剑斗持续了两盏茶时间,双方交换了百招以上,依然旗鼓相当。黄玉突地招式一变,施出一记闻所未闻的绝招,蒙面人道被迫得手忙脚乱,第二记绝招又告出手,蒙面人退了三步,第三记绝招紧跟着发出。这第三记与其说它是绝招毋宁说是怪招更为恰当,剑尖在完全不可能的角度之下抵上了蒙面人道的咽喉,目光再锐利的剑道高手也看不出其中的变化。蒙面人道剑垂下,身躯簌簌直抖。“我输了!”声音是颤抖的:“刺下去吧!我输得不冤,你是高明。”黄玉忽地伸指疾点。 蒙面人道栽了下去。黄玉剑尖着地,巍然卓立,举头望月。空气完全沉寂下来。许久——x:.153.62.201 第四百零六回 救出一人 黄玉迅快地奔离现场。因为黄玉看到了河里的一只船持竿待发。 船堪堪划出。一条人影飘坠船前。“停下!”黄玉道。船小舟停住。“什么人?”船上的人激射而至,散开,形成了包围之势。“阁下太目中无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呛!呛!”声中,兵刃全已出鞘。空气骤呈无比的紧张。后面的两名老者一个是徒手,一个使的是判官笔,双掌加—笔,从后面策应,前面的三人左一右二发剑助攻。四面楚歌,黄玉一下子便被圈在当中。惊心动魄的恶斗场面叠了出来。黄玉回旋应战,每一个都是可以独当—面的高手,剑、笔、掌路数各异;对付起来格外吃力,明明可以得手的一式,由于助攻者的相互策应,便受了极大的引制而告落空,同时每一人每一出手,都是全力施展的绝招杀着,可以说凶险万状,只要有些微的疏失,便会产生极严重的后果。这种打法,真元损耗之巨是不言可喻的。速战速决是上上之策,黄玉无形剑气出手了,如巨浪狂涛,凌厉玄奥无匹。“哇!”前面的一人栽了下去,躺在了水里。剑势再回,如拍岸惊涛。“哇!”又一人连臂带剑掉地,人了倒在了水里,水里泛起了血色。判官笔已快戳上黄玉的背心。黄玉错步回剑,间不容发的时间,那使判官笔的老者方自为笔尖点处的坚韧感觉一楞,锋利的剑光已横切而过,惨叫声中,歪了下去。同一瞬间,后面的剑尖已刺到左胁。黄玉借回剑之势扫向来人的颈项。来人格架不及,施展了铁板桥的功夫上身后仰险险避过这一剑,否则非飞头不可。也就在同时,近身的一人闪电般出剑直刺。黄玉左手反捞,抓住了对方的剑,然后抽剑从容刺出,剑从前胸透到后背,拔剑、松手、来人“砰!”然倒地。仅余的那名老者也急急弹身,但只弹到一半,“哇!”地一声,人坠地,双腿齐膝而断,掉落在另一边。船夫和那名断臂的使者已逃离现场没了影儿。现场留下了残尸和刺目的猩红。断腿的老者血已流尽,瞪着眼不动了。 蓦在此刻,数声惨号倏告破空传末。残夜寂寥,声音传得很远,而且分外刺耳。丁浩连想都不想,便循声奔了去。一间小小的土地庙孤寂地蹲踞在一株古榕的浓荫里,庙前的横陈了几具尸体,黄玉来到。几具尸体还在淌着血水,一望而知是刚刚被杀,黄玉判断了一下方向,一条小径正在上风处,于是他奔上小径。没多远,发现路边林子里有几具尸体,抄近去一看,一共有四具之多,死状都非常难看,大裂口、残肢断臂、肚破肠流,这是刀的杰作。心里才想着,远远看到林木间有人影幌动,紧接着传来了交手之声,看来来人已被截阻,他加速奔了去。一坳里,一小片平阳,四周怪石嵯峨。一人被几人围住厮杀,刀光剑影,激斗正酣,场里散陈了四具尸体。围攻的都是一流好手,攻势如狂风骤雨。 被围的人形同疯虎.猛砍猛杀,似乎急于要解决对手,而围功的人也志在撩倒被围的人,是以出手尽是杀着。“住手!”栗喝声中,一人出现。双方住了手。三人退开。被围的人后面有如涂血。出现的那人道:“孙兵,你的确是胆大包天,敢公然反叛?”“是你们逼的!”孙兵咬牙切齿。出现的那人道:“你当知道叛逆者的下场是什么?”孙兵道:“大不了—死。”出现的那人道:“不错,但死法不—样,你会死得很辛苦。”孙兵道:“你”“住口!”出现的那人暴喝一声,抖手。孙兵闷哼一声栽了下去。黄玉刚刚来到,隐身在怪石之后,他判断对方不会一下子要那人的命,他定会问供,所以不急于现身。“架他起来!”出现的那人抬了抬手。两人立刻一左一右架起孙兵,把他的背贴在—块尖石上。孙兵脸上的肌肉阵阵抽动,双目似要喷出火来。 出现的那人步了上前同时道:“孙兵你不知图报,竟然敢公然背叛,罪在不赦,不过如果你能痛切悔改,我会替你向教主求恕。现在”“不必来这一套,我看过也玩过,要等教主发慈心,除非日头从西边出来。”孙兵咬牙说。出现的那人道:“孙兵,教主对你多器重,你知道么?”孙兵道:“器重?豢养的走狗,御用的工具而已。” 出现的那人道:“你真的不想活?”“不敢想,奇迹不会出现。”孙兵已铁了心,他深知教主作风,犯了小错都会死,他这叛逆之罪足可死一百次。人,甚至于动物无有不怕死的,但一旦面临生之绝望,死便没有那么可怕了,孙兵现在的心境便是如此。“好!”出现的那人声音转寒,“啪!啪!”两记清脆的耳光,孙兵口血飞迸,脸颊登时肿了起来。出现的那人道:“你说不说?”“不说!”孙兵满嘴血沫,吐语不清。“看样子不给你的颜色是不行的!”说着,揸开五指,抓向孙兵的左胸脯,插入,破衣进肉。“啊!”孙兵惨叫一声,脸孔起了扭曲。 出现的那人五指慢慢收紧。活生生的裂肉之痛,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呸!”一口血水喷在出现的那人脸上。出现的那人用衣袖一擦,钢钩爪的五指一拧。“啊!”又是一声惨叫,血水迅快地染红了胸衣。孙兵全身发抖,双臂被反扭按在突石上,穴道又被制住,欲挣无力,口里一声接一声地凄哼着,脸孔已经扭曲得完全变形。“说是不说?”出现的那人道。孙兵道:“杀了我吧!你这只狗!”出现的那人插在胸肌里的五指又拧动了一下,不必看也知道胸脯已成了烂肉。孙兵连哼带狂喘,象一支挨宰却没断气的家畜。“孙兵,你想死没这么容易,我绝不会受激,上你的当。你骂得越毒死得越慢。”出现的那人阴侧侧地逼问。孙兵道:“我是是是你祖宗!”“啊!”惨叫声巳没先前的高亢。出现的那人左手食中二指已插进孙兵的右胸,血水即冒。“说!”怒叫。“哼哼”孙兵闭上眼,只在喘息。“剥他的皮,从脚跟起一寸一寸地剥。”一随从从孙兵身边拔出短刀。孙兵又张开血红的双眼,嘶声道:“你你们会死无葬身之地,你这杂种杂种。”出现的那人把手从孙兵的胸里抽了出来,同时示意两人把孙兵的身躯拉高,搁在突石上,使两腿悬空,这样剥起皮来便顺当些,两人照做了。 活剥人皮,而且是慢慢地剥,光听便教人毛骨悚然。那随从把短刀在手中很俐落地抛了一下,倒把抓在手中,然后左手抓起孙兵的右脚,用手划脱鞋袜一样黑忽忽的东西射向那随从的后脑,出现的那人及时警觉挥掌去扫,事出猝然,这一扫差了那么一点落了空。如果他不是专注于孙兵,应该是可以挡得开的。“噗!啊!”那随从仰面栽倒,后脑壳已被击碎,暗器落地,是一个蛋大的卵石,其威力之强可以想见。不用说,这一记卵石击脑是黄玉的杰作。“什么人?”出现的那人暴喝了一声。“黄玉!”黄玉现身出去。 人的名,树的影,出现的那人老脸大变,连退数步。抓住孙兵的两人松手,孙兵瘫在石头边。黄玉会在此时此地出现,是让人始料所不及的,双方冰炭之势早巳形成,两人上步欺身,亮剑占位。黄玉手按剑柄,没出鞘,目光盯在出现的那人身上。“上!”出革命派的那人大喝一声,率先出手。两人也跟着出手,三支剑三个方向。青光腾起,一阵紧密的金刃交鸣之声,夹着一声凄哼,一人倒撞击一丈之外,倒地不起。 “用毒烟!”出现的那人大叫—声。那人暴退,同时扬手,两蓬黑雾漫天涌卷,联结成幕,把黄玉罩在当中。黄玉运起护身神罡,把沙雾摒在身遭—尺之外。沙尘落尽,两人已没了踪影。“下流手段!”黄玉自语了一声。孙兵的前胸已被出现的那人以“大力鹰爪功”抓烂,虽是外伤,但也够严重,短时间之内还难以治好。黄玉掠上高处,只见两点黑影已在数十丈之外,他只好又折回来,走到孙兵身前,伸手,掌心贴上颈下胸前的“云门穴”,运起真力来,孙兵喘息了一会才站起身,这一动牵动了伤势,痛得他一龇牙,他还是坚持道:“在下”黄玉道:“怎么样?”“在下”孙兵脸上的神色不停地变幻,显然他是在考虑一个重要的问题,踌躇着下不了决心,许久才告稳定下来。x:.153.62.201 第四百零七回 鳄鱼铁卫 “把话说清楚?”黄玉道.孙兵道:“在下是个孤儿,为总舵主所收留,长大之后,凭所学闯出了名号。”黄玉道:“十二连环坞总舵主的真正来路?”孙兵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收留了不少孤儿,有男有女,有中原人也有东瀛人,但都由别人看顾教养,他本人并不露面,只有极少数的见过他的真面目,在下就是受他收养而不认识他的孤儿之中的一个。”黄玉道:“唔!很好!可是你寸步难行,只要碰上教中的人准死无疑。我会叫人在暗中监看你。”说完,疾掠而去。 黄玉又和小叫花等人会合后又往前走。走到一个字路口,两辆双套大蓬车在岔路口停下,正好把路堵死。黄玉一点也不在乎,但知道情况要发生了。车子停下之后,不见任何动静。黄玉向小叫花等人交待了一句,自己依然往前方行去。“兄台留步!”一个声音传来。黄玉道:“怎么说?”已经另外有人现身,黄玉目不转睛,但他感觉到了,同时也意会到路口的两辆马车是空车,这帮人在前道便已下车,人数应该不少。人已逼近,不止一个,黄玉在保持原姿不动的情况下,只有一个进入他的视线范围之内,—瞄之下,心头微起震撼,看到的这个壮硕得像—头大公牛,手执一把刀,森寒雪亮,再配上副毫无表情的死人脸,显得十分可怖。黄玉徐徐转动身形,发现壮硕武士有三人之多,已站成鼎足之势,三个长相有别,但猛挚阴沉的味道一样。 刀扬起,三人同时欺身上步。黄玉若无其事地兀立着。“邪!”—声暴叫有如炸雷,正面的一个挥刀,刀光如匹练,曳着芒尾,带起—片尖厉的风声,势道相当惊人,似乎想一刀便把黄玉劈碎。青光倏闪,爆出一声震耳的“锵!”黄玉没动。对手退了一步,这一个照面使黄玉心头大凛,他觉出情况不似想像中那样单纯,这名狙杀手力道惊人,功力之深。正面的再次出手,脸上除了杀气没别的表情。黄玉没有格拒,施展杀手,以攻应攻。 寒风袭体,另两个也发动攻击。三名一等一的拔尖高手联攻。其威势不言可喻。黄玉反应之灵敏是超人的,在一般剑手说来是完全不可能的情势,而他竟然使之变为可能,在急攻的状况下,他中途变势,易攻为守,而不光是守,必须兼顾三方?“锵啷!”三声刀剑互击叠成了一声。三把刀被格开,黄玉趁网剑之势,向右后的一个划出了一剑,这是顺理成章的一击,从变招格架到反击一气呵成,时间当然也是一瞬。右后方的弹退,但左后与正面的两把刀又告挥出。三人手中的刀,招式的特色是残很诡稳,如果挨上一刀,纵使能全尸也会死得很难看。对付高手用的当然是高招。黄玉尽量放手搏击。如果是一对一,没什么,但三对一情况便不同了,互相配合攻防牵制策应,乘虚蹈隙,遇缝即钻。惊心怵目的剧斗叠出,搅碎了每一寸空间。三对一,这“一”的一方损耗的真力当然以倍计。盏茶时间已过,并无明显的高下之分。 三人有些心寒,黄玉的功力超出他想像之外甚多。这三名剽悍刀手,是重金请来的,随便—个在武林中都可列一流好手之林,今天是为了狙杀黄玉而首次亮相,想不到黄玉如此难于对付。黄玉当然不愿久耗徒损真元,招式突变,每一剑都分攻三人,而且威势不减,正面的一个胸衣被划裂但不见血,破口只在外衣,右后方的一个几乎是同时被刺中左胸,但剑尖竟然无法贯入,黄玉不由大凛。剧斗又持续了近盏茶时间,对手伤而不退,攻势也没丝毫改变,黄玉第一次面对这等对手,纳闷又震惊。三名刀手身上都中了至少三剑,但却夷然无事。 “黄玉,你弃剑投降如何?”三人中的一人发了话。“你做梦!”黄玉嗤之以鼻,答话,手不停。“我们鳄鱼铁卫会把你剁成肉酱!”“鳄鱼铁卫”黄玉突有所悟,鳄鱼箭矢刀枪不伤,靠它一身坚韧的皮甲,但有其致命的软弱部位心念之中他判断这三名铁卫并非练就了铁布衫之类的功夫,而是著了防护衣靠之类的东西,等于是鳄鱼的皮甲,所以才会有这怪名称,想不到对方无意间说出了自己的秘密。他们大慨是以为胜券在握而昏了头。 “鳄鱼铁卫”的攻势更紧。黄玉已经有了杀鳄鱼的方法。“鳄鱼铁卫”有甲靠护体,能挡刀剑利器,再加上功力卓绝,可以说极少对手,但碰上的是黄玉,情形就不同了。剑如灵蛇飞窜,专指三名铁卫的颈项,这是护持不到的致命弱点,这一来,三名铁卫为了防弱便限制了强攻。绵密急骤的搏击, 刀光剑彩交织,简直分不清招式。杀气弥漫。日头为之失色。于是,他招式忽变,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缠斗,对三铁卫的刀法路数已了然于胸,这一变,展出的当然是锐不可当的杀着,而且是志在必得的一击。剑锋剧过,黄玉拔空而起。“别想逃走!”铁卫之一也蹑空而起。 “锵!”刀剑在半空交击。黄玉籍这一击之力,身形再度拔高,斜斜掠向一株花树之顶,再闪上了屋脊。那名铁卫落回地面.“砰!”地一声,另一名铁卫的脑袋离颈掉地,一道殷红的喷泉从腔子口喷出,尸身也跟着仆倒。“啊!”现场爆发出惊呼。黄玉又—次面对两名鳄鱼铁卫,他已经有了经验,猛攻两铁卫的头领部份,两铁卫被迫采取守势护住要害。围观的—人觑准武黄玉展闪的角度,抽冷子从侧背突袭。黄玉—个大回旋,荡开了两铁卫的双剑,就回剑之势横切。惨叫声中,那名武士连剑带臂掉落地上,身形猛向后掸,却迎上了一名铁卫的剑锋,被削去了半边脑袋,栽下红白齐流。黄玉不想跟两铁卫捉对厮杀,于是他采取游击战术冲进人群。人多势必众,然而碰上绝顶高手,反而互相防碍。黄玉故意要造成这等态势。 在横冲,直接之下,剑无虚发,式式夺命。必须先解除两铁卫的牵制。于是,他遽下决心,展出了他蓄意隐藏的部份杀手绝式,剑势突变,如疾风迅电,横扫千军,星殒丸飞。“哇!”一名铁卫飞头。“哇!”一名使者洞胸。“啊!”仅余的一名铁卫断头剩皮边挂颈上。看到三名鳄鱼铁卫被了了账,对方一下子如树倒猴孙散,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黄玉叫小叫花等人跟了上去,找一下对方的落脚点。 一片阴翳,院落沉沉。三更初起,有一宅子鳄鱼群犬狂吠扑跃,所有护庄的狗全朝正面集中,围墙上不时有人影闪没,引得群犬发狂。 就在前面鼎沸之际,一条灰鹤似响人影从后面的柏树梢头飞进了宅院,这人影,正是黄玉。内宅正厅,—个三十出头的黑衣丽人正襟危坐,旁边分别八了四个黑衣少妇,全都面无表情。犬吠声隐隐传入,五个女的听而不闻。一个半百妇人匆匆步入。“禀庄主,有人故骚扰,引得群犬乱吠。”“嗯!主客大概已经光临!”黑衣丽人淡淡地说。就在此刻,一条人影幽灵般出现厅门之外。黄玉道:“寅夜造访,冒昧之至。”“其实用不着玩声东击西的游戏,你尽可大大方方地叩门求见,本庄主巴不得你大驾光临,不会闭门不纳的。”黑衣丽人冷冰冰地说。 禀事的妇人已退站一边。“对不住,在下生平怕狗。”黄玉笑嘻嘻地说。 “可是狗就在你身边。”黄玉转头一看,不由头皮发炸,四只硕大无比的獒犬不知何时已围在身后,没攻击。但凶光熠熠的眼睛盯住他不放,可想而知这四只猛犬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行动无声,待机而发。他并非真正怕狗,只是—种自然的反应。“这狗倒是很乖。”黄玉放作佯态。“是很乖,偏嗜血腥。”黑衣丽人阴笑着说。黑衣丽人旁边的一位老者怒哼了一声,右手曲指如爪,抓出,抓势不快,但却连变了三式,凌厉诡辣臻于极致,前身上中两盘的要害大穴全在攻击之中,仿佛几支手爪同时抓出,一般高手绝对躲不过,手爪而挟带劲风,着实惊人。黄玉玄奇地闪开,口里道:“敬老尊长,礼让一招。”那名老者右手一缩再伸,左手立掌切出,掌指互济,威势更方骇人。?黄玉旋身错步,鬼魅般到了那名老者身后,并食中二指点上了那名老者“命门”大穴,却没吐劲,他当然不能下手。那名老者木住了,老脸变得相当难看。“老丈,承让了!”黄玉收手横移,站以侧方。“黄玉,不必得意,你过不了关的。”“在下一点也不得意,只是感觉奇怪而已。x:.153.62.201 第四百零八回 黑衣丽人 黄玉知道今晚的事绝无法善了,流血将不可避免,黑衣丽人抬了抬手,四名侍立的黑衣少妇齐齐后退,散开呈雁翅形,右手半扬,手中亮出的不是兵刃,而是尺长一个黑黝黝的铁筒。黄玉心头一紧,他看出那铁筒是发射暗器的,这种卡簧暗器筒可以发多种暗器,而且势道相当强劲,又有准头,比之用手甩的暗器霸道多了。当然,他并不怎么在乎,即使是淬毒的也威胁不了他。问题是他不太愿意杀人。四只硕大的猛犬突然窜到厅门口,龇牙裂嘴,前脚趴地,由背弓腰,颈毛逆立,眼里凶焰熠熠,喉头发出低沉的咆哮,蓄势待发。人狗聊攻,这阵仗不好对付。黄玉全身立即布起无形真气,这是防范暗器的措施。黑衣丽人口里发出一声怪声。四只巨獒扑上。寒芒乍闪,黄玉已电似拔剑出手。 “汪!”地一声惨嗥,一条巨獒飞头,狗尸踣地,另三条扑势不滞。黄玉错步旋身,又是一剑挥出。“汪!”又一条肚破肠流。剩下两条憨不畏死,狂扑不休,跳跃滚转。同一时间四名黑衣少妇已发射暗器,有针有箭,灯光下蓝色的丝芒连连闪烁,全都是淬了毒的。黄玉有无形真气护体,歹毒的针箭沾身即落。惨嗥再传,剩下的两只巨獒先后创毙。“攻上盘!”黑衣丽人厉喝一声,她手中也现出黑筒。这一着很毒辣,头脸部位是罡气所不远的,黄玉把心一横,身形暴旋,手中剑挥无成幕护住上盘,“叮叮!”声中。蓦在此刻,一声惨号破空传来,紧接着,一声、两声连接成一片,然后呼喝声,犬嚎声、如暴风雨乍临,整个庄宅顿时沸腾起来。一条人影跌跌撞撞而来。“铁卫!”黑衣丽人栗叫一声:“怎么回事?”屋里的战斗随既停了下来。 “有人攻进来了”说完,仆地不起。夜色昏暗,人影纵横,到处可见人尸狗尸,敌人很难分辨。黄玉和黑衣丽人进入广场, 一名“鳄鱼铁卫”正力拚小叫花,黄玉赶到,他拔剑扑了过去,一名铁卫随既栽倒,口里大叫道:“小叫花快去帮助别人。”黑衣丽人又和黄玉打了起来。搏斗再起高潮。四下里惨号声断续传来,獒犬的嚎声已不再闻,想来已经死光了。三名壮硕的武士奔来,一望而知是“鳄鱼铁卫”。四下的搏击声已逐渐稀落。三名铁卫立即加入战圈,黄玉面对四头猛豹,四个都是拔尖的好手,彼此呼应相当灵活,加之以铁卫除了头颈,周身不惧刀剑,而黄玉势又不能专攻要害,因为剑招有其路数,是以压力骤增。 恶斗、令人怵目惊心。人影从两端奔到,当先到的是小刘,口里大喝—声:“你们这批强徒该死!”举剑便朝黑衣丽人劈去。黑衣丽人转身应战,美丽女子仗剑又到,小刘和美丽女子两人双战黑衣丽人。另一端来的是百合与卢林,两支剑分攻一名铁卫,黄玉现在是一对二,这两名铁卫当然不是他的对手,大喝一声:“躺下!”那两名铁卫果真栽倒,被削去了半边头。近十名人涌至,一时之间找不到攻击对象。 黄玉冲向那批武士,剑芒打闪中,惨号暴起,只一眨眼工夫便撩倒了四个,其余的纷纷退避。百合和卢林对一名铁卫,由于铁卫有甲靠护身,是以只攻不守,两人落入下风,打得十分吃力。黄玉目光一扫便已决定了策略,一个暴弹,猝击铁卫,口里同时道:“你们去助美丽女子和小刘。”铁卫回身,黄玉剑势突变,闪电斜挑。“哇!”那名铁卫喉头喷血,歪了下去。那边黑衣丽人在美丽女子等四女围攻之下已呈不支,已意识到最后是什么结局,顿起拚命之心,只攻不守,全是进手招数,困兽之斗,其势也相当骇人。黄玉怕美丽女子等人有闪失,连忙叫退了美丽女子等人,由自己独对黑衣丽人。黄玉暂采守势,破招解式。疯狂的攻击如疾风迅雷,搅碎了每一寸空间。黄玉沉稳如同。 观战的目光全直了。每一个人的心随着如火如荼的搏击而跳荡,毕竟这是难逢难遇的剑斗,分不清招式,只见寒芒在闪耀。 再高的功力也无法—直疯狂下去,人的体能是有其极限的,就在黑衣丽人的剑势稍稍一衰之际,黄玉立即反击,一招、两招、三招,黑衣丽人闷哼—声,紧接着第四招,黑衣丽人的剑脱手而飞,连连后退。黄玉疾迫,剑尖指上黑衣丽人的心窝。黑衣丽人脸孔扭曲。“刺吧!”胸脯一挺。“我不会杀你。”黄玉冰声说。到了庄外官道口,天边现出龟肚白。树鸟乱啼,天快亮了黄玉他们在赶咱。有人现身了,无声无息地接近,连空声都不会带动。黄玉已然发觉,是基于一种超人的本能反应,从对方接近的行动判断,来是绝非泛泛之辈,是属于超级的高手。他故作不知。 来人已到两丈之内,静止不动。“黄玉,我问你—句话。”来人开口出声。黄玉缓缓回身道:“请问。”来人道:“你要死要活?”黄玉道:“哈哈哈哈,当然要活,”来人道:“要活可以,加入本教。”黄玉道:“哦!否则呢?”“那就是死。”死字的尾音拖得很长,充满了恐怖的意味。“噢!”黄玉作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来人的目芒变成了两道冷电,极之骇人。黄玉表面佯狂,但内心是相当严肃的,因为他面对的是非常的敌人,要是不成功的话,本身荣辱事小,武林的劫运事大。“呛!呛!”双方亮出了剑。取势,对峙。 黄玉突然感觉到对方光只气势便隐含有—股迫人的无形压力。冰炭不炉,水火难相容,胜败存亡如同一物的两面,没有中问路线。生气冻结,冻结在爆炸点上。双方的气势都升华到了某一极限,气势是决定克敌致胜的因素,如果气势对方压制,就已经伏了败着。剑尖的芒恬在舌吐,饱含着杀机。如果谁在气势上稍有一懈,接着来的便是致命的一击。双方变成了雕像,内里的运作是无形的。绿柳迎风,衣袂轻举,不是闲敌,是可怕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呀!”地一声栗吼打碎了沉默,剑光乍闪,五声连珠的密响,寒芒交炽,双方各退了一步。双方都没开口,稍稍一滞之后,又上步出手,分不出先后,是同一瞬间出手,这一个照面剑刀碰击了七下,同样地一合即分,这回各退了两步,势均力敌。黄玉凝神异志,人剑合一,内力提高到八成。来人拔剑,但没开口。一场关于生死的恶斗即将展开。 黄玉也不想开口,说什么都是多余,杀人,被杀是必然的结果。他也亮了剑,把斗志保持在最高点。耀眼的寒芒一闪,—个出了手,罕见的杀着。“锵!”双剑乍合倏分。寒芒再闪,黄玉—剑予以化解。惊世骇俗的剧斗拉开了序幕,二支剑在阳光下飞闪厮缠,交织成—片耀眼的银色芒幕,剑气裂空,“波波!”之声连续不绝,中间穿插着刺耳哪割的金铁交呜,整个的空间被搅碎,变成了死亡的漩涡,生命被吞噬只在呼吸之间,没有任何言语能以形容场面的凶险,—般武林高终其生也极难有机会见识到这种搏击。黄玉全心应付,但仍有所保留,他不能提早施展杀着,任何独门功夫只要一暴露便难逃明眼人观察而采取因应之道,可能就他失去门奇制胜的机会,因为面对的是非常的敌人,所以得采取非常的战术。“锵锵锵!”三声大响,对方剑一被荡开一被阻滞,就捕捉这瞬息之机,他的杀着出了手,千重银流中闪起一道豪光,就只那么一闪 “嗯!”地一声闷哼,来人踉跄倒撞。又一声闷哼,来人也弹了开去。极短暂的一瞥,可以看出那来人前胸已见红。也就在同一时间,数蓬银雨先后罩身袭来,黄玉全身布起无形真气抵挡,同时挥剑疾扫,银雨变成了银星向四下激射纷飞。那人人趁机扶创反扑,不但其势惊人,而且快如飚风,直指要害,黄玉如影附形而上,剑光有若穿云闪电。“哇!”地一声惨叫,来人踣了下去。同—时间,—支剑突从背后袭到,黄玉警觉回剑反扫,也幸夸他反扫了这一剑,迫使对方缩手,同时前冲也消解了对方兵刃的进势,否则的话非穿透前胸不可。眼前又是个蒙面人,对方的功力已显示在袭击的行动上。他登时激动起来,真正决生死的时辰已经来临,可恨受了这巨创而使功力打了折扣,居于极不利的地位。来人上步欺身,又到出手距离。“黄玉,你反正死定了。”黄玉立即抑制情绪,冷静下来?这是非常必要的步骤。唯有冷静才能应变制敌机先,使功力发挥到极致。x:.153.62.201 第四百零九回 人剑合一 “一点不错。”黄玉说完这句便不再开口,现在,他要以全心全力来对付这可怕的敌人。精、气,神、人、剑已融为一体,这是武功的极致。他的人已经与他的剑融为一体,那种剑法几乎已经接近了“神”。但也仅仅是接近而已。——什么意思?——佛家讲求“放下”,放下贪念,放下执着,才能修成正果。可是如果从不曾“拿起”,又何谈“放下”?既然他喜欢了我,那么为了回报他的情,我便要他尝试“情”的滋味。只有他已识得了“情”,再在此战中放下了“情”,那样他的剑法才会达到真正的大成,他才会成为真正的神。武功的极致是无招无式、无门无派、无名无份,大师而隐于市,一举一动皆可制敌与百步之外,一举一动又极其自然,似市井老妇、老叟,无需兵器,但又一切皆可为兵器,或木条或稻草。这就是拳学上的“拳无拳,意无意,无意之中是真意”。:死招数破得再妙,遇上了活招数,免不了缚手缚脚,只有任人屠戮。这个‘活’字,你要牢牢记住了。学招时要活学,使招时要活使。倘若拘泥不化,便练熟了几千万手绝招,遇上了真正高手,终究还是给人家破得干干净净。你的剑招使得再浑成,只要有迹可寻,敌人便有隙可乘。但如你根本并无招式,敌人如何来破你的招式。切肉,总得有肉可切;要斩柴,总得有柴可斩;敌人要破你剑招,你须得有剑招给人家来破才成。一个从未学过武功的常人,拿了剑乱挥乱舞,你见闻再博,也猜不到他下一剑要刺向哪里,砍向何处。就算是剑术至精之人,也破不了他的招式,只因并无招式,‘破招’二字,便谈不上了。只是不曾学过武功之人,虽无招式,却会给人轻而易举的打倒。真正上乘的剑术,则是能制人而决不能为人所制。这同“行云流水,任意所至”不谋而合。无形的气势,凝聚在特定的空间。 双方的兵刃各自停留在一个极古怪的角度,没有一般剑手的作势,但却是无式之势,出击的发起点当然也相当奇诡,武林中有先例但极为罕见。那名蒙面人退到丈许之外。双方久久没动静,这是定力与气势的拚斗,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彷佛是对峙,但当事人心里十分清楚,这比打斗更为凶险,只要一方在气势稍微一懈,便将遭致对手致命的攻击,当然,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在一般高手身上。空气凝冻,时间似也停止了运行。可怕的沉默,恐怖的死寂。不知是多久,至少是半个时辰,双方的气势相当,都无懈可击。当然,天下任何事有开始便有结束,不可能一直耗下去,分不出是谁先出手,也许是同时吧,双方剑腾起、击出,交呜声划破了凝固的空气,也打碎了死寂。 剑气撕裂了空间,展延,发出一长串音爆。双方各退了一步。没有呼喝之声,双方发出第二剑。贯足内力的交击,势道弥足惊人,又是倏合乍分。第三个照面。旗鼓相当的对手,全凭真功实力,丝毫也不能取巧,硬碰硬的接触。“铿!”地一声,两人的剑同时断了,不由一窒,就这一窒的瞬间,对方的断剑不回收,顺势剑出了三式,紧密得有如一式。 黄玉也以断剑封架,对方一个弹步,同时扔掉了手中的断剑。都用起了内力。双掌一提,平胸,掌心相对微张向外,神情立即转变为一片肃穆,双掌泛出白色,逐渐变为玄玉,“华盖”这间隐隐升起一蓬白雾,眸光顿时成了刺目的烈阳。“隆!”然一声巨响,犹如晴空霹雳,四谷齐,凛冽的罡风四溢,两丈之内落木萧萧,枝折草偃,来人震退了三四步,但他随即又提掌来攻。于是,惊世骇俗的剧斗层层叠了出来。殊死之斗。又过了一刻,对方蓦觉真力不济,开碑裂石掌力劲势大减。黄玉开始猛攻,无形真气气势如虹。 绝顶高手相搏,一旦处于劣势,要想扳回是非常困难的,对方这时努力一咬牙,双掌疾圈推出,他这一击是拼聚余力,背城借一,力道之强劲不轮于初发的一掌。罡劲裂空之中,“嗯!”地一声闷哼,对方身躯倒撞,脸孔顿时扭歪,张口,血涌冒。这伙人跑着跑,死的死,一就剩下几辆车子在街头。西向的官道上,黄玉等人惶然而行。两乘小轿从身旁掠过,抬轿的都是彪形大汉,轿子去得飞快,不类于一般轿夫。紧接着,又是数骑骏马驰过,马上人个个剽悍,看样子是护送那两顶小轿的。黄玉心中一动,快速追了下去。只这一忽儿工夫,人轿又去了半里。眼前有条岔路,轿马转入小道。黄玉正中下怀,他从侧方以极快的身法绕天头里, 这时前面十条人影奔到,但想到自己的第—要务是跟踪这轿子,于是,黄玉不准备采取行动。“我明明发现有人跟踪的,怎么没有人,搜!”一伙人霎时散,分组各奔一个方向,两名老者联手搜索的是黄玉这一边的林子。黄玉隐起身形,像一头野豹伏伺着等待猎物。两者者是隔三丈并进,踏枯叶而无声,可见功力之高。近了,靠左边的一个已接近黄玉伏匿的树叶,超前三尺,极佳的突袭距离,黄玉闪电窜出,老者惊觉转身,只转得一半,更被黄玉曲臂反锁喉头,喉头被锁,当然发不出声音;倒是颈骨被扼断时却发出“咔!”地一声。人被放倒。另一个老者似已听到响动,出声道:“吕护法,有什么发现么?”黄玉“嗯!”了一声,这“嗯!”当然难以分辨。那名老者立即弯了过来,黄玉闪向树身之后,才临近树身时突然发现同伴躺在树叶边,立即止步。黄玉一晃而现。老人疾退,拔剑。 黄玉是存心要封口,当然不会给对方任何机会,一个电扑,左手抓住对方持剑的手腕,右手合中二指戳向“志掌穴”,于动快得不可思议,一声惨哼,老人歪了下去,剑掉在一边。 “有人!”不远外有人低呼了一声。来人真的不少,树林两端人影幢幢,都在五丈之外的林木间,形成两端封堵之势。一个蒙面人缓缓朝这边移来。黄玉没动,挺立在地。所有的目光全集中这边,蒙面人已掣出了宝刃,寒芒令人怵目惊心。空气紧张得要爆炸。寒芒乍闪,没有任何过场,双方交上了手。两端的人推进到现场两三丈之处才停住,剑光闪烁,剑气弥漫。两人的剧战使日头失色。蒙面人的剑势猛不可当,而且无懈可击。 黄玉悉心应付,不让锋刃有直角交接的机会。蒙面人当然,他十分明白。自己方面虽然人多势众,旦生死仍然系在对手—人身上,失手便无幸理,于是他的式更紧密而沉稳了。他在等机会给黄玉致命的一剑。双方等于是在比拼真力,谁能捱到最后一刻便是赢家。除了搏斗的双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忘了敌我?这是罕闻罕见的拼战,有眼福才能欣赏到。又是一刻过去。双方的招式逐渐缓慢下,证明彼此的内力已耗得差不多了,而中途无隙可乘的话,最后必是力竭两败之局。蒙面人心里盘算自己稳操胜券,从使双方力竭而两败,恁己方的实力,必可完成残敌的目的,只是他不愿意见此情况,这有损他的威名,他希望独力残敌,除非事实形成,那是没奈何的事。 招式更加缓慢,双方各有进退。又过了一刻。双方久久才对一招,喘息之声可闻,招式已失凌厉,但仍然有致命的威力。“呀!”闷吼声中,蒙面人展出了一记怪招,这是倾其残余内力所发,近似“乱披风”,涵盖了所有角度。黄玉手中剑画圆,封挡了。喘息未完,黄玉同样还以颜色,抢进,踏中宫走洪门,“长虹贯日”直刺对方心窝。“锵!”地一声,双方倏合乍分。双方的身形在晃。“时候到了!”黄玉心里在想。深吸一口气,挺剑欺身。蒙面人抽剑不及格架,剑已贯左胸偏胁肋而入。果然如黄玉所料,对方的人全亮出了兵刃,群攻的行动就要开始。 黄玉趁这喘息这机,他迅快地行功一周天,使真气略为提升,然后他开始向前挪步。场面又呈无比地紧张。两端的人涌进。黄玉弹身抢进,连人带剑闪电扑击,剑刺出,混战已经开始,场面鼎沸。 “哇!”惨叫声中,当前的一名老者栽了下去。猛然一剑划出。把一人的剑磕飞,回身旋进,寒芳电闪,惨号随之,两名年轻剑手双双被腰斩,肝肠和血瘰一地。再回身,又接上一人,如影附形,剑势不变。“哇!”惨声再起,黄玉的剑已透这人的心窝。 惨号声此起彼落。黄玉形同杀神,剑挥处就有人断魂。手中剑青芒熠熠,当者披靡,不是折刀便是断命,无人能撄其锋,惨号之声叠成了—片,对手豕突狼奔。黄玉的攻势如疯虎。横扫千军,两名中年之一飞头而倒,剑芒再闪,另一名中年断臂而退。挥剑,“锵锵!”连声。随着又有五名高手冲入战圈,黄玉回身接上,剑刺处竟然不能贯入,他立即明白对手是“鳄鱼铁卫”,立即改变招式,专攻颈项部位,一人倒下,又有一人倒下经过这一阵激烈的博杀,对方的人越来越少。x:.153.62.201 第四百一十回 如此钓鱼 天丰楼是这里有数的几家名酒楼之一,菜肴之精美,远近驰名。凡是到这里的人,如果不来尝尝天丰楼的名菜,那就应了一句俗语,“正是当权若不行方便,如入宝山空手回!”座上客,都是衣冠楚楚之辈,在这里吃上一餐,足够平常人家一个月的用度。这里方圆百里峰峦叠嶂、林深谷幽、泉水清冽、空气清新,动植物资源十分丰富,其中可供人食用的山珍美味自然也有不少。不仅有荠菜、苦菜、山苜楂、桔梗、马齿苋等常见的野菜,还有蘑菇、灵芝等菌类植物。可是来到店里发现,山里的美味远不止野菜、蘑菇这么简单。黄玉看到了一盆当地村民在山中捕捉的蝎子。这蝎子既是餐桌上的美味,又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 村民介绍,这些蝎子都是在山里石头底下翻出来的。山里的蝎子肥,能治疗乙肝、胃炎、皮肤病,能增强免疫力。洗净的野菜或炒或焯,鸡鸭鱼肉或炖或蒸,不一会儿,一桌香气四溢的美味佳肴摆在面前,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动。清蒸鲢鱼肉质鲜嫩,蘑菇炖鸡香醇滋补,松毛虫蛹脆香可口。在一盘全虫菜里,里面除了蝎子、蜂蛹,还有炸得金黄色的蛤虫。蛤虫是天牛的幼虫,喜欢钻食柞木、松木,很难捕捉,是山里的一道名吃。“蛤虫”油炸了是一道上好的菜肴,是高蛋白低脂肪食物,富含氨基酸、钙、磷、铁等元素,人称“木参”。煎炸后甘香味美。如此一桌营养又美味的山珍,黄玉拿起筷子就欲罢不能。欣赏着大自然的美景,品尝着可口的佳肴,忘却了烦恼和疲惫,这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难怪有人道:时绕麦田求野菜,强为僧舍煮山羹。竹鸡。用大蒜爆炒后红烧的,肉质紧致而又鲜嫩,盘子里看到竹鸡小小的头和紧缩了的小小的爪子。石鸡。被做成了汤,汤色乳黄,很鲜,石鸡肉紧,嫩,滑。黄麂。用干红辣椒烧了,印象中全是精肉,口感赶干干的,除了那点辣味,似乎没吃出特别的味道来。南瓜叶。也是现摘的,带着一点藤,用大蒜清炒了,碧绿青翠,特别的鲜嫩爽口。小二们满头油汗,穿插在喧嚷的酒座间,搭在肩头上的擦桌布,全都湿透了。猜拳声,行令声,谈笑声,杯盘碗碟的碰融声,小二的吆喝应答声,再加上雅座问传出的丝竹唱曲声,借成了一首狂欢的交响乐章,吃得好不热闹。 吃完了饭,黄玉等人又出发了。过午时分,来到一座巨洞之前,只见怪石峥嵘,洞水由乱石间穿行而过,在下游处,由于涧谷一叠,形成了一个大潭,清澈见底,游鱼可数。但当目光扫过水潭时,不由大吃一惊,只见潭边石上,端坐着一个青衣丽人,年纪约莫二十三四,手中持一根细长竹枝在垂钓。山间垂钓,已属奇闻,而垂钓者是个少女,就更加不可思议了。黄玉绕山石而行,逼近些,只见那少女长的很美,但神情却相当冷漠,像一朵云谷幽兰。她是谁?这附近不见有人家?奇事发生了,只见钓竿变成弓形,然后向上弹起,一尾半尺鲤鱼,黏在竿尖上,钓竿赫然没有钓丝。黄玉为之骇然,这完全是凭一股精纯内力,通过竹枝,将鱼吸起,一个少女,能具备这么高的功力,的确太过惊人。少女似嫌鱼小,不够肥壮,一抖竿,放回水里,再次伸竿入水。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之下,黄玉慢慢移近,不知不觉,到了少女身旁丈许之处,少女恍如未觉,依然专心钓她的鱼。钓竿一抖,一条尺长鲤鱼应竿而起,少女点点头,熟练地抓住,放入身边的鱼篓,然后抛去了竹枝,似乎,她一尾已足。娇躯挪动,她想走了。 黄玉忍不住开口道:“姑娘好雅兴,山潭垂钓!”少女扭转头,少女凝望了黄玉一眼,照人的粉腮上,展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相当迷人,然后,提起鱼篓,站起娇躯,准备离开。黄玉掩不住好奇之念,再次道:“姑娘是山里人吗?”少女天生樱红的口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悄花般飘下了大石。黄玉心念一转,弹了过去,抱拳道:“请问姑娘怎么个称呼?”少女冷若冰霜地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识相?”黄玉俊面登时发起热来,这种钉子,他可从来没碰过,在羞愤之下,激发了他的傲气,冷冷地道:“在下以礼相问,姑娘何必如此使人难堪?”少女口角一抿,做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道:“你知道难堪,就识趣些,免开尊口!” 黄玉气极,口不择言地道:“姑娘眼高于顶,但依在下看来,也并没什么了不起。”少女登时粉腮变色,圆睁杏眼,嗔声道:“俗物,不自量!”黄玉冷哼一声道:“那姑娘是自命清高的了?”少女厉声道:“你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个完没有?”黄玉冷冷地道:“别看错了人,在下还不至于无聊到姑娘想像的那种程度。”少女不屑地横了黄玉一眼,加上一声冷哼,提着鱼篓,姗姗而去,顺着山涧,轻盈飘逸,像是足不沾尘,快速已极。黄玉无端受了奚落,再加上好奇之念未泯,遥遥尾随而去,心里不断地想:“她不是普通女子,既然在此垂钓,必住在附近无疑,好歹也要看个究竟!”心念之中,脚下更紧了些。溯涧而上,约莫里许,少女在转过一方山石之后,突然消失了。黄玉大奇,加速追了上去,到了少女消失的地方。奇怪,人真的不见了。人,不会无故消失的,这是什么蹊跷?黄玉怔了片刻,突然发现山壁间有道很大的裂缝,由于是侧面,而且壁间全是苔藓,故而一眼看不出来。他走了过去,一看,只见这裂缝外狭内宽,连接着一个石洞。无疑地,那少女是进洞去了。黄玉到达洞口,洞径很深,数丈之外,一片黝暗,目光不能及远,他在想:“该不该闯进去?以少女用真力贯竿吸鱼的情形看来,洞里住着的,必定是相当难惹的人物” 踌躇了半晌之后,他决意冒险一试,,于是,他走回去对小叫花等人就在洞口边等,自己先下去看看情况。黄玉举步朝洞内走去,他小心地戒备着,以防不意的情况发生,随着距离,视线逐次进展,洞径并不如在洞外远望那么黑暗。看那少女,很有灵秀气,怎么居住在这种诡秘的地方?洞内住着的,是她的家人,或是师门人物,可就无从想像。行了一程,眼前忽见亮光,显然已到了出口,那就是洞中别有天地了。身形一紧,迅快地冲出洞外。眼前豁然开朗,是一道巨谷,碧草如茵,野花迎人,山石奇秀,给人以一种祥和的感觉。黄玉暗自点头,这地方真不殊传说中的世外仙居。 痴立了一阵,他举步朝里趟去。穿过砂砾遍布的谷道,谷势一折之后,景色又告大变,只见奇石峥嵘,间着亭亭如盖的古松,山花野草,极具情致,在尽头处,有一幢石屋,苔藓满布,像一个碧绿的帐幕。突然只见不远的一株古松下,俏立着一个青衣少女,赫然就是那在涧潭中钓鱼的女子。黄玉怔了怔,道:“此间主人是谁?”少女披嘴道:“你不配问!”顿顿,又道:“你如何通过死亡地带的!”黄玉愕然道:“什么死亡地带?”少女吐了口气,道:“这里有进无出,你是死定了!”这种带着血腥意味的话,出自一个灵秀的少女之口,实在令人惊异。黄玉心念之间,寒声道:“是由姑娘传话,请此间主人出见,还是由在下亲自奉请?”少女口角一披,道:“你何必急着找谁?连一刻都不能等吗?再说凭你也配找这里的主人。”黄玉怒哼一声,举步欺近石屋。“你敢!”清叱声中,少女斜里拂出一掌。掌风柔和,但在触体之后,却是潜劲如山,“波!”地一声,黄玉倒没有什么反映,反震的内力如涛掌劲卷处,眼前人影骤失,少女已玄奇地换了一个方位,口里道:“身手倒还过得去!”黄玉无意与对方纠结,为了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招式,黄玉“呛!”地一声,挚剑在手,大步向前走。少女娇喝一声,随手拣起一段枯枝,电攻而上。 树枝对宝剑,竟然发出脆厉的交鸣声,黄玉不由暗自心惊,这少女的功力,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十几个照面下来,双方无分轩轾。当然黄玉没用全力,只是用巧劲与对方周旋,黄玉只是想看一下这女子的真实武功。又是三十招过去了,黄玉心念电转,知道自己如果不加点内力,试不出对方的?沉哼声中,施出了无形真气,少女惊呼一声,玄奇无比的划了开去。x:.153.62.201 第四百一十一回 通天谷主 屋内突地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道:“小芳,你退下你不是此人的对手!”黄玉心念动处,大声道:“请芳驾现身一见!”屋内的女人的声音道:“老身不见外人,你且说说,来此何为?”黄玉道:“游到此地,勿入而已!”屋内的女人的声音道:“现在你且回答老身一个问题”黄玉道:“什么问题?”屋内的女人的声音道:“你是如何能过通天路的?”黄玉茫然不解地道:“什么通天路?”少女接口道:“你真的不懂?”黄玉摇头道:“不懂!”少女面向屋门道:“娘,怎么处置他?”黄玉心中一动,原来屋里人与这少女是母女关系,少女冷哼一声道:“入此一步,永坠轮回!”黄玉口角一披,道:“姑娘无须嘴上不饶人,在下误入此地,大不了掉头走人就是。”少女秀眉一扬,道:“离开你是在说梦话。”黄玉傲然道:“在下不信这个邪,能进来就能出去!”少女道:“你无妨试试?”黄玉道:“可惜在下现在还不打算离开!”屋中女人的声音道:“小芳,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少女立即弹身进入石屋。 约莫半刻工夫,一条身影,现身屋门,是一个风韵依稀的半百妇人,从轮廓与风度看来,这老妇年轻时是个尤物。对方除了神情冷漠之外,并没有想像中的凶残之相。叫小芳的少女没现身,不知是什么原因。黄玉静静地站着,静待对方开口。老妇人打量黄玉片刻,幽幽开了口。“你叫什么名字?”“黄玉!”“师出何门?”“家学!”黄玉随口答应。“将近二十年你是第一个能安然通过通天谷的,闯到此间的第一个人,看样子你是正派出身,所以老身要破一次例,给你一个生离此谷的机会,你敢与老身赌斗是吗?”黄玉心中一动,道:“赌斗?” 老妇人道:“不错,赌斗!”黄玉道:“怎么赌法?”老妇人道:“掌剑随你拣,互搏三招,如你赢了,老身放你走!”黄玉道:“在下如果胜了,芳驾不放人,在下也可以走”老妇人道:“那可不见得!”黄玉心念一转,道:“如果在下输了呢?”老妇人沉声道:“那就答应老身一个条件!”黄玉又是一愣,道:“什么条件?”老妇人道:“胜负分晓之后再说,你非接受这赌斗不可,因为这是老身特别给你的求生机会呢!”黄玉深深一想,道:“赌斗可以,但在下先要问清楚,芳驾如何称呼?”老妇人冷冷地道:“通天谷主,很现成的称呼!”黄玉想了又想,开了口:“在下接受赌约!请划道吧?”“通天谷主”道:“老身说过,掌剑随你拣!”黄玉不敢托大,从那叫小芳的少女的身手看来,这妇人的功力可能已到了惊人之境,当下冷沉地道:“在下惯于用剑!”“通天谷主”点点头,道:“很好,三个回合为限,你可以发剑了!” 黄玉心里太不是滋味,脱口道:“芳驾以空手对剑?”“通天谷主”道:“嗯!不错!”黄玉道:“这公正吗?”“通天谷主”道:“你用不着顾虑这问题!”黄玉道:“如此,我也不用剑有僭了!”说完无形剑气罩向“通天谷主”,黄玉用上了六成功力,威力之强,骇人听闻。“通天谷主”如鬼魅般旋了开去,没有还手,口里道:“这算第一回合!”“通天谷主”双掌一圈一放,和风拂出,人也随之电旋开去,快,快得无法形容。“通天谷主”悠闲地道:“还有一个照面!” 黄玉心想,如果对方一昧闪让的话,就是和局,看她以何话交代?当下挪步取势,运功,沉哼一声,无形剑气以雷霆万钧之势挥去。这一次,“通天谷主”没闪让,在黄玉发出无形真气的同时,双掌猛圈而出,一股涡流,匝地旋卷,劲道之强,骇人听闻。黄玉的无形真气施展出了八成,“通天谷主”发出的涡流便被无形真气带动,无法挥洒着。“通天谷主”两脸通红,没想到竟会败在黄玉手中,而且黄玉还这么年轻。“通天谷主”站在那半天没有反映,直到小芳叫了一句“娘,你什么呢?”才反映过来,“通天谷主”冰冷的眸光,在黄玉面上一绕,道:“你胜了,我没有能力把你留下来,希望你出去之后,能把这里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忘记,守口如瓶!” 小芳突地激声道:“娘,我们何不请他办那件事,以了您的心愿?”“通天谷主”动容道:“噢!这倒是个机会,你不提起,我还真想不到”说着,转向黄玉道:“你愿替老身办件事吗?”黄玉略一沉吟道:“芳驾要在下办件什么事?”“通天谷主”道:“送一封信!”黄玉道:“送信?这是小事,送给谁?”“通天谷主”道:“同创山庄主人!”黄玉俊面为之一变,道:“同创山庄主人?”“通天谷主”道:“不错,你认识?”黄玉道:“不认识!”“通天谷主”接着又道:“这封书信,要面交同创山庄主人,不能转手他人,更不许第二者过目,这点你必须做到。”说完手中持着一剑封柬,递与黄玉,沉重地道:“不能遗失,也不能假手别人,还有一点很重要,不许提及此间的任何事物!”黄玉点了点头。“通天谷主”又道:“书信送达,对方会对你有所交代!”黄玉收起书信,拱拱手,告辞出谷,他觉得很好笑,情况的发展,完全出乎了意料之外,这是事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黄玉带着信出了通天谷,只见小叫花看见黄玉出来连忙道:“出了点事。”黄玉一震道:“发生了什么大难?”小叫花定定神,道:“刚才敝帮有人传信,五天前,此地的天都教突然接到“十二连环坞的通牒,以五日为限,要天都都加盟该教,今天是期限的最后一天,如果不答应加盟的话,将首先血洗天都教。天都教与丐帮有此交情,丐帮不能坐势不管” 黄玉登时热血沸腾,怒声道:“竟有这等事,真是无法无天了,我知道天都教与天山派也有些缘由。期限只剩下最后一天由这里到天有多远?”小叫花道:“半日行程!”黄玉道:“好,我们走一趟!”说完,疾奔而去。夜幕低垂,山郊外被一层惨雾愁云所笼罩。庙前的广场,布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头,为数在百人以上,但鸦雀无声,空气显得诡秘而沉重。这些,全是天都教高手,为了要应付天都教空前的劫难。今天,是十二连环坞所提的最后期限,如天都教拒绝加盟该教的话,一场恐怖的血劫,在所难免。天都教人人悲愤激昂,决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以维天都教开教以来的尊严。 皓月东升,照见了一张张肃穆而悲壮的脸孔。天都教掌门无嗔子,盘膝坐在最前一排的居中,以次各排为帮中精选的好手。死寂的场面,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以天都教的实力,是无法与十二连环坞抗衡的。但事实不容他们逃避,也无可逃避,结果是什么,谁也无法预料,总之,人人都有维护天都教名誉的必死决心。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消逝,气氛的紧张也与时俱增。蓦地,一条小小的身影,泻落当场,着地无声,是一个身高满五尺的小老人,一双绿豆眼,在月光下闪着碧芒,像毒蛇的眼。所有的目光,全集中投射到此人身上,所有的心弦全绷紧了。“嘿嘿嘿嘿”宛若枭啼的笑声,使人不寒而栗。无嗔子缓缓起身,略一拱手,沉声道:“阁下有何指教?”来人阴恻恻地道:“掌门人是明知故问吗?” 无嗔子义正辞严地道:“本帮自祖师爷开帮立舵以来,规谨诫严,从不插手江湖是非,与各门派井河不相犯,贵教所提加盟之议,歉难办到。”来人道:“那掌门人是正式拒绝了?”无嗔子毫不犹豫地道:“就是这么说!”来人蛇眼连闪,道:“不计任何后果?”话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无嗔子从容地道:“本教上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来人狂笑了数声道:“掌门人还是三思的好!”无嗔子断然道:“用不着!”无数人影,从不同方位涌现,形成了一个大包围圈,天都教弟子静坐如故,但每一张脸都悲愤无比。来人狞声道:“掌门人,你想逞个人英雄,而忍心令全教涂炭吗?”无嗔子大声道:“本教从来不向恶势力低头!”来人道:“不后悔?”无嗔子道:“义之所在,万死不辞!”来人道:“很好,够气魄,那就看本座的手段了”无嗔子扬了扬手,所有弟子纷纷起立,准备应战。杀机登时弥漫全场。外围的十二连环坞教徒,只远远围着,没采取行动。来人阴森森地道:“本座最后问一句,接不接受本教之议?”无嗔子道:“办不到!”来人道:“哼!那就别怪本座心狠手辣了,在场的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包围圈,本座举手之间”两名天都教好手,早已按捺不住,双双狂叫一声,越众而出,抡杖扑向说话的这人,只见来人挥了挥手,凄哼倏传,两名天都教好手杖势未展,便双双栽了下去,在地上翻了两滚,四肢蜷曲,再不动了。所有在场的天都教高手,个个目眦欲裂,怒喝如雷,开始狂动无嗔子扬声高叫道:“如果天亡天都教,本教主理应先走,你们不许动!”声落,大步出场,欺向来人。来人大刺刺地道:“掌门人,在本座尚未发令血洗之前,是否愿意再考虑一下?” 无嗔子不愧一教之主,到这种时候,仍能保持风度,沉声道:“十二连环坞的作为,人神共愤,末日不会太远的。”来人狞声道:“无嗔子你刚刚说要先走一步,本座成全你”所有天都教高手,又告蠢然欲动。空气紧张到无以复加。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人影,飞跃入圈,射落场心。人圈起了一阵骚动,适时而至的,正是黄玉。x:.153.62.201 第四百一十二回 救天都教 黄玉喜从天降,那个自称本座的人厉哼一声,扬手那人所恃的是毒,偏偏黄玉不怕毒,人圈中七八条身影,飞掠场心,显然是应援那人对付黄玉的,就在十二连环坞高手入场之际,天都教弟子群中,也涌出了十几名高手,挥棒扬掌,分别迎击。于是,混战开始,火爆的激烈场面叠了出来。黄玉也在同时挥剑裹住那个自称本座的人。那人对黄玉无法逞其剑技,在迅厉的剑势下,招架无力,迫得就地一滚,向场外飞弹又有三名十二连环坞弟子进场,支援那人,但迟了半步。黄玉立意要毁此人物,当然不会轻易放他走脱,身形电弹,凌空扑击。“哇!”惨号破空而起,那人瘦小的身躯被一剑挥成两段,应援的三支剑几乎在同时疾袭而至,黄玉反剑猛扫,金铁交鸣声中,夹着一声惨哼,一名高手,仆了下去,另两名倒弹开去。场子里,双方搏斗激烈,犹如鼎沸。十二连环坞入场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天都教弟子伤亡惨重。黄玉放眼一扫,扑入混战的人群中,专拣出手霸道的杀,剑到人亡。这一来,情势大变,天都教方面,威势大振。十二连环坞先后入场的数十高手,在转顾之间,折了一半。 一声怪啸,破空而起,场子里十二连环坞的高手,突然纷纷急退。场面像暴雨乍收。一个黑袍蒙面人鬼魅般出现场中。月光下,这黑袍蒙面人显得更加诡异与恐怖。黑袍蒙面人没开口,面巾中射出的目芒灼灼逼人。黄玉一抖手中剑,目中抖露出一片杀芒,挑眉道:“为何要蒙面,见不得人吗?”黑袍蒙面人沉哼了一声道:“你废话太多!” 黄玉暴喝一声:“看剑!”剑随声发,以奔雷骇电之势,罩向对方。黑袍蒙面人手中剑连连圈动,是守势,相当诡异,竟然封住了黄玉的凌厉剑势。黑袍蒙面人立既发动了绵密的快攻,黄玉被逼采取守势,十个照面之后,才又争回主动。双方使的都是武林罕见的绝学,令人叹为观止,在场的几乎忘了这是生死存亡的搏斗。 剑芒闪烁,剑气嘶风,旁观的已完全分不清招式,只见无数的芒影在交织、绞扭、暴卷、狂伸,使人目震心悬,连呼吸都窒住了。这是武林人一生中难得一见的奇观,仿佛是在表演着一种至上的剑术,而不是在搏命。但搏斗的双方,是明察纤毫的,一丝丝的失误,便将遗恨千古。激斗近百招,轩轾无分。突地,一声怪啸,发自黑袍蒙面人之口。十二连环坞弟子,爆出一阵惊呼。黑袍蒙面人后退数步,仰天狂笑不止,他手中持着的,赫然是半截剑。黑袍蒙面人跃起身来,怪啸了一声,如飞一闪而消失。场中激斗仍相当惨烈。不知是谁听到了刚才的怪啸声,狂呼道:“撤退,撤退”一呼百应,十二连环坞徒众纷纷撤退,弃下了一地积尸。像暴风雨骤然停止,剩下的余韵是伤而未死者的**。黄玉和天都教的无嗔子道了几句客气话,正挪步就待离开。 蓦在此刻,一个羽扇纶巾的六旬左右老人,飘然而至,五绺长须飘洒胸前,眉目之间,有一股子阴邪之气,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不用说,对方绝非正道之士。纶巾老人开了口:“你就是黄玉?”声音不大,但却震人耳膜,显示内力修为,已经到了惊人的境界。黄玉冷声应道:“不错,阁下何方高人?”纶巾老人一摇手中羽毛扇,道:“老夫一向不提名道姓,免了吧!”黄玉正是一肚子气无处发出的时候,不由微哼出声道:“阁下有什么指教?”纶巾老人打了个哈哈道:“等动过手好后再说不晚!”说着,把羽扇斜插后衣领,空出了双掌,意态十分从容。黄玉意态昂扬地道:“请划下剑道!”纶巾老人目芒一闪,道:“招数不限,分出胜负为止!”黄玉道:“是点到为止吗?”纶巾老人的:“你尽可放手真搏,反正老夫不会要你的命!”这句话使黄玉怒火大炽,取势,提掌,怒声道:“请,在下也不会要你老命!” 双方凝神对峙。沉哼声中,纶巾老人双掌一扬,斜斜劈出。黄玉早经蓄了势,举掌立封。“砰!”然巨响声中,激气成漩,三丈之内,砂飞石舞,劲气余波,裂空有声。双方各退离了原立足点一步。黄玉心头大凛,对方功力之深厚,使他立即意识到碰上了一流劲敌。纶巾老人嘿地一笑道:“江湖传言果然不假,来,再接老夫一掌!”掌随声出,劲道较刚才的一击更为强猛。黄玉以八成功力封出。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双方又各退了两步。纶巾老人略不稍停,双掌一圈,电闪进身,由较掌力变成了近身搏斗,一手抓向黄玉肩井”,另一手并指戳向胸前大穴。黄玉左掌斜切抓向“肩井”的手爪,右掌直劈对方面门。这已经成了搏命的打法,纶巾老人的手指,固可点中黄玉的前胸大穴,但黄玉直劈的一掌,足可使纶巾老人头碎额裂。纶巾老人似乎无意拼命,在这电光火石之际,陡然间向后弹退,这非死即伤的一个惊险照面,也算告落了空。纶巾老人也暗惊黄玉的修为比他想像的还高,胜负未分,这场惊人的搏斗当然不算结局。纶巾老人突地目爆异光,一闪而前,双掌极其诡异地暴闪而出,快极,只那么一闪,随即抽身后退。黄玉无形剑气已发出,与对方几乎是同时。但就差了那么一丝丝,对方手掌在一闪之际,纶巾老人感觉到似有一柄利刃穿心而过,登时真气全漏,木在当场。“哇!”地一声,纶巾老人喷出一口鲜血,俊面立呈苍白,人也摇摇欲倒。倒地之前还不忘记嘱咐:“你们几个还不赶快发救援信号。”为首的老者一甩头,与两名武士转身就待奔离现场。黄玉电闪弹身,两个起落,截在头里,冰声道:“你们不留下,怎么对得起你们的这些同伴?”二人脸色惨变,情势所逼,齐齐拔剑攻出。剑气暴伸,折剑声惨嗥声俱发,但仅只那么一刹那,“砰!砰!砰!”尸身倒地,再没声息了。为首的老者则向相反的方向一片林子跑去,由于被这二人挡了一下。黄玉心想电似一转,展足身法,从斜里迂回尾抄,这林子原不深,黄玉抄到林子的对边,为首的老者已离林在十丈之外。黄玉咬牙全力猛追,三个起落,到了为首的老者身后,大喝一声:“站住!”为首的老者陡然转身,回剑猛扫。 黄玉泄步划身,斜递一剑,为首的老者反应神速惊人,剑竟然在猛扫劈之下,中途折回。 黄玉立即变势,由直刺变为向上斜削,双方变式之快,令人叹为观止。“锵!”地一声,为首的老者手中剑被削折了大半截,骇了个惊魂出窍,黄玉借上削之势,反剑向下斜切。为首的老者在折剑之后,由于惊惶而失去了应有的灵活,竟避不开这一剑,上臂被削去了一大块皮肉,闷哼声中,半截剑掉地。为首的老者滑身暴退,黄玉振臂曲指,无形剑气一击出。鲜红的血水,沾在为首的老者白发皤皤的头顶上,迅快地染红了白发,一股股从脸孔挂了下来,像画笔下殷红的线条。为首的老者的脸孔抽扭成了怪形,双目暴睁着,逐渐失神。“砰!”地一声,为首的老者栽了下去。灰蒙蒙的天空,沉得像铅板。一阵冷风拂过,带着泥土的气息,黄玉抬头望了望天,心想,快要下雨了,得找个避雨的地方。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淡漠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将人的惊呼抛在身后。柔弱的小花小草早已战栗地折服于地。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仿佛一个阴郁的孩子,天空刚刚的灰白脸色渐渐沉下来,被沉重的灰黑取代。调皮的风四处流窜着,幸灾乐祸地看着人们的狼狈。树无奈地摇着头。天色十分昏黑,片片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一样,黑压压的。还不时有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刺眼的闪电,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黄玉他的心情也像这天气一样,似乎有一块铅一样沉甸甸地压得透不起来。乌云从四方八面涌起,一堆又一堆,天边响起了闷雷之声。眼前,出现一个镇,黄玉加紧身法,飞风般扑奔前去。一道银芒划过长空,接着是一声震耳霹雳。黄玉进入镇头,毫不踌躇地跨入第一家酒肆,刚刚进门,大粒的雨点已开始击打地面,他舒了一口气,想拣个不挡路的座头。x:.153.62.201 第四百一十三回 山中下雨 闪电夹着奔雷,雨势渐疾。小二送上杯筷,一壶酒。黄玉在靠近窗户的一个桌子坐了下来。雨潇潇地下着,树木干枯的枝条朦朦胧胧有了一层淡绿的色彩,雨水顺着树尖滴下来,变成了一串串水灵灵的音符。地面也湿润了许多,散发出一种沁人心脾的芳香气息雨越下越大,真可谓是大雨如注。空中那豆大的雨点斜打在路面的积水上,激起朵朵水花。那水花如同一个个小小的喷泉,落在地上的时候,又变成了一顶顶透明的小帽子。看,那雨像丝线一样细,像面粉一样轻,细密的雨丝在天地间织起一张灰蒙蒙的幔帐。远远望去,天边的乌云集中在一起,酷似一群巨大的野马,在大风的护送下奔腾而来,不久即遮住了整个天空,势不可挡,大地漆黑一片。下雨天,真好!下雨时天是灰蒙蒙的,犹如水墨画般此深彼浅,引人无数遐想。雨,小时像银针或银丝撒满天地之间。近的景物像被笼上了一层薄纱,如仙女之裙挽轻泻大地,而远处的景物像与此隔了一层天国的窗帘,若隐若现,像跳动的精灵充满灵性。当雨敲击窗户时发出脆耳的乐音,就像高超的钢琴家在黑白键上轻快跳动弹奏起一串串美妙的音符,使人乐在其中。 “咔嚓”电闪着一道道白光,像挥舞着一把把利剑;雷发出隆隆的响声,好想在空中击鼓。紧接着,黄豆大的雨点纷纷落下来了。“嘀哒,嘀哒”响声越来越大,“哗啦啦”,瓢泼大雨来了,那雨猛烈极了,霎时间,空中仿佛神魔乱抛,从那灰蒙蒙的云中撒开千丝万线,渐渐的将天和地给缝合了。雨滴像百万大军从天而降,滂沱大雨铺天盖地!雨像疯狂的野兽,带着巨大的怒吼声,不顾一切宣泄着!怒吼着,配合着大雨扫向大地,大树像着了魔似地狂舞,树叶被吹得背面朝天,树根像在奋力挣脱地面雨仍在狂泻,一眼看去,大地不清晰了水连天,天连水,氤氲一片。突然,混沌的黑压压的天际裂开了,露出了不规则的几组线条,无比强烈的光从线条里闪射出来,伴随着令人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为狂风暴雨呐喊助威。风狂雨暴,电闪雷鸣,搅得地动山摇!十分钟过去,雷电停了,风也收敛了一些,视野又清晰了起来。风慢慢停了,雨慢慢止了,大树仍然巍立!雨还在下着,雨柱又犹如一排排利箭倾斜着射向地面。 渐渐的,雷声远了,雨又细起来,细起来,像牛毛似的在天空中柔柔地飘着。黄玉打开窗户,一股清新的带着泥土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新鲜的空气真是一味药,一味可以提神、润肺的良药。就这样静静地,看这洗尽人间铅华的雨,看雨丝绵绵凝织而成的万千相思线。是一种休息,一种陶冶,一种享受。就让大自然特有的恩赐洗涤所有的不快和失意,让绵绵细雨抚慰疲惫的心灵。听雨,让这雨声的和谐旋律,给自己片刻的安宁、和谐。那淅淅沥沥的声音,那雨滴敲窗的感觉雨声可以催眠,可以惊梦,也可以撩起你的思绪,勾起你对往事的回忆。8、看,它像子弹般的往下坠,落在地上,发出哗哗的响声。它有力的小身躯落到了地面上,溅起了一个个的小酒窝,有时候还酷似一朵盛开的水花儿。它和同伴们慢慢汇在一起,成了一条条流淌的小溪,在街道两侧随处可见。落在了植物的身上,它便成了植物沐浴最好的洗澡洗澡水了。 山中的雨来得突然——跟着那一阵阵湿润的山风,跟着那一缕缕轻盈的云雾,雨,轻轻悄悄地来了。先是听见它的声音,从很远的山林里传来,从很高的山坡上传来——沙啦啦,沙啦啦,像一曲无字的歌谣,神奇地从四面八方飘然而起,并且逐渐清晰起来,响亮起来,由远而近,由远而近。去得也突然——不知在什么时候,雨,悄悄地停了。风也屏住了呼吸,山中一下变得非常幽静。远处,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开始啼啭起来,仿佛在倾吐着浴后的欢悦。近处,凝聚在树叶上的雨珠继续往下滴着,滴落在路畔的小水洼中,发出异常清脆的音响——丁——冬——丁——冬,仿佛是一场山雨的余韵。那雨就像婴儿的哭声,不仅在下落时没有一个从哽咽、抽泣、再到泪水夺眶而出这样一种循序渐进的节奏或者预兆;而且收场也是戛然而止,没有一个雨珠渐渐稀疏细小,乌云慢慢散开去的过度,仿佛那雨珠还悬在半空中。这时的山中景色云雾缭绕,宛如仙境,山峰在袅袅云烟中若隐若现,更显得雄伟险峻,让人觉得它神秘而美丽,清高而冷傲。此时的巨峰是云腾雾荡,眼看着那一层层云雾翻来覆去,上下沉浮,左右不定,东飘西摇,似奔马、如浪簇、像潮涌,好不壮观,又变幻莫测,让人惊叹,使人迷惑。云雾如绸带,山路如琴弦,在山巅舞动着、弹奏着,仿佛清脆的山音已在我耳旁回荡。远山近景都是温和线条的草山,一目不可及,层次深远,草山如绿色的地毯,期间各色山花竞相开放,景色清爽绚丽,草山如同七色地毯般美丽,莽莽无边。此时的情景是一幅美丽绝伦的风景画。 俯瞰足下,白云迷漫,环视群峰,云雾缭绕,一个个山尖探出云雾外,似朵朵芙蓉出水。天上的云层黑压压的直往头顶上扣,突然烟雨迷茫,把四面八方的山团团围住,只听着树里风声和雨声,却看不清云里是山是树。水从山上往下飞流,顿时成了瀑布,此时前山和后山,不知有多少,农夫和游人迷失了归路。“我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亦如是。潇潇的雨,习习的风。酒不醉人,人自醉。天地宽,任我游,独携心事寄雨中,事非非几度情独寄其中。路人漫游的脚步,踏着骤雨的积水,声声如韵起,拍打着风雨茫然的飘逸。黄玉跟随着雨声薄雾,随着声声韵起,装着一份帐然的心事,踏上如古道林枫的青石山路。一步一脚,都在雨声中交响着青翠悦耳的声音。 这山不高,可它却有独特的吸引,更多让依居这里的人们欣赏,因为它彰闪着这座小镇悠远而深厚的历史灿烂。想是雨天,不见鸟儿鸣翠,不见擦肩相挤的游人,偶然从高坡流下的积水,和着泥土带黄色的颜色一泻而下,沾满了裤边,点点颜色印迹在脚下裤边,象是在描绘一幅崭新蓝图。伫立于窗户边,任雨水沥沥淅淅的飘逸着,满心遥望的是一片繁华风景,其中隐藏许许多多真挚的事或人,或是苍茫,或是心喜。“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是雾非雾,是雨非雨,雾中带雨,雨中带雾,真有一番“雾头楼台,月迷津渡”的景象。山上的林木若隐若现。一时间令人平添脱尘出世之风,进入了一派“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的神秘境界。“雨中看山也莫嫌,只缘山色雨中添”,灵湖在蒙蒙细雨的点缀下,变得悠远飘渺,远远看去,似明非明,幽深莫测,宛若仙境,奇美无比。让人诗意盎然,也增添了几缕撩人情思。静如处子的灵湖,清澈的湖水,翠柏倒影,碧波荡漾,此情此景,令人陶醉其间,乐而忘返。四面远眺,一片云海,看,山顶立于云海之上。此时经雨水冲刷,更是鲜艳,淡淡白云飘移其间。白云自下袅袅而上,好似下面有熊熊篝火,浓浓白烟滚滚而上。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西边那层层迭迭的群山,迭层群峦之间填以白云,最远处的一排则为亮白,构成天地交界。此景哪里找?雨后山景,令人陶醉。 雨中看山,别有情致。洒有雨水的山更绿,此绿不是晴天下的那种绿,晴天下的绿发翠,而雨后的绿发油,油得发亮,绿得更深,更醇厚。整个一座山都被这种绿所装饰,犹如一个硕大的地毯,无论是谁,走在这里,都会驻足不前。雨中看水,更为难得。常常云遮雾裹。雾中赏景,雨中看山,景色甚奇,山水甚美。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明雨亦奇。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x:.153.62.201 第四百一十四回 红衣少女 黄玉一边喝酒一边欣赏雨景。暴雨倾盆,雷电交加,整个天地卷入了疯狂的旋律中。暴风雨,不知在什么时候停歇,阳光重现,酒肆外又开始人来人往,座中加了不少酒客。黄玉喝饱了,付了酒资,出店朝镇外旷野走去。 他低着头安步当车的缓缓行在官道之上。蓦然——一阵鸾铃响处,泼风也似的迎面驰来一骑俊马,扬起滚滚黄尘,他本能的朝路侧一闪,连头都不抬一下。可煞作怪,那马却一径朝他面前直冲而来,希聿聿一阵嘶鸣,停在他身前不及三尺之地,喷了他满头满身的黄沙。 他不由怒气候起,这不是故意寻衅的吗?他抬头望处,那马上赫然是一个美艳绝伦的红衣少女,年纪在十七八岁之间,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黄玉本待发作,一见对方竟是个妙龄少女,心想:“妇人女子之辈,值不得与她计较!”把满腔的怒气,强捺了下去,举步便走。刚走得不到十步,只听得一声:“咦!”眼前红影一闪,那里衣女子,面含薄怒的横拦身前。黄玉心中大奇,这女于是怎么搞的,彼此各走各的路,风马牛不相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那透着恨意的眼光,直朝对方脸上射去。红衣女子,娇美若仙,她从来就没有经验过有人会对她不屑一顾,今天她初次领略了这种滋味。她简直觉得有些新奇了,心里想道:“看他人长得一表非凡,却怎的这等不通人情世故?”当下小鼻一掀,美目流波,粉脸飞起一抹似怒又似嘲笑的表情,吐气如兰的道:“喂!你这人讲不讲理?”这真是刁蛮得可以,自己阻路拦人,还要问人家讲不讲理,他不由心火直冒,没好气的道:“姑娘在问谁讲不讲理?”红衣少女不由格格一声娇笑道:“咦!这里难道还有别人不成?”黄玉气得从鼻孔里哼出了声,恨恨的转身正要——红光闪处,那女子又拦在身前。黄玉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红衣少女道:“我有话要问你”他气冲冲的道:“问吧”红衣少女道:“你到哪里去?”黄玉道:“这个我没有告诉你的必要”红衣女小嘴一噘道:“哼!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你也想到龙潭参与夺宝,我说的对不对?”黄玉一听,如坠五里雾中,龙潭夺宝,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个事,但人却聪明绝顶,知道对方语出有因,自己何不趁机探出这事的真相,这夺宝倒是稀罕事,不知夺的是什么宝,去见识见识也好。那红衣女子又遭:“我问你到荆龙潭的路,如何走法?”黄玉道:“不知道!”这句可是实话,他委实是不知道。红衣女粉脑避寒,娇斥道:“你真的不知道?”黄玉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好!马上就让你知道!”声未落,“刷“的一声,一条马鞭如一条灵蛇似的向黄玉劈头盖脸的抽来,疾逾电闪。 黄玉待对方鞭梢距面门不及五寸之时,捷逾鬼魅的一闪。身形横移五尺,红衣女的一鞭顿告走空。红衣女子,平日看腻了那些一见到她,仿佛连骨头都软了的诌媚奉承之徒,她第一次见识了这种美色当前而不动心的硬汉。在她的下意识里,对于眼前这怪少年,极具好感。 但这意念只是存在于下意识中,实际上她的自尊心极强,强得近乎刁蛮,当下一鞭走空,怒哼一声道:“怪不得这样狂妄,当真还有两下干,再接两招试试!”人随声近,“刷!刷!刷!”一口气攻出六招,凌厉狠辣,快捷无比,有如狂风疾雨,六招一气呵成。黄玉冷笑一声,身形急闪,避过这一轮疾攻,他念及对方是一个女子,一再容忍,想不到对方竟然得寸进尺。红衣女见自己最得意的连环六招,又告走空,不由小性大发,娇叱一声,又飞风般攻上。刹那之间,只见鞭影漫空,宛若洒落满天花雨,又着灵蛇吞吐,挟丝丝破空之声,的确不可轻视。黄玉一面闪让,一面高声道:“姑娘若再不停手,莫怪在下无礼!” 红衣女充耳不闻,攻势反而更紧。黄玉见她不可理晚,剑眉一挑,口中发出一声冰冷至极的哼声,双掌扬处,无形剑气一连三招,闪电般攻出。红衣女一时手忙脚乱,被迫退了五步之多。也是黄玉不存心伤她,否则,她决避不过这凌猛的三招。三招迫退对方之后,他停手不攻,反而后退三步。 红衣女被对方三招迫退,心中老大不是滋味,她娇纵任性已惯,登时粉脸煞白,气呼呼的道:“姑娘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叭哒!”一声,一根软软的马鞭,抖得笔也似的直,敢情她已把内力贯注鞭身之上,看来此女内力不弱。“嗖!嗖!”又是五招出手。黄玉这时已不再顾忌,见对方出手如电,招式紧密,身形连闪,恍若鬼魅飘身,待对方五招攻过,一发之际,左掌一招“五丁开山”,劈向对方中盘,右掌五指箕张,快逾闪电的抓向鞭身。红衣女见对方左掌攻来,手中鞭一抖一收,一招“珠帘例卷”,鞭梢忽然似灵蛇般的倒转回来指向“腕脉穴”。这一招对方如不撤掌,她固然躲不过对方一掌,面对方的“腕脉穴”也必定会被点中。岂知事实大谬不然,对方左掌攻出,自己的鞭梢倒转的电光石火之间,对方的右手五指,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后发先至,抓向鞭梢,她连念头都来不及转 只觉手中一紧,鞭梢已被对方抓实。用力一夺,宛如生了根般,丝纹不动。红衣女不由得怔住了,美目一红,两滴泪珠,几乎夺眶而出。黄玉这时,只要运动一抖,对方的马鞭非得出手不可,蓦见对方满脸难堪伤心之容,不由心中一软。这时,双方各握鞭的一端,身形相距不到三尺,吹气可闻,一缕缕如兰似麝的幽香,扑鼻而来。再加上粉面桃腮,琼鼻杏眼,樱嘴柳眉,泪光晶莹欲滴,倍觉妩媚动人,心中蓦地升起一丝从未有过的感觉,一阵面热心跳,一转念问,又恢复满脸冷摸之色。 手一松,放了鞭梢。蓦地——“啪!”的一声,脸上已被对方打了一掌,虽不怎么重但也觉火辣辣的,一时之间,倒愕住了。红衣女打了对方一记耳光之后,忽觉不对,不由粉脸一阵绯红,神情尴尬之极,讪讪的满不是滋味。蓦在此刻——破空之声传处,面前谈地纵落两条人影,原来是两个身着紫衫的少年,腰悬长剑,满面风尘仆仆之色。两个紫色衣衫少年,怒目一瞪黄玉之后,又齐齐转向红衣女,堆下一脸笑来,一付阿谀之态,望之令人作呕。其中一个鹰眼薄唇的紫衫少年,极其恭谨的道:“世妹!害得我们好找,你怎的奔过了头了?”红衣女脸罩寒霜,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我的事不用你们管!”两个紫衫少年被这一声娇叱,弄得尴尬非凡,四只恶毒的眼神,紧紧盯着黄玉,一不稍瞬。红衣女,一顿脚,走过去一拉马缰,飞身上马,就向前道驰去,两个紫衫少年拎哼了一声,跟踪追去。黄玉心中暗笑,这两个小子一身软骨头,妄想吃天鹅肉,甘愿忍受红衣女的疾言厉色,真是可笑又复可怜,听他们的称呼,敢是世交友好。忽地想起刚才红衣女所说的龙潭夺宝一事,一时好奇之心大炽,心想:“我何不跟踪而去看看。”心念之中,身形顿起,疾朝三人逝去的方向驰去。当然走的时候在地上做了记号,小叫花等人一看就知道,就会顺着这记号走。他不疾不徐的在三人身后百丈之外跟进。黄昏时分,已进了一个小镇。只见茶楼酒店之中,不少江湖人物,在热烈的谈论着明晚月正中天时,龙潭异宝出现的奇闻。黄玉这时也感到饥肠辘辘,于是走进一家叫做酒楼,拣了一个清静的座头坐了,唤来了酒菜,一面吃,一面倾听那些酒客畅谈龙潭出宝的事。原来这里有一个亩许大的深潭,相传数百年前,出了一条孽龙,有一天破土而出,一阵狂风暴雨之后,地面下陷,成了深潭,所以称为孽龙潭。”孽龙潭畔,有一个地穴,深不可测,从来没有人敢去探试过,数月前,每逢月圆之夕,孽龙潭畔,传出一种异声。有那好事者,登山查看,只见一个龙首牛身的物怪,从地穴中出来,立在潭畔,对月吞吐着一颗赤红的圆珠。这件奇闻一经传出江湖,立即被人认出这怪物千年难得一见,名叫“牛龙蛟”,乃系千年灵蟒,在雷雨中与化牛交合而出,出生后见近水洞穴蛰,百年方才长成,五百年后,就可形成年内丹,千年以上,内丹变赤红之色。每当月明之夕,必出洞迎月吞吐内丹,吸取月魄之精,喉间并发出如牛吼般的“呜呜!”怪声。据传说,这“牛龙蛟”内丹,服下之后,即停于丹田之内,可以立即获得百年功力。试想这种诱惑力对于一个练武的人来说,是多么的大,能不趋之若鹜,江湖中连隐伏了多年的魔头,都闻风而来。明晚恰是月圆之夜,不知谁有福份,得此奇珍。看来又将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夺宝好戏上演。黄玉酒足饭饱,对于明晚的龙潭夺宝的事,也一清二楚,目的已达,正想会帐出店。突然——楼梯响处,上来一个枭形鸠面的老者,须发已呈灰白,一件土布袍长仅及膝,眼中精光暴射,腰间悬了一个葫芦。众酒客乍见来人,登时鸦雀无声,纷纷低头饮酒。“十二连环坞的风火神徐华!”酒客中有人轻叫出声。 黄玉心头不由一震,十二连环坞的人想不到在此现身。于是,他又叫了一壶酒,慢慢的浅斟低酌。二更鼓起,风火神徐华醉态可掬出了酒馆。他也暗暗在后尾随,心中盘算下手的步骤。小镇唯一富丽堂皇的旅店,一个枭形鹄面的老者,和一个神情冷漠的少年,在第二进的西厢隔室而居。读者一定可以猜得出那枭形鸠面的老者,正是风火神徐华,他巴巴的赶来,目的是要谋取那“牛龙蛟”内丹。而住在他隔室的那个冷漠少年,正是黄玉,他跟踪风火神徐华而投宿此店。三更将残,月冷星寒,旅店中一片寂寥。风火神徐华的房门,忽起一阵剥啄之声。“什么人?”声如夜枭嘶鸣。“昔年故友!”声音苍劲有力。风火神徐华的房门开了,一条人影疾闪而人。风火神徐华就着灯光一看,来人,竟是一个年青人,目光灼灼的瞪着他。电光石人之间,一柄寒芒闪闪的刀已快逾闪电的在他身上一削一拉,一声惨号传处,两条手臂,齐肩而落,血如喷泉。黄玉,一晃而没。惨嗥声,惊动了旅店中所有的旅客,他们都是来寻宝的江湖高手,闻声纷纷出房探祖。 店中登时灯火通明,困嚷成一片。x:.153.62.201 第四百一十五回 争风吃醋 一代魔头风火神徐华,倒卧在血泊中,所有店中的江湖高手,一个个面目失色,心头巨震。隔室的房门也开了,一个面容冷漠的俊美少年,木无表情的也挤在人群中,欣赏一幅血淋淋的恐怖画面。 龙潭畔—— 聚集了为数近伍百的武林人物。其中大部分自知功浅力薄,抱着一种看稀罕的心情而来,无所谓得失,另一部分功力较高的,却是有所为而来。近五百的武林人物,荟萃一起,这场面够壮观,可以说是近十年来,武林中一桩稀有的盛会。今晚——月圆之夕。龙潭畔地穴之中的一条千年“牛龙蛟”出穴吸取月魄的精华,“牛龙蛟”内丹,为数百年难得一见的武林异宝。练武的人服下这内丹,可凭添百年功力。这对于练武的人来说,值得付出极大的代价去争取。龙潭——四周插天巨峰环绕,中央亩许大的一个深潭,潭水呈紫黑之色,望之令人心生寒意。一群群的武林人物,在潭的四周树荫之下歇足,时而望望天空,时而望望潭边那黝黑深沉的地穴。牛龙蛟,就藏身在那地穴之中。黄玉杂在人群之中,他没有夺宝的心,只是抱着一种观望见识的态度。蓦地——后潭左面林内,缓缓定出两老者,和一个白衣少妇,一个娇美如仙的红衣少女,紧傍着那白衣少妇,两个紫衫少年,则跟在红衣少女之后,再后面则是七老者五牡汉。那前行的两个老者,年纪均在五十之间,长得貌相威武,十分气派,一个身着紫衫,另一个则是一领寿宇的员外杉。而那白衣少妇,容貌之美,并不亚于身侧的红衣女,而那曲线身段,更胜红衣女十分,是一种熟透了的少妇型的美,只是眉眼之间,荡意盎然,不禁使人想入非非。人群之中,起了一阵轻轻的骚动。 黄玉除了与红衣女和两个紫衫少年,有一面之识外,其余的他一个也不认得,心想,可能是来头不小的人物。那紫袍老者一行十八人,出林之后,行约三丈,就停下身来,不住的朝四外打量,又复一阵窃窃私语。红衣女远远的在人群中,发现了黄玉,不由掩口一笑,黄玉冷漠的神色中,透出一丝红晕,不自禁的淡淡一笑。两个紫衫少年,忽见红衣女对着人群掩口而笑,不由疑云顿生,一眼就看出昨日在官道上所见的那冷傲少年,也正对着这边淡淡一笑,登时醋意横生,满心都是酸溜溜的。双方相隔,仅有十丈之远。 紫衫少年,互使一个眼色,双双向黄玉立身的地方趋来,满脸都是凶毒之色,行到一丈之外,身形顿住。其中一个尖脸削腮的少年朝指黄玉道:“小子,你出来,本少爷要教训教训你!”另一个鹰眼薄唇的紫衫少年也跟着道:“小狗,凭你也想吃天鹅肉,太不自量了!”黄玉猛然省悟,这两个小子是为了红衣女而吃起飞醋来了,闻言面色更冷,半声不吭的飘身而出。四外群豪,不由纷纷注目这三个少年。红衣女也在同一时间,飞身纵落三人身侧,一双妙目之中,尽是鄙薄和不屑之色,直望着两个紫衫少年。黄玉语冷如冰的道:“你两个打算怎样?”两个紫衫少年气势汹汹的道:“教训教训你这个不长眼的小子!”黄玉嗤之以鼻道:“就凭你们两块料?”这句话逗得红衣女“噗嗤”笑出声来。两个紫衫少年,更加的不是味道,双双暴吼一声,同时劈山三掌,两人出手,都是同一个路数。黄玉身形一闪,已如鬼魁般的反而趋到两个紫衫少年的身后,左右开弓,各劈一掌,袭向两少年身后。两个紫衫少年掌出蓦失对方身形,心中不由一震,忽感身后风声有异,齐齐向左右横飘三尺,让过由后面袭来的掌风,电疾转身,又各攻出一掌。黄玉冷笑一声,不闪不避,十指如钩,快逾电闪的扣向对方的手腕,出手的角度,怪异已极,一下扣个正着。他恨对方口出不逊,有心要给他俩一个厉害,十指真力发出,一紧,两个紫衫少年痛得咬牙咧嘴,固有红衣女在旁,忍住不哼出声来,但额角已现汗珠。“住手!”随着这一声猛喝,一股如山劲道,向黄玉猛袭而来,他情急生智,两手一带,把两个紫衫少年的身形,径向那股袭来的掌劲迎去。“砰!“的一声,侧方地上现出一个深坑。一看,出掌的赫然是那紫袍老者。紫袍老者一掌劈出,忽见对方竟然用紫衫少年的身形来挡,收势已是不及,只好一偏势,击向侧方空地之上。这时,另一个身着寿字员外衫的老者,和那春情盎然的白衣美艳少妇,已移身到了当场。这时,一轮皖洁的明月,已从峰顶露出脸来,清辉朗朗,照得龙潭畔,明如白昼。四周群豪,惊诧的望着场中众人。两老者和那骚媚入骨的白衣少妇,互相对望了一眼之后,紫袍老者突然目露杀机,阴恻恻的朝黄玉道:“小子,你说不说实话?”“不说又将如何?”紫袍老者,冷哼一声,“呼!”的劈出一掌,势如掠岸狂涛,强猛无比,激起周道气流发出嗤嗤锐啸。 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怪吼,夹着阵阵刺鼻腥臭之味。怪物出现了!群雄的心,几乎要跳出腔子来。只见那怪物,“呼!”的一声,窜出地穴,升空十丈之高,然后轻轻纵落地面,看得群雄胆寒心颤。怪物生得龙头牛身,通身乌黑发亮,蹄分五爪,尾巴却是一条蛇尾,由头至尾,足有两丈多长。落地之后,仰头对月,口中吐出一颗鲜红夺目的珠子,迎着月光,不停的吞吐,宛若一个火球,不停的上下飞舞,煞是奇观。“牛龙蛟内丹”!群雄在心里暗叫了一声,连眼都直了。谁能得到这粒内丹,就可增百年功力,在武林中人来说,是旷世难逢的机会,谁都想得到它,即使豁出生命。但眼看着这庞然怪物,即使功力再高,也不由得胆战心惊,有无从下手之感!怪物现身,至多半个时辰,机会稍纵即逝。 蓦然之间——飞起五条人影,挟着五缕银芒,闪电般射向那怪物,四周伏匿的群豪,心中也跟着一紧。就在五条人影射向怪物之际,一阵“嗖嗖!”的破空之声传处,分从不同的方向,暴射出不下三十条人影。“牛龙蛟”千年怪物,性早通灵,一声撕破长空的惊心动魄的怪吼过处,内丹忽收,蹲踞作势。眼中射出两道碧绿光华,有如两道碧绿电炬。人影尚未近身,那怪物又是一声巨吼,庞大的身躯,突地凌空而起,追着人影剑光一转,惨号之声立传。顿时血肉横飞,肢残体碎,至少有十人丧生。其余后发的人影,半空倒折,纷纷纵退。怪物一个轮转,扑杀了近身的人之后,又复踞地发威。一顿之后,较前更多的人影,又呼啸而出,刹那之间,暗器刀剑,漫空激射,全指向那怪物。一阵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之声过处,那些掷出的暗器刀刨,纷纷反弹落地,有的竟倒射而回,怪物分毫不损。这些暗器刀剑,都是由江湖高手以十成功劲掷出,劲道之强可知,怪物虽仗着皮甲坚厚,但也被击得疼痛难当。这一来,却激发了“牛龙蛟”的凶残之性,口中怪吼连连,不待有人攻上,身躯一晃凌空窜起,看见人影就扑,齿、角、爪、尾齐施,惨嗥之声,响成一片,此起被落,令人魄散魂飞,遍地尸体狼藉,血肉模糊,竟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四周伏匿的一些存着观望之心的人,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被怪物闻声扑来,为了想见识一番而丢掉性命,委实不合算。怪物一阵凶威发过之后,仍然安踞地立身不动。突然———白影射处,一人手持双剑,飞身射向那怪物,两股银芒,如流星般刺向那怪物双目。接着又是两条人影,电射而起,由不同方向射去。怪物又是一声凄厉怪吼,疾扑飞来人影。但这三条人影,功力显然不凡,半空中疾闪疾掠,宛若星丸跳掷,此进彼退,专朝怪物的双眼下手。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人、怪双方都感不支。就在此时——林中又飞起一条人影,凌空三叠,疾扑过去,身法之奇巧快捷,果然功力又较三人为高。 待身形距那怪物三丈之时,突地抖手抛出一物,口中厉声叫道:“你们速退!”三条人影,闻声凌空向外倒射,奇怪的是最后射出的这条人影,抖手抛出之物,竟然异香扑鼻,夜风中,飘散出老远。那“牛龙蛟”竟然张口去迎,一口就吞了下去。那人影在抖手抛出这散发异香的东西之后,也踊身急往回掠。一声轰然巨响,那怪物竟被炸得四分五裂。x:.153.62.201 第四百一十六回 得到内丹 那人影待到响声一过,又疾飞过去,一阵翻拣,那内丹,已被他握在手中,不由发出一阵得意已极的狂笑。怪物已死,四外众人,纷纷现身出来!一看那得到内丹的人,须发狷张,口角露出一对长及一寸的獠牙,相貌之狞恶,世无其比。就在此人甫将内丹拣到手中之时,人群中蓦地射出三条人影,齐齐落在他的面前,竟是三个矮小老头。得内丹的那人嘎嘎一声怪笑道:“你们三兄弟莫非要想分一杯羹,未免太不自量了,依我看还是乖乖回去吧!免得抛尸荒山!”这番话说得狂傲至极,根本就不把三兄弟放在心上。三兄弟中的一个道:“天材地宝,见者有份!”这时群豪已纷纷现身,围在十丈之外。得到内丹的人又是嘎嘎一声怪笑,笑声未落,左手五指如钩,疾抓老大面门,右掌同时拍向老三,右脚却踢向老二,一把分袭三人,确实不愧成名数十年的一代魔头。三兄弟也不是易与之辈,只见老大身形一侧,反手扣向对方脉门,老三身形一挫,滴溜溜一转,反而趋近对方的一腿,半空中伸拳屈腿,迎头下击。得到内丹的人估不到这三兄弟竟有这般厉害,双手变掌,怪异已极的一旋一挥,两股强猛力道,一袭侧方的老大,一劈当头的老二,右脚则闪电般踢向身前的老三。“波!波!”两声巨响,老大老二一个被震得退了一步,另一个凌空倒翻,他自己的身形也不由一晃。就在得到内丹的人一晃之间,踢出的腿不由略偏,踢中了老三的左肩,而老三的十指,已抓到腰间。一声闷哼过处,老三被踢得直跌出二丈之外,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而得到内丹的人的腰带也告抓断。 红光现处,那粒内丹竟告滚落在地。四周群雄,齐齐惊叫了一声,立时数十条人影,电疾闪身,就向那粒赤红如火的内丹扑去。得到内丹的人腰间一松,立知不妙,急用手一捞,却没有捞住,那粒内丹,已滚出一丈之外。他不由气得哇哇怪叫连天,眼看数十条人影,已快逾电闪的扑向那粒内丹,情急之下,以十二成功劲,劈出一掌。这一掌之势,足可撼山拔岳,泣鬼惊神。一声震天巨响过处,惨嗥之声响成一片!扑来的数十条身影,立时倒地一半,其余的被震得倒飞而回。就在这巨响声中,那粒内丹,竟然和着地面尘沙,激射半空,得到内丹的人飞身凌空捞去——忽见一条白影,疾追星转的划空一旋,那粒内丹竟被那白影凌空夺去。 四周群雄,又是一阵鼓噪!得到内丹的人双爪捞空,落地一看,那白影赫然是黄玉。他目红似火,鼻息咻咻,须发倒立,一晃身扑近一丈,气势汹汹的向黄玉喝道:“拿来!”黄玉笑道:“不拿又待如何?” 得到内丹的人凶残暴戾,当下闷哼一声,出手如电,掌爪齐施,怪异凌狠兼备,一口气攻出八掌九爪。快捷得简直分不出招式。黄玉掌一圈一放,一般阴柔掌风轻轻拂出,得到内丹的人所发的刚猛无铸的劲气,竟被消卸于无形。这八掌一气呵成,掌掌都有碎碎裂石的威力。待到对方掌式一弛之际,黄玉手中长剑乍展。“唰!唰!唰!”疾劲无伦的连劈九剑。剑气森森,激起一片丝丝破风之声。得到内丹的人顿时被迫得手忙脚乱,东闪西晃,才算险极的避过,这一下却激起了他的凶残之性。 身形暴退五尺,双掌以十二成功劲,猛然推出。匝地狂飚,应掌而起,势如裂岸惊涛,轰然挟雷鸣之声。黄玉右手微扬,五缕如利剑般的指风,电射而出。快得简直不可思议。惨嗥声中,这得到内丹的人,已结束了他的生命。这一手,看得众人惊心动魄不已。看到领头的死了,加上树的影,人的名,众人随即树倒弥孙散。黄玉得到了这内丹。 一路摇拖北行,和小叫花等人会合。一阵微风过处,隐隐传来一阵金铁交鸣和呼叱声。他收拾零乱的思绪,侧耳细听。声音来自前面左侧的一片松柏杂植的林中。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蓦地展开身形,星族电射而去,拼斗之场,越来越清晰,其间杂有女子的娇叱声。黄玉身形一紧,加速往林中射去。林并不深,林空之中,一块宽约丈许的墓地,这一大片松林。原来是环墓地而植,人林之后,他先稳住身形。 俊目扫处,几乎惊叫出声——墓前的广场之中,三个狞恶的壮汉,在围攻一个年仅十七岁的黑衣少女,双方全是使剑,战得如火如荣。场中地上,横七竖八,尽都是残臂断头的尸体,不下十余具之多,鲜血流得遍地都是,惨不忍睹。 场外四周,还有近三十的老少不等的人物环立,一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眼射神光,看来都是内家好手。那黑衣少女满面激愤之色,眉目之间,笼满杀气,一把剑神出鬼没,招式之奇诡凌厉,令人叹为观止。以一敌三,竟然毫不吃力,迫得三个壮汉,险象环生。黄玉一看这情况,可不明就里,心想:“看那女子身手绝高,我且来个壁上观吧!”心念之中,一式“喜鹊登枝”,隐身在松叶之内。 蓦然——一声惨嗥之声传处,红光进现,三壮汉之一,已伏尸黑衣女干的剑下,连肩带臀被剑斜斜削去。另外两个壮汉,目眺欲裂,暴喝声中,招式更为紧密,形同拼命似的尽朝黑衣女子的要害大穴下手。黑衣女人,娇叱一声,连攻九剑,两个壮汉被迫得手忙脚乱,连退了五步之多,方才险险避过。黑衣女人似乎怨毒已深,九剑之后,剑势一生,又狠疾凌厉的刺出三剑,这三剑诡奇绝伦,限看两个牡汉避无可避,就要步上另一壮汉的后尘“你俩退下!”一声猛喝,如春雷乍响,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人群中,闪出一个矮小老头,人影才动,一般狂飚已电闪般涌向那黑衣女于,势如骇浪惊涛。这不起眼的矮小老头,竟有如此功力,确出人意料之外。黑衣女子如不收势,两个牡汉固然难进一剑之危,但她自己。也得要被那强猛的掌风所伤。 黑影晃处,已快逾闪电的横飘八尺,避过劲风。两个壮汉,却已趁机退下。矮小老头,身形才定,嘎嘎一声怪笑道:“鬼丫头,我看你还是乖乖的拿出来吧!”“矮鬼,凭你还不配!”矮小老头气得闷哼一声,暴喝道:“丫头你找死?”声未落,一个矮小的身形,如陀螺似的绕着黑衣女疾转过来,刹那之间,诡异的一连向黑衣女腰间出爪。黑衣女冷哼一声,身形突地电射而起,半空中巧妙的划了一道半弧,如一只巧燕般落出圈外。就在下落之势,一连三剑又告出手。看得暗中的黄玉咋舌不已,忖道:“这黑衣女的功力,简直高得出奇,看样子一定又是身怀什么异宝奇珍之类,而引起这些凶魔心生劫夺!”思念禾已、场中情势又变。矮小老头,一双核瘦的手,忽掌忽爪,狠命猛攻,在黑衣女狂风疾雨般的剑势中,乘虚蹈隙,如鬼魅般掠闪。黑衣女毫无惧色,一剑紧似一剑的狂扫疾刺。看得人眼花缭乱,目眩神迷。正当此刻——人群之中,又抢出三个五十上下的老者,加人围攻,这一来,情势大变,黑衣女顿落下风,连连娇叱不已。黄玉曾身遭同样的惨通,不由义愤填膺,正待—— 蓦然—— 一阵猿啼狼嗥般的厉声,撕裂长空,摇曳而来!场中一旁还未出手的群凶,脸色大变,面现惊怖之容。正在搏斗的四个老者,也震然收势退身。黄玉惊异不已,江湖之大,无奇不有,不知又来了什么厉害魔头,竟然使得这些身手不弱的人惊俱到这种地步。黑衣女也是骇然变色,注定林梢。场中顿时静得落针可闻。空气在紧张之中,透着恐怖!厉啸声越来越近,也越觉刺耳——啸声方止。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场中已多了一个形如僵尸般的怪人,干直瘦长,面如白雪,毫无半点活人的气色,眼射绿芒,扁鼻塌腮,两只皮包骨的惨白的手爪,上面长着寸来长的指甲,和纸杂店里面出殡时所用的纸人一般无二,单只这怪象,就足以使人丧胆亡魂,胆小的,真要吓死。所有在场的人,一个个面无人色,簌簌而抖。黄玉也觉浑身起栗,直冒寒气。怪人双目遍扫众人一眼之后,声如鬼哭般的道:“你们通通给老夫滚!” 随着这一个滚字出口,枯瘦如柴的手一挥—— 黑衣女身前四个老者之中的一个,惨嗥半声,便已倒地,气绝身亡,五官之中,竟然溢出黑血。这一手是什么功夫,没人见过!在场群凶,一个个魂飞院散,鼠窜而逃。刹那之间,走了个干干净净。黑衣女长剑横胸,但那持剑的手腕,已微见颤抖。形如僵尸的怪人,眼中绿芒闪烁,注定黑衣少女,一阵像发自九幽地府般的怪笑之声,声如鬼嚎般道:“女娃儿,你叫什么名字?何人之女?说与老夫听听,也许老夫认识也不一定,否则嘿嘿黑衣女柳眉倒竖,气呼呼的道:“这个你管不着!”“嘿嘿嘿嘿!好个不识抬举的丫头,现在你乖乖交出身边之物,老夫赏你一个全尸,否则,这就是榜样!”说着,鸟爪微抬,向旁一指。x:.153.62.201 第四百一十七回 斗僵尸王 黑女衣循指望处,刚才被怪人所伤的那老者,这时已化作一摊血水,只剩下一堆毛发,腥臭触鼻。隐身松树间的黄玉,也感到惊心动魄不已。这黑衣女不知身怀什么奇珍异宝,竟然引动了群魔劫夺,看来决非寻常。黑衣女粉面大变,惊悸的退了一步,尖声道:“你是僵尸王吕勇!”僵尸王吕勇道:“嘿嘿嘿!算你有见识,能道出老夫的名号,老人破例饶你不死,现在乖乖拿出来吧!”黑衣女道:“没有这么容易!”僵尸王吕勇道:“难道要老夫亲自动手?”只见黑衣女凄厉无比的北道:“老魔,本姑娘不幸死在你手,那只怪学艺不精,要想我将此物拱手奉送,除非太阳从西边出!”一个女子竟然敢面对强敌,而孟惧怯,这一份英风豪气,看得黄玉激动不已。僵尸王吕勇估不到这小女孩竟敢顶撞自己,那惨白得没有一丝人色的怪脸,一阵抽动——道:“嘎嘎嘎!谅你还不知道老夫的厉害!”声音才落,一个瘦长干瘪的身形,捷逾鬼魅的向黑衣女飘去,两只鸟爪般的怪乎,从怪异已极的角度,抓向黑衣女腰间。 黑衣女厉叱一声,长剑一挥洒出漫天寒芒。一阵嘿嘿怪笑声中,那老怪竟然夷然无损的脱出剑芒之外,暴退五尺,手中已持着一样白布包裹的东西。这种身手,简直是骇人听闻。黑衣女登时花窖惨变,凄厉至极的悲呼一声。“老魔,姑娘与你拼了!”“唆!唆!唆”凌厉至绝的一连攻出九剑。追得老魔退了三步之多。僵尸王吕勇把抢来的那布包塞人怀中,双掌怪异的一抢一剪一放,一股如山劲道,呼啸而出。黑衣女连劈九剑之后,略不稍停,闪电般攻上,正好迎上僵尸王吕勇劈山的掌风。一柄长剑,竟然被劲风带得偏向一边,几乎脱手飞去,劲风压体,何止千斤,顿觉日鼻皆窒忙不迭的横移八尺,可惜晚了,劲风已扫到了黑衣女的身体,黑衣女倒下了。僵尸王吕勇一招迫退黑衣女之后,却不跟踪进击,反而转头向八丈外的林边叫道:“什么人快给老夫现身!” 黑衣女估不到此时此地,竟然还有人隐身在侧,则这人不是功力绝高,定是胆大包天。僵尸王吕勇见隐身窥视的人,竟是十七八岁的小娃儿时,不由嘎嘎狂笑道:“娃儿,你敢是活得不耐烦了。”黄玉道:“你准备怎样?”僵尸王吕勇道:“你既然嫌命长,老夫成全你!”声落,一般重逾山岳的掌风,已告劈出。黄玉全力挥出一掌,劈出一道掌风,迎向老魔的万钧力道。“波!波!”两声巨震,劲气激荡成涡,沙飞石射僵尸王吕勇道:“小鬼,还有点门道!”声未落,还攻了六掌八爪。刹那之间,掌爪齐飞,奇招迭出,各不相让。僵尸王吕勇道:内力深厚,左掌右爪,凌厉无前,黄玉了与对手战了个不相上下。 僵尸王吕勇道估不到这小子如此扎手,五十招之后,他已看出这冷面少年,在内力方面,决不输于自己。僵尸王吕勇忽然凌空而起,在空中划了一道圆弧之后,头下脚上,宛若一只苍鹰,十指如钩,电闪向黄玉抓去。这一下可提醒了黄玉制敌之道。他对轻功一道,可是专才,脚尖猛一点地,身形斜斜电射而起,刚好避过僵尸王吕勇凌空的一抓,就空一个翻滚,身形已欺到上方。“呼!”的一声,劈出一掌。这一掌由上向下劈出,其势非同小可。僵尸王吕勇一招扑空,身形已接近地面,正想腾身再起,黄玉的一掌,已告当头劈下。他估不到对方竟有如此绝奥身法,登时骇然。僵尸王吕勇人如其名,轻功一道,造诣颇深,当下身形塌地,向旁例一滚,又复凌空射起,“呼!呼!”连劈两掌。黄玉一击不中,身形一曲一弹,飘身丈外,避开对方强猛的两掌。 僵尸王吕勇怒哼一声,双掌以十成功劲,电闪拍向黄玉,势如掠岸惊涛,呼轰有声。黄玉肺都几乎气炸,身形一连三个旋转,已欺到了僵尸王吕勇身侧,恶狠狠的劈出一掌。僵尸王吕勇何等狡猾之辈,见掌势劈出,对方身形已然旋开,怪笑一声,硬生生的把掌式带偏。正好迎上黄玉倒击的一掌,“波!”的大震,僵尸王吕勇被震得连退三步,而黄玉则没退半步。黄玉这时已悄没声息的挥出两道如剪的掌风,袭向僵尸王吕勇狠快厉辣,兼而有之。僵尸王吕勇蓦觉身后风声有异,急切里身形猛向前射,反手一击,殊不知黄玉早已料到这着,劈出的两道劲风,是交叉如剪的挥出,既强且疾。僵尸王吕勇反手的一掌,立被消卸于无形,前射的身形恰在剪口之中,闷哼一声,直被捧出一丈之外。黄玉从僵尸王吕勇身上拿出了他抢来的那布包。转身正待飞离纵去,忽然想起那黑衣女,不知生死如何,又不自觉的松下劲来。 俊目扫处,黑衣女依然如故,连动都不曾动一下。心想,莫非是死了。 他本待走开不理,但一种莫明的力量,却使他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向黑衣女的身边移去。黑衣女美赛天仙,虽在生死不明的状态下,仍然十分动人,双目紧闭,樱唇咬紧,仿佛是睡着了似的。 黄玉踌躇了半晌之后,终于蹲下身去,用手往鼻口之间一探,觉出黑衣女已经气如游丝,若断若续。看样子,如果及时施救,还有希望,但若时间过久,可就难说了。那就是“推穴过宫”。但问题又来了——“推穴过宫”,必须要接触到对方的肌肤,而对方是一个黄花少女,虽说是事急从权,可实在有些不便。不由又愕住了!半刻之后,心里忖道:“我若再犹豫,可能会误了对方一条命,管他呢!救人要紧!”心念一快,并食中二指,向黑衣女娇躯各大**道点去。手指触处,柔滑软腻,一种异样的感觉,从指尖传人,流遍全身,再加上曲线浮凸,玉貌花容,顿时绮念横生。忙自镇摄心神,闭上双目,认真施为。但那一阵阵少女身上特有的幽香,如兰似麝,一缕缕朝鼻中钻人,一颗心又不由自主的荡漾起来,他直恨不能撒手而去。点遍了周身大**道之后,再以师门独传手法,一阵推拿,黑衣女鼻息渐重,似乎要转醒的样子。这是最紧要的一刻,他更用心推拿!这一阵推拿,他已全身汗出如涌,心如鹿撞,他并不是因用力过度而流汗,而是因压制某一种情绪而紧张。 黑衣女喉中吾了一声,人也醒转过来,只觉似有人在自己身上抚摸,秀目张处,不由王脸飞霞,扬手就是一掌。“啪!”的一声脆响,黄玉右脸颊上一阵热辣辣。也是黑衣女重伤之后,功力未复,否则这一掌可真够瞧,最低限度,几颗牙齿是保不住了。这一掌打得黄玉啼笑皆非,呆怔住了。黑衣女打了对方一个耳光之后,见对方尴尬之容,不由顿悟是怎么一回事,原来人家是替自己疗伤的。一张粉脸,直红到耳根,一颗芳心,愧悔无限。歉意的瞥了呆住的黄玉一眼之后,道:“少侠,请恕小妹鲁莽,一时不察,失手打了你,真是你觉得痛吗?”说着,一只柔荑已抚上黄玉脸颊。黄玉急得把头倒过,连称:“不要紧,不要紧!”黑衣女一时情急,用手去抚对方被打之处,经对方这一叫,方始觉出不对,玉手急收,羞得闭紧双目,心如鹿撞,不敢多看黄玉一眼。黄玉见对方业已醒转,忙立起身形,冷冰冰的道:“姑娘,我要走了,再见!”黑衣女闻言之下,急睁双目,要挣扎着站起来,哪知道这一动弹,顿感全身骨痛如折,唉哟一声,又倒回去。 这一声“唉哟!”可把黄玉给唤住了。“姑娘是否有须要在下效劳之处?”“请问尊姓大名?”“我叫黄玉!”“哦!你就是黄玉,如此谢谢黄少侠援手疗伤之德!”黄玉宗俊脸微红之后,又回复一片冷漠之色道:“在下功力浅薄,适才不过是施展推穴过宫小技使姑娘醒转,以免血气久滞而受害,至于伤势方面,我这里有些药,请服下,很快就会好的,这个布包原本就是你的,我物归原主!”黑衣女第一眼看见黄玉之后,劳心之中已激起涟漪,及至见他对付僵尸王吕勇的那股狂傲豪气,芳心深处,已深深的印上了他那俊美的影子。黄玉道:“姑娘,目前可能行动?”黑衣女道:“恐怕不能!”黄玉道:“还不赶快座下调息,我在此为你护法。”黑衣女知道耽误下去对自己不利,便依言坐下打坐调息。黄玉给的药真是灵验无比,一柱香的时候,黑衣女就睁开了眼。x:.153.62.201 第四百一十八回 破七阴扇 蓦然——一阵破风之声传处、一条人影,疾逾鹰七的划空射落前,黄玉一看——这人影正是龙潭夺宝群凶之一七阴扇胡水。“嘻嘻!小子,我们幸会!”黄玉道:“你要怎样?”七阴扇胡水鹰眼滴溜溜一转,阴恻恻的道:“向你借一样东西!”黄玉道:“什么东西?”七阴扇胡水道:“黑衣女怀中的那包如何?”黄玉冷哼了一声,七阴扇胡水一晃手中修罗扇,道:“那么胡某只好舍命相陪了。”话声甫歇,一点儿红光,迎面点去,临到切近之时,陡然内力潜增,手腕抖处,化成三点红光;分取黄玉咽喉以及左右肩井两穴。这一扇连攻三处要穴,凌厉之极,却仅仅是修罗七扇的起手式。黄玉冷然嘿一声,相准部位,蓦地一仰身,但是那三点红光,只差那么半寸不到,便自停止,再也不能前进半分。七阴扇胡水暴喝声好,猛然一沉腕,化为下划之力,锵地微响一声,修罗扇已打将开来,霎时红光耀目,一缕冷风,劲削敌胸。黄玉就在同时之间,暗中吸一口气,但见胸腹暴缩了半尺之多,恰好避过修罗扇一划之势。这情形宛如黄玉不但让七阴扇胡水三招,而且还是不离原地半步。 七阴扇胡水两招无功,已经明白自己和敌人相差过远,不仅是武功造诣上相差太多,在这对敌应变方面,也无法可以比拟,然而凭他七阴扇胡水的威名,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敌人真个毫不移动半步而避过三招。当了剑眉斜飞,运足全力反手一扇,扇风激撞而去。黄玉察觉扇风有异,心中大大打个转,本可以硬挡他这一下扇风,然而七阴扇名震天下,可能有出人意外的绝艺,自己若一时大意,因此遭到暗算,虽说绝无性命之虞,但这耻辱纵倾西江之水,也洗雪不了。他在心中电光火石般盘算了一下,到底一晃身,闪出三步外去。七阴扇胡水仰天打个哈哈,道:“胡某以为无法迫使你移动呢?”黄玉道:“且莫在口舌上逞能,谁知道你这七阴扇中有没有什么阴谋了。”黄玉边说边出手如电,忽然攻至,右掌左掌,力量和架式迥异其趣。七阴扇胡水明知可用七阴扇中的一下绝妙招数,破解敌人攻势,可是心念方动间,黄玉两手发出的两种刚柔不同的力量,已经潜袭上身,竟是沉重刚猛无比。他立时改变心意,一面暗运阴气护身,一面巧路七星连环步,疾绕开去。 黄玉刚才这一招正是诱他人彀的招数,两手尽量发出力量,使得对方不得不小心趋避,自陷被动之势,方始正式进攻。这时跟踪追击,拳出如风,快得瞧不清楚,左掌却甚是缓慢,每一掌所蕴的阴柔掌力,沉重如山,缓慢地从单风中潜返暗压,厉害之极。七阴扇胡水连连后退,差不多已移开四五丈远,但黄玉竟自如影随形,一径保持三尺以内的距离。这时七阴扇胡水当下冷哼一声,在这危机一发之间,不由得他不行幸冒险,七阴扇倏然摇摇扇划出去,横心不管敌人左掌,一径反攻敌人。这一来要是黄玉不赶紧撤身,可就闹个两败俱伤,显然七阴扇胡水小看了黄玉的武功修为,只见他吐气开声,嘿地一叫,手径从扇影中伸进去,擒拿敌腕。同时左掌电急一挥,七阴扇胡水忽然飘退四五步,那样子看来生像是春天飞絮,被春风轻轻吹拂得飘飘飞退。其实七阴扇胡水是被黄玉的内力逼成这样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七阴扇胡水轻功高明。七阴扇胡水强忍着左肩伤痛,尽运全身功力,使出修七阴扇绝妙招数,一时闪起无数扇影,宛如平地涌起朵朵红莲。 黄玉口中冷冷喝:“声来得好。”拳击掌劈,两股刚柔不同的力量,**冲击,立刻将七阴扇胡水那汹汹的来势震退两三步。黄玉的掌力,非同小可,彼此又都是个去势,把个七阴扇胡水撞得脚步一浮,整个人向前倾扑下去。黄玉早已料到如此这般,冷哼一声,身形忽起,跟着一叠腰,宛如鹰隼下去,十指箕张,疾抓下去。在这死中求活的一刹那间,七阴扇胡水的七阴扇忽然从左助下穿上来,精光一闪,竟然射出一根锋锐无匹的扇骨。黄玉久闻七阴扇的扇骨乃是采集金精钢母,淬炼而成,专能破人气功或硬功。因此不逞伤敌,努力一提气,身形一掠而过,左手已接住那支扇骨。人手但觉沉重非常,立知自己估料无讹。须知七阴扇胡水这一手绝招,看来简单,但若是换了其他家派,即使身手再高,也无法在身形已经扑地之际,还能够从胸前穿过手来,打左肋下伸出来,并且借势射出那支扇骨。其中妙窍,全在于七阴扇胡水有独门阴气奇功,身虽扑地,其实并不与地面相贴,是以有此空隙让右手活动自如。就是这招让无数好汉折服,不知有多少武林人物死在这招之下。看到黄玉躲过了这招,七阴扇胡水旁边一拨步,手中修罗扇映出一片红光,绕身一匝。猛运真力,使出七阴扇绝妙招数,霎时飞出朵朵红花,连封带截,想逼的黄玉立刻变招换式。可他的如意算盘还是打错了。 蓦然——破风之声,候告传来!从这轻重不一,略带杂咨的破空之声来断定,来人当不在少数,而且是从不同的方向涌来。三条人影,已如陨星般坠落场中,眼光触处,齐齐惊咦了一声。这纵落的三条人影,是两老者,一书生。那两个老者同样是五一卜开外年纪,尖脸削腮,鹰鼻环眼,若不是身材一高一矮,简直就分不出谁是谁来。那书生年方三十上下,身着一袭灰色儒装,头戴文生帽,腰间佩着一柄长剑,剑柄之上镶着一粒龙眼大的血红珠子,特别显眼。两老者一书生扫了七阴扇胡水一眼之后,把目光移到了黄玉的身上,细细一打量之后,脸色乍变。黄玉不言不动,冷眼注视来人!紧接着,唆!唆!连声,先后又飘落十条人影。 场中空气顿时紧张起来。一人寒芒发动,已怪异凌辣的连攻了三剑。拔剑出招,快得如一个动作。黄玉身形一晃,进过三剑,反攻一掌,这一掌他用了五成劲力,劲道如山,骇人至极。出剑那人身形微侧,左足向后一引,掌中剑怪异已极的连留数圈,竟把那如山劲气消卸得无影无踪,捷通电闪的又是六剑出手,招式诡奇绝伦。黄玉见对方竟然能消卸掉自己五成功劲的一掌,内心为之一震,同时对方的长剑,又已电闪袭到,剑影重重,剑花错落,似乎是六把剑同时从六个不同方位攻来。怒哼声中,单臂一抡,以八成功劲,迎向来人的剑势,裂石罡风,匝地涌出。来人只觉对方这一掌来势奇猛,而且掌风通异寻常,为前所未见,掌中剑竟然被迫得沉滞起来,大骇之下,忙不选的撤招横门八尺。算他见机得早,否则必然伤在这一掌之下。就在来人撤招闪避,黄玉一掌拍空的电光石火之间,两股如山劲道,已一左一右向“黄玉当头罩下。原来一旁的两兄弟已电疾的腾空而起,如巨鹰般一左一右夹攻而下。他两人都是以凌空搏击之技,扬名江湖,只须一人,就足可供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穷于应付,何况两人合手。 眼看黄玉避无可避——突然,奇事发生了——就在两股万钧劲道即将击着的瞬间,黄玉似一支弩箭般从两股劲风间隙中,斜射而出,快逾电闪。轰隆巨震声中,两股劲气已劈落地面之上,声势惊人。而黄玉斜射而起的身形,竟然凌空一个倒翻,轻灵妙曼的反旋而回,正好欺在两人之上。独臂挥处,一圈涡流劲气,倏向两人罩落。两兄弟平日自以为轻功妙绝人寰,做梦也想不到黄玉竟然高出他俩一筹。一招落空,立知不妙,双双向两侧地面斜射而落,厘米之差,堪堪避过黄玉的一记反击,不由惊出一身冷汗。黄玉身形也跟着落回地面。就在黄玉身形甫落的当口,出剑那人一柄长剑又告袭到。倏地之间,刺出了一十二剑。黄玉眼中陡现骇人煞光,无形真气发出,封挡之外,回敬了三掌,震得出剑那人身形连晃不止。 刹那之间,剑光霍霍,掌影如山,剑风嘶吼,掌劲如雷,两文之内,尽为劲气充满,石走沙飞,令人目眩心震。黄玉一把边开对方剑势,身形微向后挫,单掌一伸一缩。就在这一伸之间,一股异常掌风的奇烈劲道,已告涌出,劲势之强,无法比拟。出剑那人吓得胆颤心摇,以毕身功力运集剑身,想卸去对方劲势,焉知手中剑竟然挥不出去,暗道一声:“不好!”正待抽身闪让,但已来不及了——“轰!”然巨响声中,夹着一声惨哼!出剑那人长剑脱手,一个身形如滚地绣球,直摔到一丈之外,“哇!”的一声,鲜血狂喷而出。x:.153.62.201 第四百一十九回 迷魂血剑 其余的人见状,齐齐惊叫一声,亮剑出掌,蜂拥而上,攻向黄玉。黄玉又是一掌劈出,卷向扑来的众人,他已动了杀心,下手决不容情,这一掌较之前掌有过之而无不及。数声凄厉的惨嗥传处,首当其冲的四个壮汉,身形被震得凌空而起,各各张口射出一股血箭,横尸三丈之外。扑上来的众高手心胆俱碎,攻势顿被遏阻。这时,星光寥落,阵阵晓风拂体生寒,远远传来几声断续的鸡啼,东方的天际,已露出鱼肚白色,天快亮了。然而在这苍林边缘的官道之上,却正在酝酿一场血劫。领头的两人当着手下人之面,岂能畏缩。虽然明知不敌,也只好硬挺,何况前后已有几个弟子,丧命在对方手下,当下双双欺身上步,逼近五尺。 黄玉双目神光炯炯,其余的几弟子,长剑横胸,紧注现场。空气紧张得无以复加,众人不由齐齐怒哼出声!领头的一人半声不吭,“呼!”的拍出一掌。咫尺之隔,而且这一掌是他蓄意突袭,力道惊人至极。黄玉冷哼一声!“鼠辈敢尔!”不退反进,视那强劲掌风如无物。无形剑气疾逾闪电般一晃——领头的另一人也趁机全力攻出一掌,劲道之强,足可碎碎裂石,就在他出手夹攻的电光石人之间,惨嗥突起,血雨喷溅。领头的一人已被黄玉无形剑气击中而亡,以这魔头的功力,竟然无法躲过黄玉的一击,真是骇人听闻。领头的另一人眼看这一掌已告劈着,对方不死也得重伤,焉知事实不然,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黄玉一招毁了领头的一人之后,连头都未回,对临身的如山劲气,恍若未觉,身形一挫反而迎了上去。 “波!”的一声巨响,领头的另一人竟然被黄玉身上所发的一股无形剑气,震得手腕欲折,蹬!蹬!蹬!连退三步,面现惊恐至极的神色。窥伺在旁的劲装汉子,一个个张口瞪目,全身簌簌而抖。这种功力,他们听都不曾听说过。黄玉这时才慢吞吞的转身面对众人,厉声道:“我言出必践,这可是你们自己找死!”死字出口,身如电旋,无形剑气精芒如幻,惨峰之声,响成一片,肢体横飞,血箭乱射。转眼之间,官道之上血流成渠,断臂残肢抛满一地,所有场中教徒,全数被无形剑气洞胸而死,厥状之惨,令人不忍卒睹。 恰在这时,一人狞笑一声,儒衫飘飘,缓缓向黄玉欺去。黄玉目中杀光未尽,棱棱的注视着来人渐渐行近的身影。来人行到距对方丈外之地,停下身来,先扫了一眼满地的残缺尸身,然后目眦欲裂的厉声道:“阁下手段未免过辣?”黄玉道:“嘿嘿!不宵之徒人人诛之,你也逃不了!”“哈哈哈哈!阁下未免太看不起任某人了,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黄玉狂笑一声道:“我看你有点神志不清!”来人自然不是等闲人物,厉声吼道:“今天倒是要看看谁死谁活?”话声中,手中长剑斜举平胸,剑尖向前,握把上镶嵌的那粒血红色珠子,红光顿炽,沿剑身向前延伸。眨眼之间,整柄剑已呈血红之色,透出阵阵触鼻异香。黄玉大感骇然,看样子,这必是此人成名的绝学,呼吸之间,已吸人不少香气,顿时感到头昏目眩,四肢遂生酸楚之感,立知不妙——思念来已,来人掌中剑血芒暴涨,足足长出三尺有余,腥气更是浓厚,狞笑一声道:“小子今天要你尝尝本殿‘迷魂血剑’的滋味!”声音未落,“迷魂血剑”剑尖之上,立时射出一股凌厉无比的血红色剑气,直射黄玉。黄玉心头一紧,电闪向侧方横移二步。 “迷魂血剑”手中剑一抡,幻起满天血芒,挟着触鼻香气,如一张火网般向对方罩去,疾劲奇幻兼而有之。放眼江湖,能在迷魂血剑下逃生的。寥寥无几。黄玉骇凛之余,无形剑气出手一招一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闪电攻出。“迷魂血剑”机智绝伦,见自己剑身所发的“血魂香雾”,竟然迷不倒对方,心中早存戒意。 见对方身形一动,不待对方出招,立即收招暴退五尺,始险极的避过。其实黄玉因吃了百年血镘,百毒不侵。黄玉灵机一动,此刻装着已被迷雾熏得昏昏欲倒,“迷魂血剑”见状,不由狂笑起来,进步欺身,手中血红长剑又告攻出,血芒刺向对方胸前五处要穴。黄玉此时抓住机会一招无形剑气又告出手。“噬!”,的一声,“迷魂血剑”的两只衣袖,竟被剑裂了半尺长的两道口子,骇得他亡魂皆冒,电闪撤身。然而此时想逃走,已晚了。被黄玉的无形剑气击穿了身体,不久就不支倒地。 这时,天已大亮。前方小镇第一大酒楼“客来酒楼”,楼上楼下,二百多个座位,几乎无一虚席,全被一些来自各方的江湖人物据满。 楼上靠街的窗口边,一个座位上,这时正有一个俊美到极点也冷漠到极点的少年,独个儿浅斟低酌。他就是黄玉。他发现五个壮汉,在紧靠壁角的一方据座而饮, 蓦然——蹬!蹬!蹬!楼梯响处,上来两个面目狰狞的老者。恰好黄玉座旁还有一个空座,两个狰狞老者凶眼朝四下一掠。发现了这一个空座,双双朝这边走来。两个老者走到空座之前,两老者落座之后,小二随即送上酒来。“南蛮双凶!”邻座中,有人轻轻呼出。 突然——酒楼酒客一个个睁眼缄口,纷纷注目楼梯门处!黄玉也跟着转目望去,不由激动起来,冷漠的脸上,候地掠过一丝喜色,跟着离座而起。来人非别,正是小叫花等人,原来小叫花等人一路寻找黄玉留下的记号找到了这里。由于一个小叫花后面跟着几位年青漂亮的美女,座中群豪,显然被美丽女子、小刘等美色,震得有些晕陶陶的。这时,小叫花等人已发现了黄玉正起身向自己点首招呼。黄玉宛如见到了亲人,常挂脸上的冷漠神色,倏地一扫而过,远远地以充满了孺慕热情的声音叫道:“小叫花,这里有空座!”他本是一人独占了一付座头,店小二随添上了几份杯筷。双凶中的老大,是背向黄玉这边,表情不得而知,老二,却正好与黄玉隔桌相对。双凶中的老二闪着一双蛇眼,不停的打量黄玉。这种眼色,黄玉可不陌生,在孽龙潭畔群取丹的时候,他看得很多,是一种凶毒和贪婪的混合。黄玉被这种眼色激怒了,又回复了一贯的冷峻。美丽女子等人见黄玉脸色又变,不由大感惊异,循着黄玉的眼睛望去回头一看,也不由粉脸遽寒。且说黄玉冷峻的扫射了“南蛮双凶”一眼之后,“南蛮双凶”的老大嘿嘿一笑道:“娃儿,晚上月出时,东城外七里坪再见如何?”黄玉道:“好极,两位选的地点不错,风水还好!”“南蛮双凶”眼中凶芒一扫黄玉,强忍下去,没有发作,心忖:“小鬼,晚上七里坪有你看的!”小叫花忧疑的道:“黄玉,你”黄玉微微一笑,安详的道:“小叫花,如果你有兴致的话,无妨也去看看热闹!”小叫花道:“黄玉南蛮双凶,狠辣残暴,功力也不可轻视”黄玉道:“小叫花,请放心,我不会做糊徐事的!”于是——在邻座酒客互相传言之下,刹那之间,“南蛮双凶”约斗睹面少年的消息,传遍了整座酒楼。“南蛮双凶”的老大会过酒资,立起身来,向黄玉道:“娃儿,今晚七里坪之约,你不会失约吧?”黄玉道:“哈哈!笑话,在下求之不得,岂会令你俩失望!”“南蛮双凶”的老大“如此,娃儿,晚上见!”“南蛮双凶”重又瞪了黄玉一眼,相率下楼而去。时间已到申西之交,不少酒客相继离去。酒座之中,顿告宽松起来。黄玉和小叫花等一行人一直没有离去之意,耐心的啜着酒,像猎人守候他的猎物。 楼梯响处,走上五个装束诡异蟹黑老者,和一个瘦长怪人。小叫花悄悄向黄玉道:“这五个老魔是‘边疆五毒’,那瘦长的怪人是横行南蛮一带的魔头‘飞天摩手梅云’,都有一身诡异武功!”黄玉毫不在意的点头,没有说话。这时,“边疆五毒”和“飞天摩手梅云”已经人座。由于这六个魔头的出现,楼中顿时沉寂下来! 蓦然——一个粗犷的声音道:“嘻嘻!面如花,肤似玉,羡煞人也!”又一个刺耳的声音道:“中原多美女,但像这般标致的还是初见!” 小叫花与黄玉双双转头望去,那说话的竟是“苗疆五毒”中的两人,两双色迷迷的眼光,正向这边瞟来。又听那瘦高怪人“飞天摩手梅云”道:“各位,这朵花早有意中人了!不过我可惹不起!”“哈哈!”“飞天摩手梅云”一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脑袋,在半尺长的细颈上一阵摇晃,小眼色迷述的朝这边一扫,丑怪邪淫之态,令人作呕三日。黄玉见状,才知道这六个老魔原来是指着美丽女子等人,一股无名孽火,自胸中熊熊升起。美丽女子、小刘等人粉面红中透紫,显然已怒到极点,缓缓站起身来,纤手朝指“飞天摩手梅云”道:“飞天摩手梅云,你也是成名露脸的人,眼睛放亮一点!”“飞天摩手梅云”贼兮兮的一笑道:“美女老夫眼睛可亮得很!”“苗疆五毒”也跟着嘎嘎一阵怪笑。黄玉双眼奇光暴射,冷森森的道:“化外小丑,也敢到中原来撒野!”x:.153.62.201 第四百二十回 边疆五毒 “边疆五毒”闻言之下,凶睛一亮,离座而起,其中一个哇呀呀一阵怪叫,声如牛吼般的道:“雏儿,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楼中空气,顿时紧张起来,座中近百的酒客,齐齐引颈而望。吓得十多个店小二撒腿就往楼下跑去。黄玉不屑已极的道:“就凭你们几个化外苗子?”“边疆五毒”一个个丑脸失色,气得簌簌而抖,他们五个在边疆一带,是跺跺脚风云失色的人物,想不到今天当着这多的武林人物面前,被一个二十不到的娃儿,一口一个苗子,骂得狗血喷头,这口恶气,如何能忍得下?那发话的五毒之一,一脚踢翻酒席,稀哩哗啦一片碗破盅碎声中,飞身而起,连越数个座位,疾扑过来!所有在座三山五岳的豪客纷纷起立。“给我回去!”朗喝声中,只见黄玉单掌一扬,一股凌厉绝伦的罡风,已迎着那疾扑而来的人影暴卷而去。他这一掌,已带上了六成“无形真气”。就在这朗喝声中,夹着一声问哼,那五毒之一的老者,直被摔飞五丈之外,“砰!”的一声,重重的跌在楼梯之上。 楼中顿时一阵哗然,谁也料不到这少年会有这般身手。“飞天摩手梅云”等人更是惊、羞、恨、怒齐涌心头。“飞天摩手梅云”阴测恻的一阵嘎嘎笑道“雏儿,有两下,看我的!”声落,缓缓向黄玉座位这边走来,小眼精芒闪烁。“边疆五毒”连刚才被震飞的一个,齐齐和“飞天摩手梅云”飘身欺来,眼中满是怨毒之色。黄玉面色冷峻如常,静静站立,丝毫不显激动之情,那一股英风豪气,的确令人心折。“边疆五毒”行到黄玉身前约一个座位的距离之间,停下身来,五人衣抉突然一阵鼓动,但瞬即停止。五毒之中的一个突然狞笑一声道:“雏儿,这回有你好事了,你已中我五位老人家的‘本命神盅’,管叫你死活都难,嘿嘿!你试运运气看!”小叫花见闻广博,深深知道这苗疆盅毒的厉害,只要放盅的人,催动盅毒,中盅的人必遭盅物噬心惨剧。尤其这“本命神盅”是与施盅的人,元神相通,即使远在教百里之外,只要施盅人心念一动,盅毒立即发作,生命全操在施盅者之手,除了施盅的自动收回外,绝无药可解。其实黄玉看到他们围过来,再加上边疆五毒的名号,黄玉就知这伙人善于用毒,早就做了防范。 “边疆五毒”齐齐凝神运功,袍抉又告飘动起来!原来“边疆五毒”已经以本身真元催动盅毒。黄玉这时多了个心眼,慢对方还有更损的毒招没使出来,怕旁边的小叫花等人跟着受牵连。假装额上青筋暴现,冷汗涔涔,“边疆五毒”催动盅毒,见对方神色一变之后,知道对方已中了自已所下的盅毒,互望一眼之后,各以本身真元,全力推动。“边疆五毒”自出道迄今已数十年,从未见过这种不惧盅毒的怪事,虽然全力催动神盅,但对方依然只是刚开始的模样。不由寒气顿冒。“本命神盅”与本身神气相通,盅在人在,盅亡人亡,“边疆五毒”,这时已发觉情形有异,忙不迭的收盅回身,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黄玉劈出一掌。五毒联手,其势非同小可,足可推平一座土丘。一声轰天巨震过处,黄玉结结实实的承受了“边疆五毒”联手的一掌,黄玉连退了数步,方才拿稳桩,而“边疆五毒”也同时被反震得连连倒退坐到了地上,“边疆五毒”的内力被黄玉震散了,成了废人。整间酒座,被那激荡的涡流劲气,卷得桌飞椅走,瓦片纷飞,整座楼几乎被震塌,声势吓人至极。楼中观战的黑白道高手,一个个张口结舌,目睁得如铜铃。“边疆五毒”,做梦也想不到以五人联手之势,竟然收拾不下这后生小子,而且栽得很惨。一时之间,瞪着凶眼,愕愣住了。 黄玉转眼一看,小叫花等人和“飞天摩手梅云”失了踪影,心里这一急,真个非同小可。心念之中,撇下“边疆五毒”,电闪穿窗而出,如脱弦之矢般射向对街屋顶,展目望处,果见一条人影,向东疾驰,已在百丈之外,当下身形电起星飞般追去。黄玉展开身法,快似一缕青烟,前面的人影,瞬已越城而出,驰向一片茂密的修台绿竹,待黄玉把双方的距离缩短到二十丈时,那人影已投人那绵延数里的竹林之中。他也紧跟着飞身扑入。林深竹密,枝干交叉缠错,目力再佳,也无法看清三丈之外,加上风弄幽台,一片沙沙之声,掩盖了其窥视之处,所以也无法从声音去判断那人影的动静。蓦然——一缕异声,透过那沙沙的声响,隐约的传人耳鼓。黄玉陡然一惊,停下身来,凝神侧耳细听。那声音似是一种被压抑而发出的狂笑之声,显得沉闷而骇人,幸好是他,如换了别人,可还真听不出来。听声辩向,那异声来自左侧一丛密不通风的翠竹之后。 黄玉捷逾狸猫般的掩了过去,不带任何声息。一看之下,几乎气炸胸膛,杀机陡炽。只见一女子仰面躺在地上,胸衣已被撕开露出羊脂白玉也似的肌肤,双目紧闭。一男子口里发出得意的淫笑,正自解衣衫,作势就要向这名女子娇躯扑去。这名女子两目突然电张,眼角竟然渗出血来,可以想见她内心的羞愤怨毒,只是穴道被制,无法反抗。眼看这名女子就要**在这丑恶的淫魔手中。危机千钧一发。突然——一声沉重的冷哼,忽地传来。这名淫魔做梦也估不到在这紧要关头会有人来临,而且凭来人数到身边而不被自己发觉这一点看来,功力不但在自己之上,而且还相当骇人。当下电闪向侧方横移一丈,转过身来,眼前站定了一个年青人,眼射骇人煞光,如两道利电,照定自己,这名淫魔心头不由一震,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道:“你不要多管闲事。”黄玉道:“竟敢做出这样灭人性的事,这事我管定了!” 这名淫魔又退了一步!他功力不弱,凶残淫狠,但却很对方破坏了自己的好事,阴恻恻的道:“阁下未免太狂,我并不是凭两句大话就可以吓倒的人!”黄玉道:“那我告诉你,你今天死定了!”这名淫魔道:“不见得!”黄玉道:“不见得你就试试看!”黄玉口中看字方落,人已欺到这名淫魔身前伸手心及之地,快得简直是不可思议。 紧接着右手一拂——这名淫魔连念头都来不及转,只觉身上有数处穴道,同时被拂中,连半声都不曾哼出,便已委顿在地。黄玉这一手包含了“移形换影”身法和无形剑气两大绝学。这名淫魔功力再高,也无法抵挡这两式旷古绝学。惨嗥声中,这名淫魔被无形剑气洞胸而亡。就在惨嗥之声方落之际,风声飒然中,两条人影,已飞落在他的面前三丈之地。黄玉冷笑一声道:“两位还真来的是时候”来人中的一人阴恻恻的道:“小鬼,阎老五那里挂了号的人,要躲也躲不掉!”黄玉剑眉一挑,双目神光陡射,慑人至极。双凶怒哼一声,双双电闪出手,飞身向黄玉扑去。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黄玉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从横里射来,径向两人的身影拉去。 这两人是一个劲的前扑,估不到横里会突然有人射来,待到发觉,已经无法收势变式,急切里横扫一掌。“砰!砰!两声,夹着两声惨嗥。这两人竟被那突来的黑影,凌空击飞出二丈之外,倒地气绝,看得四周的人,惊心体目,齐止住了身形。当然这黑影就是黄玉。这时黄玉身边又多了一个人,黄玉一看,竟是一个凸眼四腮,面色惨白的全真道士。那道士立稳身形之后,金鱼眼一转,声如破锣似的道:“娃儿,这一手不错?”黄玉当下冷冰冰的道:“还过得去!”“什么?还过得去?”去字未落,双掌箕张,由指如钩,问电般朝黄玉抓去,快捷得使人连闪避的余地都没有,奇诡得使人摸不清掌爪是从什么方位抓来,只觉四面八方都是瓜影,虚实莫辨。那道士满以为这一招必可将黄玉拿下,岂知就在掌爪罩向对方的电光石人之间,人影顿杳。一声冷笑,却自传来!那道士以身手快捷见称于武林,他估不到这年纪轻轻的娃儿,竟然比他更快,不但轻易的脱出他这百无一失的鬼爪,而且欺到了自己身后,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心中这一骇非同小可,电疾收势转身。黄玉满脸不屑的看着他道:“牛鼻子老道,你当真要找死?”那道士气得七窍冒烟,这娃儿不但不把他放在眼里,这种事,他可是破题儿第一次遇到。从喉中哼了一声,双掌一错,欺身上步。x:.153.62.201 第四百二十一回 红火老怪 刹那之间,一连攻出了一十六掌之多,掌式奇幻莫测,劲力万钧,有如数个顶尖高手,同时进招。黄玉顿感封挡无从,又施展出“移形换影”身法,如鬼魅般脱出圈外。“咦!”那道士倏地收势后退了三步,双掌一扬——,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右手已在身形射起的刹那凌空挑出一式,黄玉冷哼一声,不闪不避,待掌风即将临体之际,足尖微一点地,身形怪异至极的一阵疾旋,顿如一片羽毛般随着那汹涌如狂涛的劲风,飘飞起来,劲势卸去,又轻轻落回地面,这一式是彩鸾乘风。这一式身法,看得那道士背脊骨里,直冒寒气。黄玉冷冷一晒道:“还有什么压箱底的功夫,快使出来;迟就来不及了!” 那道士在边疆称尊为霸,不可一世,估不到被吃瘪在一个娃儿手里!黄玉再一出言讽刺,更是火上加油,目眺欲裂,凶心更炽。这时那道士身形微矮,身上衣袍,突然鼓涨起来! 黄玉成竹在胸,毫不慌乱!就站立之势,陡运真力,遍行全身。原来那道士见黄玉轻功了得,想以自已四十年的内力和黄玉一拼高下,毕竟黄玉年轻,就算他在娘胎里练武也就二十年。那道士周身竟然笼罩了一层淡淡白气,似雾非雾,若有若无。不一会儿这淡淡的白气被那道士催运直向黄玉击来,黄玉只觉得似四缕淡淡的香气,不停的要往身上钻,而且其势越来越强,也不由全力施功抵抗。半盏茶工夫,双方都已额上见汗。那道士顿生拼命之心,闷哼声中,各以十二成劲道猛然劈出一掌。这挟毕生功力的一掌,劲力万钧,势这惊人。黄玉冷哼一声,双掌贯足“无形真气”,以硬碰硬的方式,奋力推出。一声轰天巨响,夹着一声问哼!黄玉身形一阵摇晃之后,戛然而止。那道士被震得连退五步,身形一阵踉跄,“哇!哇!”声中,喷出一口鲜血,面色凄厉如鬼。 晓风振袂,宿露浸衣!天快要亮了——黄玉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怀着一颗虚悬的心,疾驰回到住所的那间旅店,飘身落地之后,“上” 突然有人怒喝了一声:“上!”声音未落,已有七八个人抢先出手,扑向黄玉,各攻一掌。八股劲风,暴卷而出!黄玉身形一闪而没,形同鬼魁,八个人掌势击空,悠然收手,定睛一看,黄玉仍站在原处,不由大感骇然,这种身法,简直近乎神奇。站在边上的人本是在旁睁着眼看的,竟然看不出所以然来!黄玉如果不是会法术的话,这种功力,已达惊世骇俗的地步,窥一斑而知全豹,不由全在心里打了一个结。原先出手的八个人,沉哼一声,又告出手。黄玉目中煞光候现,独臂一抡,迎着涌来的七股劲风,猛然挥出。“波!波!”数声巨响,闷哼之声突传。八个人有四个当场震翻在地,四个踉跄退到一丈之外。 立有数人扶起四个受伤的,退开一边。其余的人,一阵聒嘈之后,兵刃顿告出鞘,纷纷举步,向黄玉身前欺来,气势汹汹,骇人之极。 黄玉面上一无表情,冷冷注视通来的众人,心头电转道:“今天之势,不见真章不休,而且还不知道有多少强敌环们,最好的办法,是速战速决!”心念之中,“无形真气“贯运右掌,蓄势待发。场中空气,随着三十多人渐渐逼近的身影,愈来愈紧张,四处群雄冷眼旁观,各怀不同心思。暴吼声中,剑芒打闪,掌风锐啸,有如怒海狂澜般涌向黄玉,三十多的一流高手联手合击,其势非同小可!黄玉突然发出一长串尖锐而凄凉的笑声。笑声中。右掌已以十成功劲拍出。一股排山倒海的爱劲,匝地暴卷而出。“轰!”的一声震天巨响,惨嗥之声响成一片,人影乱射,血雨飞洒,残肢断剑,漫空飘舞。 三十多人,在这一掌之下,毁了一半。场外群雄,为之目夺神摇,有的甚至惊呼出声。另外幸免于难的十多人,神定之后,齐齐悲呼一声,又亡命的扑上。黄玉原本没有要伤人的心,但对方咄咄逼人,使他不得不下辣手,他不杀人,就只有被人杀。当下他已无法再存仁心,一咬牙,右手频挥,身形连闪。惨嗥之声,此起彼落,破空声,金铁互撞声,响成一片。转眼之间,一切声音趋于寂静——凄清的月色,衬映着一幅惨绝人寰的画面——残肢——断体——鲜血——三十多个人几个照面之间,全死在黄玉手下,这真是令人不敢置信的事。场中,又呈现一片死寂!仍死寂之中,却蕴蓄着无比的杀机。“你们退下“一个身形随着如山劲气,飘飞起来,轻如鸿毛般的落到二丈之外,依然无损。只见一个身着火云衫的狞恶老者,缓缓步入场中。 “红火老怪!”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红火老怪”扫了一眼遍地积尸之后,突然向周遭怔立的数十个人不屑的一摆手道:“你们都与我滚得远远的!”那些高手们也真听话,纷纷问退到十丈之外。这老怪已是八十开外的人,但看上去仅在五十岁之间,数十年前,即已成慑黑白两道,江湖中人闻名胆落,练就一种骇人武功——烈火掌,炙热如焚,可熔金化石。“红火老怪”逐退众人之后,凶睛射出两道赤芒,不稍瞬注视了对方片刻,然后嘎嘎一声怪笑道:“如果你不愿骨化飞灰的话,干脆自了,还可以落个全尸,你看如何?”四处高手,一听“红火老怪“之言,不由一个个喜上眉梢,既有老怪出手,谅来黄玉难逃一死,这下可称心如意,以免再提心吊胆,担惊受伯伯。黄玉道:“老怪,就要看你的本事!”“红火老怪”又是一阵嘎嘎怪笑,两掌候告缓缓上扬,待提至于胸之时,双掌竟然赤红如火,加上眼中烁烁赤芒,和一身火云红衫,宛如一段烧红了的铁柱,形态骇人至汲。黄玉也运集十成功劲于右掌,眼中精芒如电。蓄势持发、身上的衣袂,竟然鼓涨如球。双方都存心要在出手之下,毁灭对方。四外众人,一个个把心提到喉头,目睁如铜铃,紧张至极的注视场中,一目不瞬,准备迎候这石破天惊的一击。场中静得针落可闻。静寂之中,却充满了无限的杀气。如果“红火老怪”不能毁去对方的话,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蓦然——红光闪处,接着响起飞声地裂山崩的巨响,震得地面一阵摇晃,十丈之外的群雄,有的竟然立足不稳,踉跄倾轧。 黄玉与“红火老怪”,各以毕生功劲,发了掌。其实黄玉这回是用了十成的功力,还保留了二成。众人惊魂还窍之后,急朝场中看去——只见黄玉与“红火老怪”中间的距离,已到了三丈之外,双方依然矗立如山,巍然对峙。但仔细一看,情形有些异样了,黄玉身形不住颤抖。“红火老怪”身上衣抉,已变成乌黑之色,口中鲜血,不断溢出,他脚前丈外的地面,已被自己的“烈火掌”灼成焦土。原来黄玉的内力比“红火老怪”的内力高,“红火老怪”的“烈火掌”被黄玉的无形真气压制,反噬了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砰!”“红火老怪”的身形,突告倒地!黄玉声音沙哑的向围在身边的众人道,“他已经死了,各位可以离开了!”群雄早就想离开,又何苦再去招惹眼前这位功力深不可测的黄玉,闻言之下,纷纷散去。 东方已现出鱼肚白色,远远传来断续的鸡蹄声。街上,尸积如丘,血流成渠。但这一切,似乎都已过去了黑夜过去,就是黎明,然而黎明之前,还有一段黑暗。夜色温柔,如水的月光倾泻而下,抚摸着沉睡在夜幕之下的大地。远处传来淡淡的鸡鸣和蛙叫,清风徐徐,白昼之中人声鼎沸的小城此时仿佛空无一人,静,太静了!只有一轮明月低吟着晚曲,天空仿佛一块一尘不染的明镜,点缀着几颗闪烁的星斗,一缕缕浮云轻盈飘逸,簇拥着那明月。明月如金币,却多一份高洁;明月如玉盘,却多一份缥缈;明月如花朵,却多一份灿烂。它呵护着璀璨的群星,驱赶深夜的黑暗,挥洒着别具一格的“夜”气质,仿佛辞年别世,让我们熟悉的一切变得虚无飘渺。这黎明前的最黑最暗最冷,是飞蛾扑火,还是凤凰磐涅。迎着朝阳,去死,或伴着温暖,重生。黑夜蒙蔽了双眼,不要这样,黑夜窒息了呼吸,不要这样,黑夜束缚了灵魂,我,不要这样,突破黑夜,旭日正升,冲破黑暗,心的方向,这,崭新的花香鸟语,崭新的小桥流水,崭新的一朝一夕,连黑暗的夜,都不再黑、不再暗,不再寒冷,x:.153.62.201 第四百二十二回 战矮矬子 这一天官道上,出现了一个俊美绝伦,但也冷漠至极的少年人,不疾不徐的奔行在官道上,这人身后还有一伙人,这伙人当然就是小叫花等人。看他举步若行云流水,轻灵飘逸,脚不点尘,必然具有绝佳的身手,但双眼却平平无奇,只比平常人清澈些而已,又不像是练家于。难道他已练到了武林人梦寐以求的神仪内蕴的境界了吗?可是他还不到二十岁呢!这真令人费解。“他是谁?”他就是黄玉。艳阳高张,万里无云,坦荡的官道,在烈日之下,像是一条瘫痪了的大蟒蛇,直挺挺的躺在那里。黄玉虽然功力深厚,不畏寒暑,但当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榕树,出现在路边时,也不由自主的在浓荫下停了身形,当然这也是为了后面的美丽女子等人。 蓦然——尘头起处,数骑快马,电掣奔来,稀聿聿一阵嘶鸣,竟也在树荫之下,翻身落马,原来是几个壮汉。就在这时,官道上又出现了一顶四人暖轿,暖轿之后,又是四骑马,瞬眼之间,已临近眼前,四壮汉倏地向侧排开。暖轿到了树荫之下停放下来,门帘窗帷,这得密不透风,轿后的四骑,竟是四个劲装佩剑少女,这时已跃下马背,齐齐排在轿后。黄玉不知轿中是什么人,但令他不解的是,这么热的天,车帘窗帷遮得密不透风,难道有什么蹊跷不成?四个抬轿的轿夫,看来也有一身功夫,这时已跟着退到轿子后面,只剩下一顶遮蔽得严严的暖轿对着黄玉。黄玉身形倏地前欺,想看看轿子里面坐的是什么人。八个弟子,齐齐飘身上前,一字式横在轿前,八柄长剑,齐齐上扬向黄玉刺来。黄玉喝道:“你们找死!”死字方出,右掌已告快逾闪电的挥出。这一掌,他用足五成劲道,以他现在的功力而论,这一掌之势,足可撼山拔岳。八大弟子,长剑一提,正待攻出,但重逾山岳的掌风,已告临身,掌中剑连举都举不起来,不由亡魂皆冒——惨嗥声中,血箭飞射,已有两男两女四个弟子,尸横就地。其余四人,被掌风带得踉跄跃出丈外。轿中人做梦也估不到对方有这高功力,大意之中,断送了四个弟子的性命,再次向那四人喝道:“与我退开!” 四个壮汉抬起,如飞而去,另四个弟子,挟起地上的四具尸体,跟踪而去。 蓦在此刻——一阵尖锐刺耳的鬼啸之声,换告破空传来!使这山林荒岭之中,凭添了一股森森鬼气,虽然是在青天白日,但那凄厉的鬼啸声,仍令人起鸡皮疙瘩。鬼啸之声,越来越近,中间还挟着衣袂飘飞之声,显然来的不止一人。黄玉神目如电炬,紧紧照射着来人方向。近了——一条!二条!三条!身影竟有三条之多,从身法上判断,来人都具有不凡的身手。鬼啸之声甫停,三条人影已先后落下。当先一人五怪绝伦,令人几乎怀疑是鬼魅白日现形,只见他生得五短身材,长仅三尺,短腿短手,形如婴孩,但一个头却大得惊人,足有巴斗那么大,眼小无眉,狮鼻掀唇,顶上几根稀稀疏疏的黄发,单只这形态,就足以吓倒人。原来这丑怪绝伦的侏儒般的人,正是名动武林的矮矬子辛日,一身武功,高深莫测,为人介于正邪之间。矮矬子辛日小眼一翻,嘎嘎一声怪笑道:“你就是黄玉。”黄玉道:“嘻嘻,你这个小个子,这么没有教养,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错黄玉就是我。”矮矬子辛日一听黄玉在这称大,气的一掌势已告闪电攻出。一道如涛的凌厉掌风,卷向黄玉。黄玉等对方掌风已告临体,急切里,横移三尺,避过矮矬子辛日凌厉的一击,道:“先让你一招,省得有人说我以大欺小。” 矮矬子辛日修为极高,涵养却不深,一听黄玉讲这话,火冒三丈,双手齐扬,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向黄玉。黄玉就在矮矬子辛日出掌的电光石火之间,身形以极快的速度弹起,避过对方的突袭。矮矬子辛日突击又告落空,气得顶上几根稀疏的黄发,根根倒立而起,闷哼一声,旋身上前,双掌以不同招式,同时攻出,奇诡得简直骇人听闻。黄玉双手无形剑气齐出,疾迎上去,奇幻的掌式,奇诡不逞稍让。双方招式全未接实,一招施出,只要对方的动向,表示能予破解,立即半途收招换式,看起来全无火暴之气。但这种绝顶高手过招,全在心气神合一,动在意先,只要有一方稍为大意,马上胜负分明,端的险极。矮矬子辛日想不到对方这么年轻,功力竟然精进如此,与自己分庭抗礼,当下也不敢大意。黄玉知道要快刀崭乱麻,右掌电闪拍出,一股剑气,冉冉而出。无声无息,看似缓慢,但却极快,一间即至。矮矬子辛日生平哪见过这种功夫,根本连听都没听说过,方自惊得一愣,念头还来不及转,那道无形剑气,已经临身,方一沾及,立感重过山岳——凄厉尖锐的惨嗥声起处,张口射出一股血箭,一个身躯,立被震飞三丈之外,倒地寂然不动!那剩下的两人吓呆了,黄玉不知为何此地有如此多的人要找自己。一打听,才知附近有个十二连环坞设在此地的西北坛。黄玉问明了方向,放了那两人。 林本苍郁,山势峻拔,祟山环列。这一天,早晨时分,一个少年,正以超绝的身法,如星丸跳掷般,直扑十二连环坞在此处的西北坛。黄玉亲一路一飞驰,不久到达一个两峰夹峙的山口,他知道已接近了十二连环坞在此处的西北坛。所在范围了。于是,他放缓了身形,毫不迟疑的向山口前进。 蓦然——山口之内,忽地涌出数条人影,一字式排定,横挡在谷道之中,当先是一个鹰鼻豹眼的老者,后面一列八个劲装大汉。那鹰鼻老者,身形立定之后,阴阴的发话道:“阁下到我十二连环坞在此处的西北坛有何贵干?”黄玉也不由止住了脚步,冷冰冰的道:“本人要见西北王李兵!”鹰鼻老者一听,这毫不起眼少年,竟然直呼坛主之名,一时也摸不准他的来路,强忍一口气道:“阁下是来拜山还是另有他事?”黄玉道:“也是,也不是,随你怎么说吧”鹰鼻老者又是一怔道:“阁下可有拜帖?”黄玉道:“哈哈,还要拜帖,没有!” 鹰鼻老者道:“阁下尊姓大名?”黄玉道“见到李兵,自有交代!”鹰鼻老者道:“阁下既然不肯道出来意,对不起,此路不通!”黄玉依然面寒如冰的道:“凭你想阻止我入谷?”鹰鼻老者一听话风,知道是找岔的来了,嘿嘿一笑道:“小子,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今天你若不说出来意,你就别想全身而退,懂吗?”老者身后的八个劲装汉子,齐齐面现怒色,“呛呛!”连声,把长剑拿在手中,看样子一言不合,就要动手!黄玉不屑已极的道:“凭你们这几块料,也想阻路,未免太不自量了!”鹰鼻老者不由气往上冲,狞笑一声道:“小子,你当真要找死?”黄玉道:“嘿嘿,找死的是你不是我!”鹰鼻老者道:“如此,老夫只好打发你上路了!”鹰鼻老者,了字出口,忽地攻出一掌,一般强劲掌风,势如狂涛,倒也不可轻视!黄玉当下不闪不避,恍若未觉,功随意生,无形真气瞬间已布满周身!鹰鼻老者一掌拍出,见对方竟然不闪不避,视这强劲的一掌如元物.冷哼一声,功力又加了二成,心里忖道:“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心念未完,只觉自己以十成功力劈出的一掌,在将触及对方身形之际,突然消卸于无形,顿觉不妙,正待——一股重逾山岳的万钧劲道,猛然反震过来,一个身形宛若皮球般,被抛出三丈之外,张口喷出一口鲜血。“砰”的一声倒地不起。其余八个壮汉,见状之下,亡魂皆冒,这种功力,简直是近于传说中的邢术,天底下竟有不见出手即伤人的武功。一个个脚瘫手软,怔立当场,动弹不得,脸上露出骇极的神色,目中闪动着乞怜的光。黄玉冰寒至极的一字一句道:“你们八人之中,只能有一人活着去报讯!”此语一出,八个帮徒齐齐面呈死灰之色,这少年的话,无异是阎王令,想逃也逃不掉,对方刚才未曾出手,就伤了帮内一名好手,自己八人就别提了!八个帮徒,自知难逃一死,俗话说得好:“狗急咬豹子!”顿时产生拼命之心,一人动,七人从!八只长剑,齐向黄玉宗恶狠狠的攻来。黄玉冷笑一声,单掌微扬一圈,一挥,一道无形剑气悠悠劲风,应掌而出,横扫面前五尺方圆的空间。八只长剑,刚一触及那股看似柔弱的气流,那气流顿时转变为万钧劲道,如狂涛惊浪,猛震过去。闷哼声中,夹杂着金刃破风之声,八只长剑齐齐脱手飞向半空,八个徒众,捧着流血的手,啷呛而退。黄玉跟着一飘身,形若鬼魁的在八人面前一晃! 惨绝人寰的惨嗥,激荡在山壁夹道之中,令人不忍卒听,八个徒众,不多不少,倒下七个,只剩下一个失魂落魄的木然呆立,敢情他已被这神奇的武功,惊得半死。“听着,留你一个活口,传话进去,告诉李兵,就说索债的人已到,并要他撤去沿途关卡!”那幸而未死的一个帮徒,如逢皇思大赦,不啻鬼门关里逃生,连头都不敢回,向谷道之中鼠窜狼奔而去。黄玉待那个帮徒走后,缓缓向谷道中行去,两旁夹壁如削,形势十分险恶,他艺高人胆大,毫不在意。x:.153.62.201 第四百二十三回 杀西北王 另一方面,十二连环坞的西北坛内,布满了紧张的气氛——坛主西北王李兵接到那被黄玉放生回来的帮徒报告之后,不由大吃一惊,他无从去想这少年的来路!这少年刚一入谷,便伤了谷口守卫的一个好手,七个帮徒,根据那报信的帮徒描述,这少年武功深不可测,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一阵阵的钟声,自坛之内传出,荡漾在谷中,帮中所有高手,纷纷到坛内集中。属于外三堂的高手们,则齐奔所属的关口。这山谷纵长约三里,每隔一里,设有一个堂,也就等于是三道关卡,外人人谷,必须经过三关,方能直趋总坛,每一关有堂主一人,香主三人,另外帮徒高手不下百人之多!坛主西北王李兵在坛内,不停的来回踱着,浓眉紧皱,所有聚集在坛内的堂主香主和帮中高手,一个个面带激愤之容,静待坛主的指示 蓦然——一个劲装疾行的汉子,跄踉跑入坛内,向坛主西北王李兵身前单足一跪,上气不接下气的道:“禀坛主,第一关已破,堂主香主及手下大半弟兄均已丧命在那少年的手下,现在来敌已抵第二关!”所有聚集候命的高手,闻报之下,不由齐齐面上失色!坛主西北王李兵气得浑身直抖,向那报讯的一挥手道:“再去探来!”那大汉应一声:“遵令!”起身退出!坛中空气,倏呈紧张!坛主西北王李兵道:“内一堂堂主听令!”“弟子在!”“请即率贵堂全部弟兄,驰赴第二关!”“遵命!”内一堂堂主尚未转身,又见那报讯的帮徒惶然奔入:“裹坛主,来敌已过第二关,请坛帮主指示!”“你退下!”“遵命!”“内二堂主、内三堂党主!”“弟子在!”“请即驰援第三关,我随后就到!”“遵令谕!”坛主西北王李兵须眉俱张,眼瞪如铃,又传今道:“其余各位请随老夫前往!”“遵命!” 十二连环坞的西北坛内,一时之间,闹得鸡飞狗走,笼罩上一层掺雾愁云。来人连破两关,帮中好手已多人丧命,帮徒丧生的,怕已在百人开外,这真是匪夷所思的事。坛主西北王李兵率领一批高手,走出坛门,刚刚到达坛前方的广场,只见一条人影,如飞而来,后随无数人影。转眼来到近处!坛主西北王李兵等,不由全止住了脚步! 那人影方到达场内,已告不支倒地!众高手中,立有两人上前扶起,其中一个高声道:“禀坛主,第三关关主身负重伤,恐怕”那重伤倒地被人扶起的第三关关主,突然挣脱了扶住他的两人,摇摇晃晃的前行两步,嘶声道:“坛主,来人是一个少年,武功无人能敌,弟子已尽了最大的力量,但无法阻止” 话未说完,倒地气绝!坛主西北王李兵目眦欲裂,满脸布满杀机,怔怔的注视着广场的尽头,知道敌人马上就要出现!所有众高手也一个个悲愤填膺,怒哼之声不绝!蓦然——一个人影,自广场的尽头出现,缓缓移来!众人不由一阵鼓噪!坛主西北王李兵一扬手止住众人! 人影越移越近,所有人的心弦,也跟着拉紧!近了——在三丈之外停了下来!这连闯三关,直捣总坛的怪客,赫然是一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少年,没有一丝惊人之处!众高手,惊悸之心稍减,又是一阵哗然,齐齐怒目而视。坛主西北王李兵目中几乎射出火来,缓缓逼近几步,怒目切齿的道:“阁下意欲何为?”这少年,正是黄玉。黄玉冷冰冰的道:“索讨血债!我要让十二连环坞在江湖除名。”坛主西北王李兵不由心中一震!所有在场的高手,也齐齐面现惊容!突然——一个络腮黑髭的老者,抢步而出,向坛主西北王李兵道:“坛主请退下!”接着转面对着黄玉道:“小子,本坛百多条人命,你得还出公道!”黄玉道:“嘿嘿,我曾事先传言,要你们撤去卡哨,你们既然不从,那是自己找死,怨得谁来!”络腮黑髭的老者道:“哈哈,小子,你太狂妄了!”黄玉道:“阁下什么身份?”络腮黑髭的老者道:“坛中护法!” 黄玉道:“阁下还是退回去的好!”络腮黑髭的老者,哈哈一笑之后,目合怨毒之光,沉声道:“小子,本护法职责所在,要为死难帮友讨这笔债!”黄玉道:“不是我小瞧你,就凭你,你讨不回去了!”络腮黑髭的老者道:“好小子!”随着这一声暴喝,双掌齐扬,猛烈劈向黄玉。势如狂涛怒飚,隐有风雷之声,锐不可当。 黄玉存心一展雄威。冷冷的喝了一声:“找死!”不闪不避,单掌缓缓推出,一股无形劲气,如一阵轻雾般,悠然飘出!惨嗥之声跟着响起——坛中护法,被震得七窍咳血,横尸当场。这种功力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所有场中高手,登时为之一室,一个个惊魂出窍,有如临末日之感。杀机弥漫了整个十二连环坞的西北坛所在之地。 所有在场的高手,没有人敢自信能接得下这恐怖人物的一招。坛主西北王李兵身为坛主,当下,前移数步,首先众高手之中,同时扑出三条人影!这三条人影,正是西北坛内三堂之主,紧跟着九个香主也告纵身扑出,一字式排列在三堂主身后。黄玉冷笑一声,目中奇光顿射,有如电芒锋刃,向当面的十二个高手,扫了一眼,十二个高手,同时打了一个寒颤!暴喝声中,十二个高手,同时从不同方向,向黄玉劈山一掌,十二个高手联合出掌,其势非同小可! 直如巨瀑天降,钱塘潮涌!黄主冷哼一声,身形一闪,捷逾鬼魅的飘出十二道掌风之外,随手拍出一掌。十二个高手掌势攻出,蓦失对方踪影,立知不妙,心念未转,一股如山劲道,已告涌卷而来,不由寒气顿冒。忙不迭的朝四外一闪,但仍有两人闪身稍慢——惨叫声中,地上多了两具尸体。就在这瞬息之间,坛主西北王李兵已悄没声息的挟以毕生功劲,向黄玉电闪劈去,势如裂岸惊涛,骇人至极。坛主西北王李兵身为一坛之主,功力自非泛泛,这挟毕生动劲的一掌,岂能小觑,大有泣鬼神之概。黄玉见来势过猛,不愿硬接,一飘身避过。这一来坛主西北王李兵胆气顿豪,暴喝一声,正待——被黄玉一掌迫退,还伤了两人的十二个帮中高手,一退之后,厉吼声中,又告猛扑而上,掌剑齐施——黄玉杀机突起,双掌交互一圈一放,挥出两股无形剑气,迎向十个高手掌剑交织的网幕。“波!波!”连响,紧接着剑折声,闷哼声,惨嗥声,夹以数股血箭,地上又多了四具尸体,十二个帮中一等一的高手,两个回合之内,一半丧命当场,面对方显然未出全力,否则,恐怕连一个也不会剩下了!场外的帮众,自知上去也是白费,一个个噤若寒蝉。 十二个出场的高手当中,剩下的六个,显然已有些气馁了,空自瞪着血红的双眼,但却不敢抢先出手。坛主西北王李兵仰天一声悲啸,怔怔的注视看黄玉半晌,“呛”的一声,掣出“天轩剑”——一溜金芒,迎着日光,耀人眼目!“天轩剑”上古奇兵,削铁如泥,所有在场的帮众,一见“天轩剑”出鞘,恍若巨雷轰顶,一个个从迷茫中醒来,“上!”帮众之中,突然爆发出了怒吼,紧接着,杀声突起,纷纷亮掌举剑,向黄玉峰拥扑来!坛主西北王李兵悲啸一声,也随着进身出手!黄玉见状,突发一声人云厉啸,手中无形剑气应声展动。于是——惨绝人寰的画面,层层叠出——肢体乱飞,血雨狂喷,凄厉的降声,从那阵阵的喊杀声中,不断的传出。人——疯狂的呐喊冲杀!尸体——纵横狼藉!血———溜溜,一摊摊,腥气刺鼻。杀气冲霄,恍若末日来临,鬼怨神愁,日月无光。坛主西北王李兵目眦欲裂,空自持着一柄神物利器——天轩剑,因围攻的人太多,而敌人只有一个,处处受制,根本无法尽力施展!黄玉这时以极快的身法,有如电闪般飘到坛主西北王李兵身前,伸手可及之地!这一突然的到来,同时也快得骇人! 坛主西北王李兵现在是步步为营,黄玉宗出掌迫退围攻帮徒的电光石火之间,他已凝神一志而待。人影才晃,金芒紧跟着闪起,挟以毕生功力,凌厉无比的连连挥劈削刺,一口气攻出一十八剑之多,剑光布成了一幢金幕,连半丝间隙都没有!黄玉施展开“移形换影”身法,有如鬼魅般避过这一阵疯狂而且骇人的快攻,就在“坛主西北王李兵一十八剑刚完,准备换势的一丝丝间隙中——黄玉的无形剑气绝招,已快得不可思议的出手攻向对方,但他只攻出两式,陡然刹住———惨嗥声中,红光候现,接着一样物件,夹着一溜金芒,飞上半空,被迫退的众高手,身形还未站稳,不由又是一阵惊骇的呼叫! 那飞射的东西,却是天轩剑。这些动作写来很长,其实只是眨眼间之事。x:.153.62.201 第四百二十四回 路遇女子 黄玉凭一人之力挑了十二连环坞的西北坛,数日之后——江湖中盛传着在西北武林响誉盛名的十二连环坞的西北坛,已告灰飞烟灭,彻底的瓦解。黄玉走在官道上,边走边调节自己的身体。正行之间,一阵微乎其微的飒然风声,飘送人耳!黄玉缓缓抬起头来,俊目扫处,不由心头一震!只见两条白色人影,快捷得有如两缕轻烟,由身旁擦过,直向官道的右侧山岭方向驰去,一连几晃,便消失在近山脚的林中,空气中留下一片淡淡的香味!显然这两条快得出奇的影子,是两个女人。幸亏是黄玉,如果换了别人,决分辨不出来那是两条人影,还以为大白天碰了鬼或是眼花了呢!黄玉不由被对方奇奥高绝的身手所吸引,好奇之心大炽,心想:“这两个女子的轻功身法,与一般江湖身手泅异,可堪称奇绝天下,不知是什么来路?我何不追探下去,查一个水落石出?”念动之下,身起如虹,向刚才两条身影消失的方向飞去。 眨眼之间,已泻落近山脚的那一片苍林之中。林子约半里,长不及两里,如置身林顶,前后可一眼看透。黄玉入林之后,只见林空寂寂,一无所见,他不稍停,极目的统林一周,依然不见任何征兆,不由骇凛不已,自己的身法不为不快,分秒之差,就让人逃出视线,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呀!心念转处,疾速飘身上了林顶,展目向四处一阵扫掠,林外一边靠山,一边是靠官道,前后则是旷野草原,一眼可看出五里之外。但,奇怪,连半点影子都没有!黄玉极快的做了一个判断,这两条人影极可能是在自己入林的刹那登山而去,否则,决不会逃过自己的视线。于是——好奇之心更炽,越发的想要探出个究竟。 身形一展,直扑向山顶。刚上得山顶.果见两个峰脊之外.两点如白豆般的人影,如星丸跳掷般射向左前方的一座形如笔管也似的插天高峰,黄玉身形一紧,疾逾电闪的全力射去,有如陨星飞矢。连越两座山脊,高峰在望!高峰笔挺如削,耸拔人云,孤零零的挺立在群山之巅,像一座庞然巨塔,峰腰以上,半隐于云雾之中,像极传说中的神仙所居之所,这时,忽见那两条人影,冉冉投入山图的氤氲云气之中。 黄玉心里除了好奇之外,尤感到一丝神秘,他猜不透这两个神秘的人影是什么来路,这插天孤峰之上究竟隐着什么样的人物?是正抑或是邪?思念未已,已来在孤峰旁边,俊目扫处,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眼前是一道深不见底的峡渊,宽约五十丈,峡中雾气迷漫,临渊下望,令人体目惊心,竟不知那两条人影是如何飞渡的,不由停下了身形,茫然的注视着这道天然屏障。 征了片刻之后,突地想起一个主意。黄玉只好呆在这等那两个女子。等了大概二个钟头,忽见两条白色纤细人影,在距自己不及五十丈之外,向山下泻去,快逾闪电飚风,骇人已极。黄玉心念之中,蓦集全身功劲,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疾迫而去,如一缕淡烟般飘逝,不带半丝破空之声。转眼之间,已追了个首尾相衔!这下,他可看清楚了,赫然是两个白衣女子黄玉以倾古盖今的身法,由右侧绕了一个半弧,反而超到那两个白衣女子的前头,掉转身形,往回射来!如此双方成了迎面飞驰的态势。黄玉故意把身形向两个白衣女子撞去,双方都是以惊人的速度飞驰,快逾闪电,眼看就要撞在一起——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两个白衣女子双双往两旁一闪,身形曼妙轻灵的划了一个小小圆弧,顿然刹住,转过身来。黄玉也在这时止住身形转身相对—— “咦!”两个白衣女子,同时发出一声惊咦,可能她俩被黄玉的绝世风姿和惊人身法镇住了,呆呆地愣着出神。两个女子之中的一个子稍高的女子道:“阁下是存心找岔?”黄玉一笑道:“各走各的路,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何谓找岔?”个子稍高的女子道:“看你的身手不弱,不至于连避开路都不能吧!”黄玉存心要生事的,当下不屑的道:“就算存心找岔,你俩又将如何?”另一个女子从鼻孔里嗤了一声道:“教训教训你这个不长眼的狂徒!”黄玉道:“嘿嘿!凭你两个还不配说教训两个字!”两个女子,各各怒哼了一声,白影乍闪,各从极诡异的角度攻出一掌,凌厉诡辣,大异一般武林身手。黄玉心头一凛,施展“移形换影”身法,一晃而没。两个女子做梦也估不到这俊美少年身法如此之奇,竟然如鬼魅般的一闪而逝,双双收势停身,一看,对方却悠闲的站在身旁一丈之外,不由芳心大惊。个子稍高的女子道:“阁下有本领的话,拿出本领来,仗着一点鬼身法。算哪一门子的英雄?”黄玉不屑之色更厉,道:“难道这不算本领?”个子稍高的女子为之语塞,半晌答不出话来!个子稍矮的女子道:“哼!少狂!”狂字出口,娇躯暴弹而起,玉掌连扬,一波波的劲气,如巨瀑天降,凌空劈落,另一个女子也欺身呼应攻出!黄玉冷哂一声,双掌一分,两股无形劲气,应掌而出,分取二女!两个女子见对方掌风有异,简直前所未闻,不由芳心各自一凛,劲力又加了两成,这一下可更糟了!黄玉所发的无形真气遇刚则柔,遇柔则刚,但反震的潜劲却与所受的劲气适成正比,袭来的力道愈猛,反震之力也愈强,当然这两个女子哪会知道其中奥妙—— 波!波!”劲气激撞声中,夹着两声闷哼!正面攻来的一人,被震得踉跄倒退了十个大步,那凌空下击的一个,直被震飞到两丈之外,方才势尽落地。也算这两个女子功力深厚,同时黄玉仅发了五成力道,所以并未受伤,否则的活,不死也得喷血。两个女子定了定神之后,其中一个道:“我姐妹蒙阁下厚赐,决不敢忘,有种的留个名来,这笔帐以后再算,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和你厮缠!”黄玉道:“嘿嘿!在下倒是空闲得紧!”另一人道:“哼!大言不惭,你以为我们姐妹真的怕你了?”白影闪处,一左一右向黄玉攻来!招式之奇诡厉辣,令人咋舌,此进被退,尽从意想不到的角度部位出手,如果换了任何一个武林高手,真还有些应付不了,非得吃瘪不可!但黄玉何许人也,只见他身形捷如鬼魅,滑如游鱼,在两个女子奇绝的招式之下,穿梭游走,二十招过去,连他的一只衣袖也沾不上,气得两个女子娇哼不已,攻势更形紧密狠辣,有如狂风疾雨。黄玉表面虽是托大,但心里却惊怔不已,这两个女子的攻势愈来愈凌厉,也愈来愈奇诡,这种身法在江湖中已可列人顶尖高手之林! 转眼又是三招过去——黄玉朗叫一声道:“现在我出手,你俩之中,有一人要躺下!”两个女子本来已经愈打愈是心寒,估不透这俊极也冷极的少年,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要向自己找岔?闻言之下,芳心不由一震——随着这一声躺,只觉眼前一花,两个女子中稍高的一个,已经半声不吭的应声而倒!另一个女子不由心胆惧寒,当下不愿再行出手,忙闪到倒地的同伴身侧,一探,知是穴道被制,方才放下心来,但她无论用尽任何手法,却解不开被制穴道,劳心又是一紧! 黄玉道:“现在由你来回答我的问题!”那五女直起身来,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道:“你问吧!”黄玉道:“你俩是否来自笔管峰?”那女子惊诧的看了黄玉一眼,道:“不错!”黄玉道:“笔管峰上住的是谁?”那女子像是有难言之隐,半晌才道:“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黄玉俊面一寒,冰冷至极的道:“你既然一定要想死,我必成全你俩!” 那女子举眼向天,喃喃祝祷道:“师父,为了遵守您的训诫,我姐妹俩只好以身殉了!”声音凄婉悲愤,使人闻之鼻酸。黄玉也不禁为之动容。那女子自语完毕,双日突现怨毒至极的光芒,厉声道:“想不到你空有一表人才,内心却残毒胜过豺狼,动手吧!姑娘若不幸不敌而死,当怪学艺不精”说着凝神蓄势,意存一拼。 黄玉心头疑云大起,忖道:“看这两个女子举止沉稳,眼神正而不邪,而且对师门训诫死守不谕,看来,其中大有溪跷!”黄玉俊目又扫向女子的面上,只觉对方眼中所表现的是一种恨,但却大义凛然的光芒,意念也随之动摇了!“动手呀!你还等什么?”黄玉意念这一转变,灵智开朗,果然发觉其中疑点颇多,自己事先竟然计不及此,当下放缓了声音道:“那请姑娘说出笔管峰的路径,在下亲见令师如何?”“这个也办不到!”黄玉心头电转道:“为了不枉杀无辜,暂时放过你们,将来如果证明设词欺骗,谅你俩也逃不了一死。”于是——半声不吭的虚空拂出一股劲气,解了地上那女的穴道,然后面对身前女子,疾言厉声的道:“好,我暂时相信你的话,待我查明事实真相之后,如果发现你今日所言不实的话,谅你也难逃公道!”说完,身形一展,疾驰离去!黄玉心中又多了一个不解之谜,如果说笔管峰上住的当真不是白魔女,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呢?”x:.153.62.201 第四百二十五回 遇南海派 正午时分,黄玉已赶到距和小叫花会合的地方坞镇不及十五里。他在心里盘算着先进镇打尖,和小叫花等人饱餐一顿之后,再动身往前走。心蓦在此刻——数骑怒马,从镇中没风也似的驰出,搅起蔽天沙尘。黄玉不由一皱眉,疾往路侧闪避,可黄玉想到身后不远外处还有几位老农正向镇里走来,黄玉怕这些骑马的人撞伤了那几位老农。黄玉身形一展,疾逾电射,眨眼工夫,已告遍及,真气一提,有如流星,弧形一划越过四骑人马,像一片枝叶似的飘落道中,点尘不惊。四骑人马,奔行正疾,被这突然发生的事,惊得一愕,齐齐勒马停住,那马唏聿聿一阵长嘶,人立而起,还前冲了六七步,才告刹住冲势。这突然现身拦道的,竟然是一个俊美绝伦的少年,四人同时脱口惊“咦”了一声,一时之间倒怔住了。黄玉这才看清,这四人二个是五十上下的虬髯老者,另一个却是二十上下的美少年,紧傍在那女子身侧,这少年美则美矣,只是目光流转不走,眉宇之间含有一股邪恶之气,使人看了觉得怪不舒服的。 那女子身侧的那美少年突然厉声喝道:“喂!不长眼的小子,你这是干什么?”黄玉道:“你算是什么东西?”“哈哈,小子,骂得好,当我告诉你我是什么东西时,你就算在阎王殿前挂了号,死定了!”说完又是一阵阴笑。黄玉从鼻孔里嗤了一声道:“哼!大言不惭,你狗叫些什么,给我闭上你的嘴!”那少年脸上顿现杀机,气得簌簌而抖,咬牙道:“小子,听着,南海派少教主就是我!”黄玉一听这美丽带邪气的少年,竟然是南海派的少教主,不由吃了一惊。 南海派在南部临海,亦有人说在南海诸岛之上。其位置处于中原极南,江湖中的是是非非很难牵涉到南海派。然而,南海派的人却很爱置身于江湖恩怨之中。武林中的诸多大事中,常常能看到南海弟子的身影,即使多数时候都只是匆匆过客。可说是一个不甘寂寞的剑派。南海派的兵器为剑。因此,也称南海剑派。南海派的剑法并不花哨。其信奉: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南海快剑讲求一字快剑诀,剑招简洁,辛辣,不留退路;出手必杀,不留余地。因此,南海弟子与别人比试,所用过招不多,便可定胜负。时常是一招过后便败,或一招过后便胜。剑法能快过他们便可取胜,若快不过,便要做剑下的亡魂。 游莫愁,其性好淫,家中妻妾成群。然而,其武功却远远高于同门师兄弟。因而,得任掌门。接掌门户之后,广收弟子,四处与人比试,在一定程度上扩大了南海派的声誉,使得南海派得以跻身于江湖之十大门派之一。 南海派少教主阴侧测的接口道:“小子,别废话了,既然碰上了我,算是你命中注定该死,你就认命了吧!你是自了还是要我成全?”黄玉怒极反笑道:“兔崽子,别做你的清秋大梦,本少爷成全你是真的!”一直在侧冷眼旁观的那个虬髯老者,忽地吐声道:“少教主,是否由本香主代劳收拾这小狗?”这一声小狗,使得黄玉杀机顿炽!南海派少教主大刺刺的点了点头,道:“好的,丁香主,下手不必留情,照本少主平日惯例,开膛破腹,死不留尸!”说完又是一阵阴测侧的笑。丁香主道:“遵命!”那黑髯老者遵着话声,飘落马背,狞笑一声,欺身上步,举掌便向黄玉劈去,疾幼猛辣,力道重如山岳,激起周遭气流成涡。黑髯老者满心以为对方在这一掌之下,不死也得重伤。黄玉被那南海派少教主几句开膛破腹,死不留尸的话,更是火上加火。 单掌一扬,无形剑气应势而发。这一击,运足了六成功劲,势如骇电惊雷。黑髯老者做梦也估不到对方小小年纪,有这样深不可测的功力,待发觉对方掌风有异时,收势闪身均已不及。“砰!”的一声巨响过处——黑髯老者闷哼一声,蹬!蹬!蹬!连退三步,“哇!”的喷出一股血箭,身躯晃了两晃,倒地气绝。南海派少教主等人同时惊呼出声。黄玉举手之间,击毙了南海派一个香主,这种功力,简直是骇人听闻,而且也大大出乎三人意料之外。 当然,如果他们知道杨志宗就是他们奉命严防的“残肢令主”时,就不会咄咄称怪了!南海派少教主当先跃下马背,其余两人也跟着飘身离鞍,一字式排在黄玉身前两丈之处。南海派少教主阴冷的面上,透着浓厚的杀机,嘿嘿一笑道:“小子,好俊的功力,难怪这样目中无人!”黄玉报之以几声冷哼!“呛嘟”一声,寒芒闪处,长剑已掣在手中。“不识抬举的东西,今天你的末日到了!”那女子手中剑一抖,颤起千朵剑花,娇叱道:“你竟敢击毙本教香主,咱们新旧帐一起算!”说完剑挟丝丝劲气,快愈闪电的斜斜劈出,剑至中途,连变五式,凌狠诡辣,兼而有之。黄玉捷逾鬼魅的一闪进过,反挥一掌,劈向剑身。“波!”的一声,那女子手掌发麻,一柄剑几乎把持不住,娇喝一声,剑势一变,毫无间继的一连刺出二十八剑,上下左右封闭得点水不透,对方除了后退,别无他途!黄玉果然被逼得向后倒纵!那女子似早已料到这着,如影附形般疾刺而进!黄玉蓦施“移形换影”身法,身形犹如鬼魅般一闪,反欺到了那人的身后。那女子见对方竟然避自己的连环二十八式,气得暗哼一声,就冲刺的原势,闪电飘出一丈开外,扭转娇躯。但,迟了,黄玉重逾山岳的掌风,已告劈出。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剩下的那名老者和南海派少教主各各闪电般出手劈出一掌。那名老者的一掌,是劈向黄主后心!南海派少教主的一掌,却斜里挥向黄玉的掌风。说也奇怪,黄玉的无形剑气被南海派少教主从斜里挥出的阴柔掌风一触,竟然无声无息的消失有若泥牛入海,心中不由一怔,就在这一怔之间,那名老者由后劈来的掌风,已告临体,闪避封挡嫌迟了一步!黄玉意动功生,无形真气应念而发! “砰!”的一声巨响——黄玉身形晃了一晃,硬承受了那名老者的一掌。而那名老者却被对方身上所发的潜劲,反震得退了三个大步,不由寒气顿冒,这种功力,简直匪夷所思。那女子已在这眨眼之间,缓过了势,秀眉一竖,又是一声娇喝,长剑发出撕风锐啸,又告快逾电掣的攻上。黄玉右掌风圈一挥,无形剑气以六成功劲朝那女子迎面击去,那女子顿感一片强猛无俦的罡幕,覆天压地而来,掌中剑触及那片无形罡幕,剑祷的罡幕,覆天压地而来,掌中剑触及那片无形罡幕,剑气全消,招式竟然施展不开。不由骇得亡魂皆冒,连念头都来不及转,罡幕已经临身。 虎口一阵剧痛,长剑首先脱手飞去,眼看那女子就要伤在黄玉的无形剑气之下。南海派少教主道:“小子休得伤人!”同一时间,一股阴风,疾飘向那片罡幕——“波!波!波!”一连串的暴响过处,黄玉所发六成功力的一击,竟被卸去了大半,但余势犹劲。那女子因长剑脱手,骇极而松了劲,被这残余的罡风。卷得向后直退,十步之后,方才立稳身形。但已经是花容失色,娇喘不已了!南海派少教主骤发一掌,总算挽回了那女子一条命,当下欺前一步,阴冷的向黄玉一笑之后,道:“阁下功力不见,还堪与本少教主一搏!”黄玉冰寒至极的答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这句狂话,使南海派少教主脸色为之一变,这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当面对他说这样的话。 南海派少教主道:“阁下狂得可以!”黄玉道:“嗯!”南海派少教主原先称黄玉为小子,现在改口称为阁下,想是他也深深的被对方深不可测的功力所折服。那名老者在一旁早已不耐,大声道:“少教主,让我领教这小子几招!”说着,呛的掣出宝剑,运足内力一抖,剑身立呈血红之色,剑尖血芒暴涨,足有五尺之多。那名老者嘿嘿一笑,手中剑一提,颤成一片耀眼血芒,电闪向黄玉罩去。黄玉成竹在胸,陡运无形真气护住全身,单掌以六成功劲,猛力拍出,劲势之强,惊世骇俗。那名老者见剑身血芒不能近对方之身,心中已感不妙,一怔神之间,万钧劲道,已告压体而来,急切里向侧闪避,但黄玉存心要毁他,岂容他闪躲,另一掌又告电闪拍出。惨嗥声中,那名老者身躯猛地一震,口中鲜血狂喷而出!南海派少教主怒哼一声,欺身上步,正待——x:.153.62.201 第四百二十六回 碰断阴掌 蓦在此刻——一道雪亮的精芒,闪电般射向黄玉!黄玉冷哼一声,身形一侧,出手如电,向那疾射而来的银亮之物抓去,竟然被他抓个正着,人手即知是一柄长剑。原来是那女子被黄玉震飞长剑,自己也险些伤在对方的奇功之下,心中虽是骇极,但芳心之中的恨意也更炽,她趁黄玉震伤那老者的瞬息之间,拾回长剑,一咬牙,悄没声的脱手疾掷黄玉。想不到又告落空,长剑竟被对方接去,登时花容失色,劳心遽跳。黄玉把那柄剑在手中掂了一掂,一抖手,把剑掷了出去!南海派少教主怜惜的看了那女子一眼,转向黄玉道:“阁下身手果然不凡,本少教主重申前言,我们还是做三招之搏,你胜了,一切拉平,各走各路,我胜了的话,就请阁下加盟本教,如何?”黄玉暗自好笑.不屑已极的道:“我也重申前言,你胜不了我!”南海派少教主面色一变,沉声道:“阁下狂傲得世间少有!”黄玉道:“岂敢!”南海派少教主道:“阁下不要考虑本少教主的提议?”黄玉道:“值不得考虑!”南海派少教主道:“阁下可不要后悔?”黄玉道:“笑话,在下生平还不曾有过后悔的事!”南海派少教主道:“好极!本少教主今天” 蓦然——一丝飒风声过处,众人眼一花,接着——数条人影,电般泻落。十余条人影,纷泻落地,排成一列。来人身形停定后,可以看出共有十二人之多,一色的黑色劲装。十二个使者之首,当下怒哼一声道:“围上!”齐应一声,十二条人影中的一半人,射向黄玉。 就在这六条人影射向黄玉的电光石火之间,黄玉冷哼一声道:“与我退下!”人随声进,快逾电闪向六个使者,劈出一无形剑扡,割肤刺骨的剑风,飚然飘出。六个使者,估不到黄玉出手这么快,对方的掌风,刚一触体,只觉内力强硬,其中的一人急声道:“这是无形剑气,速退!”六条人影,陡然一刹身形,纷朝两侧纵开。黄玉一掌迫退了六之后道:“六位也不过如此而已,依我看,还是及早抽身为上!”六个使者,一退之后,身形又复欺上,闷哼声中,各攻出一掌。六道掌风,汇成一股巨流,以撼山拔岳之势,匝地卷向黄玉。黄玉双掌一圈一放,两股无形剑气,悠然迎向对方。六个人联手合击的如山劲气,碰上这看来似乎毫不着力的掌风,竟然如泥牛人海,消逝得无影无踪。 六个人俱具绝妙身手,应变神速,对方出声发掌,六道狂飙,挟雷霆万钧之势,也告暴涌而出。 “波!”一阵不大的连珠响声中,黄玉身形一阵摇晃,而六个人却被对方的无形剑气震得退了四、五步才站稳。领头的向身旁的五个人道:“你们上!”五个人轻应一声,加人了正在交手的六人行列中。十二个人联手,情势又自不同。十二道如狂澜般的劲气,隐挟雷鸣之声,齐涌向黄玉。黄玉知道硬打硬撞,吃亏的是自己,再说也没有必要和这么多人硬拼内力。就在劲风即将袭体的电光石火之间,身形如一道轻烟,攸然毕直上升三丈有余,妙曼已极的一旋一折,脱出劲风圈外,反手挥出一无形剑气。闷哼声中,十二个人之中的两个猝然倒地不起。其余十个人,略一踌躇之后,猛然向黄玉攻出一掌。黄玉这回显然是想买弄。黄玉竟然不闪不避,挺立如故。接了对方十个人的内力。 南海派少教主心头骤觉一震,忖道,“对方承受了由十个一流高手汇聚成的一掌而竟依然无事,看来定练了护身罡气一类的功夫,今天要想取胜,恐怕很难!”这时,南海派少教主话声中,倏地拍出一掌。黄玉冷晒一声,念动功生,无形真气立即遍布全身,稳若泰山般的绰然而立,他要试一试无形真气的威力。“波!”的一声巨响过处,南海派少教主被震得退了两个大步。这种怪事,不但南海派少教主本身吃惊不小,连旁边的那名老者和那女子也为之骇然不已。南海派少教主练的“断阴掌”本属极阴的掌功,发时无声,伤人于无形,想不到不但伤不了对方,反被对方身上所发的罡劲震到倒窜而回,还发出巨响,这真是令人百恩不解,看来此人的功力,已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 南海派少教主一掌无功,一咬牙,以毕生功力,推出一掌。这挟毕生功力的一掌,势道骇人已极,除了发出丝丝之声外,周遭十丈以内,全被硬骨裂肤的阴气充满。黄玉一看来势非同小可,也不敢过份托大,把无形真气提到八成。无形真气遇刚则柔,遇柔则刚!双掌扬处。一股的气流,涌卷而出。轰然一声巨震过处——南海派少教主网哼一声。连退了五个大步,逆血几乎夺口而出。他以毕生功力所发出的“断阴掌”,竟然被对方的无形真气完全震散,反震之力,几乎使他当场咯血。黄玉也不由被震得身子晃了晃。南海派少教主自以为“断阴掌”即可傲视江湖,无人能敌,出道以来几曾受过这种挫辱!他做梦也估不到今天栽了一个筋头,气得浑身发抖,双目尽赤,一张俊面,成了猪肝之色,咬牙道:“小子,你先别狂,有你好看的!”说完,向那老者一使眼色!那老者忙不迭的自怀中掏出火箭燃放!一溜血红光焰,冲霄而起!到最后这火箭竟然出现了十二的字样。黄玉知道对方施放火箭,召集教中好手对付自己,当下不屑的道:“多弄几条命送来,也不错,本令当如言——超渡!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火箭因是十二连环坞的特急火箭,没想到一向独来独往的南海派竟然也靠上了十二连环坞的大靠山。”南海派少教主狠狠地哼了一声,蓦地欺身进步,双掌挥起漫空掌影,夹以刺骨寒飚,向黄玉罩去。 掌式之奇诡狠辣,骇人听闻,根本就分辨不出招式,只觉一丈方圆以内,全是掌影,全身上中下三盘要害大穴,俱在对方笼罩之中。黄玉冷笑一声,施展“移形换影”身法,如幽灵般一闪而没,人已欺到南海派少教主身后,闪电般劈出一掌。这一掌如果拍实,十个南海派少教主也得陨命当场。南海派少教主身手也臻上乘之境,见对方身形消失,立知不妙,原式不变,疾向前纵出一丈,然后电闪回身。同一时间,一红一白两股剑芒,齐齐袭向黄玉。原来那老者和那女子都是江湖中第一流的高手,反应也快,见黄玉乍在南海派少教主身后现身出掌,双双抡剑出手。黄玉一掌击出,南海派少教主已及时跃开,两柄长剑也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攻到,寒森森的剑气中,夹着丝丝寒气。 当下身形又是一晃离位,那老者和那女子两柄剑同告落空。黄玉在闪身之际,已反手向后挥出一掌。“波!”的一声,那老者和那女子正迎其锋,掌中剑几乎脱手飞去,不由寒气顿冒,忙不迭的收招退后五尺。一看,黄玉气定神闲的立在两丈之外。南海派少教主暴吼一声,又飞身出招。黄玉怒从心起,以快刀斩乱麻之势,右掌左掌“无形真气”、“无形剑气”,两种盖世绝学,同时施出。南海派少教主只觉得对方掌风有异,猛得简直无法估计,自己的招式竟然迟滞得施展不开,不由亡魂皆冒,疾收招侧闪放眼武林,能接得下黄玉同时施展“无形真气”和“无形剑气”两种盖世绝学的人,恐怕很难找出。南海派少教主算是识货,见势不佳,立即撤招闪避,但正面虽然避过,仍被测锋扫过,被震得一路踉跄,退了一丈之多!劲风余劲,使一旁的那老者和那女子几乎立脚不稳。黄玉冰寒至极的发话道:“如何?”蓦在此刻——破空之声倏告传来!一条一影,泻落当场。接着—— 两个!四个!六个!“刷!刷!”声中,先后纵落近二十条人影。 黄玉知道眼前这些泻落的人,必是被火箭讯号召来的十二连环坞的高手。近二十条人影,身形甫定,齐向南海派少教主施了一礼,道:“少教主有何急事差遣?”南海派少教主朝黄玉一指道:“诸位可认识眼前这小子?点子扎手得很。”众高手齐朝黄玉看去,一个个面露惊疑之色,看这少年,实在没有什么惊人之处,但少教主却发出特急讯号召援,这真是使人想不透的事。其中一个曲背老者,深深的打量了黄玉一眼,转面向点子扎手得很道:“少教主,本堂先会会他!”南海派少教主迟疑了一下之后,终于点点头道,“袁堂主,切莫轻敌,点子扎手得很!”曲背老者不经意的咧嘴一笑,向黄玉欺近五尺。x:.153.62.201 第四百二十七回 南海教主 黄玉连看都不看那曲背老者一眼,侧头向南海派少教主道:“我要实践刚才所说的话,大开杀戒了,你有什么意见快点说出来,否则,就来不及了!到时候可别到阴间里想说都没人听了。”南海派少教主恨哼一声道:“小子,先别卖狂”曲背老者见对方不屑之容,向前一步暴吼一声道:“小子,今天也要你尝尝我的厉害!”黄玉冷冷的注视曲背老者道:“阁下算是老几,口气满大的?”“嘿嘿!十二连环坞的虬龙熊新,你听说过没有?”黄玉不屑已极的道:“无名小卒,我不曾听说过江湖中有你这么一号人!”虬龙熊新道:“嗯!哼!小子狂妄得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黄玉道:“我要你一招殒命!”虬龙熊新生平哪曾听过这种傲慢至极的话,肺都几乎气炸。其余的十二连环坞的高手,也被这句狂傲无比的话,气得恨哼出声。虬龙熊新哇哇怪叫道:“小子,你不是在说梦话吧!”黄玉道:“嘿嘿!你开口闭口小子,我得先告诫你一声!” 声落,黄玉的身形攸隐又现。就在这一隐一现之中,传出“啪!“的一声脆响,虬龙熊新右边脸颊着实的挨了一记耳光,登时呈现一个乌黑掌印,口角溢出血来!众高手目光睽睽之下,竟然看不出黄玉是如何出手打了虬龙熊新这一记耳光,这种身法,简直是骇人听闻。 一个个寒气顿冒,各自在心里忖道:“这少年的武功已达深不可测的地步。”虬龙熊新身为十二连环坞的高手之一,被黄玉当着众人打了一记耳光,这口气如何能吞得下,当下虎吼一声道:“小子,我和你拼了!”话声中,错步旋身,双掌诡异的一圈一抢,狠快无比的交相拍出。黄玉冷晒一声道:“我说话算话,要你一招殒命!”命字出口,人已闪电般的向对方迎会,双掌一圈一放,两团骇人听闻的劲气,魔掌而出!激带起周遭气流成涡,隐含风雷之声!南海派少教主脱口喊了一声:“休得伤人!”随声挥出两道悠悠寒飚但,来不及了!惨叫声中虬龙熊新张口射出一股血箭,一个身躯被震得腾起一丈多高,“砰!”的一声,又跌回地上,气绝身死!差不多是同样,南海派少教主的两记阴掌,已告触及黄玉的身体。“波!”的一声巨响,黄玉的身形连摇几晃,袭来的阴毒掌风被护身真气震散,其余的十二连环坞的高手,见黄玉果然一招之下,就使虬龙熊新殒命,惊呼声中,齐齐骇然变色。 南海派少教主见自己电疾出手,仍然挽不回虬龙熊新的一条命,骇凛之余,杀念横生,目眦欲裂的道:“我与你势不两立!”黄玉不屑的冷冷一哼道:“势不两立?告诉你,如果你不脱离十二连环坞,嘿嘿!我要灭了你南海派。”南海派少教主怒声道:“告诉你,你纵使不找本教,本教也不会放过你!”黄玉道:“哈哈!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今天阁下准备如何交待?”南海派少教主道:“嘿嘿!交待!今天就给你一个公道,为本教先后丧命的教友复仇!”黄玉道:“凭你们还不配!” 众高手齐齐脸上作色,怒哼出声。的确,十二连环坞凶焰所至,任你是如何了不起的人物,都得退避三舍,今天这种尴尬场面,可说是前所未有的事。但事实摆在眼前。这少年的功力,使所有在场的十二连环坞高手,为之胆寒。场中充满了杀机,血劫一触即发。南海派少教主阴恻恻的一笑,咬牙切齿的道:“本少教主成全你!”话声中,身形微挫,双掌以毕生功劲拍出。丝丝声中,贬骨裂肤的阴风,匝地涌出。笼罩的范围,达三丈之!,一旁的众高手,深知这断阴掌的厉害,忙不迭的纷纷向两侧避开!黄玉双目一怔,无形真气立贯双掌,以八成功劲,疾迎而出。一股劲气,径朝那片阴劲撞去——劲气激撞的余波,使三丈之外的十二连环坞众高手衣抉疾扬,“猎!猎!”之声,响成一片。一个个打从背脊骨里出寒气。 南海派少教主两眼之中,射出怨毒至极的光芒,伸手抹去了口角的血迹,喉中间哼了一声,双掌一抢,欺身又上。所有在场的十二连环坞高手,纷纷拔剑亮掌,蜂拥而上。一场大战,终告展开。只见剑芒乱问,耀眼欲花,掌影蔽天这日,人影乱晃,劲风嘶吼如诗裂岸。 黄玉双目皆赤,杀机顿炽。双掌运足无形真气,不停挥扫拍抡,势如猛雨狂风。惨叫之声,此起彼落!血雨飞喷,腥气刺鼻!断体残肢,漫空飞舞!再加上——喊杀声!金刃交鸣声!劲风激撞声!刹那之间——鬼哭神号!风云失色!叠出一幕武林罕见的血腥画面!令人体目惊心,丧胆亡魂!十二连环坞的高手,在这疯狂的搏斗中,不断的减少。黄玉杀机一发即不可朝止! 同时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也无法抽手。眼看只要再持续半盏茶的时间,所有十二连环坞的高手,除了少数三两人之外,恐怕都难逃死亡之厄。人数减少,场中的情势可一目了然。只见南海派少教主脸如血统,目中几乎滴出血来,仍在拼命出掌。黄玉全身溅满鲜血,但左掌右令,仍是凌厉无比,当者披靡,迫得南海派少教主等五个仅余的高手,象走马灯似的乱转。南海派少教主见事已不可为,久战下去,恐怕没有一人能幸免,当下撮口一啸,五人同时电闪跃出圈外。黄玉也停手不攻。南海派少教主怨毒无比的道:“咱们这笔帐错过今天再算!”黄玉冷哼一声道:“想走可没这么容易!”南海派少教主道:“你待如何?”黄玉道:“嘿嘿!那你们五人就别想活着离开!”五个高手,同时变色退了一步,目光灼灼瞪着黄玉。空气中,仍充满了浓厚的杀气。黄玉用手朝场中的死人一指道:“这就是你们的榜样!”众人眼中又掠过一丝悲愤的光芒,但技不如人,又将奈何?南海派少教主目眦欲裂的朝指黄玉道,“小子,你别这般赶尽杀绝!”黄玉不屑的道:“祸福无门,唯人自招,这是你们十二连环坞自己找上门的。”只见黄玉身形如鬼魅般的一掠一闪——一声惨绝人寰的凄厉狂嗥传处,五人之中的一个,双臂被无形剑气击穿,血如喷泉,痛得满地乱滚,原状惨不忍睹。 黄玉身形又如前一隐一现,又是一声惨嗥破空而起,又是一个高手被残倒地。其余三人,不约而同的悲呼一声,各以毕生功力,亡命的向黄玉劈出一掌。漫天狂飘,其势足可撼山拔岳,狂卷暴涌而来。 黄玉豪气干云,虽感来势强猛得骇人听闻,但仍不闪不避,双掌贯足八成功劲,猛挥而出。劲气相接,发出一声震天巨响,有如地陷山崩! 人影闪晃中——南海派少教主等三人,被震得纷纷踉跄倒退。蓦在此刻———一声沉喝,随风飘来:“住手!”声音不大,但却人耳如雷鸣,震得所有在场之人,耳膜欲裂。都不禁惊奇万状的朝发声处望去! 眼前一花,一阵飒然微风动处,一条人影捷若流星的划落当场。 竟然是一个高大魁伟的头戴齐肩面罩的怪人南海派少教主等人一看到那怪人后,连忙行跪拜礼,道:“师父。”黄玉想不到眼前这戴齐肩面罩的怪客,就是江湖中视为极度神秘阴毒的南海派教主南天摩任大。南海派教主南天摩任大向黄玉道:“小子,你先后杀了本教数十高手,这笔帐该如何算法?还有你小子曾扬言要杀尽本教中人?” 黄玉道:“不错,如果贵教不脱离十二连环坞的话,在下说得到做得到,决不是空口说大话!”南海派教主南天摩任大道:“嘎嘎嘎嘎!小子,你狂妄得不知天高地厚!黄玉道:“哼!我言出必践!”南海派教主南天摩任大道:“你自信有这能耐?”黄玉道:“可以让事实证明!” 南海派教主南天摩任大道:“你恐怕没有机会去证明了!”黄玉道:“不见得!” 黄玉已领略过南海派少教主“断阴掌“的威力,不言可喻这南海派教主南天摩任大的身手,当更骇人。南海派教主南天摩任大阴恻恻的道:“你准备好了?”黄玉毫不为意的道:“没有什么好准备的!” 南海派教主南天摩任大道:“咦!口气倒是不小!”南海派教主南天摩任大道:“收拾你这小子本教主不过是举手之劳!”黄玉哈哈一阵狂笑道:“大教主,你不是在说梦话吧!”南海派教主南天摩任大身形缓缓向前移两步道:“你不相信?”黄玉道:“我不是说不相信,我只是说你不配!”x:.153.62.201 第四百二十八回 退南海派 南海派教主南天摩任大道:“嘿嘿!如你能接得下本教主三掌,今天就算拉倒,这笔帐以后碰上再算!”黄玉道:“别说三掌,三十掌,三百掌,三千掌我都照接不误!”南海派教主南天摩任大怒哼一声道:“小子,你简直不知死活!”黄玉俊面一寒,杀机立现,沉声道:“谁死谁活,掌下见分晓!”“好!”南海派教主南天摩任大好字出口,单掌一圈一挥——一股寒规,应掌而发。黄玉微一提气,杨掌封出。“波!”的一声巨响,双方各退了一步!南海派教主南天摩任大道:“小子,果然有些门道,看第二掌!”语声中,双掌乎胸缓缓推出。一团绵绵劲气,丝毫不带破空之声,悠然飘出,有如地狱阴风,极地寒流,革风未至,五丈之内,已觉寒气刺骨,使人鼻息皆窒。黄玉可不敢托大,双掌贯足无形真气,以八成功劲拍出。一道强劲气流,以激荡排空之势,暴卷而出。 但这汹涌如怒海波涛的无形真气触及对方的阴风之后,发出一阵轻响,竟然被消卸得无影无踪,阴风余劲,使黄玉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但南海派教主南天摩任大本人,内心也为之一震,他以十成功力发出的“断阴掌”,竟然伤害不了对方,而且他从刚才这一掌里,已测出黄玉还没用全力,黄玉的内力强劲得远超出他的想象之外,难怪南海派的高手,非死即残,全数锦羽而归,看来要除去这祸根,确实不是件易事。双方一阵沉默之后——南海派教主南天摩任大身形微微向后一挫,双掌缓缓上提,疾快的猛挥而出。这一掌他有心要黄玉当场挂彩,已用足了十二成功力。这十二成的掌风推出,情势大是不同,只觉如山岳般的阴劲之中,扶以嗤嗤刺耳尖啸,狂涌疾罩而来! 黄玉惊集用出十成功劲,奋掌劈出无形真气,如暴风推乌云般匝地盖去!轰!”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过处,四周的气流被激撞得发出一连串的“波!波!”爆响,沙飞石走,泥上草屑蔽空飞扬!接着是一声闷哼!南海派教主南天摩任大身形退离原地一文有余,凡自摇晃不已。黄玉只退了一大步,表面看来双方的劲力相差极微!其实胜负早就分出来了,南海派教主南天摩任大用了十二成功力,而黄玉只用了十成功力。南海派教主南天摩任大与黄玉对了三掌之后,已知对方虽然他有心要毁去黄玉,衡量目前情况,绝对办不到。当下轻咳一声,发话道:“本教主刚才说过,只要你能接得下三掌,今天就此拉倒,你这次惨杀南海派高手的这笔血债,错过今天再算!”说完,转身就待——黄玉身形一闪,快逾电掣的欺到南海派教主南天摩任大前面,寒声道:“你想走,可没这么容易!”南海派教主南天摩任大冷哼一声道:“你要如何?”黄玉咬牙怒哼道:“我先揭下你的头罩再说!” 话声中,辜施“移形换影”身法,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闪向南海派教主南天摩任大,同时出手抓向对方的面罩,但出手之后,竟然扑了一个空。在“移形换影”这一式奇绝的身法之下,能躲得过的,南海派教主南天摩任大可算得上是第一人!不禁当场为之一窒! 就在黄玉错愕的当日,南海派教主南天摩任大已在十丈之外,再闪而没。紧接着四周响起一连串“咬咬”的破空之声,原来是南海派剩下的人也跟着跑了。黄玉看到此情景,身形一展,恍若夜行编幅,连闪而没。 这一天正午时分——黄玉和小叫花等人刚从一个小镇上打尖出来,他一时高兴,多饮了几杯酒,俊面白里透红,更显容光焕发,碉低不群,如临风玉树,缓缓驰行在的官道上。这时碧天如洗,万里无云,丽日当空,一阵阵的微风拂面而来,使人有说不出的舒爽,胸怀为之一畅!黄玉借着酒兴,一个劲的向前走,不知不觉,已届申酉之交。数声马蹄,把黄玉从阑珊的意兴中唤醒,俊目掠处,不由哑然失笑,原来他已走入了山区,人眼尽是重山叠岭,烟岚四起,余晖斜照,它道从山映之中,延伸出去。 别说村镇人家,连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一个,心付:“要想投宿,恐怕要疾赶一程了!”心意动处,正想加快脚程!突然——摹在此刻——左面山腹之中,遥遥传来两声凄厉的惨爆!黄玉将起的身形,不由被这两声惨噪声唤住了,侧耳细听之下,一切寂然,不田惊奇的忖道:“怪事,荒山野岭之中,何来的惨噪声?”这时,夕阳已没,瞑气四起,人目一片晦暗,官道两侧的山峦,像一尊尊蹲踞的巨灵之神,只显出一座座黑黝黝的轮廓。 料峭的山风,拂面生寒。黄玉呆立了片刻,希望能有所发现,但除了刚才的两声像曝之外,半丝声息俱无,他相信自己的耳朵决不会听错。也许这荒山之内,正在发生着某种惨剧。于是——一些任性兼好奇心理,使黄玉不再犹豫,决定要一窥究竟,身形一展,如夜行编幅般朝左侧山岭射去。登上岭顶,凭着他神光充溢的眼睛,四下、阵扫掠,只见山岭绵豆,一峰接着一峰,松涛盈耳,听来有如鬼语淋淋,使,人油然而生凄凉阴森之感。黄玉绕着山岭,在林顶之上,飞掠疾驰,直到星月满天,搜遍了附近五里范围,却没有发现任何征兆。他不由气馁下来,停身在一株虬松之上!淡淡的月光,照着寂寞的空山,时而传来一两声夜粟的悲啼和阴森凄厉的狼曝。下山去吧!他有些不甘心。不走吧!这种盲目的搜寻,等于是捕风捉影。“嗤!”阴森至极的冷笑,突然传来,声音的冰寒阴冷,像不是发自活人之口。黄玉电疾的转身,神自四扫,但什么也没有发现。难道世间真的有鬼不成? 如果说这冷笑声是人所为,那这人既能欺近到自己身旁十文之内发声而不被发觉,那这人的身手也相当的可观了!“嗤!”又是一声冰寒至极的冷笑!这一下黄玉可听清楚了,冷笑之声是从三丈之外的一棵大纵松之处发出。黄玉道:“是人是鬼,给我亮出相来!”黄玉喝声甫落,那株虬松之后,晃悠悠的现出一条人影,干瘪瘪长,眼射绿色寒芒,在淡淡的星光之下,仍可看出那付惨白如雪的面孔!难道真的是鬼? 黄玉只觉从心底里冒出寒气,浑身起栗,毛骨悚然。“娃儿,你送死来了!”声如鬼哭狼降,刺耳之极。 由于这一发话,黄玉断定对方是人而不是鬼,本来,世间哪里会有鬼。当下胆气顿豪,也冰寒至极的向那怪人道:“送死未必,也许替你送终是真!”“嘿!嘿!嘿!嘿!”怪人的身形移近了一丈。 两人相隔,三丈不到,只见那怪人肩鼻塌腮,惨白无人色,两只枯稿的手僵直下垂,指甲约有寸来长,活像一付僵尸模样。那僵尸嘎嘎一阵怪笑道:“小鬼,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跑到这里来找死!嘿嘿!你知道老夫是谁?”黄玉道:“充其量就是一快要死的老头而已,硬要装僵尸,不错吧!”那僵尸道:“小鬼,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黄玉道:“听到一些声音,过来看看中,这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同意,笑话。”那僵尸道:“哈哈哈哈!小鬼,你难道不知道好奇心会让你送了命。”黄玉道:“能要我命的人我还没碰到过,一般都是我要人家的命,包括今天我就会要你的命。”那僵尸惊得直眺起来,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耳,诧异道:“你说什么?”黄玉道:“我要取你的性命!”那僵尸道:“哈哈哈哈!小鬼,你不是失心疯昭?凭你要取老夫的性命。”黄玉道:“你不相信?”那僵尸道:“岂非只不相信,老夫杀的人怕比你小鬼见过的人还多,有生以来今天第一次听有人要杀老夫,哈哈哈”黄玉道:“老魔头,你笑个什么劲,告诉你,你不但第一次听到,而且你是最后一次听到,今天之后,你便超生极乐,再不会听到第二次了!”那僵尸气得浑身直抖,的确,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当面说要杀他。那僵尸道:“小鬼,别多饶舌,老夫成全了你吧!”那僵尸鬼哭般的说了这句话之后,身形一晃,两只枯瘦得像鸟爪似的手爪,闪电般朝黄玉抓到,狠快无比。黄玉蓦地横飘八尺,避过这速捷诡辣的一抓,仍是语如冰冷的道:“慢来,我有话要说!”那僵尸道:“小鬼,别只管废活,迟早还是一死,爽快点吧!”吧字方落,干瘦的身形又告一闪而至,两只鸟爪,从极其诡异的角度,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抓出,放眼武林,能躲过这一抓的,恐怕不多。黄玉冷晒一声,一式“移形换影”巧极快极的一阀而没。那僵尸心中一震,止住身形道:“原来只是会会几式奇妙身法狂妄小辈而已!”双掌一枪一圈,骤然向外挥出。一股重如山岳的万钧劲道,以排山倒海之势,匝地卷出,劲风之中,竟然挟有阵阵腐尸之味!那僵尸既存心要把对方一举毁在掌下,所以在掌劲之中,挟以生平极少施展的独门阴毒武功“腐尸功”。x:.153.62.201 第四百二十九回 破腐尸功 黄玉这时已把“无形真气”凝聚周身百骸,当那腐尸恶臭之气刚一触鼻之际,立即封闭住气脉穴道,疾施“彩驾乘风”一式。只见他一个身形,轻得像一根羽毛,随着汹涌而来的劲气,冉冉飘飞,待到对方掌势消竭,身形着地。那僵尸一声咆哮,一步踏出,化为一道绿光,瞬间就出现在黄玉面前,速度惊人无比。轰!一连十三拳,化为十三道残影。那僵尸身体虽然庞大臃肿,但速度和灵巧却达到了极致。而且力量也无比可怕,几乎增强了一倍多。黄玉的无形真扡已告电闪攻出,配合着黄玉的绝世身法,奇诡狠辣,世无其匹。那僵尸做梦也估不到这小子会具有这高的功力,一掌落空之下,对方的一记怪招,已电疾攻来!只觉得避无可避,封无所封之感。也算这老魔头身手已到了惊世骇俗的境地,万般无奈之户,脚尖猛一用力点地,身形其快无比的斜斜射起,毫发之差,避过这致命的一击,但却已冷汗遍体了。 黄玉见对方竟然能避过自己的一招绝着,心中也不由一凛人,怒哼了一声,又全力攻出。那僵尸刚刚缓过一口气来,对方的怪招又告攻到。就在黄玉的身形一闪,招式将出的电光石火之前,那僵尸也以差不多同样快捷的速度,电闪向侧方横射五尺。黄玉第二次的攻出,又告落空。心念之中,候展“移形换影”身法,捷逾鬼院的欺到那僵尸身侧,左掌虚空拂去,这一拂之势,已施出了奇绝武林的无形剑气。 那僵尸只觉服前一花,连对方的人影都未曾看清,一股暗劲,已撞向自己胸前的死穴“中堂穴”。不由心胆惧寒,“粹施闭穴易脉”独门武功,封住穴道。黄玉的无形剑气出手之后,眼看已确实拂中对方“中堂死穴”,而老魔仅只身躯一震,并末倒下,不由愕然愣住。那僵尸见黄玉出手尽是奇奥无比的绝学,心细再战下去决讨不了好,就在黄玉一怔神之间,瘦长的身形一晃,电闪而遁。黄玉岂能容对方遁出手去,急喝一声:“哪里走!”身形猛弹,衔尾疾追。分秒之差,那僵尸的身形已在二十丈外。黄玉猛提一口真气,全力疾追,双方的身形,快得有若流星飞矢,但几个纵跃之后,距离已由二十文缩短到十丈,由此看来,黄玉毕竟是功高一筹。两缕轻烟,电逐雷奔般飘闲在山岭林莽之间,在星月辉映下,好像是一对幽灵在互相追逐。渐渐,距离又告缩短到不及三丈!眼前突然呈现一片峭岩,嶙峋奇突,寸草木生,那僵尸奔到峭壁之前,如鹰隼腾空般掠上半壁,身形一闪而逝。黄玉跟踪而上,一步之差,那僵尸已影踪杏然。“奇怪,这魔头难道有隐身之法?”黄玉恨得牙痒痒的,自语了一声之后,身形如一只巧燕,在老魔消失的鳞晌岩石之间,飞掠游走,神目如电,不停的掠扫。 果然被他在一块倒悬的峻岩之下,发现一个仅容一人出入的小洞口。当下黄玉也一跃跟着而人。洞径黑暗幽深,但以黄玉超逾常人的目力,仍可清晰辨物,不殊白昼。洞璧光滑,三丈后,好开阔,直径约一丈左右。黄玉蓄势戒备,缓缓向里走进。渐行渐宽,接连两转之后。突然现出三个岔洞,黄玉不禁踌躇起来,不知该向哪一洞走对,一阵犹豫之后,心里忖道:“管他呢!先朝第一洞探探着!”心念之间,就朝第一个岔洞飘过去,洞径曲折迂回,左转右弯,半晌之后,忽现一个洞口,出来一看,竟然已从第二个洞口出来,原来这洞是相连通的,奇怪的是,那僵尸影踪仅无。黄玉心想,这一二两个洞既然相通,那第三洞可能也会连接一起,如果三洞嫂遍之后,仍不见老魔踪迹的话,那老魔可能不会藏匿这洞中。以自己进洞的时间而论,已经超过了盏茶时间之久,老魔如在此时溜走,至少已离开十里之外,要想再找他,恐怕是难上加难了。心念几转之后,返身又向第二洞欺人,轻捷如狸猫,不带半丝声响,到了洞底之处,横里又现出一条洞径,黄玉毫不迟疑的飘身过去。突然,前面不远之处,呈现一间巨大石室,护灶被褥俱全,黄玉心中不由狂喜,这证明了洞内有人,而且这人十有九成是这魔头。于是如幽灵般的无声无息的向石室掠去,身形方才欺近石室门口,忽见石室之中,人影一晃而没。 黄玉心头一紧,疾飘人室,只见另一面的石壁之上,又是一个洞门。当下不逞道思,又向那石室中的另一道洞门疾驰而人!五个折转之后,又走回原来的三岔路口,他证实了三洞相连,可是依然不见人影,刚才石室中一闪而没的人影,可能又从另一个岔洞隐去了。假使就这样捉迷藏似的不停穿梭追逐的话,可能永远也无法追及对方。黄玉一阵寻思之后,忽地想起一个计策,如果把三个贫洞,堵塞两个的话,藏在里面的人,除了从第三洞出人之外,插翅难逃,自己从第三洞内挨次搜索他想到就做——身形后退到距洞穴两丈之处,右掌贯足十成“无形真气”,就向那洞口边的岩石劈去,一连三掌,“轰隆!”之声,震耳欲聋,石屑纷飞中,斗大的石块纷纷震落,把洞口堵得严密无缝。第二洞,他又如法炮制! 第一二两个洞口,封堵之后,黄玉驾轻就熟,闪电般,朝第三个洞口射人。身形刚进入原先那石室。忽感一股奇猛劲道,罩身而来。黄玉意动功生,右掌候扬,一股强劲气流,应掌而出,竟然把那股奇强的劲道,消卸得一干二净。举眼望处,不禁狂喜,脱口叫道:“老魔,你逃不了的!”那僵尸干瘪瘦长的身躯,紧靠着石室中正对黄玉人室的那一面石壁之上,满面暴庚怨毒之色,一双绿光闪闪的睁子,死死的盯着黄玉。黄玉身形走下之后,再次发话道:“这里倒是绝佳的理骨之所!”那僵尸一张惨白得无人色的脸孔,气得泛出青色,咬牙道:“小子,你且先别卖狂,你踏入了这石室,等于进了死域,嘿嘿!管叫你骨化灰肉化泥!”黄玉不由心里一震,忖道:“难道这老魔在这石室之中,安排了什么毒计不成?”心虽在想,表面上仍是一付冷漠恨毒之色回冰寒至极的道:“你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反正今晚你是死定了!” 那僵尸木无表情的一阵于笑道:“小子,你以为老夫是空言唬你介。”黄玉道:“老魔,空言也好,实言也好,总之你的末日到了!” 那僵尸右手中指墓然朝石壁上的一个小钢环一扣,左字手掌则平贴在石壁之上,一阵鬼嚎般的嘎嘎怪笑道,“小鬼,老实告诉你吧!这石室之中和两端的通道之内,埋有剧烈的炸药,只要老夫一拉钢环,你马上就被炸成肉酱,神形皆灭!黄玉不由寒气顿冒,他估量双方的距离至少有十丈开外,以自己的功力,固然可以一跃而至,但决赶不上老魔手指一拉的快捷。他忽然又想起如果老魔要炸毁石室的话,他本身又何所遁形,难道他自己也拼着一死,来换取自己的一条命?那僵尸道:“小鬼,你怕了是不是?老夫今晚,特开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例,你自点残穴,废去武功,放你一条生路,如何?”黄玉眉目之间煞气盎然的道:“老魔,你在做梦!”“那你是决心要粉身碎骨,追随你那老鬼师父了地下了?”黄玉疾撞人洞,冲势极大,一连两个翻滚,竟然与那僵尸的身形碰在一起,疾伸手抓去,一下抓个正着!“嚓!”的一声,只觉手一紧一松,原来他抓住了对方的腰带,老魔被抓,亡魂皆冒,奋力向外翻滚,带断人脱。黄玉身形陡然站起,正待—— 蓦然——一卦印舶们的巨响,震得石洞之内,石屑如雨,立足的洞底一阵急剧的晃动,黄玉的身形,几乎倒扑下去。他知道那炸药果真的爆炸了,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分秒之差,几乎粉身碎骨。黄玉募集毕生功力,碎然全力施展“移形换影”身法,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电射向那僵尸。几乎一点犹豫都没有,那僵尸意识到,再不跑,很可能会死在这里。他那庞大的身躯灵活无比,像是一颗弹丸,一个弹跳就飞出上百米,所过之处,飞沙走石,任何挡在他面前的岩石都被撞得粉碎。黄玉的人已经从原地消失,整个人似乎与风融合在一起,再次显现出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那僵尸面前。手掌往下一划,一道无形剑气就飞射而出,犀利无比。仅是刹那间,那道无形剑气就钻入那僵尸身体中,一闪而逝。下一刻,那丑陋而庞大的尸身,一分为二,死气沉沉的掉向地面。x:.153.62.201 第四百三十回 金粉公主 纵身形,像脱湾之箭般的朝洞外射去。身甫离洞口,暮觉情形不对,自己的身形竟然虚悬半空,下面是一个无底深谷,雾气腾腾,深不可测。原来这洞口是开在陡峭的山腰之处,黄玉不察,焉有不蹈空之理。不由惊出一头冷汗,所幸他功力深厚,凌空猛提其力,折腰变势,在半空划了一个悠美的圆弧,“侧!”的又落回峰壁之上,连称:“好险!”峰壁虽然陡峭,但在黄玉这等人物的眼中,和平地也差不多,藉着山壁的凸凹部分,加飞般的飞升,几个借力,已达峰顶之上。再越两个小峰头,就是坦荡的官道。在附近的农家,饱食一餐之后,就沿官道向西疾赶和小叫花等人会合。在路上黄玉发现前面有一蒙面女子,打扮象是十二连环坞的人,黄玉身形一闪,捷逾鬼魅的欺近绝妙蒙面女子身侧,绿纱蒙面女子,冷哼一声,电疾的向侧一闪,反手拍出一掌,莫看她这随手的一掌,劲道可也真是骇人,有如狂澜暴卷。 黄玉一爪抓空,心中微凛,劲风已告袭体,疾顺前抓之势,前冲三尺,巧妙的避过一击,反转身形,略不稍停,身躯一弹,一爪又告抓出。绿纱蒙面女子娇躯突然凌空弹起,快逾电掣,一个侧转,以苍鹰搏兔之势,向黄玉当头抓落。黄玉冷晒一声,身形如鬼般的一晃而没。 那女子一扑不中,身形竟然再度腾起,却发现黄玉站在一文之外,两只纤纤五掌就空一伸,十指一扣一弹,十缕锐利指风,向黄玉急射而去。黄玉只是心疑她是十二连环坞的人,毕竟没有证据,所以一直不肯出重手伤她,见指风袭来,“移形换影”,飞快的变动位置,但对方的身手的确骇人,那十缕指风,竟然是扁形射击,毫发之差,险被击中。维纱蒙面女子这一击又告落空,红影一晃,疾泻落地,双掌一抡,幻起漫天掌影,奇诡绝伦的向黄玉一连攻出九招二十七掌。黄玉凭着神奇的“移形换影”身法,算是险极的避过,心想:“管你是谁,你既出手无情,我还考虑什么!”心念之中,右掌以五成劲道挥出——一般无形气流,接着如山暗劲,涌向对方。绿纱蒙面女子暗地一咬牙,娇躯微挫,也疾拍出一股骇人劲气。“波!”的一声巨响,双方各退了一步。黄玉以五成功劲拍出的一道无形真气,竟然不能把对方的劲势完全消卸,反而被震得退了一步,心中的惊诧,无可言喻。这一来,却激发了他天生的狂傲之性,高声道:“再接一掌试试!”声落招出,又告应掌而发,这一掌。他加了二成劲道。绿纱蒙面女子,玉掌交错一抢一放,万钧劲道,呼啸而出。“波!”的一声轻震,绿纱蒙面女劈出的一股万钧劲道,竟被黄玉发出的无形真气,消卸得十去其九。黄玉身形一摇即止,而她却退了两步。“好功力!”娇叱声中,红影一晃而前,斜斜向黄玉攻出一掌。 绿纱蒙面女一招攻出,乍失对方身形,立知不妙,心念本转,一股重逾山岳的劲道已告罩体而来,闪避封挡,都嫌太迟一声尖锐刺耳的惨爆响处,一条红影,直被震飞到三文开外,倒地不起。黄玉暗叫一声:“精!”纵步疾飘过去,身形方起——“你敢伤我家公主!”一声苍老的喝声传处,一道强烈得生平仅见的掌风,突告袭来!黄玉一时大意,失手伤了对方,他担心对方如果不是十二连环坞的人的话,这事情就不好收拾了,顿时心乱如麻,毫无防范,被掌风击个正着。 闷哼声中,身形倒翻而回。黄玉有“无形真气”护身,遇外力即产生作用,把碎然而来的劲道,消卸了不少,否则的话,不死也得重伤。 举眼望处,一个半百的奇丑老妪,站在距自己两丈之外,目射棱芒,照定自己。刚才老妪那一声:“敢伤我家公主!”黄玉已听得清清楚楚,忖道:“这老妪又是什么来路,怎的有这高的内力修为?”“嘤咛!”一声,绿纱蒙面女已自悠悠醒转,摇晃着身站起来。那老妪忙过去一把扶住,慈蔼的道:“公主,你伤得重吗?让我杀了这小子给你出气!” 黄玉不由俊面一寒,正待——只见那绝妙蒙面女把手一摇道:“算了,我们走吧!”黄玉不由从内心里感到一阵内疚,但冷做成性的他,一时却说不出道歉一类的话,不过俊面之上已流露出一抹歉意。那半百老娘,怪眼一翻道:“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罗婶婶,这事以后再说吧!”那被唤作罗婢婶的奇丑老妪又遭:“公主,你这是为了什么?”公主道:“不为什么!”那老妪道:“你不顾我们金粉门的威名了?”“晦!”那被称作公主的绎纱蒙面女幽凄的叹了一口气,并不作答,这一声叹息,使黄玉心弦为之一颤,不知她为什么要叹气?而且满含幽怨。黄玉同时心里忖道:“原来她是金粉门的公主,金粉门武术自成一家,代出奇人,单只看对方那老妪的一手,就不可轻视。” 那老妪道:“公主”公主道:“罗婶婶,算了,我们先去办正事要紧!”老那老妪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又道:“公主,你说萨迦门冲会答应我们所求吗?”公主道:“会的,听说他是一个仁心侠医!” 黄玉在这里行走数月,知道萨迦门冲在这里是医生的意思。长期的生产、生活和医疗实践,以及独特的自然环境和地理位置,使藏医学逐步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理论体系。其历史之悠久,内容之丰富、系统是仅次于汉族医学的一个完整的医学体系。藏医理论认为,人体内存在三大因素,“龙”、“赤巴”、“培根”;七大物质基础,即饮食精微、血、肉、脂肪、骨、骨髓、精;三种排泄物,即小便、大便、汗。三大因素支配着七大物质基础及三种排泄物的运动变化。在正常生理条件下,上述三者互相依存、互相制约,保持着相互协调和平衡,当三者中的任何一个因素或几个因素由于某种原因而出现过于兴盛或衰微的情况时,则变成了病理性的东西。藏医认为,七大物质中,以饮食精微最重要,其它物质均由它转化而来。血能维持生命;肉似围墙,保护身体;骨为支架,构成躯体;骨髓生精;精能生殖繁衍;脂肪荣润肤色。人体内的器官,藏医认为也有五脏六腑。五脏指心脏、肝脏、脾脏、肺脏和肾脏,六腑指大肠、小肠、胃、膀胱、胆和三姆休。对于各脏器的生理功能,古代藏医用生活中的各种活动和所需的用品来作比喻。如:心脏---国王,端坐在宝座上,居人体胸腔的正中;肺脏---犹如大臣和太子,围绕着君王;肝脏和脾脏---似君王的大、小后、妃,远处在君王下端,介关系又很密切;肾脏---像一座房屋的脊梁,没有它,身体就不能成一栋大厦。它又如一国中的外戚;三姆休---相当于中医的三焦。但藏医认为,它在男性指精囊,在女性指卵巢,犹如一国中的珍宝库;胃---等于一个家庭中的炒锅,是用来盛装食物的,且负责把食物煮熟;小肠、大肠---在一个国家中,它的位置相当于王后的奴仆;胆---是一个风皮袋,内可盛装重要的东西;膀胱---在一个家庭中,好比一个储水罐,用来盛装水。 那被称作罗婶婶的半百丑妇,狠狠地瞪了在一旁沉思的黄玉一眼,转面向综纱蒙面的红衣女子道:“公主,那岂不使这小子认为金粉门无人了?”公主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吧!”那半百丑妇“公主执意如此,今天算便宜了这小子!”黄玉在一旁听见,不由从鼻孔中重重的哼了一声。那半百丑妇,怪眼一瞪,喝道:“小子,你鬼哼什么?” 黄玉不屑的回答道:“哼!你白活了这么多岁数,还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那半百丑妇道:“哈哈!你竟敢教训起老娘来了!”黄玉道:“你以为你了不起?”那半百丑妇道:“好哇!今天就斗斗你,让你见识一下金粉门的武功!”那半百丑妇怪目圆睁,就准备要出手。维纱蒙面女娇躯一闪,堵住她的身前道:“罗婶婶,我们走吧!办正事要紧,师父她老人家等着复命呢!”“可是这”绿纱蒙面女没等那半百丑妇说完,身形当先纵起,那半百丑妇又狠狠的瞪了黄玉一眼,方才紧跟着飞身离去。黄玉还是不期然的疾起追踪绝妙蒙面女身后而去。约莫一个时辰之后,舍去了官道,转向山间驰去。越过两重山岗,眼前现出一弯溪流,溪流一旁一片修童、翠五、阵风过,翠协迎风款摆,隐约可以看见一橡茅屋。这时,锋纱蒙面女和,那半百丑妇两条人影,已消失在竹林之中。x:.153.62.201 第四百三十一回 萨迦门冲 黄玉一看,就知已抵达萨迦门冲的居所,当下不迟疑,展开“移形换影”身法,如幽灵般的朝竹林中那橡茅屋欺去。攀然——竹林之中,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呼!黄玉不再隐蔽身形,疾朝那发声之处疾飞泻而落。俊目扫处,不禁目眺欲裂。只见茅屋前的空地之中,一具须发蟋白的老人尸体,仰卧在血泊之中,死状之惨,令人不忍卒睹。维纱蒙面女和那老妪”呆呆的立在尸体之前。刚才的那一声尖叫,无疑的是发自绎纱蒙面女之口,而这尸体,不用说,必然是茅屋的主人萨迦门冲了。统纱蒙面女,乍见黄玉现身,不由惊“咦!”了一声。那老妪却怪眼一翻,气势汹汹的道:“怎么你也来了这里?”黄玉这时,已完全沉浸在悲愤之中,脑海里在不断的思索:萨迦门冲一代侠医,生平与世无争,是什么人竟然对这老人下这般毒手?是仇杀吗?还是另有某种图谋?那老妪喝问他的话,他半甸也没听进去。“喂!你狂个什么劲,老娘问你的话,你听见没有?”黄玉道:“什么?”那老妪道:“你为何跟踪我们来此?”黄玉道:“笑话,跟踪?你们能来,我就不能来?”那老妪道:“我问你,你来此的目的何在?”黄玉反问道,“两位来此的用意又何在?”那老妪道:“你先回答我的问话!” 黄玉略作思索之后,慨然道:“我听两位提及有所求于萨迦门冲,所以跟踪而来。现在清两位说明来意?”那老妪没好气的道:“凭什么要告诉你!”黄玉俊面一寒,沉声道:“就凭在下的这句问话!”那老妪道:“你狂妄得世上少有,老娘偏不告诉你,你要怎样?” 黄玉道:“恐怕由不得你?”那老妪道:“小子,你想较量一下是不是?”场中充满了火药昧,看来二人势必要出手一拼。维纱蒙面女,急道:“罗婶婶,告诉他吧!”那老妪扬起的手掌候告放下,讨然道:“敞派掌门人命我两用明珠十粒,来向死者换求一瓶极品藏红花,你明白了吗?”藏红花是一种鸢尾科的多年生花卉,也是一种常见的香料。若以重量衡量,藏红花是世界上最昂贵的香料。藏红花是西南亚原生种,但由希腊人最先开始人工栽培。它是一种名贵的中药材,具有强大的生理活性,有镇静、祛痰、解痉作用,用于胃病、调经、麻疹、发热、黄胆、肝脾肿大等的治疗。其干燥柱头味甘性平,能活血化瘀,散郁开结,止痛。用于治疗忧思郁结,胸膈痞闷,吐血,伤寒发狂,惊怖恍惚,妇女经闭,血滞月经不调,产后恶露不尽,瘀血作痛,麻疹,跌打损伤等。说着,果然从怀中掏出十粒龙眼大的珠子,在黄玉面前一晃。这不由得黄玉不信,如此一来,证明了她俩的来意,与死者的死因,毫无关联,不由剑眉紧皱,暗地忖道,“我何不到死者屋中搜查一番,也许能有所发现!”他想到就做,身形一晃,就向那五文外的茅屋中射去。屋内几断椅残,炉鼎木橱瓶罐等物,狼藉一地,显然是经过一场凶狠的搏斗。忽然——忽然屋角里一件红得刺眼的东西,映人黄玉的眼帘。黄玉过去捡起一看,原来是一张大红柬帖,不由出声念道:“兹特派本教特使金刚邓天等,持帖叩谒,敦请阁下出山,本教‘养生殿’殿主一席,虚位以待,万折勿却。十二连环坞总舵主拜具”黄玉念完之后,不禁目眺欲裂,脸上杀机云涌,热血沸腾,咬牙切齿的道:“又是十二连环坞的杰作,我不杀尽你们这些魔息子,誓不为人!”黄玉一言不发的走出屋外,把茅屋点燃起来,烈焰飞腾之中,一代医隐,就这样结束了他的生命旅程。江湖中的恩怨仇杀,就像大海中的波浪,一波未已,一波又生,无了无休。路上,他略事打尖之后,连夜疾赶!第二天早晨,突然,十几骑怒马,风驰电掣般从身后奔来,黄玉头也不抬的朝路边一闪,十几骑马,带起漫天沙尘,擦身而过,隐约之中,马上人的话声飘人耳中。“特使,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的真是自己找死,不识抬举!”“嘿嘿!十二连环坞几曾放过”黄玉暗骂一声:果然是这伙恶魔。身形一起,如经天长虹,两个起落,已超越十余骑人马,挺立官道之中。十余骑人马,正自奔行之间,忽然见有人横阻道中,齐齐一勒马缰,一阵烯聿聿的嘶鸣声中,马儿人立而起,好半晌才缓住势子。一看阻路的竟然是一个二十不到的俊美少年,但面容冷漠之中蕴着煞气。其中一个瘦长汉子,越到众骑之间,手中马鞭,就空一抡一抖,“砰!”的一声暴响,睁着一双三角眼,高声喝叱道,“小子,你大概活腻了,敢阻爷们的路!”黄玉俊目一瞪,迸射出两道冷电似的寒芒,朝那瘦长汉子的脸上一掠,那瘦长汉子被他一眼看得在马背之上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暗道:“好精湛的内功!”但他自恃人多,而且平时作威作福已惯,一怔之后,又道:“小子,你到底是什么存心?好好给大爷回话,否则当心你的小命!”黄玉先不理这个碴,把目光飘向众人,只见这一行人老少不等共有十三人之多,其中当头的一个面目熏黑,狮鼻环眼,颔下一撮钢针也似的短髭,身躯伟岸,坐在马上,仿佛一座铁塔,看来这家伙很可能就是特使金刚邓天。那瘦长汉子,见对方连理都不屑理他,不禁恼羞成怒,厉声喝道:“好小子,先给你一点厉害尝尝!”话声中,两腿一挟马腹,就那马前冲之势,手中马鞭一抡,兜头罩脸的就向黄玉砸去,势疾力猛,激起丝丝劲风。黄玉低喝一声:“找死!”连看都不看,挨到那鞭梢距头顶不及三寸之际,闪电般伸手一措,抓个正着,顺手注目一带,竟把那汉子带离马鞍。瘦长汉子大话说在前面,焉知一出手就吃了亏,就当他被带离马鞍之际,——松手弃了马鞭,凌空一个鹞子翻身,又坐回马鞍之上。这——手轻功,自是不弱。黄玉是怀着满腔的怨毒而来,出手岂有留情,当下把守在手中的马鞭一抖,抖得笔也似直,劲透鞭梢,朝路边一块大青石掷去。“嚓!”的一声,马鞭齐柄而没。这一手惊人的内功,使十几个人为之目瞪口呆,毫无疑问他的功力已经到了飞花摘叶均可伤人的地步。黄玉投鞭人石之后,面向那瘦长汉子淡淡的一笑道:“就先打发你上路吧!”吧字出口,一股骇电奔雷般的如山劲气,轰然卷出。惨嗥声中,夹着一声悲鸣,顿见红光进现,那瘦长汉子连同胯下的坐骑,双双横尸就地。震惊声中,十二条人影,纷纷离鞍下地,向黄玉身前围来,一个个面带怒色,眼露杀光,气势汹汹,像一群被激怒了的野兽。虽然黄玉一出手之下就毁了对方一个高手,功力是骇人的,但他们倚侍人多势众,一个个横眉竖目,蓄势待发。黄玉双目赤红,脸罩浓重杀气,冷冷注视当前的十二个十二连环坞的高手。其中那半截黑塔也似的莽汉,声如闪雷似的道:“小子,你敢是吃了天雷豹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士!”黄玉冷哼了一声道:“你们都是十二连环坞的手下?”“嗯!” 黄玉道:“那阁下当然是金刚邓天了!”金刚邓天道:“哈哈哈哈!小子,既知我名,还敢出手伤我手下!”十二个高手,但猜不透的,是这少年的来路。金刚邓天阴恻恻的一笑道:“小子,你准备怎么样?” 黄玉冰寒至极的答道:“我怕杀错了人,所以先问个清楚,你们既然坦承不讳,那没得话说了!”这句狂傲无伦的话,视这十二高手如掌中之物,生杀予夺任便,十二高手,不由怒哼出声,其中两个老者,抢步上前,其中一个较高的老者,手指黄玉道:“小子,你敢情是活腻歪了,你算什么东西?” 黄玉俊面一寒,杀机陡起,银芒闪处,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两声惨嗥,立地传出,喷起两蓬血雨,那两个老者前胸各被刺穿一孔,就地横尸。 没有一个人能看出来黄玉是如何出的手。一个个面呈死灰之色,颤抖不已。金刚邓天双目尽赤,暴吼一声:“上!”其余九个高手,齐齐“嘿!“了一声,掣出兵刃,刀光映日生辉,剑芒打闪,挟着骇人至极的掌劲,如狂风疾雨般向黄玉暴卷过去。黄玉恨哼一声,左掌有令,猛然穿人人群之中。他早已横下了心,要毁去这些魔爪子,掌令均以六成功劲发出,犹如虎人羊群,惨嗥之声,响成一片,血箭乱射,人影横飞。转眼之间,九个高手没有半个活着。只剩下一个金刚邓天目眦欲裂的瞪视着这不可一世的小煞星。几个照面,毁去了十二个一等一的高手,这种功力,简直是骇人听闻。x:.153.62.201 第四百三十二回 金刚邓天 金刚邓天身为特使,武功当然并非泛泛,眼看自己带出的手下十二个高手,死亡净尽,这口气叫他如何吞得下!当下豹眼圆睁,无限怨毒的朝黄玉狞声喝道:“小鬼,本特使不把你挫骨扬灰,誓不为人!” 进步欺身,双掌一抡,连环拍出,掌掌具有开碑碎石之威,疾劲锐啸,如大海中的巨浪般,一波一波的翻涌而出,眨眼之间,拍出了十八掌之多。黄玉哪里会放在心上,右掌连圈连划,无形真气,层层圈出。一阵阵连珠般的“波!波!”声中,刚猛无比掌风,碰上无形真气,有如泥牛人海,被消卸得无影无踪。金刚邓天一轮疾攻无效,忙自收招暴退,身形一矮,曲背弓腰,两掌缓缓上提,待至乎胸,双掌竟然透大一倍有余,呈乌黑之色,目瞪如铜铃,额下短髭,根根朝立如刺猬,满脸民气,形态狞猛可怖。黄玉见状,心里急忖道:“对方既以金刚为号,看样子必定是要使出成名绝技‘金刚掌’意存一拼无疑!” 可也不敢太过大意,双掌虚虚下垂,表面上气定神闹,暗中已贯足了无形真气,准备来个以硬碰硬,看看“金刚掌”究竟强到什么程度。 金刚邓天运足金刚神功之后,暴喝一声:“小子,纳命来!”吐气开声,双掌猛然推出,他这一着可说是拼命之举,已经毫不保留的以毕生功力,全力施为,势如巨瀑怒潮,狂涌暴卷而出,金刚邓天有心一举而击倒对方,不说毁去对方的话,至少得使对方受点伤。黄玉半声不哼,双掌平胸推出,一股骇人至极的罡气,有如裂岸惊涛,撼山震岳,以雷霆万钧之势,匝地卷出。劲气相接,爆发一声地裂山崩的巨响,沙石尘埃,蔽天旋起。闷呼声中,金刚邓天蹬蹬蹬一连退了五个大步。黄玉也被震得退了一步,方才稳住身形,心中为之一紧,这金刚邓天的功力,实非等闲,竟能硬接了自己八成功劲的反击而不倒。尘纱散处,只见原来横七竖八的尸体,已被震得散落五丈之外。那些坐骑,似久经训练而不散,但已退到十丈之外。一招下来,金刚邓天已知自己的功力,绝非对方之敌,顿生迟意道:“小子,这笔帐错过今天再算!”算字出口,人已闪飘十丈之外,正待换势再起,一看,不由心胆俱寒,黄玉”已无声无息的横拦身前,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黄玉道:“你想走吗?可没这么容易”金刚邓天道:“小子,本特使尚有要事待办,这段梁子错过今天再算!”黄玉不屑已极的冷哼一声道,“认栽也不行!”金刚邓天羞怒攻心,身躯一挫,咬牙切齿的道:“小子,大爷豁出去了!” 双掌蓦举,以毕生之力,猛劈而出。黄玉双掌乎提,凝重十分的推出,这一推之势,他已用了九成功劲。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响,惨哼之声突起,金刚邓天如滚地绣球般,直被摔到一丈之外,双掌已齐腕而折,鲜血泉涌而出,但他又倔强的摇晃着站起身躯,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痛苦使得他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但他忍住了,不再哼出声,额角上黄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口角也流出两缕鲜红,形貌更见狰狞。黄玉赶回那十二匹坐骑,把地上的尸体,——拴缚在马鞍之上,手一挥、劲风涌处,那十二匹马,昂头疾驰而去。马惯识途,这一奔跑,当然是直向十二连环坞的密舵而去。黄玉身形一展,紧随马后。 密舵设在一峡谷之内,插天高峰,形成一道狭长的险峻山峡,人峡三里,谷地突然一展,屋舍栉比,约有百来间,这便是密舵所在之地。一抹残阳,把峡谷之内染上一层暗淡的红色,几片浮云,从峡顶的天际悠然飘逝,谷内显得份外的静溢,谁也料不到一场可怕的暴风雨将来临。一阵杂奋的马蹄声,自远而近,峡谷外的卡哨,认得是十二连环坞的特使一行,忙以讯号,一重重的传入密舵内。在卡哨的眼中,见马行如飞,马上人都伏鞍而驰,一时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十余匹怒马,越过重重卡哨,直趋密舵内!场上,已聚集了密舵上下数十高手,在迎接特使一行人的归来。那十余匹马,停下之后,口中呼呼的喷着热气,而马上人却依然伏鞍如故,毫无动静,这事可就透着奇怪!“血!”人群之中,有人惊惶的叫起来!众人方才感到事有蹊跷,峰拥上前一看,竟然是十余具血迹淋漓残肢不全的死尸,于是密舵轰然,惊惶失措! 一阵阵的警钟声,突破黄昏的静溢,传人每一个密舵教众的耳鼓! 人群纷纷涌向广场前,十二连环坞的密舵顿时笼罩上一片惨雾愁云,有如临末日之感。密舵主快剑徐华,一面下令加强卡哨,严密戒备,一面召集密舵的高手,开紧急会议,商讨应付这突然之变。十二连环坞的特使金刚邓天,金刚功在江湖中罕逢敌手,所率领的十二个高手又都是精选的好手,想不到竟会伏尸而回。那这一行人的被杀,显然是另外的高手所为。但这下手的人是谁呢?或许下手的不止一人!能够使十二个好手无一幸免,而且还把尸首缚在马背上送回来,如果真的是一个人所为的话,那这人的功力,已经到了相当可怕的地步。而且行凶的一方,极可能是向整个“十二连环坞”挑战,动机绝不单纯。 目前唯一处理的办法,除了严密戒备之外,就是紧急传报总坛,请示处理。就在密舵主快剑徐华与高手们在密舵内集议之际—— 突然——一声冷笑,传人众人耳鼓。笑声阴冷得像是发自幽灵之口,使人不寒而栗。大厅内集议的高手,一个个面现惊惊惶之色,纷纷离座而起。“咔嚓!”就在众高手惊骇莫名的当口,一个俊美绝伦但却冷漠得令人生畏的少年,在大厅门之下现身,如电炬般的眼芒,一扫众人之后,并没有说话。“当!当!当”密舵之内,警钟大鸣,刹那之间,无数教众,蜂拥而来,把大厅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如临大敌。密舵主快剑徐华勉强定了心神之后,硬起头皮道:“阁下来意可否见告?”黄玉冷冷的反问道:“你是什么身份?”密舵主快剑徐华“密舵主快剑徐华。”黄玉道:“好极,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啰嗦”密舵主快剑徐华身侧,突然闪出两条人影,暴喝一声道:“好小子!”两栖长剑,疾逾电闪的向黄玉劈去。黄玉怒道:“找死!” 黄玉单掌一扬,两个遂起发难的高手,各发出一声惨降,立毙当场。 举手投足之间,毁了两个高手,这份功力,简直是骇人听闻,教众又是一阵哗然。密舵主快剑徐华悲呼一声,掌出如电,碎然拍向黄玉胸前要害大穴。出手之快,令人咋舌,的确不愧快剑之名,而且招式也够狠辣凌厉,但他快,黄玉更快,一式“移形换影”人影顿沓,待到重现时,这种身法,简直形同鬼魅幽灵。密舵主快剑徐华一式走空,心中一凛,电疾向横里飘退五尺,见黄玉又站回原处,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但,事逼此处,他无法不出手,即使明知是死路,也得豁出性命闯上一闯。一顿之后,又告闪电般攻出!黄玉大喝一声道:“那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口中说话,手却不停,左掌拍出一股无形真气,把对方的身形招式一阻,右手一招黑虎掏心差不多同一时间施出。 一声惨绝人裹的惨嗥,震得所有的教众心碎胆裂,顿见红光进现,密舵主快剑徐华前胸血喷如泉,身形缓缓倒下。一旁的高手,各各悲呼一声,涌身而上,十余道劲风,接着丝丝剑气,罩向黄玉,威势却也不能忽视。黄玉双手无形真气出手,一阵疾挥狂劈,惨嗥之声,此起被落,响成一片,但见血雨乱洒,残肢四射,密舵之内,顿成尸堆血池。仅有少数几个高手,见机得早,幸免一死,但早已魂儿离了窍。 不远处合围的教众,自知如果出手的话,等于是以卵击石,平白送死,一个个呆若木鸡,不言亦不动。这一阵狂杀之后,密舵内外,静得落针可闻,死寂的空气中,充满了死亡和恐怖。黄玉静立片刻之后,移步转身,徐徐走入坛外场。拥塞在令坛门外的徒众如波浪倒卷,纷纷后退,一个个眼中流露出像囚犯上断头台似’的骇极光芒。 黄玉立定身形之后,疾言厉色的高声道:“识相的立即离开十二连环坞,改过迁善,各安生理,我从一数到三,如有不愿离开的;莫怪令下无情!”“一!”教众之中,立即起了一阵骚动。“二!”人影纷纷闪晃,如潮水般退去,不待三字出口,早已走得一干二净。夜色凄迷,十二连环坞的密舵一片死寂,没有一点灯火,也没有半丝声息。 夜——统治着一切,也掩盖了一切!黄玉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身形一展,如夜飞蝙幅,飞身离开了十二连环坞的密舵。 ∓lt;ref=ttp://om∓gt;起点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gt;∓lt;∓gt; 第四百三十三回 南和北道 黄玉等人已进人了山区。但见群峰耸翠,岗峦罗列,人目一片莽莽苍苍。但山外有山,峰里套峰,一峰比一峰高,山势绵亘无穷无尽。千山万壑,一片空蒙。突然——一声清朗的语音,自不远之处飘送过来:“来人是谁”黄玉暗道一声:“惭愧!把自己的行踪人了别人的眼,还全然不觉。”循着声音,目光透过那浓密林木的隙缝,只见离自己立足之地的下方不及五十丈之地,从半壁之中,突出一块小小的方坪,方坪正中,死立着一条人影。黄玉应了一声:“请恕小可失礼!”身形一起,如灰鹤腾空,轻灵妙曼的盘空三匝,轻轻落在方坪之上,点尘不惊。“好身法!”俊目移处,尉迟琼身后,靠山壁的地方,坐着一和尚和一道士,正自举杯吸饮,旁边一张木椅,上面半躺着一个鬓发如银的清瘦老者。这两人原来是江湖有名的南和北道。 黄玉以后辈自居,忙先躬身为礼道:“后学黄玉有礼!”和尚喝完了最后一杯酒,用破袖一抹嘴角,例嘴唱道:“月白风清,如此良夜何?”引得众人为之忍俊不置。那道士依然双醇半睁,一付痴呆昏聩之态,梦呓般的向那半躺着的人道:“袁老儿,如何比法,你划个道吧!”那半躺着的人苍劲的打了一个哈哈道:“你看该怎么个印证法?” 和尚醉态可掏的嚷道,“客随主便,随你袁老儿怎么办!”那半躺着的人坐直身形,略一沉思之后道:“如此我袁某人有慢了,这年青人武功不错,就让这人和我们互拆三招,互对三掌,如何?”南和北道,同声叫好!南和尚应了一声:“是!”首先走向坪地中央。黄玉也紧张着走了过去。两人相隔两丈,面对面的停了下来! 虽然这并不是什么生死之斗,,但场中的空气,也透着紧张,三个武林奇人,仅管口里谈然处之,但内心里仍然十分激动,都希望自己的一方能占胜筹。南和尚道:“我们是先对掌吧!”黄玉道:“如此请发掌!”南和尚道:“在下四为地主,理应让客!”南和尚嚷道:“娃儿,你就先发掌吧!”黄玉点了点头道:“如此后学有僭了!”“请!”黄玉心念之中,无形真气焕然凝聚,双掌一提,缓缓推出,如山罡劲应掌而发,南和尚也自双掌齐推,劈出一道劲气。真气相触,发出一声巨响,双方身形一摇即止。北道士怪嚷一声道:“第一掌,平!”众人松了一口气!黄玉略顿一顿之后,第二掌又告拍出,这一掌功力又加了两成,只见使人鼻息皆窒的罡气,有若钱塘怒潮,浩海鲸波,匝地卷出。南和尚身形微侧,左脚前跨半步,以十成功劲推出一掌。 旁观的人心弦又是一紧,一声激荡排云的裂空巨响起处,双方又是一阵摇晃,都想稳住身形,但终于稳不住势而各向后退了一步。北道士又是一声怪嚷:“第二掌,又平,功力悉敌!”黄玉俊面一沉,猛提一口真气,以毕生功力,疾挥一掌,他奇缘数遇,这一全力发掌,劲势之强,惊世骇俗。南和尚暗自叹了一口气,同样以毕生功力发掌。一旁人掠惶的起立而观,屏息以待。一声山崩地裂的巨响,震得四山齐应,木时萧萧,沙石疾射。北道士却没有喊。黄玉就站立之势,略略调息之后,向南和尚一拱手道:“承让!” 南和尚脸上掠过一丝奇怪的表情,赧然一笑,并不答话,身形一晃。北道士顶替了南和尚,,双方又恢复了两丈之距离,默然对峙。 北道士淡淡的一笑,道声:“留意!”身形电闪欺近,双掌一抢,从两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斜斜劈出,出手的玄奥,令人叹为观止。黄玉只觉对方这一招,奥妙无比,无论如何封挡,都不能脱出招式笼罩的范围之外,但时间却不容他稍事迟疑,急切里只好电疾撤身,后退一步,人影由合而分。南和尚道:“北道士赢了一招!”这一声叫嚷,使得黄玉面孔一热,顿时激起少年人好强的天性!“留意!”又是一声留意,北道士第二招又告出手,招式更觉奇疾厉辣,根本就无法付知对方是攻向什么部位,其中还藏有诡奇变化!黄玉灵机一动,以攻为守,功集右掌,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碎攻一招。北道士攻出的招式,固然变化无穷,使对方无从捉摸,但对方的这一记杀着,却也使他封架无从,如果不当机立断,势非两败俱伤不可,就在这双方出招如电,间不容发之际,北道士心头电似一转,一闪飘离原地。南和尚抢先道:“这第二招算平!” 三掌二招之中,三乎,各一胜一负,算是扯直,这最后一招,是胜负的关键。每个人的心,都显得非常沉重,胜负在此一举。月儿偏西了,把场中两个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北道士沉吟良久之后,他朗声的宣布道:“我这最后一招是天崩地裂!”这一招天崩地裂是北道士最近才悟出的一式绝招,威力之强,世无其匹。劲气激荡之中,一片如真似幻的掌幕,恢然向黄玉罩去。“风云天地!”又是一记闻所未闻的怪招,只见黄玉双掌交错,怪异至极的连连疾抡,向外一吐,场中顿时传出一阵暴雷之声,震得地动山摇,掌影烟灭,雷声乍止!北道士身形已离原位一丈有余,口角泪泪沁出血来。黄玉道:“请恕后辈失手!”但奇怪的是北道士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一片喜慰之色,使黄玉大惑不解。那半躺着的人这时站了起来,走到了黄玉的对面。黄玉知道对方是前辈,不好意思先出手,只好向此人劈出一掌。 那人竟然不闪不避,手掌一圈一挥,黄玉发的一股如山劲气,在对方一圈一挥之下;竟被消卸得无影无踪。黄玉这一惊非同小可,估不到这人的功力竟然高到这种地步。黄玉掌无功,一怔之后,第二掌又告攻出,这一掌他混凝了十成无形真气骇人罡风,匝地而起,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向那人。那人扬手拍出一掌。轰然巨响声中,黄玉被震得一阵气翻血涌,退了三步之多,反观那人也退了三步。那人显然是被黄玉激怒了,双掌扬处,一道刚猛强劲得骇人听闻的劲道,复压呼啸过来。黄玉无形真气’应心而生,双掌挥处,一道气流,冉冉飘出,迎向对方猛不可当的劲气。劲气相触,发出一声沉雷般的闷响,那人锐猛无比的掌风,竟也被黄玉所发的无形真气消于无形,双方身形未动,显见功力悉敌。那人道:“竟能够接老夫三掌,难得之至!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是年青人的世界,我们这老一辈的要退了。”x:.153.62.201 第四百三十四回 马帮有难 说完几人电疾向岭顶射去,黄玉看着他们离去,这才下了山,蒸腾的云雾,渺渺的山岚,婆娑的树影,是这山带给人的震撼和感动。站在山的最高处放眼望去,只感觉到脚下层层叠叠的树如潮水般涨起,以排山倒海之势奔涌而来,组成一个纵横捭阖、酣畅淋漓的群体,形成一个张扬着力与美的世界,呈现出一种粗犷的美。从那居于山间的山村与树木朝相辉映,并与大自然融为一体,无不体现出人类与大自然的和谐之美。 黄玉一边行走,一边欣赏着美景。蓦然——数条人影,由他身侧疾掠而过。黄玉不由脱口“咦!”了一声,心里忖道:“奇怪,发生了什么事不成,从下午到现在,已有五拨高手,从自己眼前驰过!”他心念一决,略不迟疑,身形电射而起,快逾期风的向前道疾掠而去。转眼之间,已驰出两里远近,但刚才的几个人,却形影俱无,不由称怪不已,以自己的身手而言,虽不能说可以傲视武林,但决不至于会比刚才的几个人差,分秒之差,竟连人影子都追不到,不是追过头,便是追岔了。正在懊丧的停下身形,如电神目,向四外一阵扫掠——忽见身后面道上约一里之外,又有数条人影奔来,他连念都还没转,那几条人影已向官道右侧的一片白杨林中转了过去。心想:“是呀!我说呢!原来是岔向别处去了!”心头电转之下,身形再起,从斜里往回射去,快捷有如,一缕疾风中的淡烟,这一次,那几条人影,可不曾脱出他的视线,转眼之间,已告追及。果然不出所料,又是那伙灰衣人。黄玉猛提一口丹田真气,如经天长虹般,弧线泻落那几条人影之前,轻喝一声:“站住!”惊咦声中,四个中年人,猛然刹住身形,一看,这出声喝阻的,竟是一个面目冷摸的俊美少年,正待发声斥问,其中一个黄面孔的老者,摇手一阻其他三人,仔细的再端详了这冷面少年一眼,道:“请问阁下,何故阻拦在下等人?”黄玉反问道:“你们要奔向哪里?黄脸老者脸色一变道:“阁下问这个做什么?”黄玉道:“你别管,只照实回答我的问话!”四个人中另一人恨声道:“我马帮弟子宁为玉碎,阁下问的话无法奉告,请出手吧!” 马帮,就是按民间约定俗成的方式组织起来的一群赶马人及其骡马队的称呼。马帮是大西南地区特有的一种交通运输方式,它也是茶马古道主要的运载手段,面对险恶而随时变化的环境、生死与共特殊的生存方式形成马帮自己严格的组织和帮规、有自己帮内的习俗禁忌和行话。声落,四人齐齐蓄势以待。黄玉倒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莫名其妙,讶然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黄面老者又道:“阁下请示知来意?”黄玉道“这些事以后再慢漫告诉你,你先说说你们帮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黄面老者又道:“你怎么知道?”黄玉道:“贵帮门人一日数人,在官道之上疾驰,这不是分明告诉人了吗?” 黄面老者恨恨的道:“你猜测的不错,是发生了事情,目前正飞召帮中好手以谋对付!”黄玉道:“我是否可以知道是件什么样的事?”黄面老者道:“唉!本门不幸,生此变故,实在羞与人言,告诉你也无妨,事缘本门鄂北分舵舵主叛离本门,接受十二连环坞的诱惑,将分航改为十二连环坞鄂北分坛’,并不惜屠杀属下反对他的弟子,本帮掌门人令我率领敝帮高手五十人,星夜驰来捕捉叛徒,以正帮规”黄玉道:“人呢?”黄面老者道:“据门下弟子探悉分舵之内,现有该教高手坐守,为首的是该教总护法”黄玉双目一红,急问道:“什么?你说十二连环坞人在此?”黄面老者道:“不错!” 黄玉顿时面现杀机,恨恨的哼了一声道:“好,十二连环坞的人来一个我宰一个,来两个我宰一双!”黄面老者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玉道:“我与十二连环坞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发势要势要凭自己一人之力让十二连环坞在江湖除名。”黄面老者道:“娃儿,话话在头里,本帮的事,向例不容外人插手!”黄玉道:“好,不是我小看贵帮,如果要和十二连环坞正面为敌,恐怕还差些”黄面老者道:“本帮祖师爷留下的家法,不能不顾,只有尽力而为了!”黄玉略一思索之后道:“如果本人只以十二连环坞的人作对象,你自管擒捉你们的叛徒,这样想来不碍事吧?”黄面老者道:“那你必须错过这一次,不然本帮仍难免有借外力之讥!”黄玉道:“但我的对象是十二连环坞的人,他们是本人的死对头,要我错过机会恐怕是歉难从命!”黄面老者道:“并非不许,而是江湖中人言可畏!”黄玉道:“嘿嘿!好一个人言可畏,那你多准备些马帮弟子送死吧!” 黄玉虽说志在复仇,但他原来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倒是存心仗义伸援手来的,心念几转之后,忽地想起一个计策来,微微一笑之后道:“你在马帮中什么身份?”黄面老者道:“本人存列马帮三长老之末!”黄玉道:“好极了,我再问你,贵帮有外门长老这回事吧?” 黄面老者道登时会过意来道:“你是想以外门长老的身份参与这件事!”黄玉道:“不错,以你现在的地位,有权力认定我为外门长老昭?这样做对于祖师爷之下的家法,不会有什么抵触吧!”黄面老者道登时语塞,答不上话来,但他内心却是踊跃万分的,亏得黄玉想出了这一着,如此一来,这年青人可以名正言顺的出手,而不虞被人讥论。况且这人敢一个人向十二连环坞挑战,武功一定很高,就从这人拦自已的身法就可看出,有此人在此何敌不可克。黄玉道:“如何?如你认为不行的话,对不起,就此告辞,我自己会寻去!” 黄面老者踌躇了半晌之后,终于从破衣襟里,掏出一面乌油油的令牌,慎重的递与黄玉道:“这是本门六面信符之一,持此视同长老身份,凡本帮弟子,见符如见长老!”黄玉道:“我不需要这东西,话说明就行了!”黄面老者:“不,等会在本帮门弟子之前,你必须出示此物,这是规矩!”黄玉无奈只好揣人怀中。黄面老者道:“走吧!”黄玉道:“上哪儿去?”黄面老者道:“你只随我来就是!”暮色苍茫之中,两条人彤,先后纵起身形,向白杨林里射去。不久之后,眼前现出一间残瓦颓垣的破庙,蓬篙满眼,姻粉斑剥,人目一片凄凉。黄面老者道:“到了,这里就是!”黄面老者当先缓下势子,黄玉也跟着慢了身形。进得庙门,立即有四个人影,从暗中出来,齐声道:“迎长老法驾!”黄面老者神气活现的叫了一声:“免!” 穿过枯枝败叶成雄的院落,绕西廊进人后殿,只见那间半倒的殿里,灯火通明,地下倒是经过一番打扫,几十个老少不等的马帮弟子,这时鸦雀无声,齐齐站立殿前,同声喊了一句:“迎长老法驾!”然后像雁翅般向两旁一站。黄面老者携着黄玉的手,径人殿内,居中面向外一如。无数双惊奇的眼光,全射向黄玉。黄面老者示意黄玉取出令脾,托在掌心之中,然后沉声道:“这是本帮外门长老!”数十个马帮高手,齐施一礼,道声:“参见外门长老!”弄得黄玉面红耳赤,一付手足无措,马帮的一切规矩礼仪,他一概不知,尴尬的连声说:“诸位请免礼!”黄面老者一挥手,道:“诸位请坐!”说完当先席地坐下,黄玉也只好依样画葫芦,坐了下来,所有的马帮弟子,纷纷就两侧原地坐了下来。经过一阵集议之后,决定当晚三更,扑奔鄂北分舵。不一刻,殿后捧出酒食,众人据地大嚼之后,时间已快接近三更。 黄玉附耳向黄面老者嚼咕了几句,黄面老者大点其头,复又向黄玉口述手比的吩咐了一阵,黄玉转人殿后,不一会,殿后走出一个中年人,向黄面老者相视一笑之后,飞身出庙而去。紧接着,数十个马帮弟子,在黄面老者率领之下,浩浩荡荡的出了庙门,纷纷展开身法,向东南方向疾驰而去。马帮鄂北分舵,现在已改名“十二连环坞鄂北分坛”,分坛主是阴笑天李兵。时已三更,鄂北分坛令厅之内,红烛高烧筵开不夜,居中一席首座之上,坐的是一个面无人色,扁鼻凹腮,眼射绿芒,形同刚自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般的怪人,而他的左右,却分别坐着两个花枝般的女人,相对之下,令人有骷髅美人之感。 主位上坐的却是一个看上去就阴险狡诈的人,其余一列四席,坐满了些横眉竖目的各色人物,一个个眼**芒,看来都具不俗的身手。x:.153.62.201 第四百三十五回 金针黄面 只听那居中一席主位之上的那看上去就阴险狡诈的阴笑天李兵道:“据报马帮掌门,派三长老之一的金针黄面率领数十高手前来”那僵尸般的怪人嘿嘿一阵冷笑道:“李坛主,你还担心什么?有本护法在此坐镇,管叫他们来时有路,去时无门!”阴笑天李兵道:“但那黄鬼在本帮中是出名刁钻古怪,机智身手,都超人一等!”那僵尸般的怪人嘿嘿一阵冷笑道:“嘿嘿嘿嘿!李坛主,现在你的身份是本教鄂北分坛的分坛主,我不相信马帮竟有胆量公然与本教为敌,谅他区区几个后生小辈,来了也是白饶!” 摹在此刻——令厅之外,突然传来一声冰寒已极的冷笑,接着一个冷峻峻的声音道:“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声音不大,但却刺耳如割,座中各人,纷纷变色而起。只见一个中年老者,如幽灵般在令厅门外现身,目光如两道慑人心魄的冷电,首先往正中而坐的那僵尸般的怪人面上射去,那僵尸般的怪人被看得打了一个哆咳,然后又遍扫座中各人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阴笑天李兵的脸上。阴笑天李兵被看得心里发慌。突然——靠右一席的首座之上,两个老者双双离席而出,不屑的瞪了那中年老者一眼,其中一个朝指中年老者厉声道:“你狗胆不小,竟敢擅闯本教分坛,想是送死来了!” 中年老者面上毫不动容,语冷如冰的道:“这里分明是本帮分舵,你们这些魔爪子竟敢鹊巢坞占,今晚特来送你们回姥姥家,一个也躲不了!”令厅之内,立时响起一片怒哼之声。两个老者齐齐怒喝一声:“找死!“双双扑向这中年老者,原来这中年老者是黄玉装扮的。 两声惨曝传出,两个老者的身形,直飞厅外场中,“叭啦!”两声,便没声息了,必是往游地府去了。厅中许多高手,没有一个人能看出这中年老者是以什么神奇人功,举手之间,便毁去两个高手,一个个寒气顿冒,面现骇凛之色! 紧接着又有四条人影,离席射向中年老者,掌随身出,四道如山劲气,挟雷霆之威狂涌激荡而来。中年老者,冷哼一声,随手拍出一掌,骇人至极的狂飘卷飞,发出一声轰隆巨响,震得瓦屋齐应,积尘纷飞,四条人影,被倒卷得捧回厅内,惨哼一声,血箭顿射,一片盘碟破碎的脆响,挟着数声惊叫,和两声女人的尖叫,厅内横陈了四具尸体。这一来,立时震住了厅中所有的高手,一个个心胆皆颤,供若寒蝉。那僵尸般的怪人,眼中缘芒陡炽,形貌狞恶至极,嘎嘎一声怪笑道,“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但你却休想能生离此地,本护法今晚若不把你生抓活裂,难消我心头之恨!” 中年老者眼中立射怨毒之光,狠狠的盯了那僵尸般的怪人一眼,转向那身形微颤的独阴笑天李兵道:“李兵,你竟敢卖门叛帮,藐视祖师爷家法,今晚就是你的末日!”阴笑天李兵面现死灰之色,任他怎样想也想不出这中年老者是谁,马帮中有数的几个高手,他知之甚详,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一号人物,当下强核心神,喝道:“你是何人?敢冒马帮之名寻仇?”中年老者冷哼一声,伸手怀中,取出一块乌油油的令牌,一扬道:“叛徒,你识得此物吗?”阴笑天李兵一见中年老者,竟然手持马帮长老信符,不由亡魂皆冒,惊骇至极的向后退了两步,硬起头皮道:“马帮哪来你这号人物?” 中年老者冷笑一声道:“叛徒,你敢藐视本长老,等着,收拾你的人来了!”阴笑天李兵立即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这中年老者,举手投足之间,毁了六个十二连环坞派来的高手,闹了半天,分舵内外担任警戒的哨卡一个也不见现身,难道全部都已遭了毒手不成,想到这里,不由毛发俱竖,颤栗不已。摹在此刻——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传处,大门之内,倏地涌进一群人来,细看之下,不由暗道一声:“完了!”只见那为首的赫然是马帮三长老之一的金针黄面,后随马帮弟子,不下百人之多,其中有半数是因反对自己而遭囚禁的属下弟子,不知怎的全部脱困,也加人这行列之中。金针黄面一行,在前院中,停下身形。令厅厅内一些阴笑天李兵的亲信弟子,这时一个个脸如土色,面面相觑。 那中年老者这时也退身和金针黄面并肩而立。整个分舵之内,充满了一片愁云惨雾。阴笑天李兵以乞怜之色,看着那僵尸般的怪人。金针黄面这时手中多了一令牌,怒目扫了那些叛徒之后,手中令牌,斜斜举起,沉声道:“你们还不俯首认罪,迎接家法,更待何时?” 连叫三声,没有一个人座声。“如此本长老要传谕捕人了!”厅内立刻起了一阵骚动,空气顿时紧张起来!那僵尸般的怪人嘎嘎一声怪笑,移身厅门之前,狞声道:“小子,你别摆你的臭身份了,今晚此地就是你们葬身之所!”金针黄面冷笑一声道:“你算什么东西?”那僵尸般的怪人道:“本人十二连环坞的护法,这里是本教分坛,可不是你张牙舞爪的地方!呸!”金针黄面道:“今日本长老亲临此分舵,缉拿叛徒以正家法,没有你说话的余地!”那僵尸般的怪人道:“你就拿拿看!” 马帮众高手一个个满脸激愤之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时那位立在金针黄面身侧的中年老者,倏地上前两步,眼射骇人煞光冷冰冰的向那僵尸般的怪人道:“你自身难保,还想替别人顶缸!”那僵尸般的怪人见那中年老者,说话狂傲得刺耳,眼中绿芒乱问,狞恶至极的道:“臭小子,今晚第一个送死的就是你!”厅内所有十二连环坞的高手,和叛帮的马帮弟子,齐齐涌到那僵尸般的怪人身后,看样子是就要出手一战。原来黄玉在破庙易容为中年第者之后,依照金针黄面指示的直趋鄂北分舵,以他的形同鬼键的“移形换影”的身法、配合上绝世神技“流云拂穴”,一路进来,把所有的明桩暗卡,悉金点了穴道,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整座舵坛、搜了一遍,放出了被阴笑天李兵囚禁的马帮忠贞徒众,所以金针黄面等一行人,如人无人之境,直奔令坛,阴笑天李兵等成了瓮中之鳖,几自全然不知。 黄玉且不理会那僵尸般的怪人,朗声向厅内发话道:“‘凡属马帮弟子,速即出厅听候长老发落,念尔等一时无知盲从,当可法外施仁,留你们一条自新之路,否则的话,恐怕后悔莫及!”厅内这时起了一阵骚动,接着传出数声惨降,只听一个声音道:“谁敢再动一动,这四人就是榜样!”黄玉神目如电,已看出是一个六旬左右的威猛老者,在向意欲出厅认罪的马帮弟子下手,一时肺都几乎气炸,杀机陡起,厉喝一声:“鼠子敢尔!”一式“移形换影,”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黄玉已如鬼魅般的现身令厅之内。厅向立时又是一阵哗然惊呼,纷纷退至靠墙角之处,骇然至极的看着黄玉,一个个如发了大寒太热,抖战不已。那僵尸般的怪人原本是当门面向外而立,竟然无法阻止黄玉从自己身侧擦过进人令厅,可说是栽到了家,马上转身向里,面对黄玉,心里却在冒着阵阵寒气。黄玉瞥了一眼厅内地上横陈的四具马帮弟子尸体,目光如电,对向那六旬老者道:“这四个人是你杀的?”那老者面无人色的向后直退,但两步之后,已然贴上厅壁,退元可退。黄玉道:“如此只好先请你上路了!” 了字出口,身形疾比电闪的一圈而回,惨噪声中,一条人影,直朝厅门飞出,“”砰!“的一声,倒地寂然不动,那老者已筋断骨折而死。那僵尸般的怪人本是不可一世的魔头,也被黄玉这身手所吓到,此刻一双闪着绿芒的凶睛,不停的骨碌碌乱转,不知在想什么歹毒念头,对于手下被杀,竟然豪不动容。黄玉跟着又发话道:“马帮弟子愿自承罪状,请领家法的立即出厅!”随即有十多个马帮弟子哭丧着脸,出厅而去,只余下五六个主迷不悟之徒,紧随在阴笑天李兵的身旁,迟疑不决。黄玉向厅外朗声招呼道:“长老传谕执法!”金针黄面闻声之下,一挥手,马帮近百高手,立作半月状散开,对令厅形成半包围之势,筑起了三重人墙:“八大护法弟子何在?”“弟子在,恭聆长老法谕!”金针黄面道:“跟我进厅擒捉叛徒!”“尊法谕!”九条人影,越众而出,向厅门欺去! 那僵尸般的怪人不声不响的粹然反身,猛挥一掌,黄玉阻止无及,金针黄面和八大护法弟子,不虑此变,立被震回原地。x:.153.62.201 第四百三十六回 执行帮规 黄玉双目一红,厉声喝道:“你想死还稍停片刻!”喝声中,一道凛例罡风,倏然涌出。那僵尸般的怪人此刻是背向黄玉而立,当他觉出身后风声有异,要想回身封挡绝对来不及,急切里,身形电闪般向厅外射去。厅外合围的丐帮弟子,见那僵尸般的怪人射出,不约而同的各攻一掌,劲气激荡中,那僵尸般的怪人身形在前后劲气夹击之下,被迫落地,震得他眼前金星直冒,一阵气翻血涌。就在那僵尸般的怪人被迫离厅门之际,金针黄面和八大护法弟子,已一径人厅,黄玉高叫一声:“叛徒交给你了冲一侧转身形,监视着厅内另一边的十二连环坞的高手,和厅门之外院中的那僵尸般的怪人,以防蠢动逃逸。金针黄面目射威棱,面对阴笑天李兵厉声道:“叛徒,你干的好事,还不束手就擒。”破风之声,突告传来 黄玉机警的止住身形,收起暇想,俊目张处,只见数十条人影,纷纷泻落前道之上不及三丈之处。那数十高手,落地之后,“刷!”地分开,把黄玉围在该心之中。一个鹰鼻鹤眼的白发老,者,越众而出,阴测侧的一笑道:“你就是那扬言要单挑十二连环坞的人?”黄玉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不错!”“你选次杀害本教高手,百死不足以偿其辜!”黄玉道:“阁下口气不小,是十二连环坞的第几号人物?”“老夫副教主九头鹰罗剑,特来给你送终!”黄玉道:“凭你还不配!”九头鹰罗剑老脸一变,怒喝道:“不配你就试试看!”身形忽地前飘一丈,双掌交错一扬,一股凌猛至极的劲气,隐挟风雷之声,匝地卷向黄玉,势如裂岸惊涛,怒海狂澜。黄玉仍然一付冷漠不屑之色,双掌一挥,一道气流,应掌而发。 九头鹰罗剑势逾万钧的劲气,触及黄玉发出的气流时,宛苦投石人水,“波!”的一声轻响之后,立即被消卸得无影无踪。不由愕然怔住,这种功力,简直匪夷所思。所有十二连环坞的高手,同时感到心中一震!那僵尸般的怪人身形一晃,和九头鹰罗剑站了个并肩,咬牙恨道:“小子,你的末日到了!”黄玉斜瞟了他一眼,更形不屑的道:“掌底游魂,恬不知耻,还狂吹乱吠!”那僵尸般的怪人肺都几乎气炸,恨哼一声,单臂一抢,全力劈出,九头鹰罗剑也在同一时间,全力发掌,这两个十二连环坞一等一的高手,同时全力发掌,劲势岂同小可,掌风带啸,劲疾凌猛,数文之内,激气成涡,一如江河倒泻。 黄玉可也不敢托大,双掌运足十成无形真气,沉凝十分的推出。推出的劲气,如雾飘云涌,飒然而出,微挟丝丝锐响。两股刚柔不同的劲气相触,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黄玉身形微摇即止,而九头鹰罗剑却被震退了三步之多,那僵尸般的怪人蹬蹬连退五步,兀自连晃不止。 黄玉冰寒至极的一笑之后,沉声道:“让你俩见识一下什么才叫作掌功!”身形微微一挫,功行双掌,把无形真气提到十二成,陡然推出,呼轰之声震耳,五丈之内劲气激荡排云,势如江河倒灌,巨瀑天降。九头鹰罗剑和那僵尸般的怪人登时色变,但当着众教徒之面,岂能退缩,何况还大言在先,暗地一咬牙,各以毕生功力,劈出一掌。 一声地裂山崩般的巨震过处,响起两声问哼,九头鹰罗剑已退到两丈之外,面如土色,胸部起伏不停,功力就算是废了。那僵尸般的怪人直退到人圈之前,口角吐出两口鲜血,倒地而亡。劲气余波,鼓荡激旋,四外众高手,衣披飒飒飘飞!反观黄玉,仍兀立如山,面不改色。看得所有在场高手;冷汗涔涔而下。阴笑天李兵见有黄玉虎视在侧,就知大势已去,他可明白马帮家法的森严,如果被擒回焉有幸理,顿生拼命之心,双眼一翻,抗声道:“我李兵择业经宣布退出马帮,家法与我何干!”他身边的几个心腹死党,这时虽有侮意,但已势成骑虎,好歹只有硬挺下去。金针黄面目眺欲裂的厉斥一声:“李兵你至死不悟,马帮因你而蒙羞,拿人!”自己当先扑向阴笑天李兵,其余的八个护法弟子,应声出手,扑向另五个叛门弟子。 于是厅中的一边,展开了一场骇人的搏斗,一方是为了维护马帮的令誉,就要擒下叛徒,绳以家法,另一边却是固兽犹斗,彼此各出全力,舍命而搏。另一边的十二连环坞高手,一个个急怒攻心,跃跃欲动,但又慑于一旁监视的黄玉,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阴笑天李兵一行在做困兽之斗。那僵尸般的怪人是十二连环坞派来坐镇鄂北分坛的首脑,目的就是防止马帮派人来清理门户,做梦也估不到半途里杀出个程咬金,自己都死在了黄玉的手中。厅内的搏斗已告中止,叛徒一一成擒。马帮八大护法弟子分别执住叛徒,随金针黄面之后鱼贯出厅。 金针黄面把阴笑天李兵抓到操场,手举令牌,道:“就地执行帮规。” 这时执行帮规的弟子手中高举刀道:“第一条.凡我帮弟子,不得以下犯上,背叛帮主。第二条.凡我帮弟子,不得泄露本帮机密。第三条.凡我帮弟子,必怀谦虚之心,秉忠义之气。第四条.凡我帮弟子,须得行侠仗义,济人之急。第五条.凡我帮弟子,不得滥交匪类,勾结妖邪。第六条.凡我帮弟子,不得恃强欺弱,擅伤无辜。第七条.凡我帮弟子,必须忠于师门,尊师敬友。第八条.凡我帮弟子,不得欺瞒长上,欺凌属下。第九条.凡我帮弟子,不得**好色,调戏妇女。第十条.凡我帮弟子,须得奉命行事,恪遵毋违。第十一条.凡我帮弟子,必须团结友爱,不得自相残杀。第十二条.凡我帮弟子,弟兄之间发生争议应报尊长,由帮中尊长协商解决。第十三条.凡我帮弟子,犯了帮规的,均由执法长老依本帮规负责执法事宜,若长老犯了帮规,则由帮主会同其余长老依本帮规共决之。第十四条.凡我丐帮弟子,犯了帮规要处死刑的,若自行了断,马帮仍视为兄弟,只须一死,便洗清一切罪孽,但若由执法弟子执法,罪孽则永远不能清脱。阴笑天李兵分别触犯了第一条、第五条、第七条、第十条、第十一条,按律当斩。”说完一刀就了结了阴笑天李兵的命。 渐渐,东方现出鱼肚白色,最后一颗星也告消失,远远传来断续的鸡啼声,天已开始放亮。天亮了,一轮旭日,自遥远的天边,探出脸来,黄玉此时放缓身形,沿着朝阳金辉,跨步在官道之上。x:.153.62.201 第四百三十七回 镇前受阻 傍午时分,来在一座镇市之前,他不由自主的缓下了身形。甫入镇口,一声断喝倏告传来:“站住!”黄玉应声止步,面前已站定了四个黑衣剑手。黄玉冷冷地扫向了四名剑手。但当四个骄横成性的剑手,悟及对方仅是一个文绉绉的书生之时,胆气立豪。四剑手之一狂傲地道:“朋友也是武林中人?”黄玉冷冰冰地道.“是又如何?”那剑手面上掠过一抹凶残之色,也斜着眼道:“既是道上朋友,该懂得规矩!”黄玉道:“什么规矩?”那剑手道:“解下你的佩剑!”黄玉道:“解剑?” 那剑手道:“不错!”黄玉道:“为什么?”另一个鹰目马脸的剑手,狞声一笑道:“穷酸,你别混充内行,听清楚了,除了十二连环坞的人之外,不许任何人佩剑!”黄玉一怔之后,从鼻孔里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道:“这是谁立的规矩?”那原先发话的道:“你难道没有听清楚,十二连环坞!”黄玉怒极反笑道:“十二连环坞竟敢如此目空四海?”那原先发话的道:“朋友,还是识相些好?”黄玉道:“如果不呢?”“你将后悔莫及!”黄玉纵声大笑道:“在下可不知什么叫做后悔!”四剑手脸色同时一沉,仍是那原先发话的道:“朋友,难道要本人动手?” 黄玉俊面一寒,目中煞芒一现而隐,语意森森地道:“凭你们四个还不配谈动手两个字!”四剑手顿时目射凶光,齐齐哼了一声,那为首的暴喝一声道:“莫非你还有两手要表现一下?拔剑!”话声中,已自掣出了背上的长剑,一抖腕,挽成了一个剑花。黄玉连眼皮都不曾动一下,冰寒迫人地道:“本人拔剑有个规矩?”那原先发话的道:“小子,你还有规矩?哈哈哈哈,说说看?”黄玉道:“本人拔剑不见血不回鞘!”那原先发话的道:“哈哈哈哈,本人倒想见识一下!”黄玉一瞪眼,两缕电炬星芒也似的青光,暴射而出,朝四人一扫。 四剑手被这目芒所迫,骇然各退了一个大步,他们意识致眼前的书生不简单了,“呛!呛!”连声,四剑全出了鞘。黄玉杀念已生,双唇紧咬,右手缓缓按上了剑把不少行人,围了过来,但看见四名金剑手之后,又纷纷避道而去,显见十二连环坞在江湖中,气焰已到了不可一世的程度。银芒一闪!接着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号,那发话的金剑手,被一剑斜切藕式劈成了两段,肝肠五肚,和着刺目的鲜血,瘰沥一地,惨状令人不忍卒睹。 黄玉长剑业已归鞘,似乎不曾动过一般。另三名剑手,一个个亡魂皆冒,面如土色,窒在当场。这种诡异狠辣的剑术,的确罕世无匹。黄玉目光一扫三人,冷声叱道:“滚!”三名剑手霍地回身举步,突然又似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所阻,又回转身来,长剑一领,猝然出手攻向了黄玉。黄玉冷哼一声:“找死!”寒芒暴展,长剑第二次出鞘,快得令人目光无法分辨三声惨啤,仿佛是由一个人的口里发出,血花飞洒,三人被轨成了六截,残躯断体,使人怵目惊心。黄玉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冷笑,反手倒剑,正待归鞘 蓦在此刻——一个冷峻但却娇嫩的声音,倏告响起:“朋友,好剑法!”黄玉暗吃一惊,徐徐回身,眼光掠处,不由一呆。眼前,三丈之外,俏生生的站着一个二十许的白衣丽人,髻边斜插着一朵酒杯大的红花,清丽脱俗之中,显得有几分憔悴。黄玉把剑徐徐归鞘,冷冷地注视着对方。白衣女子粉腮罩起了一层严霜,沉声道:“阁下如何称呼?”黄玉冷峻的道:“我好象没有义务要告诉你!”白衣女子口锋一转,道:“你胆敢与十二连环坞为敌?”黄玉道:“那又怎么样?” 白衣女子道:“你将死无葬身之地!”黄玉道:“未见得!我这不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吧!”白衣女子道:“你无妨等着瞧!” 就在此刻,被风之声传处,两条纤纤白影,飞泻而至,赫然是两个传婢打扮的白衣佩剑少女,同样,髻边各插了一朵红绒花。两婢女匆匆瞥了黄玉一眼,然后向白衣女子施了一礼,道:“小姐,你” 话声未完,目光触及地上的残躯断体,以下的话使顿住了,满面骇然之色。一左一右,抢近前来。两婢女同时娇叱了一声,剑芒打闪,疾攻而出黄玉一直站在原地未动,直到这两剑快到刺到身上,才一转身,双掌分朝左右挥出,快逾电花火石,凄哼声中,两道剑光摇曳破空而去,接着,两条纤小白影,如断线风筝般飘泻三丈之外。 随着这一声厉叫,一道狂飙已迎胸撞向了黄玉。黄玉不闪不避,视若无睹。“砰!”然巨响声中,挟以一声闷哼,黄玉寸步未移,白衣女子却被一股无形的反震劲道,震得连退七八步之多。她骇然了,她无法想像对方的功力究竟有多高?白衣女子狂叫一声。出手如电,猛袭宫仇西门黄玉本能地一挥掌。“砰!”惨号声中,白衣女子飞栽两丈之外,黄玉弹身上前,单掌上扬,就待劈落蓦地—— 突然——破空之处,盈耳而来,听声音,来人不在少数。“小子,站住!”暴喝过后,是一阵收刹身形的声音。黄玉陡地回身。眼前,十三个黑衣剑手,呈半月形围了上来。其中,一个猴形老者,在圈内与黄玉正面相对,随即狞声喝道:“小子,这几名巡查是你下的手?”黄玉道:“想不承认都不行,可事实摆在这,想赖都赖不掉,我说不是我下的,你们会相信?不错是我干的!”猴形老者道:“小子,你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拿下!”两名剑手,越众而出,扑了过去黄玉道:“找死!” 随着这一声刺耳的冷喝,但见寒芒一闪惨号破空而起,两名剑手扑势未变,脑袋已经离颈而飞。惊呼声中,两股血泉吹起一丈来高,没头尸身已砰然栽倒,其余十一个剑手,一个个亡魂大冒,目瞪口张,面现骇极之色。黄玉剑尖下垂,剑身上不带半点血迹。猴形老者做梦也估不到对方竟然有这么高深的剑术,眼睁睁地断送了两名手下,顿时目中喷火,额上青筋暴露,“呛!”的一声龙吟,长剑出鞘。 猴形老者在武林中,已属一等一的剑手,口中微哼一声,“刷!”的一剑平削出去,剑至中途,连变八式,奇诡狠辣,惊世骇俗。黄玉振腕挥剑,剑芒幻成了一片晶幕。“锵!”的一声震耳交鸣,猴形老者竟然被震退了一步。剑气纵横之中,双方搭上了手,展开了一场令人目震心悬的剑斗。十一名剑手,被刺肤裂衣的剑气,迫得纷纷后退到五丈之外。 转眼过了三十招,双方无分轩轻。黄玉因为不愿泄露身份,,仅以一般剑术应战。转眼又过了二十余招,黄玉大感不耐,把功力提聚到十成,剑势陡然加紧。猴形老者在十二连环坞内,算是第一流的高手,在武林中,也是罕有敌手的剑士,想不到竟然斗不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书生,愈打愈是心寒。黄玉功力运足,剑芒暴涨,剑气如虹,几个照面之下,把猴形老者迫得节节后退,毫无还手之力,险象环生。栗喝声中,一声折金联铁之中,猴形老者涌身暴退,手中剩下半截断剑,猴脸成了猪肝之色。黄玉冷哼一声,举剑再进白光一闪,黄玉猛一偏身,手中剑势不变。闷哼挟惨号以俱起,一柄飞剑,闪过黄玉左臂,而猴形老者已在同一时间被黄玉一剑削去了半边头颅,脑血齐溅,横尸当场。 十一名剑手,一个个魂飞天外。黄玉杀机戢俄,剑芒挥扫,惨号之声,撕空裂云,眨眼工夫,十一名剑手无一幸免,全做了宫仇剑下的牺牲。一切趋于静止。x:.153.62.201 第四百三十八回 街口救人 正行之间,忽见不远处的一座街口,人影幢幢。黄玉大感奇怪,这不知名的小镇之中,何来这多武林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展开新习成的身法,如一抹淡淡的轻烟,向那街口晃去,顾盼之间,已被他敏近到距谷口人群不及十丈之处,目光扫处,不由怦然心震。聚集在街口的,僧道俗俱全,总数不下五十之多,其中,也有十二连环坞的弟子。这些人何所自来?有什么图谋?心念末已,只听一个声音道:“道长,我们进去?”突然瞥见数里之外两条黑影,风驰电逐而来, 于是,他悄没声地缩身退走,展开惊世骇俗的身法,向街道的侧面飘飞而去,工夫不大,他来到街道的尽头。原来这小镇依山谷而建,街的尽头是一个高数十丈的山壁。由上下望,壁平如削,深可数十丈。街道的尽头,坐着一个白色人影。他相了相地势,然后提气轻身,不借外物,凌空旋飞而落,这种身手,可谓倾古凌今,武林中难闻难见。身形甫及谷地,那白色人影业已惊觉,陡地站起身来,冰寒刺耳地道:“什么人?”黄玉一看对方,不由皱了皱眉,只见她玉容惨淡,白里泛青,娇躯摇摇不稳,眸光涣散,竟是中毒极深的样子。 那女子娇躯晃了几晃,栽了下去。黄玉大急,唤道:“姑娘,姑娘”毫无反应,她已毒发昏迷了。黄玉心念疾转,街口群雄,虎视眈眈,如果动起手来,难免多有杀伤,再则这女子业已毒发昏迷,非立即救治不可。正自忖想之际,耳畔突传破风之声,远远三条黑影,朝街底奔来。黄玉当机立断,不顾男女之嫌,一把挟起这女子,展开绝世身法,向壁顶纵去,借脚尖点壁之力,回旋而升。十个盘旋,已登上了数十丈高的壁之巅。三黑衣人行动并不太快,三人作三路,并排欺近,显然是在搜索这女子存身之所。令人不解的是那些汇集街口的数十高手,没有半个跟着进来。黄玉选择了一个避风而隐秘的处所,放下这女子,取出身边的“解毒丹”,托开这女子樱口,塞了进去。 谷中,三人展开搜索,连一草一木都不放过。药力生效快,这女子面色逐渐好转。就在此刻——街口方向,传来阵阵喝斥之声,间杂着断续的惨嚎。黄玉大是骇然,是谁在与谁交手?那名女子秀眸半睁,虚弱地道:“这是什么地方?”黄玉道:“壁顶!”那女子道:“少侠,小妹我不知该如何感谢你?”黄玉道:“有三人在街内搜寻你,其余的守在街口,不过”那女子道:“怎样?”黄玉道:“街口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你听那杀伐之声”那女子侧耳听了一会,道:“好象是?”黄玉道:“姑娘现在感觉怎样?”那女子道:“有点晕眩!”黄玉道:“你还需要运功迫出杀毒!在下”那女子道:“怎么样?” 黄玉道:“想到街口探查一下!”惨嚎之声,不断传来,而在街内搜索的三个黑衣蒙面人,似乎好整似暇,对街口方面的变故,置若罔闻,这其中定有蹊跷。黄玉早已按捺不住,匆匆向姑娘道:“姑娘,你余毒未尽,最好能及时运功把它迫出体外,我走了,再见!”说完,不待对方回答,一抱拳,弹身飞掠而去。 黄玉奔向街口。搏杀之声,随着距离的缩短而更加清晰,但欲断还续,似乎已近尾声。黄玉身形一紧,如电闪般划去,到了街口上方,居高临下,现场情况,尽人眼底,只见寥寥数人,围着一个青衣人,猛攻很扑,地上,横七竖八俱是尸体。剑芒打闪,又一个人栽了下去,发出一声栗人的惨哼。黄玉目光扫处,只见尸体狼藉,血流成渠,五十余高手,只剩下寥寥十人,目光移向那青衣人,青衣人乍见黄玉现身,连退了几个大步,冷喝一声道:“你是谁?”黄玉道:“这些剑手全是阁下的杰作?”青衣人道:“不错!”黄玉道:“什么原因而使阁下施这杀手?”青衣人暴喝一声道:“亮剑!”黄玉冷若冰霜地道:“老夫亮剑你就没命了!”青衣人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无耻狂徒,老夫超渡你!”黄玉兀立如出,落寞之中,含有一份无形的威凌。黄玉缓缓地向前移了三步,冰寒冷漠地道:‘阁下这等行为,不管是什么动机,已经该死而有余了!”一字一句,徐徐吐出,令人不寒而栗。青衣人仰首向天,哈哈一阵狂笑道:“凭你?”黄玉冷哼一声,又向前跨了两步,双方距离已缩短到不及一丈,栗声道:“出手!” 场中空气,骤呈无比的紧张。青衣人突地撮口发出一阵尖锐高亢的啸声。黄玉不由心中一动,对方发这啸声,必非无困,极可能是召援,或是心念未已,远远传来一个啸声相和。黄玉脚步再向前移,冷厉地道:“出手,否则你没有机会!”这句狂傲得世间少有的话,使青衣人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颤,如果对方没有超人之能,单只现场的数十具尸体,难道还不够说明一切?黄玉目中陡然射出两缕青光,沉声道:“我数到三就要出手,阁下别自误!”一!青衣人身形一动,场边的几个残存高手,竟然紧张得额上冒汗。二!青衣人手中剑徐徐上扬,双目精芒如电,显见其内功精湛无比。三!青衣人冷哼一声,抖腕之间剑尖颤成无数芒尾,挟以刺耳的嗡嗡之声,罩身袭向了黄玉,象是数十柄利剑,同时攻出一般,凌厉迅捷,武林罕见。一声栗人的惨嚎起处,寒芒顿敛。黄玉长剑斜斜下垂,没有人看出他如何拔剑?如何出手?青衣人长剑仍保持刺击之状,不言不动“砰!”青衣人突地栽了下去,鲜血从身体里狂喷而出。场边的几名高手,一个个面如土色,惊魂出窍。这种身手,已近乎玄奇,的确是闻所未闻。蓦地——一条人影,电泻入场。黄玉一敛笑声,目光朝来人一扫,赫然是一个黑衣蒙面人,不言可喻,方才那人发啸告警,原来就是呼求接应。黑衣蒙面人目光一扫现场,再转向黄玉,黑衣蒙面人惊悸地再退了一步,手按剑柄破空之声传处,三条人影,自街内疾掠而出,赫然是那入内搜杀那女子的三人。现场的情状,使三人齐齐惊“哦!”出声。黄玉目光扫向后来的三个黑衣蒙面人道:“你三人以三护法的名义,入谷搜寻那女子,而实际上却以另一人屠杀同行的各派剑手,另一护法为应援,可惜,这些鬼蜮伎俩,不值老夫一顾这一番话,使得四个黑衣蒙面人齐齐目露骇悸之色。两个硕果仅存的各剑派代表,突地抢步上前,其中之一道:“老前辈,若非您揭破奸谋,中原几大剑派,势非土崩瓦解不可,但是”黄玉道:“你俩何派门下?” “晚辈青城!”“晚辈太极剑门下弟子!”一黑衣蒙面人意陡地拔剑,向仅存的两名高手削去。 拔剑,出手,快得犹如一瞬,两剑手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黄玉道:“鼠辈敢尔!”“锵!”的一声金铁交鸣,那黑衣蒙面人连退数步,黄玉长剑徐徐归销。场中,至少有两人是杰出的特流剑手,但也无法看出黄玉以什么招式,一下击退了这人。这时刚出手的黑衣蒙面人与另一护法,突在此时猝然出手,双双抡剑换雷霆万钧之势,一左一右攻向黄玉。以两人盖代的剑术,联手合击,威势之强,骇人听闻。“锵!锵!”两声暴响,两护法各退了三个大步。黄玉长剑斜举胸前,严若天神。两护法心中的骇异,莫可言宣,两护法再度振剑出手,金铁震耳交鸣声中,两护法又被双双震退,而另一人却乘机倒退八尺,扬手虚空向黄玉一挥,无声无色。黄玉忽感一缕异香触鼻,另一人见对方毫无反应,不由寒气大冒,黄玉的面上,毫无表情,不屑地道:“区区之毒,能奈老夫何?” 这人原来是用毒权威,出手无空,想不到黄玉居然不畏剧毒,这使各人心中,又加上了一层恐怖神奇的色彩。喝话声中,身形疾似鬼魅幻影,剑芒闪烁,罩身袭向了黄玉。蓝影晃处,这两人这一击落空,黄玉已换了一个位置,这种身法,的确令人咋舌,x:.153.62.201 第四百三十九回 残瞎丐儒 黄玉语冷如冰又道:“你俩谁离开?”两护法互望了一眼,手中剑徐徐上扬黄玉语含不屑地再次道:“或者你俩全留下?”两护法各各暴吼一声,仗剑攻出,这一出击,不殊生死之斗,两人均挟以毕生修为尽力而发,劲势之强,令人触目惊心。黄玉见状,身形一扭,奇诡绝伦的脱出两人剑圈。两护法如影附形,金刃划空厉啸,向黄玉直窜过去。黄玉冷哼一声,举剑相迎。一缕青光,从千层剑浪之中的朵朵乌云,接着是一连串金刃碰撞之声,两护法各退到八尺之外,喘息可闻。黄玉徐徐转身,脚步已然跨出一步!两步!距离缩短成了五尺。暴喝声中,剑气撕空,另一个首座护法闪电般从后进击。黄玉连头都不回,身形似幽灵般地一晃,避过这迅雷奔电的一击,人已到了二护法的身侧伸手可及之处。二护法厉吼一声,振腕攻出四剑。黄玉只用一招,把四剑硬封了回去。一声冷喝去后,是半声惨嚎。二护法长剑脱手而飞,一股血柱冲天而起,尸身缓缓栽倒。确是武林罕见的剑手。 首座护法,猛攻而至。黄玉缓缓举剑,斜斜迎去。双刻相交,紧粘在一起。彼此内力透过剑身,涌向对方。黄玉以八成内力相抗,双方竟然不分轩轾。片刻之间,首座护法额头汗珠滚滚而落,这证明他出了全力相拼。黄玉骤加一成内力,一振剑首座护祛跌跌撞撞退了七八个大步,蒙面巾呼的飘起,一股血箭,射出一丈之远。这时突然飞落四个人,其中一个只有一个独臂,这独臂人冷呼了一声,独臂一挥,手掌斜斜攻出。这人功力造诣自非等闲,这一掌奇奥无比,使人有闪避封担无从之感,角度部位,大背武学常轨。黄玉面寒如冰,气定神闲。独臂人一掌功出之下,突失对方身影,不由心头巨震,他自揣选一招在武林中已少有人能躲得过,他竟然连对方用什么身法闪避都看不出来。“在下先让你一招!”声音发自身后。独臂人电疾回身,面上杀机更浓,独臂人惊怒交加,暴喝一声,如山掌影,挟以迫人罡气,罩身卷向了黄玉。黄玉仍不还手,再度鬼魅似地脱出圈子之外。独臂人怒发如狂,第三次出手猛袭。黄玉晃身八尺之外,栗声道:“在下已让三招,我要出手了?”独臂人咬了咬牙,又劈出了一掌,这一掌挟毕生功力而发,势若万钧雷霆,掌势才发,罡气已迫人鼻息皆窒。黄玉挥掌疾迎。“隆!”然一声巨响,罡风匝地,山石粉飞,四山轰轰开应,独臂人踉跄倒退了十来步,撞在山岩之上,口角沁出了两缕鲜血。这时只听一声震耳断喝:“好小子有两下!”只见又是一个五十上下的老者,横拦路中,手中执着一根丈余长的软鞭,两只白眼一翻一翻的,显然是一个瞎子,瞎子道:“老夫打发你!”声落,乌光闪动,长鞭匝地卷出。黄玉晃身闪了开去,身形未稳,乌光闪亮的软鞭挟着丝丝破空之声,盘扫而至。黄玉反手一抓,捞住了鞭梢。瞎子脸色惨变,厉叫一声,往回夺鞭,那鞭梢握在黄玉中,宛若生了根,竟然不动办毫。瞎子使尽平生气劲,脸红筋胀,就是夺不回软鞭。 暴喝声中,瞎子再次往回夺鞭。黄玉大叫一声:“撒手!”一股暗劲,从鞭身传了过去,瞎子闷哼一声,撒手弃鞭,脸孔成了猪肝之色。 “站住!”断喝声中,一个褴褛的老乞丐,横身阻在身前。“小子,接招!”话落掌出,势道大是惊人。黄玉举掌便封老乞丐这一掌看似凌厉,却是虚招,另一手扬处,五缕指风,疾射而出。 老乞丐怒哼一声,双掌再扬,掌指兼施,如狂风暴雨般攻上,但对方功力,比之独臂人、瞎子,高出甚多。黄玉一招“断云零雨”攻了出去。老乞丐惊噫一声,暴返三步。老乞丐双掌缓缓推出,看来毫无劲道。黄玉正自惑然不解之际,只觉一股如山暗劲,已袭上身来,立举左掌封了出去,岂知这一封之下,对方劲道宛如突增数倍,“轰!”然一声暴雷骤响,黄玉但觉气翻血涌,当场被震退了七个大步,几乎闷哼出声。他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想不到天底下还有内力如此强猛之人。黄玉倏然领悟,这人是以对方所发的劲道回震对方,抗力愈大,回震力愈强,如果全力相抗,势非被自己的掌力震死不可。黄玉已迅快地在脑内转了一个念头,要想不被对方借力反震,唯有施展“旋乾转坤”。旋;旋转.乾:天.转:转动,坤:土地.意思就是把天和土地都转动过来形容气势庞大,势不可挡,似乎能将天地扭转 老乞丐稍稍一顿,又是双掌徐徐前推。黄玉大喝一声:“得罪了!”“旋乾转坤”以八成功劲施展出来,这一招可说是夺天地之造化、极武学之奥秘。一声闷哼传处,老乞丐口吐鲜血,踉踉跄跄地退了开去。 就在此刻——一阵朗朗书声,传来。随着喝声,一掌劈了出去,这一掌劲势之强,真可撼山栗岳。黄玉一式“玄化移影”,鬼魅般地从劲浪之中消失。书生身手的确惊人,在遽失对方人影之下,便生生把劲力撤回了一半,饶是如此,五丈之内沙飞石走,伸手不见五指。双方距离迫近到一丈左右。 书生衣袍无风自鼓,暴吼一声:“看掌!”一道排山倒海的劲气,罩身卷向了黄玉。黄玉有心试试对方的修为深浅,不闪不避,长剑归鞘,举掌相迎。“轰!”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裂空而起,尘沙漫卷如幕。黄玉呆在原地不动,而那书生已退了一丈之多。双方的距离,又在两丈之外。黄玉重重地哼了一声,举步再度向对方欺去。一声暴喝传处,书生已首先出手攻击,奇招绝式,如长江大河滔滔滚滚,眨眼之间,攻出了九招六十三掌之多。放眼武林,能接得下此老这一轮狂风猛雨般疾攻的,屈指可数。黄玉仗着内力深厚,招招硬接硬挡。劲风匝地,声势骇人听闻。就在书生攻完九招之后,气势一疏的瞬间,黄玉一招黑虎掏心,奇诡绝伦的罩向对方。“砰!砰!”连响,那书生硬接了这奇绝武林的一招,但身形已退了五尺。黄玉身形一弹,第二招闪电般出手。那书生不敢硬接,晃身避过。电光石火之间,那书生掌挟雷霆万钧之势,猛攻而至。转眼之间,双方交换了十个照面。黄玉觑准空隙,一招“旋乾转坤”,挟以八成功劲发出。那书生只觉这一招奇奥无方,闪避招架均感无从,一横心,一掌直劈中宫,另一掌跟着击出。 这两掌挟以毕生功劲而发,本身空门全露,只攻不守,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一声栗人的惨号,挟以一声闷哼,同时传出。那书生蹬蹬蹬连退了七八步,鲜血夺口喷出,身形摇摇欲倒,老脸不断地抽搐,双目圆睁,望着步步欺近的黄玉。书生道:“你听说过老夫的独门绝技‘血指追魂’没有?”黄玉道:“血指追魂?”书生道:“不错,老夫这门功力,生平从未用过,今天,要破例了!”黄玉道:“你报出武功名称是何用意?”书生道:“要你死而无怨!”话声中,只见那书生顿时面红如赭,须发戟立。黄玉心方一怔,对方左掌已暴然扬起,立觉有五点黑忽忽的东西射出,快得使人没有转念头的余地,他本能地一偏身,右掌切了出去只见那书生左掌尚扬在身前,但五指已齐第二节而没,鲜血淋漓。黄玉总算明白了“血指追魂”是怎么回事,这种功夫,可说残狠到了家,竟然以真气断指伤人,若非他出自本能地一偏身,早已被洞胸而亡。血指追魂中“血指”是指用内劲将指头射出,“追魂”是指速度急进,“杀气”见逢插针,一击必中,不留余地. 那书生惨厉地道:“你真命大!”右掌迎胸劈了过来。黄玉左掌斜起,疾切对方腕脉。那书生突地改劈为抓,一把抓住黄玉上臂。“哈哈哈哈,我终于抓住了你”话声未落,那书生突地闷哼了一声,踉踉跄跄退了四五个大步,倒地而亡。黄玉上臂被抓,下臂突然反转,指尖戳向对方的“肩井”,这一招奇诡绝伦,那书生连做梦都估不到。x:.153.62.201 第四百四十回 疤面老者 黄玉正准备离开之时,只听一声断喝道:“站住!”声音不大,但却入耳惊心。黄玉止住脚步,目光所及,距两人约三丈之处,站着一个身躯伟岸的黑袍老者,一部虬髯,已现灰白,双目青光闪烁,慑人心神,前额被一道凹槽一分为二,看来是一记剑创,使形貌变得极为狰狞可怖,那疤痕从鼻梁直达发际。那疤面老者语意森森地道:“这些躺在地上的人都是你的杰做?”黄玉道:“不错,阁下何方高人?”疤面老者目中青光陡炽,令人目眩神夺,答非所问地道:“你好大的胆子!”黄玉一愣神,道:“阁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胆子大的事还没有做出来。”疤面老者道:“你找死?”黄玉道:“未必!”只见疤页老者狞笑一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儿,你就试试看!”看字声中,随手挥出一掌。这一掌看去轻飘飘的毫不着力,简直有同儿戏,黄玉正在揣测对方的虚实,一股万钧潜劲已撞上身来,急切中运功相抗,右掌斜拍了出去轰然一声,尘土飞扬,枝叶漫卷,黄玉当堂被震退了一小步。随手一挥,竟有这大的劲道,这老者的功力,怕已到了深不可测之境。其实这疤面老者比黄玉心里还震惊,原以为自已这一掌最少也会让对方震的吐血,没想到对方只是退了一小步。这还是黄玉准备不足,没想到对方一上来就会全力进攻。要不然谁被震退还不一定。话声中,疤面老者举掌又向黄玉挥去,一挥之间,劲风雷动,势可撼山栗岳,较之方才劲道暗藏的一掌,截然不同。黄玉可看出这一击势非小可,毫不思索地一掌横里推去。焉知这势若万钧的一掌,竟然是虚招。 “砰!”然巨响声中,双方劲气互激四散。疤面老者突地发出一阵震动林樾的狂笑,笑声中充满了无穷的杀机。疤面老者低沉阴冷地喝了一声:“亮剑!”黄玉大刺刺地道:“对你还毋须我亮剑!”疤而老者嘿了一声,道:“那你死定了,如果用剑,或许能勉强接老夫三招!”黄玉双掌一错,道:“出手!”疤面老者已上步欺身,双掌奇诡无伦地划了出去。黄玉斜身出掌,完全是进手招数,对来招既不拆解,也不封闭。疤面老者面色为之一变,对手一上手就是拚命的战法,只攻敌而不自保,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啊,这种打法,如果功力悬殊,那是准死无疑。就在双方掌势,就要达到攻击部位之前的电光石火之间,黄玉的左手,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抓向疤而老者腰胁要穴,奇诡狠辣,世无其匹。疤面老者右手招式业已递实,回救无及,闪让势亦不能,在这种任何高手都无法应付的情况之下,左掌闪电般横斩黄玉颈项,以攻应攻,以杀手对杀手。 如果黄玉不变式,势必两败俱伤,而就事论事,他一抓未必能致对方于死地,但对方横掌这一斩,他却非送命不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黄玉的身形,突地一个踉跄。这一来,情势完全改观,黄玉攻出的一招一抓,全告落空。疤面老者却因这突然之变而抽身暴退。黄玉这时一道排山掌力,挟雷霆万钧之势,卷向了疤面老者。疤面老者业已抓出的手掌一翻一划,如山劲流竟然被消却于无形,但人已退了一步,额上的疤痕,红得怕人。疤面老者怒哼一声,拍出了一掌。黄玉双掌一场,硬接了下来。“有种,再接一掌!”名虽一掌,其实等于两掌,一阴一阳两道劲气,绞扭暴卷而出,掌风未至,暗劲已告压体。黄玉咬了咬牙,双掌挟以十成功力猛然劈出。 一声山摇地动的巨响过处,四周枝叶纷飞,砂石激流成柱,旋起数丈之高,声势骇人听闻。黄玉兀文原地不动,疤面老者只觉气翻血涌,退了三个大步,满面俱是骇然之色这说明了疤面老者的功力较他低了一筹。疤面老者阴森森地道:“原来你是深藏不露,嘿嘿嘿嘿,你的内力修为,当今之世已少有敌手,看来老夫非毁你不可了!” 疤面老者黑袍鼓涨如球,目中青光炽烈,虬须蓬起如猬,向前连跨了两个大步,看样子,他要下杀手了。黄玉功集双掌,准备全力施展“旋乾转坤”这一招。场面紧张得无以复加,这一刻,象是一年那么长久。黄玉是第一次逢到功力这么高的劲敌。疤面老者脸色一连数变之后,终于暴喝一声道:“接掌!”一股撼山栗岳的回旋劲气,以排山倒海之势匝地卷出,挟着震耳的雷鸣之声。黄玉双目尽赤,一招“旋乾转坤”,封了出去。这一招“旋乾转坤”,奇奥无方,既可攻敌对招,也可分式拆解以拚掌力,黄玉以毕生修为发出,其势之强猛可想而知。一声惊世骇俗的巨响,撕空裂云而起,四外林木,有如疾风中的小草,爆出一片继折之声,十丈之内,昏天黑地,伸手不见五指。劲气消失,场内复趋明朗。黄玉还站在原地,胸部急速地起伏,双足下陷半尺。疤面老者则躺在八尺之外,口角鲜血殷殷,俊面赤红如火。 黄玉站在原地调息了一会儿,必竟接着这么多起打斗,真力也耗去不少,刚好趁这时恢复一下。半个时曾过去了,黄玉这时睁开了双眼,打量了一下,告别了这地方。 走在山路上。黄玉一直越过了四重山峰,看见一个广阔的谷口,极目望去,谷内姹紫嫣红,繁花似锦,暗忖,这里竟然藏有如此美景,已来到谷口,刹住了身形,只见靠右的岩壁上,刻了三个擘窠大字:“百花谷”!正待举步进谷之际,突见跟谷口五丈之处,立有一方石碑,举目望去,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那碑上写的是:“百花之谷,有进无出。”有进无出,难道这“百花谷”是一个险恶恐怖的所在?立碑的人是谁?一时之间,他心念百转。踌躇再三之后,一股与生具来的傲气,他咬了咬牙,举步踏了进去。谷中温暖如春,百花吐艳,芬芳扑鼻,但那些花千奇百怪,竟然没有一栋是他曾经看过的,心想:这谷主何处搜罗了这么多稀世异种名花?谷壁如削,高可接天。谷道曲折,由花树之中穿越而过,如非谷口那块石碑,使他心意忐忑,真疑是入了瑶池仙境,众香之国。足足盏茶时光,花径走完,眼前现出一栋古朴的石屋。黄玉停住脚步,凝声发话道:“有人在吗?”连叫三遍,竟然了无应声,不由大感为难,于是,硬起头皮,向石屋走去。顾盼之间,来到了石屋之前,只见两扇石门,紧紧关闭。 突地——一阵狂妄的笑声,从石崖之内传出,笑声有如断金裂帛,震得黄玉耳膜如制,笑声久久才歇,一个声音道:“居然有人不怕死,闯我百花谷!”黄玉听见人声,精神为之一振,当下开口道:“终于有人答话了!”那声音道:“找死吗?”黄玉道:“可容谒见?”那声音道:“入谷者,有进无出,岂非多余。”黄玉道:“谷主不肯赐见?”那声音道:“你且说此来目的?”黄玉道:“误入而已!”那声音道:“哈哈哈哈,那岂非成了笑话,‘百花谷’武林绝地,入者死!”黄玉再也忍不住满腔怒火,大声道:“死恐怕未必?”那声音突变得阴冷刺耳,缓缓地道:“听声音你年纪不大,小子,‘百花谷’中所植花卉,全是毒绝天下之毒,你入谷到此,至少吸收千种以上香味,也就是说中了千种以上的剧毒,一个时辰之后,必将骨化形销。不信试试运气看?”黄玉不由毛发俱竖,想不到那些罕见的花草,竟然全是毒本,试一提气,还好真气还在,黄玉原来对百毒环侵,这时只是吓到了而已。随着话声,石门向左右缓缓移开。黄玉暗忖,可能又是一个怪物。这时,天已入暮,石门方启,一片白光,从门框中洒出,黄玉举步而入,只见门内一个小小的天井,迎面是间敞开的厅堂,居中悬了一颗碗大的明珠,那白光正是珠光,厅内陈设简朴,但却纤尘不染。横过天井。这才看到厅中竹榻之上,盘膝坐着一个文生装束的中年人。黄玉心里一怔,难道这中年文士便是谷主?生相更不如想象中的诡异,他自称老夫,而年纪看来仅四旬之间心念之中,已到了厅门边。 中年文士突地“噫!”了一声道:“小子,怪事,前所未有的怪事!” 黄玉愕然道:“阁下发现了什么?”中年文士道:“你竟然未中百花之毒,这是不可能的事!”黄玉当然不会把实情告诉对方,道:“我进来时早就屏住了呼吸,当然吸收不了毒气”中年文士道:“不,百花之毒,皮孔毛发同样,会被渗透,死人也不例外!” ∓lt;ref=ttp://om∓gt;起点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gt;∓lt;∓gt; 第四百四十一回 中年文士 中年文士长身起立,一飘下榻道:“老夫取你俩性命,不费吹灰之力?”黄玉道:“未必取得了我的性命!”中年文士道:“哈哈哈!心,小子,你狂得可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个照面,如你不死,你可以离开!”说完中年文士身形略退半步,冷声道:“预备接招,一个照面,决定你的命运!”黄玉俊面一沉,把毕生功力,提聚到双掌之上,凝神而待。杀机,充满这小小的石屋。这一击是生与死的分界。黄玉心念淡转,中年文士百年异人,功力之高,自不待言,如果自己接不下这一个照面,一切算完,事逼此处,别无其他选择。是否能接得下这一招,他并无把握,但他非这样做不可。中年文士语音突趋平静,这是一个绝顶高手出手之前通常的现象。中年文士这时道:“你可以用剑!”黄玉淡淡地道:“不必!”中年文士道:“接招!”喝话声中,中年文士双掌如幻,快逾电闪的攻出,快得令人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更不用说分辨招式了。但,黄玉却也不慢,动在意先,一招“旋乾转坤”挟以毕生功力施出,这一招不但攻守兼备,而且有分化对方招式功力的奇妙威力。“砰!砰!”数声暴响,人影一触而分。 黄玉俊面煞白,胸部急遽地起伏,身形有摇摇欲倒之势。中年文士神丧气沮,身形也是连晃不止,口里连呼:“罢了!罢了!”以他百年修为,竟然无法制服一个二十不到的后生小子。这也是他做梦也估不到的事,不但如此,还险些受伤。中年文士道:“你走吧!”黄玉对中年文士的重然守诺,甚为钦佩,肃然道:“谢过老前辈!”中年文士废然一叹,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怪不得你进谷之后,没有中毒的景象,原来你本身就百毒不侵对不对?”黄玉道:“是的。”中年文士道:“好,你走!”黄玉然后出了石屋,向谷外奔去。北斗参横,时辰已是四更左近。 出得谷口,一个时辰之后,来到了一座山峰下,只见这峰矗立江岸,高入云表,此时丽日中天,但峰腰以上,仍是迷茫一片。在这里山高崖险,能吞云吐雾,所以一座座高山多云多雾,到处可以看到云海蒸腾雾涛弥漫,云多雨,所以多凉意,酪暑如春风轻拂,而秋天又是秋色笑照,枫叶如霞他相了相山势,弹身飞驰而上,山峰烟云雾封,林深箐密,山路如藤萝旋绕向上攀爬。峰顶,林木拱围之中,露出一块十丈方圆的平坦岩地,想来这就是所谓的“望天岩”了。此地可观日出。上望苍穹一碧如洗,下望白云悠悠,胸怀为之一畅,大有身在虚无缥渺间之感。 蓦在此刻——就在此刻——一个幽灵似的黑影,朝黄玉身后缓缓欺来。荒丘静夜,加上黄玉的非凡造诣,那黑影虽澎同鬼魅幻影,但仍满不过他的听觉,就在黑影欺近到三丈左右之时。黄玉冷冷发话道:“来的是何方朋友?”黑影一窒,随即宏声大笑道:“好功力!”黄玉徐徐传过身来,一看,回顾之下,又是一愕,只见一个荆钗布裙的半百妇人,缓缓向这里行来。黄玉道:“阁下何方高人?”荆钗布裙的半百妇人日如寒星,在夜暗中闪烁发光,打量了黄玉片刻,反问道:“娃儿,半夜三更到这荒野之地何为?”黄玉随口答道:“欣赏美景!” 荆钗布裙的半百妇人道:“我并非三岁孩童!”黄玉道:“可事实如此?” 荆钗布裙的半百妇人道:“你攻我一招试试?”黄玉心中大感为难,但若不施展绝招,决难使对方服贴,心念数转之后,忽得了一个主意,当即冷冷地道:“接招!”寒芒闪处,荆钗布裙的半百妇人惊呼一声,暴退数步,前襟被划了半尺长一道口子。“呛!”长剑出鞘。发声,拔剑,出招,快得犹如一瞬。以荆钗布裙的半百妇人功力,竟然避无可避地被划破衣袍,当然,生死只在一发之间,如果黄玉要他性命,只消剑芒再吐一寸,势非剖腹开膛不可。黄玉仍然冷漠地道:“如何?” 荆钗布裙的半百妇人惊魂乍定,额上冷汗涔涔,栗声道:“好剑术,我开了眼界!”黄玉道:“过奖了!”黄玉道:“出手!”栗喝声起,荆钗布裙的半百妇人攻出了一剑寒芒耀目,剑刃撕风。“呛!呛!”两声震耳的金铁交鸣。荆钗布裙的半百妇人已暴退八尺之外,黄玉却凝立原地不动,手中的剑斜伸荆钗布裙的半百妇人闪电般弹起身形随着一道剑光破空而起。惨哼声中,那荆钗布裙的半百妇人本已弹起的身形,滚回地面,背上已开了一个尺长的口子,鲜血泊泊而冒。黄玉并未离开原地,他仅从剑尖逼出剑芒,便把那荆钗布裙的半百妇人手截了回来,这种内力,的确是震世骇俗。 那荆钗布裙的半百妇人的身躯,不自禁地颤抖起来。那荆钗布裙的半百妇人手震了一震,突地一剑攻出。“呛!”剑刃相触,双方各退了一步。那荆钗布裙的半百妇人背部流血过多,又经过这全力的一击,身形己呈摇摇欲倒之势,黄玉恨恨地哼了一声道:“成全你!”手起剑落,地上多了一具无头尸身。x:.153.62.201 第四百四十二回 白眉老道 黄玉的人影,如淡烟般消失在夜空。时正三鼓——山中一道观香客游人业已散尽,两个小道士一人推动一扇厚重的寺门,向中门合上。正当寺门将关未关之际,一条人影,幽灵般地出现在道观门外的石阶沿前。两个小道士齐齐“啊哟”了一声,小脸上尽是惊饰之色,竟忘了把门合上。黄玉双掌微扬,一股暗劲涌处,两扇快要闭拢的道观门,陡地向左右移开,两个小道士惊魂出窍,连跌带滚地向道观内奔去。功夫不大,一个半百道士,领着七八个粗眉大眼的道士,一拥来到道观门。那半百道士乍见黄玉之面,不由呆了一呆,随即合什道:“贫道,请问施主夤夜光临敝道观,有何指教!”黄玉冷冰冰道:“我要见贵道观‘主持”“半百道士深深地打量了黄玉一眼,迟疑地道:“施主要见敝道观观主?”黄玉道:“不错!”半百道士道:“施主上下如何称呼?”黄玉片言不发,抽出长剑,振腕幻出五朵的梅花,然后徐徐归剑入鞘。半百道士面色大变,重新合什道:“施主精到客堂待茶,我立即通禀观主”黄玉道:“不必,我就在此立候!”半百道士道:“这”黄玉道:“如果贵观主吝步的话,本人趋前就教!”半百道士脸色连变,道:“施主请稍待!” 转身从门内消失。原来这半百道士看到黄玉用剑一手竟然挥出了五朵梅花,知道来人剑术绝对在江湖上是顶尖高手,要知道就黄玉这一手,江湖中有三人能做到就不错,难怪这半百道士看到黄玉这一手后脸色会大变。约半刻功夫,数对纱灯前导,一个身披道服的白眉者道士,缓步出道观。纱灯朝两旁一分,白眉者道士朝道观门前阶沿上一站,电炬般的目芒一扫,道:“施主要见贫道?”黄玉两目煞芒一闪,道:“你就是观主?”白眉者道士面色一沉,合什道:“正是贫道,施主光临必有指教?”黄玉寒声道:“观主,可否近前几步好说话?”白眉者道士略事踌躇之后,从身后弟子手中接过一根乌光闪闪的拂尘。拂尘俗话叫甩子又称拂子、麈尾、云展。乃将兽毛、麻等扎成一束,再加一长柄,用以拂除尘埃和蚊虫等。禅宗则以拂子作为庄严具,住持或代理者手执拂子上堂为大众说法,即所谓∓“秉拂∓“,因此,拂尘是说法的表征。拂尘也是道派的一种有名的武器。而在道教的体系里,拂尘又是道场中的一种法器。 白眉者道士颤巍巍地步下阶沿,进入场中,距黄玉八尺之处停身。气氛显得十分诡秘。白眉者道士一副庄严法相,沉声道:“施主可以说明来意了!”黄玉目芒如刃,朝对方一连几绕之后,冷如冰雪地道:“我要与你站而论道!”白眉者道士道:“论道?”黄玉道:“不错!”白眉者道士道“但不知施主要谈的是何宗何门”黄玉道:“因果!”白眉者道士道:“施主要谈因果?”黄玉道:“嗯,道家最重因果,道家“因果论”,源自其“道”。其“道”,也称“无”、“朴”、“一”;也即人的个体生命的自然而然。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有是因必结是果,循环报应,分毫不爽,有是说否?”白眉者道士道:“有!”黄玉道:“如果一个道家弟子,承者为前,负者为后,承者,乃谓先人本承天心而行,小小失之,不自知,用日积久,相聚为多,今后生人反无辜蒙其过谪,连传被其灾,故前为承,后为负也!”白眉者道士道:“施主所论不差!”黄玉突发一声冷序道:“今夜就是你了因结果之时!”白眉者道士老脸大变,下意识地退了一个大步,身体微见颤抖道:“施主这话是什么意思?”黄玉凝气以“传音入密”之法传活道:“本人黄玉,来了和十二连环坞之因!”说完开声又道:“你明白了!”白眉者道士面如死灰,光额上汗珠滚滚而落,连退两步,栗声道:“你你” 在场的随从弟子,一个个呆若木鸡,惊魂出窍。黄玉大喝一声道:“出手!”白眉者道士面上骤呈一片惨厉之色,禅杖横胸,厉声道:“施主定要使道家清净之地染上血腥?”黄玉不理所问,再次喝道:“出手,否则你没有机会了?”场面倏涌无比的杀机。黄玉前跨一步,手按剑桶,第三次发出喝声:“出手!”白眉者道士怪吼一声:“你会后悔的!”拂尘一扬,疾逾雷冈地朝黄玉射来,势如雷霆万钧,可另小看了这拂尘。俗话说:“手拿拂尘不是凡人”,拂尘在道门中有拂去尘缘超凡脱俗之意,也是道门中人们外出云游随身携带之物。在道教体系里,拂尘是道场中的一种法器,然后由道人将其又演变成兵器,属软兵器之类。拂尘的演练风格独特,技法鲜明、软硬兼施,开合紧凑;舞动起来如天马行空,洒脱飘逸,闪展跳跃,灵活多变。拂尘的动作以劈、缠、拉、抖、扫为主,有刀、剑、鞭、镖等器械的动作特点,练习拂尘时要求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运用时要求自然流畅,绵绵不断,一气呵成。表现为粘接连打、上惊下去、照左击右之术;势势相连如行云流水,能收能放曲折回环。“呀!”一声凄厉的惨号,震空而起,数点黑影四散纷飞。白眉者道士老脸扭曲成了一副怪形,目光涣散,手中拂尘已被斩碎四散,身形摇摇欲倒。黄玉长剑业已归鞘,无人看得出他是如何出手的。在场的道士,一个个面如土色,汗下如雨。白眉者道士举起颤抖不已的手,朝指黄玉,嘴唇连连质动,“砰!”血光迸现,白眉者道士仰面栽了下去。众弟子如梦乍醒般地狂吼一声,向尸旁涌去。黄玉缓缓转身,从暗影中隐去。道观警钟大鸣,整座道观顿时人仰马翻,沸腾起来,但却没有半个人出来追因,可能,他们意识到这并非普通的仇杀 就在此刻——前道不远之处的竹林之中,突地传出一声刺耳的惨嗥。这一声惨号发生得太不寻常。黄玉半声不吭,弹身便朝竹林射去。林中——一个青绢包头,露出如霜鬓脚的黑衣老太婆,站着发愣,老太婆脚前,横陈了一具尸身,死者身着蓝袍,面如蓝锭,背上扬了一柄短剑,只剩剑摘在外。黄玉疾奔尸身之前一看,道:“此人是你杀的?”那老太婆话都没说,剑就直接刺了过来“锵!”的一声金铁交鸣,剑气一闪而没,人影稍触即分。人影再合再分。又是一声震耳的金铁交鸣。剑芒像两条银蛇在空中一绞一扭。“锵!”剑刃交击。黄白两道精芒一搅而分。“锵锵锵!”一连串金刃碰击之声,震人耳鼓。双方已交换了一个照面,令人目夺神摇。盖代高手的生死之斗,施展的是倾古凌今的剑术,这场面,百年难逢。人影分而又合。但见剑气冲霄,剑刃撕风锐啸,金铁交鸣之声,阵阵扣人心弦。惊心动魄的场面,持续了半盏茶工夫,双方交换了不下百招。一声栗喝传处,寒芒突敛,接着是一声自底的沉哼,使人毛骨悚然。黄玉长剑拄地,支持着摇摇不稳的身形,俊面苍白如纸,口角挂了两缕鲜血,急促的喘息声遥遥可闻。那老太婆双目暴睁,扬在空中的金剑缓缓下垂,最后,“呛!”的一声脱手掉地,身形一个路跄,栽了下去。x:.153.62.201 第四百四十三回 黑衣衫人 树林中似乎有些异样,登时心中一动,凝神细望,在两棵大树之间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逐一辨识,看出来了,是多了一个人,黑衣衫人,一动不动地插立在两棵大树之间,乍看仿佛也是一棵树,一棵小树。是什么人?凡是功力高的人,都非常的自负,而自负的人,都有一种不信邪的心理。无形的杀机,弥漫全场。在迫近到距对方三丈之处停住,由于是侧向,看不清对方面目。照理,对方该早已觉察有人迫近,但黑衣衫人僵立如故,没有丝毫反应。黄玉保持绝对的冷静,目前他的定力已更上层楼。相持了半刻光景,黑衣衫人缓缓回身。此人面略带阴沉,四目交投,彼此打量。“哈哈哈哈”黑衣衫人突然发声狂笑。黄玉面无表情地望着对方。“真是幸会!”“的确是幸会!”黄玉附和了一句,到底是什么幸会,各自心里明白。“在下现在明白阁下所谓幸会二字的意思了!”黄玉以极平静的口吻说。“噢!”黑衣衫人眼珠子一转,“什么意思?”黄玉道:“极欲相见无缘见,现在却不期而遇!”黑衣衫人沉默了片刻。“你的话只说了一半,还有呢?”黄玉道:“响鼓不用重擂,只消轻轻一点便够了!”黑衣衫人道:“你既然明白了又将如何?”黄玉道:“当然不会放过这机缘!”黑衣衫人道:“什么机缘?”黄玉道:“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黑衣衫人道:“很好,一句话,我们是友是敌?”黄玉道:“当然是敌。”“你准备用剑对付区区?”黑衣衫人说这句话的神情显得很平淡,就像是说一句不相干的话,丝毫不带火气,与生死之敌四个字完全不谐调。“这不正是阁下所希望的么?”黄玉话中有话。 黑衣衫人显然地怔了一怔,眸光连连闪动,他在考量黄玉这句话中的含意,富于心机的人是随时运用心机的。“你真是个明白人,我们用不着再蘑菇了,拔剑吧!”黑衣衫人。黄玉道:“在下之剑出鞘必见红。”黑衣衫人道:“别太自信!”黄玉道:“在下一向对本身兵刃相当自信。”黑衣衫人道:“让事实来证明吧!”黄玉他缓缓拔出剑,剑本身并无特殊抢眼之处,其神威是隐而不露的。黄玉气定神闲,绝不像是要从事生死之搏的样子。黑衣衫人是徒手,同样地不作势,仿佛有某种倚恃。空气凝冻。场面透着无比的诡谲。“你还等什么?”黑衣衫人打破了凝冻的空气,“出手呀!”黄玉道:“在下先出手你将毫无机会。”黑衣衫人道:“别大言不惭,试试看?”黄玉道:“这可是你说的。”黄玉冷笑了一声,抬手举剑,向前平刺而出,只是一个极寻常的动作,毫无招式可言,由于不快,更无势道可言。双方相距八尺,他的脚定在原地,根本就够不上部位,他这一击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基于自傲不愿先出手而故作的虚势么? 黑衣衫人抬手,一蓬淡烟迎面罩向黄玉。几乎是淡烟喷出的同一时间,黄玉的剑尖暴吐寒芒,只有三尺之长,这一来,黑衣衫人已在芒影之内,但他也已移位,剑芒射空,丝毫没有停滞,芒尾曳空划回,仿佛平空起了一道光弧,但为时极短,只那么一闪便逝。一声凄哼,黑影消失。黄玉在淡烟扑面之下,脑海微微一沉,但瞬即恢复正常,黄玉本身已具辟毒之能,毒烟伤害不了他。黑衣衫人已在三丈之外,好快的身法,这时可以看到他半抬未落的右手五指齐没,只剩下半个血淋淋的掌。黄玉向前飘近丈许。“在下说过阁下会后悔!”黑衣衫人声音是凄厉的道:“你得意得早了些!”黄玉道:“阁下还有什么绝活?”“你看!”左手疾扬,一蓬黑星子罩向黄玉,涵盖的范围有七八尺之广。剑芒在空中幻成了光漩,那蓬铺天盖地的黑星子全被吸进了光漩消失无踪,瞬间的现象,惊心动魄的奇观。黑衣衫人眼见大势不妙,一歪身鬼魅般没入残墙之内。黄玉闪电进扑已闪到了黑衣衫人之前,黑衣衫人现在已面对黄玉,眼里全是骇芒。黑衣衫人咬咬牙道:“看来我们必须真正地作一次生死之拚了!”黄玉不由为之一怔,一个断了手掌的人居然说出这种话,难道这人还有什么可怕的绝着凭仗?毒、暗器都用过了,这人最大的本钱是超人的身法,武功方面还没见过他有什么特殊的表现,他凭什么说这句话?黄玉道:“刚才难道是闹着玩?”黑衣衫人道:“刚才是区区太大意。”黄玉道:“你真能飞上天去?”黑衣衫人道:“这可难说!”黄玉道:“那你就飞吧!” 黄玉说完之后,目芒紧紧罩定对方,剑虚垂着。他现在的功力是人、剑、气、神完全融合,形意已成一体,那种看不见的气势,形成了一种其强无比的压力,道行差的可能无法感觉,修为愈深,感受的压力愈大。黑衣衫人不是等闲之辈,他现在感受到了,黄玉只是用眼光看着他,但这眼光代表着一种无形的气势,气势变成了压力,这压力仿佛是一张无形但坚实的铁网,被同罩住便难以突破,不感觉则已,一旦感受到了压力便与时俱增,愈来愈强。他已忘了断掌的伤痛,在无形的压力下挣扎。冷汗开始渗出,凝聚成珠,自额角滚下,全身的血管开始收缩,肌肉也已抽紧,情势消戢了他对神剑的凯觎之念。黄玉的形象在他的意识里扩大,变成了一尊无敌金刚,而他生死,似乎已在金刚控制之下。他起先实在低估了对手,率尔躁进,但后悔已迟。如何突破?他急急地在想。黄玉开始挪步进迫,非常缓慢,每一步沉若千钧。距离缩短到了八尺之内黑衣衫人明白,他只要一动,便将遭受致命的攻击,无论如何快都难幸免,可是又不能站着等死,已经没有多考虑的时间,他必须立即争采行动。身形倏塌,一段枯枝飞起,塌下的身形贴地滚开。黑衣衫人这一着很下作但也很绝,树林里遍地是枯枝,他用脚尖勾起枯枝的同时身形塌地滚翻,飞起的枯枝木是扰敌,身形贴地是消灭受攻击的目标,只要能躲过原本已无法避免的致命一击,以他的能耐便有脱身之望,他所要争取的就是这么一瞬的喘息时间。 剑芒在黑衣衫人一动的瞬间飞吐,枯枝被一分为二。滚地的身形在两丈之外腾起。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条人影斜飞而出,仿佛是算准的时间距离和角度,两条身影凌空碰撞。黑衣衫人活像一只飞天蝙蝠,在将要互撞的电光石火之间,凌空一折,旋了开去,势尽下落。黑衣衫人沾地再起,速度之快,动作之灵活令人咋舌,但已失具他所要争取的瞬息时机,一道剑光如贯日长虹般划空而至。连哼声都没有发出,黑影飞坠。剑光倏敛,黄玉已站在坠躯之前。黑衣衫人的头搭拉在一边,头与身躯只连了一片颈皮,两眼圆睁着,腔子口汩汩泄红,他丑恶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现在是未申之交,日头还有老高。为了早些与小叫花等人会合,他不想停留,打算趁着时辰还早再赶一程,因此他不进城,绕城厢切上北行大道。 夜幕已垂,灯火逐次亮起。茶楼酒肆开始迎接夜市。黄玉这才感觉到饥火上升,他信步进入一家小酒馆,选了个靠窗临街的座位,这样他可以兼顾来往之人,同时自己也容易被人看到。叫了酒菜,一个人独酌起来。店堂里只两个酒窖,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是在他之后进来的一个土老头,是以整个店堂安静得近乎冷清。起初,他没去注意这唯一的客伴,因为这上老头平常得就像你随时随地都可以碰到的老头一样,现在吃喝得差不多了,无聊之下,才下意识地去打量对方。 老头只叫了几碟现成小菜,一壶白乾,巴搭巴搭地吸着旱烟,半天才啜上一口酒,这种客人是酒店里最不欢迎的,占座位,磨时间,化不上几分银子,尤其那身行头教人看了皱眉,一顶破毡笠油光发亮,仿佛是平时用来揩手擦汗的,一袭土布衫掖在腰间,脏得就像是从穿上身就没脱下来洗过,已经分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看了几眼,东方白觉得没意思又转头向外。“小二,再”清了清喉咙才又接下去,“来一碟盐豆,今天我老头兴致好,多照顾你一点。”黄玉觉得好笑,忍不住又转头瞥了一眼。小二先翻了个白眼,才懒洋洋地端过一碟盐豆,重重地放在桌上,口里道:“您老是大食客,好主顾,多承光顾,小店关门还早。”老头在地上磕了磕烟锅头,抖去烟屎,吹了下烟管,才翻起眼道:“怎么,你嫌我老头子吃不起?告诉你,小子,一文是钱,蚱蜢也是肉,这年头挣钱不容易,挖空心思不说,担惊受怕还得冒风险,省着点错不了。”小二耸耸肩道:“您老说的是,当省则省,在家里两粒花生米配一杯烧酒,不但省了钱还省了走路。”老头横眼道:“我老头子就是喜欢上馆子!”小二苦苦一笑走了开去,不再答理。 老头嘟哝道:“人真的不能穷,有钱的老太爷狗不敢咬。”说着,啜口酒,送两粒盐豆到嘴里,慢慢地嚼着。黄玉吃完了,摸出块碎银放在桌上,站起身来。小二急忙走过来。“客官吃好了?”“够不够?”黄玉白手指碎银。“还有多!”小二只瞄了一眼便哈腰回应。“多的赏你!”随说随离开桌子。“谢啦!”小二眉开眼笑。“钱再多也不是这等花法,赏给这种人多不值,给老头子还落个敬老的好名。”老头子拉开了喉咙大声嚷。黄玉已走到门边,回头道:“小二,给他老人家添壶酒、加点菜!”说完又扔下一些碎银子走出门。x:.153.62.201 第四百四十四回 笑面阎罗 黄玉晃荡在街道上,前面突然看到一个穿黑衣的人进了前面不远处的庙里,大门开着,但冷冷清清,显见平时没什么香火,除了正殿,一片漆黑,庙不大,只前后两进。黄玉跟着进入。黄玉在前进搜索了一遍,阒无人迹,于是转到后进,一正两耳,全没灯火,这可透着蹊跷,前进正殿有灯,香烟未熄,证明庙里是有庙视看守的,怎会没人呢?照前面一进的方式,黄玉逐屋察看。从东耳房开始,一间一间看过去,门窗都是开着的,一目了然,全是空房,于是转到正屋,正屋的情况稍有不同,窗门是关着的,无法内视黄玉顺着走廊到了明间门外,门没关,隐约中可见里面摆设凌乱,看样子人是住在这后进的正屋里。黄玉故意干咳了一声试探反应。果然有了反应。一个怪里怪气的声音道:“我候驾多时了!”正屋一明一暗,声音似发自杂物堆里,又像发自暗间,一时之间无法判断。黄玉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内部,除桌椅之外还有柜橱等杂物,是以看起来十分凌乱。“朋友是谁?”黄玉沉声发问。“没有通名报姓的必要。”黄玉道:“见不得人么?”“干我们这一行的,讲究的是一个利字,别的全不在乎,说见不得人也可以,因为所见的都变成了死人!” 黄玉略一思索,明白过来,立即把警觉提高道:“朋友是职业杀手?”“你说对了!”黄玉道:“跟朋友交易的是谁?”“照行规不能说。” 黄玉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代价不低吧?”那职业杀手道:“当然很高!”黄玉道:“在下的命值多少?”那职业杀手道:“对不住,这一点也限于行规无法奉告。”由这一番对话,黄玉已经测出对方藏身在桌边一个大斗橱的后面,他迅快地估量了一下形势,大橱后面是墙壁,没有门,而暗间的房门是开在进厅门的两侧,如果自己迫入的话,对方将无所遁行。黄玉道:“朋友接这笔生意的对象是在下?”那职业杀手道:“这话问得多余,我们肯定不会滥杀无孤的,赔钱的买卖我们不做。干我们这一行的,做事不能出错,必须精心策划,掌握对象的来龙去脉,利用任何可用的细微末节,这点你放心。”黄玉的杀机已经充满胸臆,对方既是职业杀手,杀人是他的专技,阴狠毒辣自不待言,不能以对付一般江湖人的方式来对付。至于说幕后的雇主,十有八九是十二连环坞的人,只有十二连环坞才会积极地想要自己的命,而且是不计代价,不择手段。 职业杀手杀人,如果本身功力在被杀的对象之上便使用武力,否则便用其他手段,现在的情况属于后者。“朋友准备用什么方式取在下的性命?”这一问摆明着是多余,但黄玉有他的打算。那职业杀手道:“这当然不会告诉你。”黄玉道:“在下在等着。”那职业杀手道:“先别急,赶着投胎也不差这一时半刻,请进,咱们面对面谈一谈!” 黄玉道:“有什么需要谈的么?”对方的要求黄玉并不感到意外,很明显这屋子是陷阱,而他是站在门外,所以这一请就是请君入瓮,实在是笨拙之至。那职业杀手道:“当然有,生命是可贵的,人生是值得依恋的,尤其像你这样的英才,绝不至于撒手便瞑目,总有些未尽之言未了之事要交代,而本行为求心安,特别提供了这项服务,这便是请你进屋一谈的理由。”黄玉道:“这样交谈不是一样吗?”那职业杀手道:“不一样!”黄玉道:“为什么?”那职业杀手道:“这不叫面对面。”黄玉道:“朋友的意思是”那职业杀手道:“人对人,脸对脸,难道你不想知道送你上路的人是谁?”顿了顿又道:“到阎王爷那儿也总得有个交代。”黄玉道:“朋友的设想的确周到。”火光一亮,一只手捻着火摺子从橱后伸出,点燃了桌上的半截残烛,屋里顿现光明。 这举措使黄玉大感意外,同时也令他觉得莫测高深,依情理职业杀手杀人,尤其是对非常的对象,应该掌握时机谋求奇袭,不应该搞这过场,看起来这一着大有文章。他想到了,但并不在意,艺高人胆大,如果对方真的肯现形相对,无异是增加了他克敌的机会,即使是阴谋,利害相权仍然是均等。那职业杀手道:“你不敢进门?”“笑话!”黄玉白跨了进去,站到与橱柜成犄角的位置。他选择这位置可以面对橱柜而又能兼顾左右房门,身后是死角,可以减少顾虑。残烛似乎放置太久而不点用,烟冒得特别浓。一条人影从橱柜后转了出来。黄玉一看不由傻怔了,所谓的职业杀手,竟然是小酒馆里怎么看也不起眼的上老头,他竟然会是职业杀手?“想不到会是阁下!”黄玉脱口说了出来。“你觉得很意外?”土老头咧嘴笑笑。黄玉道:“的确!”土老头道:“你心目中的杀手应该是的神恶煞的人物?”黄玉道:“事实上一般的看法都如此!”残烛冒出的黑烟弥漫了整间堂屋,这是罕有的现象,黄玉心中一动,暗暗深吸一口气,立时明白过来,以这种卑劣的手段对付自己,未免太幼稚了些,他不动声色,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必须一击奏功,不给对方任何机会。土老头道:“小子,看在那壶酒的份上,老夫会妥善处理你的后事,老夫向来不白领别人的人情。”话相当刺耳,但人还是那副土样。这种话实在不应该由这样人的口中吐出来,光看表面形象,谁能相信他会以杀人为业的恐怖人物。“那就谢啦!”黄玉毫不动容,连眼皮都不擦一下。土老头道:“谢倒是不必!” 老头的手搁上桌角,一个极自然而寻常的动作。黄玉却不放过对方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他发觉老者的衣袖里似藏有东西,不用说,必然是相当可怕的致命之物。“啊!”黄玉低叫了一声,连退两步,背倚屋角墙壁,瞪眼栗喝道:“你竟敢用毒?”随说随掣剑在手。“嘿嘿嘿嘿”冷笑声中,老者眼里射出两道厉芒,就像剧毒的蛇眼里射出的阴芒,代表着残狠毒辣,这时,他的表现接近一个杀手了。土老头道:“小子,这毒不是寻常之毒,乃是毒中之毒,寻常人一吸入鼻孔便有反应,你能支持这多时间相当不错了。”黄玉道:“你到底是谁?”黄玉手中剑无力地下垂,似乎欲振乏力。土老头道:“现在可以告诉你,老夫外号笑面阎罗!”“笑面阎罗!”黄玉暗自心惊,他是听说过这一号血腥人物,但想不到的是令人丧胆的职业刽子手竟然这么不起眼,的确是人不可貌相了。 笑面阎罗道:“听说过么?”“从未之闻!”黄玉故意如此回答。“只怪你阅历太浅!”笑面阎罗似乎很扫兴。黄玉道:“在下只知道一个王牌杀手。”笑面阎罗道:“谁?”黄玉道:“幻影刺客!”“幻影刺客?老夫没听说过这号人物。”笑面阎罗怔眼。黄玉道:“这是阁下孤陋寡闻,此名震江湖,势倾武林,专杀杀人之人,是职业杀手的克星,所以称为幻影刺客!”笑面阎罗脸皮子抽动了几下,恍悟过来道:“老夫服了你。”黄玉道:“噢!为什么?”笑面阎罗道:“到这种时候你居然还讲得出笑话。”黄玉道:“这不是笑话,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嘿嘿嘿嘿”笑面阎罗发出一长串冷笑。 就在笑面阎罗刺耳的冷笑声中,一支长矛从房门伸出,抵上了黄玉的右肋,矛杆很长,在六尺以上,是以只见矛而不见人,锋利的矛尖在烛光下反射青光。黄玉挺胸前倾,但又无力地靠回墙上。笑面阎罗一闪而前,在黄玉身上戳了两指,倒退两步,阴阴地道:“小子,活口的代价比死人高一倍。”黄玉咬牙瞪眼没开口。笑面阎罗又道:“现在让你见识一下!”手斜伸,指向墙壁,“噗!噗!”数声,五支小弩呈梅花形钉在墙上。黄玉的心弦震颤了一下。又是数声“噗!噗!”,另一个梅花形出现墙上。笑面阎罗放下手得意地道:“怎么样?这是淬过毒的袖弩,见血封喉,神仙也难躲过,现在你已经被点了残穴,这玩意对你已经派不上用场,只是让你见识一下,对付你的方法很多,你纵有通天本领也逃不出老夫手掌。”这一手功夫的确是吓人,不必作势,也没任何明显的动作,只消手一指便可中的,反应再灵敏也无法防范。黄玉的脸孔阵阵抽搐。“哈哈哈哈!”笑面阎罗大笑一声之后沉喝一声道:“拿下!”就在笑面阎罗喝声出口的同时,抵住黄玉的长矛突然掉在地上,却没见人现身,笑面阎罗再次喝道:“抓人!”一寒芒暴闪。“啊!”地一声惨叫,笑面阎罗的一条右臂齐肩而落,手臂着地的同时,发出“咔!”地一声响,数支毒矢擦地射出,那一声:“咔!”明显地是藏在袖里的机括碰触地面而发出的声音。一般的袖箭每次发射一支,最多三支,必须重装才能再发,而笑面阎罗一次能发射五支,不须重装而连发三次,在使用暗器这一道中应属空前。断臂切口处血如泉喷。黄玉手中长剑仍斜扬着。笑面阎罗急以左手自点穴道止住狂喷的血,脸孔一阵扭曲之后,从怀里掏出一柄短剑,指着黄玉,他不图逃,竟然要作困兽之斗,断臂之余妄想以短剑对抗黄玉的长剑,这举动令人感到十分意外。 笑面阎罗道:“小子,原来你中毒是装出来的!”黄玉道:“你阁下知道得晚了些。”“也许,但也未必!”笑面阎罗眼里尽是恨毒之色。 这时笑面阎罗手中短剑的剑尖突然脱离剑身射出,双方相距不到六尺,乍发即至,黄玉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寒芒再度暴闪。笑面阎罗人头落地、滚开,红光迸现,尸体栽倒。 ∓lt;ref=ttp://om∓gt;起点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gt;∓lt;∓gt; 第四百四十五回 冰释前嫌 黄玉仔细检查了一下,不见半个人影。黄玉走出了这屋子。月光如银,原野呈现一片朦胧的美。桂花离海峤,云叶散天衢。彩霞照万里如银,素魄映千山似水。一轮爽垲,能分宇宙澄清;四海团圞,射映乾坤皎洁。影横旷野,惊独宿之乌鸦;光射平湖,照双栖之鸿雁。.山影深沉,槐阴渐没。绿杨影里,时闻鸟雀归林。层层如雨脚,郁郁似云头。杈牙如鸾凤之巢,屈曲似龙蛇之势。根盘地角,弯环有似蟒盘旋;影拂烟霄,高耸直教禽打捉。直饶胆硬心刚汉,也作魂飞魄散人。 就在此刻,一阵狂笑之声破空传来。黄玉一怔,随既弹起身形,循笑声所传方向奔去。奔了一程,笑声突然中断了,黄玉停住身形,眼见林木稀疏,视线不怎样受阻,目光扫瞄之下,却一无所见。“怪事!”黄玉边瞄边说:“照刚才听到的笑声判断,应该就在这附近,为什么”黄玉还没说完,笑声又起,方向不变,但听起来跟刚才的距离一样。黄玉又循声奔去,黄玉的身法本就玄奇,这一全力而驰,速度相当惊人,但那笑声始终是不变的距离,没有拉近的感觉,这可就透着邪门了。黄玉的身法更紧,在林中简直如脱兔飞狐,笑声其远依旧,林木又开始茂密起来,但已接近尽头,从林隙可以窥见山石草地,笑声突在此际中断。黄玉突然刹住身形,停在林缘。林外是一片草地,一边依山,两边连接着远林。近山脚方向,隆起一个石包,像一座巨冢,石包前端两人对立,一个是老妇人,另一个却是个手执拂尘的黄袍老道,顶上的道髻映着日光其白如银,看来年事已高,从态势判断,双方是对上了,能在这荒山野岭狗都不垃屎的地方,当然不会是寻常人物。黄玉退到林木深处,然后借枝叶掩护小心翼翼地绕了过去,靠向山脚,这一来跟对方的距离拉近到三丈左右。老妇人道:“牛鼻子,历数古今,能登上百岁遐龄的并不多,你是急着羽化升仙么?”老道道:“是你老太婆寿数当终,所以才被本道爷找上。”老妇人道:“当年你牛鼻子不是我老婆子的对手,四十年后的今天,你的道行增高了多少?”老道道:“超渡你足足有馀!”黄玉心弦为之一颤,四十年前结的怨,竟然不被岁月磨化,江湖上的恩怨牵缠委实太可怕了。老妇人道:“牛鼻子,你是人越老脸皮越厚,穷吹大气居然不会脸红。”老道道:“老太婆,先让你见识一下!”话声中,手中拂尘一扬,扫向身边的石包。黄玉一看,几乎脱口惊叫出声,匪夷所思的功力,他竟连听都没听说过,简直不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会是事实。拂尘本是轻柔之物,修为至高的拔尖者经由内力的贯注而使尘尾成钢当利器使用,但这一类的高手武林中并不多见。现在黄袍老道所表现的简直就不像是武功而是一种幻术,他这一拂,竟然使浑圆的石包现出一个斗大的切角,石屑不见飞扬,仿佛泻沙似的聚成一堆。老妇人竟然面不改色。黄袍老道收回了拂尘。老道道:“老太婆,如何?”老妇人道:“顽童的游戏罢了!”老道道:“嘿嘿嘿嘿,老太婆,你这把老骨头经得起一拂?”老妇人道:“你拂上十拂也不过等于替老太婆我搔痒。”“牛鼻子!”老妇人又开口:“四十年的岁月不算短,你在这柄挥苍蝇赶蚊子掸灰尘的捞什子拂尘上的确是下了功夫,比之当年是像样了些,不过,你不要弄错了,别人可不是吃饭睡大觉,一样地在下功夫。”老道道:“听口气你老太婆也有所上进?”老妇人道;“要不要也先见识一下?”老道道:“无妨抖抖看,你箱底压的是什么。”老妇人道:“那你就睁大眼睛看!”黄袍老道神情没变,冷沉如故,而暗中的黄玉倒是真的睁大了眼睛。老妇人很随便地抬起左手,骈五指立掌如刀。老妇人的左掌慢慢变黑,最后,变成了一只仿佛乌木雕刻的黑手,看起来相当可怕,这是什么功力?黄袍老道依然没动容。乌木般的手掌伸向石包,慢慢插入,看她既不作劳也不用力,就像是切入沙堆一样,手掌尽没,直齐腕部。手掌是血肉之体,并非精钢宝铁,竟然能插石如穿腐,而且不见作势用力,只是随便的一插,这种功力较之黄袍老道的拂尘削石更加骇人听闻。展示功力的对象是没有生命的顽石,要是换了血肉之躯,结果将是什么?老妇人若无其事地抽出手掌,极短暂的片刻,手拿回复原来的肤色。老妇人道:“牛鼻子,如何?”老道道“小门道,算不了什么?”这只是小门道,什么才算大门道?黄玉心里想在这等人物的近旁,连呼吸都得要谨慎。“你的破拂尘算是大门道?”老妇人嗤了一声。老道道:“拂断你的手不成问题!”老妇人道:“很好,你无妨试试看,看是你拂断我的手,还是我抓碎你的老骨头。”老道道:“就让事实来证明。”老妇人道:“牛鼻子,你不说明年此日是你的忌辰?”“哼!”随着这一声冷哼,黄袍老道一甩手中拂尘,举脚跨步。老妇人扬掌以待。空气倏呈紧张。黄玉刚一弛的心又提了起来。“慢着!”黄袍老道突然收回跨出的脚步。老妇人道:“怎么,你牛鼻子忽然怕死了?”老道道:“笑话!”老妇人道:“那你什么意思?”“我闻到了生人的气味!”黄袍老道转动着脑袋,仿佛他的鼻子真能在空气中闻得出生人的气味。“噢!居然有人敢在暗中偷看?”老妇人也闪动起尖刺似的目芒,四下扫射。黄玉心里一震,想不到竟然被对方发觉了这可是个**烦。江湖上解决私人之间的过节,最忌被人偷窥,尤其是男女之间的恩怨,是绝不容第三者介入的,如果你明知而为,便犯了江湖之大忌。 黄玉硬起头皮,现身出去道:“两位前辈,不好意思,我无意中听到了你们的谈话,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两位年轻时一定是情侣。谈恋爱吵架是正常的,但吵架一吵就是四十年就少见。其实每次吵的时候都是很伤心的,男人是体会不到女人的这种感觉的,总觉得吵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女人偏偏就是超级敏感而且又喜欢以小见大的动物,每次一吵架或者有矛盾就会觉得有点绝望的感觉,觉得自己付出的这么多感情都白费了,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么陌生,觉得自己对未来的希望一下子被打碎了,进而开始怀疑一切,所以女人把矛盾无限放大,男人就开始不耐烦了,更觉得女人太不可理喻,一点小事情就哭天抢地的,男人最怕女人太烦。其实男女都有错。女人错在不该太较真,男人错在不懂得换位思考,多退让一步。要知道女人和男人吵架,男人总是不理解女人为什么一点小事就哭的稀里哗啦,而且不愿意理男人,女人指望男人能明白女人的想法,结果后来发现完全是对牛弹琴。吵架的时候,女人总把问题无限放大,女人的心理活动是:你为这点小事就这样和我吵,大事就更不用提了,证明你根本没那么爱我。男人觉得很惊讶,也很不能理解,男人觉得小事就是小事,为小事吵个架和好了就算了,男人在大事上对女人好不就行了吗?男人把大事和小事分的很开,女人就认为小事不小,因为可以由小见大。即使吵架错在女人,女人还是希望男方能主动安慰她,不要和她计较,谁让女人天生就是需要被保护的动物呢。感情绝对是需要维系的,需要不断磨合的。矛盾是幸福必经的途径哈。不过我觉得吵架不过夜是对的,拖的越久越伤感情。不过也不排除有一直吵吵闹闹谈恋爱的。感情不能意气用事,两个人走到一起是缘分,如果男人没有先低头,而女人又有过错,那女人不妨先主动示好,不管结局如何,总不至于留下遗憾,如果因为两个人都倔强而放弃了一段来之不易的缘分,那就太可惜了。况且你们两位斗气竟然斗了四十年之久,说明彼此还是想念着对方,只是缺少一方主动示好,爱之深,恨之切。爱之深就是说爱的深刻,恨之切就是说恨的厉害,合在一起就是爱的越深,以后就恨的越厉害!当刻骨铭心的爱失去或者爱到伤害时,往往会受不了打击,埋怨、伤心、后悔、委屈等等一起涌了出来,如果没有地方渲泻,自然转化成了痛彻心扉的恨。我就说到这,也不知我说的对不对,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是我,我也不见得能处理的好。” ∓lt;ref=ttp://om∓gt;起点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gt;∓lt;∓gt; 第四百四十六回 终成眷属 老妇人和老道何偿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争一口气,代价太大了,四十年,虽说过程艰难,但结局是好的,有时并肩相爱怜,得成眷属都有缘。黄玉望着老太婆,默想她那羞花闭月的风韵,感慨无论男女只要一步走错,便会贻终生之恨。江湖上的恩怨可怕,男女之间的情仇更加可怖,爱与恨只差一线,一物的两面是强烈的对立,演变的结果是两个极端。“小子!我很感激你,不过我看你功力不错,能切搓切搓吧?”原来老道爱武如命,碰到对手一定要和人家比划比划。黄玉知道推脱不掉,亮出了手中的剑,干云豪气冲胸而起,逼人的气势随之激扬迸发,双方各占步位,剑和拂尘同时扬起,剑身上的光华交织成一片光网,而空气冻结在这光网里。一切静止下来,黄玉的功力提聚到了十二成,以剑帅气,真气充盈到了极限。 以气御剑,剑尖的寒芒在不动的情况下隐约吞吐,像蛇信,像蜂针,但蛇信和蜂针是微小之物,吐尽也有其限度,剑气则是无限的,一旦迸发,其威力难以预估。对峙!僵持!双方的格架气势都无懈可击,但在剑势上黄玉犹如未发的隐雷,潜藏着万钧之威,只待电光引爆。时间在完全静止的境况中无形地流逝。谁也没计算过了多久,老道的额头鼻尖沁出了晶莹的汗珠,黄玉则已完全忘我,人剑已经合一,存在的只是一把剑,只消一动,便是石破天惊的一击。气势的对决,定力差的一方会在静止中崩溃。老妇人似已停止了呼吸,这是多数人一生中难得一见的决战。“呀!”同时爆发的栗吼,凝冻的空气炸破了,声音并不怎么大,但给人心理上的震撼不殊天坍地陷。剑芒暴闪,光点与银线迸飞,像无数匹竹帛同时撕裂,挟着连珠的金铁交鸣,仿佛整个的空间被一下子击碎。短暂的现象,但眼花耳鸣却因个人的功力深浅而持续。 黄玉钉在原地,老道已退离数尺。剑和拂尘仍然扬着。老妇人已经睁开了眼睛,这场面和结果她不能不看。空气在一弛之后又开始凝冻。黄玉的功力竟高到如此地步,使得人人骇异,但黄玉的剑道层面,却又大大出乎老道的意料,震惊之余,他几乎不敢相信,然而事实是铁的黄玉功高一筹。老道斜踏一步,身形微挫,看样子他要施展一生所学的精锐作赌命的一搏。所有的呼吸又开始窒住。没有太多的犹豫,黄玉跨出了第二步,这一步已经够上出手的距离,而在脚步堪堪踏稳的瞬间,剑芒乍闪,神剑挟雷霆之威攻出。老道的拂尘几乎是不差先后地腾起。一阵急骤的连珠密响,分不清双方的兵刃在刹那之间碰触了多少下,精芒乍敛,剑和拂尘胶合在一起,较上了内劲,交叉点的周围形成了一圈直径约两尺的光晕,波动闪烁,前所未见的奇观,慑住了在场者的心神。又现僵持。半刻之后,黄玉的神态肃穆得像天神,而老道却面如巽血,青筋浮凸,额汗像喷上去的水珠。 时间再延伸半刻,老道的身躯突然一颤,就在他一颤之际,黄玉适时撤出了剑。老道的脸孔扭了又扭,眸子里没有悸色,没有悔意,黄玉徐徐收回了剑。老道转了转脖子,仰头望天,喃喃地道:“我英雄一世,想不到毁在年轻人之手,认命了!好在我收获了爱情。从没奢望过,我能够收获爱情,收获那懵懂的真情。原来这个世上不是不可以,但有天愿望真的会成真。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永远都说不清道不明。相识了你,喜欢上了你,爱上了你,只想把你一辈子都放在我的心里。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生死永相依。在最美的花季相识了你,你那张充满幸福的笑脸,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么甜,那么美,一直都在我的心里。四十年了,真的是太久了。也许是上天怜悯我,还是上天眷顾我,但无论如何,我收获了我的爱情,我收获了幸福的春天,因为你,只是你。也许跟我的坚持也有关系,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这么多年的一个人孤单,一个人的旅程,至于后不后悔,我想我是幸运的。因为之间的差距真的很大,是你这个年轻人让我勇敢的迈出了第一步,谢谢你。此时此刻,真的是幸福的象征。四十年之前,我不敢说的爱情,在今天我实现了。我不仅说出了我的爱情,同时我也收获了幸福。彼此的坚信与信心,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从不后悔认识你,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让我坚信爱没有错。一份坚持,一份执著,原来爱也可以这么简单。我愿意跟你一起,风雨同舟,生死相随。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从此之后,我们血液融合在了一起,我们是一个整体。我爱着你,同时也恋着你,只想跟你在一起。无论风雨,无论生老病死,我都愿意一辈子的守护在你的身边,只想跟你牵手的走在一起。也许你会说我很傻,但遇到你之后你打乱了我的心。意外与惊喜,美丽与收获,谢谢你让我遇到你,也谢谢你让我爱上你,跟你在一起。原来爱只是那么的简单而已,哪怕我认为配不上你。但现在我想我会努力的做好自己,也相信我们会在一起,一定会得到幸福而已。缘分让我们走到一起,我会更加的珍惜而已。我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用我的现在继续我们的故事。现在还不是幸福的结局,而是我们完美生活的开始。我用我的生命来爱你,也会用我的文字一生一世都来陪伴你。从此之后,我的世界里,我的眼里,我的爱情里,我的故事里,只是你,还是你,就是你,永远都围绕着你。因为你是我的幸福而已,因为你是我的牵挂而已,因为你是我的留念而已。生生世世,一辈子相随,永远在一起。虽然四十年之前我们没有更多的交涉而已,但从现在这一刻开始,我会记录我们的点点滴滴,我们的延续,生活的继续,永远都是你。在我的心里,你就是你,只是你,而我只是愿意跟你在一起。人世间最美的相遇,不是说我爱你,而是要在一起。虽然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四十年,但未来的日子,我们都会守在彼此的身边。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天涯海角,海角天涯,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天堂。让我们一起努力,同舟共济,一起面对人生路上的磕磕碰碰。我知道,当我们十指相扣的时候,那便是彼此最好的承诺。你就像冬日的阳光,照耀了我的世界,我的天空,从此我离不开你,就像鱼离不开水。四十年之后,是你让我收获了爱情,也收获了我们的幸福。这辈子有你相伴,此生足以。就像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里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是我守心里的宝也不逛此行。” 说完看着老妇人。四日交投,不说话,也用不着说话,无声胜有声,两颗心自有灵犀相通,无须言辞表达,说一个字都是多余。久久,久久!正所谓:心与心,时间总会告诉答案;情与情,相处便可知道。一颗真心,无需花言巧语,久了总会知道;一份真情,无需能说会道,经历让人看清。人与人,聚散是缘,生情有因。风雨,吹散的是虚情,留下的是真意;经历,带走的是过客,留下的是真心人。无助时,才知道谁最爱你;低谷时,才懂得谁会真心陪你。顺水推舟人人会,患难与共却很难。谁真谁假,需要用的是心;谁长谁短,经历会说清。 与你有缘的不需要强求,与你无缘的不必去强求。有人在乎,就是幸福;有人心疼,就是温暖。月有圆缺,生活有起落;花有凋谢,岁月有凄歌。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面;再执着的人,也有疲惫的时候。有人陪伴的路,再长也不觉得苦;有人分担的累,再难也不觉得痛。经得起平淡的感情,才是真情;受得了风雨的相守,才是真爱。 一生中,有人在乎,有人心疼,就是最好的得到;一辈子,有人陪伴,有人可依,就是最美的誓言。所谓真情,就是可以相互取暖;所谓真心,就是始终不离左右。牵挂你的人,是疼你的人;把你放在心里的人,是爱你的人;青春,经不起挥霍;感情,经不起等待。几多徘徊,几多等待,几多不舍,几多无奈,一份情,你抛不开,或许这一生只有这一段最真;有些人,你伤不起,或许真爱只有这一个。能给的爱好好给,即便将来天各一方;给你的心,好好善待,即便是短暂的爱。真情,芬芳一段岁月,蓦然回首,也能生出心香一瓣。感情,需要的是纯粹;相知,需要的是懂得;真爱,需要的是用心; 牵手,需要的是信任;共老,需要的是耐心。真正的一生与共,靠的不是某种形式,某些技巧,而是一种融入生命的习惯。熟悉的气息,舒心的默契,静静的守候。心灵共鸣,才能继续;心无旁骛,方能长久。不离不弃的,是真情;无怨无悔的,是真爱。真心的陪伴是,无论花信年华,还是耋耋之年,始终在身边。落花随波,也是一番风景;执手凝噎,也是一份感动。情,旖旎在岁月,让心温暖;爱,跃动在眉梢,让路温情。清欢岁月,执手就是幸福。心有共鸣,无言也懂;心无灵犀,多说无益。青春从不会为谁而停留或是等待, 趁时光未老,趁真心还在,陪心爱的人做喜欢的事,别问是缘还是劫。 ∓lt;ref=ttp://om∓gt;起点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gt;∓lt;∓gt; 第四百四十七回 山中酒店 山边小镇,百来户人家。仅有的一家酒店兼营客店,仅只在门边土墙上写了个歪斜的“山中酒店”四个大字,连个匾牌都没有,不过规模却不小,因为往来山间的人,都把这里当作主要的站头。夜不深,但人已经静了,现在约莫是二更初起的时分,在镇里,应该是夜市最热闹的时刻,而这山边小镇,却已进入了睡乡。“砰砰砰”店门响起了急骤的敲击声。“谁呀?”小二正在收拾东西,还没上床,立即过来应门。“客人,投宿的。”“啊!这么晚”小二口里嘟哝着,但还是开了门,因为客店本来就是供客人住宿的,他不能拒绝。来的是黄玉,进了门,只见店堂里已经收拾完毕,凳子已经反跨上桌而地也扫得很干净。黄玉道:“小二,有什么吃喝的?”“客官!”小二挤出一个看来十分勉强的笑容:“天这么晚了,厨房已经熄了火,掌厨的也上了床”黄玉道:“冷的也不打紧,将就弄些来吧!”“这”小二很为难的样子。黄玉道:“小二,睡觉可以随便,肚子可不能空着,空肚子是睡不着觉的。”说着,走近桌子,自己动手搬下长板凳,四平八稳地坐了下来。 柜台后面的门帘掀开一条缝,一对锐利的眼睛在偷觑。小二道:“客官是入山还是出山?”黄玉道:“路过!”一声干咳,门帘掀起,一个矮胖老者走了出来,外衣披着没扣,看样子是从被窝里被吵醒的,打了个哈欠,脸上堆起了笑容。“客官,您宽坐,小老儿马上就上菜”黄玉道:“哦!掌柜!”掌柜道:“店小二,把蔡师付叫起来,弄酒饭!”掌柜大声吩咐店小二。“是!”店小二转身入内。掌柜道:“客官是头一次光临山区的吧?”黄玉道:“唔!只是路过。”掌柜的很会做生意,亲自倒了杯茶给黄玉端上,一边倒水一边道:“客官稍坐,小老儿到后面瞧瞧,同时要人替您准备房间。”黄玉道:“请便!” 掌柜的也转到后面去了,店掌里只剩下黄玉一个人,他怔怔地坐着等酒菜,事实上他是真的饿极了。 不久,店小二端上了酒菜,布上了杯筷。“客官,现成的冷盘,请先用,热炒马上到!”“唔!”黄玉迫不及待的吃喝起来。“店小二,我没叫添酒?”店小二道:“嘻嘻,看客官海量,小的看着大概不够,所以自作主张再添一壶。”“唔!好!添个冷盘!”黄玉有些醉眼迷离的样子。“是!”店小二应声而去,到中门边回头望了一眼。黄玉徐徐斟满,仔细注视了一下笑了笑,一饮而尽,接着又灌了两杯,手撑桌沿站起来,晃了两晃,一屁股又坐回去,口里模糊不清地咕哝了几句,伏在桌上不动了。店小二端了冷盘出来,一看,挑眉笑了笑。 “客官!菜来了!”店小二放下冷盘,直立在桌边。黄玉没有反应。“客官!”店小二用手推了推:“我说呢,天底下会有这种铁肠铁肚,喝了四壶‘立马倒’的酒而不倒。”说完,转到柜台边拍了下手掌。黄玉偷偷睁了睁眼,又闭上。掌柜和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双双望向醉倒的黄玉,然后相顾点点头。店小二道:“掌柜的,这小子是酒仙,能耐惊人,这最后一壶我加倍掺进去”掌柜道:“别说话,你赶紧收拾这里。”店小二道:“是!”掌柜道:“老蔡,我们弄他进去!”中年汉子点点头,一左一右架起黄玉,连拖带挟,迅快地向柜台的门里隐去。 地窖里,黄玉被摆放在木床上。这里是储酒和放杂物的地方,堆满了酒坛子和零碎东西,摆床的一角倒是很干净,还有桌椅,看来平时有人宿在这里。掌柜伸手点上黄玉的穴道。中年汉子道:“掌柜的,要加绑吗?”掌柜道:“不必,立马倒喝下去不吃解药最少得睡二天,再加了点了穴道,绝对稳当。”中年汉子道:“现在怎么办?”掌柜道:你看守,我去请老爷子!”说着,匆匆离开地窖。老蔡在桌边椅上坐了下来,偏头望着黄玉,若有所悟似地,道:“应该先搜搜这小子的身上,说不定就能证明他的身份。”他可是说做就做,站起身,伸手朝黄玉身上摸去。“好家伙!”黄玉突然一手扣住了老蔡的手:“原来你们开的是黑店,这买卖可是伤天害理。”老蔡做梦也估不到会有这种事发生,登时亡魂尽冒,脸色全变,本能地用力一挣,手腕上像套了铁箍,根本挣不脱。 黄玉起身下床,仍牢扣着老蔡。老蔡情急之下,左手曲指抓向黄玉门面,黄玉一振腕,把老蔡被扣的手反扭向后,指头用力压按脉门,老蔡登时脚瘫手软,浑身劲道全失。老蔡道:“客官,这这是误会”黄玉道:“什么误会,你们在酒里做手脚,把我灌醉,想宰肥羊。”老蔡道:“客官,真的没这回事。”黄玉道:“没这回事?这里分明是地窖,不是客房。”老蔡道:“这这因为客房已经全部住满,而客官又喝醉了”“不是酒里下蒙汗药?”黄玉故意问。老蔡道:“客官,如果是迷药,能自己醒过来么?”“唔!这倒是真的,可是”黄玉脸上带着冷笑,但老蔡是被反扭着,所以看不到他的冷笑。老蔡道:“客官,这山中酒店是上十年的老店,宾至如归,山里山外都知道名声,怎会是黑店。”黄玉道:“好,你先呆着,我到外面问你们老板!”顺手一点,老蔡趴了下去,黄玉一抄,把他放上床,然后灭了灯火,摸索着离开地窖。地窖的暗门没关,外面有灯光透入,所以走了几步便不再摸黑。登上石级,是间柴房,连接着厨房。步出厨房,一看四下无人,穿过天井,进入店堂。这时一阵杂踏的马蹄声传了来,似乎停在店门口。 掌柜带着十几条人影一拥而入,一式的短打扮,看长相,个个是凶神恶煞。为首的是个猴相老者,土蓝布大褂,目光有如利刃。众武士散开站着,掌柜拖着矮胖的身子奔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怪异得近于滑稽。黄玉道:“掌柜的,你们店里好酒,在下竟然喝醉了!”掌柜道:“是,是,那酒是几十年的陈酒,容易醉,嘿嘿!容易醉!”掌柜明知黄玉言不由衷,因为在地窖里他亲手点了他的穴道,对方不但假醉,而且能自解穴道,但他是老江湖,要装佯大家装。掌柜不再开口,阴笑着凝望黄玉,那笑意像他的目芒一样带着刀,使人受不了,他在转什么念头不问可知。黄玉还是冷沉地坐着,像是有所恃,又像是不明利害。过了一段时间,掌柜道:“把这野小子带回去!”立即有两名武士上前架起黄玉。“先搜身!”又走出两名武士“你哇!”惨号声中,上前架黄玉的两名武士砰然倒地。黄玉的长剑已经闪电刺出,有心对无备,那两名武士糊糊涂涂地送了命。那搜身的两人这时刚过来,正好迎上黄玉的剑,也告栽了下去。 掌柜这时已站到门边,便扑追过去。掌柜的身法快得惊人,黄玉先劈出一道掌风,掌柜的身形一个踉跄,黄玉的剑已经有机会攻出。掌柜的能耐的确是超人一等,就利用踉跄之势,偏身又功了过来。黄玉不敢迟疑,长剑疾攻而出,剑剑相连,不给对方任何缓气机会。掌柜没带剑,只凭肉掌与身法应战,在黄玉这等高手的狠攻之下,本领通天也不成,心慌,黑夜又加上没兵刃,根本无法支持下去。“哇!”掌柜挨了一剑,惨叫出声。黄玉剑势如疾雨。“是你逼我的”你字声中,双手倏扬,金线、银芒、黑星挟着疾旋的劲风,罩向黄玉,不能说罩向人,而是整个山中酒店,根本就没一点空隙。黄玉闪电般挪开藏在了一张桌子下,这种暗器手法他连听都没听说过,而更吓人的是同时旋放不同种类的暗器而能掺以疾劲掌风,的确是超越了武功的极限。暗器过后,没有动静。黄玉伸出头看了一下,这一看,头皮发了炸,惊魂出了窍,只见剩下的几位武士仍然挺立着,脸上身上钉满了暗器,加上粒粒的血珠,根本就失去了人形,最可怖的是一人一只右眼成了血洞,而左眼仍暴睁着。x:.153.62.201 第四百四十九回 色迷心窍 黄玉道:“小子,快滚,在这美好的月色下,我不想大煞风景。”年轻小伙子道:“我和你没完。”黄玉道:“滚!下次碰着,可没有这么便宜。”黄玉仰望四周山岚,山岚像一抹墨绿的纱布。一个时辰后。小镇已在望,百十户人家,一条东西向的街道,倒有一间略具规模的酒店,灯光很亮,看样子,这山区居民生活倒蛮惬意。眼前人影一闪,一条背影进入酒店,竟是那年轻小伙子。黄玉一连三个起纵,他到了酒店的屋檐,探首下视,客人居然快坐满七成。只见那年轻小伙子大摇大摆的独占一个方桌,一个獐头鼠目的店小二向他打量了一下,然后走过去摆上了杯筷,道:“客官,吃点什么?”那年轻小伙子“两荤两素,店里有什么好酒?。”店小二道:“小店贮存有三十年以上的烧刀子,客官不要试试?”那年轻小伙子笑笑道:“贵店有三十年的烧刀子?”“谁吹牛,谁就是这个。”店小二伸出手,比个在地上爬的手势。“我相信你,先来一大杯。”那年轻小伙子很干脆。店小二欢天喜地,答应个“是!”转身就跑去准备了。 顷刻间,酒菜上来了,芬芳的酒香,连趴在屋檐上的黄玉都感觉到了。可是,随着酒菜,进来一个女子,女子径直走向那年轻小伙子的方桌道:“公子,借个坐位如何?”那年轻小伙子一看是个美丽姑娘高兴得道:“可以,这桌子不是我家搬来的。”那女子悠闲地一坐下,獐头鼠目的店小二就跟上道:“小姐,你点什么菜?”那女子道:“点三个素菜就可。”“是!是!”店小二哈腰退了下去。黄玉切看在眼中,知道好戏就要开锣了。果然,那年轻小伙子开始自我介绍。“在下姓刘,乡亲们一致推选区区,是这地头上的老大。”那年轻小伙子开门见山。“姑娘没问你!”那姑娘瞄上一眼。那年轻小伙子道:“算我问姑娘吧!姑娘如何称呼?”那姑娘道:“没告诉你的必要。”那年轻小伙子“哟!性子不小嘛,是干哪一行的?”那姑娘道:“小买卖。” 那年轻小伙子道:“庙有庙祝,地有地主,姑娘来到这里,拜访过谁了没有?”那姑娘道:“有这个必要?”“当然!”那年轻小伙子拍拍胸,道:“比如说区区,在这地头上响当当”那年轻小伙子一面说,一面跷起大拇指,郑重地点点头。话声到此,那年轻小伙子伸长了脖子,细声细气地道:“区区生来热心肠,姑娘一个单身女人,总得有人照应。”那姑娘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年轻小伙子贼秃嘻嘻地一笑,连灌了两杯酒,然后斜着眼道:“姑娘在外跑码头,难道不知道江湖上的规矩?”那姑娘道;“什么规矩?”那年轻小伙子道“特别照应,你懂了吧!” 那姑娘真沉得住气,不知是怒极而笑,还是不怒而笑,她笑得很妩媚。那年轻小伙子更是得意忘形,贪婪地注视着对方迷人的小酒涡,拍拍毛茸茸的胸,昂头道:“我是可怜年纪轻轻的,就出来跑码头,不如留在这里,干脆别走了。”那姑娘道:“可以吗?”那年轻小伙子道:“姑娘,终归一句话,穿金戴银,随你挑选,来!区区带你去见一个人。”那姑娘竟然点点头,嫣然一笑。 二人一先一后,出酒店大门,离街道不远,拐进了一条小巷。巷子是个死巷,巷底有一间三房两厅的独主家屋,房子高,围墙也很高大,很够气派。院子的门“呀!”的一声,被那年轻小伙子推开。院子中落叶满地,两株木兰树开满了花,香气扑鼻。“姑娘,这地方挺高级的。”那年轻小伙子东指指西点点。“不赖。”那姑娘也在东张西望,不知她是望人,还是在望房子。那年轻小伙子“姑娘请进去坐。” 那姑娘道:“你所说的要我见的人物呢?”那年轻小伙子“今天不凑巧,他不在,由区区毛我代理一切。”那姑娘道:“你在骗我?”那年轻小伙子“绝对没有,姑娘不相信,进堂屋就知道。”那年轻小伙子一副猴急相,不断地吞着口水,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天鹅肉,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么顺利。那年轻小伙子色迷迷地盯着那姑娘动人的曲线,一双小眼死死地盯在那最高峰的部位,涎着脸儿在看她。他笑嘻嘻地又道:“我就在等着你来,小心肝。”说着,魔爪突伸,抓向那最高处的地方。那姑娘玉面一寒,手腕疾翻,扣住了那年轻小伙子的脉搏,反手一拉,他人已凌空摔出一丈开外的石阶上。 “你”那年轻小伙子色迷心窍,大意失荆州,趴在地上,面红耳赤,一跃站直了身子,直挺挺地站在那儿。他想不到自己会挡不住对方第一招的攻势。那姑娘道:“怎么样?老大学小狗起来了。”那年轻小伙子一招失利,立即提高了警觉,指着那姑娘骂道:“贱人,好大的胆子。”那姑娘道:“要不要再试试?”那年轻小伙子道:“你是谁?我今晚饶不了你。”那姑娘道:“姑奶奶的姓名,你不配问。”那年轻小伙子道:“你最好说出来,免得做无名鬼。”那姑娘道:“无此必要!”那年轻小伙子道:“贱人,看老子怎么消遣你。”那年轻小伙子转身进入堂屋,拿着他的那把墨剑,又奔了出来。这把墨剑,黄玉已经领教过,此人无德无行,充其量是地痞流氓之辈,但是一手的剑法,出自名师,的确不凡。那姑娘颇能识货,她端详着那柄墨剑,微微吃了一惊,摇摇头叹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那年轻小伙子道:“想不到的事情多得很,骚货,赶紧叫饶吧!”那年轻小伙子一剑在手,傲态复萌。那姑娘道:“你以为姑奶奶怕你?” 那年轻小伙子向四周看了看,四周静悄悄地,他恶念陡生,剑光一绕,带起一幕黑色的光华,整整包围住那姑娘的前后进退之路。那年轻小伙子恨透了心,把心一横,手中的墨剑斗然舞起,只见剑光有如一层鱼网,劲向那姑娘的头罩下。“哎哟!”那姑娘一声惊呼,人向后仰倒,剑点在她右臂上划开一道血口,涔涔鲜血,立时染红了整个衣袖。想不到就在此时,两点银白色暗器,突自那姑娘的手衣袖中急射而出。事情发生得太急太快,快得目不暇接。接下来是一声闷哼,那年轻小伙子的双眼,恰好射中了黑眼球。“你”那年轻小伙子两手捂着两眼,墨剑丢弃在地,指缝中渗出了鲜红的血,人已不支向后摔倒了。“一报还一报,姓这又是你想不到的吧!”那姑娘哈哈大笑。那年轻小伙子道:“臭婆娘,老子恨不得生啃你的肉!”那年轻小伙子已是悲号如兽啼。“可以,只要你站得起来。”那姑娘说到做到,脚尖一挑,又挑断了那年轻小伙子的脚筋,眼瞎脚残,那年轻小伙子痛极大叫。那姑娘这时候道:“你还记得一年前死在你手上叫陈兰的女子吗?她是我最要好的姐妹,我发过誓要亲手杀了你为她报仇。你作恶多端,罪不可赦。”说完这女子一刀就结束了这年轻小伙子的生命。 就在此时,从街东边远远驰来了一条黑影,有如星落丸泻。黄玉愣了一愣,知道对方增加了帮手。一晃眼,那黑影,已赶到了围墙下,只见这人穿着的却是渔夫的装束,青色大褂,配上灰色大裤裆长裤。 来人飞纵过了围墙。一眼瞧见躺在地上的那年轻小伙,脸上神情倏地连变,发觉黑暗处上站着一女子,三只黑色的夺命钢环,环外倒钩锐利,就向这女子打来。“好礼物!”黄玉脚步毫未停滞,身形上腾,右腕五指一扬一收,已接在掌中。原来黄玉一直跟着这女子,知道凭这女子的功力接不下来人发的这三枚暗器。来人旋即左右手连挥,蜻蜒梭,蜈蚣钻,蝎子钉,一件一件地破空连续打出。“来得好,在下又收下了。”黄玉一声长笑,掌心有若磁铁。来人怔了一怔。“来而不住,非礼也。”黄玉沉喝一声,手中的礼物,一件一件的打回去。对方是发暗器的高手,发过去的暗器当然没有射中,对方也全部照单收下。二人同声出了掌。这一番真力硬拚,掌发无声,但每一掌劲气弥漫,后力无穷。八掌过后,来人已见汗流浃背,脸色如赭。黄玉越战越勇,看准了对方的颓竭力衰,双掌并出,喝道:“在下再奉送最后的两掌,接着!”来人不敢同时再接,身子平空弹起,但为时已晚,黄玉的掌风,分别拍在他跨骨的两外侧。“咔喳!”两声清脆骨裂声,来人的躯体,顿如倒下去了。x:.153.62.201 第四百五十回 七层宝塔 黄玉猛一转身,运足了功力,身轻如燕,数个起纵,顿变成一道淡淡的弧形。转过一个山头,岗陵起伏,一望无际,眼前进入一个不知名的深山。一山又比一山高,他也记不起这些山头,是不是都一样的高。月色渐渐地淡薄,东方升起了太阳,抹红了半边天际,一天又开始了。经过一道绿色丛林,绿色丛林里,茂密的树叶,浓过地上的青草。不由多看了一眼,身形略微地一缓。“请止步!”声音从浓浓的树叶后传来。黄玉一怔,猛然收势,回身。浓叶拉开了一个口,从里面走出一位中年的女尼,脸色凄苦,但仍可看出对方清秀的风姿。“奇怪吗?”黄玉道:“大师父是和在下说话?”中年的女尼道:“这里没有别人。”黄玉道:“请问有何贵事?”中年的女尼“贵事不多,只有一件。”黄玉道:“是与在下有关?”中年的女尼道:“当然!”黄玉道:“请大师父明示。”黄玉心念暗转,中年的女尼看来不是什么好路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中年的女尼道:“贫尼在此迎驾。”黄玉道:“奉谁之命?”中年的女尼道:“家主之命。”黄玉道:“令主人姓名能否相告?”中年的女尼道:“不能!” 黄玉心中更是警惕,他直觉到这个女尼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连串的不如意。“恕在下告辞。”黄玉转身就走。中年的女尼道:“你不愿见家主,难道也不顾昨天救的那姑娘的安危?”“什么?”黄玉倏地停步。中年的女尼道:“那姑娘现在家主那里作客。”黄玉道:“令主人到底是谁?”中年的女尼的口风很紧,“阁下去了自然知道。”黄玉道:“她怎么样子?”中年的女尼道:“她等你去见最后一面!”黄玉这一惊非同小可,救人救到底,他岂能坐视不管。黄玉毫不犹豫,摆摆手道:“带路!”中年的女尼道:“请跟我来。”中年女尼头也不回,灰衣一闪,径向浓林中又钻了进去。这是一片原始大丛林,每棵树杆及枝桠,都比一般的树林长得粗大,外表看来虽是老态龙钟,却生机盎然,青翠长春。女尼轻身一跃,上了树梢,回头向后一招手,继续奔行。黄玉禁不住好奇,随也登上树梢,只见周围岗峦起伏,全在脚底。二人奔行甚速,不过顿饭光景,迎入眼帘的是一个尼姑庵。庵门大开,庵门口有四个中年尼姑列队欢迎。 黄玉进过和尚庙,也见过不少大小和尚,就是没进过尼姑庵。四个中年尼姑,一见黄玉走近,都露悚然之色。庵门口有一个庞然大物的石桩,光滑滑的,像是长久经过人的手去抚摸,看样子恐怕有五百来斤重。这东西是干什么来着,装饰品还是练功之用?进入庵门,迎面是一条回廊,白石青阶,分列两旁的又是四名中年尼姑,低首垂目,面相庄严。回廊中放着青石供桌,两盏纱灯透出朦胧的光线,配合着烟务袅袅,很是庄严肃穆且带些神秘。带路女尼身形一折,领头转向走到回廊的右侧角门,穿门而过。门后荒草蔓径,乱石铺路,一片杂乱无章,与前面的白石青阶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黄玉暗中感到奇怪,口中也懒得询问。二人奔行甚快,眨眼间已奔到一间六角宝塔的下方。塔高七层,用的全是巨大的青石块,从下而上,盘旋的楼梯巧夺天工,可是第一层塔没有人影,也没有任何摆设。中年的女尼道:“请上塔!” 黄玉道:“那姑娘在哪里?令主人又在那里?”“请上塔!”带路女尼笑容可掬,口气坚决不移。 既来之,则安之,黄玉挥手向带路的女尼示别,转身就走,走向宝塔的第一层台阶,缓缓地走。正当黄玉的脚步,踏进塔门时,“蓬!”地一声,铁板塔门随即自动关闭。铁门一关,继之而起的是两支巨形白色蜡烛,自动点然了,火光熊熊,使得第一层塔内光亮如同白昼。两支巨形蜡烛的中间,宛然出现了四个大字“欢迎进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黄玉奇冷冷地“哼!”了一声,再厉害的魔头都见过,这点儿伎俩其奈我何!第一层塔内空空的,无一物,青色的墙发出青色的光。接着,黄玉坦然地又上到第二层。第二层仍是空无一物,两支烛光光亮无比,只是中间的四个大字,改写成“节节登高”。“好哇!看是搞什么鬼?”黄玉脚步未停,身如行云流水,顺着阶梯,又上了第三层塔。第三层塔的模式和内容毫无改变,几个大字变成为“稍安勿躁”。字如龙飞,铁画银钩,一手的篆体就好似描绘出黄玉此时的心情,被人耍过,却又被人安抚过。 “去你的鬼扯蛋!”黄玉微微有点恼怒。他在想,会是谁藏身在塔内?和他恶作剧,且此人目前是敌是友分不清,他忍了又忍,差点骂出口来。渐上渐高,他已进入了第四层塔。第四层内塔,景象大大改变,墙壁与地面,全是用高级大理石装饰,蓝白相间,色彩调和,连一丁点杂色都看不到。没有改变的仍是那两支巨烛,但烛旁有一把太师椅,椅前茶几一壶一杯,烛中的大字是“酬君美酒”。黄玉环顾四周,东敲敲,西碰碰,墙壁,地面全是实心,不像是空心夹室。 此时,黄玉更是悬念那姑娘,她何以陷身塔内,是被擒一念在心,他上了第五层。然后是第六层。这两层他再也不管它在弄什么鬼,一闪而过,顺梯而上,连向中间瞧都不瞧一下。最后,终于上到了第七层,也是最宽敞的一层。第七层塔中央的地面,果然见到了那姑娘。那姑娘手足被缚,面色白中发青,紧紧闭着双目,像是服过什么药物,上面吊着一块圆掌大的石磨,摇摇欲坠。“姑娘你怎么啦?”黄玉心痛如焚,急想冲过去,但他的表面却保持着镇静。 “慢着!”从塔的最高墙壁上,发出破锣似的女低音。黄玉道:“你是谁?为何躲着不敢见人?”“年轻人,时间一到,自然有你瞧的!哈哈!”黄玉道:“这姑娘犯了什么罪,你要这样折磨她?”破锣似的声音又传来“心痛么?”黄玉道:“欺凌一个弱女,手段不光明。”破锣似的声音道:“是吗?”黄玉道:“你自己良心有愧。”破锣似的声音道:“良心好多钱一斤?”黄玉道:“芳驾把在下请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么?”“马瘦不知脸长,贫尼从来不主动请任何人。”果然是个老尼姑。黄玉道:“在下是被迫而来的?”老尼姑道:“可以这么说,美人被囚,英雄远来救美。”黄玉道:“在下与芳驾有过节么?”老尼姑道:“没有!”黄玉道:“那姑娘和芳驾结有梁子么?”老尼姑道:“素未谋面,从未来往。”黄玉道:“那一定是存心和姑娘的师付过不去,把她抓来泄愤了?”“她师付的吗?那个贱人!”听言知音,问题在这姑娘的师付身上,黄玉道:“芳驾的用意是”老尼姑道:“很简单,一句话可以说完。”黄玉道:“想要在下把这女子的师父找来?” 老尼姑道:“年轻人,你很聪明。怎么样,答不答应?”黄玉沉吟了一下,权衡轻重,仍是感到很不好抉择。老尼姑道:“年轻人,贫尼在等你答复。”黄玉“在下答复也很简单,首先要了解这姑娘身体状况怎样?” 破锣似的女低音,重重“哼!”了一声,道:“你是怕劳而无功,跑一趟冤枉路?”黄玉道:“芳驾也很会猜!”老尼姑道:“年轻人,贫尼可以保证她的生命。”黄玉道:“可是她现在奄奄一息,差不多接近死亡?”“老尼姑道:那是我用药控制了她的神经。”黄玉道:“在下要亲自检查。”老尼姑道:“年轻人,老身警告你,别轻举妄动,否则生死的是她!”乍闻此言,黄玉怒发欲狂,满面杀机,但是,他竭力按捺自己,他即使冒险把她抢救出大石磨之下,解药又在哪里? 老尼姑道:“贫尼不耐久等!”黄玉道:“如果在下拒绝了呢?”老尼姑道:“感到意外的将是你!” 就在此刻——一声暴喝和惨号,传自塔的最下层。接下去是拳脚的激烈拚斗,清清楚楚传到塔上。黄玉横身一跃,从窗口向下望去。只见地面下四个中年女尼,把一女子围在中心,正在施展车轮战法。四个女尼掌风呼呼,力道强劲,回旋的气流,飒飒作响,女人中以硬打硬的拚法,还不多见。黄玉不由多看了两眼,心中感到奇怪,这些女尼练的武功路数,和男子没有两样。想不到更奇怪的事情跟着发生,就在这顷刻之间,黄玉一回头那姑娘突然神秘的失踪了。现在黄玉目瞪口呆,僵立在窗口边,久久不知怎么处理才好。他相信自己不会有错觉,活生生的一个人,不会化成气体,即使这塔中有秘密机关,最低限度也要发出些微声响。 黄玉道:“姑娘,你在哪里?”呼声虽高,却得不到半丝回响,连那个沙哑的女低音也死寂寂,没有回音。黄玉目眦欲裂,狂吼一声,把满腔的愤怒,集中向悬在中间的巨石磨盘,挥拳击去。摇摇欲坠的石盘,绳索一碰就断,随即“轰!”地一声,巨石落地,像是地震天摇。黄玉长长换了一口气,口里轻啸一声,双脚一蹬,身形如脱弩之箭,弹射而起。这一拔,从窗口穿射出去,半空一折,人如老鹰扑下。 太可恶了,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要挟、敲诈,十足阴险的江湖小人。心念动处,他快逾电光,向那三个中年女尼头顶直扑。他要一举把她三人统统杀光,一个也不留。“不可以!”x:.153.62.201 第四百五十一回 情为何物 提出抗议的不是别人,却正是被四名女尼围攻的女子。黄玉身势微之一缓,急中紧向旁一偏,落足已在三丈以外。那女子道:“等下再与你说,快去搜查右前方!”右方花树成林,人影一闪。赫然有一个年老的女尼装束的人,双手合什,站立在花树的中间。“阿弥陀佛!”老年女尼的身后,又出现了两个中年的女尼,她们手中分别各持着一柄长尾拂尘。 黄玉目芒连转,栗声道:“师太刚才也是由上面下来?”黄玉怀疑对方是不久前在塔顶上,和自己讨价还价的那名隐身老尼。老年女尼道:“你说什么?”黄玉道:“师太何必装糊涂?”老年女尼道:“贫尼从未去过塔顶,施主何以出此言?”黄玉道:“那刚才隐身在塔上的,不是师太?”老年女尼道:“出家人不打诳语。”黄玉细细地琢磨对方的声音,似是又不是,一个尾音轻,一个尾音重,看神情,颇不容易取舍。黄玉道:“师太来这里是”老年女尼道:“贫尼接师妹的急信。”黄玉道:“为了对付区区在下?”老年女尼道:“那倒不是如此。贫尼保证大驾安心去办事。”黄玉道:“区区有个朋友留在此地,我怎么能走。”黄玉把心一横。老年女尼道:“那好办,看贫尼的安排。” 说着,老年女尼撮口长啸,众多女尼立时由四面八方,蜂拥而来,数一数数目,恰好是八个。不知她们先前藏身何处,此时花间树下,前后左右,清一色的灰色裤褂,大袖飘飘。各人手中持的是一柄长尾碧玉白拂尘,想来这些女尼,必是随老年女尼赶过来的。 黄玉道:“师太要群殴?”老年女尼道:“不是群殴,是护送!”黄玉道:“什么护送?”老年女尼望了望塔顶,微喟一声,道:“来者自来,去者皆去,浮云掩月,青山悠悠,施主何必多问,该你走了!”“但是”黄玉面有难色,迟疑地道:“我去把那女子的师付找来,谁又能保证那姑娘平安无事?”就在此刻,一个苍老的声音接道:“贫尼保证,谁也动不了她的分毫!”在花树的另一边,适时又出现一位面目黝黑、瞎眼噘嘴的老尼姑,声音低哑缓慢,不疾不徐。不须转目,光听声音,黄玉就知道是那个神秘的塔顶人。黄玉道:“芳驾终于出现了!”瞎眼噘嘴的老尼姑道:“请吧!时间不多。”黄玉道:“在下那边的朋友呢?”瞎眼噘嘴的老尼姑道:“不劳操心,那边的事已经结束了。”黄玉静心细听,果然发觉塔门那边寂静得出奇,好像从未有过什么剧烈的打斗。“真是邪门!”黄玉一头的雾水,究竟这两个老尼姑在用什么玄虚。突然,一阵哈哈大笑声,从塔顶向四周散下。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塔上。这一下,不但黄玉愣得如同木偶,连两个老尼姑,均各露出一脸的惊容。“你快滚下来!”瞎眼噘嘴的老尼姑一阵激动,嗓子发抖。“师太还记得我卖酒的老头?”“十五年来,贫尼等的就是今天。”瞎眼噘嘴的老尼姑咬牙切齿。那老头道:“老夫早已忘了过去,你提它作甚?”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瞎眼噘嘴的老尼姑道:“你会忘,但贫尼永远不会!”那老头道:“当年的误会,你还耿耿于怀?” 黄玉至此,这才知道他们因何事结仇,就知道了。老年女尼站在一旁,一语不发,神态平静。瞎眼噘嘴的老尼姑道:“你说是误会,贫尼这头白发,岂是误会二字所能包含?”那老头道:“老夫不和你谈这些,那女子现在何处?”瞎眼噘嘴的老尼姑道:“哼!”了一声,面色益发冷厉,道:“有其父,必有其女。”那老头道:“你对徐师哥的恨如此的深?”瞎眼噘嘴的老尼姑道:“徐帅生平做了太多的坏事,所以,老死不得其所。”老年女尼道:“师妹!徐帅的骨肉早已腐了,何必扯他进去?”瞎眼噘嘴的老尼姑好像很敬畏她的师姐,目中莹光隐现,凄凄地道:“师姐,半个甲子心头的郁结,叫我如何化解。”老年女尼也是陡然一叹,眉锋一紧,问道:“徐帅的女儿,真的被你抓来了?”瞎眼噘嘴的老尼姑道:“不是我抓她,是她自己找来的。”老年女尼道:“你把她囚在塔内?”点点头,瞎眼噘嘴的老尼姑道:向塔顶指一指。 黄玉随她的手指处,回头再向七层塔顶望望,这才发现此塔,建筑得特别怪异,一层比一层粗大,上丰下锐。到这时,他恍然明白了,塔中藏有机关。那老头怫然变色,怒道:“你如对老夫侄女横施暴虐,老夫绝饶不了你!”“哈哈!”瞎眼噘嘴的老尼姑重又发出凄厉的笑声,听来特别的哀婉。想不到,瞎眼噘嘴的老尼姑本跳出七情六欲,却是消除不了胸中那一股戾气,看得老年女尼直是摇着头。那老头道:“张红,老夫一直在避你,你知道原因么?”瞎眼噘嘴的老尼姑道:“少卖乖,贫尼向来不卖帐。”那老头道:“卖不卖帐是你的事,事到如今,老夫如骨鲠喉,要一吐为快了。”瞎眼噘嘴的老尼姑道:“再好听的谎言,也掩盖不了事实。”那老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瞎眼噘嘴的老尼姑道:“你准备下地狱吧!”那老头道:“做人不要武断,不可曲解。”瞎眼噘嘴的老尼姑道:“你说贫尼曲解?”老年女尼道:“师妹,你让马施主把话说完。”瞎眼噘嘴的老尼姑果然不再争辩,悻悻地站在原地不动。 那老头道:“张红!老夫首先要说的,那姑娘是你的亲外甥女。”那老头望着瞎眼噘嘴的老尼姑。瞎眼噘嘴的老尼姑道:“谎言,天大的谎言。”那老头道:“不信也得信,你记不记得二十多年前,你和徐帅吵架的那天晚上?”瞎眼噘嘴的老尼姑道:“当然记得,徐帅恩断情绝,和我大吵了一架。”瞎眼噘嘴的老尼姑眼眶中有泪。 那老头道:“你们夫妻吵架后,从此劳燕分飞,各奔前程,而你也剪去了三千烦恼丝。”瞎眼噘嘴的老尼姑道:“对!从此我开始恨他了。”“你恨他,可是他并没有恨你。”那老头说得很慢,一字一字,像是费了好大的力气。“你负气出走,再也没有音讯,谁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是死是活,全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哼!”瞎眼噘嘴的老尼姑重重地用鼻子发泄怨气,道:“他自然是知道也会装做不知道,徐帅是个伪君子。”那老头道“徐师哥不是伪君子,他是个真君子。” 瞎眼噘嘴的老尼姑道:“你们师兄弟是一丘之貉,我和徐帅共同生活了十年,我还会不了解他?”那老头道:“张红你吃醋,说的全是醋言醋语。”瞎眼噘嘴的老尼姑道:“我不会吃我妹妹的醋!”那老头道:“就是因为吃你妹妹的醋,你才负气离家出走,当上了尼姑。”“你胡说!”瞎眼噘嘴的老尼姑呆呆发着愣,面色由白转红,羞红了双颊。那老头道:“老夫说话绝对负责,徐师兄有什么话都告诉了我。” 话说到这里,这隐藏了几十年的往事,如果不是由瞎眼噘嘴的老尼姑与那老头二人当面对质,恐怕永远没有人知道。一边是夫妻,一边是师兄弟,男的尸骨早已腐烂,女当事人也当上了尼姑,中间再夹杂女当事人的妹妹,看来是错综复杂的。 老年女尼闭着双眼,仍旧不闻不问。黄玉可已经听出端倪来了,怪不得瞎眼噘嘴的老尼姑仇视那姑娘,原来她妈妈当年曾横刀夺爱。瞎眼噘嘴的老尼姑恼羞成怒,喝道:“废话少说,你师哥留下来的罪孽,由你来承担,最好不过了。”那老头没有答理瞎眼噘嘴的老尼姑,却转头向老年女尼拱拱手,道:“大师明鉴,令师妹把这一笔的烂帐,算到老朽头上,老朽今天既然来了,也不好多说无谓的话,不过是”老年女尼仍然闭着双眼,神情冷漠,点点头,没有开口。那老头接道:“大师是明理人,老朽原意以老命一条,换回那姑娘的自由,大师同不同意?”老年女尼神态依旧,这次是摇摇头。那老对怔了一怔,道:“大师不同意?”“不是不同意!”老年女尼终于开了金口,道:“是大驾问错了对象。”那老头道:“那大师今天赶来的目的,纯是袖手旁观?”老年老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旁观也罢,助拳也罢,贫尼认为这都是多余的。”那老头道:“大师意欲何为?”老年老尼道:“贫尼也是为救那姑娘而来!”瞎眼噘嘴的老尼姑倏然变色,面露不悦,忿忿叫道:“师姐!”老年老尼道:“你不要打岔,那姑娘是个孝女,贫尼看中了她。”这话一出,顿使每个人飘飘欲仙,一齐为那姑娘感到庆幸。瞎眼噘嘴的老尼姑道:“师姐要她削发为尼,收为女弟子?”老年老尼道:“削发大可不必,记名弟子也可。”“如果她不愿意呢?”瞎眼噘嘴的老尼姑心底老大不愿意,不敢直接说出。老年老尼道:“愿不愿意,问她本人便知,她人现在哪里?”瞎眼噘嘴的老尼姑道:“在地道秘密中!”瞎眼噘嘴的老尼姑无可奈何,只得亲自带路,转身走向塔门。“请一道来!”老年老尼招呼了黄玉和那老者二人。 一行人进入塔门了。瞎眼噘嘴的老尼姑走到最内层墙壁,举手向壁上石块一压,壁上隆隆之声随起,顿时出现一个壁门,门关着。推开壁门,门中有一道隐秘楼梯,上通塔顶,下接地道。瞎眼噘嘴的老尼姑不向上走,领头走向地道。地道很是宽广,可容三人并排前进,每隔五步,墙上挂着一盏虎兽座油灯,光亮如同白昼。转过左右两个弯道,到达一扇石门前,瞎眼噘嘴的老尼姑倏地停步,回头朝那老头看了一眼,眼光中充满了恨意。“师太放心,老朽欠帐,绝不赖帐。”那老头指一指塔外方向。瞎眼噘嘴的老尼姑冷冷地“哼!”了一声:“如此甚好,贫尼正有此意。”二人这才闭起嘴巴。推开了石门,室中一张锦床,床上赫然见到那姑娘四平八稳地躺着,面色仍是白中发青,娇俏的脸蛋,失去了往日的秀丽。床边站着两名尼姑。“把她弄醒!”老年老尼姑看了摇摇头。x:.153.62.201 第四百五十二回 水落石出 瞎眼噘嘴的老尼姑从身上掏出一只深绿玉瓶,倒出三粒白色药丸,交给了一名女尼。女尼回身倒出半碗水,掺和白药丸,用汤匙慢慢喂进那女子的口中。说也奇怪,半碗药水刚刚喂完,床上人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睫毛耸动,呼吸可以听得到了。过不多时,那女子突地坐起,睁开眼,看到床前站满了人,叫了一声“哎哟!”一颗颗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孩子!别伤心,雨过天晴了!”那老头出言轻声安慰。谁知,不说这话还好,那女子一听到此话,更是哭得梨花带雨,委屈了多时,亲情、友情、爱情,一下子如溃了堤岸的河水,泛滥不可收拾。瞎眼噘嘴的老尼姑自从知道了她就是自己的亲外甥女,仇视之心顿减,伸手拉着她的手,慈爱地道:“贫尼错怪了你,孩子!起来咱们慢慢再谈。”一行人离开了地下室,重回到塔顶第七层。这时,秋高气爽,清风徐徐吹来。第七层塔上,本是空空的,现在却摆上两排太师椅,中间是一张长方的桌子。经过了一番说明,那女子的心头完全解开了,丧母之恨,都怪不得现场几个人。“你妈妈现在哪里?”瞎眼噘嘴的老尼姑想起了自己的妹妹。“我妈死了!”那女子对妈妈的死去,感到终身的遗憾。瞎眼噘嘴的老尼姑“你妈得的是什么病?”“不是病,她是自杀。”那老头从中插嘴,又道出了当年的一笔旧帐。“阿弥陀佛!”老年女尼朗朗地宣了一声佛号。“她为什么自杀?难道是我的错?”瞎眼噘嘴的老尼姑仰天叹息,满布疤痕的脸更为恐怖。“水落石出,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那老头冷冷地补上一句。瞎眼噘嘴的老尼姑道:“贫尼的事,你少管。”那老头道:“谁敢管你,老夫只有避而远之。”说着,说着,二人又吵了起来。黄玉呐呐不语,这时情势明朗,他无插嘴的余地,上一代的恩怨,都是那女子的长辈的事,他能说什么。老年女尼面孔一板,怒道:“两位如是一定要吵出个胜败,贫尼再也不过问你们的事了!”那老头听罢大惊,急道:“大师!不可如此,老朽听话就是了。”“现在,你俩好好的听着,从今以后,这姑娘是我的关门弟子,五年以后,贫尼才让她离开,在这五年中,谁也不准来打扰她,包括这位年轻的施主在内。”老年女尼顺手一指黄玉,脸色冷峻异常。黄玉哭笑不得,其实他内心很赞同这老年女尼这个法子,这女子能列入门墙,他只有高兴的份儿。老年女尼再也不多讲半句,一转身,带着余那女子迅速离去。瞎眼噘嘴的老尼姑眼看她师徒二人走后,悠悠叹口气,低声喧了一声佛号:“我佛慈悲,善哉!善哉!”那老头趁此机会,追问道:“咱们之间的账还没算?要不要算清楚。”“算会什么,不算了!”瞎眼噘嘴的老尼姑突地像老了十年的岁月。那老头转身下塔就走了。 黄玉的心情一轻松,脚步自然轻快得多了。他向前方赶路。日落时分,黄玉赶到了一个镇上,饥火中烧,黄玉举步就钻进店中,往桌边一坐。店小二是个半大不小的小子,送上来酒菜,自己独霸一桌就狼吞虎咽起来。筷不停地挥,吃得津津有味,饥火暂时压了下去。无意间,目光扫处,不由心头一震,只见一个面圆体胖,蓄着八字胡的青袍老者,站在进门处,目光逡巡,从这一头望到那一头,似乎想找个合适的座位。此刻灯火初燃,正是晚饭的时分,座头全被站住了,没有空位,只黄玉单独占了一张方桌。青袍老者的目光,扫到了黄玉,对方的目芒带了刺,看了很不舒服。小二走近桌边哈了哈腰,堆下笑脸道:“客官!让那位老先生共坐一下如何?”黄玉点点头,表示同意。小二又哈哈腰,立刻把青袍老者引过来安顿坐下,随即送上酒菜。 青袍老者首先开了口,道:“陌路相逢,请教阁下贵姓?”黄玉欠身答道:“在下姓曹。”青袍老者呵呵大笑道:“曹老弟由何处而来?”“在下以卖药采药为生,是个生意人。在下游走四方,逢人就是朋友,敬阁下一杯。”黄玉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青袍老者一仰脖子,也照干不误。黄玉藉着斟酒的空档,又问道:“请教在这山里出什么药材,在哪里才找得到?”想不到青袍老者精通药理,反转来问道:“曹老弟远来,不知要采集什么样药材?”黄玉随口道:“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不过是楮实、蛇床、覆盆子这些。”“这几样药材,只是强身之用,曹老弟何必千里迢迢,不辞劳苦?”说着,他露出了怀疑的眼光。黄玉道:“在下性喜游山玩水,两得其便,岂不快哉!” 二人谈到这里,店中突传来一阵叫卖花生的声音。黄玉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青布包头,蒙着半边脸,走路一颠一拐的少年,手挽篮子,穿行在酒座间,那形貌似曾相识,不由心中一动,目光再也收不回来了。小二上前推了那少年一把,粗声暴气地道:“快滚!到别处去卖!”那少年赔着笑脸道:“小二哥,行个好,家里穷,帮个忙吧!”小二撇撇嘴,骂道:“谁管你家穷不穷,快给我滚!”客人中,有人开口道:“小二!人家不碍你的事,凶巴巴干什么?”一人开了口,立即有人附和,还有人就骂开了:“这小二好现实,生成一付势利眼。”众人都排小二不是,小二一气之下,索性不管,尴尬地走开了。“卖花生,又香又脆的花生呦!”那少年转到了黄玉的桌前。黄玉突然像被蛇咬了一口,眼光发直,全身的肌肉不由抽紧了一下,这少年不是别人,赫然就是小叫花,不知他有什么急事。小叫花抽空向黄玉眨眨眼,显然他是故意伪装的。“这家伙搞什么鬼?”黄玉心中暗骂了一句,眼却向门外瞧去。青袍老者何其老滑,一眼就看出来,问道:“曹老弟怎么了?”黄玉情急生智,目光向门外连扫,徐徐道:“好像是个熟朋友,一晃便过去了!”说完,顺便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碎银,道:“小哥,随便抓些花生佐酒。”口里说,心里却防青袍老者看出破绽。 小叫花望着那块银子,道:“客官!小的没得找。”黄玉顺着他的口气道:“不必找了,多的送给你。”小叫花张着大嘴巴,怪声怪腔叫道:“这怎么可以,小的花生全部也不够”黄玉道:“随便抓点,不必多说了。”青袍老者不知他们二人在演戏,出声骂小叫花道:“混小子,给银子不要,难道要老夫给你一巴掌?”小叫花哭丧着脸,惶恐地道:“谢谢大爷,小的恭敬不如从命。”说着,抓了两大把的花生放上桌面。黄玉一伸手,拦道:“够了,吃不完那么多,你到别处去卖吧!”“不行!小的跟定大爷了。”小叫花变成了麦芽糖,顿时黏着就拉不开了。青袍老者胖嘟嘟的圆脸,露出好奇的神色,问道:“混小子,这又是为了什么?”“吃花生呀!”小叫花正正经经地解释道:“花生不吃完,小的就不能走。”青袍老者望望那满篮的花生,又好气,又好笑,道:“混小子,你真是一个混球。”“我不管!”小叫花装得像真的一样,露出一口白牙齿,道:“这位大爷心好,小的跟定他了。”黄玉问道:“小伙子,你要跟在下,不回自己的家了。”“小的没有家!”小叫花声音一下低了起来。黄玉道:“你家人呢?”小叫花道:“小的家人,被人给杀了。”黄玉道:“谁?”小叫花道:“是那批住在深山里的坏人!”“他们是些什么人?”黄玉的眼角迅速地瞄了青袍老者一眼。 青袍老者哈哈大笑道:“混小子!算你运气好,没把小命给丢掉,就已不错了。”黄玉剑眉一皱,道:“你的家人,犯了什么罪?”小叫花道:“他们要我们搬得远远的,不准再住老家,老家的田地也不准再种麦子”黄玉道:“他们不讲理?”小叫花道:“我爹不答应,他们就发脾气开始乱杀人!”二人扯到这里,小叫花眼光突然向门外扫,脸色倏然一变,头一低,匆匆地提起花生篮,溜向后门。黄玉心知有异,一看门外,只见门外站着个怪人,他站在门口打量店中的每一个人。他看得很仔细,一个个地从门前看到门后。青袍老者大概不认识这个人,神情没有两样,和黄玉天南地北的扯些武林掌门,尽情地喝酒吃花生。黄玉心中打了一个结,再也无心吃喝了,撒了一个谎,向青袍老者道:“失陪了!”他匆匆地追向后门而去。出了后门,只见小叫花的身影,已走向屋后菜圃的一条小路,鬼鬼祟祟地利用树木的阴影。黄玉心里有数,小叫花是在躲避那个怪人,他大概吃过了那怪人的苦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情况很诡密,很巧合。小叫花走着走着,有时还回回头。黄玉远远地跟在后面,他知道那怪人一定也在追踪,此时只有静等情况的发展。 “小鬼,给老夫站住!”一声暴喝那怪人已追过来,横身拦在小叫花的身前。小叫花全身一震,惊叫一声,竹篮掉下的花生撤了一地。那怪人阴阴一笑,道:“找到你可真不容易!”小叫花惶恐地嚷道:“好汉饶命,小的靠卖零食,没钱没”那怪人狞声道:“别装了,老夫找的就是你小子!”“小的实在没什么钱,不信你检查我身上”小叫花边说边掏衣袋。那怪人道:“混小子,谁要你的钱,老夫只要你的命!”那怪人右手如风,五指一抓一收,抓向小叫花的衣领。想不到小叫花的身子像一条鳗,就在他手指刚要抓到时,脚下一溜,人已转到另一个位置。那怪人道:“真有你的,好小子!”x:.153.62.201 第四百五十三回 花衣婆婆 那怪人老脸挂不住,暴喝一声,右掌转阴为阳,恰好堵住小叫花向这边滑溜的身子。好一个小叫花,临危不乱,高喊声:“救命哟!”话落人渺,又脱出了对方掌风的笼罩。这一下,可真把这怪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桨,整个脸上的五官和颜色,全都走了样。只见他突地仰首观天,手足四肢乱颤乱抖,口中不停地发出“吁!啊!”之声。渐渐地,只见他腹大如鼓,双睛发出了碧光。小叫花很能识货,他知道这是西藏密宗的一种绝技,弹身便往树上钻,可是他却没有忘掉向黑夜中打声招呼:“老伙计,该你接班了!”黄玉身形滴溜溜一转,正好落在小叫花原来的位置,二人身子交错而过,配合的天衣无缝。那怪人怔了一怔,眼前的小叫花不见,却换了一个人。“区区在下代替了他!有事尽管找我就是”黄玉道。“原来你和他是一伙的!”那怪人冷“哼!”了一声。“杀了你,再杀小叫花也一样!”那怪人一振臂,幻起漫空的臂影,罩向黄玉。黄玉以虚为实,第一接不想硬接,幽灵般踩着七星步,全身而退。“想走么?”那怪人右臂倏地一长,长出了三寸,神出鬼没地伸到了黄玉的腰侧。黄玉错步疾闪,反拍一掌,挡了回去。二人掌指相接,各出奇招,一吐即收,双方都不愿招式用老。“不过如此!”那怪人嘴巴一撇。“你又强了多少?”黄玉道。其实黄玉这是谦虚的说法。 这时就在辽阔的草丛,又传出了一声女人的叫喊声。“不要放过那小子。”声音听来又嫩又软,尾音拖得特别长,黄玉知道那怪人方面的人已赶上来接应。那怪人哈哈一笑,道:“臭婆娘!用不着你下场,老夫保管抓两个活的。”“还有一个是谁?”怪人口中的臭婆娘声到人到。“就一个小叫花而已。”臭婆娘盈盈地站在一侧,一双俏眼向黄玉看了又看,怀疑地问那怪人道:“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你这么久都没摆平?”“谁知道!我马上就把他摆平。”那怪人口中说着,手上始终没放松,手臂一式灵蛇摆尾,猛袭对方的腰胁。“那有这么容易!”黄玉虚晃一招,身形微侧,反手一捞,竟然抓住了那怪人的手腕,反臂一转,已把那老怪严严控制住。臭婆娘大惊失色,惊叫出声。那怪人骇然对方竟能捞住自己八成真力的一击,这份身手,委实太惊人了。黄玉一招得手,抓紧对方脉,寒声道:“在下本不愿多事,可是看不惯以大来欺小的作风!”那怪人手酸臂软,只有干瞪眼的份。臭婆娘片语不发,旋身出掌抢攻。黄玉五指像铁钳,微一用力,那怪人全身出汗,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地滚下,痛得他龇牙裂嘴。“哎呀!痛死我了!”人已痛晕了过去。臭婆娘投鼠忌器,只得半途而废,柳腰一扭,向左飘开了五尺远,娇滴滴地道:“小子!凶巴巴的干吗?”黄玉道:“听着,你要再敢偷袭,区区先废了他!”“算你狠,老娘服了你。”臭婆娘的莺声燕语,有如春天的百灵鸟。臭婆娘丰臀一摆,款款向前走去。黄玉大喝道:“不准动!”“啊!死鬼,老娘动一动都不行!”臭婆娘声音越发的迷人。 “人尽可夫的骚婆娘!”黄玉实在看不惯这女人的浪劲,脱口骂出。“你敢侮辱老娘?”臭婆娘这下可火大了。每一个人都有自尊心,江湖人更爱面子,黄玉这句话太伤臭婆娘的心,其实她倒并不是真的人尽可夫。“臭婆娘!你忍耐”那怪人反转着手臂,只要人家伸出一只指头,自己的老命就完了,他怕臭婆娘和对方真动上了手。“老娘饶不了你!”就在此刻,一声尖锐的啸音,径自远方传来。“救星到了!”那怪人高兴得大叫。黄玉迅出一指,点中那怪人的麻穴,那怪人的下半身,立即瘫痪失去了作用。一眨眼,场中多出了一位白发姑娘,面红似婴儿,皮肤赛雪欺霜的瘦长女人。“属下参见主人!”臭婆娘躬身为礼。那主人一眼看出怪人被制于人,电炬似的目芒一闪,怒道:“好大的狗胆!老身撕了你!”那主人冷电似的目芒,阴森森地令人不寒而栗。黄玉知道此人功力高强,立把全部真力,贯注在两臂,蓄势以待。那主人双掌半提,但不立即出手。 双方僵持着,形成胶着状态,在没有制胜的把握之前,谁也不愿意冒然出手。黄玉无所谓,他没有名位的顾虑。那主人不同,可是眼前这名年轻人,她不敢轻视,如果万一败在他手下,这个脸实在是丢不起。内力充沛,如霜似雪,女主人的淡淡娥眉,泛出了冷漠的光华。足足一盏茶工夫,双方仍不言不动。空气冻结了,人影僵化了!臭婆娘利用机会,跑过去想解开那怪人被制穴道,不论用多大的方法,挣得面红脖子粗,仍一点也不管用。僵化的人影,还是没有动静,有如两尊石头人像。但谁都明了,任何僵持一定有它的限度的。生与死,成功与失败,问题的解决,最终只有倚赖实际行动。蓦地,场中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栗喝,打破了死寂的空气,看不出是谁先动手,也许是同时间。一瞬间,场面又呈静止下来,旁观者根本看不出什么招式,更看不出所以然。唯一看得到的,是双方交换立足位置。没有改变的是距离,距离六尺,正是公认为攻击出手最好的位置。双方又沉默了!第二次的沉默,表示情况更不寻常。黄玉眼观鼻,鼻观心,无欲无我,好像入了定。女主人不由暗自期许,要知道,功力相等的高手过招,胜负常决于自制力,须臾之间即可分出输赢。又回复到僵持之局。鹿死谁手,无法预料!可怕的死寂场面。 要发生的,终究会发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场面静止的时间,突然结束了。“呀!”栗吼声中,女主人再次发掌,劲道之强,足可碎碑裂石。黄玉没有回避,他根本不想回避,也不需回避,两道强劲气流,在半空中又一次冲击。二人在这一招中,女主人的白发,有些零乱,黄玉则在原地不动。一个半斤,一个八两,双方看来又是旗鼓相当。其实贡黄玉此时还没用出全力。突然,她身形前欺,探臂伸掌,龙头拐杖一出手就是三十六招龙头拐中的厉害招数,“蓝桥虚渡”。“好招!”黄玉双掌倏伸,左掌上扬,掌心朝天,右掌后发先至,骈指急点,一缕阴风,突袭对方腰胁。喝声中,二人瞬即缠斗在一起。但双方心里有数,这只是表面的打法,各人都暗藏有绝招,不出于就罢,一出手就得制对方于死地。就在双方混缠了十一招以后,花衣婆婆一身宽大花衣,突然膨胀鼓鼓的,满头乌丝,根根竖直。黄玉这时正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花衣上,只觉得花色由浓转淡,由大变小,心中暗暗地在称奇。 蓦地———场中暴起巨响,花衣婆婆的花衣突然爆裂开来,五彩缤纷,一朵朵的花朵,朝四方迸射。满天的花雨,径急,猛烈,使人目不暇接。好一个黄玉,不退不让,双掌,一手护目,一手破空直入,直袭对方的心房。二人以险打险,以攻应攻。突地,激荡心魄的拚斗,停止了。主人倒提拐杖,她的心房外,印着一个巨大乌黑的手印。而黄玉则站在原地,道:“你的保护这么全,竟然有护心镜” “小子!身手不错吧,这你都没上当!”原来她的内层仍是花衣,原来她身上的外层花衣,居然可以作暗器用。顷刻间,二人也走得无影元踪。x:.153.62.201 第四百五十四回 沧洲大曲 黄玉和小叫花经过了这一番耽搁,相视一笑,二人仍照原来计划,向前和美丽女子等人会合。小叫花对路径很熟,只拣荒僻小径,领头直奔。转过一个深深的山坳,山坳下是一个大废墟,断垣残瓦,蔓草荒烟,隐恻恻的满目怆夷,即使在大白天还是觉得鬼气森森。凄清的月色,照着死寂的废墟。月光下幢幢鬼影,萤火乱飞。小叫花直穿而过,他没有绕道,只采捷径,直向那桐木深深之处径直奔去。终于来到大森林背后。巍巍一座大庄院,映入了眼帘,屋宇连屋宇,巍巍两字仅能形容庄院的宽和大。墙壁一律重新刷过,焕发出浓烈刺鼻的油漆味,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门首一枝高大的旗杆顶端,挂着一面鹅黄的三角旗帜。小化子走在前,由他担任向导,不稍半晌,已到达这坐大庄院的正门前。院里早已有人通报,总管已在门前伺候,此人年过五旬,面白无须,儒雅温和,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武林人物。 总管一见二人来到道:“欢迎二位贵宾远道光临。”小叫化子首先拉开了笑声,呵呵地道:“总管,何必,多礼,小叫化三月不知酒味,特来讨一杯酒喝。”总管堆上一脸笑容,道:“这里别的没有,就只有好酒。”小叫花道:“你是说好酒?”总管道:“真正好酒,白酒黄酒,应有尽有。”小叫花子道:“小叫化先谢了。”黄玉利用二人对话时刻,仔细打量这庄院,却发现大门之后,静悄悄地没人防守。“请宾客往里走,庄主在里面会客厅,敬候大驾。少侠请!”总管仍是一付谦慕的神色。黄玉道:“总管请!”总管道:“少侠是贵宾,你先请。”黄玉道:“在下有僭了。”大门后是一片草坪,绿草如茵,足足有一亩宽广,这里的梧桐更是高大繁茂,梧桐树下拴着几匹马,马旁站着一位红衣马僮。小叫化童心大起,不待主人招呼,已飞身上了一匹白马。黄玉和总管二人跟着翻身上马,任由马僮牵着缰绳,穿越草坪,走向那一间最高大的楼阁。蹄声得得,马蹄践踏着青草,发出轻微的蹄声。走到中途,又有四个黄衣马僮,过来换了那四个红衣马僮。黄玉知道这是一种传说中的古礼,迎宾的最上等礼貌,不料在此亲身经历上了。小叫化故意眨眨眼,没有说话。 会客厅前,此时站满了人,人山人海,个个翘着颈子,齐向黄玉看。蓦地,从人丛中,走出一位头顶光秃秃,两道卧蚕眉,隆鼻巨口,长相威严的矮胖老人。先是一声“呵呵!”敞笑,说道:“区区是这里的庄主,欢迎二位远道光临。”“不敢!”黄玉等三人跃下了马,立刻过去,互相寒喧一番。庄主一脸笑容,肃客入座,随即一摆手,下令摆上酒宴。“小化子不吃白酒和黄酒,单挑的是这里有名的沧洲大曲,总管!贵堂有没有?”小叫化得寸进尺。“有!”总管答得特别快,显然是真有不是假有。席开三桌,正中一桌,黄玉、小叫花,坐在一起,庄主坐主位相陪,喝的酒正是一斤装的沧洲大曲。一坛一坛的沧洲大曲,摆满了桌子边。除了大口喝酒、吃美食外,还有精彩的歌舞助兴。 小叫花正准备喝酒时,倏地,最右边一桌站起了一位锦衣少年,手制酒杯,举步向中间走来。白净净的面皮,双肩如削,身材虽是单薄点,但那双眼睛,炯炯有光,极有深度。“少侠,区区恭逢盛会,特来向尊驾敬酒。”黄玉立即站起身,谦道:‘不敢当,咱们随意就好。”那白面男子道:“少侠不能喝酒,那就请下来吧!”黄玉道:“在下能不能喝酒,朋友怎先知道?”那白面男子道:“绣花枕头,外强中干的多!”黄玉气极而笑,道:‘朋友,你是酒中高手了?’那白面男子道:“高手不敢当,区区只是个下人。”黄玉道:“下人?”那白面男子道:“不错,跑腿的下人。”黄玉道:“朋友向在下敬酒,有目的?”那白面男子道:“区区以剑代酒,尊驾有何意见?”黄玉道:“客随主便,在下既来之,则安之。’小叫化子听他二人争辨到这里,说要以剑代酒,眼珠一溜,计上心来,说道:“酒先剑后,如此岂不大妙。”黄玉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道:“在下负责斗剑,小叫花比赛喝酒,朋友意下如何?”那白面男子道:“就这么办!”“怎么个比法?”小叫化来了半天,正准备喝酒,被人打断,滴酒未沾,心里老大不是滋味。 那白面男子道:“区区恭为地主,不表示意见。”小叫花道:“咱们一人先比赛喝它三坛,喝完了再谈下一步?如何?”“区区同意!”原来那白面男子也是个酒仙。 比赛开始了。二人面对面坐好,自有人各送上三坛大曲,三坛总共二十四斤。小叫化酒瘾大发,迫不及待抓起一坛酒,掀开坛盖,就往喉咙里倒,咕咕噜噜不断,不稍片刻,全部进入肚子。然后第二坛。那白面男子假装斯文,先将酒倒进酒杯,端起杯子,一杯一口,不慌不忙,神情从容得多了。瞬间,二人各喝完了三坛酒,均是面不改色,连一丝醉意都看不出来。不过要讲吃相,小叫花的喝相可就比不上那白面男子的喝相。那白面男子道:“好家伙,小化子还有点小意思。’小叫花道:“请说。”那白面男子道:“咱们两人再来一坛,手不沾杯,杯不碰坛,三步以外,看谁先喝完。”小叫花道:“用鲸吸法?”那白面男子道:“说得很对!”小叫花道:“要不要计时?”那白面男子道:“谁慢就是输家。”二人站好位置,面对酒坛三步,刹时,两道酒箭,倏自坛中升起,有如两道白弧,快速地吸入二人口中,煞是好看。多数众人,从未看过这么喝酒的法子,议论纷纷。有的说,小叫化子的酒箭比较粗,有的则说,那白面男子的酒箭较为光亮。就在众人极有兴趣的注视下,二坛酒倏已吸完,小叫化抢得头等,他吸得最快。“要不要再来一坛,咱们比慢的?”小叫化酒还未过瘾。那白面男子道:“‘不比了,区区的兴趣不是比酒,而是比剑。”“要比剑,小叫化子恕不奉陪。”小叫化子喝完了四坛,意犹不足,抓起了第五坛,独自打开了盖子。他把酒闻了闻,连声赞道:“酒好香、好酒、酒好。” 黄玉当仁不让,昂然下场,接受挑战。那白面男子长身一掠,来到了黄玉的对面,问道:“比剑的规矩,少侠有什么高见?”黄玉道:“入境随俗,在下不表示意见。”小叫花这时道:“比剑不比意气,比输赢不比生死,五十招为度,各恁剑法,点到为止。”那白面男子道:“好,来吧!”那白面男子说干就干,青锋出鞘,快如闪电,一气呵成,三缕青光,萃向黄玉的咽喉分别点到。高手比剑,讲究的是快和准,还得加上一个狠字,“飕!飕!飕!”这三剑连成一剑,幻化成一片剑幕,确实达到了快、准、狠的要求。怪不得那白面男子自抬身价,要以剑代酒。黄玉没想到对方一派斯文,动手却如此狠辣,心中恼怒,决定还以颜色,也让他瞧一瞧。就在这剑风荡起,衣袂飘飘的一刹时,黄玉的剑招,顿时如银光遍体,紫电飞空一般掠向前。“锵!锵!锵!”三声脆响,刚好三剑对三剑。“三剑之后,该看你的了!”那白面男子一声长笑,剑法陡变,一柄剑如游龙戏水,飞鹰盘空,指东击西,指南打北,身形疾转,匝地银光。“好剑法!”黄玉手中三尺青锋,以牙还牙,急刺快削,仗着绝妙的身法,在对方的剑幕中,从容地应战。场中剧斗的二人,你来我往的,已斗到四十五招,但见场中剑气纵横,光芒耀眼,剑花朵朵,有如黑夜繁星,千丝万丝,遍空飞洒。接下又斗了三招。蓦地,陡听到那白面男子暴叱一声,刷刷两剑,星移斗转,剑势特别诡谲,分从一前一后夹心刺到。 黄玉似乎是抵御不住这两剑的攻势,脚步踉跄,上身一斜,眼看要倒在地下。那知异军突出,黄玉的右臂,倏地反臂扎刺,短剑一旋一抬,已把对方手中剑弹上了半空,斜斜直坠落到十丈开外。“刚好五十招!”那白面男子最后一招反胜为败,大意失荆州,一时怒火中烧,举掌向自己顶门就拍。“不可以!”黄玉左手食指迅速地点了过去。 那白面男子道:“我输了!”“在下一时侥幸,算不得什么?”黄玉于心不忍,他感到对方有骨气,是一个人才,道“兄弟的磊落精神,在下佩服之至。”黄玉双手拱了拱,态度十分诚恳。x:.153.62.201 第四百五十五回 芳芳夫人 庄主欣见一场剧斗没有流血,高兴万分,哈哈大笑道:“很好,雨过天晴,统统坐下,不准再闹了!”下人们立刻斟酒的斟酒,添菜的添菜,这席酒一直喝到红日西沉,乌兔东升,方才罢休。小叫化也不知究竟喝了多少的大曲,众人陪着他喝,个个喝得醉醺醺。“少侠,老身有话请教。”庄主开始用言语试探。黄玉道:“庄主请说。”庄主道:“少侠是哪里人?离家多久了?”黄玉道:“在下老家河南这,被十二连环坞所陷害。”“会有这回事?”庄主愤愤不平。转头又问道:“少侠,你有什么打算?”黄玉道:“破斧沉舟,放手一搏。”庄主道:“我算上一份!”黄玉道““谢谢庄主好意。”庄主道:“本庄的大门随时为少侠而开。”大厅外,突然传出一阵大声的喧哗 蓦地此刻——一个白衫中年人,匆匆奔到阁门外,语带激动地道:“禀庄主,有急事面报!”庄主目光朝白衫中年人一扫,道:“什么急事?”白衫中年人道:“有人闯关!”庄主道:“什么?有人闯关?”白衫中年人道:“是的!”庄主霍地站起身来,“什么样的人?”白衫中年人道:“十二连环坞的副令主芳芳夫人,亲率十二连环坞中的好手直闯本堂,来势汹汹?”庄主道:“岂有此理?本庄与‘十二连环坞’井水不犯河水!”小叫花神情一呆,问道:“你把话说清楚,他们是怎么个闯法?”白衫中年人道:“芳芳夫人率众来到本庄,不接受本庄的通报,直向内闯。”庄主目射寒芒,厉声道:“好了!总管人在那里?”白衫中年人道:“他已被对方所伤!”庄主道:“有这等事?”白衫中年人道:“熊副庄主正好回来赶上,现和他们在理论中。”庄主道:“好一个‘十二连环坞’,竟然敢如此欺负本庄!”庄主气得脸色铁青,“咔喳!”一声,一拳猛向桌角拍下,五寸厚的桌角断裂有如刀割。那白面男子道:“这事大有蹊跷,‘十二连环坞’必是冲着黄少侠来的。”小叫花道:“他们何以知道那么快?”那白面男子道:“一个可能,本庄内有他们的眼线。”庄主道:“你是说有人吃里扒外?”那白面男子道:“是的!”“是谁?本庄先砍他脑袋!”庄主怒喝的声音,比谁都大。 庄主压下满腹怒气,一面走,一面道:“二位贵宾请宽坐片刻,容本庄前往处理,回来再奉陪。”“在下倒很想和‘十二连环坞’的来人见见面。”黄玉也站起身。“那敢情好!”庄主信心大增,大步向厅外走去。走出厅门,门外已有数十名庄内的弟子伫候两旁,到处人影浮动,空气呈现无比的紧张。小叫化立刻随着黄玉走出,不稍片刻,已来到大草坪广场,只见场中央已有人正打得难解难分。场中草坪上,躺了几具尸体,有的重伤未死,还发出断断续续的**。熊副庄主正压住阵脚,没有和芳芳夫人交手,他心机深沉,作事老练,大概是要等庄主亲来处理。所以,熊副庄主和芳芳夫人只动口而不动手。“住手!”庄主一声断喝,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场中缠斗的人,倏地分了开来。“老身以为谁来了,要出这么大威风?”芳芳夫人虽没有和庄主见过面,但如此气派,必然是他。“硬要冲进人家大门内,才算是耍威风。”庄主把话顶了回去。芳芳夫人道:“阁下就是这里的庄主了!” “芳驾青春长驻,想必是芳芳夫人了。”这二人一见面,口气越打越客气,其心越发的不可测量。“夫人率众行凶,请指教原因?”庄主开门见山。芳芳夫人嘿嘿一阵冷笑,道:“指教的该是贵庄,老身正想知道答案。”庄主道:“夫人既杀人,还要本堂拿出证据,那夫人的证据呢?”“要证据?”芳芳夫人又是一声冷笑。庄主道:“当然,本庄的弟子那能白白牺牲。芳芳夫人道:“证据就在你的身后。”庄主回头一看,恍然大悟,怒道:“芳驾指的是黄少侠?”芳芳夫人道:“此人是本坞要捉拿的要犯。”庄主道:“原因是什么?”芳芳夫人道:“令主下令全力捉拿,死活不拘。”庄主道:“他和贵令主有过节?”芳芳夫人道:“这里面的梁子我倒是不知道。令主说此人不除,‘十二连环’永无安枕之日。”庄主精神一振,抓住对方话柄,怒责道:“贵令主如此强横,何以服天下武林?”芳芳夫人道:“天下武林,管不到本坞的事。”“这是什么话?”小叫化挺身而出,一跃三丈,站在芳芳夫人的左侧。芳芳夫人道:“小叫花,你也在此?”小叫化一阵哈哈大笑,掣起酒葫芦,满满喝了一口,这才说道:“夫人只认识区区讨饭的外表。”芳芳夫人道:“老身不喜欢和长年不洗澡的人说话。”小叫花道:“说说话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同床共枕?”“你找死!”芳芳夫人细嫩的脸蛋,罩上一层寒霜,右手扬起,疾向小叫化拍去。“怎么,不共枕就得打架?”小叫化脚底抹油,一溜烟滑出她的掌风。 好厉害的掌力,掌风过处,草地上剩下一片烧焦的枯痕,草色由青而黄,由黄而黑。“好险!”小叫化怪叫一声,自行安慰自己,抽空又多喝了一口壶中酒。“让在下来对付。”黄玉缓缓走向场中。“黄少侠,这笔帐是本庄的,与大驾无关。”那白面男子道抢先一步下了场。 “黄少侠此来是客,不该你出手。”庄主用关怀的口吻。黄玉道:“凡是与‘十二连环坞’有牵连的事,在下绝不逃避。” 这时——场中撕斗的两对,小叫化和白面男子分别接下了对方派出的两人。小叫花的对手是一个中年女子,小叫化全场中都游走,像一尾鱼,他空着手,一面和中年女子的长绢布对抗,嘴里却不干不净的连吃豆腐,还扮鬼脸。中年女子见他避重就轻,只凭奇奥身法展开游斗,杏眼睁得比核桃还大,柳眉倒竖,恨不得一下就逮住他。“小叫化子大白天要多休息才好。”“啊哟哟!你不能亲手杀夫呀!”小叫化乱叫一通,任凭中年女子的白绢长巾的诡辣招式,就是缠不上小叫化子的双脚。另外一对却在真正的硬拚,对方派出的人须发蓬飞,干瘦竹竿似的身形,一仰一俯,每发一掌,便传出一声震耳的霹雷。白面男子年纪轻轻,看似斯文,耐战力甚强,一掌换一掌,从不皱眉头,只是脸色看来更白。暴喝、怪叫,加上掌风嘶吼,绢布满场飞舞,汇成了一首疯狂的乐章。小化子的怪论调,突然转了方向,只见他气喘吁吁的满场飞:“你再不停手,小叫化子就抖出你的丑事。”“我和你素不相识,再说老娘没什么丑事可抖。”中年女子毫不动容。小叫花道:“小叫化子说出来,你就见不得人。”中年女子道:“死叫化,你吓唬不了老娘,乖乖地磕一个响头。”小叫花道:“不成,男儿膝下有黄金。”“算你有种!”中年女子展开了她最拿手的绝技“回风黄叶”招式,一条软绵绵的绢巾,宛如千百条毒蛇,万头攒空,那儿都有绢巾在缠绕。“哎哟!麻子哥哥,奴家不能再赴你薇薇居的幽会了!” 倏地——此话刚刚说完,场中的情势突变。 中年女子微微一怔,和白面男子对打的那人,突然停止了和白面男子的交手,纵身过来,劈头劈脑猛向中年女子劈出一剑。剑光一闪而至,中年女子急迫中来不及避让,一个铁板桥,娇躯向后一倒,足尖微点,跟着追杀过去。“老不死的,你疯了!”中年女子尖声喝阻。“老子没有疯,臭婆娘是你疯了。”“老不死的,你不要听臭叫化乱开黄腔!”“老子早就疑心,你果然私通于他。”场面这么一乱,庄主这边的人全都弄傻了,连“十二连环坞”的人也糊糊涂涂,不明白他们两位副总巡察何以突相残杀。芳芳夫人沉喝道:“丁副座,这是为了什么,?”“副令主不要管,姓丁的绝对不戴绿帽子!”“老不死的,你听我说”中年女子急忙想趁此机会辩白。丁副座道:“淫妇!” 中年女子道:“我没有乱来。”丁副座道:“你没有?人家怎么会知道薇薇居的事?” ∓lt;ref=ttp://om∓gt;起点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gt;∓lt;∓gt; 第四百五十六回 胜家大堡 中年女子道:“老不死的,我真的没有。”丁副座道:“老子不相信,淫妇,一定是人家看到了。”丁副座蓬头散发,双眼通红,长剑一展,尽朝中年女子的身上刺去。事情发展到此,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丁副座和中年女子已是夫妻关系,妻子红杏出墙,做丈夫的那能不动怒。小叫化子趁火打劫,叫道:“小叫化本不愿意说,是你逼我说的。” 中年女子道:“臭要饭的,老娘恨死了你!”中年女子玉面失容,一脸的狰狞面孔,尖叫了一声,转过身往来路狂奔而去。丁副座毫不放松,跟着追去,临走时丢下一句话:“副令主,恕部下先告辞了。”众人面面相觑,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几乎像是一场梦境。芳芳夫人胸府的确是深沉,走了两员大将,神色瞬间恢复了正常,转过头,对着小叫化道:“你这个小叫化子,鬼点子真多!一句话就让我这边两员大将跑了。”小叫花子道:“不敢当,副令主落了单,是不是该坐下谈谈?” 芳芳夫人道:“这是你的同情心?”小叫花子道:“不,是我小叫化子的诚心。”芳芳夫人嘿嘿一笑,回顾黄玉一眼,道:“老实说,黄玉!老身是为你而来的。”黄玉道:“在下深感荣幸!”芳芳夫人不由真正地笑了,笑得脸上像绽开的白蔷薇花,一圈一圈的。芳芳夫人道:“老身虽然欣赏你,但还是要把你除掉。”黄玉道:“在下随时会保护自己。” 二人针锋相对,一问一答,其他人听得很入神。“你敢不敢去‘十二连环坞’一趟?”芳芳夫人用上反挑拨。黄玉道:“在下到时会不请自来。”芳芳夫人道:“那很好,老身随时候驾。切记!”芳芳夫人面露微笑道:“老身就此告别,今天的事暂告一段落。”这女魔头说走就走,只见她腿不动,肩不摇,全身有如一丝柳絮,轻飘飘地飘出一丈开外,转瞬走得无影无踪。黄玉感到再无留下的必要,对庄主抱拳道:“打扰贵庄很多,在下告辞了。”小叫化随后跟着也向庄主道别。偌大的一场干戈,雷声大,雨点小,“十二连环坞”的来人可说是铩羽而归。 晴空万里,风和日丽,远山含笑,天气是乍暖还凉。沿途上,二人的话题离不开刚才发生的事。“胜家大堡”龙盘虎踞,倚山而建,形势天成,一半是天然的雄伟,一半完全是人工雕凿的。这一天,堡主胜七,传说从炼狱而来的男人,见其人如见鬼神,江湖人称黑剑士。堡主胜七端坐在堡主的虎皮椅上,只见他头戴金冠,身披锦袍,面如冠玉,两道剑眉横飞入鬓,看来不过四十许的年龄。江湖中人人传说,堡主胜七今年已是满百之年,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岁数,有人恭维他已通仙道,有的却在背后骂他是人妖。有人进来报告:“禀堡主,毒蛇谷发现有人潜入。”堡主胜七道:“什么人?”“二个男的。”“身份有没有确定?”堡主胜七想问清楚。“没有!”毒蛇谷四面谷壁,削得更平更滑,平滑得有如四面大镜子,连飞鸟都找不到任何落足之点。壁上长些小树和萝藤什么的,统统被削得光光的。原是白骨骷髅,堆堆积积的谷底,现在全是毒蛇盘踞的世界。堡主胜七费尽了苦心,搜集到各地出产的毒蛇,集中放生在谷底。其中最大最毒的小青龙,这种蛇毒性无比,身长一丈,比碗口还粗,三角形的头,舌尖分叉为二,背上墨绿发光,腹部却又红得如血。堡主胜七怔了一怔,任何人都无法自那些蛇群中走过,除非他本身也是一条蛇。“两条小青龙已经死去了一条。”堡主胜七大惊失色,猛地站了起来。小青龙二去其一,这一点不假,毒蛇谷确实有能人潜入。就在这时,传过一阵急骤的鼓声,鼓声密而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蓦地——胜家大堡的堡门,突然爆裂声大震,石屑纷飞,破砖碎石,冲上了云霄。堡主胜七再也沉不住气,大惊失色,头也不回,全身子空扬起,向大门口飞赶而去。“胜七老怪!小朋友来了!”话声中,从议事堂的窗口,突飘进两个人来。堡主胜七硬生生地稳住身形,向那两人看去。随护的堡中五煞,分向两侧。只见来人一个黄玉,另一个人则是小叫花。“原来是你小叫花?”堡主胜七敞声大笑,他在辈分上和小叫花的师父同一辈分,所以毫不客气的称呼对方为贤契。“所以你们分兵两路,一明攻,一偷袭?”黄玉道:“偷袭?你是说谁在偷袭?”堡主胜七道:“你这小子,你真能撒谎!”黄玉道:“区区那里撒谎了?”堡主胜七道:“有人在本堡的毒蛇谷,鬼鬼祟祟,不是偷袭是什么?” 蓦地——“胜家大堡”的后山,也响起如雷的爆炸声,轰轰隆隆,长长地如放鞭炮。此时,人声鼎沸,到处充满了喊杀声,呼救声,兵器碰撞声。“胜家大堡”就在这顷刻间,变成了一锅沸汤滚滚扬扬,盖也盖不住,压也压不下了。胜家大堡总管,这时如飞的赶到议事堂,身子还未进门,就高声叫道:“堡主,四面八方都有强敌,快退到凤凰殿上去。”就在这混乱时刻,堡中五煞老大一声招呼:“兄弟们,咱们闯出去!”凤凰殿高居“胜家大堡”最东侧的悬岩上,岩高百丈,是堡主胜七的得意杰作,可攻可守,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险。“不用了,贫道不避任何人!”总管道:“堡主,属下已在凤凰殿安排好” 堡主胜七下定决心,决不离开议事堂一步。对堡中五煞的离去,他似乎早有安排。黄玉哈哈大笑道:“攻城次之,攻心为上,老怪,这批轰雷炮的滋味不坏吧?”场中气氛突然停止流动,每个人的心拉得紧紧的。二人不再多说,相互一揖,跃身上了屋顶。堡主胜七脚下不丁不八,无影摧心手已升到九成,两个掌心,刹时各凝聚了大拇指宽的一个珠红印记。这无影摧心手,掌发无影,杀人无形,摧人心脉,是一门极高的玄功。‘无影摧心’之毒,毒绝天下,中毒的人,绝无中毒迹象,毒一沾肤,立攻心脏,毒与练功人本身溶而为一,除了切除这只‘毒手’,此毒终生不解。”超级高手过招,不一定讲究先发制人,也许是在不经意的举手投足的回击中,就夺去了对方的命。几乎在这同一时间,暴喝声与掌力齐发。黄玉扬掌一挥,一道和缓的罡气卷了过去。刹那之间,石破天惊,火热掌风和阴柔的罡气,狂荡裂空,震耳谷聋。狂动后,又迅速恢复了死寂。彼此之间,可以听出心跳,没有风,连呼吸都是细微的。第一招,石破天惊。实在令人叹为观止。人体的潜能,居然发挥到这样大的冲击。“你看冒烟了!”小叫花轻声指了指堡主胜七站立的瓦面下,冒出了淡淡的黑烟。黄玉微笑不语。 堡主胜七眼冒金花,蒲扇大的双掌,第二次又徐徐举起,这老魔头其实很不简单,他硬把膨胀的万钧劲气,集于一身,化作了万缕轻烟,从鞋底下悄悄地化解掉。“不要再试试么?”黄玉说话永远是一个脸色。堡主胜七道:“我接着就是!”黄玉道:“你我以几掌为限?”堡主胜七道:“三掌已够。”黄玉道:“输赢怎么说?”堡主胜七道:“输家接受任何条件!”黄玉道:“同意。请!”黄玉单掌徐徐竖立胸前。嘴角含糊地“唔!”了一声,手掌已缓缓地推了出去。场中二人手掌接触的中间,突然爆发出两团火花,“嗤!嗤!”两声。随着火花熄灭,隐隐听到雷声,这一刚一阴的玄功,煞是壮观。堡主胜七终究是技差一筹,脚步踉跄,差一点前膝盖就碰到了瓦面。堡主胜七面红耳赤,再也没有脸呆下去,锦袍一晃,再也见不到他的影子。黄玉转瞬间和小叫花等人也消失不见了。x:.153.62.201 第四百五十七回 堡中五煞 天高云淡,秋阳炎艳。金风送爽中,大道旁,树梢中露出一角酒旗,在秋风中飘扬招展。午后时分。这酒旗招展的小店,只有寥落可数的五个客人——五个黑衣武士打扮的汉子。他们都在喝着酒。由于生意清淡,小店老板干脆就站在门口,向两边路上打量,看有没有过路的行旅走过,好招呼他们进店歇脚喝酒。但是,两边大路上空荡荡的,只有艳艳的阳光。本来,秋高气爽的天气,是出门赶路的好时光,路上应该有很多行旅才是,但却一个也没有,这倒令小店老板感到有点奇怪。他正在望得眼睛也累了的时候,大路的一头突然传来一阵马铃声,杂着得得的马蹄声。小店老板立时精神一振,眨了眨眼,转望向蹄声铃声传来的路上。蹄声得得中,那有规律地响起的清脆铃声份外悦耳。终于,大路的那头缓缓出现了二人二骑。小店老板目光一亮,立刻迎出去。他只一眼,就看出来的是二个阔客。单是那匹通体纯白,没有一根杂毛,高大神骏的骏马,就令人对马上的骑者另眼相看。看真了,更加不得了。金鞍银蹬,七彩丝缰,名贵华丽。小店老板开业十五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装饰名贵华丽的神骏坐骑。他差点被骏马金鞍上那射出的金光耀得眼也睁不开。额镶明珠,彩缰金鞍银蹬的骏马一路踩着碎步,来到了小店前。酒铺老板,也看清楚了马上的骑者。骑者年纪很轻,约莫只有二十五六,修眉朗目,白净净的面皮,双肩如削,他身穿一袭紫蓝碎花锦缎长衫,腰悬青锋宝剑,人品俊朗,衣着装饰气派,更是华贵无比,显然是位贵胄公子。还有一人,显然是这老板的跟班。小店老板瞧得眼也有点直了,竟忘了上前招呼这锦衣公子下马歇一歇。直到那锦衣公子甩蹬下马,他才猛然惊觉,急忙抢步上前,哈腰谄笑着说道:“公子爷请到小店歇歇脚,喝杯酒解解渴。”锦衣公子没有时下公子哥儿的傲慢习气,朝野店老板温和一笑。将七彩丝缰递给他道:“老板,烦劳你带我的下人,把马它拴好并料理一下。”小店老板伸手接过缰绳,一迭声应“是”,将马牵到一棵浓荫匝地的大树下,拴好了,然后提来一桶水,让马匹喝个饱。锦衣公子没有进入小店内,他就在店门外树荫下的一副座头坐下来。 老板赶回去招呼时,店小二已招呼妥当。锦衣公子要了两壶酒,都没有要下酒菜,在优雅闲适道地浅斟慢尝。小店老板很识趣,没有上前巴结罗嗦,因为他知道对这样的贵胄公子,这反而讨不了好只会惹厌。锦衣公子边喝着酒,一边浏览着四周的景物,对于小店内那五个喝酒的黑衣武士,望也不望一眼。那五个黑衣武士对锦衣公子似是甚为注意,自锦衣公子的人马一到,就偷偷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并不时窃窃低议。酒店老板虽然觉得这五个汉子的举动有点可疑,但他只是个生意人,不欲多管闲事。事实上,他也管不了。五个黑衣武士虽分坐着三张桌子,但行动却很整齐,只不过是小店老板眨眼间,那五名黑衣汉子已跃出店外,围站在锦衣公子四周。小店老板乍然看到还以为自己眼花,揉揉眼睛,瞧瞧店堂里,瞧瞧外面,才知道是真的,他不禁脸也白了。 但那锦衣公子对于五名黑衣武士眨眼间将他围住,神情却从容自若依然,没有一点惊慌,依旧举杯啜饮。这五名黑衣武士忽然暴燥了。 其中一名吊眉突眼的青衣汉子嘿嘿一声喝道:“阁下别再装了,咱们兄弟一眼就认出你是黄玉。”这位锦衣公子原来就是黄玉,那个跟班的是小叫花。黄玉的手上他酒杯没有离开唇边,漫不经意地道:“你们是谁?”五名青衣汉子傲然挺胸齐道:“堡中五煞!”黄玉毫不经意将酒杯放下,眼色微微一变,冷冷道:“原来是漏网之鱼,也敢在此耍狠。”吊眉突眼汉子恶声道:“咱们兄弟既然杀人无数,也不介意多杀你一个。”黄玉神色不变,语声冷凝地道:“看来,你们等在这里,就是想要戮杀区区的,是不是?”一名塌鼻汉子冷冷道:“是又如何?”黄玉淡笑道:“这么说,你们是承认了?”脑门上有块青记的汉子暴声道:“咱们兄弟向来是要杀就杀,有什么不敢承认的!”黄玉好整似暇地举杯喝了一口酒,缓缓说道:“本公子与你们既没有过节,你们又否认是受人指使收买,那么,你们总不至于手痒到无端端要杀区区了吧?”堡中五煞不禁无言以对,面面相觑。“咱们不会对你说,但你可以去问一个人。”脸颊上长了一颗拳大肉瘤的黑衣汉子奸笑着说。“问谁?”黄玉话出口,才知道这是白问。“阎王老五!”斗鸡眼汉子冷冷道。“杀——”吊眉汉子紧接着一声暴喝。在杀字声中堡中五煞各自出手,攻击黄玉! 黄玉坐着不动,握着酒杯的手一挥,接着张口一喷。酒杯与酒箭散射动疾地击向堡中五煞。堡中五煞扑击的身形被逼得硬生生顿住,挡避那蓬酒箭。“飕!”的一声,端坐着的黄玉已离座纵起。堡中五煞暴喝厉叱声中,身形亦随之拔起,五件不同的兵器,追击黄玉。黄玉伸臂舒掌一抓,抓住一根树枝桠,接着一缩腿,五件兵器同时在他脚下击了个空。他身形一个半翻,双脚踏在树枝桠上,借着一弹之力,人像弹丸般弹射掠出。“哗啦啦噗噔”声中,那根树枝桠被堡中五煞的五件兵器击得粉碎。黄玉一弹四丈,身形落地,这才拔出了腰间的剑。堡中五煞怪叫声中,身形在空中翻闪旋掠,扑击黄玉。黄玉仗剑不动。直到五煞之一的马脸汉子最先掠到,才劲如脱兔般,人剑如虹地迎上。但听一声金铁大震中,马脸汉子发出了一声惨叫。黄玉身形一进即退,剑尖上却有血滴落。那马脸汉子“砰”地一声从空中跌落地上,胸腹处有一个血洞,涌喷出一股血泉,在地上滚动了几下,寂然不动。 五煞在眨眼间变成了四煞。四煞一见同伴被杀,立时个个神色狞厉,吼喝有如兽嗥,凶猛狠恶地扑向黄玉。黄玉吊清啸一声,剑化飞虹,迎向四煞。乒乒乓乓一连串激响声中,黄玉硬接了四煞一击。他借着震击之力,身形一个倒翻,向后倒跃出二丈过外。刚才那一击,他已试出了四煞的功力不弱,若单剑与他们斗下去,很可能自已会吃亏,没必要冒这个险。所以他决定采取个别击破的办法。好在这里附近有很多树木,他可以加以利用。四煞一击将黄玉震退,不由信心大增,凶性大发,吼喝着猛扑向黄玉。黄玉身形一闪,闪在一棵树后。 当先扑出的一煞手中板斧一挥,“咔擦”一声将那棵枝拦腰斩断,另一柄板斧从中劈落。板斧将齐腰高的树干一劈为二,直劈裂开。 ——因为黄玉就蹲贴在树后。蓦地,树干裂开中一道白光电闪刺出,“噗”地刺入了他的小腹。剑光一入即出!狂吼一声,板斧落地,人也仰跌在地上,小腹伤口中射出的血箭,溅得一地皆是。黄玉一剑抽回,一脚蹬在树根上,身形向后弹射掠出!”那截树干立刻被三件兵刃刺劈斩砸得粉碎。黄玉这一剑又刺杀了一煞,五煞如今只剩下三煞。剩下来的三煞一见死了两煞,惊骇暴怒不已,像三头凶残的饿狼般,吼声连连,疯狂地追杀过去。黄玉长笑声中,身形一翻,又腾拔上了一棵大树。三煞接扑到,饿豹一样地身跃起。“哗啦啦”声响中,大树上即飘坠下漫天的枝叶。这是黄玉急中生智想出来的。枝叶纷纷飘坠,洒落在跃起的三煞头上身上,自然亦将他们视线遮挡了。三煞猛地袖挥掌拨,但树叶却继续落下。三煞一口真气已尽,只好泻身坠向地上。但一道剑光却隐在飘坠的枝叶间,如星河倒泻般,猛向三煞电击而下。但听三声惨叫几乎是同时响起,枝叶一散,三煞同时躺倒在地上,顶门上各有一个血洞,全都一命呜呼见了阎王。黄玉仗剑站在一旁,剑尖上血渍殷然。刚才,他是以一招绝学“天星倒泻”,一剑化三,击杀三煞的!“本公子早就想除去你们,想不到你们却送上来,杀之不枉。”黄玉手中剑一震,“嗡”然声中,将剑尖的血渍抖脱,回剑入鞘。 小店老板与店小二在五煞围着黄玉时,早已吓得魂飞身软,及至他们动上手,两人已吓得抖颤着瘫软在地,连裤档也尿湿了。但当他们看到一个形像恐怖的怪人,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时,终于被吓昏了过去。黄玉转身走回树荫下时,他也看到了那个怪人。他的胆子很大,所以没有像野店老板和小二那样被吓昏过去。这怪人穿着一身绣满了白骷髅的黑色长袍,头发竟然是黄色的,眼眶大而深陷,半截鼻子不是给狗咬掉便是被人削掉了。总之,这人只有半截鼻子,朝天露出两个气孔,上唇爆裂,露出一排黄黄黑黑的大板牙,一对招风耳,脸色白惨惨的,像白垩一样,没一丝一毫血色,令人看了为之毛骨悚然,以为是从墓穴内走出来的僵尸鬼怪。这黑袍怪人一见黄玉,深陷的眼眶中那两颗骨碌碌转动着的眼珠子,竟照射出暗绿光芒。x:.153.62.201 第四百五十八回 黑旋风掌 “你的身手果然不凡,一下子就解决了堡中五煞。”黑袍怪人由于语声又粗又沙,说话像老鸦刮噪,难听得很。黄玉冷声缓缓地道:“这五个人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黑袍怪人阴裂唇发出一阵刺耳难听的怪笑道:“都说老夫狂,没想到你这小子比我还狂。”双眼中绿芒陡盛。黄玉道:“江湖上卧虎藏龙,奇人异士尽多,本公子就不信没有人制服得了你。”黑袍怪人阴冷冷一筅,道:“小子!老夫已说够了,老夫此番重出江湖,今天要拿你来祭老夫的黑旋风掌。”黄玉身形挺立不动,冷冷道:“就凭你,只怕你杀不了本公子。”黑袍怪人阴嘿嘿一笑,人已像一阵风般倏然欺到黄玉身前一丈不到处。黄玉被黑袍怪人这一猝然进逼,不由微退了半步。事实上,黑袍怪人表现出的这一手,也实在高明,竟然能够坐在椅子上,毫不作势就飘掠到黄玉面前。“嘿嘿!老夫这一手还不错吧,你是不是感到很吃惊?”黑袍怪人伸出鸟爪也似的五指,虚空舒抓。黄玉一退之后,立刻毫不示弱地踏进一步,沉声道:“就这招吧,只能说马马虎虎,还不够入我的法眼,有什么招数尽管使来。”“好,老夫就要你死!”说着五指箕张,疾抓黄玉咽喉。黄玉偏身半旋,避过一爪,喝道:“且慢动手!”黑袍怪人道:“小子,你怕了?”黄玉道:“本公子不是怕,是想问清楚你一件事。”黑袍怪人道:“有话快说,老夫的耐性有限!”黄玉道:“你为何要杀本公子?”黑袍怪人道:“老夫本不想告诉你,为了让你死得瞑目,就告诉你吧!”黑袍怪人一指那堡中五煞的尸体,道:“因为老夫是与他们一伙的!”黄玉目光一凝,道:“你是要为他们报仇?”黑袍怪人摇手道:“你错了,老夫与他们非亲非故,为什么要替他们报仇?”黄玉诧异地道:“那你为何要杀本公子?”“因为老夫与他们一样,目的是要杀你!”黑袍怪人怪声怪气地道:“他们杀不了你,倒下了,老夫只好出手!”黄玉这才明白了黑袍怪人的意思。“原来你与他们皆是受人指使的!”黑袍怪人道:“小子,你说得太多了!” 话说到这份上,只有动手了。黄玉这一次不再闪避,一掌切向黑袍怪人手腕。“好小子!”黑袍怪人道:怪叫声中,缩臂撤爪,左手一掌拍向黄玉面门。掌未到,一股阴寒至极的掌风迎面袭向黄玉。黄玉一眼看到黑袍怪人左掌乌黑如墨,心中不由一栗。脱口惊呼,道:“黑旋风掌!”一拗腰,仰脸避过那股怪异的掌力。黑旋风掌劲之中蕴含着阴毒的黑风煞气,能够渗透到对方的经脉之内,伤及本体。“小子居然识货!”黑袍怪人裂开的上唇一掀,双臂疾探,十指如钩,分抓黄玉双臂。黄玉轻哼声中,双足力蹬,仰身倒窜而出。黑袍怪人怪叫一声:“那里躲!”身形一掠,追抓黄玉双肩。黄玉身形倒窜中,剑已脱鞘抽出,腰身一挺,剑光如轮,寒芒如电削斩黑袍怪人鬼爪似的十指。 黑袍怪人料不到黄玉在倒窜中身形仍能挺起,当时去势又猛,猝然之下,差点被剑锋削个正着。幸亏他应变得快,去势不变,十指一收,飕的一声,剑锋贴着他指节削过。倏地左拳一舒,五指疾抓向黄玉的宝剑,右掌则直击向黄玉下颔。黄玉一剑削空,剑尖点地,倒掠出的身形去势更快,疾逾箭矢地脱出了黑袍怪人的抓击范围。黑袍怪人自然不肯放松,双袖一扇,前掠之势更急!黄玉一脱出了黑袍怪人的攻击范围,马上凌空一个翻跃,身形陡地腾高了二丈有多。 黑袍怪人身形激矢一样从黄玉脚下掠射而过,扑了个空。黄玉这一着大出黑袍怪人意料之外,由于去势太急,一下子煞停不下来,身形直向一棵树掠射过去。黑袍怪人也懒得闪避,双掌一劈,将那棵合抱粗的树“喀勒”一声劈断。身形亦借那一劈之力,猝然煞停了下来。黑袍怪人双手十指舒抓中,双掌如墨。他已将黑旋风掌力提聚到八成。 对于黄玉,不知怎的,他不敢掉以轻心。也就在这时,黄玉一剑劈出! 一剑就是一剑,绝无花巧,但剑势却如天雷乍发,惊电裂空。这一剑剑势绝伦惊人。连黑袍怪人这等功力深厚的老怪物,也不敢轻撄其锋。 怪啸一声,黑袍怪人身形疾旋,避过那一剑,左爪右掌,爪抓黄玉双眼,掌劈肩井!黄玉却半途中剑势一沉一回,拦腰斩向黑袍怪人。这是拚命的打法。黑袍怪人当然不想将命拚掉,所以只好爪掌一撤,斜纵出丈外。黄玉身形随着剑势疾旋,身形与刀光有如一道光轮般、旋风般斩向黑袍怪人。 黑袍怪人双爪幻舞,竟然无法对挡得了,怪叫着连连后退。黄玉人剑如轮,飞旋追斩黑袍怪人。黑袍怪人鬼叫声中,后退不止,无法破解黄玉这一招。倏地,黑袍怪人发觉已退到一棵树前,背脊已抵在树身上,退无可退。而黄玉人剑已经追到。黑袍怪人身形刷地贴着树身腾拔掠起。“唰唰唰”声中,黄玉长剑贴着黑袍怪人脚板下将树干斩削成三截!黑袍怪人已吓出了一身冷汗。黄玉剑锋断树,旋斩的剑势不停,如龙卷风般自地上疾旋升起,追斩黑袍怪人腿脚。黑袍怪人双腿曲缩,接着倏地一蹬,蹬在倾倒的树干上,身形借着那一蹬之力,横射出五丈过外。黄玉空中剑光一敛,伸臂一抄,抓住一条横枝,身形接着一荡,手一松,荡掠向黑袍怪人射出的方向。也就在黄玉松开横枝的刹那,断树蓬然倒地?枝折叶碎,尘扬土飞。黑袍怪人双脚才落地,一口气还未换过,黄玉剑已经追掠到! “好一个不知进退的小子!”黑袍怪人厉吼一声。这一次竟然不再闪避,腾身猛扑向黄玉。两下里的势子皆快速绝伦,爪影与剑光缠击在一起。倏地,两条身形各自倒翻掠开,落在地上。两人皆无恙。看来,刚才那一下快速的接触,谁也没能伤了谁。黑袍怪人身形落地,双目中暗绿光芒大盛。黄发蓬长,裂唇缺鼻子的脸上更加丑恶,阴厉地:“小子!你果然有两下子!”黄玉颀长的身形如岳峙渊停般,神情肃煞地道:“老怪物!你知道的也太晚了吧!”“好狂妄的小子!”黑袍怪人怪啸一声,身形扑掠中,双掌一连劈出十五六掌!阴寒的掌劲如狂涛般,自他双掌中吐涌出,撞击向黄玉。黄玉知道这种掌力沾不得,虽说自已百毒不侵,但小心点还是好。疾忙偏身横移,手中长剑化作一道森冷的寒虹,截斩黑袍怪人双臂。黑袍怪人双臂一曲,化掌为爪,攫拿黄玉的长剑。黄玉剑势一翻,寒芒映目,倒削黑袍怪人鬼爪也似的十指!黑袍怪人知道汤自立的长剑不是凡品,锋利无比,可断金切玉,不敢与之硬触,缩指为拳,手腕一沉,击向黄玉小腹!黄玉剑身疾翻,向下截斩!黑袍怪人只好收拳。两人就这样凶险绝伦地拚杀起来。就这刹那间,黄玉人剑已如流星飞泻自空中击落。黑袍怪人双掌一幻,乌云盖顶般护住了头顶。在剑光与掌力交接中,蓦地,一缕寒风劲气,冲射而起,竟冲透黑袍怪人的掌力,撞击向黑袍怪人。黑袍怪人闪避不了,立被那股无形剑气撞击在左肩上,他立时机伶伶打了个寒颤,人亦被撞击得倒翻后滚开去。黑袍怪人勉强提气飘落于地,同时觉得左半边身子血气凝结,有点僵木。他心中大惊,连忙吸口气,运行全身,但一口真气运行到身体左边时,却阻滞不前。黑袍怪人站在原地,一双绿芒闪亮的怪眼,盯视着黄玉,脸上现露着阴阴的诡笑。这时黑袍怪人右足一蹬,身形侧射,人如一道惊虹般闪向黄玉。“你这是自速其死!”黄玉嘿地一声,身形陡地拔起,半空中腰一折,双掌向下一探,印向黑袍怪人背心。黑袍怪人由于半边身已僵木,一招落空,已是有去无回,身形变动不了,自然也无法闪避黄玉那一掌。一声惨厉狂吼,黑袍怪人痛得在地上乱滚,形状比厉鬼还要恐布。 不玉黑袍怪人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从此不能再为害江湖武林!像黑袍怪人这种怙恶不改的大恶人死得如此惨酷,足为天下所有恶人之戒。小店老板与小二殷勤地为黄玉重整杯筷,送上最好的酒菜。三杯之后,黄玉才像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递给一旁侍候的老板与小二,道:“老板!小二哥:麻烦你们动手掘个坑,将那些人的尸体埋了,这锭银子就当酒资与使费吧!”小店老板连声应是,接过那锭银子,与小二大着胆子清理外面地上的尸体。x:.153.62.201 第四百五十九回 美丽枫林 吃饱喝足后,黄玉和小叫花又往前走。山中的枫林正红似火,艳如晚霞。也就在晚霞与枫林染为一色的时候,黄玉和小叫花一骑双跨来到一山庄前。这山庄就是小叫花和美丽女子等人商定在这会合的地方。两人一骑穿行在枫叶艳红的枫林中,恍如置身于火海中。枫林中肯定是一地枫叶啦。静静的走在枫叶林中,踩着一地的枫叶,心渐渐地静下拉了。微风吹过,几片枫叶飘落,如千万只蝴蝶纷飞。接过一片细细品味,宽大的叶面如婴儿手掌般,纹路清晰。由浅而深的颜色似乎充满了春的委婉,夏的热情,秋的成熟......铺满落叶的山径,曲曲弯弯,向枫林深处无尽地伸延。满山遍野的枫叶,铺展成红色的海洋。那一抹抹、一簇簇的红,一处深来一处浅,叫人心襟飘荡。大大小小的枫树伸展着层层叠叠的枝叶随风飘摇,那红色是不变的情愫,是生命的激情。枫叶的美,美在傲然临风,美在从容飘逸。它不比春花的妩媚,不比夏花的妖娆,不比冬梅的傲骨,却在秋色中独放艳丽。枫叶红了,相思满山。那一抹苍翠,一抹流红、一抹金黄、一抹鲜橙,如天边的流霞,装点出秋的浪漫,托起秋天瑰丽的梦,恣意地把秋色渲染。枫叶舞秋水,天地共绡红。静听秋语呢喃,掬一捧秋水,望一弯秋月,赏一叶秋枫,是何等的美丽?隔断红尘三十里,白云红叶两悠悠。多想在这清幽的山谷,在清澈的溪水边,建一座木屋。每到秋意渐浓时,静看云卷云舒,笑看花飞花落,是何等的惬意?又到满山枫叶红,那条被秋枫染醉的溪谷,是一个充满诗意的地方。当枫叶再度霜红,我依然会徜徉在深秋的枫林,漫步在飘满红叶的小径上,把枫叶夹进喜爱的书中,把秋天收藏在记忆里,用一生的岁月记下如诗的情怀。秋风,如刀子般,凛冽地刮着,撩起漫天的尘土,蒙蒙。苍凉遒劲的枝干上,挂着些许半枯的叶子,将要在似坠不坠之间,凄苦地挣扎在秋风之中,终究是悄然落下,袅袅如蝶。都说秋天是伤感的季节,都说秋天是分离的时日。走在山中幽径,山里,秋风将每一片叶子染得火红,似乎带着旺盛地燃烧着的生命力,在寂寥的风中猎猎飞舞,张扬着生命的高傲。火红的枫叶,轻飘飘地从树上挣脱出来,轻盈地飘飞在风里。它运动的痕迹并不快,极其舒缓,也极其坚定。明明生命已经脱离赖以生存的树木,然而,那片烈火般炙热的红色,却并没有随着生命的消逝而减弱。 “枫叶红于二月花,小弟现在体会到了。”小叫花幽黑的脸孔被枫叶映得红红的,直赞赏不已。黄玉微笑不语。“看,前面有人来了。”小叫花遥指枫林深处说。黄玉抬眼前望,果见美丽女子等人正如行云流水般向他们迎上来。“玉弟!”美丽女子叫了一声,急行几步,迎向黄玉。黄玉连忙离鞍下马。“大姐!”黄玉欢叫一声,急奔向美丽女子。小叫花静静地站着,望着几人欣喜激动的样子,心头热呼呼的。美丽女子、小刘和黄玉一一人问候过后,小叫花在旁豪放地一笑道:“你们这样客气,如何才有个完?”美丽女子、小刘和黄玉闻言,都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于是,几人手拉着手,步向枫林深处。枫林深处有个庄子,枫林很大,但山庄却很小。在枫林深处的一块空地上,建盖了十数间房舍,如此而已。但每间房舍全都建盖得十分雅致好看,红墙红瓦,与火红的枫林浑溶为一色。黄玉看得赞赏不已,在几人坐下喝酒时,无拘无束,畅饮欢谈。“黄玉小弟!怎的这么晚才来到?害得姐姐望眼欲穿。”美丽女子提壶为黄玉斟了杯酒。道:“要罚你干一杯。”黄玉爽快地举杯一饮而尽,道:“姐姐!愚兄在路上遇到了一点事故,所以来迟了。”“发生了什么事故?”美丽女子好奇地问。小叫花喝口酒,将小店外无端遭到黑袍老怪、堡中五煞截杀,述说了一遍。美丽女子等人听得动容不已,脸露钦佩之色地望着黄玉,道:“黄玉小弟果然剑法无双,斩杀了那老怪物,为江湖除一大害。”黄玉谦逊地笑说道:“愚兄只不过是勉力而为,替天行道。”小叫花举杯洒脱地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自玉兄!来,莫使金樽空对月,咱们干!”这时一轮明月正斜挂空中,清冷的银辉窗棂透入,照得一室光明。黄玉、美丽女子等人闻言豪情勃发,一齐举杯。这一顿酒,几个人直喝到月移西天,才罢饮安歇。几人皆有了七八分酒意。 黄玉躺在床上,虽然酒意朦胧,但却一点睡意也没有,闭着双眼,思索着日间小店外发生的事故。虽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正当他想不出一丝结果围绕着这个难题时,蓦地,偶然瞥见窗外一棵枫树旁有一条黑影一闪而没。他心头倏然一动,立即翻身下床,穿上外衣,取出压在枕下的剑,闪身轻捷地穿窗掠出。脚尖点地,身形半旋,目光朝那黑影闪没处打量了一下,身形一展,飞掠过去。也就在他身形急掠中,迎面一棵枫树后,“嗤嗤嗤”一连三响,三点寒星成品字形向他电射打到。黄玉去势不变,长剑迎着那三点寒星一绞,叮叮叮声响中,三点寒星立时全被他震飞击落。他一剑震飞朝他电射打来的三枚暗器,丹田间发出一声清啸,剑虹如寒电飞闪,扑击向那棵枫树。也就在枫树断折的刹那,树后标窜出一条人影,银光烁闪地直刺黄玉胸膛。黄玉早有防备,左手曲指一弹,“铮”地一声,硬生生将那道银光弹开。那黑影见一招不能得手,闷声不响,左手一扬,又是三点寒星疾射向黄玉面门射去。势快动疾,距离又近,黄玉不禁大吃一惊,尚幸他身手敏捷,反应快速,身形在空中一偏一拧。好险!那三点寒星就贴着他额际鬓边擦掠而过。那黑影一见暗算又未能得手,身形突然一个倒折,翻掠入枫林中。恰在这时,有衣袂飘风声传来。黄玉不用看,已知必是小叫花等人一闻听他的啸声赶来了。黄玉为了等小叫花等人赶到,没有飞掠追入枫林中去。衣袂飘风声中,两条人影如飞掠至。在断折的枫树前停下,两条人影在月光照射下,正是小叫花和美丽女子。 两人是在听闻黄玉那一声清啸,匆忙起床赶来的。两人怔怔地望着断口整齐的树干,小叫花神情不禁焦急地道:“黄玉如何了?”黄玉打量了一眼枫林,决断地道:“你们俩绕庄察看,愚兄入林搜索。”话落,身形一闪,人已掠入林内。小叫花和美丽女子一见,立即转身,在房舍之间搜查起来。啸声也惊动了庄中的庄汉与仆妇,纷纷出来察看。美丽女子和小叫花等人在庄内没发现什么,只好吩咐那些庄汉仆妇回房安歇,他自己则仗剑凝立庭前,静候黄玉归来。 差不多天亮时分,黄玉才只身自枫林中掠出,来到美丽女子面前。 美丽女子一见黄玉连忙问道:“找到了人吗?”黄玉沉凝地点了点头,道:“庄内没有事发生吧?”“没有。”美丽女子答道。“今晚发生的事,会不会与日间的事有关联?”美丽女子目光闪闪。“应该有。”黄玉断然道:“想不到对方这样快就有行动,这一来,只怕连这个庄子也牵连在内了。”美丽女子道:“这个不要紧!这庄主同我父亲是世交。”“不怕最好,但必须要作最坏的打算。”黄玉沉思着说道:“为了这山庄,咱们明天最好离开。”“现在天已亮了,小弟去收拾一下,咱们立刻离庄。”美丽女子说做就做,返身入屋,收拾随身衣物,并吩咐了那些庄汉仆妇一番。黄玉也入房内取了他随身携带的包裹。当曙光将枫林“点燃”了的时候,黄玉等人离开了枫林山庄。 不远处的镇上,有一座洒楼。每天进出的客人很多。黄玉与美丽女来到了镇上,走进了酒楼。这是黄玉和小叫花商量的,由黄玉和美丽女子打头阵,小刘等人在后面相差一个时辰的路程,中间则由小叫花负责联络。他们走进酒楼,自然是来喝一顿,填饱肚子的。二人就坐在楼中店堂正中的一副座头上,二人要的酒菜还没吃喝到一半,忽然被两个正自楼梯走上来的人吸引注了。能够吸引二人的人,自然不是平常的人。这两个人的容貌长像,确全都非常特别。这两个人不是男人,是两个很触目很特别的女人。这两个女人的年纪都很轻,绝不超过二十岁。这两个女人一个貌美如花,身材成熟丰满,就像一个水蜜桃,令男人见了垂涎欲滴。另一个却是容貌丑陋,身材瘦削,像一根枯枝,看了令人反胃。这两个少女走在一起,一妍一媸,形成强烈的对比,分外引人触目,所以也特别的吸引人。因此,楼上的一众客人——包括黄玉和美丽女子,全将目光投注在这两个少女身上。不过,绝大部份的目光都集中在那美丽迷人的少女身上。只有黄玉和美丽女子二人例外,目光紧盯在丑乌鸦似的少女身上。爱美恶丑,人之天性,然而,汤自立和秋枫二人为何只注意那丑女,而不屑一顾那美女呢? ∓lt;ref=ttp://om∓gt;起点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gt;∓lt;∓gt; 第四百六十回 梅花荷花 那是因为那丑女身上的一样东西,将他们二人的目光吸引了。吸引他二人目光的,是丑女腰间佩挂着的一把剑。那是一把镶嵌着明珠的宝剑,因为这把宝剑黄玉和美丽女子曾见过。这就是两人注视那丑女的原因。那丑女一眼流盼到要,黄玉正注视她,便向黄玉扭捏作态起来。那模样更令人反胃,美丽女子忍不住差点将吃进肚子里的酒菜吐出来。那丑女竟向黄玉飞了个媚眼。美丽女子忍不住沉了出声,急忙将目光收回。那丑女在众多酒客的期待目光中,那一张桌子也不去,竟扯着那美丽迷人的少女,弱不禁风般,娇娆地走向黄玉那张桌子。黄玉却目光炯炯,注视着那走过来的丑女。那美丽迷人的少女一边婀娜多姿地轻移莲步,一边不断风骚入骨地向四座的酒客飞着媚眼,令到那些酒客个个晕其大浪,起了一阵骚动。“公子!可否容贱妾两人共桌而坐?”那丑女向黄玉有礼地说。黄玉望着那丑女,不由怔呆了一下,没有回答。“公子!你听到贱妾的话吗?”语声清婉悦耳,有如出谷黄莺,这么悦耳的声音,却竟然出自这丑女之口!黄玉就是为了这点,才呆怔了一下的。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以为那黄莺般清婉悦耳的声音,不是出自那丑女之口,而是那美丽少女说的。直到那丑女再说,他才惊觉到自己没有听错,千真万确,那有如黄莺般悦耳的声音,确是那丑女发出的。他暗吸了口气点头道:“两位姑娘若不嫌局促,但坐无妨。”“如此多谢两位公子。”这一次是那风骚迷人的少女说的。但却令黄玉听着难受死了。因为,这声音直如瓦片刮地,又有如老鸦刮噪,令人听来人毛骨耸然,头皮发炸。 若不是亲耳听闻,亲眼所见,任谁也不相信,这种难听粗嘎的语声,是发自容貌身材这样艳丽迷人的少女口中。楼上所有的酒客都听到了,全都不由怔了怔,目露怀疑不信之色。但那些酒客再听到那美艳少女的话声时,怀疑不信。“公子,请教高姓大名。”声音粗糙刮噪,有如老鸦刮叫。这一来,一众酒客的兴致不由大减,暗叹造物之弄人,生就一副美好迷人躯壳的,声音却如此难听,像丑小鸭的女子,却声如出谷黄莺。若是两女的声音调换一下,那就十全十美了。如此一来,美的美到十足,丑的也何妨丑到底。一众酒客的心里都在慨叹。低着头的美丽女子因为看不到两女说话,还以为那娇甜悦耳的语声是发自那美女之口,及至闻声抬头,才知道自己弄错了。一时间错愕地望望那丑女,又望望美女。黄玉答道:“区区黄玉。”“哦!原来是黄玉大侠,贱妾有幸拜识。”丑女娇声说。“这位是敝友美丽女子。”黄玉一指美丽女子。“仰慕久矣。”美女笑盈盈地,语声如老鸦叫地接口说。美丽女子抱拳道:“请教两位姑娘”美女道:“贱妾名梅花,她叫荷花。”所有听见的人虽然都感到有点错愕。黄玉和美丽女子虽然从未听说过二女的名字,但二女身佩兵刃,显然是武林中人,以黄玉之见识广博,竟不知二女是何来路。这时小二已为二女摆好杯筷,二女也点了酒菜。黄玉虽然不认识二女,但已直觉地感到二女来历定不简单,特别是丑女身上竟佩着那把剑。丑女作态地掩嘴一笑,娇声道:“黄大侠是否有位朋友铁剑少主?”黄玉和美丽女子同时心头一动,想不到这丑女直截了当地向他们提出这个令人思疑欲究的问题。黄玉吸了口气点头说道:“不错,若是区区没有看错,姑娘身上佩着的剑,就是铁剑少主随身携带的青锋宝剑。”荷花竟然直认不纬地说道:“黄大侠没有看错,梅花身上佩着的长剑,确是铁剑少主的青锋宝剑。” “姑娘!铁剑少主他现在什么地方?”美丽女子忍不住紧张地问。黄玉却神色动容,沉静依旧。梅花媚笑着语声粗嘎地道:“公子是聪明人,何必多此问呢?” 美丽女子吸了口气。已想象到铁剑少主的处境但仍然问道:“韩铁剑少主已落在你们手上了?”“不要说得那样难听。”荷花娇声说道:“铁剑少主只不过是被咱们主人请去了。”“两位姑娘究竟是什么人?”黄玉突然沉声问,双目中精光大盛,灼灼如电地逼视着梅花和荷花。“贱妾不是已对两位说明了吗?”荷花娇语如珠地道:“贱妾荷花,她是梅花。”“在下是问你们的真正身份来历。”黄玉目射威稳地说。“说出来两位也不会知道。”梅花甜甜一笑,语声却令人汗毛竖立地道:“两位只不过想知道铁剑少主的情形,是不是?”美丽女子点头道:“不错。”“两位如果够胆量,请随贱妾到一个地方,自然清楚铁剑少主的一切。”丑小鸭一样的梅花说着站起来。风骚迷人的荷花亦站起来,移步走向楼梯口。黄玉与美丽女子相顾一眼,默不作声地丢下一块一两重的碎银在桌子上,起身跟着梅花荷花步下楼梯。梅花和荷花在路上不声不响,走在前头,一路急行。黄玉和美丽女子也没有问她们到什么地方,闷声不响地跟在二女之后。为了要知道铁剑少主的生死下落,就算是龙潭虎穴,黄玉与美丽女子二人也义无反顾,照闯不误,绝不会稍有畏缩。走了大半日,梅花和荷花仍是一声不响地在前疾行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们究竟要带黄玉和美丽女子到什么地方?黄玉和美丽女子二人心中,虽然很想知道这是去的是什么地方。但二人却没有问,依然默不出声地跟在二女身后疾行。最后,丑梅花和荷花终于忍不住沉默地开了口,道:“你们难道不想知道贱妾姊妹带你们到什么地方吗?”“当然很想知道。”黄玉淡淡地道:“但是二位姑娘若不肯说,问也是白问。”“两位不问,又怎知贱妾不想说呢?”梅花回首瞥视了黄玉一眼。“姑娘若是肯说,用不着在下问,早就说了。”黄玉的语气仍是那样淡然。“贱妾很想告诉两位,但主人吩咐,不得对两位说,两位到了那里,自然知道。”梅花语声如珠地说。“两位的主人是谁?可否见告?”美丽女子忍不住问。“姑娘何必急于知道,忍耐一下,见到了自会知道。”这一次是语声难听刺耳如老鸦、容貌艳丽的荷花说话。美丽女子一听到那令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赶紧闭口不言。“铁剑少主是生是死?”黄玉问。“你以为呢?”梅花故意在卖关子。“在下就是不清楚,才问你。”黄玉冷然说。 “贱妾出来的时候,他是活人一个,现在就不清楚了。”梅花将脚步放慢了。“这话怎么说?”美丽女子心头不禁一跳。“那就是说,他随时有可能会被杀死!”乌鸦难听的语声又响起。美丽女子赶紧闭上嘴巴,暗暗发誓在荷花面前,再不说话。 于是,四人又沉默下来,闷声不响地朝前疾行。黄玉和美丽女子二人,随着梅花与荷花终于进入一个隐蔽险绝的山谷中。二人一进入谷内,几乎以为置身在女儿国中。因为二人所见到的,全是女人,没看到一个男人。二人所看到的那些女人有老有少,有丑有美,有高有矮,有肥有瘦,各种形态,应有尽有,直看得二人眼花缭乱。而那些女人在看到黄玉后,无不贪婪兴奋地望着黄玉,就像贪色的男人,看到了裸女的神情那样。黄玉和美丽女子目睹之下,全都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山谷很深,也很宽广,越往内走,地势越开阔平坦,建了不少房舍。穿过一片空地,黄玉和美丽女子跟着梅花与荷花来到一座楼阁前。这座楼阁建造得美仑美奂,金碧辉煌。黄玉和美丽女子二人站在楼阁前,心中猜测这必是梅花和荷花口中那位主人的居所。梅花和荷花示意黄玉和美丽女子站住,两人步进楼阁中,身形立刻被数重珠帘遮蔽了。片刻之后。珠帘掀扬中,梅花与荷花又出现在黄玉和美丽女子面前。“二位请随贱妾入内,主人有请。”梅花与荷花同时作了个请客状。黄玉和美丽女子二人互相望了一眼,黄玉淡淡道:“有劳两位姑娘带路。”步上石阶,随在二女身后,越过数重珠帘,往内行去。穿过前厅,走曲廊,二人随着二女来到一个精雅的敞厅前。二人还未踏入敞厅,已听到一个非常甜美悦耳,充满了诱惑力的磁性话声传出道:“两位!快请进。” ∓lt;ref=ttp://om∓gt;起点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gt;∓lt;∓gt; 第四百六十一回 中年艳妇 二人不禁被那甜美富有磁力的语声吸引住,一齐举步进入厅内。梅花和荷花则垂手侍立在厅门外。黄玉和美丽女子跨步进入厅内,二人的目光立刻被一位风华绝世,仪态万方的中年艳妇吸引住了。二人甚至忘了行礼。此刻他二人的心中,只有惊艳,赞美。黄玉虽然见闻广博,对这位中年艳妇,他也不得不承认,是他生平所见过的无数女人中,最具魅力的女人。就连美丽女子心中都感叹这中年女子比自己都美十倍。“两位请坐。”中年美妇人那含有无比魅力的甜美话声,直如催魂曲般在二人耳边响起。黄玉和美丽女子闻言,这才恍如大梦初觉般,猛然醒过来。二人都不禁尴尬地笑笑,在两张锦凳上坐下。这时,二人也才彻底瞧清楚了坐在一张形如孔雀开屏般的敞椅上的中年美妇人。二人目注那中年美妇人的绝世容色,都不禁有点目眩神迷,有点痴呆了。黄玉首先收慑心神,暗暗吸了口气,目光尽量不瞧那美妇人。他感觉到这中年美妇人美艳绝世的风华,隐隐含有淫邪,有一种令人于不知不觉中迷失自己的妖异魅力。 “芳驾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可否赐告?”黄玉突然威凛地震声说。他是有意藉话音将迷惘中的美丽女子震醒过来。黄玉的语声有如醍醐灌顶,冷水淋身,令神情迷惘的美丽女子悚然惊醒过来。暗自叫了一声“惭愧”,感激地望了黄玉一眼。“这里是凤凰沟。”中年美妇人语音甜美柔和的说,但那声音更具令人迷失的魅力。黄玉却不为所惑,正气凛然地道:“区区有幸得识芳驾。”美丽女子的内力与定力均不及黄玉,乍然闻听中年美妇那魅人的语声,立时心神迷荡,及后听得黄玉的威凛语声,才灵台清明,忙自暗吸一口长气,镇定心神,道:“在下也见过芳驾。”美丽女子一字字吐出,语声清朗,真气充沛。“两位果然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中年美妇人一言一笑,一举手一投足,任何微小的动作,皆极具诱惑吸引之魅力。黄玉冷冷地道:“芳驾谬赞了,在下这次冒昧造访,是为敝友铁剑少主,请芳驾让咱们见见敝友”中年美妇人娇笑如花盛开地道:“两位何必心急,铁剑少主确实在这里,且已乐不思蜀,只怕他不肯来见两位了。”黄玉不禁心头一沉,暗忖道:“莫非铁剑少主已中了她的妖异邪术,迷失了自己?”美丽女子遂关切地急道:“芳驾何不将铁剑少主请出来,让咱们见一见,若他亲口对咱们说不肯离开,咱们便立刻离开。”中年美妇人目光有如磁石吸铁般,深注在美丽女子的脸上,道:“让铁剑少主与二位相见可以,但二位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美丽女子在中年美妇人的目光深注下,差点将自己迷失了,辛得黄玉及时重重一哼,将美丽女子的神志自迷失中拉回来。“只要不是强人所难,在下当可酌情答应,芳驾请将条件说出来吧!”黄玉不敢贸然答应,以免被对方套住。“少侠好精明!”中年美妇人目中光彩一闪道:“其实也不是什么条件,只要二位答应我,在离开凤凰沟后,对外缄口不提在凤凰沟的所见所闻,不泄漏凤凰沟的秘密,就让二位见铁剑少主。”黄玉想了想,毅然点头道:“咱们答应你。”中年美妇人浅浅一笑。道:“二位既然答应了,我这就让你们与铁剑少主一见。”语声一顿,倏然扬声朝厅外唤道:“荷花!去将铁剑少主带来。”荷花娇应了一声,急步而去。 在等待中,黄玉和美丽女子像老僧入定般,微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澄神静虑,抱元守一地端坐着。二人之所以如此小心谨慎,是恐防一个把持不定,在不知不觉中。为中年美妇人的音容所惑,迷失自己。那中年美妇人,亦没有再与他们二人说话,倚坐在孔雀椅上,微闭着双目,似在养神。大约一盏茶时光,厅外的曲廊中有脚步声传来。黄玉一听,就已听出来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因为脚步声有两种,一种细碎,一种沉实。脚步声迅即来到厅门口。“禀主人,铁剑少主带到。”是荷花的声音。黄玉和美丽女子不但看到了去而复返的荷花,也看到了铁剑少主。两人连忙从锦凳上站起来。“请他进来!”中年美妇人张开一双美目,娇慵地挺直娇躯。“铁剑少主!”黄玉和美丽女子迎着举步入厅的铁剑少主轻唤。铁剑少主竟然像不认识二人般,冷冷地扫了二人一眼,从二人身边走过,径自走到中年美妇人面前,低头垂手道:“主人何事召唤在下?”美妇人伸出春葱也似的五指,指着黄玉和美丽女子二人说道:“铁剑少主!你现在回答我,你在这里是不是很快乐?”铁剑少主看来一切无恙,语声也很正常地答道:“回主人,在下很快乐。”中年美妇人又道:“你认识他们吗?”铁剑少主顺着中年美妇人玉手所指,回身望向黄玉二人,点头道:“回主人.在下认识,他二人一位是黄玉,一位是美丽女子。”铁剑少主的神态与语声丝毫没有任何不正常之处。美丽女子张口欲叫,却被双目瞬也不瞬注视着铁剑少主一举一动的黄玉暗中示意阻止了。中年美妇人满意地微笑着,对黄玉和美丽女子二人说道:“二位看清楚了,他可是铁剑少主?可是他比二位有情多了。”黄玉和美丽女子实在看不出眼前这铁剑少主有何不妥之处,他二人只好点头承认道:“不错,他确是铁剑少主。”中年美妇人脸上笑容闪烁地道:“铁剑少主,我现在问你,你愿意跟他们两位离开凤凰沟吗?”铁剑少主毫不考虑地道:“在下情愿留在这里,决不与他们离开凤凰沟。”中年美妇人神情非常得意地说道:“二位都亲耳听到了铁剑少主的答复,要不要再亲自问一次?”美丽女子惶促地道:“铁剑少主”他话未说完却被黄玉摇手阻止,转向中年美妇人道:“芳驾!铁剑少主既然不愿离开这里,咱们当然不能勉强,咱们可以离开贵谷了吧?”“当然可以。”中年美妇人露齿一笑,道:“不过,现在已天黑了,对二位恐怕不方便吧?”“咱们走惯了夜路,没关系,请芳驾派人送咱们出去。”黄玉毫不领情。 事实上黄玉心中已生警惕,他实在不想在凤凰沟中多作停留,恐怕一个不慎,会像铁剑少主一样地迷失了自己。“既然两位坚持要现在离开,我不敢挽留。”中年美妇人突然扬声说道:“梅花荷花!送二人出谷。”梅花荷花同时应了声。“告辞。”黄玉和美丽女子同时一抱拳。中年美妇人向二人一欠身,算是答礼。黄玉与美丽女子一侧身,目视铁剑少主道:“铁剑少主!你可有什么话要咱们带给你的亲人?” 铁剑少主摇头道:“没有。”黄玉目光深深地注视了一眼,转身大步朝厅门口走去。美丽女子迟疑了一下,瞧着铁剑少主欲言又止,叹口气,跟在黄玉身后往外走去。铁剑少主站在厅中,望着二人步出厅外,没有说一句话。那位主人则一直将目光盯注在铁剑少主脸上,睑上流露出一抹满意地笑容。那抹笑容包含着什么,则只有她自己才明白了。 夜色苍茫中,黄玉和美丽女子在梅花荷花的陪送下离开了这充满神秘感的凤凰沟。“以你之观察,铁剑少主是自愿留在凤凰沟的吗?”美丽女子双目直视着黄玉。“表面上看起来,他确是自愿留下的。”黄玉目光遥望着一片流焰般飘落的枫叶,眉锋微蹙地说。“铁剑少主看来虽然很清醒,举动也没有任何特异之处,与平常一样,但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美丽女子苦笑着。“我也有你这种感觉。”黄玉将目光收回。问道:“你觉不觉得铁剑少主的眼神有点异样?”“这,我倒没有留意。”美丽女子摇头说。“我在临离开那座大厅时,发现铁剑少主的眼神有些微的呆滞,与平常比较起来,显得有些空洞。”黄玉睑上微现忧虑之色。“这么说,铁剑少主必是已被什么妖异邪术所迷,他并不是自愿留下来的?”美丽女子失声说。“这可能性最大,铁剑少主的为人我很清楚,以他的性情为人,决不会自愿留在那种地方。”黄玉目光忽然皱眉沉思地道:“你觉不觉得那凤凰沟主人很神秘?具有一种妖异的魅力?”美丽女子也皱眉沉思地道:“我也有这种感觉,若不是你及时以语音将我震醒,我差点迷失在她的妖魅的音容笑貌中,我一个女人都尚且如此,更别说你们男人呢?”说时,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颤。“对凤凰沟,你可曾闻听说过?”黄玉的语气有点深沉。“没有,这之前,从没有闻听江湖上有座凤凰沟。”“但这位凤凰沟主人的武功身手一定很高。”黄玉仍然抬眼望向远处,恰巧看到有几片枫叶被秋风吹飘落地。“江湖上出现了一座凤凰沟,竟然无人知晓,这已很奇怪,但也证明了,这座凤凰沟对外一直很神秘,其用心就值得人猜疑了。”黄玉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位凤凰沟主人具有妖异魅力的美艳睑孔。 ∓lt;ref=ttp://om∓gt;起点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gt;∓lt;∓gt; 第四百六十二回 杀害熟人 美丽女子双目微皱地默然了片刻,忽然眨眨眼睛道:“你看咱们要不要将这座凤凰沟公诸武林?咱们虽然有承诺,但为了万一起见,也只好不守诺了。”黄玉沉思地摇摇头道:“在还未知道这座凤凰沟是正是邪之前,咱们不宜自毁信诺,落人话柄。”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如凤凰沟包藏祸心,她们迟早总会有所行动,那时,咱们再将之公诸武林,让同道有所警惕也不迟。”黄玉说话间,忽然一伸掌,接住一片飘落的枫叶。那片枫叶在他手掌中有如一片燃烧的火焰,但不知为了什么,黄玉却觉得它像是一团鲜血!一阵急劲的秋枫恰在这时吹掠过,吹得他衣袂飘飞,更吹得一林红艳艳的枫叶簌簌飘飞落地。望着那飘飞的片片枫叶,不知怎地,美丽女子竟觉得它像一朵朵飞溅的血花!一丝恐惧之意亦同时袭上他心头,她不由将双眼闭上 铁剑少主又在江湖上出现了。只是,如今的铁剑少主已没有以前那样的风流自赏,而是策骑径奔向西城外的一山庄。黄玉和美丽女子也离开了那里直奔西城外的一山庄。他们是在听说铁剑少主重出江湖,并且已在前面不远的西城外的一山庄现身,才匆忙地赶往那里。 他们要见一见铁剑少主,看看他是否变了,还是以前的铁剑少主。在外表上,铁剑少主仍是以前的铁剑少主,事实上却变了,他这次到这里,并不是去拜访这里的庄主,而是杀他。林安就是这山庄的主人,与铁剑门且是世交。林安的年纪比铁剑少主大了一大截,今年已是六十岁。目前,他正准备为自己的六十大寿,大事庆贺一番,在宾客的名单中,也列入了铁剑少主的名字。他与铁剑少主父亲是知交好友,可铁剑少主的父亲早就不闻江湖事了,一切都是铁剑少主打理。所以他邀请了铁剑少主这位世侄。当他知道铁剑少主已来到庄前时,他很高兴地迎出去。但当他知道铁剑少主不是来探访他,而是来杀他的时候,不禁又惊又怒。若非亲耳听闻,他真不敢相信,这个多年来,他一直视之如子侄的铁剑少主,竟然要杀他!他虽然又惊又怒,仍然毫不动气的问道:“你为何要杀老夫?”铁剑少主的神情刹那现露出短暂的迷惘之色,但很快又回复过来,冷冷地道:“因为我要杀你!” 这是天下最荒唐,最无理的理由。但也是最直截了当的理由。因此,林安怔了怔之后,目中立即泛现怒意地喝道:“你是否神经有问题?是不是疯了?”铁剑少主双目中忽然露出一种近似疯狂的光芒,仍然重复着那一句话:“我要杀你!”这一来,无论林安修养功夫多好,也不禁勃然大怒,喝道:“你几时变得这样目无尊长,邪恶可怕的?”铁剑少主听如未闻,蓦然向林安刺出了一剑! 这一剑快速绝伦,凶狠歹毒,而且大出林安意料之外。林安不由惊呼一声,急忙闪避。他虽然避开了心胸要害,肩头仍被铁剑少主的长剑刺中。剑锋入肉二寸,鲜血涔涔流出。剑光再闪,毒蛇一样地刺向林安咽喉。林安肩头受创,剧痛难当,身形亦受了影响,应变得没有那样快,再加上铁剑少主那一剑更加迅急凌厉,竟然闪避不了那一剑。林安双眼暴睁,脸上尽是惊惶愤怒之色,他的右手虽已握在剑把上,可惜却再也抽不出。因为铁剑少主的长剑已刺入了他的咽喉。短促地嘶叫了一声,林安的身躯随着喉头剑洞喷溅出的鲜血,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倒在地上。他虽然已断了气,但双眼仍睁得大大的,右手也紧握在剑把上。铁剑少主对于杀死了林安,毫不动容,睑上却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目中那种疯狂之色也更浓了。剑一震,抖落剑尖上的血渍,回剑入鞘。一声长啸,跃身上马,策骑急驰而去。庄前,就只有一具死得不明不白的尸体,和一个惊呆了的庄丁。 黄玉和美丽女子二人还是晚来了一步,他们看到了林安的尸体,也详细地听完了那庄丁的述说。这不由他们不信了。二人心中虽然震惊,感到铁剑少主杀死林安,必有原因。说不定就是受了那凤凰沟主人的摆布指使。据他们所知的铁剑少主并不是个嗜杀的人,而铁剑少主与林安的关系又是世交,不可能有仇怨,那么,他这一次突然杀死杨逸隐,就耐人寻味了。要知道铁剑少主杀林安的原因,必须找到铁剑少主。但铁剑少主已经离开了这里,不知何往。 铁剑少主离开西城山庄后,—路策骑飞驰,一天后,来到了一庄院前。这里住着一位武林名宿叫黄创。黄创于十五年前,已经隐居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回忽然归隐,江湖上也很少有人知道他隐居在此。只有极少数关系密切的人知道。铁剑少主就是极少数的几个人中之一。铁剑少主之所以知道黄创隐居在此,是因为他父亲的关系。黄创与铁剑少主的父亲是知交,并且是拜把兄弟。铁剑少主曾经先后三次来这里见过黄创、黄创对这位盟侄亦极为赏识。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位他素常极为欣赏的盟侄铁剑少主这一次来,竟然是要杀他这位盟叔。黄创在他隐居的茅屋前,一脸不相信的神色看着铁剑少主,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而事实上当他第一眼看到铁剑少主,就突然生起了一种陌生的感觉。他觉得眼前的铁剑少主虽然仍是以前见过的铁剑少主,但神情气质,却不像以前的铁剑少主。以前的铁剑少主潇洒超脱。现在的铁剑少主却冷峻阴狠,令人望而生畏。当黄创闻听铁剑少主是来杀他的时候,他惊诧多于愤怒。“贤侄!好端端的你胡说八道什么?开什么玩笑?”以前,铁剑少主少年时,很喜欢与黄创开玩笑。但是,当黄创目睹铁剑少主那双充满了杀机的目光时,他已知道这位盟侄不是在开玩笑了!“我要杀你!”“你怎会变成这样的?”黄创皱着眉,他并没有因为铁剑少主这句话而动气,只大声说道:“看清楚了,我是你的盟叔!”铁剑少主的眼睛确是在看着黄创,只是他双目中的杀机更浓,蓦地一剑刺出!这一剑迅疾如电,刺的是黄创眉心。 幸亏黄创早巳看出铁剑少主神态有异,暗中早在凝神提防,疾地一拗腰,仰脸避过了那一剑!“贤侄!你是不是疯了?”“我要杀你。” 他口说手不闲。刺向黄创的那一剑,半途中剑势倏变,更形凌厉的改刺为削。削黄创的胸腹!黄创若是闪避不了,势必被开膛剖腹! 奸个黄创,后仰的身形突然铁板一样向后就倒,于身形贴地的刹那,双足一蹬,倒射向屋内。他倒射向屋内,原是想取出他丈以成名的兵器。只是,他已永远也取不到手上。铁剑少主于一剑划空后,猝然抖腕,长剑脱手飞射向黄创心窝!黄创须眉俱颤,一睑惊怒之色,大叫一声,被铁剑少主脱手掷出的长剑刺中小腹,透背而出,钉在地上。 但他仍没有死,瞪目大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倏地一口热血自他喉咙中涌喷出,身躯猛一搐,头一歪,带着至死也不明究竟的表情,含恨死去。铁剑少主上前拔出长剑,在黄创身上将剑锋上的血迹抹去,上马离去。黄玉和美丽女子站在黄创僵硬的尸体前,心情沉重,默然不语。良久,美丽女子忍不住开口道:“铁剑少主为何要杀他?”黄玉仰首望天,好一会才吁了口气道:“这一点,我也不清楚,只有问铁剑少主本人,才明白究竟。”“莫非两人之间有很深的仇怨?”美丽女子惑然望着黄玉。黄玉神色沉重地摇摇头,道:“两人之间没有仇怨,而且他还是黄创的盟侄!”“盟侄?”美丽女子诧声问道:“这是真的?”“一点不假!”黄玉正容道:“这是铁剑少主亲口对我说的。”“这就令人费解了。”美丽女子嘟喃地道:“难道他已变了,走入了邪途?”黄玉忽然道:“这些问题在未找到铁剑少主前,无法找到明确的答案,先不要去想它,现在最要紧的是咱们必须尽快找到他。”“大哥可是恐怕他继续杀人?”美丽女子的反应很快。“正是!”黄玉一面凝重之色,点头道:“无论他是真的变了,或是中了邪受人摆布,咱们都要阻止他继续杀人,否则他越陷越深,就救不了他!” “依我所见,铁剑少主一定是受了那妖妇的迷惑,才会接连杀人,做出令人不可思议的举动。”黄玉道:“或许是,或许不是,这事先不要理会,且先将黄前辈埋葬了,争取时间,先找到了人才是要紧!”话落,立即动手,与美丽女子二人就在黄创隐居的茅屋旁掘坑埋葬了黄创的尸首。 午后,未正时分。铁剑少主又来到了一庄前。他勒缰停马,飘身下马背,挺立在庄门前,不声不响。足足站了有半个时辰,他仍然挺立不动,也不上前拍门。直到—名庄丁从庄内走出,才发现有人站在庄门前。铁剑少主神色冷冷地盯视着那名庄丁,但是不言不动。那名庄丁一见这神态冷峻得有如雪峰也似的锦衣公子,心中不由一寒,像是有股寒风吹来,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害怕地再看了铁剑少主一眼,急忙收回目光,返身急步奔向庄内。他去报告庄主。x:.153.62.201 第四百六十三回 接二连三 庄主没看到,碰到了少庄主曾杰,少庄主曾杰见庄丁慌张张的样子,立刻将他喝住。问道:“什么事这样慌张?”庄丁被喝,只好停下末,嗫喘地道:“庄门外忽然来了一位怪人,好可怕,所以小的去通报给庄主知道。”“知道那人是何来路吗?”少庄主曾杰目光盯视着那庄丁问。那庄丁在少庄主曾杰的目光注视下,心怯怯地道:“不知道,那人很年轻,一身锦裘,像个贵公子。”“不用去通报庄主了,这点小事,由我来处理。”少庄主曾杰朝那庄丁挥挥手说。那庄丁不敢不从,返身跟在少庄主曾杰身后,走向庄门。那庄丁不认识铁剑少主,但少庄主曾杰是认识的。因为铁剑少主在三年前曾来过一次。所以少庄主曾杰见过铁剑少主认识他:并且知道,自己的父亲与铁剑少主的父亲是生死之交。“久违了,有失迎迓,请恕失礼,快请进庄!”少庄主曾杰还以为铁剑少主是来拜望的,高兴地抱拳迎向铁剑少主。铁剑少主站着没动,也没开口说话,目中杀机突然一涌,倏地拔剑疾刺向毫无戒备的少庄主曾杰咽喉。铁剑少主这一剑既突然又凌厉绝伦!少庄主曾杰做梦也想不到铁剑少主会突然向他出手,所以,他无法闪避这一剑!连一声也未能发出,笑容已凝结在脸上,目中尽是讶异惊骇之色,咽喉中剑,鲜血泉涌,倒地死去。他咽气前,仍不明白铁剑少主为何会杀他。这,恐怕连铁剑少主自己也不知道。但事实上,他却杀了少庄主曾杰,于是,少庄主曾杰做了糊涂鬼。 那庄丁被这突然的惨变惊骇得双腿发软,脸色死白,惊叫了一声,返身狂奔入庄内。铁剑少主依然握剑挺立在庄门外,他没有追杀那庄丁。但剑尖上点滴的鲜血,却将泥土染红了。庄丁的惊呼声将庄主曾林惊动了。他急步匆匆由内堂赶出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那庄丁大概是吓呆了,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话说得不明不白。曾林耐着性子,总算听明白了庄丁的大半话意。但也知道他的大儿子曾杰被一个站立在庄门外的锦裘公子猝然刺杀了。这已经够了,虽然他还不知道那人是谁,但只要出庄一看,就明白了。但儿子现在却给人杀死了。他悲痛惊怒。他发誓要为曾杰报仇。也恨死了那杀死曾杰的凶徒。可是,当他悲怒填膺地大踏步跨出庄门外,看到铁剑少主时,他整个人震惊得怔呆住了。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挺立在庄门外的不是铁剑少主。他实在不敢相信铁剑少主,他的世侄,竟是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也是他不能接受的事实。但事实摆在眼前,不由他不相信。他以惊疑悲怒的目光望着冷峻阴沉的铁剑少主,沙哑地道:“贤侄!曾杰是你杀的?”铁剑少主道:“是我杀的!”曾林道:“你为何杀他?他与你有仇怨?”铁剑少主道:“我只是要杀他。”曾林被这句话气得差点没有昏厥过去,身躯轻颤着,悲怒地道:“你到底是疯了?还是中了邪?你目中还有老夫吗?”铁剑少主神色冷峻地道:“我知道你是曾林。”曾林忽然冷静下来。吸了口气,道:“你虽然是铁剑少主,老夫的世侄,但你杀了老夫的儿子,老夫不得不杀你为儿子报仇。”“我也要杀你!”铁剑少主话声中,倏然一剑飞刺曾林左胸!“反了!”曾林怒叫一声,剑一磕,将铁剑少主的长剑击歪。铁剑少主沉臂反腕,剑光电闪,一连刺出六剑。六剑恍如一剑,刺向曾林面门。“混帐小子!”曾林骂了一声,身形扭闪,斜闪出五尺之外。剑挥击,金光闪烁中,反击出十五剑。他实在不想杀死铁剑少主,铁剑少主毕竟是他的世侄,而且人死不能复生,他杀了铁剑少主,于是又有何补益?因此,只想生擒他,问个明白,问他究竟为何杀死曾杰?所以他一连攻出的十五剑,攻出的部位,全不是铁剑少主的要害。但铁剑不入却是剑剑毒辣凶恶,只要曾林随便中上一剑,不死也必重伤。铁剑少主脸上煞气弥布,偏身回剑,连接了十五剑。剑走偏锋,寒虹如电地刺向曾林的太阳穴。曾林闷哼一声,身形半转,头一侧,避过刺向太阳穴的一剑,剑一挺,闪电般疾刺铁剑少主大腿。曾林剑长一尺,锋利无匹,这一刺,逼得铁剑少主身形连连退避不迭。曾林剑势不变,追刺铁剑少主。铁剑少主一退再退,在曾林第三剑追刺时,身形蓦在拔起,竟跃立在曾林的剑身上,手中长剑倏然疾刺曾林咽喉!曾林一声大喝,剑一震,想将铁剑少主震跌出去。铁剑少主被金杖一震之力,震得身形倒翻而起,从曾林的头顶掠过。曾林身形急转,剑回舞,欲将向他身后翻掠的铁剑少主自空中击落。但他的身形才动,身躯倏地猛然一震,所有的动作立刻停顿下来。回舞的剑猝然沉坠,“卟”地倒插入地下,曾林剧烈震颤的身形也才得以稳住。他双眼怒瞪,脸上却因为痛苦愤怒而扭曲着,瞪视着铁剑少主。 铁剑少主侧背对着曾林,看也不看曾林一眼,脸色神情一片冷肃,而他手上的长剑已不在手中。他的长剑已在身形翻掠至曾林背后的刹那,脱手倒掷向曾林的背心。长剑插在曾林的背心上,剑尖透胸而出!曾林还未断气,他嘴皮嗡动着,但已说不出声音来。曾林虽然死不甘心,但还是倒下去了。铁剑少主为何要接二连三地杀死与他关系密切的父执辈,这是个秘密,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曾林是死在他剑下的第三人。究竟他还要杀多少人?他要杀的又是些什么人?当黄玉和美丽女子赶到时,他们只见到死了的曾林!他们二人是一路追踪铁剑少主的行踪,结果还是慢了一步。从庄内出来,黄玉和美丽女子难过得谁也不想说话。“到底他还要杀多少人?”美丽女子焦急地嘟喃自语。黄玉默然不语,一路急行。“你为何不说话?”美丽女子急赶两步,与黄玉并肩急行。黄玉叹口气道:“事情发展到这等地步,还有什么可以说的,说什么也于事情无助,目前最紧要的是尽快追上铁剑少主,最好能将他截住,否则,只怕咱们赶到时,又会看到多一具尸体。”“要是能够知道铁剑少主下一个要杀的是什么人就好了。”美丽女子不由双眉深蹙地自语地说。黄玉不答,脚下走得更快更急,美丽女子只好闭上嘴巴,提气赶上黄玉,埋头赶路。 铁剑少主的行踪,已在前面镇子附近出现。这一次,他直入镇中。 因为他要找的人,就在镇子里。王兵是个大名人。这个镇子中,不论男女老少,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王兵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财富惊人。他的财富之多,是这个小镇公认第一的大财主,他虽然是个大财主,但却与一般财主不一样,决不是个守财奴。他为人豪爽,乐善好施,镇子中几乎每个人都得过他的好处,如果是武林人求助于他,更是有求必应。不论是武林人或平民百姓,皆称呼他对大官人而不名。他财雄势大,在这个镇子里,只要他跺跺脚,镇子就会震动:虽然,他财雄势大,助人危难从不吝啬,但却自奉很俭,他居住的屋宇,不是华厦广宅,只是一座前后两进的小院宅。这与他的身份财富实在不相称。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自俭?为何拥有偌大的财产,而只住一座小小的两进宅院?就连他的儿子也不知道。他就是一个这样的“怪人”。 铁剑少主一进镇子,立刻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铁剑秒主似乎毫不察觉,对一些注意他的人,全都视若未见。他神情潇洒地策骑缓缓来到了王兵的居住小宅院前。出乎他意料之外地,王宅外早就有一大群人在恭候着他。王兵就站在那群人的前面,冷冷地望着缓骑而来的铁剑少主。铁剑少主看到这一大群人全怒视着他,他脸上一点惊异的表情也没有,只冷冷地扫视厂那群人一眼,目光随即落在王兵的脸上。王兵亦注视着他。铁剑少主勒缰停马,飘身下了马背。那群人虽都静静地凝立着,默然不语,但双目却含着敌意地注视着铁剑少主。铁剑少主对那群人全不理会,只目光冷冷地望着王兵。王兵年纪有五十多岁,但由于保养得好,看来只有四十许。“贤侄!你终于找上老夫了。”王兵的语气出奇地平静。铁剑秒主只冷冷地说了一句话:“我要杀你!”这句话,立刻像导火索一样地,引起了王兵身后那群人的愤怒。他们都是武林人,虽然不是武林一流高于,但都是血性汉子,是王兵朋友。“这小子真是丧心病狂,居然连他的父执长辈也要杀,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小子不是人,俺以前瞎子眼,错认他为好人,他却连杀西城庄主林安,武林名宿黄创前辈,曾家庄的曾林。如今又来王兵大官人,今天俺非宰了他不可!”“真不知铁剑令主生前作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孽子,王大官人!您且退下,咱代您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丧尽人性的畜牲。”群情汹涌,个个义愤填膺,磨拳擦掌,争着要动手教训铁剑少主。铁剑少主却恍如不闻不见,对于那群人的愤怒全然无动于衷,只双目冷峻阴沉地注视着王兵。王兵好不容易将汹涌的群情平息下来。神色平静地望着铁剑少主道:“贤侄!你要杀老夫可以,但你须将要杀老夫的理由说出来。”铁剑少主没说什么理由,只冷冷地重复着那句话:“我要杀你!”王兵双目灼灼如电地深注着铁剑少主。道:“贤侄!你是否有难言之隐,或是受人胁迫,不得不这样做?”铁剑少主的目中杀机陡盛。又是一句:“我要杀你——”“你”字声中,人剑如矢,飞刺王兵。x:.153.62.201 第四百六十四回 死里逃生 怒叱暴喝声中,两条人影电疾般飞扑掠出,替王兵接下了铁剑少主的那一剑。同时,已有五六位武林人闪身挡遮在王兵的身前。王兵连忙大声说道:“两位手下留情,别伤了他性命,老夫有话要问他。”他是想从铁剑少主的口中,问个清楚明白。因为,他在铁剑少主动手前的注视中,从铁剑少主的双目中,已发觉铁剑少主的神态似乎有点怪异不妥之处。王兵是个久经江湖风浪,老于世故之人,他已想到铁剑少主之所以这样做,定是身不由己。何况,以前的铁剑少主根本不是这样的人。王兵虽然要那两位朋友手下留情,不要杀伤铁剑少主,但铁剑少主却对两人痛下杀手。这两人一人手持一根熟铜棍,另一人手持一柄长刀。这二人在江湖上只属有微名,一身武功虽颇不俗,但却还称不上一流。这两人如与铁剑少主单打独斗,无一能是铁剑少主剑下二十招之敌。但是,两人联手合击铁剑少主,情形便不同了,他二人虽然未必能杀得了铁剑少主,但一时半时还不至于不敌,至少也可支持过二三十招。但是,两人在闻听王兵的话声后,自然出于不敢尽力,留有余地,这一来,却为两人带来杀身之祸。铁剑少主一剑荡开熟铜棍,接着一个旋身,避开了从侧面挥斩的刀。但他在旋身的刹那,已一剑刺在手持熟铜棍的人的胁下。血光崩现,手持熟铜棍的人惨叫了一声,弃棍倒地死去。众人一见,全都变色惊呼出声。就是王兵,也惊怒悲痛不已。他刚欲张口招呼拿刀的退下,但已经迟了。拿刀的那人一刀斩空。突闻手持熟铜棍的惨叫声,不禁心头一震,一个疏神,立被铁剑秒主乘机出手子,剑随身旋,剑光如轮中,将拿刀子的人拦腰斩为两截。 那一众江湖豪雄,眼见拿刀子的那人死状之惨,立刻全都不由霍然暴怒。吼喝叱骂声中,十多名血性汉子一涌而出,扑向铁剑少主。铁剑少主神色冷峻地,仗剑挺立,怡然不惧。王兵知道无法阻止这群愤激的武林朋友,只好叹口气眼不见为净地别转过头去不看,免得看来心中难过,烦恼。虽然,铁剑少主在这之前,已杀了两位好友,引起众怒,实是罪有应得,但他仍不忍心眼看着铁剑少主被击杀,必竟是自己的贤侄。铁剑少主的武功虽然再高一等,在群情激愤,十多名好手联手合击之下,今天也非死不可。凭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与这群愤怒的武林人一搏。俗语有云:“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打不过人多。”铁剑少主只有一双手,一把剑,又怎敌得了这十多名武功不俗的江湖好汉。看来铁剑少主这一次无疑是死定了。但世事变幻莫测,往往出乎人意料之外,这一次,眼看必死的铁剑秒主,竟没有死在愤怒的一众江湖好汉手下。 铁剑少主之所以能死里逃生,是因为有两个人及时赶至。两个人两匹马,飞驰冲到,将愤怒的一众江湖好汉与铁剑少主阻隔了。铁剑秒主一见到这两人,神情似受到震动,就像猫见到老鼠一样,立刻一个箭步跃上马背,策马飞驰而去。厉叱怒喝声中,立有七八条人影飞掠而起,但却无一个追赶得上铁剑少主。铁剑少主一走,愤怒的一众江湖好汉目标立刻转向了突然飞驰冲到的两人两骑,将两人两骑围住。七嘴八舌地纷纷责难喝骂。马上的两人进退不得,欲分辩又敌不过那些人的声音,只好苦笑着,歉然地望着这群愤激的好汉。在群众喝骂责难声中,忽然有人认出了马上两人中一人的身份,突然大叫道:“这是黄玉!”真是“人名,树影”,那人才大叫出声,愤激的一众江湖好汉立刻停止了喝骂。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一骑马上一位身材颀长、气宇轩昂、腰佩长剑的青衫人。“果然是黄玉!”众人目光一亮,脱口呼叫出声。原来这两人两骑,正是黄玉和美丽女子。 两人自马背上飘野落地,黄玉首先抱拳向众人拱手环揖,郎声说道:“在下刚才孟浪,还望各位包涵见谅。”“咱们现在不怪你了,因为你断不会故意让那小子逃逸的!”一个相貌粗豪的汉子抢先大声说。 “对!咱们怎会怪黄玉大侠你!”一众好汉七嘴八舌,喧嘈不已。“各位请静一静,”王兵有机会说话了。一众好汉立时静下来。王兵上下打量了一眼黄玉,暗自点了点头。说道:“黄玉少兄,你在江湖上的侠义事迹,老夫早已听闻,心仪不已,今日一见,果然英风神武,气宇不凡。”黄玉立抱拳行礼,谦逊地道:“原来是王前辈当面,晚辈惶恐,不敢当前辈谬赞。”在王兵与黄玉的对答中,早有人将地上的两具尸体移去,并将地上的血渍清洗干净。“黄玉少兄,两位飞骑匆匆赶来,有何贵干?”王兵含笑望着两人。他实在很欣赏这这个年轻人,黄玉道:“晚辈两人是赶来欲阻止铁剑少主杀人的!”此语一出,众人脸色全皆一变,以为黄玉与铁剑少主是一道的。王兵疾声问道:“两位怎会知道铁剑少主来杀人?”他也以为黄玉与铁剑少主是一道的,否则,怎会知道铁剑少主来杀人。黄玉解释地道:“晚辈两人与铁剑少主是朋友,晚辈亦曾经出手救了他一命,这件事,从头到尾,晚辈两人可说是最清楚这件事的人,晚辈两人是猜想他来杀人的,所以急急赶来。”黄玉只好费些唇舌,将铁剑少主的事从头到尾细说一遍。众人全都屏息静气,听着黄玉的述说,无不色变动容,心惊魄动。众人听完后,皆长长地吁了口气,钦佩地望着黄玉。“前辈可曾听闻凤凰沟这个地名?”黄玉目注王兵问。“凤凰沟?”王兵重复一遍,凝神想了一下,摇摇头道:“没有听过。”美丽女子神情有点怪异地道:“铁剑少主失踪后,咱们遍寻不获,但却被两个奇怪的女子引到凤凰沟,而铁剑少主就在谷中!”黄玉接着详细地说道:“那两个女子一个奇丑,却声如出谷黄莺,一个美艳,却声如鸦叫。前辈见多识广,可知道江湖上有那帮那派,有这样奇异地女子?”王兵已听出兴趣来,想了想,说道:“以老夫所知所闻,却不知道江湖上有这样奇异的女子。”黄玉又道:“前辈,那两个女子是凤凰沟的人,在那神秘的沟中,所见的全部是女人,就像传说的女儿国,晚辈两人不但见到铁剑少主,还见到那位谷主。”“那位谷主是何许人?”王兵神色有点紧张地问。 “一位中年美妇。”黄玉目光忽然变得迷离地道;“一位既雍容华贵,美艳不可方物,又充满了令人很难抗拒?妖异迷人魅力的妇人:”“这一位谷主好可怕。”美丽女子想起来仍心有余悸地说道:“她的声音像有催眠功效,她的一颦一笑可令人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迷失,晚辈是个女子,若非黄玉大哥及时示警,只怕晚辈可能会像铁剑少主一样。”说完,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王兵却听得神情剧震,近乎**地道:“可知道这位谷主的姓名?”“姓名则没有听她说。”黄玉看出王兵神色有异。“但愿不是她,否则,真是报应。”王兵神情激动,但语声却很微弱。“前辈!铁剑秒主在见到咱们后,竟像变了个人般,对晚辈两人很冷淡。并且表明态度,不愿随咱俩离开凤凰沟,声声说自愿留下来,晚辈两人无奈,只好离开凤凰沟。”美丽女子虽然也看到王兵的神色有异,但不便动问,只好继续说下去,道:“据我们观察,发现铁剑少主当时神态有点呆滞,眼神也有点空洞,大异于往日的他。”黄玉接着说道:“所以晚辈认为,铁剑少主忽然会变成一个毫无人性的杀人凶手,可能是受到邪术的迷惑,身不由己,完全不是他自己愿意的。”语声微顿了顿,又道:“所以晚辈一听铁剑秒主再现江湖,立刻追踪他,那知都迟了一步,无法制止他杀人,这一次,虽然追上他,但却又让他逃了。”王兵这时已平静下来。道:“也幸亏两位及时赶到,否则,铁剑少主必死,这件事也随着他的死去,告一段落,但却令人不明所以。”语声微微一顿忽然轻叹了口气,注视着黄玉和美丽女子。又道:“两位可否将进入凤凰沟的所见所闻,从头到尾,详细地说了一遍?”“当然可以!”黄玉。 于是,黄玉便将怎样进入凤凰沟,一直到离开凤凰沟,从头到尾,详细地说了一遍。王兵听得很仔细,有些地方还问了几次。特别是关于那美妇人的,问得更加详细。黄玉边说心里边想,奇怪王兵为何对这女人这样关心。“两位请想一想,那位自称凤凰沟的谷主,眉心偏左处是否有一颗像针尖般细的红痣?”王兵神色极为凝重紧张。黄玉和美丽女子闭目沉思,努力将那位美妇人的容貌再重现在脑海中。x:.153.62.201 第四百六十五回 提前准备 美丽女子沉思了片刻,摇摇头道:“我由于定力不够,不敢注视她,所以看不大清楚他的容貌。”黄玉也吁了口气,说道:“我也没看清楚。”王兵半失望半欣慰地喃喃自语道:“但愿不是她”黄玉和美丽女子看在眼内,觉得很纳闷,却碍于礼貌,不便动问。“为了将这件事情弄个清楚明白,咱们必须尽快找到铁剑少主。”黄玉提议地说。“老夫也是这样认为。”王兵眉头微皱了皱,道:“但不知怎样才能找到他?”“铁剑少主除了已杀死的几位庄主,还有谁是他的父执辈?”黄玉目光凝注地问。“除了老夫,只有一位吴刚。”王兵忽然惊声道:“黄少兄可是认为,铁剑少主贤侄会去杀他?”“一定会!”黄玉肯定地道:“从他接连杀害的几位前辈,都是他的父执辈这一点推断,他这次杀前辈不成,匆忙飞遁,必是去杀吴刚无疑!”“也就是说,咱们现在应该立刻赶到吴刚处,既可以阻止他杀害吴刚,又可找到他!”美丽女子说着人已长身站而起,“两位说得对,事不疑迟,咱们立刻动身起程。”王兵已急不及待。三骑三人,如飞地疾驰奔去。这三人也就是黄玉,美丽女子和王兵三个。他们全速赶往吴刚的住处。 吴刚居住在前方山脚下的一座草舍中。他的年纪比王兵稍大,性情活跃,好静喜雅,所以退出江湖后,就隐居在这松绕翠竹,环境幽静的草舍中。他日常大部分时间皆以垂钓下棋为乐。今天,他照常提着一根钓竿,一个鱼篓,来到一条小河边去垂钓。他刚走出草舍还不到十丈,蓦闻一阵急骤如雷鼓般的蹄声向着他这面传来。他虽然已退隐多年,不问江湖事非,但他却听出这阵急骤的蹄声有异,决定停下来,看个究竟。转眼间,尘雾飞扬,蹄声更响,三骑人马出现在他眼帘内。“王兵——”他锐利的目光一眼就看清楚三骑人马当中一骑领先的正是他多年来的知交好友王兵。他立刻高兴万分地迎上前去。 “吴兄!”王兵在马上也看到了吴刚,见他无恙,放下心头一块大石,喜极而呼。将奔马勒停,接着从马鞍上凌空跃飞起,飘落在吴刚面前。两人立刻忘形地手握着手,笑容满脸,互相打量着。黄玉和美丽女子也已下马,看着两人亲切感人的样子,心内感动不已。“吴刚!算起来咱们已有七年不见面,你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有变,我却更加苍老了!”王兵有点感慨地说。“吴兄!小弟却觉得你越来越健朗,小弟真羡慕你这种无忧无虑,无牵无挂,逍遥自在的生活。”吴刚哈哈一笑道:“怎比得上你高朋满座,热闹刺激的生活。”王兵也哈哈一笑道:“吴兄,小弟差点高兴得忘记为你介绍两位朋友。”吴刚听王兵一说,才猛地想起与王兵同来的还有两个人,忙将目光移注在黄玉和美丽女子身上。他一见两人的气度相貌,不由在心里暗赞一声:“果然英爽神勇。”黄玉不等王兵介绍说,已上前抱拳道:“晚辈黄玉,见过吴前辈。”吴刚目光一亮,脱口道:“你就是那位侠名震动武林的黄玉?”“不敢当!正是晚辈。”黄玉谦逊地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吴刚抱拳还了一礼。王兵目光落在吴刚手提的鱼篓上,笑笑道:“今天不用去钓鱼了。”吴刚大笑道:“一下子来了三位稀客,愚兄怎能简慢,不钓了,不钓了,来,到蜗居再谈。” 在简洁的草堂内,四人分宾主落座。说了一些客气话之后,吴刚目注王兵,含笑道:“你这位大忙人不会无事来找愚兄的,请道来意吧!”王兵含笑的脸上,立刻沉下来,露出悲痛之色,道:“吴兄!小弟这次来,确是有紧要的事。”吴刚一见王兵脸色骤变;脸上笑容也一下子敛退,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兵神色沉重地点点头,道:“我们几位拜把子兄弟已先后被人杀死了!”“他们被人杀死了?”吴刚双眼暴睁,脸色骤变,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什么人下的毒手?” “是最近发生的事。”王兵目含泪光,道:“杀死他们的凶手是铁剑少主。”“怎么会是他?”吴刚错愕得声音提高地问道:“是真的?”王兵沉痛地点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他在三天前,曾找过小弟,并说要将小弟杀死!”“后来怎样?”这回吴刚不能不相信了。“他杀了小弟两位朋友,却被小弟的一般朋友围起来,眼看着就要死在那批好汉之手,却被黄玉和美丽女子两人两骑冲倒,将他与众好汉分隔开,他乃得以乘乱逸去。”王兵接着将当时的情形对吴刚详说一遍。吴刚听得耸然动容不已,目注黄玉和美丽女子二人,道:“如此说来,两位是铁剑少主的朋友了?”黄玉和美丽女子都点头道:“正是。”吴刚目光转向王兵,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怎会无缘无故对他的父执辈痛下杀手的?”王兵苦笑道:“这一点,小弟也莫名其妙,或许由黄玉将铁剑少主开始杀人之前的遭遇,向你详细说一遍,可以找出原因。”吴刚转对黄玉道:“请道其详。” 于是,黄玉便将在凤凰沟见到他,最后听闻他出现江湖,接连杀人,两人为了阻止他杀人,乃飞骑追踪,却迟了一步的种种经过,一一对吴刚详说了一遍。吴刚边听边讶异不已。黄玉说完之后,吴刚才目注两人说道:“这凤凰沟,老夫还是第一次听到。”语声一顿,转向王兵道:“你朋友众多,身在江湖,可听说过凤凰沟这个地名,沟中是些什么人?”王兵摇头道:“小弟也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位自称谷主的中年美妇人,到底是何许人物?”吴刚目光扫视着三人。三人皆摇头表示不知道。吴刚正欲再想说什么,忽闻一阵轻快的马蹄声遥遥传来。王兵,黄玉和美丽女子三人一听得蹄声,不由同时神色一动,脱口道:“果然没有猜错,他果然来了。”吴刚也意会到三人口中的“他”是铁剑少主,望了三人一眼,道:“你们是说他也要杀老夫?”王兵颔首道:“我与黄玉等人正是猜测到他会来杀吴兄你!才日夜不停,快马赶来知会你,好有个准备,果然被猜中了。”吴刚倏然长身站起,道:“走!看看来的是不是他?”于是四人同时站起来,一同步出草堂。一骑疾驰而来的,果然是铁剑少主。铁剑秒主神色木然地在吴刚四人两丈外勒停奔马,跃身下马。他一眼看到黄玉与美丽女子,目中似乎闪泛起一抹惧意。但他没有离开,神情冷峻略显呆木地注视着王兵、吴刚两人。四人亦注视着他。 刹那的对视后,铁剑少主一手按在剑柄上,一步步向四人迫过来。 四人亦迎上两步,黄玉向美丽女子示意,往左右两侧散开。吴刚、王兵正面对着铁剑少主。铁剑秒主似乎毫无所惧,在吴刚对面一丈外停步挺立。吴刚目光紧紧盯注着铁剑少主,道:“铁剑少主,还认得老夫吗?”铁剑少主杀机毕露,不过却有点空洞,冷冷道:“你是吴刚。”“难得你还认得老夫。”吴刚忽然一笑道:“贤侄来干什么?”铁剑少主神色冷峻地道:“杀你!”吴刚脸上的笑容刹那消逝。道:“你为何要杀老夫?”铁剑秒主神色冷峻地,重复地说道:“我要杀你!”吴刚不禁怒气陡升。道:“那你就动手吧!老夫倒要看看是谁杀谁?”王兵却在他耳边悄声道:“等会动手,不可杀了他,一切问题的答案都在他身上,务必要将他生擒。”吴刚点点头没说话,他也已看出铁剑少主的神态有异,他刚才那一句是气话,气铁剑少主目无尊长。铁剑少主已将长剑拔出。黄玉和美丽女子二人分自左右包抄,将铁剑少主的退路封死。铁剑少主却视而不理。看来,他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意念——杀吴刚。动手的是吴刚。王兵为他掠阵。铁剑少主一出手,就是凌厉的杀着毒招,直似吴刚与他有不共戴天的血仇大恨,必欲杀之而后甘心。吴刚以一双肉掌,连接铁剑少主七八招,但铁剑少主直若疯子般,剑如飞星暴雨般,狂攻吴刚。吴刚吃亏在是一双空手,他武功虽高,也不敢以肉掌与铁剑少主的剑锋相触,只有封拒闪避,刹那之间,竟被迫得连连后退。王兵直看得皱眉不已。铁剑少主的攻势更见凌厉凶暴。吴刚已被迫得险象环生。蓦地,铁剑少主于剑影纵横中,一剑从中斩入。这一剑吴刚无论如何也闪避封拒不了。王兵脸色一变,身形一动,正欲飞掠扑出,蓦见寒虹暴长划空,奇快如电地飞渡般,横截向铁剑少主的长剑。“当”地一声激响声,火星飞溅中,铁剑少主被震得退倒了一步!倒退一步之后,他身躯倏然一震,整个人有如木偶般,僵立不动。美丽女子正站在他背后。原来是美丽女子配合黄玉那横截向铁剑少主长剑的一剑,悄然欺掩到铁剑少主背后,出指点了他的穴道。x:.153.62.201 第四百六十六回 摄心迷魂 黄玉那一剑及时解了吴刚之厄。吴刚目注着黄玉回剑入鞘,由衷钦佩地赞道:“好剑法!”黄玉一笑道:“前辈没事。吧!”吴刚笑道:“若非少兄刚才及时一剑横截,老夫不躺下才怪。”语声一顿,目光转望着呆若木鸡的铁剑少主,叹口气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怎会变得如此凶狠残毒的?”黄玉也注视着铁剑少主。缓缓说道:“若晚辈没有看错,铁剑少主神智大有问题,极有可能已被什么药物或是异术所迷。”“这一点老夫也早就看出了,他的目光有点空洞,神态有点呆木。”吴刚说着遽步向铁剑少主走去。“这下可好了。”王兵双眉一展,道:“咱们可以问他个清楚明白了。”吴刚等四人虽然制住了铁剑少主,但却拿他毫无办法。因为从他口中,什么也问不出来。无论四人问铁剑少主什么,他只会说:“你是吴刚,他是王兵。”再就是说:“我要杀你。”这几句话他一直重复着。四人见问不出什么,只好不问。于是,吴刚动手为铁剑少主检查全身。但却发现不到他有何不妥之处,也没有任何穴道受制的迹象,除了美丽女子点了他的穴道之外。四人对着这一问三不知,全身又无任何异状的铁剑少主,只有皱眉苦笑,却是一筹莫展,无可奈何。黄玉双眉深皱地默然沉思了一下,道:“他会不会是被药物所迷?”“待老夫看看他的眼睛。”吴刚说着动手翻开铁剑少主的一双眼脸,察看起来。他对于药物素有研究,但他都丝毫看不出铁剑少主有被药物所迷的痕迹。倏地,他却神色陡地变,目注王兵道:“王兵!咱们怎么没有想起来,西天竺有一种迷魂术,不需用任何药物,就能将受术之人的神智控制,令他去做任何事情。”王兵闻言,立时脸色大变,脱口惊声道:“吴兄说的可是摄心迷魂术?”吴刚点头道:“你看他的样子像不像中了摄心迷魂术?”王兵上前察看了一会,凝声道:“很像!”语声一顿,脸现惊疑之色地道:“会摄心迷魂术的人,只有一人。她已经死了多年,怎会流传下来?”王兵成这样的,而黄玉和美丽女子二人曾说过,那位凤凰沟主拥有神情恍惚、迷失的娇异魅力,这与具有摄心迷魂术的情状差不多!”吴刚失声道:“你是说那位凤凰沟的妇人,具有摄心迷魂术。”王兵表情有点怪异地道:“不无可能。” 一直默不出声的美丽女子忍不住问道:“两位前辈,摄心迷魂术可是一种邪术?”“一种可怕的邪术!”吴刚点点头,表情变得有点奇怪,语声也变得深沉地道:“这种邪术源自西天竺一个邪恶的教派,二十多年前,曾有一人挟此邪术来到中原,中原武林几乎被这人搅得天翻地覆,幸得有人及时出手,在这人还未发展其势力,根基未稳固时,将他除去。”语声微微一顿,叹了口气又道:“但当时也有几个武功高强的高手,被这种邪术所迷,迷失了神智,受那人控制,残害了不少武林同道。”黄玉和美丽女子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可怕的邪术,惊异得睁大了双眼。吴刚向二人说道:“这种邪术可怕之处,被迷之入神智虽然迷失,其武功却没有失去,并且还有简单的记忆,只要那施术之人对他说杀谁,就算那人是他的父母妻子儿女,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杀,绝不留情。”语声微微顿了顿,目光注视着神情僵木的铁剑少主,说道:“他现在的情形,与中了那种邪术很相同。”黄玉好奇地问道:“当年杀死那会邪术的人是谁?”吴刚与王兵对望了一眼,沉默了片刻,吴刚才道:“王兵!你说吧!”王兵回忆地说道:“杀死那天竺妖女的人共有六个。”美丽女子道:“那人是个女的?”王兵点点头道:“是个美艳得足可以迷倒世间一切男人的女子,就连有些女子都会被此从迷住。”美丽女子道:“那出手击杀那天竺妖女的六人,都是谁?”王兵吁口气道:“那六人就是铁剑少主的父亲铁剑帮主,还有被铁剑少主杀死的那三位庄主,以及吴刚与老夫!” 黄玉、美丽女子赞佩地望着吴刚和王兵,道:“两位前辈与死去的四位前辈,为中原武林除害,侠义可嘉。”吴刚道:“当年咱们六人志同道合,交称莫逆,为中原武林同道,才不计生死,联手将其击杀,自从那一役后,我们六人就跑到这荒山野岭来了,一来是为了清静,还有个原因就是躲避天竺妖女的后人的报复。”语声一顿,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事隔二十多年,这种邪术又重现了,而且是利用咱们关系最密切的人,逐一杀死咱们!”“为了证实这件事,咱们必须去一趟凤凰沟。”黄玉深感事态严重。“当然要去,若是铁剑少主中了那种邪术,要解除这种邪术,别无他法,只有杀了那施术之人,才可以解除!”吴刚深望了铁剑少主一眼,道:“只是,铁剑少主已成了个罪孽深重的人,没有人会原谅,这人好恶毒的用心。”“人虽然是铁剑少主杀的,但其咎不在他,只要两位前辈在事情弄个清楚明白之后,能够原谅他,相信别的人也会原谅他的。”黄玉谅解地望着神态呆木的韩铁剑少主。“老夫和吴老哥要是不原谅他,早就杀了他了。”王兵喟然叹了口气,道:“无论如何,他总是我们的贤侄,老夫等又怎忍心让他去死。”吴刚接着说道:“这件事怎样说也只是猜测,为了证实咱们的猜测,老夫同意到凤凰沟一行。”语声一顿,目光转向黄玉与美丽女子问道:“两位可还记得到凤凰沟的路径?”“大概还记得。”黄玉想了想道:“咱们去凤凰沟,铁剑少主怎样处置。”“这倒有点麻烦,带着他不方便,留下他又无人照料?”王兵抬眼望着吴刚,道:“吴兄!你有什么好办法?”吴刚沉思了一下,道:“有一个办法,就是将他交给老夫一位方外之交,山上大方寺的方丈照料,你们认为怎样?”“既然有人照料他,如何不好,就这样决定吧。”王兵表示赞成。黄玉与美丽女子二人自然没有异议。于是,四人将铁剑少主安置好后,立即动身上路,四人四骑,兼程赶往凤凰沟。 黄玉与美丽女子凭着记忆,带领着吴刚、王兵来到了凤凰谷外,四人为了一路急赶的体力,便在谷外的一处山岗上停马,下马略事息歇之后,再行入谷。正在四人坐下来运气调息的时候,蓦然,一阵喧嘈的鸟雀呜叫声刮噪响起。四个人被这阵喧嘈的鸟雀声扰得耳躁心烦,竟然无法宁神调息不下去,便从地上跃身站起,游目向四处打量察看。奇怪,四人不但看不到一只鸟雀,而那阵喧嘈刮噪鸟雀声也倏然沉寂下来。四人不由大感怪异地互相看了一眼,旋又矮身坐下重新运气调息。可是,四人刚一坐下,那喧嘈刮噪的鸟雀声又大作,这一次声浪更大,更刮噪刺耳扰人心神。四人身形同时再度跃起,四道目光向四个方向扫视,但依然看不到一只鸟雀,那阵刮噪刺耳的鸟雀声又刹时沉静下来。“会不会是凤凰沟的把戏?”美丽女子双眉微皱地说道。“这里已是凤凰沟外,很有可能。”黄玉目光仍然向四外扫视着。“不管他,咱们分头往四外搜搜看。”吴刚说。“好,一个人搜一个方向。”王兵说罢身形立动。但他身形刚动,随即停了却下来。因为,不用他去搜,那些“鸟雀”已从藏身的地方现身站了出来。简直就像从空气中突然幻现般,四处忽地现出了一群五光十色彩色斑澜的“鸟雀”。不过,那并不是真正的“鸟雀”,那是一群穿着各种鸟雀颜色衣裳的女孩子。骤眼看来,确实像一群鸟雀。这群“鸟雀”不下六七十人。她们在现身的时候,各自发出不同种类的鸟雀呜叫声。这种喧嘈刮噪的鸟雀声,令四人听来刺耳心烦意乱,气浮心燥。王兵舌绽春雷,突然发出一声如狮吼般的吼叫声。吼声震动山野,回响不绝,将那些喧嘈刺耳的雀叫鸟鸣声掩盖。而这群“鸟雀”亦在他这吼声中停止了呜叫。这群“鸟雀”在停止了鸣叫后,立即跳跃着向四人围拢前来。 在这群鸟雀的前面,走着一个身穿黑色衣裙,和一个穿着艳黄衣裳的女郎。这两个女郎穿黑的容貌艳丽,穿黄衣的如丑乌鸦般,奇丑无比。黄玉与美丽女子一见这两个女子即立刻同时脱口道:“梅花!荷花!” 吴刚和王兵闻声急往那两个女郎望过去。吴刚道:“他两个就是引两位到凤凰沟的梅花与荷花?”黄玉道:“正是她们两个。”这时,梅花与荷花已看到黄玉和美丽女子。“黄大侠!美女子!你们又来干什么?”声如出谷黄莺,清脆悦耳,但却容貌其丑,正是荷花。x:.153.62.201 第四百六十七回 花甫大阵 由于吴刚和王兵已听黄玉和美丽女子描述过梅花与荷花的声音与容貌大异,故此没有感到惊奇。黄玉道:“在下这次到来,是专程来拜访贵谷主的。”“本谷从不容许外人踏入半步,而且你们全是男人,更加不能进入本谷!”语声难听得有如乌鸦刮叫,令人毛骨耸然,十分刺耳难受。这难听的语声,却出之容貌艳丽的梅花之口。“如此,你们上次又为何让我进谷?”黄玉朗声问。“那次是因为迫不得已,所以容许你们进入。”梅花道。“既然开了例,这一次也应该让咱们进谷。”汤自立逼视着梅花荷花。梅花荷花在黄玉的逼视之下,将目光移开。“上次与这一次不同,上次可以,这一次绝对不行,无论如何,绝不会让你们进谷。”荷花的神态十分坚决地说。“姑娘!咱们这一次来,一定要见到贵谷主,有十分紧要的事当面问她个清楚明白。”吴刚目射威凌地说。“谷主不会见你们,你们回去吧。”荷花摇摇头说。“那么,咱们想见见铁剑少主,可以吗?”黄玉用了个心机使了个诈。荷花声音悦耳地说:“铁剑少主已不在谷内,你们若想见他,可到江湖上去找他。”王兵不耐烦了。双眉一轩,沉声说道:“咱们既已来到,无论你们许不许可,咱们也要进谷见贵谷主。”梅花冷声接口说道:“你们若敢强闯,定教你们全都不能活着离开!”王兵突然豪声大笑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老夫倒要看看你们有何手段,能够将老夫留在此地。”他说完,身形倏然腾起,一式“苍鹰扑兔”,飞掠扑抓向梅花。梅花如受惊的鸟儿般,身形灵巧地向后飘掠入“鸟雀”群中,说是花甫丛中更贴切。荷花也掠退入“花甫”群中。 黄玉和美丽女子、吴刚三人一见王兵已展开行动,恐怕他有失,急忙也都展动身形,随后扑掠向那花甫。那群花甫在四人还未扑掠到之前,展动身形,翩若飞鸟,形成一个奇妙的“花甫”大阵。转眼间,四个人全被陷入这奇妙的阵势中。一阵接一阵,刮噪刺耳的叫声,像海浪样地涌袭入四人的耳鼓,令四人心中感觉烦燥不安。四个人无论向那一个方向冲突,皆被巧妙移动的阵势所阻,无法破围而出。四个人都心烦意乱地焦燥起来。刺耳的呜叫声也更形大噪。王兵一见情势不妙,只好再作狮吼。这一声狮吼果然管用,立刻又将那些刮噪的叫声压了下去。耳根清静,自然心静气明神清。于是,四人立即站立阵中不动,凝神仔细观察阵势的变化,思索破阵之法。片刻之后,黄玉心中已有所得,立即将他思索所得的破阵之法,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告诉了美丽女子、吴刚、王兵等三人。于是,四个人分成两组,分别扑击向梅花荷花。因为汤黄玉发现,梅花和荷花是这群百花之头,阵势之发动,全由两人发动指挥,因此,只要将她两人制住,那就等于蛇无头一样,整个阵势就会瘫痪下来。这是擒贱先擒王,打蛇先打头的办法。 这办法果然灵验有效,分别扑击向梅花和荷花的黄玉与美丽女子。吴刚和王兵,只不过几个照面,就将两个制服。由于梅花荷花都是女孩子,又无恶迹,所以四人没有下杀手,只是制住了她们的穴道,令她们不能行动。而这“花甫”大阵在梅花与荷花被制住后,立刻阵势大乱,再也困不住四人。在四人如虎入羊群般的冲突之下,立时花瓣四“飞”,四人已破阵而出。黄玉,美丽女子,吴刚,王兵四人挟着梅花和荷花,直闯凤凰沟。这时,凤凰沟中的“百花”,正齐集谷口,严阵以待。四人到达谷口,立即停步站立,并将挟在胁下的梅花荷花放在地上。 四人同时凝目打量着谷口的“百花”。谷口群集的“百花”全都是女人,不下百人之多,各人的衣裳颜色全皆不同,有的七彩斑斓,有的纯白或纯黑,或青红互间,或红黄白混杂,真是色彩缤纷。 高矮肥瘦各异,更是各具形态。四人虽然看过不少女人,但却从未一下子看过这样多的女孩子集中在一起,令四人有如进入众香国的感觉。四人目注百花正想发问,忽然“百花”齐放,婉啭妙唱,自成韵曲,闻之令人心醉迷离,神思飘飘。眼看着四人就将被“百花”齐鸣得神思恍惚,迷醉之际,幸然黄玉有所惊觉,连忙气集丹田,发出了一声大喝。这一声大喝,有如巨雷突发,震得美丽女子等三人栗然一惊,神志一清。黄玉立刻振声说道:“意守丹田,抱元守一!”美丽女子等三人闻言,连忙各自收敛心神,意守丹田,运气调息,抱元守一。四人正抱元守一,运气调息间。 突然,一个极为富有磁性,甜美悦耳的声音倏起,曼妙地说道:“想不到我悉心训练出来的‘百花齐放曲’,竟然迷不倒四位。”四人循声望去,只见八个身穿牡丹彩衣的少女,抬着一张锦缎敞椅,敞椅上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美艳不可方物,令人心神迷醉的中年美妇人,飘然而来。黄玉目光一接触到那中年美妇人,立时暗吸口气,将目光偏开,悄声对吴刚和王兵说道:“两位前辈!请小心,这女人邪得很,她就是凤凰沟谷主。”吴刚和王兵二人闻听,连忙提高警觉,打量着那中年美妇人。吴刚与王兵在看清楚了中年美妇人的容貌后,已是脸色大变,再一发现美妇人眉心偏左有一粒针尖大小的红痣时,更加心神俱震不已。原来,这眼前的中年美妇人,无论容貌神态,及眉心那颗红痣,皆与他们二十多年前六人联手袭杀的天竺妇人十分酷肖,只是年纪差了一截。当年天竺妖女若然未死,如今足有六十岁。而眼前这中年美妇人,却只有三十多岁左右。两人于惊异中,不知不觉,神智有点痴迷起来。黄玉一见两人神色有异,知道两人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着了道儿,连忙伸手在两人背心各轻拍了一掌。两人心神一震,悚然惊觉,急忙吸口气,收慑住心神,暗道了一声:“惭愧。” 中年美妇人忽然开了口,目注黄玉和美丽女子二人,含怒地说道:“黄玉!你为何带人擅闯本谷?”她虽然微含怒意,语声却依然温婉让人听来有如饮醇醪之感。幸得黄玉等四人此来早有戒备,没有迷醉。黄玉双眉倏地一扬,语音铿锵地说道:“芳驾!这是情非得已,为了证实一件事,在下只好来找你。”“你忘了曾经对我许下的诺言了?”中年美妇人目光一转,落在美丽女子身上,道:“还有你!”美丽女子忙将目光垂下,不敢与之相触。“在下等本想守诺,但这事太严重了,在下等被迫无奈,不得不毁诺!”黄玉语声激越地接口说。黄玉之所以语声铿锵激越,是抗拒中年美妇人那令人迷醉语声的有效办法。果然,美丽女子等人在听了黄玉那如暮鼓晨钟般发人昏喷的语声后,神智立现清明。“你既然毁诺,那只有死!”中年美妇人嘴里虽然说着一个“死”字,但是说来却柔柔的,语声十分温婉好听,丝毫没有半点凶煞之气,就像唱着一支摇蓝曲一样。黄玉忙振声道:“只要你有这份能力死而无怨!”中年美妇人脸上丝毫没有怒气之意,含笑甜甜地说道:“我自有杀你的能力,不过不是现在。”语声微顿,目光一转,落在吴刚和王兵的身上。道:“这两个老儿是谁?”王兵宏声道:“老夫王兵。”吴刚沉静地道:“老夫吴刚。”中年美妇人目光深注着两人,充满妖魅的目光中突然隐现杀机。淡淡道:“原来是你两个老东西。”吴刚震声道:“芳驾是谁?”“我乃本谷之主!”中年美妇人傲然说。 “你不是中原人氏吧?”王兵突然厉声道。中年美妇人脸色微微一变,旋又容色光艳地甜美地一笑道:“老东西!你凭什么说本后不是中原人氏?”因为你像极了一个不是中土人氏的人!”王兵声如金铁相击。 中年美妇人神色倏又大变,目中杀机增浓,冷凝地道:“像谁?”她语声虽然冷凝,但听在四人耳中,仍然十分悦耳。王兵道:“你像二十多年前妄想毁灭中原武林的天竺妖女!”辛正言一字一字有如敲金击石地说出。黄玉和美丽女子默默地听着三人的对答,暗中却凝功蓄势地戒备着,一发觉情况不对,立刻动手。中年美妇人听后,美艳的脸庞轻轻抽搐着,双目中露出怨毒之色,恨声说道:“不错!我的确不是中土人氏!”说罢,倏然仰首发出一阵格格尖笑。“妖妇!你有什么好笑!”王兵舌绽春雷,沉喝一声。王兵是用喝声来抗拒中年美妇人的笑声。因为中年美妇人的格格尖笑声,依然具有荡魂散魄的魔力。中年美妇人的格格尖笑声,在他如雷般地沉喝下,立刻停顿。x:.153.62.201 第四百六十八回 天竺妖女 “天竺妖女已死,而你的容貌又酷似她,连眉心偏左也有一颗红痣,老夫如果猜得不错,你这年纪,应该是她的女儿!”吴刚字字如锤击鼓。中年美妇人冷冷道:“你猜得一点不错,我的确是天竺妖女之女!”“那么,你母亲必定传授了你天竺摄心迷魂邪术了?”吴刚双目神光湛然地逼视着中年美妇人。“子承父业,我母亲自然将她的奇术武功倾囊传授给我。”中年美妇人骄傲地说。“这么说,铁剑少主是中了你的摄心迷魂术了?”黄玉双目如寒电霜刃般地直视着美妇人。中年美妇人阴毒地道:“那只怪他定力不够,才被我的摄心迷魂术所迷。”“你为何要这样做?”吴刚明知故问。中年美妇人倏然仰天长笑一声。道:“我本来想杀了他的,但他命大,被黄玉及时出手救了,我于是乃改变主意,将他引入本谷,令他神智迷失,受我控制,然后派他出谷,用他之手,将当年袭杀我母亲的仇人一个个杀死,报却血仇!”“好阴狠毒辣的妖妇!”吴刚已怒骂出声。“哈哈!你们当年击杀我的母亲,难道就不阴狠毒辣吗?这正是一报还一报!”中年美妇人阴笑地说道:“我为我母亲报仇,这不是很公平吗?”语声一顿,又道:“你们中原人不是常说‘杀人偿命’的吗?当年你们杀了我的母亲,你们不应该偿命吗?”“但你不应该使用卑劣阴毒的手段!”吴刚威态逼人地怒声说道:“你好阴毒,不但要杀咱们,还要将铁剑少主毁了!”中年美妇人神情激烈地道:“我没杀铁剑少主,已是网开一面!”“你虽没有杀他,他却被你彻底毁了!”美丽女子忍不住愤然出声。 事实也确是,中年美妇人将铁剑少主的神智迷惑,令他去杀当年他父亲的生死之交,将来铁剑少主神智恢复之后,不但不容于江湖武林,而他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无颜再活下去,那不是比直接杀了他还残忍!这中年美妇人的容貌美极,但是心肠也毒极! 黄玉四人等想到这一点时,全都不由心头发寒,暗暗为铁剑少主的处境感到忧虑,不知道日后如何是了?语声一顿,目光倏然凝注着黄玉,有点后悔地道:“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将你与美丽女子杀了!”“只要你有这本领,现在仍可以杀我!”黄玉冷冷地说。“今天不但要杀你与美丽女子的,这两个当年参与杀害我母亲的老东西,亦要杀!”她语声一落之后,忽然像想起什么地,尖声道:“铁剑少主是不是已经落在你们手上了?”吴刚哂然一笑道:“若不是已经落在咱们手上,老夫现在还有命来找你吗?”“这一定又是黄玉的所为!”中年美妇人恨恨地望着黄玉道:“我低估了你!”黄玉淡淡道:“芳驾不是低估了在下,而是低估了中原武林同道!”“我今天若不杀你,决难消除心头之恨!”中年美妇人话落,张口发出一声嘹亮的凤鸣声。凤鸣声在空中回荡,群集在谷口两旁的“百花”,也跟着和鸣起来。刹那,百花和鸣之声,响彻谷野。黄玉、美丽女子等四人刹时就像孙悟空听到了唐三藏念的紧箍咒般,耳鼓嗡鸣,如有百千尖针刺入脑袋般,疼痛欲裂。更厉害的是在百花和鸣声中,那一声接一声的嘹亮高吭的凤鸣声。直如无形的利刃,欲刺向四人的心房。这刹那,四人痛苦无比,整个人都几乎要崩溃了。 蓦地,一声透天彻地的龙吟长啸声自黄玉口中发出,迅速地扩散开来,将凤鸣鸟唱声压了下去。黄玉这一声龙吟长啸,发得正是时候,若是再迟一步,不但美丽女子,连吴刚、王兵功力深厚的内家高手,也抵受不住那如剑刺刀砍的凤鸣鸟唱和声,而神智崩溃,血管爆裂而亡。三人得到这一个喘息的机会,急忙各自吸了一口清气,同时发出了一声狮吼。刹时,顿闻狮吼虎啸之声震动谷野,响彻长空,风云变色,树动草摇,将百花呜唱之声彻底镇压下去。黄玉在以丹田真气发出那一声龙吟长啸后,因真力消耗太多,连忙闭目垂帘地静立着,运气调息,以恢复消耗的真力。“连我的‘百花齐放’摧心曲也破了,我不杀你们,誓不罢休!”中年美妇人铁青着脸,恨怒地瞪视着四人。“妖妇!还有什么鬼怪伎俩,只管施展出来!”吴刚声如洪钟地说。中年美妇人狠毒地道:“我要你们死得惨酷无比!”“妖妇!老夫今天不杀你,誓不生离此谷!”王兵嗔目沉声说。“孩儿们,去杀了他们!”中年美妇人又发了一声凤鸣似地话声。人影闪动中,恍如天女散花般,蜂拥飞扑向黄玉四人。黄玉恰在这时已运气调息完毕,双目霍然睁开,寒芒如电。眼看七彩缤纷的“百花”向他们飞扑过来,四人一时间都不禁感到有点手足无措,不知怎样出手才好。因为她们都是女孩子,只是受中年美妇人指挥才攻击他们,在这之前,她们从未出过凤凰沟半步,没有杀害过任何人,在江湖上也没有任何恶迹劣行,罪不致死,若然骤下杀手,他们于心实在不忍? 但是,这些女孩子却来势汹汹,攻势凌厉,一个应付不好,今天他们就得全都躺在这凤凰沟外地上。也幸得黄玉应变机灵,见状立刻疾声说道:“快!点她们的穴道!”他口说手不闲,话声中,双手疾扬,指点掌拍间,已封制了几个扑临他身前,出手扑击他的女孩子穴道。真是一言提醒梦中人,美丽女子、吴刚、王兵三人立刻各自指掌兼施,顷刻之间,已有十五六个女孩子被三人封制住穴道,软倒在地上。但那些女孩子像那灯蛾扑火般,不断地向他们蜂拥扑击,令他们穷于应付。这时,美丽女子、吴刚、王兵被撕破了袍袖。只有黄玉暂时仍未有损伤。四人一面封拒“百花”的进攻,一面在苦思脱身之法。那中年美妇人,站立谷口,眼见黄玉等四人狼狈的样子,禁不住发出阵阵阴笑声。情形若再这样继续下去,她估计不出盏茶时分,四人将会被“百花”所吞噬。 四人虽然全力应付,但已险象环生。虽然他们已接连点倒了五六十名女孩子,但仍有百多名女孩子向他们不停地扑击,凭他们四人之力,只怕很难再应付下去。四人要是痛下杀手,则情形将会改观,但他们又怎下得了杀手呢?他们不忍也决不会滥杀无辜。但是,再继续这样缠斗下去,他们将会被杀!他们既不想杀害“百花”,又不想被杀,必须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办法终于想到了。这办法仍是黄玉想出来的。他在一面出手点倒三个女孩子的瞬间,将办法向美丽女子、吴刚等三人大声说出。美丽女子、吴刚等三人闻言,立刻完全同意。 于是,四人在击退了“百花”的一次扑击后,倏地气纳丹田,同时发出了一声狮子吼!这一声狮子吼,是集聚了四人的内力所发,如同天雷乍发,地动山摇,山回谷应,天地为之变色。“百花”如何禁受得了,顿时如遭雷殛般,全被震得血气翻涌,昏迷倒地。但不知为什么,那中年美妇人被那声吼声震得怔了怔之后,竟弃轿返身向谷内飞掠去。黄玉一见美妇人返身飞掠入谷,心中不禁大起诧疑,忙吸一口气,身形如飞般追掠向。美丽女子、吴刚等但恐防黄玉只身入谷有失,连忙各自提气向谷口追掠过去。就在他们刚掠入谷口内,百十丈远之后,谷口外蓦地响起一阵地动山摇的爆炸巨响,轰轰发发之声震人心弦。四人不知谷口外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停身回首向谷口望去,不禁大惊失色,心神大震。谷口处,地陷石崩,树倒尘漫,恍如世界末日。四人不禁目瞪口呆,睁眼张口,久久仍未回复过来。那轰轰发发之声持续了足有盏茶时光,仍未停歇,但尘雾已稍散,四人也看清了谷口的情形。谷口已变得面目全非,被崩倒的山石泥土堵塞了,看不到谷外的确实情形。四人看得不由全都出了一身冷汗。“这到底怎么发生的?”美丽女子脸露惊骇地问道:“不知那些女孩子怎么样了?” “十有八九是那妖妇做的手脚!”吴刚也是脸色大变,道:“只怕那些女孩子已全部葬身地下!”黄玉沉痛地说道:“可怜那些无辜的女孩子,白白牺牲了。”吴刚咬牙切齿道:“这妖妇与乃母一样,貌如天仙,却心肠恶毒如蛇蝎,若不将她除去,咱们固然永无宁日,只怕江湖上从此血腥遍地了!”由于谷口已被堵塞,四人不能出谷看个究意。于是,他们怀着沉重愤怒的心情,继续向谷内掠去。由于黄玉和美丽女子曾来过凤凰谷一次,所以对谷内的情形还算熟悉,两人在前带路,很轻易地就找到那座楼阁。x:.153.62.201 第四百六十九回 销魂舞蹈 楼阁珠帘低垂,寂无声息。四人就在楼阁前停下来,不敢贸进,恐防楼阁内设有陷阱。一阵轻风吹来,珠帘扬动,琅琅有声。突然,一阵尖锐的狂笑声,也在这时从楼阁内透过珠帘传来。四人目光透不过数重珠帘,但从笑语声中,已知是那自称为谷主的中年美妇人发出的。四人互望一眼,同时点点头。黄玉拔剑出鞘,剑芒闪射中,身如脱弦弩箭般电掠射向珠帘数重的楼阁门口。美丽女子、吴刚、王兵三人也同时掠身随后。寒光电闪中,数重珠帘被削断斩落,黄玉人剑在珠串飞射激散中,掠入楼阁内。美丽女子等三人袍袖卷扬中,紧跟在黄玉身后,也掠入了楼阁内。黄玉驾轻就熟,过偏厅,穿曲廊,飞鸟一样地掠到那座敞厅前。狂笑声是从这敞厅内传出来的,笑声也在黄玉来到门口时倏然停止。“谁?”敞厅内传出那中年美妇人甜悦惊疑的语声。黄玉没有出声说话,身形一闪,神态威凛地挺立在敞厅门口正中。敞厅内,正是那位中年美妇人。当她一眼看到黄玉突然出现在厅门口,惊骇得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惊诧欲绝地道:“你怎会是你?”黄玉凛然道:“你以为是谁?”中年美妇人惊疑不信地说道:“你们没有死?”黄玉目光如两道利刃般逼视着中年美妇人,恨声说道:“你好恶毒,为了要杀死咱们,竟然狠心将那些无辜的女孩子也杀死了!”中年美妇人咬牙切齿道:“只要能杀死你们,我什么手段也不惜使用!”语声一顿,脸色冷酷无情地又道:“她们都是我一手养大的,我杀了她们,干你甚事?”“妖妇!你刚才到底弄了什么手脚?”吴刚在门口出现。“我只不过将一个机关枢钮扳动了一下,如此而已。”中年美妇人神情淡淡地说着,丝毫没有不安之色。“你这个蛇蝎妇人!”吴刚切齿怒骂。美妇人却毫不动气,甜笑道:“我只恨杀你们不死。”中年美妇人忽然像疯子般狂笑起来。狂笑中,她的身躯突然颤动得有如一枝在风中摇曳的鲜花。吴刚已忍不住胸中怒火,正欲冲进厅内出手杀了这恶毒妇人,但黄玉却伸手拦住,示意他等一等。 突然,一幅妙景也就在这等一等之中发生了。狂笑声中,中年美妇人摇曳的身躯加剧了摇动,其动作像极了埃及的肚皮舞,充满了无比的诱惑。黄玉,吴刚,王兵全都不由目光一直,贪婪地注视着中年美妇人那充满了诱惑力的肉体。美丽女子因为站在曲廊中,没有看到。三人的目光像遇磁铁般,被紧紧地吸引着,气息也逐渐急促起来。中年美妇轻灵曼妙,腰肢颤动地婆娑轻舞起来。这一舞,令看到的人,连灵魂也坠入了地狱中。随着逐渐急剧的舞姿,黄玉三人目光如火,额上青筋暴同,脸色胀红,喉间发出阵阵兽嗥声。他们已近疯狂了,欲火已将他们的理智烧毁,人性迷失,现在他们只像野兽。中年美妇身体舞动间更加狂野**,吴刚、王兵等二人再也忍受不了焚身的欲火,发出一声兽吼,抢扑向那妙曼急舞的娇躯。中年美妇人却腰肢急摇,肚皮剧颤,一扭一闪间,便已飘闪出二人的扑抱。二人像抢扑一块美食的饿狼般,撞在一起。中年美妇人在一旁急舞不休。但二人在相撞之后,竟然像野兽一样地,互相厮打起来。站在曲廊中的美丽女子听到了二人发出的怪嗥后,不知敞厅内发生了什么事,继之听到厮打声急忙掠向敞厅。这时,吴刚、王兵二人已厮打得难分难解。中年美妇人舞得更急。脸上亦现出妖异的笑容。 黄玉正在运功抵制。吴刚却正双手捏住了王兵的咽喉。兵手抓脚踢,怎样也挣不脱吴刚的双手。手抓脚踢中,王兵也捏住了吴刚的咽喉。两人就那样互相紧捏着对方的脖子。中年美妇人依然在狂舞不休。 美丽女子恰在这时掠到厅门口,看到了像野兽一样互相厮缠着,舌头叶出,双眼翻白的吴刚和王兵两人。当然,她也看到了妙曼狂舞,中年美妇人的妖躯,美丽女子运足功力大道一声:“黄玉,有形即无形,无形即有形。”吼声将黄玉震得悚然一凛,回复了神智。蓦地,一道剑芒迅疾如电,乍然闪现。一声如雷的吼声亦同时乍响。那道乍然闪射如电的剑芒却将那中年美妇人拦腰斩为两截!中年美妇人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厉嚎叫声,上下两截身躯各自旋飞向一方,那刹那的情形,怪异极了。血雨喷泄飞洒中,中年美妇人的两截身躯已先后落倒在地上。那剑芒一闪即逝,黄玉拄剑站在地上。黄玉能够做出这一击,完全是由于美丽女子的那一叫。也结束了那邪恶美艳妖妇的生命。只是,他却救不了吴刚、王兵两人的生命。因为,两人互相聚捏着对方的颈脖子,已同时气绝身亡,追魂无术。黄玉和美丽女子只好掩理了吴刚和王兵的尸体后,立刻离开了凤凰沟。因为凤凰谷沟已经倒塌封闭,所以两人费了一番劲,攀上一面峭壁,才从山上落回谷外。 铁剑少主现在的情形很好,在黄玉一剑斩杀那凤凰谷主后,正如吴刚、王兵两人所说,他中的摄心迷魂邪术亦告解除,神智回复正常。但他对中了邪术后所做的事情,一无记忆,脑子里空白一片,茫无所知。由于神智迷失了那样一段长的时间,所以铁剑少主的精神很差衰弱,于是留在寺内,调息静养。因此,当黄玉与美丽女子二人赶回时,铁剑少主仍在寺内并未离去。铁剑少主一见二人,神情欣悦。但是黄玉与美丽女子二人却心头沉重,不知如何对他说才好。铁剑少主经过几天的调养后,精神已完全恢复如常。只是,他自己对于何以会在这里,却感到莫名其妙。所以他一见黄玉和美丽女子二人,就急问道:“黄玉兄!小弟怎会在这里的?你们又怎会找到这里来的?”黄玉忽然长叹了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你真的对这段时期所做所为,一切全都一无所知?”铁剑少主狐疑地望了黄玉一眼,道:“小弟只记得那晚追踪一个蒙面人,追到一个隐密的山谷中,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现在小弟只知道忽然病倒在这寺内,是怎么病倒的?也全无所知。”他看出黄玉立神色有异,因此,话声一顿即起,问道:“黄兄!难道发生了什么事?”美丽女子冲口欲说,却被黄玉抢着说道:“你的身体没有大碍了吧?”铁剑少主一笑道:“什么事也没有,好得很。”黄玉道:“那么咱们立刻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喝酒再说,如何?”铁剑少主高兴地说道:“好!小弟好久没有喝酒了,正好去喝个痛快。”语声一顿又起,道:“小弟记得有位世伯隐居在这山脚下的草舍中,小弟想先去探访他一下,然后再走吧。”“你那位世伯已出外游山玩水去了,以后再去探访他吧。”黄玉只好撒谎。“你怎么知道的?”铁剑少主有点讶异地望着汤自立道:“难道自黄兄认识小弟那位世伯?”黄玉只好继续撒谎道:“愚兄正是认识他,上山找你之前,曾与美丽女子顺道去探访过他,但他已出门去了。”美丽女子在旁连连点头。铁剑少主对黄玉所言,当然深信不疑。 三人下了山。在酒店内,黄玉和美丽女子终于将铁剑少主失去了记忆的那段期间发生的一切事情,向他详细说了一遍。铁剑少主起初是惊疑参半,听到最后,他整个人都被那可怕的事实惊呆了,神态痴呆地不声不响。黄玉与美丽女子不由担心地注视着他。他们恐怕他受不了这样大的打击与刺激,会变成一个疯子。两人急忙开导解劝他。黄玉道:“三位前辈虽然是你杀的,但罪不在你,你当时中了邪术,神智迷失,对于自己所作的事一无所知,所以,你无须内咎而自责。”美丽女子道:“吴前辈与王前辈皆谅解你的行为,相信江湖上的武林同道,在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后,都会谅解你的。”铁剑少主却默不出声,神情依然傻呆呆的,目光空洞。二人又开导劝解了一会,铁剑秒主仍是像个木头人一样,二人不禁又忧虑又焦急,但又想不出更好的开导劝解的办法。二人无奈之下,只好暂时走出外面,希望他能在清静的环境之下,能够回复过来。由黄昏到晚上,铁剑少主始终木然端坐在房中,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人一样。 ∓lt;ref=ttp://om∓gt;起点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gt;∓lt;∓gt; 第四百七十回 顶替别人 黄玉和美丽女子二人都很明白铁剑少主此刻的心情,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他二人身上,他们也会像铁剑少主那样,说不定早已疯了,但是若让铁剑少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黄玉、美丽女子于百思无计中,决定再到铁剑少主的房中,尽量再开导劝解他一番。哪知黄玉与美丽女子二人进入房间后,昏暗的房内却空无一人,铁剑少主不知什么时候已离开了房间。两人大惊,恐怕铁剑少主会在抵受不住刺激的情形下,干出一些傻事来。黄玉和美丽女子立刻奔出房间,分头寻找起来。两人搜索了一遍,却毫无铁剑少主的影踪。铁剑少主从地上消失了般,从此在江湖上再没有发现他的踪影。当然这是后话。黄玉与美丽女子,对于铁剑少主的失踪,全都唏嘘不已。虽然他们不知道铁剑少主是生是死,但都感到铁剑少主是个无辜的受害者。江湖凶险,又有谁知道,他日无辜受害的会是你。 蓦在此刻——破空之声传处,数条人影,泻落在黄玉与美丽女子周围。黄玉和美丽女子仍自顾自的想着心事,对身后来人,恍如未觉,身后传来几声人语:“噫,这两人是谁,怎的会呆在这里?”“哼!八成是在等人。”“管他,叫他们离开,免得碍爷们的事!”“喂,小子,转过身来,大爷有话问你!”黄玉和美丽女子不由心火直冒,徐徐转过身来,只见三个紫棠脸的劲装大汉,和一个鹰鼻鹞眼颔下蓄了一撮山羊胡子的五旬左右老者,正棱棱的望着自己和美丽女子,黄玉立时用眼神回敬过去。三壮汉一老者,乍见黄玉之面,不由齐齐惊“噫!”了一声,他们惊于这少年的绝世风采,震于他眉目之间的骇人煞光。 蓄有山羊胡子的老者,闪着一双精芒四射的鹞眼,用两个指头捻着那一小撮胡子,不住的朝黄玉周身打量,半晌之后,大刺刺的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黄玉对这四人,早已气在心里,只差一点没有发作,这一连几个小子,叫得他满不是意思,闻言之下,寒着脸道:“你管我叫什么名字?”三壮汉之中的一个“嗤!”的一笑道:“这小子看上去是一表非凡,原来是个浑小子,这”黄玉双睛一瞪,两股利电寒芒,直向那壮汉射去,壮汉被这骇人的眼神瞪得打了一个寒噤,把下面要说的话,硬给咽回去了!那山羊胡子老者,又开口问道:“小子,你到这儿来干什么?”黄玉不由怒气**,声音更寒更冷的道:“噫,我不问你你倒问起我来了,你们到这儿来又是干什么的?”那老者面上突现狞容,嘿嘿一笑道:“小子,你大概不知道老夫的来路吧?”黄玉道:“管你是什么来路!”三个紫棠脸的劲装大汉,怒目扫了黄玉一眼,其中一个向老者道:“禀堂主,时辰将届,那老鬼可能快要到了,这不长眼的小子,干脆把他做”老者一扬手止住那壮汉,悄声道:“别忙,我看这小子来路有些蹊跷,或许是那老狗请来的帮手也不一定,你们先别作声,待我摸清了他的来龙去脉再说!” 声音虽小,但黄玉却听得一字不漏,忖道:“看这四个家伙,必不是什么正道人物,但不知他们口中的老狗是谁,我倒要。思念未已,只听刚才废话的那壮汉又道:“以老狗的地位声望,当不会请助拳的,即使请,也不会弄这么个雏儿来?”另一个接口道:“十里之内本帮明桩暗卡密布,这小子是怎样来的?”老者微一点头道:“所以我说事有蹊跷,原因就在此,看这小子渊停岳峙,神仪内蕴,说不定是个内家高手,我们不可妄断他人,别弄得不好,坏了大事!”三个壮汉,这才不语。 那老者阴阴一笑之后,立刻转换过一副面孔,和声道:“阁下既然不肯道出名号,老朽也不敢相强,不过今天这里,本帮有家事须待了断,可否请阁下暂时回避?”黄玉料知今天的事大有文章,非要看个究竟不可,当下冷笑一声道:“小子忽然又变作了阁下,哼!你们有家事了断关我屁事!”那老者却认定了眼前的怪少年与今天的事有关,面色立变,狞声道:“小子,你敢是那老狗邀来助拳的?嘿嘿,小子,你大概是活腻了,既是如此,说不得只好先超渡你了。”黄玉根据他们先后的言词判断,似乎是集全力来对付一个老人,加上对方开口就要超渡他,杀机倏起,冷哼一声道:“凭你开口就超渡人,未免太不自量力了?”那老者,桀桀一阵怪笑道:“好小子,口气不小”三个紫棠脸的劲装大汉中的一个跨前一步道:“杀鸡焉用牛刀,堂主,属下来打发他吧!”那老者正待阻止,那壮汉已欺身上步,举掌便向黄玉劈去。黄玉见对方扬掌劈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双掌齐推,以五成功劲迎击。弥天劲气,匝地卷起。声凄绝人寰的惨嗥起处,那壮汉一个身躯,犹如狂风中的一片枯叶,直向十丈之外的坪边飞去,连尸身都看不到了。劲气激荡如潮,迫得一旁的二壮汉一老者连连后退,一个个胆裂魂飞,面如土色,这种功力,简直是匪夷所思,那被震飞的壮汉,是老者手下的首席香主,论功力在江湖中也可算得上一把好手,却不料竟然半个照面不到就被震飞。那老者见自己手下的三个香主,已有一个丧命,明知不敌,也不能罢手,何况今日此来负有特殊任务,不敌也得一拼。但他的心中却是忐忑不已的,他无法猜测得出这美少年的来路,这般年纪而具此罕绝的身手呢,确属匪夷所思。当下欺前一步,色厉内荏的向黄玉喝道:“小子,你胆敢出手伤人,明人不做暗事,你是否是那老鬼请来助拳的?”黄玉根本莫明其所以,但气在头上,随口道:“是又怎样?”那老者狞笑一声道:“你既然承认,那好极了,报个万儿出来!”黄玉不屑的道:“如果我说出名号,你们就没命了!”那老者和另两个壮汉,齐齐脸上变色,口里发出一声怒哼。黄玉冷冷的道:“你们不相信是吗?鬼哼些什么?”那老者身为堂主,在江湖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焉能忍得下被一个毛头小伙子当三岁小孩也似的看待,鹞眼圆睁,脸笼杀气,沉声道:“小子,你别以为你那两手三脚猫有什么了不起,告诉你,今天你决不会活着离开这,时间一到,你就陪着那鄢辉那老儿到阎老五那儿报到去吧!”黄玉不由杀机陡炽,剑眉一竖,眼射奇光,面冷如冰的道:“可是你们三个现在就得先去!”话声中,身不动,足不移,如鬼魅般的飘前数尺,接着低声说道:“我的名号就是”三个高手,顿时面现死灰之色,身形连连后退,如逢鬼魅,三人口里同时木讷的道:“你你你是黄”下面的话还未说出,黄玉已闪电般旋身而进,身形一掠而回,那老者和两个紫棠脸的劲装壮汉,竟然无声无息的仰面栽倒,每人的眉心中间,留了一点血红的指印,这是黄玉用了无形剑气合口味。就在黄玉毁去三人之际,破空之声传处,一条人影,如殒星般飞落坪中,距他不及两丈。陈霖一看,来人是一个貌相威棱的老者,腰悬长剑,满脸凄厉怨毒之色,怒瞪了陈霖一眼之后,“锵!”的一声龙吟,一柄寒芒耀目的长剑,已掣在手中,厉声道:“老夫今天上来这里,根本就不打算活着回去,动手吧!”黄玉一听话音不对,反而惊得一怔,后退了一步。那老人又接着喝道:“亮兵刃!”黄玉道:“我不用剑!”那老者顿时气得须发箕张,目赤如火,恨恨的道:“小子,你也未免太过卖狂了,竟想空手对敌老夫,哈哈,对你们这帮武林败类,也无须讲究什么武林规矩,如此看剑吧!”吧字方落,寒芒顿起,狠辣奇诡的向黄玉连攻一十三剑。黄玉聪慧绝伦,已从对方的话中听出事有蹊跷,正待出声问个清楚,口还未张,剑已临体,奇峭厉辣,显见来人剑术造诣很深,忙不迭的展开“幻影步”,连连飘闪,避过这一轮疾攻。老者不让对方有喘息之机,猛喝道:“难怪这么卖狂,好步法!”口里说话,手却不停,剑化漫天寒芒,如飘飘瑞雪,又向黄玉当头罩落。这一来不由勾起了黄玉的怒火,清叱一声:“住手!”身形怪异已极的一旋一晃,右手两指闪电般一伸,寒芒顿息,那老者的一柄剑,竟被黄玉的两个指头牢牢夹住。那老者用力一抽不脱,顿时面色惨变,仰天一声长叹道:“想不到我鄢辉死得这么不值,罢了!”黄玉一听这老者就是那老者约斗的鄢辉,两只手指,自然的松了下来,后退三步,忖道:“看这老人满脸正气,我何不助他一臂”x:.153.62.201 第四百七十一回 师兄内斗 思念未已,只见鄢辉举剑就向颈子抹去,黄玉不由心中一震,大叫一声:“前辈使不得”,伸指一弹,“锵啷!”一声,长剑坠地,鄢辉捧手而退,凄厉的道:“如果要折辱老夫,老夫做鬼也不饶你!”原来黄玉发出了一股无形剑气,把鄢辉的手中剑震落。黄玉不由一皱眉道:“前辈,这”蓦然——破空之声频传,数十条人影,纷纷纵落坪中,刹那之间,圈成了一个栲栳圈,把黄玉、美丽女子和鄢辉三人围在居中。黄玉早就从已死的那四人口中,知道端倪,面带冷笑,不经意的扫了这些人一遍,只见来人个个目露精光,注定他三人,显然都是不弱的高手,看样子这伙人是蓄意要把鄢辉毁在这。鄢辉可就惊愕莫明了,身边的少年究竟是什么来路,武功深不可测,但又不像是对方人物,一时之间,如坠五里雾中,百思不解。对方的数十高手,围定了三人之后,鸦雀无声,似乎在等待什么!空气在冷寂之中,蕴着无比的杀机。突然,坪下传来一阵胡哨之声,合围的人,齐齐面上一肃,裂开一道门户来,紧接着,一个满脸虬髯的狞猛老者,后随八个带剑壮汉,缓缓步入人圈之中,所有在场的人众,齐齐躬身为礼。虬髯老者一挥手,径率八个带剑的壮汉,向黄玉等三人身前走去,在距两丈之处,停下身来。黄玉一看就知这狞猛的虬髯老者,定是对方的首脑无疑。鄢辉这时激动得浑身簌簌而抖,目眦欲裂的瞪着那虬髯老者。虬髯老者身形立定之后,扫了黄玉、美丽女子和鄢辉两人一眼,面上微微变色,忽然一眼瞥见地下的三具死尸,不由惊愣的退了一步,脸上立笼煞气,狞声道:“本帮紫云堂主和三个香主是谁下的手?”黄玉嘴角擒着一丝冷笑,毫不为意的道:“是我杀的,怎么样?”虬髯老者杰杰一阵怪笑,戟指鄢辉道:“嘿嘿,姓鄢的,想不到你还请了帮手来!”鄢辉茫然的看了黄玉一眼,直如丈二金钢摸不着头脑,但他已无暇弄清楚其中原因,一怔之后,厉声向那虬髯老者道:“李剑亏你还是一帮之主,你约斗老夫一人,却全帮出动,意欲何为?”李剑狞笑一声道:“姓鄢的,我们特来给你送终,哈哈”又转目向黄玉道:“小子,你毁了本帮一个堂主,三个香主,这笔帐怎么个算法?”黄玉剑眉一挑,杀机立现,冰寒至极的道:“像你们这种以多为胜,罔顾江湖道义的卑劣作风,全杀了也不为过!”这句狂傲绝伦的话,顿时引起一阵怒哼之声,李剑怒极反笑道:“小子,你口气实在不小,今天本帮主若不把你挫骨扬灰,难消心头之恨!”突然——人圈之中,东方位,走出一个年在三十左右的书生模样的人,一身素白儒衫,手持一柄折扇,一摇三摆的走到李剑之前,躬身道:“听雪堂主请命!”李剑略一颔首道:“谢堂主小心对付,这小子可能很扎手!”“遵命!” 那白衫书生蓦地返身,前欺三步,面对黄玉冷笑一声道:“本人‘丁级帮听雪堂’堂主‘白脸书生周东’,手下从不杀无名之辈,小子,你报个名号出来,本堂主好打发你上路!”黄玉俊面一寒,杀机隐现,语冷如冰的道:“告诉你名号,也是多余,反正今天你死定了!”白脸书生周东气得面孔发紫,阴恻恻的一笑道:“小子,你胎毛未干,乳牙未退,竟狂妄到这般田地,今天让你见识一下,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转世投胎之时,好使你有个警惕!”声音未落,左掌劈出一道强猛劲气,右手折扇,幻起千重扇影,同时攻出。黄玉冷哼了一声,身形如鬼魅般的一晃,右手疾挥“砰!”的一声,白脸书生周东已无声无息的仰面栽倒。四周人群,传出一片惊呼之声,白脸书生周东身为听雪堂主,在顶级帮中,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竟然走不出一个照面,而且,对方究竟是用的什么武功手法伤了他,数十双眼睛,没有一双看得出来,这种功力简直是近于邪法,一个个从背脊骨里直冒寒气。身为当事人的鄢辉,本来是抱了必死的心来赴顶级帮主李剑的约会,做梦也估不到平空攒出这么个美少年来替他顶了缸,只有发愣的份儿。 顶级帮主李剑,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虬髯根根戟立,状如刺猬,口里怒哼了一声,咬牙切齿的向鄢辉道:“姓鄢的,你请得好帮手,告诉你,老匹夫,此间事了,本帮主要血洗鄢家庄!”鄢辉老脸登时变色,正待黄玉一听对方竟然要血洗鄢家庄,他虽然不知他们双方有何仇怨,但从表面上看来,十有九成是顶级帮不对,当下立即接口道:“李剑,在下是适逢其会,并非是什么助拳帮手,不过,我警告你,如果你真的敢血洗鄢家庄的话,嘿嘿在下,以牙还牙,血洗顶级帮,鸡犬不留!”顶级帮主李剑,心头为之一震,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半晌才狞声道:“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东西?”黄玉随口答道:“活阎罗!”“活阎罗?”顶级帮主李剑又惊怔莫名的退了一步,江湖中根本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但对方神奇莫测的身手,却不由得他不信,他当然想不到对方是随口乱说的,面上立现惊疑之色,看得黄玉暗暗的得意。“活阎罗,你是替这老狗架梁,还是另有”顶级帮主李剑道,黄玉接口道:“嘿嘿,专管人间不平事!” “请令!”暴吼声中数条人影,越众射入当场!黄玉用眼角一扫,是六个高矮不等的老者!顶级帮主李剑目注这六个老者,沉声道:“各位堂主且稍安勿燥,本帮主自有定夺!”六个老者打了一躬,恨恨的退到帮主身后,但六双眼睛却怨毒至极的直瞪着自称“活阎罗”的黄玉,一不稍瞬。顶级帮主李剑,半声不响的朝那几具死尸走去,他要想从尸体上致命的伤痕,判断出这“活阎罗”的来路,岂知看来看去,尸身上竟然没有半丝伤痕,只是每个死者,眉心之间,有豆大的一个鲜红血印,看来这血印就是致命之由。以他的江湖阅历,竟然无法推断出这种杀人的手法,是属于何门何派?黄玉见顶级帮主李剑,面上忽阴忽晴,不知他在想什么鬼心思,不屑的道:“李剑,你乘早别打鬼主意,识相的带人走吧!”各堂主和八名执剑壮汉,同时怒哼出声,一副跃跃欲动之态。顶级帮主李剑似已思想入迷,恍如未闻,许久之后,突地语音微颤的道:“你你是否叫黄玉?”黄玉不由心中剧震,对方竟然道出他的来路,但他本聪明绝顶的人,心念转道:“对方一定是从自己的无形剑气这一招上认出来的!”当下不经意的一笑道:“不错!”这一声“黄玉”,犹如旱地焦雷,震得所有在场的顶级帮高手,一个个胆裂魂飞。鄢辉也惊愕得目瞪口呆,心旌摇摇。 顶级帮主李剑再度向自称为“活阎罗”的黄玉,瞥了一眼,转身向属下的数十高手一挥手,数十高手纷纷移动身形,纷纷纵离,坪中的四具尸体,也由人抬走。刹那之间,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鄢辉还呆若木鸡的怔立当场,他本抱着必死的决心,来赴这生死的约会,却不望事情竟转变得这般突兀。 黄玉目送顶级帮的人离开后,转向鄢辉道:“今天的事,因何而起,可否能向在下一道?”鄢辉面上顿现愤恨之色,略一沉吟之后,道:“敬谢少侠解围之德,事缘老夫这柄剑而起!”说着弯腰从地上拣起那柄长剑。黄玉这才注意到这柄剑,如一泓秋水,可鉴毫发,剑柄之上,镶着八粒色分红、黄、蓝、白、黑、青、紫、绿的龙眼大小的珠子鄢辉又接着道:“顶级在数十年前,本是边塞一大帮派,但到现在,已逐渐式微没落,在江湖中已无藉藉之名,在武林人的眼中,实不值一道,这柄剑叫“八宝剑’,是顶级帮传代之信物,李剑本是老夫的同门师弟,前任帮主临终之时,适值老夫不在帮中,帮主遗命要老夫接掌‘顶级帮’,并派专人把这剑送到我的手中,谁知师弟李剑竟然自行接任帮主,老夫以同门如手足,也就罢了”黄玉道:“唔,你们是师兄弟!”“最近李剑忽地派人要讨回‘八宝剑’,老夫以这剑是师令遗我,不肯交给他,所以才有今天这生死之约!”黄玉想既然事情是别人师门家事,而且现在事情已是不了而了,还追问它作什么。x:.153.62.201 第四百七十二回 白衣少女 鄢辉道:“少侠解围之德,老夫谨志不忘!”身形一起,疾朝坪外射去,转眼消失于无边松海之中。黄玉目送鄢辉身影消失之后,他木然的对着鄢辉身影出神,让时间悄悄的流走,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然——一声脆生生的娇唤,起自身后:“喂!”这一声“喂”,把黄玉从极端的哀伤境地中,唤回了神志,转头一看,只觉眼前骤然一亮,身后两丈之地,站了一个全身素白的少女,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清丽脱俗,几疑是白衣天士临凡,面上不由一热。那白衣少女,乍见黄玉之面,不由轻轻的“咦!”了一声,吹弹得破的粉脸上,也不由飞上了两抹淡淡的红晕,澄如秋水的双眸,紧紧地盯在黄玉的玉面之上。可能,她料不到对方竟然是这么一个美少年!黄玉的脱俗英姿,在这一瞬之间,已激起了她心湖的涟漪,她估不到世上竟然还有这样英俊的男子,而且是在这荒山绝岭之中。所以她“喂!”了一声之后,竟然没有了下文。黄玉见对方只顾注定自己,不发一言,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这少女本来就是个冷若冰霜的性格,想不到眼前的人比她还更冷,她平素很自负自己的容貌,却不道这少年竟然不屑不顾,这深深的伤了她的自尊心,但在潜意识里,却又对这冷漠的少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忽然,她想起了此来的目的,粉面之上立时现出一种凄惶之色,冷冷地瞥了一眼陈霖的背影,心里忖道:“哼,你有什么了不起,难道我非要问你不可!”就想转身离开,但又转念道:“这冷漠少年独个儿立身在这附近,决非偶然,同时除了问他而外,实在也无旁人好问!心念之中,不禁娇声唤道:“喂!”黄玉恍如未闻,连头都不会回一下。白衣少女这下子可有些受不了,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你有什么了不起,哼”黄玉缓缓转过身来,语冷如冰的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我有话要问你!” 黄玉不由在心中忖道:“好一个不讲理的姑娘,既然有话问人,还摆出这副面目,如果你是个男人,现在我就教训教训你!”但这白衣女子,确实生得太美,这种美,是一种不同凡俗的高洁的美,清心悦目的美,在互相望了几眼之后,他的心又不禁怦然而动,但表面上仍然是一副冷漠至极的神色,道:“你问吧!”白衣少女粉面一紧,像是受了委屈般的道:“你来到这里多久了?”黄玉不禁剑眉一扬,不知对方问这话的用意何在,当即反问道:“姑娘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白衣少女道:“你别管是什么意思,你只据实回答我就是!”黄玉道:“如果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呢?”白衣少女,粉面一寒,柳眉一竖,杏眼睁得大大的,狠狠的盯了黄玉一眼,樱唇半启,好半晌才语音带嗔的道:“你非回答不可!”黄玉顿被弄得啼笑皆非,无可奈何的道:“在下的行踪,没有告诉姑娘的必要吧?”白衣少女道:“我不管你的行踪去迹,我只问你到这儿多少时间了?”黄玉道:“难道我非要告诉你不可?”白衣少女面上微微一红,银牙一咬道:“你非回答不可!”黄玉道:“如果不呢?”白衣少女道:“这却由不得你!”黄玉不由仰天一阵哈哈狂笑,笑声高吭入云,如九天鹤唳,清越嘹亮,引得四山回音不绝,白衣少女粉面倏寒,娇斥一声道:“你笑个什么劲?”“姑娘说话未免太自负了!”白衣少女道:“哼!你以为我收拾不了你?”“收拾,哈哈哈哈!在下没有闲空奉陪,对不起!”说完掉头就走,方走得四五步,眼前白影一晃,那白衣少女横拦身前,怒目而视。 白衣少女,这一发了娇嗔,似乎别有一番动人风韵,黄玉心里又不由一动,忖道:“像这种蛮横的女子,确实罕见,硬缠住一个男子胡闹,不知安的是什么心?”不由变色相问道:“姑娘这算是什么意思?”白衣少女道:“你到底答是不答我的问话?”黄玉正待发作,忽想对方是个女的,忍点气算了,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正待白衣少女怒斥一声:“少狂!”玉掌扬处,一股强猛劲气,呼呼有声,卷向黄玉。黄玉可实在估不到对方竟会真的出手,不由怔得一怔,这一怔之间,掌风已告及体,忙一沉丹田真气,硬接来掌,“波!”的一声,被震得身形连晃。白衣少女这一掌,只用了五成劲道,她并非有心要伤对方,只是气黄玉的冷傲态度而已,现在见对方居然完全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小性儿突发,动了真怒,娇喝道:“再接一掌试试!”玉腕一翻,双掌以十成劲道,猛劈而出!黄玉一哂道:“就再接你一掌又有什么了不起!”身形不闪不避“轰!”然一声巨响,黄玉站在原地没动一下,白衣少女见黄玉硬承了自己十成功劲的一掌,竟夷然无损,芳心不由大骇,急忖道:“这少年是什么来路,竟然能承受自己十成功劲的一掌,而告无事,难怪这等狂傲!”芳心深处,微微起了一阵涟漪! 她却不知黄玉是存心不愿使她难堪,否则的话,单只那无形真气的反震之力,就足以使她受伤有余。白衣少女,一掌无功,可真有些下不了台,口里发出一声娇哼,玉掌交错,一抡一圈,欺身进步,奇诡无匹的连攻十掌,威势倒也不可轻视。黄玉身形连闪连晃,轻而易举的让过凌厉的十掌,并不还手。白衣少女,不由气上加气,奇招迭出,玉掌翻飞,一味的狠攻,斗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竟然连对方的衣角都不曾沾上,恼羞之下,娇躯暴退三步,“唰!”的一声,长剑出鞘,一抖腕,剑化千重寒芒,剑花错落,罩向黄玉。黄玉见对方竟然不可理喻至此,也动了真怒,身形如鬼魅般的一转,反欺入剑光芒影之中,右手电闪朝前一探,惊叫声中,白衣女子的长剑,已被黄玉夺在手中。白衣女子,惊悸的退了两步,眼圈一红,大有泫然欲泣之概。 黄玉到底有些不忍,忙自说道:“姑娘苦苦要追问在下的行踪,到底为了什么?”白衣少女,狠狠地盯了黄玉一眼,扭头就走!黄玉急声道:“姑娘你的剑!”白衣少女恍如未闻,脚步反而加快了,黄玉身形一展,如飞矢般划空而起,泻落白衣女子的前头。白衣少女只好停步,粉颊之上,已挂下了两颗晶莹的泪珠。黄玉无可奈何的道:“姑娘有话只管问吧!”白衣少女一阵犹豫之后,轻轻擦去泪痕,低声道:“我问阁下在这多少时间了?”黄玉道:“半日”。白衣少女道:“可曾见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故?”黄玉不由心中一动,忖道:“看这少女一副惶急之态,莫非与不久之前,鄢辉师兄弟两人的事有关?”脱口道:“半日之前,有人在此决斗!”白衣少女,花容惨变,忧惶无限的道:“是些什么样的人?”“顶级帮帮主李剑,率手下数十好手,与一个叫做鄢辉老儿决斗”白衣少女情急之下,上前一把拉住黄玉的衣袖道:“结果呢?”忽地发觉自己怎么会去拉一个陌生男子的衣袖,不由口里“唔!”了一声,粉面飞霞直红到耳根,忙不迭的缩回手,退了两步,一副尴尬至极之容。黄玉道:“他们都走了!”白衣少女“没有交手就走了?”黄玉道:“不错!”白衣少女,面上飘过一层疑云,自语般的道:“不可能呀!顶级帮帮主李剑险恶成性,既然带了这多高手,约斗生死坪,证明他是存心要毁去父亲,哪里会一走了之!” 黄玉心中一动道:“原来她是鄢辉的女儿,难怪这等惶急!”白衣少女自语了一阵之后,面现惊疑之色道:“你不会骗我?”“信不信由你,我没有骗姑娘的必要!”说完把那柄夺来的剑,递了过去,白衣少女粉面绯红的接了过去,又道:“谢谢阁下,我叫鄢婷,鄢辉正是家父,请问阁下大名?”黄玉道:“黄玉,在下还有事待办,再见!”说完,不待对方回话,身形电射而起,晃眼之间,消失在无边松海之中。白衣少女楚玲,樱口一张,正待出声唤住,但一想不妥,又闭上了樱唇,黯然的望着黄玉消失的方向,下意识的自语道:“他走了!”一阵空虚之感,蓦然袭向她的心灵深处,一颗少女芳心,第一次印上了一个异性的影子,是那样的清晰。她抬头仰望悠悠白云,山风飘起她雪白的衣袂,她感到有一丝寒意。另一个意念,又浮心头:“我得先弄清楚父亲的下落!”白影晃处,她也离开了这里。x:.153.62.201 第四百七十三回 那土老儿 这一天,辰已之交,黄玉来到了前面镇子里一家酒楼之上,坐了约莫七成左右的酒客,其中大多数是武林人物,酒酣耳热。在靠西壁角的一个单座上,坐了一个丰神俊逸,倜傥不群的少年人,正自独个儿喝着闷酒,只见他面罩寒霜,恨透眉梢,似有什么心事,对附近邻座的酒客们的高谈阔论,一如未闻。突然——楼梯“蹬!蹬!”乱响,上来十几个黑色劲装的大汉,一字儿排在梯口之处,酒座之中那些高谈阔论的人,乍见来人,纷纷缄口不语,偌大一间酒楼,顿时静得落针可闻,一个个低头啜酒,面现惊容,有的起身会钞,匆匆离去。那壁角的美少年,似觉出楼中空气不对,缓缓抬起头来,星目向四下一扫,眼光停留在那十几个黑衣劲装的大汉身上,脸上陡露出一丝喜色。 他是谁?他就是黄玉。黄玉一眼瞥见那十几个黑衣劲装大汉的衣襟之上,赫然有十二连环坞的标志,不由在心里暗叫了一声:“十二连环坞!”只见那十几个十二连环坞教徒之中,为首的一个,缓步走到酒楼居中之处,环视了座中酒客一周,提高了嗓门道:“各位借光,酒楼已被我们包下了,请各位尽速离开!”座中酒客闻言之下,一个个面现怒色,但却不敢出声,纷纷离座会钞下楼,刹那之间,走得干干净净! 黄玉仍是大而化之的举杯啜酒,俊眼掠处,只见隔着自己一副座头的位上,一个老头儿伏座而睡,鼻息正浓,桌上杯盘狼藉,壶底儿向了天,但这老儿是以袖蒙头而睡,仅看出他发乱如草,身穿灰土布长袍,面孔却看不出来!那发话的十二连环坞教徒,望着空空如也的酒座,得意的笑了一声,但当他转头望时,不由笑容立敛,换上了一副凶神恶煞的面目,竟然有两个人还不曾离开,一个是十八九岁的美少年,大剌剌的在饮着酒,另一个却是一个土老头儿,鼻息如雷。原来站在楼梯口的徒众,这时也一涌而前,把黄玉和那土老儿围在中间。那为首的教徒,先走到那土老儿座前,伸手一拍桌子,暴喝道:“老东西,别再挺尸了,赶快滚蛋吧!”那老者口里“唔!”了一声,把头转过另一边,又复沉睡如故,这时那十二连环坞教徒可有些火了,一掌便向那老儿头上拍去,口里骂道:“找死的,还给大爷”下面的话,还没有出口,只见老者,抬头舒臂,打了一个呵欠,无巧不巧,手臂正好迎上那教徒的手掌,“拍!”的一声,那教徒眦齿裂嘴,抱手而退。黄玉一看就知道老者决非常人,否则的话,决不敢碰“十二连环坞”中人老者犹似未觉,睁开惺松睡眼,模糊不清的道:“什么人搅我老人家的好梦,呃花钱买醉,还是不痛快”这时旁边的十几个“十二连环坞”徒,齐齐怒哼了一声,七手八脚的就向老者出手那老者口里一阵哇哇怪嚷道:“好哇,你们欺负我乡下老是不是”口里嚷着,身体东倒西歪,两手乱抓,十几个人竟然连老者的衣角都不曾碰上。黄玉看得在一旁直乐,忍俊不禁。那老者连跌带爬的撞到黄玉身边,口里嚷道:“小子,你也是有心人,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呀!”嚷着已躲到了黄玉身后。黄玉不由心中一动,忖道:“这老儿说有心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那十几个十二连环坞教徒,连眼都气直了,纷纷扑向黄玉,其中一个喝道:“小子,你倒沉得住气,大概是不想活了,竟敢老虎头上扪虱!”黄玉星目一睁,两道利电寒芒,朝那些徒众一扫,右手无形剑气轻轻一挥,一阵乒乓哎哟之声,十几个十二连环坞教徒,像风中的落叶般的被扫翻到数副座头之外。那老者却在身后拍手道:“好哇,小子,这才像话。”那些十二连环坞的人,一个个灰头土脸爬起身来,恶狠狠的盯着这边,有几个立即下楼而去,看样子大概搬救兵去了! 黄玉这时才有时间别过头去,冷漠的看了老者一眼,这时才看清这老者尖脸削腮,眼蕴精芒,颔下稀疏的几根花白胡须,发似一蓬枯草,十足一副猴相,不由冷冷的道:“阁下刚才说有心人是什么意思?”那土老儿道:“噫,小子,你还装什么佯,你不是为了那宝物而来的吗?”黄玉方才还以为这土老头儿已看出了自己的来历,心中为之一震,现在一听,又不是那么回事,可真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讶然道:“什么宝物?”那土老儿道:“咦,你真的不知道?”黄玉道:“知道还用问!”那土老儿道:“小子,你冷漠得可以。”黄玉道:“嗯!”那土老儿道:“你要想知道,咱们到镇外僻静之处,我老头子讲给你听!”黄玉道:“不,我正要寻十二连环坞的人!”那土老儿道:“你要寻十二连环坞的人做什么,小子,我看你还是少找这麻烦吧,十二连环坞高手如云,声势几乎凌驾当今七大门派之上”黄玉冷哼了一声道:“在下可不管这些!”那土老头儿,似乎别具深心,眯眼想了一想之后道:“去吧,我包你不会让十二连环坞的人脱了线!”黄玉遂点头答允,双双下楼,出了酒楼,那几个十二连环坞教徒方才已尝过黄玉的滋味,可不敢拦阻,眼睁睁的看着他两人离去。黄玉跟着那土老头来,出了酒楼径朝镇外行去,一路之上,果然发现不少江湖人物,往来不绝,看样子都是为了那宝物而来!两人一阵疾驰,来到一处僻静的处所,相对而坐,土老头儿面色一肃道:“哥儿你叫什么名字?”黄玉略一犹豫之后道:“目前未便相告,请原谅!”土老头儿小眼连眨,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便算了,言归正传吧!三十年前,江湖中崛起一个新派,叫‘天机派’,据传闻开派的首代掌门人在天机山上巧获前古秘笈,仅只练到五成,便已为武林大放异彩,遂创立‘天机派’,跻身八大门派之列十多年前,由他的首徒无语道士接第二代掌门,谁知这人在接掌之后不到三年,突然失踪江湖,‘天机派’所在地的遭受突袭,该派从此冰消瓦解,如昙花一现,前古秘笈也告下落不明。”黄玉只是心不在焉的听着。“最近无语道士的师弟无根道士有重振‘天机派’的风声传出,于是,江湖中一致认为天机派传派之宝‘前古秘笈’可能在他的身上,而此地正是通往天机山的门户,所以一些无耻败类,以至巨擘大憝,纷纷向这一带集中”黄玉不由插口道:“他们的目的想夺取‘前古秘笈’是吗?”土老头儿道:“谁说不是!”黄玉道:“十二连环坞也是其中之一?”土老头儿道:“当然!”黄玉道:“十二连环坞总令主会参与吗?”土老头儿道:讶异的望了黄玉一眼,他测想不出这怪少年的来路,更不知道他与“十二连环坞”之间,竟有什么过节,一顿之后道:“小哥儿,我老头子不愿追问你的一切,不过我告诉你‘十二连环坞’是目前江湖中二教一会之首,帮中高手如云,气焰不可一世,十二连环坞总令主是否会来倒是不知,不过看情形选派高手前来,志在必得恐怕是必然的事!” 黄玉对于什么“前古秘笈”倒是不放在心中,接着又道:“这些人准备在什么地方出手。”土老头儿道:“天机山入口处的六里坪!”“难道那无根道士不会闻风改道或是暂息复派之议?”土老头儿道:“恐怕不可能了,他现在已被人紧紧盯住,而且今天下午可能就要经此入山。”黄玉道:“天机派还有些什么人物存在?”土老头儿道:“除了一些弟子外,第二代师兄弟中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无嗔,另一个是无欲,不过这两人都行踪”黄玉道不由调转话题道:“前辈是否也想问鼎” 土老头儿以他的经验阅历,已多少看出些端倪,他在酒楼之上,已约略看出这少年功深不可测,所以才别有用心的探察黄玉的意向,希望黄玉能够对“无根”义伸援手,虽知事不可为,但人事却不可不尽,黄玉的话才说了一半,立即接口道:“我老头儿与‘无根’道士曾有一段香火情,只希望能及时阻止他陷入罗网,或是聊尽一己之力替老友卖卖老命而已”黄玉不由暗暗点头!土老头儿又道:“小哥儿对这事的观点如何?”黄玉冷傲孤僻成性,不愿说出心里的意向,淡然一笑道:“在下目前尚有急事待办,对这些江湖纷争请恕在下失礼,再见了!”说完不待对方回答,站起身形,电闪逝去!土老头儿望着这怪少年的绝世身法,发出一声喟叹!且说黄玉一路飞驰,沿途但见人影闪晃不绝,都是朝一个方向去的,他也跟着朝那方向疾驰!半个时辰之后,一脉山峰摇摇在望,他知道那就是天机山。这时已不再见有人影驰行,但以他的锐利神目,可以看出在一些隐蔽的地方,潜伏了不少人,他不由也放慢了身形,缓缓而驰。突然——数条人影,迎面电射而来,他一眼看出来人前襟之上赫然有十二连环坞的标志。心里暗叫一声:“来得好!”照着数条人影,劈出一道如山劲气。x:.153.62.201 第四百七十四回 北疆三尊 惊“噫!”声中,数条人影,疾泻落地。五个“十二连环坞”的高手,见这发掌阻截的竟然是一个年表的俊美少年时,脸上先是一种惊讶之色,瞬即变为狞笑,其中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沉声道:“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黄玉星目奇光一现而隐,只这一瞬,看得五个“十二连环坞”的高手,不禁的感到心里一寒,各自忖道:“这小子好精湛的内力!”面色也为之一变。花白胡须的老者,仰天打了一个哈哈,眼中暴出凶芒,狞声道:“小子,你想是活得不耐烦了!”其余四个“十二连环坞”的高手,怒哼一声,正待花白胡须的老者,一扬手止住那四人,欺前两步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出身何门何派?”黄玉面笼寒霜,眉目隐现煞气,沉声道:“废话少说!”“你小子算什么东西,竟敢动土动到太岁头”“小鬼,你当真是找死!” 花白胡须的老者死字出口,一道重逾山岳的劲道,已猛然卷向黄玉,黄玉冷哼一声:“你找死!”旋身出掌,快逾电闪,惨嗥声中,那花白胡须的老者尸横就地。黄玉一举手之间,毁了一个“十二连环坞”的高手,这种功力确属骇人听闻。其余四个“十二连环坞”的高手,齐齐怒吼一声,身形动处,各劫出一道强猛劲风,四道骇人劲气,汇集成一股激荡排云的气流,势逾万钧,狂卷暴涌而出。黄玉不由杀机大炽,左掌右指,以十成功劲发出“隆!”然巨震声中,又是两声惨嗥,地上又多了两具尸体,而这两具尸体,赔体之上,各被穿了一个血孔,显然是被一种极高的指风洞穿,当然这就是无形剑气。剩下的二个“十二连环坞”高手,亡魂皆冒,转身正待黄玉身形电似一旋,已转到三人面前致死之地,厉声:“你们一个都别想离开!”二个“十二连环坞”的高手,面如死灰,冷汗涔涔而下,骇极的看着陈霖。 话声中,右掌一扬,就要“小子,你死定了!”喝声夹一道骇人至极的劲风袭来,势道之强,无可比拟,黄玉心中不由一紧,身形电疾向右横移一丈,旋身看处,不由寒气顿冒。三条人影,先后泻落地面,三人都是须发皆白的狞恶老者,看样子,年纪当在六十开外,一望而知这三个狞恶老者在十二连环坞中的地位决不会低。三个白发老者身形立稳之后,齐把锐利如剪的目光,朝黄玉一扫,口里发出了一声冷笑,然后又朝地上的三具死尸瞥了一眼,脸上顿露杀机。这时,另外二个几乎丧命的高手,齐朝这三个白发老者一躬身,脸上惊怖之色,还没有完全褪去。居中的一个白发老者,声如夜枭嘶鸣般的向那原先的二个高手道:“你们各回本位!”“遵堂主令谕!”二条人影电闪驰离,晃眼之间,已没入右侧一片苍林之中。黄玉嘴角擒着一丝冷笑,注定这三个白发老者,那居中的白发老者,望着黄玉一阵杰杰怪笑道:“小子,报名受死!”黄玉傲然冷哼一声道:“凭你还不配要我报名!” 三个老者,同时怒哼了一声,那居中的狞声道:“你是何人门下,竟敢公然向十二连环坞寻衅?”黄玉道:“这个你也不必问,反正我不会告诉你,现在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不据实答复的话”说着朝地上的二具尸体瞥了一眼,又道:“这就是你们的榜样!” 三个白发老者闻言之下,不是怒,简直的是奇了,可能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于以这种口吻向他们说话,齐齐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那立身右侧的额上有一疤痕的白发老者,右手大拇指一翘,朝胸前一指道:“小子,你狂妄得天下少有,你知道老夫三人是何等样人吗?”黄玉剑眉一扬,冷声道:“不就是十二连环坞几个走狗而已?” “小子你有种,你站稳了,你听说过‘北疆三尊’否?”那老者满以为这一报出名号,对方起码唬个骨软筋酥,岂知事实大谬不然,对方满不当回事的摇了摇头,几乎气破胸膛,倒吞了一泡口水,接下去道:“小子,老夫‘北疆三尊’之末‘雷尊者朱立’!”朝中间和左边的老者一指道:“这位是‘风尊者丁军’,排行第一,那位是‘雨尊者黄超’,排二!老夫三人现掌‘十二连环坞’北方三堂,小子,你现在是自了还是”黄玉不屑的立即接口道:“不管你们是什么尊者,在我面前就是一老者!”雷尊者朱立道:“小子,你今生再也休想得到答复了!” 声落,陡地拍出一掌,掌风之中,夹以丝丝裂肤寒气。黄玉估不到对方会猝然出掌,掌风未至,已觉寒意逼人,有如蓦地置身冰窖之中,口鼻皆窒,身形一旋,脱出寒飚之外,飘忽迅捷,有若幽灵鬼魅。雷尊者朱立惊噫了一声,双掌疾收倏发,一股寒涛,又告卷出,五丈之内全被寒飚充满,使人有如置身冰天雪地之中的感觉。黄玉心头一凛,劈出一道如山劲气!“波!”的一声巨响,劲气成漩,砂石激射,雷尊者朱立被震得连退两个大步,黄玉微退半步,但那寒飚触体,使他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北疆三尊”这一惊非同小可,这名不见经传的怪少年,竟然能接得下江湖中闻名丧胆的“玄冰掌”的一击,而且还占了胜着,这简直是透着邪门。 “玄冰掌”威力所及,任你是一等一的高手,莫不当场血液冷凝而死。极少有人能接得下,所以朱立才得了“雷尊者”的称号。殊不知黄玉从小就开始练天山派武功,任何阴功,对于他差不多都失去了应有的效果。雷尊者朱立冷哼一声,怪叫道:“小子,难怪你这般目中无人,再接一掌试试!”试字方落,双掌已猛推而出,匝地寒飚,怒卷疾涌,劲势之强,无与伦比。黄玉面上一紧,身形半侧,挥掌疾迎!这一掌他用了十成功劲。“波!”的一声震天巨响。接着是一声闷哼!雷尊者朱立蹬蹬蹬一连退了五个大步,黄玉只是站在原地身形连晃。“北疆三尊”做梦也估不到眼前这少年有这般深厚的功力,看样子单打独斗,决不是他的对手,堂堂“十二连环坞”北方三堂的堂主,竟然对付不了一个后生小子,这事传出江湖,“北疆三尊”的名号就得砸了,何况此际周遭隐秘之处,伺伏了不少黑白道的人物,这个脸他们无论如何也丢不起。就在“雷尊者朱立”被震退之后,“雨尊者黄超”错步欺身,狞笑一声道:“小子,待本堂主来超渡你!”说着,双掌猛抡,幻起千重掌影,怪异至极的连挥带划,无数股锐厉劲风,发出撕风怪啸,齐向黄玉罩去,有如暴风雨齐发。这种功力,简直是奇诡透顶,以一人而能在同一时间,发出无数股锐利如箭的劲风,确属使人难以置信。黄玉双掌也自一阵挥抡,场中立时响起一片劲气击撞的“波!波!”之声,震耳欲聋,就在这连珠般的“波!波!”暴响之中,黄玉身形似魅,直踏中空而进,左掌挥抡如故,右掌变指,电闪点出,指向眉心之处。“雨尊者黄超”虽有千手之号,但在黄玉飞指疾点之下,只觉封挡无从,避无可避,不禁亡魂皆冒,身形电闪后退,双掌舞成一面密不留缝的掌墙,护住上盘。黄玉使的是“无形剑气”中的绝着,诡异厉狠冠盖武林,错非是“雨尊者黄超”,掌上有特殊造诣,如换别的高手,准得应指而倒。黄玉得理不让,指式不变,如影附形跟踪而进,“雨尊者黄超”但觉使尽浑身解数,仍然无法封挡得住,顿时冷汗直流,胆裂心寒,眼看“雨尊者黄超”难逃。蓦然——一股强猛绝伦的劲气,从斜里电闪劈来!黄玉不遑伤敌,身形向右侧一飘,让过这凌厉的一击,眼光掠处,这出手袭击的,正是那额上有一块疤痕的“风尊者丁军”。“风尊者丁军”在一掌拍出,解了“雨尊者黄超”之厄以后,身形暴缩三尺,须发戟立,双掌上提平胸,衣袍无风自鼓。黄玉见对方的怪态,心中微凛,不知对方要展什么绝着,忽见对方额头上的疤痕,渐次隆起,变成一个红色小球,思念未已,只听“波!”的一声轻响,“风尊者丁军”额上的小球,竟然爆炸开来,红光现处,射出一蓬细如发丝的血箭,广被五丈方圆。黄玉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急切里一式“血影冲霄”,直线射向空中,饶他闪让得快,顿时杀机大炽,旋身落地,快逾电掣的欺向“风尊者丁军”连攻三掌。惨嗥声中,“风尊者丁军”张口射出一股血箭,身形摇摇欲倒。“雨尊者黄超”与“雷尊者朱立”双双怒喝一声,电闪扑上!黄玉双臂疾振,向两侧圈出层层劲波,势如滔天骇浪,硬生生的把两尊者扑来的身形逼了回去。四周遭隐伏的无数高手,全被这罕闻罕见的功力惊得心旌摇摇,咋舌不已。 ∓lt;ref=ttp://om∓gt;起点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gt;∓lt;∓gt; 第四百七十六回 北卅二鬼 场中顿时静得连每个人的呼吸都可以听得到!恐怖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六里坪,似乎每一个人都嗅到了死亡的气息。黄玉眼射骇人血芒,向所有的人打量了一眼,这一眼使被看的人不禁的打了一个哆嗦,一个个脸现死灰之色。现在,“前古秘笈”的诱惑,还不如死亡的恐怖来得厉害。黄玉在环视了现场一周之后,开了口,声音冰寒得像是发自玄冰地狱,使人听了,不期然的浑身战粟:“像你们这等强取豪夺的武林败类,杀了并不为过”话说至此一顿,又听他继续说道:“不过,本人仰体上天好生之德,放过这头一遭,通通与我滚!”此语一出,众高手如逢大赦,但,怀疑是怀疑,各人纷纷移动身形,准备退去,万一他改变了心意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天机派”众高手,几疑置身梦中,决估不到这人竟然会替他们撑腰解围,可是另一个问题又来了,对方的用意目的何在?如果他待所有的人散尽之后再出手“天机派无根道士”上前几步,恭施一礼道:“天机派无根道士打算重整门派,不料因传派之宝‘前古秘笈’之事而引起武林人物觊觎,意存劫夺,若非公子援手,天机一派,可能因此而斩,此恩此德,敝派当垂为门训,永传不忘!”黄玉冷冰冰的道:“前古秘笈确实在你身上?”这话问得天机派十几个高手心头巨震,心想:“完了,对方的目的原来在此!”天机派无根道士面色一变之后,恭声道:“前古秘笈已随晚辈的师兄无语道士同时失踪!”要,黄玉道:“无语道士是”“他就是本派的第二代掌门,失踪于十五年前!”黄玉略一沉吟之后,道:“可能的话,我替你们寻回‘前古秘笈’!” 这句话更出人意料之外,天机派诸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事情发展奇突的简直不像是事实,然而,事实俱在,却不由使人不得不信。天机派无根道士再次为礼,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道:“谨谢公子成全之德!”黄玉道:“掌门人不必多礼!”此际,四周的高手已退去了大半,但他们退得非常缓慢,好奇心使他们忘了凶险,要想一看最后的结果。蓦在此刻——数十丈外的苍林中,突然传来一阵撕风裂云的刺耳怪笑,一个如狼嗥般的声音道:“你是谁,哈哈哈哈。”这突如其来之变,使那些离去的各帮派高手,纷纷驻足以观发展,“天机派”诸人,顿感手足无措,面面相觑,骇异不已。黄玉缓缓转过身形,面对那怪声所发的苍林,寒嗖嗖的道:“什么人?给我出来!”随着话声,只见苍林之中,两条人影,冲天而起,盘空三折,两个起落,如流星划空般落场中,停身在距黄玉三丈之外的地方。只见现身的两人,竟然是一般无二,一模一样的一双怪人。身长在八尺开外,枯瘦如柴,长发纷披及腰,露出一张青乌色的皮包骨的瘦脸,眼小如豆,闪射着骇人至极的青芒,一式的既宽且大的黑色布袍,单只这副半人半鬼的形象,就足以使人丧胆亡魂、遑论其余。“北卅二鬼!”有人脱口呼出这两个怪人的名号。“北卅二鬼”转着四只青光闪闪的眸子,打量了黄玉半晌之后,突然狼嗥鬼哭般的一阵怪笑,笑声足足持续了半盏茶的工夫,才告停了下来。黄玉仰天一笑道:“北卅二鬼,你俩是来找死的吗?”另一鬼声如破竹也似的道:“你究竟是谁?”黄玉仰首望天,不予置答。那些本已离去的各帮派高手,这时又纷纷像潮水般涌回,但却停在五丈之外!不敢再向前逼近!“天机派”诸人,觳觫不己,他们深知这“北卅二鬼”凶残阴狠成性,在江湖中予取予求,并喜欢生啖人心,活饮人血,功力较之“北疆三尊”更高,北卅二鬼向例是同进同退,出手必双。于是六里坪上的高手们,怀着疑惧参半的心理,在等待事实的发展,反正不论后果如何,已有“北卅二鬼”出头,与旁人无忧。“北卅二鬼”见对方的态度,顿时感到莫测高深起来,黄玉凝注了“北卅二鬼”半刻之后,冷冰冰的道:“你俩是自了还是要我动手?”语气的狂傲冷森,使得所有的高手由背脊骨冒出寒气!“北卅二鬼”天生的一对恶物,心意相通,互望一眼之后,齐声答道:“可惜!”惜字方落,双双以毕生修为内力,电疾攻出一掌,势若骇电奔雷,劲道万钧。 黄玉怒哼了一声,也是双掌齐扬,猛推而出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声中,双方各退了一步。他能接得下“北卅二鬼”全力的一击,这种功力也够相当骇人的了,放眼当今武林,能接得下二鬼搏命般一击的,可说少之又少。“北卅二鬼”两只豆大的眼睛一扫,身形电闪一分,一左一右,又告全力攻出。黄玉左右开弓,“波!波!”两声巨震,双方又互换了一掌,依然旗鼓相当。各帮派的高手们,贪婪之心又告复活,他们又想到了稀世瑰宝“前古秘笈”,他们希望黄玉和“北卅二鬼”鹬蚌相争,而伺机收渔人之利。 “北卅二鬼”乍退又进,鬼爪如幻,分进合击,似有意要在数合之内,击倒对方。黄玉身影有如幽灵,在“北卅二鬼”凌厉的攻招之下,暴退五尺,突然——冷笑声中,黄玉双掌一圈一划,一道无形剑气,应掌而发。一声惨绝人寰的厉嗥起处,二鬼之一,首当其冲,被震飞两丈之外,“砰!”的一声,尘沙扬处,声息顿杳,看来已名登鬼录。看得所有在场的高手,胆颤心寒,另一鬼,见骨肉惨死,悲啸一声,忘命的猛扑而上。又是一道剑气闪烁,那一鬼被震得身形一连几个翻滚,张口狂喷血箭,一声夺人魂魄的厉啸声中,那一鬼居然翻身再起,右手上扬,五指箕张枯瘦黛黑如鸟爪的手掌,骤然涨大数倍,五指粗逾酒杯,黑底透亮,一步一步,向黄玉身前移去,狞恶之态,有如横死冤鬼,令人不寒而栗。众高手群中,又是几声惊叫。 “黑指追魂,他要与对方同归于” 黄玉身形微微一震,红光闪处,无形剑气又告出手同一时间,“北卅二鬼”之一,狂嗥一声,右手五指,竟告离掌飞出,夹着一蓬血雨,穿过血影劲风,疾射向黄玉,快比电掣。黄玉睹状,掌式不变,身形向侧急扭一声震彻全场的惨号,夹着一声闷哼!只见“北卅二鬼”中的一鬼,横尸在另一鬼的身侧。二鬼已死,“北疆三尊”首先纵落场中,径奔“天机派”诸人,紧接着“山海派”“修真会”人影如飞蝗,纷纷围了上来!“天机派”十几个高手,背背相对,连成一个面向外的剑阵,奋力抵敌。一声阴森冰寒的笑声起处,只见一条人影,穿入人群之中刹那之间,只见:尸体横飞,血雨狂喷,惨嗥声,闷哼声,金刃破风声,喝斥声,交织成一首凄绝人寰的交响乐章,六里坪上,杀气弥天,血腥扑鼻,地狱惨魂般的画面,层层叠出,惨不忍睹。人,不断的减少!尸体,不断的增加!然而,那些未死的,依然猛扑不休,他们在贪欲的支配下,忘了死,忘了一切!杀劫,如火如荼的展开!那边“天机派”的剑圈,已被击溃,“天机派无根道士浴血奋战,敌住一个“北疆三尊”,其余的天机派弟子,悲死即伤,情势危殆非凡,如果再持续半盏茶的时间,“天机派”诸人,可能无一幸免。战况愈演愈烈,那些功力较差的,早已横尸当场,剩下来的,都具有不俗的身手,“黄玉每一出手之间,必有至少两人丧命,但,人数太多,此仆彼起。黄玉似乎对于“天机派”诸人,非常关怀,频频窥视,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施展绝招,“天机派”连新任掌门人在内,就得全部横尸当场。心念之中,沉声喝斥道:“要命的都给我退出场去!”但,没有一个人应声退出!黄玉自顾自的苦笑一声,双掌“无形剑气”,同时施展,专拣人多的地方出手!有如滚汤泼雪,当者披靡。这一来,情势大变,那些幸得不死的高手,已经觉悟到再斗下去,无异找死,于是纷纷撤身场外!“北疆三尊”猛攻数招,迫退“修真会”八大弟子之中仅余的五人,疾扑向“天机派”的五个尚在力拚“山海派”三老者的高手!眼看“天机派”等人决无法在“北疆三尊”的手下走过三招黄玉飞掠而前,疾扑功力最高的“北疆三尊”!“风尊者丁军”首当其冲,惨嗥半声,仆地不起,紧接着另两位尊者也被“无形剑气”点中眉心,闷哼一声,横尸就地,这一来,“天机派”等人,压力顿减,情势立刻好转。 ∓lt;ref=ttp://om∓gt;起点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gt;∓lt;∓gt; 第四百七十七回 一见生情 “山海派”三个火云红衫老者与“修真会”的五弟子,偷眼瞥扫场中,入目一片尸山血海,人已走得一个不剩,黄玉的身影,已告逼进身来,不禁魂散魄飞,闪电般飞身疾遁!暴风雨终止了,六里坪中,尸山血海,为武林近百年来,罕见的血劫。“天机派无根道士”等人向黄玉重申谢忱!黄玉电闪而去,转眼之间,消失在山岚雾影之中。晚风夕阳之下,“天机派无根道士”等人,埋死救伤之后,径奔天机山。这一场夺宝之役,生还者寥寥无几! 且说黄玉闪身而去,黄玉走了大半响,突然觉得后面有人跟踪,黄玉一怔神之后,冷喝一声道:“什么人?”“何必这样凶霸霸的!”话声中,一阵香风飘处,面前已立定了一个美艳如仙身着玄色劲装的少女,只见她生得琼鼻瑶口,眉黛春山,杏眼桃腮,口角上方,两道浅梨涡,望着黄玉嫣然一笑,这一笑有若百花齐放,春到人间,看得黄玉心头一荡。“六里坪的杰作是出自你之手吧!”黄玉把眼转向别处,冰冷至极的答道:“是我弄的又怎样?”“你功力还不错嘛?”黄玉道:“厉害的招数还没出了?”“咦,你真是狂得天下少有,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那少女口中说话,娇躯又向前移了数步,双方相距不到五尺,扑鼻异香,薰得黄玉心如鹿撞,只好转过头来,后退了两步,他这才又看清,这少女美则美矣,只见眉目之间,隐含荡意!黄玉面上依然一片冷漠之色!那少女了无羞态笑盈盈的又道:“嗯!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啊,我忘了告诉你,我叫张红!”黄玉冷冷的瞥了那少女一眼,道:“我没有名字!”张红道:“嘻嘻!猪有名狗有姓,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名字,你不肯说罢了!”黄玉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香风飘处,那身着玄色劲装的少女张红俏生生的横拦身前,樱口微张,露出一排编贝也似的玉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朝黄玉上下打量,满面春风的道:“你既然不愿说出名字,我也不希罕。”黄玉俊面倏寒,没好气的道:“本来就没有你什么事?”张红脸上可有些挂不住了,三番两次的被这小子奚落,粉脸一变道:“我高兴问,怎么样?”黄玉道:“可是在下不高兴回答你!”张红道:“不高兴也得高兴!”黄玉不由啼笑皆非,世上竟然有这样刁蛮的女子,当下愤然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张红道:“没有什么,礼尚往来,我连我的名字都告诉了你,而你却未回答我半句问话!”黄玉道:“在下没有要求你说出名字,是你自己说的,关我什么事?”张红道:“不管,你非得回答我!”黄玉气得鼻孔里直冒热气,怒哼一声道:“无理取闹,我可没工夫和你歪缠,一个大姑娘家哼真是不知羞”说完又待举步这几句话,可着实伤了她的自尊心,登时粉面罩霜,眉目带煞,娇斥道:“慢走!你在骂谁?”黄玉道:“骂你!”“好哇,别人怕你,姑娘我可不在乎,今天我要教训教训你,免得你以后再如此目中无人!”口虽如此说,可是她并不动手,从她的眼色里,可以看出她的目的是什么!她第一眼看见黄玉,一颗处女芳心,便已怦然而动,但她却想不到对方一表人材,俊美飘逸,竟然冷硬如铁石,愈是如此,愈使她芳心相向。她不顾少女的矜持,换来的却是冷眼!黄玉怒极反笑道:“凭你也想教训人?”张红道:“你不相信?”黄玉道:“不是不相信,而是你不配!”张红自己何尝不知道她岂是黄玉的对手,她之所以如此做作,只是一个字在作祟而已,这个字便是“情”,她对他已一见生情,现在被对方这么一扣,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玉齿一紧,出手就是三掌。黄玉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右掌斜斜划出,把对方的掌式硬封了回去。 张红小性突发,娇躯一扭,玉掌翻飞,凌厉奇诡的一连攻出了九掌之多,名虽九掌,快捷的有如同时攻出,指向周身要害大穴。黄玉心中不由一凛,别看小女子功力竟然不亚于已死的“北疆三尊”,身形连连闪晃,才堪堪避过这一轮快攻,不禁动了真怒,大声道:“姑娘若再相逼,在下可要出手了!”张红毫不为意的道:“姑娘我不在乎!”说着,又是一轮疾攻。黄玉一面躲闪一面忖道:“若不给她点厉害尝尝,恐怕不知要缠到什么时候!”心念动处,身形捷若电闪,诡如鬼魅般的欺向对方张红只戚眼前一花,对方右手中**自己的眉心不及一寸,避无可避,闪无可闪,不由芳容惨变,暗道一声:“完了!”双眼一闭但奇怪的是久久并无动静,眼睛眯开一条细缝,偷偷看时,只见对方的手指,仍然没有移开,距自己眉心仅一寸之差,那俊美至极的面庞下,现出一种奇异的色彩。女孩子心思最细,同时在某一方面,较之同年龄的男子更显得敏感,口里唔了一声道:“你点呀!”整个娇躯向前一送双方相隔咫尺,黄玉估不到对方会来这一手,一时手足无措,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如兰似麝的处女幽香,冲鼻而入,不由心里一阵荡漾,夹脖子通红起来,急忙里,双手向外一推,无巧不巧的触着两团软绵绵的东西,全身有如触电,倒退不迭。而她也在他这一推之下,直跌出一丈开外,仆地不起。黄玉怔怔的望着她的娇躯,不知如何办才好!久久毫无动静!黄玉心里暗道:“这可是你自作自受,谅来决无妨碍,你就多躺一会吧!”冷冷的眼神,再度瞥了一眼张红的娇躯,转身便走!方走得数步,只听一声娇斥道:“狂徒,你与我站住!”黄玉不由一愕,止住脚步,微风动处,张红脸上红晕未消,但眼中却透出骇人煞光,横挡在身前,一副娇躯,激动得如花枝乱颤。黄玉语冷如冰的道:“姑娘唤住在下,还有什么要说?”张红脸上顿时浮现一抹幽怒之色,瞬间又化为激愤之容,樱唇咬紧道:“我要杀你!”黄玉惊愣的退了一步,继之哈哈一笑,冷漠依旧的道:“为什么?”张红道:“你欺负我!”黄玉道:“我欺负你?这话从何说起?”张红秀目一红,眼角登时蕴了两滴泪珠,黄玉的冷漠,确实伤了她的芳心,这真是所谓的“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送花落”了! 她恨黄玉太过冷漠无情,在推倒了自己之后,连理都不理,径自走开,这对一个情有独钟的人来说,这刺激够大够深。世界上凡是渴欲得到而不能得到的东西,往往把它想得更完美,渴望的心也就更切,张红目前正是这种情形。黄玉心里对这痴得可以的姑娘,未始不动心,人是感情的动物,决不可能冷漠到这种地步,何况食色性也,即使是圣贤,又有几人能跳出情感的圈子,一来黄玉幼遭惨变,二来初见面之际,对方眉目之间的荡意,使黄玉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而且对方的举止,似乎也嫌轻佻,所以他对她可以说是不敢承教!黄玉道:“姑娘要杀在下,就请动手,否则在下要失陪了!”张红眼角的两滴泪珠,终于滚了下来!恨恨的道:“目前我可能不是你的对手,但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这话说得黄玉为之心头一寒好半晌才吐了一口气道:“姑娘既然立意如此,在下在江湖中随时候教!”张红粉面之上,一片惨然之色,如果不是她好胜心强,不愿在黄玉面前示弱,她真想大哭一场,以发泄心中的哀怨。蓦然——不远之处传来一阵女人的呼唤:“小姐!小姐!”声音由小及大,由远而近。张红粉面又是一变,一双秀目,朝黄玉狠狠的瞪了两眼,咬牙切齿的道:“记住,有一天我必杀你!”说完,娇躯一晃,朝呼唤声传来的相反方向,电闪逝去。黄玉望着她逝去的背影,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缓缓向前走,行了不及十丈,一条娇小人影,迎面射来!黄玉不由止住了身形!“噫”随这一声惊噫,那条人影,已落在身前不到两丈之地!原来是一个青衣小婢,看年纪在十四五岁之间!那青衣小婢,长得姿容不俗,秀丽非凡,似乎被黄玉的俊美所吸引,只顾怔怔的看着他,半晌无言!黄玉也懒的理她,见她不说话,举步又走!“喂你你哦,相公,你可曾见我家小姐?”黄玉心里知道这青衣小婢必是来寻张红无疑,故作不解之色道:“你家小姐,谁是你家小姐?”青衣小婢,不由面上一红,讪讪的道:“对不起,相公,是我说得太急了些,不曾说清楚,我家小姐,叫张红,美赛天仙,年方十七,身穿玄色劲装” 黄玉不由莞尔一笑,摇摇头道:“不曾见过!”青衣小婢,面上现出一抹失望之色,自言自语道:“一会工夫,又去了哪里,害得人好找!”说完之后,又把眼光注到黄玉的脸上,天真的道:“相公,你好英俊呀!如果你见到我家小姐,哼!你们真是一对。”这几句天真的话,说得面红过耳,心里说道:“哼!一对,你家小姐口口声声要杀我呢!”心里想,口里可没说出来!青衣小婢见黄玉那副冷若冰霜的面孔,小嘴一撇,转身驰离。 ∓lt;ref=ttp://om∓gt;起点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gt;∓lt;∓gt; 第四百七十八回 男女会长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嗥,隔山遥遥传来!黄玉不由心中一动,忖道:“此地仍属天机山范围,莫非“天机派无根道士”等人,在人山途中又遭遇到什么他想到就做,身形一展,施出盖世轻功,如一抹淡红色的雾气,向那惨嗥之声传来的方向冉冉飘去。越过两座峰头之后,已渐闻喝斥怒骂之声,夹着金铁交鸣,劲风呼轰!黄玉的身法更紧些!几个起落之后,只见双峰夹峙中的一小片平阳之上,人影纵横起落,剑光霍霍耀眼,地上已横陈了数具尸体,场中人竟然有二三十之众。一钩斜月,在群星环拱中,高悬西天,但在黄玉这等高手的眼中看来,视物不殊白昼,数十丈外,已把场中情势,看得一清二楚。又是几个起落,黄玉已了无声息的飘身在场外七丈之处的一株古松之上。场中——“天机派无根道士”等人分战八个男女剑手,地下躺着三具尸体,天机派这边险象环生,情势十分危殆。两丈之外,站立着一对蒙面人,看服饰是一男一女!蒙面人身后,一字式排着男女剑手约二十人之多!黄玉一看,那些男女成双的剑手,不禁在心里暗叫了一声“修真会”!登时杀机上脸,忖道:“修真会明里派八名弟子参与六里坪之役,却在天机山中暗在埋伏了这多高手,可谓计划周密,可惜嘿嘿,碰到我黄玉,诡计要成空了!” 只听那蒙面女人格格一阵娇笑之后,道:“无根道士,依本会长看来你还是乖乖交出‘前古秘笈’吧!否则嘿嘿!”听语气那女人就是“修真会”的会长!那蒙面男子立即接口道:“掌门人,你还打算有人来替你解围吗?哈哈!事情可一而不可再,何必再作这困兽之斗,如你就范的话,本会长言出如山,你仍然去复兴你的‘天机派’,做你的掌门人,‘前古秘笈’借阅三月,原物奉赵,在你复帮途中,如有困难,本会尽力帮扶,如何?”又是一个会长!原来这“修真会”是全部成双成对的,所以自会长起,以至会中弟子,都是男女各一!“天机派无根道士”充耳不闻,手中剑起凤腾蛟,天矫盘旋,狠命苦斗。那蒙面女会长的声音,又告如银铃般响起:“天机派无根道士,你真的执迷不悟,莫怪本会长要下绝情了,到那时恐怕你死活都难!”“天机派无根道士”边以只剑敌住四个男女剑手,边厉声答道:“女魔,本派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另一面,其他四个“天机派”弟子,以一敌二,战八个男女剑手,却是岌岌可危,看来再难支持过十招。黄玉一看自己如再不现身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虽然他知道“前古秘笈”并不在“天机派无根道士”的身上,已随前掌门人一起失踪,但如果让这几人牺牲的话,“天机派”岂不绝了后吗!骤然之间,黄玉口里发出一长串刺耳如割的冷笑场中正在交手的“修真会”剑手,齐齐撤招跳出圈外!向蒙面人一行人身边靠去。所有场内外的人,一个个心惊胆颤,眼光全朝冷笑声所发的方向射来!“天机派无根道士”等人,已知来者是谁,顿时喜上眉梢,宽心大放。 人影闪处,一个已停身场中,眼射血红棱芒,向“修真会”所有的人一扫,这一眼看得那些和合会剑手,惊魂出窍。场中,顿呈一片死寂,死寂之中,透着浓厚的死亡气息,在惨淡的星月光照之下,更显得阴森恐怖,令人有如置身地狱之感!黄玉冷冷哼了一声之后,语音冰寒的向那两个为首的蒙面男女道:“你俩就是‘修真会’会长?”两个蒙面男女同时发出了一声轻“嗯!”。黄玉再次发话道:“如果你们愿意‘修真会’冰消瓦解的话,尽管向‘天机派’下手就是!”这句充满了威胁意味的话,使得“修真会”所有的剑手为之心头巨震, 两个蒙面男女会长,互望了一眼之后,那女的朝黄玉格格一笑道:“阁下与该派有何渊源?”黄玉道:“这不是你可问的话!”蒙面女会长发出一声轻笑道:“阁下的目的不问可知,这种掩耳盗铃之举,瞒不过明眼人!”黄玉怒哼了一声,身形似电,朝“修真会”众高手之前一掠,又折回原处,惨哼声中,有四个男女剑手,横尸就地。所有“修真会”的高手,被这神奇的杀人手法,震得骨软筋酥,不自觉的纷纷向后倒退,惊呼道:“无形剑气”。两个蒙面男女会长,心头为之巨震。黄玉沉声道:“这就是我的答复!”那男的蒙面会长,前欺一步,厉声道:“本会弟子先后已有七个丧生在你的手下,这笔帐不能不讨!”黄玉阴森森的一笑道:“讨帐的话,凭你们还不配,如果再不识进退的话,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男女蒙面会长,虽然心怀惊恐,但又不甘心如此退走,好歹总得要试试,当下双双错步旋身,同时劈出一道如山劲气,涌向黄玉。黄玉冷哼了一声,一股无形的劲气,应掌发出。劲气相接,发出一声通天巨响,震得四山回音如雷,双方竟然不分轩轾。蒙面女会长胆气顿壮,道:“功力也不过如此!”话声中,双双扬掌,两道万钧劲流,有如怒海鲸波,又告涌卷而出,势道之强,骇人听闻。黄玉被对方言词一激之下,蓦集全部功力,猛劈而出,劲气红光大炽!“轰隆!”一声巨响,有如山崩地陷,激起周遭气流,激荡排云,波!波!之声,不绝如缕,闷哼声中,两个蒙面男女会长,踉跄倒退一丈之遥,才勉强止住身形!血影劲流,余劲不衰,撞向两会长身后的剑手群中惊叫与惨哼,同时响起,又有三个首当其冲的剑手,被震得狂喷血箭。这一手,使得所有在场的高手,胆裂魂飞!蒙面女会长,纤手上扬,而会中剑手们接连两挥,那些剑手之中,立即有人出来挟起地上的尸体,纷纷如漏网之鱼般的豕突狼奔而去。男女两会长,再次瞥了黄玉一眼,也紧随众弟子身后,电闪逝去。冷月寒星,照着这凄清的峡谷!黄玉转目看了“天机派无根道士”诸人一眼,人影闪处,也自翩然而逝!“天机派无根道士”等人,又一次死里逃生,心里感激得无以复加。且说黄玉一路飞驰,不久之后,离开山区,上了官道。匆匆入集打尖之后,又顺官道而行。眼前现出一片疏林,林中无数人影蠕蠕而动,黄玉随便的瞥了一眼,也未放在意下,径直顺官道驰去!蓦然——数条人影,从身畔一擦而过,黄玉目光何等犀利,只这照面的瞬间,已看出这几条人影的胸前,各有一个碗大的白骨骷髅头,立即刹住身形,转目望处,那几条人影,已朝那片疏林之中落去。不由激起他好奇之心,折转身形,驰向那片疏林——林中,数十个白骨教徒,围着三具尸体,正在议论纷纭,接着人群之中走出一个形如恶鬼般的老者,胸襟之前,白骨骷髅头的标识,有头颅大小,一望而知,在教中的地位,与堂主相当。只见那老者走近尸身之前,怀中掏出一只小瓶,在尸身之上,分别抖了一些粉末似的东西,转眼之间,那三具尸体,竟然渐渐融化成血水,最后,变成三架完整的白骨骷髅,接着,又有三个人出来,每人手里持了一只布袋,把那三具骷髅,分别置入袋中,人影一阵移动,似乎事毕就要离去。黄玉在暗中看得发指不已这些人何以派人采集白骨骷髅,是仇杀还是故意杀人以逞残毒?取这白骨骷髅作何用途?“白骨教”徒众一行数十人,正徒出林之际,只听一声厉喝道:“都与我留下!”随着话声,一条人影,如幽灵般的出现眼前,原来是一个俊美的少年人!满脸杀气,眼射奇光,朝众人一扫,这一扫,使得所有的“白骨教”徒,下意识的心泛寒意! 当先一个狞恶如鬼的老者,正是刚才以药融尸取骨的那个,显然是此行之首,上前两步,眼中凶光闪闪,朝陈霖一阵打量之后,狞声道:“小鬼,你要做什么?”黄玉沉声答道:“我有几句话要问你们,如果你们能据实回答的话,可免一死!”这句傲狂绝伦,目中无人的话,听得这些平素桀傲嚣张的白骨教徒,齐齐冷笑出声,他们以为这眼前的少年人是神经不正常哩!那狞恶的老者杰杰一阵狂笑道:“小子,你再说一遍看!”黄玉道:“我要你们回答我几句问话,生死全在这答话之中!”教徒群中,冷嗤之声四起,那老者嘿嘿一笑道:“小子,你是嫌命长了吗?竟然到老虎口里拔牙!”黄玉俊面更寒,冷冷的道:“生死由你等自择?”那狞恶如鬼的老者气得须发箕张,不屑至极的道:“小鬼,你究竟算是什么东西?”x:.153.62.201 第四百七十九回 狞恶老者 黄玉仰首发出一阵哈哈狂笑,笑声高吭入云,如裂金石,一阵紧似一阵,笑得所有的白骨徒众,耳膜欲裂,纷纷以手掩耳,他们这才意识到来人可不是信口张狂,看来必然不是寻常之辈,一个个面上顿时现出骇凛之色。那狞恶老者,被陈霖这么一逼问,不禁迟疑起来,忖道:“这小子名不见经传,究竟是什么来历,竟敢公然向声威震武林的堂堂‘白骨教’寻衅,管他,放着数十个高手在侧,难道还收拾不了他,别让他虚声唬住了!”心念之中,凶睛一瞪,厉声道:“小鬼,报名受死!”黄玉再次冷漠的问道:“你非要知道不可?”那狞恶老者道:“不错,本教的骷髅还缺得不少,你正好凑一个数!”黄玉道:“如此你看!”看字方落,身形似电,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闪向人群之中,顿时,一片惨嗥之声,撕空而起,待到声落,地上已横陈了一十三具尸身!黄玉已站回原处,依然冷嗖嗖的道:“如何,明白了吧?”现场顿时被恐怖的气氛笼罩,死亡的阴影,袭入每一个人的心头,对方举手投足之间,毁去了十三个教中并不算俗的高手,这种功力,简直是匪夷所思,对方刚才所说的话,并非虚声恫吓,他要取去全部人的生命,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场中所有的白骨教徒众,一个个脸如死灰,目露骇极之色,觳觫不已。为首的狞恶老者,这时也噤不能声。陈霖有如寒芒利剪的眼神,朝众人一阵扫掠之后,停在那狞恶老者的面上,道:“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狞恶老者凶焰骤敛,惊悸莫名的退了两步,默不作声。为首的狞恶老者本就是凶残成性之人,顿时生出拚命之心,极快的从怀中掏出那用以化尸的小瓶,左掌疾逾电闪的拍出,右手一抖,一蓬毒药,飘洒而出。黄玉眼光何等犀利,一见那小瓶,就知对方的用意,刚才化尸的一幕,他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戒念顿生,对方掌势才动,他已凌空拔起五丈高下,顺势挥出一道劲风。为首的狞恶老者一掌攻出,对方人影顿杳,立知不妙,但右手的化尸药粉,也已同时洒出,收回已是不及,忙不迭的倒纵一丈那药粉被黄玉凌空所发的劲风一卷,随风散落,一片凄绝人寰的惨号起处,白骨教徒众,被那化尸药粉触及,立时倒了不下十人之多!黄玉一掌挥出之后,不问后果,身形倏落,电闪般又朝那老者欺去,连攻三招,迫得老者手足无措,后退不迭,紧跟着中指一屈一伸,凌空射出一道指风,那老者闷哼得半声,便已踣地不起!转头望处,那方才被化尸毒粉触及皮肉的徒众,已是面目全非,尸身已化去了一半,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好歹毒的东西!”那些徒众,一个个如待宰的羔羊,连作临死挣扎的念头都不敢起,他们知道,出手的话不但白费,而且死得更快。黄玉身形缓慢的向前移了数步,面上杀气依然,向那些徒众道:“现在听着,我问一个问题,这问题决定你们的生死!” 白骨徒众,现在剩下的还有三十人之多,齐齐惊怖欲死的倾耳而听!黄玉一顿之后,一字一句的说道:“说出你们总坛所在之地?”所有的人,顿时面色灰白如死,这问题有如晴空霹雳,震得他们魂儿出了窍,摆在眼前的是两条死路,一条是拒不作答,死在黄玉的手下,另一条是说出来暂时留得一命,去接受那酷毒的教规制裁,除此别无他路可走泄露教中机密的,除了被活活凌迟处死之外,还得被化成白骨骷髅以供使用。他们选择了前者,愿死在黄玉的手下!一个个如金人缄其口,默不作答!黄玉如冷电般的神目厉芒,扫了众人一眼,冰寒至极的道:“你们不愿意回答?”众人齐向后退了数步,缄口依然。 “本人言出必践,那你们是愿死——了?”那死字的余音,拖得特别长,听众人心碎胆裂,骨软筋酥,数十双惊怖至极的眼光,齐齐注定这不可一世的煞星年青人。死亡的气息,逼得人透不过气来! 眼看这些白骨教众,将无可避免悲惨的命运——死蓦在此刻———声娇滴滴的语声,随着轻微的破空风声,同时传来:“阁下好残酷的手段!”黄玉心里不由一震,转身看处——两条人影,飞泻落地,点尘不惊,竟然是两个蒙面的男女,那蒙面女的,熟视了黄玉片刻之后,格格一笑道:“阁下的手段未免太过残毒,他们是无辜的!” “哈哈,无辜,白骨教在江湖中伤天害理的勾当,有目共睹!”那蒙面女的道:“可是阁下所提的问题他们无法答复?”黄玉面上突然一紧,冷声道:“你何以知道?”蒙面女的一顿之后,娇声道:“这些教徒,在教中的地位不高,许多事他们不能参与,阁下要他们如何答复?况且该教的教规极严,泄露机密者将受酷刑而死,所以他们与其泄密受酷刑而死,不如保密在阁下的手内死,还来得痛快些!”黄玉心内电似一转,对方说的可能是实情。 黄玉当下冷笑一声道:“这些事你最好少管为妙!”说完,不理对方反应如何,转身面对那些白骨教徒众,脸上杀机又起,显然他决不会放过这些白骨教徒。众人又是一阵觳觫。蒙面女的盈盈上前数步,吐气如兰,声如莺啭的道:“阁下可否放过这些人?”黄玉不屑的哼了一声道:“凭什么?”蒙面女的道:“我可以代答阁下的问题!”黄玉激奇的看着蒙面女子,但对方以巾蒙面,任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来,只是那露在外面的那一双秀目,闪着一种奇异的光辉,不由暗自思量道:“对方此举是何用意?她何以能代答我的问题,看来自己所要问的,对方必然全部知晓!”黄玉并不是凶劲嗜杀之辈,只是看到白骨教行为鬼秘,现在既然问题有了着落,也就不为已甚,但仍怀疑不释的道:“你有自信能回答我的问题?”蒙面女的道:“不错!”黄玉道:“如此在下就”蒙面女的道:“慢着!”黄玉道:“为什么?”蒙面女的道:“先遣走这些白骨教众!”黄玉当下微一颔首,表示同意对方的说法。蒙面女的纤手一扬,向那些白骨教徒道:“你们可以走了!”数十个白骨教徒,宛如从死神手中得回了生命,闻言之下,纷纷起身“回来!”这一声回来,使得众人如冰水淋头,惊魂出窍,以为对方又改变了主意!只见黄玉朝地上那些死尸一指道:“带走!”众人这才魂魄归身,匆匆负起地上的尸体,如丧家之犬般的鼠窜而去。黄玉眼送白骨教众人离去之后,面色凝重十分的向蒙面女的道:“现在可以说了吧!”蒙面女的,先朝身边的男的瞥了一眼,然后格格一阵娇笑道:“阁下所提问题,关系重大,乃是这问题只能回答你阁下一人,在这旷野之地,保不住隔墙有耳,如果公开传出江湖,白骨教岂肯与敝会干休!”黄玉道:“那你的意思准备如何”蒙面女的道:“屈驾到我会所一行如何?”黄玉道:“何必小题大做,本人的问题简单之极,两三个字即可答复!”蒙面女的道:“阁下不希望知道得更详细一点?”黄玉心头电似一转道:“难道对方还有什么另外的阴谋诡计不成!”心念之中,向蒙面女的寒声道:“如果你说话不由心的话?嘿嘿,在下坦白的说一句,你可以想得到那后果将是什么?现在请你多作考虑!”这话说得两个蒙面人,心头大震,的确,对方本身所具的功力,也十分骇人,如果一个弄得不巧,后果不堪设想。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蒙面女的立即接口道:“阁下未免太过多虑了?”黄玉道:“但愿如此最好!”蒙面女的道:“是否我们此刻就动身?”黄玉道:“慢着!”蒙面女的道:“阁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黄玉道:“在下可否知道两位的大名?”蒙面女的道:“这个歉难奉告,不过这并不影响阁下的事!”黄玉无可奈何的点点头道:“也好,在下也并不一定要知道!”心里却在忖道:“如果你敢弄什么玄虚,我黄玉将以最厉害的手段对付你!”蒙面女的道:“阁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就走吧!”黄玉道:“好!”三条人影,同时纵起,离开了这一片疏林!x:.153.62.201 第四百八十回 喝不醒酒 一路紧行疾驰,到了亥初时分,撇开官道,进入山区,穿林越涧,翻山绕岭,岗峦丛杂,似乎永远也走不完,有如进入八阵图中,东西莫辨,直到天将破晓,眼前现出一座怪石嵯峨的巨峰“到了!”蒙面女的首先停下了身形,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接着黄玉和那蒙面男的也刹住了身形。黄玉俊目扫处,满脸俱是讶异之容,迎面是嵯峨巨峰,寸草不生,像是由无数的巨石堆砌而成,看不出任何朕兆,证明这是一个极佳的藏身之地,而且从入山时起到现在为止,不见半个人影出现。就在此刻——那蒙面男子长撮口发出一声清啸,啸声嘹亮清越,引起四山齐应,啸声未落,靠峰脚处,一块两丈见方的大石,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大洞,洞口之内,立时现出八盏宫灯,分成两行,向洞外移来,出洞之后,分两排站立。这执灯的,竟然是四对年轻男女!黄玉看得激奇不已只见那八个手执宫灯的青年男女,齐齐躬下身去,口称:“弟子等恭迎教主大驾!”那蒙面男的向那八个弟子一挥手,道声:“免!”然后身形一侧,向黄玉道:“阁下请!”黄玉见对方如此对待自己,反而有些不安起来,退了一步道:“两位请!”蒙面女的格格一笑道:“如此有僭了,我在前面带路!”说着领先进入洞口,黄玉艺高胆大,也未虑及其他,紧跟着进去,那蒙面男的走在最后,走未数步,后面传来几声轧轧之声,洞口已被封闭。 黄玉毫不为意的跟着径向里走!三丈之后,洞径忽然开扩,直径当在四丈之外,一路宫灯照耀,如同白昼,两侧无数小石室,密如蜂巢,室中微见人影闪动,洞径主干之外,又有很多岔道,一律的每隔两丈悬有一盏宫灯。约莫走了盏茶工夫之后,眼前现出一间宽大的石室,石室门外,左右各具一盏巨大的琉璃宫灯,分别写着“通”“天”两个字。室内正中一方长案,两侧排了两列太师椅,共有十八对之多!谅来此处便是会厅。奇怪的是竟然不见有人走动。转过会厅,经一条曲折的甬道,一间精致的小石室顿现眼前,布置得幽雅绝俗!三人鱼贯进入小石室中落坐!经了这半日一夜的奔波折腾,黄玉早已不耐,抢先发话道:“现在是否就回答在下的问题?”蒙面女的道:“阁下来者是客,让我俩略尽地主之谊,如何?”黄玉道:“好意心领,在下还有急事待办!”蒙面女的道:“我们边吃边谈如何?”黄玉道:“不必了!”蒙面女的道:“如此阁下请讲?”黄玉道:“对方既然说能答复任何一个问题,那就干脆直接提出‘白骨教’总坛所在之地了!”当下语音沉重的道:“请告知在下‘白骨教’总坛所在之地?”蒙面女的道:“此事说来话长,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我已命人略备水酒,停会咱们边喝边谈!”说完不待黄玉同意,伸手一按桌上小铃,两个十二三岁的男女小童,应声而来,在石窗门外,躬身道:“敬候教主台谕!”“摆上酒席!”“遵命!”不到一会工夫,酒席摆上,珍馐罗列,水陆纷陈!黄玉万分无奈的勉强入座,轧轧声中,石室的门立时关闭,只剩下三人坐在席上,黄玉一看这情况,不由变色而起,正等就在此刻,两个人同时扯落面巾!黄玉一看之下,几乎惊叫出声,只见一对中年男女,对自己微微而笑,那女的蛾眉淡扫,粉面不脂而红,两只明眸,深沉如海,小口如樱桃初破,鼻若琼瑶,不啻仙露明珠,散发出一种熟透了的魅力,美得令人不敢逼视,任何人见了都会怦然心动,而那男的,也是潇洒出尘!美男子三字,当之无愧,不禁暗赞道:“男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男才女貌”这四个字让人不禁吟诵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诗经里的第一篇,其中的淑女、君子是古代人对男才女貌 女子举起酒杯,嫣然一笑,这一笑真有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之概,呖呖莺声的道:“请!”黄玉心里怦然一动,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举杯一饮而尽。这女子的美,是一种熟透了的美,如一朵盛开的牡丹,散发着一种勾魂的魅力,令人不禁想入非非!酒过三巡,黄玉首先发话道:“现在我们可以谈谈问题了吧?”女子明眸一转道:“我还有一个交换条件!”黄玉道:“交换条件?”女子道:“不错!”黄玉道:“什么样的条件?”女子道:“我回答阁下昨日向‘白骨教’门徒所提的问题,阁下答我一个问题怎样?”黄玉不禁大感奇怪,愕然道:“你要我回答你一个问题?”女子道:“不错。”黄玉道:“你试说说看?”那女子道:“阁下与‘白骨教’有什么恩仇?”黄玉诧然道:“尊驾何以要问及此点?还是请尊驾依照约言回答我所提的问题,这交换的事,另外再说吧!”女子脸上现出一丝失望的神色,道:“这样说来,阁下不愿交换这个条件?”黄玉道:“可以这么说!”忽然,黄玉感到浑身倦忌,眼皮逐渐沉重,这对一个内家高手来说,是决不可能发生的现象,不禁心中大震,莫非中了对方心念之中,离座而起,正待一阵天旋地转,再也把持不住,仰面栽倒。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朦胧中似觉一股淡淡的幽香,冲进鼻观,一只柔腻的手,在轻轻的抚着自己的额角,费力的睁开眼睛。就在他睁开眼睛的刹那,那只手突然移开,他游目四顾之下,发觉自己躺在一个密不通风的卑湿石窟中,神志慢慢苏醒,他想起经过的一幕,不由杀气直冲顶门,咬牙恨道:“通天教主这一双狗男女,竟然使这种卑下的手段,如果我黄玉死不了,通天教必遭瓦解之报!”欲待挣起身形,只觉周身软绵绵的,半点力气都没有,不由大感骇然!突然,身后壁角里传来一声娇脆但却冰寒的话音道:“别乱动。”黄玉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女子道:“石牢!”黄玉道:“我被关进了石牢之中?”那女子道:“有这么回事!你已进来了一天了。”黄玉不由目眦欲裂的道:“有一天,我要杀尽通天教的人!”这句充满杀机的话,使得那女子娇躯一震,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但随即淡淡的一笑道:“可是你现在还在人家掌握之中,你自信能活着出去?”这是句实话,黄玉顿时哑口无言,自己方才险险就做了剑下之鬼,还侈言杀人,不由面上一热,但他冷傲成性,一顿之后,道:“如果我不死的话,我一定会做到!”那女子道:“但是你却死定了!”黄玉心里可比死还难受,竟然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这真是从何说起,心念几转之后,冷笑一声道:“姑娘要杀就赶快下手吧,用不着多废话!”那女子道:“要取你性命的不是我!”黄玉道:“那是谁?”那女子道:“自然有人,就是把你关进石牢的人!”黄玉道:“哼!通天教主!”黄玉顿时如坠五里雾中,这话从何说起,不由下意识的道:“为什么不早早下手?”黄玉突然想起自己从小就吃了千年血镘,不虞毒浸,而自己在喝了几杯酒之后,竟然被毒倒,莫非试探着问道:“在下是中了什么毒?”那女子展颜一笑道:“不是毒,是酒!”黄玉道:“酒!天下有这等厉害的酒?” 那女子道:“告诉你吧!这酒是用地底醴泉,渗以一百神奇花之蕊酿成,称为‘不醒酒’,喝下之后,如无解药,就这么软瘫瘫的醉上一辈子!”黄玉不由咋舌,愈听愈奇,几乎忘了自己尚是待决之囚!蓦然那女的伸手递过一粒小小的白色丸子道:“这是解药,赶快服下,可解去‘不醒酒’的麻醉力,使你恢复功力!”黄玉朝那女子感激的一瞥,接过来吃了!道:“谢谢你赠解药!”那女子道:“不用谢了,希望你能尽快的恢复功力,离开此处!”说话之中,黄玉只觉一股热力,通达四肢百骸,试一提气,竟然功力尽复,喜不自胜的站起身形,突然俊面一变,杀机上脸!那女子见状,惊诧的道:“你怎么了?”黄玉道:“我要杀人!所有‘通天教’中的人”那女子道:“连我在内?”黄玉顿时哑口无言,原来对方也是通天教的人,对方有赠解药之德,虽说他恨极了,顿了一顿之后道:“姑娘放了在下,如果此事被通天教主知道” ∓lt;ref=ttp://om∓gt;起点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gt;∓lt;∓gt; 第四百八十一回 逃出石牢 那女子凄然一笑道:“管不了这么多了,我不能看着你毁在这里!”“你必须立刻离开这里!”黄玉道:“那你呢?如果被你教主查出你私纵”那女子道:“这些话以后再说你先离开为上!”“我并不在乎”他本想说不在乎教中的高手,但忽感不妥,对方也是教中的人,忙又缩了回去。“我不希望你在此造成血劫!”那女子道:“好的,我们走吧!”那女的匆匆弄开暗门,循着一条曲折的阴暗洞径,疾奔而去。那女子道:“这条暗道在教中仅有少数的人知道!”黄玉哦了一声,算是答复!足有顿饭工夫之久,才算走完这条曲折幽回的洞径,那女子手按石壁,一块巨石缓移开,耀眼的阳光,使他俩一时睁不开眼睛!方自出得洞口,惊“噫!”之声倏告传来。举目望处,面前三丈之外,一字式排定了十二个“通天教”的剑手。黄玉倒不觉得怎样,那女子顿时花容惨变,悄声道:“怎么办,他们是通天教教主的亲信?” 黄玉心头电似一转低声答道:“别急,我自有道理!”那十二个通天教的高手中为首的一个方面大耳的中年人,越众而出,面现惊疑之色,扫了黄玉一眼,然后转向那女子道:“姑娘由密道出来,准备到哪里去?”那女子粉面一变,娇声道:“这何须你过问?”方面大耳的中年人道:“我等职责所在,不得不问!”那女子道:“哼!”方面大耳的中年人道:“姑娘可有教主令牌?”那女子道“我凭什么要有令牌才能通行?”方面大耳的中年人道:“因为他” 黄玉一飘身挡在那女子身前,双目煞光隐隐,扫掠了十二个高手一眼之后,语冷如冰的向那方面大耳的中年人道:“你准备怎么办?” 那方面大耳的中年人惊悸的看了黄玉一眼,反向黄玉身后的那女子道:“姑娘可否告原委,我等好向教主回话?”黄玉立即接口道:“不必了!”说着又向前欺近数步。那方面大耳的中年人硬起头皮道:“阁下意欲何为?”黄玉面上立现杀机,冷笑一声道:“为了免得你们不便回话,我成全你们!”那方面大耳的中年人顿时面如土色,骇极的连连倒退,其余十一个高手,一个个亡魂皆冒,但他们可不愿束手受死,吆喝声中,纷纷亮剑出手。黄玉这两日来的闷气,正无处发泄,石牢中的一幕,使他对“通天教”的人深恨入骨,同时那女子叛亲纵囚,如果这十二人之中有一个人活着回去,便是不了之局,所以他早起了不留活口的心,对方这一出手正中下怀。冷笑声中,出手似电,惨嗥之声传处,立有三人尸横就地!共余的九人被这一手震得惊魂出窍,顿时气沮,齐齐撤招后退!那方面大耳的中年人厉声向那女子吼道:“蔡姑娘,你居然反了,勾结外人屠杀教中弟子,私纵”蔡姑娘花容失色,芳心紊乱如麻,为了一个“情”字,她已犯了教规之中最严重的一条“叛逆灭帮”一样的罪状。黄玉大喝一声:“住口!” 口字未落,身形猝然弹起,扑向那发话的方面大耳的中年人,左掌快逾电掣的拍出,同一时间右手无形剑气击出,那方面大耳的中年人中惨嗥得半声,便已了帐。现在对方剩下了八人。蔡姑娘心里可比死还难受,为了利害关系,她不能阻止黄玉对本教的弟子下手,但她确实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教中弟子一个个惨死!突然——八人之中的一人,撮口发出一长两短的尖锐哨声!远处,立即有反应回来!蔡姑娘芳心大急,脱口道:“这是求援信号!”黄玉半声不吭,飘身闪向那八个弟子,掌指齐施,惨嗥之声响成一片,转眼之间,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十二具尸身,不多不少。“我们走!”两条人影,电闪般向乱山丛中逝去。 就在黄玉和蔡姑娘身形刚刚消失之际,数十条人影,纷纷泻落现场,为首的赫然是那通天教主,但他看到的仅是十二具尸体,教主夫人气得娇躯乱颤,银牙咬碎的道:“这小子服下‘不醒酒’,难道还能”通天教主接口道:“教中出了内奸!”“内奸?会是谁呢?谁有这般大胆?”“这秘道曲折分歧,除了少数几人熟悉外,一般的弟子都无法脱出,何况外人,我看十有九成是内奸所为!”通天教主突然若有所悟般的低声向教主夫人道:“蔡姑娘怎的不见,会不会!” 教主夫人娇躯猛然一震,突然传令道:“回坛!”数十条人影,又纷纷纵自驰离,同时带走了那十二具死尸。且说黄玉和蔡姑娘电闪星驰连越数座峰头之后,来到一处隐蔽的突岩之下,双双停下身形,席地而坐,两人坐定之后,黄玉首先歉然的道:“很感谢你救了我?”蔡姑娘道:“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蓦在此刻——破空之声倏告传来,两人同时一震,黄玉道:“你快走,迟恐被人发觉!”蔡姑娘道:“珍重,我走”声音遽变哽咽,两滴泪珠,沿面颊而下,娇躯一起,电闪而逝。黄玉怔怔的望着蔡姑娘逝去的方向,怅惘不已。就在蔡姑娘的身形,消失之后不久,无数人影,距黄玉隐身的突岩不及五丈之外驰过,黄玉神目如电炬,已看出内中有白骨骷髅头号志的人,也有通天教的人!不禁冷嗤一声,忖道:“二教果然联手了,目的当然是对付自己,极可能是那些侥幸逃生的白骨教徒,见通天教代答问题,传讯回教,所以才会联同到此,目的不问可知!”心念之中,身形电射而起,疾尾随那些人影而去。果然,那些人影忽地分成三拨,分朝三个方向搜索前进。黄玉觑准了“白骨教”中人行进的方向,暗暗紧掇在后,约莫奔驰了一个时辰,估计至少在二十里之遥!只听人群之中,传出一个苍劲的声音道:“往回搜!”二十多条人影,纷纷止住身形,转头向来时的方向回驰!就在此刻,一丛密林之中“传出一阵刺耳生疼的阴森冷笑,笑声冷得像是发自极地玄冰之中,使人不由毛发悚然。二十多个白骨教徒,全被这冷笑声镇住,不期然的止步停身,紧聚在一处,当中一个年在六旬上下的老者,越众而出,前行数步,目射棱芒,注定那冷笑声所发的树丛。这老者胸前一个斗大的白骨骷髅头,占满衣襟全幅,看来他在教中的身份相当的高,可能地位要超越堂主之上。那老者向那树丛扫掠了几眼之后,因枝繁密,什么也看不出来,冷哼了一声道:“林中是哪位高人,何不现身让老夫见识见识?”一个冰冷的声音答道:“你算什么东西?”那老者顿时气得七窍冒烟,声如沉雷般的道:“老夫白骨教护法,识相的与老夫滚出来!”“嘿嘿嘿嘿,本人现身,见血方休!”那个自称白骨教护法的人不由老脸变色,其余的众高手也为这一句话心颤不已。接着那声音又道:“嘿嘿!有缘千里来相会,本人与贵教早经结了不解之缘!” 那个自称白骨教护法的人心中不由一动,一挥手之间,身后的二十余高手,“唰!”的作扇形散开,一个个神色凝重。如临大敌。“嘿嘿嘿嘿!老匹夫,你无须虚张声势,本人要取尔等性命,易如折枝!”那个自称白骨教护法的人道:“你到底是谁?”“我就是你们二教要找的人?”那个自称白骨教护法的人心里寒气顿冒,其余众高手更是惶然不已,齐齐蓄势戒备。那声音又道:“现在知道本人是谁了吧?”那个自称白骨教护法的人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哈哈一笑道:“好极了!” “嘿嘿嘿嘿!”又是一阵刺耳冷笑,笑声中,只见一条人影,从树丛之中射起,半空中极快的一绕,划起了一圈红色的光圈,然后轻如鹅毛般的飘落当场!那个自称白骨教护法的人惊愣的向后退了三个大步,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黄玉朝场中白骨教高手一扫,又是一阵嘿嘿冷笑,然后注定为首的那个自称白骨教护法的人道:“贵教要找的人就是我。”x:.153.62.201 第四百八十二回 天音瞽叟 话音刚落,人影一闪,疾逾电掣的朝高手群中一掠,惨嗥之声起处,地上横陈了五具尸体,人影一旋之后,又回原地!那个自称白骨教护法的人虎吼一声,双掌挟毕生功劲,猝然拍出,紧跟着,人影一阵闪晃,十余股劲风,同时向黄玉袭来!显然白骨教的高手,已意存一拚!黄玉冷哼一声,无形剑气猛然挥出,“轰!”然巨震声中,夹着一连串“波!波!”之声,那个自称白骨教护法的人当场被震退三步,一阵血翻气涌,而黄玉的身形,也连摇了几摇,那些同时发掌的高手,齐齐被反震得踉跄后退。那个自称白骨教护法的人嘿嘿一笑道:“你的功力也不过如此?”语声未已,只见一抹如烟,以极奇怪异的角度闪射飞旋,令人无法捉摸,绕着那十几个高手,一连三匝,惨嗥之声,撕空而起,惨不忍闻,待到人影乍停,场中只剩下一个那个自称白骨教护法的人,其余的高手全部伏尸当场!那个自称白骨教护法的人眼巴巴的看着所率的高手惨死,却无从伸手,因为这种怪武功,他连听都不曾听见过,根本无法下手,这时宛如从噩梦中醒来,不禁目眦欲裂。黄玉嘿嘿一笑道:“现在轮到你了!”那个自称白骨教护法的人身形暴缩,双掌遽大三倍,正待突然——一阵鬼啸之声,倏告破空传至,啸声凄厉,撕空裂云,四周的树叶,被那声浪震得发出一片沙沙之声,阴风四起,宛若有无数冤魂,随啸声以俱来!那个自称白骨教护法的人在听到那鬼啸声之后,面上顿现喜色,就在黄玉被那慑人心志的鬼啸声惊得一怔神之际,那个自称白骨教护法的人的手掌,猝然拍出。劲势之强,足可撼山栗岳,黄玉仓促之间,身形猝然弹起三丈之高,堪堪避过那骇人的一声,身形凌空一折,十缕尖锐破空的无形剑气,电闪射出。 弹身出指,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完成!单只这“快”就足以使人丧胆。那个自称白骨教护法的人一掌拍空,立知不妙,心念未转,十缕无形剑气,已告电闪射来,急切中一式“灵蛇游身”,身形平贴地面,射出三丈之遥。黄玉不由被这玄奇的身法,惊得一愕。鬼啸之声,愈来愈近,啸声中似有一种魅力,使人心悸神摇。突然——另一方向,一阵疯狂的笑声,排荡破空而至,笑声中充满阳刚之气,越笑越烈,终至掩没了那鬼啸之声,阴风忽敛,沙沙之声也告收歇!那个自称白骨教护法的人顿时面露惊惶之色那鬼啸声低弱得似一缕余韵,渐飘渐远,狂笑声也跟着远离!黄玉不愿分神去探究那鬼啸声和怪笑声的来路,身形一晃,欺近到那个自称白骨教护法的人身侧一丈不到之地,嘿嘿一声冷笑道:“今天你死定了!”那个自称白骨教护法的人道:“不见得!”黄玉道:“不见得你就试试看!”声落招出,连攻一十二掌,迫得那个自称白骨教护法的人手忙脚乱,倒退不迭。黄玉知道自已刚下杀手了,双掌一抡一挥,一片万钧红飚,暴卷而出。那个自称白骨教护法的人一咬牙,以毕生功力,举掌相迎——“波!”的一声震天巨响,激起气流成漩,土石飞扬,接着是一声惨哼,黄玉身子只是晃了晃,而那个自称白骨教护法的人却蹬蹬蹬跌跌撞撞的退到一丈之外,“哇!”的喷出一蓬血雨,身形摇摇欲倒!那个自称白骨教护法的人道:“本教自会有人收拾你!你的末日将到”黄玉道:“你死到临头都嘴硬!”硬字方落,人影一晃,惨号立传,那个自称白骨教护法的人也追随着其余的白骨教高手一道归西去了。 黄玉朝地上二十几具白骨教的高手尸体,扫了一眼,忖道:“奇怪!”他又想刚才那骇人至极的鬼啸声和狂笑声,更是激奇不已,极可能是两个绝顶高手所发,但他出道日浅,对一些武林的奇人异事,不甚了了,想也无从想起!黄玉道:“我该走了!”心念之中,转身正待驰离现场,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如宏钟般的声音道:“小子,你与我停下!”黄玉心头一震,回首望处,两丈之外,站着一个须发虬结,整个脸孔全被遮没,仅露两眼的怪人,正把两道锐利如冷电的眼芒,照定自己,不禁为之一愣,这怪人能欺到自己身后两丈之地,而不为自己发觉,功力之高,可以想见。那怪人扫了现场一眼之后,又道:“娃儿这些人是你杀的?”黄玉道:“不错!”那怪人道:“嗯!能击毙白骨教中的一流高手,功力还可以!”黄玉不由在心里暗道:“好大的口气!”冷冷的问道:“阁下大名尊号?”怪人哈哈一笑道:“这个你无须知道!”黄玉气得冷哼出声,扭头就走,眼前人影一闪,那怪人已横拦身前,不由俊面一变,语音带怒的道:“阁下准备怎么样!”怪人道:“娃儿,老夫有话问你!”黄玉道:“在下没有回答的义务!”怪人道:“好狂妄的娃儿!”黄玉道:“难及阁下的十分之一!”怪人道:“老夫今天问定了!”黄玉道:“在下也是走定了!”了字出口,身形向斜一旋,陡地凌空射起,快如轻烟般向林中飘去,觉得身后,似乎没有什么异声,谅来那怪人不曾追来,不由缓下身形,回头望了一眼,果然那怪人不曾追踪自己而来,但当他再转头时不禁呆住了,那怪人竟然在身前丈外之处冷冷地注定自己! 怪人的表现虽然惊人,可是黄玉并不放在心上,不由喝问道:“阁下意欲何为?”怪人道:“老话一句,有些话问你!”黄玉道:“在下没有闲工夫扯谈!”怪人道:“只要我老人家高兴,你就得陪我!”黄玉几乎把肺气炸,他自己已经够狂,想不到这怪人比他更狂,当下面色一沉,杀机立现,语冷如冰的道:“阁下再不识相,莫怪在下要得罪!”怪人道:“哈哈哈哈!娃儿,就凭你还差了一点!”黄玉怒发如狂,道:“不相信你就试试看”,掌随声出,刚猛无俦。怪人不闪不避,阔袖一挥,一股绵绵劲气,应一挥之势而发,把黄玉强劲绝伦的一掌,消卸于无形,又复哈哈一笑道:“娃儿,如何?你相信了吧?”黄玉心头感到一凛,亢声道:“阁下如果不先报名,在下恕不奉陪!” 怪人道:“好哇,小子,老夫佩服你的狂傲,你听人说过‘天音瞽叟’这个人没有?”黄玉摇摇头道:“不曾听说过!”天音瞽叟道:“哈哈,娃儿,这不怪你,老夫也是新近才出江湖,老夫这名号是自己取的,知道的人只限于老夫打过交道的寥寥几个!”黄玉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这种话简直有些不伦不类,以他的年龄功力修为等各方面来说,决不是新出江湖的人,而又自号“天音瞽叟”向别人介绍天音瞽叟道:“小子,你满意了吧?”黄玉道:“不满意!”天音瞽叟道:“噫!你什么意思!”黄玉强忍住笑道:“阁下何以自号‘天音瞽叟’?”天音瞽叟道:“其发也,泣鬼惊神,风云变色,邪魔匿迹,正道得彰,有若天音之遽降!” 黄玉不由心中一动,想起不久之前,那慑人的鬼啸,和激荡排空的狂笑声,莫非这怪人就是发狂笑惊走鬼啸声的人,脱口道:“半刻之前,发狂笑声的就是阁下?”天音瞽叟一怔之后,陡然仰天哈哈狂笑起来,笑声刚劲,激荡排空,如裂金石,愈笑愈烈,声浪圈圈叠出,如怒海扬波,震得四周林木急摇遽摆,叶落萧萧,黄玉在一旁也被笑声震得心浮气躁,神志恍惚,喃喃道:“不错,刚才发怪笑的就是他!”足有半盏茶之久,才告停息下来!怪人“天音瞽叟”这才道:“娃儿,相信了吧!”黄玉道:“嗯!算是见识了!”黄玉忽地想起那发鬼啸声的人,脱口问道:“那发鬼啸声的人是何人物?”天音瞽叟道:“娃儿,他就是你要找的人?”黄玉道:“谁?”天音瞽叟道:“白骨教主‘白骨森森’!”黄玉道:“阁下怎知我要找他?”天音瞽叟道:“你三番两次大肆残杀该教弟子,这不是明摆着与该教为敌吗!”黄玉不由暗自点头,这“天音瞽叟”果然见闻广博,料事如眼见。黄玉思忖一阵之后,道:“在下想请教阁下一个问题?”天音瞽叟道:“你说说看!”黄玉道:“白骨教总坛设在何处?”x:.153.62.201 第四百八十三回 奇丑少女 天音瞽叟道:“娃儿,你问对了,换了别人恐怕无法答复你这个问题,目今江湖中知道这个问题的恐怕没有几人,不过,你意欲何为?”黄玉道:“阁下是否可以不问原因?”天音瞽叟道:“好!娃儿,告诉你,白骨教总坛设在‘阴谷山’中,至于在‘阴谷山’的什么地方,老夫可无法相告,你自己去寻吧!可是我给你一个忠告!”黄玉想不到从“天音瞽叟”口中轻易的知道白骨教教主之名和总坛开设之地,心中喜之不胜,充满感激之情,和声道:“阁下有什么忠告?”天音瞽叟道:“如果你要冒闯‘阴谷山’的话,恐怕,嘿嘿,能全身而退算是你幸运了!”黄玉道:“谢谢阁下的忠告,在下理会得!”“天音瞽叟道”一双如电棱芒,在虬结如草的须发中闪了几闪,道:“娃儿,你是否以为我们是巧遇?”黄玉奇道:“难道不是?”天音瞽叟道:“你说对了,不是!”黄玉道:“那阁下是找我来比试比试的”“天音瞽叟”道:“娃儿,你未免狂傲得太过份了,现在,你!决非老夫敌手!如果你想用强的话,无异自取其辱!”黄玉傲然道:“未见得!”天音瞽叟道:“那你尽可一试!”黄玉沉声道:“如此得罪了!”身形一旋,猝然击出五掌,奇诡厉辣,非同等闲。“天音瞽叟”哈哈一笑,捷逾鬼魅的一闪脱出圈外,黄玉五掌骤告落空,电闪收势,转身之际,又告劈出三掌,掌掌俱有开碑裂石之威!“天音瞽叟”笑声不停,旋身闪过,还攻一掌!这一掌看来绵软无力,像是开玩笑似的,黄玉冷哼一声,举掌封去,掌劲方一接触,立感对方的看似绵软的掌风,潜劲如山,猛然反震回来,不由心中一凛“轰!”然巨震声中,两人不分上下。黄玉双掌以全力疾拍而出!出手就是连环十三掌,一波波的劲气,如怒海狂澜,层层涌出!“天音瞽叟”也自惊得一怔,忙不迭的接连划出数圈柔绵劲风,消卸对方来势,但身形却不自禁的退了两步!足见双方的功力,悬殊并不太大,只在一筹半筹之间。也许这“天音瞽叟”好胜之心未泯,就在陈霖一轮疾攻过后,高叫一声道:“娃儿,再接一掌试试!”双掌上提平胸,缓缓推出,目光沉凝至极,想见他已用了十成功劲! 黄玉已知对方不可等闲而视,当时也倾力推出一掌。焉知掌劲方一接触,立即感到对方这一掌潜劲重逾山岳,强猛得出乎意料之外,但此时,闪让退避,均所不及,何况他孤僻的性格,使他只知有进不知有退,把功力又加了一成“波!”的一声巨响,沙飞石走,劲气横溢,黄玉不自禁的闷哼了一声,退了四个大步,一口逆血,几乎夺口而出。但“天音瞽叟”也同样被反震得退了三个大步,须眉一阵掀动。黄玉道:“阁下,今日本人算输,但愿再见时能使阁下痛快的答复在下所问,再见!”说完,头也不回的飞身掠走,快逾电掣!“天音瞽叟”望着黄玉的背影,也向黄玉身形消逝的方向,电射而去。且说黄玉把身法展到极限,如一缕淡烟,向山外飘去,心里一路寻思道:“今日我才看出自己的功力不足恃!”他愈想愈不是意思,因为他首次败于“天音瞽叟”之手,他却不曾想到,“天音瞽叟”已可算是江湖中有数的奇人之一,能够与他过招抗衡,已是相当惊人的了!所幸在“天音瞽叟”的口中,已经得知“白骨教”总坛设在“阴谷山”中,心念之中,已飞越了数个峰头,官道遥遥在望!蓦然———阵金铁交鸣之声,夹着女人的娇斥声,隐隐飘传入耳,凝神聆听之下,似发自官道前端的林中,不由好奇之心大发,拨转身形,向发声之处驰去。 林中,一块十丈不到的隙地之上,六个男子,围攻一个使剑的奇丑少女,那六个男子,胸襟之上,各有一个海碗大的白骨骷髅头,这时那奇丑少女已被攻得招式散乱,娇喘吁吁,险象环生!加上那六个男子,不住口的污言秽语,尽情调笑,奇丑少女在急怒攻心之下,更形不支,眼看不出十合,非束手被擒不可!一旁,站了两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胸前的白骨骷髅头,几占了衣襟的全幅,冷眼看着场中的搏斗,像是在欣赏一出趣剧!其中之一突然下令道:“时已不早,别让其他派的人捷足先登,把她解决了吧!”六个正在拚斗的男子,闻言之下,攻势顿告凌厉起来,这一来,那奇丑少女更不成了,手中剑重若千钧,几乎连抡都抡不动了,眼看“杀不尽的兔崽子!”冰寒的喝声传处,一条人影,如一片枯叶般飘泻当场,众人眼还未曾看清,只觉眼前一花,惨嗥之声,破空而起!正在交手的人中,已有三人横尸就地!场中各人,不由惊魂出窍,齐齐收招后退!只见场中多了一个俊美绝伦的少年,面罩寒霜,目射煞芒,注定众人一不稍瞬。那两个站在一旁观战的中年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惊得怔住了,眼光扫向地上的三具尸身,面色立变,其中之一道:“你是谁?”黄玉没有理会。那奇丑少女,兀自以剑拄地,喘息不已,但一双澄澈的眸子,都激奇的注定在这如神龙从天而降般的美少年身上。那中年人一顿之后,阴恻恻的一笑道:“阁下何必专与本教作对?”黄玉语冷如冰的道:“本人有个心愿,见了‘白骨教’的人就杀!”这话说的几个“白骨教”的高手,亡魂尽冒。那两个中年人面色一变之后,齐喝一声:“上!”五个高手,同时击掌,攻向黄玉,五道掌风,发自不同方向,实不可等闲视之。 黄玉冷哼一声:“找死!”身形如鬼魅般的乍旋疾闪,又是数声惨嗥,那方才动手的六人之中的另三人,功力较差,已在一个照面之间,魂归阴府,死状和另三人一样。那两人武功较深的中年高手,身形倏退三步,满脸俱是怨毒之色,其中之一道:“小子,自会有人来收拾你!”说完转身就待“慢着!”黄玉身形一晃,已横拦两人身前!两个白骨教的高手,同时怒哼了一声,那中年人道:“你准备怎么样?”黄玉道:“你两个在教中是什么身份?”那中年人道:“这个何用你管?”黄玉道:“既然如此,在下一并成全了!”了字方落,电闪拍出五掌,“波!波!”声中,那两个高手被震得踉跄而退。黄玉杀机已起,略不稍停,五掌之后,接着攻出两记怪招,迫得两个白骨教高手,一阵手忙脚乱,就在此时,无形剑气已告展出,手指动处,立地传出两声怪嗥,白骨教八个高手一个不剩,全部伏尸。这种杀人手法,看得一旁的奇丑少女,胆寒不已。黄玉在毁了八个“白骨教”的高手之后,这才转过面来,把俊目冷冷的扫向那奇丑少女,只见她掀唇塌鼻,面色青中透绿,宛如一片枯叶,简直不堪承教,但一双眼神,却澄如秋水,闪动之间,显示出一种智慧和诱人的光。看了两眼之后,转身就要离开!那奇丑少女娇唤一声道:“阁下请留步!”声如乳莺出谷,珠落玉盘,既甜又脆,可惜错配了那一张脸孔!黄玉闻声止步,回过身来,道:“姑娘叫在下,有什么话要说?”奇丑少女娇声一笑道:“阁下援手之德,我还没有当面致谢,何以匆匆就要离开,是否因为我长得太丑,而退避之不暇么?”黄玉俊面不由一红,但仍冷冰冰的道:“没有这样的事,不过事完我已没有逗留的必要了!”奇丑少女又是一阵银铃般的娇笑道:“对不起,我是说着玩的,现在致谢援手之德!”说完,深深福了一福,接着又道:“我叫赖红,是”黄玉的目光,再次从赖红奇丑的面上扫过,心里暗自忖道:“天赋与她一双秀美的眸子,婀娜的身段,甜美如音乐般的声音,却配上这一付面容,真是造物者的恶作剧!”但又转念想道:“一个人的美,应该以她的灵魂为准则,内在的美应超乎外在美之上,假使她有一付动人的躯壳,而却有一个污浊的灵魂,她美吗?黄玉为他自己的这些想法感到好笑!两条人影,电射出林,沿官道驰去!快逾风驰电掣,撇下那些白骨教徒的尸体,点缀着阴凄的林空。一路之上,引得人啧啧称奇不置,一个俊美绝伦的少年,却伴着一个丑得使人作呕的少女,真是天下事无奇不有了!x:.153.62.201 第四百八十四回 巴蜀三剑 这一天,两人抵达前面一个集镇,适逢豪雨倾盆,只好觅店住了下来,好不容易天晴了,两人才又上道。久雨初霁,入日一片清新,山里葱绿耸翠,极目远处,峰势若现,云绕雾封。奇丑少女道:“前面不远处就是我住所,大概午后就可赶到!”“哦!”黄玉遥目远眺那无尽的山峦,不经意的随口哦了一声。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衣袂飘空之声,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身看去,只见数十条人影,疾驰而来。人影渐来渐近,转眼之间,已到了身前三丈之地,但却不稍停,从他俩身前一擦而过,奇丑少女不禁惊“噫!”了一声道:“他们是干什么的,看样子也是朝我家而去”话刚说完,那群人忽地又转头驰回,停身在两人之前,当先的是一个神情肃穆的白眉老人,目**芒,朝两人看了一眼之后,单掌打一问讯道:“施主不知如何称呼?”黄玉道:“大师有何见教?”白眉老人一双如电神目,在黄玉的面上连绕几绕之后,道:“我问施主的名号?”黄玉冷冰冰的答道:“大师此举是什么用意,在下似乎没有报名的必要!”白眉老人仍然心平气和的道:“施主的形貌,和我要找的人十分相像,所以我不揣冒昧”黄玉道:“我管你们要找什么猫和狗的,和我一分钱关系都没有。”白眉老人他身后的十多个高手,在闻言之后,齐齐面上变色,齐把目光集中在黄玉的身上。十多个高手齐齐冷哼出声,一副跃跃欲试之态!其中一个瘦削的人突然越众而出,行到白眉老人身侧后半步之地,不屑的道:“这可由不得你!” 黄玉目注那瘦削的人冷嗤了一声,又把目光移向白眉老人道:“我说办不到!”那瘦削的人见对方竟然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下,气得怒哼出声,不待白眉老人开口,人已抢步而出,举掌就向黄玉劈去!黄玉掌出如风,已硬封了过去!“波!”的一声巨响,劲风四射,那瘦削的人当场被震退了三步。看得其余的高手心头一颤,这人的功力确实非比等闲。这时两个中年剑士,双双跃出,和那瘦削的人并肩而立,场中情势,倏呈紧张!空气中隐隐泛起杀机!黄玉用手肘一碰奇丑少女她道:“你退开,兵凶战危!”奇丑少女不待黄玉说完,坚决的道:“不!”黄玉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你退下去!”奇丑少女道:“我说不!”那瘦削的人忽地把目光射向奇丑少女道:“姑娘你最好是走开!”奇丑少女反则欺近两步道:“巴蜀三剑又有什么了不起,我正想见识一下!”巴蜀三剑登时脸上变色,其中之一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丑丫头!”黄玉心中不由大急,他虽不知奇丑少女功力如何,但证诸不久以前被“白骨教”高手围攻的情形看来,决高不到哪里,焉能是巴蜀三剑的对手,如果有什么失闪,岂不心念未已,奇丑少女已然举掌向巴蜀三剑攻去,掌影如幻,隐挟风雷之声。巴蜀三剑似乎顾惜声名,不愿以三人来对付一个少女,有两人自动向后退离一丈之外,只剩下一个颔蓄短髭的中年人欺身相迎。“波!波!”连声,那中年人竟然被奇猛的掌式迫得退了三步! 以巴蜀三剑之名,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丑女子在一个照面之下迫退三步,实在难堪至极,一退之后,错步旋身,一连攻出七掌!奇丑少女的掌法乃是家传,自有不平凡的造诣,对方掌势攻来,竟然不闪不避玉腕翻飞,硬封硬架,封开对方七掌之余,还攻了三掌!迫得那中年剑士又连退了三步。看得一旁的高手,激奇不已!估不到这丑女子竟有这佳的身手。黄玉焦灼的注定场中,如果奇丑少女不敌,他马上就要出手。奇丑少女边打边扬声道:“你们巴蜀三剑干脆全上吧!”这句话确使巴蜀三剑下不了台,怒喝声中,另二个中年剑士,双双纵出,攻向奇丑少女,以一敌三,情势顿变,奇丑少女强煞也只是十几岁的女孩子,立时就有捉襟见肘之势,但明眼人一看,数十合仍可支持。黄玉冷哼一声道:“堂堂巴蜀三剑,公然联手对付一个女子!”正待高手群中,已走出五个五十左右老者,齐齐向黄玉身前迫来,黄玉面色骤寒,杀机隐现,冷冷地看着那逼近身来的五人。五人在行到距黄玉一丈开外之处时,互视了一眼,一扬掌,劈出了五道如山劲气,这些高手功力岂同等闲,这五人联手的一击,劲道之强,足可推平一座小丘。黄玉倔强冷傲成性,竟然不闪不避,双掌挟以毕生功劲,接连圈出数波劲气,波波相连,有如怒海鲸波,掀天狂澜“轰!轰!”连响之中,传出几声闷哼,五个高手,被震得倒退一丈开外,黄玉只是身形一阵急晃,双脚直没入土中半尺之深! 劲风余劲,扫得四周树飘草偃!那边奇丑少女和巴蜀三剑,这时已亮出长剑厮拚,剑影重重,寒芒耀眼,战况十分惨烈,但奇丑少女已是香汗淋漓,钗横发散,娇喘不胜,只有招架之力黄玉一看情势岌岌可危,正待移身过去人影闪晃之中,所有高手纷纷围向黄玉!无数股掌风,已自不同方位涌卷而来。黄玉一咬牙双掌疾抡,身形如鬼魅般的飘向正面三人,掌指齐施,迫得三人收势疾退,然后电疾回身出掌,堪堪迎上后来的数股劲风,“砰!砰!”巨响之中,黄玉但觉一阵血翻气涌,几乎是同一时间,左侧掌风,又告及体。黄玉发掌封架已是不及,只好向右一旋而开。中间连喘息的余地都没有,强劲的掌风,又告从四面八方涌至黄玉身形突然电闪射起,凌空一旋,扑向正面的四人,双手十指,无形剑气暴弹而出,指风锐啸,惨哼之声倏起,立有四人踉跄退出圈外。众高手心中一凛,觑准对方落足之点,狂扫过去!黄玉在以指风伤了四个高手之后,身形将落,劲气又如浪涌波翻而来,急切中,猛提一口真气,将落的身形,又是虚空拔升而起,妙曼的在空中划了一圈,朝人多之处,电闪扑落,惨哼之声又起,又有两人仆倒原地不起!余外的八个高手,不由心生寒意,如果似这等打法,恐怕十合之后,无人能幸免死伤,当下齐齐暴喝一声,亮剑出掌,近身搏击,避实蹈虚,此进彼退,各出奇招刹那之间,掌风雷鸣,剑光错落,把黄玉裹了个风雨不透。 一声女人的尖叫,破空而起,黄玉暗叫一声:“不好,”他本来不想对这些人下杀手,所以手底下已留了一情,这一来,一股杀机再也按捺不住,冷哼一声,杀着立施,身形一施,连攻三招,立有三人应招而倒!就这一瞬之间,他已脱出圈外,一看,只见奇丑少女右臂之上,鲜血涔涔,披头散发,凄厉如恶鬼,招式凌乱,胡抬乱架,而巴蜀三剑,兀自不肯停手黄玉身形似电,射入剑圈之中,那瘦削的人首当其冲,只觉眼一花,手中长剑已脱手飞向半空,胸头一紧如遭雷殛,惨嗥半声,血箭急喷,一个身形,直被扫飞到两丈之外,“砰!”的一声,倒地不起。另外二剑惊得一怔,两缕指风,已向持剑手腕射到,惨哼又起,“锵啷!”声中,长剑坠地,抱着鲜血淋漓的右腕,仓皇而退。奇丑少女似已进入疯狂状态,一柄剑朝黄玉拦头盖脸的猛劈!黄玉这时疾道:“是我!”奇丑少女此刻神志已是不清,对黄玉的话置若罔闻,一柄剑如雨点般向他洒落,迫得黄玉闪避不迭,不得已运足丹田内力,猛喝道:“是我!停手!”声如春雷乍发。奇丑少女算是被唤回了神智,收剑退了两步,颤声道:“是你,你没事吧!” 黄玉道:“我没事,倒是你受伤了!”蓦然——那原先围攻黄玉的六个高手,又齐齐直逼过来!黄玉急拉奇丑少女一把道:“你不宜再动手,紧随在我身边!”话声中,六个高手,已闪电般出掌攻来!黄玉心里电似一转道:“如果让他们以劈空掌力出手的话,自己将无法顾及到奇丑少女的安全”心念中,立展轻功的绝学,身形有若幽灵鬼魅,飞旋一圈,这一圈之中,已向逼来的六个高手,各攻了一招,奇诡狠快,叹为观止。 六个高手,几乎在同一时间,各接了黄玉奇诡的一招,不由心中大骇,这种身手,武林中前未见,思念未已,对方身影又告电旋而至,狠辣无伦的又向各人分别攻出了一招巴蜀三剑,兵刃出手,而且各负重伤,这时挣扎着站起身形,心里可比死还难过,其余的也先后从地上立起身来,显然这伙人当中,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丧命的。黄玉如果想带同奇丑少女全身而退,倒是不成问题,单凭他的绝世轻功身法,放眼场中,恐怕无人能阻止得了,但倔强的他,却不屑为!他虽以奇诡的招式身法,弥补了功力的不足,但对方俱是一时之选,每一个人都具不凡的身手,要想在一时之间击败对方,可不是件易事!黄玉一味的疾转快攻,迫得六个高手,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反过来说,他们合六人之力,更想制服黄玉,可能也办不到!忽然旁观的高手之中,受伤较轻的三人,欺身进步,加入战团,但目标却放在奇丑少女的身上!人数增多,黄玉出手的速度,应该比例增加,但,无论你身手高到什么程度,总是有一个限度的,在一绕之中,要同时向九人各攻出一招的话,已超乎了黄玉的所能,所以其中的间隙就拉大了! 如果没有奇丑少女在侧,黄玉放手拚搏的话,情形又当改观!x:.153.62.201 第四百八十五回 白眉天尊 就在黄玉出招的间隙一疏之间,三道劲风,同时袭向奇丑少女一声尖锐刺耳的惨嗥起处,奇丑少女鲜血狂喷,栽倒现场!黄玉心胆俱碎,目眦欲裂,心里倏地升起一个意念:“杀!”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那白眉老人大叫一声音道:“各位退下!”众高手如命而退!黄玉乘这空挡,弯下腰去用手一探奇丑少女的鼻息,已经气若游丝,心一酸,滴下两滴英雄泪来?黄玉肝肠寸断的望着一动不动,遍身血污的奇丑少女,木然无语!白眉老人在斥退众高手之后,缓缓移向场中,在距黄玉一丈之外停下身来!黄玉直起身来,面对白眉老人,脸上布满了骇人的杀机,厉声道:“你听我说,如果我这同伴,有什么三长两短,听着,这里的人一个都不准活着走出这里!”那白眉老人愣了片刻之后,寿眉一扬,道:“弟子要破戒了!”说完,转向黄玉满脸湛然之色,眉目之间,已浮现杀气,显然黄玉几句疯狂的话,已引动了这白眉老人的杀机!黄玉眦欲裂的道:“你出手吧!”白眉老人面色,又是一变,身形突地前移数步,沉凝十分的劈出一掌!掌风未至,那四周的气流,已有使人口鼻皆窒之感!黄玉哼一声,双掌以毕生功力,疾推而出一声天坍地陷的巨响传处,白眉老人觉如遭万钧锤击,惨呼一声,张口射出一股血箭,一个身形,直被震飞到一丈之外,“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黄玉同时被反震得踉跄退了三个大步!地下昏迷不省人事的奇丑少女,被劲风带得连翻了几个身! 众高手又是一阵惊叹,其中一个形态威猛的老者,越众而出,立时有四个高手,应声而出,扑向黄玉,条人影刚扑过去还没有近黄玉身,只见黄玉双目圆睁,脸带恐怖杀机,心里方感不妙,黄玉的双掌,已告电闪劈出!这一掌黄玉挟愤而发,威力强猛得相当骇人!闷哼声中,四条人影被震得倒射而回!这一着出乎所有在场人的意料之外,一个重伤的人,竟然能出掌震飞四个一流高手!宁非怪事?黄玉一掌震退四人之后,闪身到奇丑少女身侧,用手一探她的鼻息,气还未断,只是弱如游丝,突然白眉老人已欺近到两人身前不及一丈之地!“我等今天不达目的不休!”说完,一记双掌倏告拍出!黄玉侧闪八尺,避过这骇人的一击。白眉老人双掌齐推,以十成功劲挥出,势道之强,足使风云变色。黄玉又跃开,“轰!”然巨震声中,沙土激射,劲气成漩,三丈之内触肤如割,地上已被震成了数尺深的一个大坑!就在此刻,其余的人,已齐齐涌向黄玉。蓦然——一阵撕空裂云的狂笑,冲天而起黄玉已拿出了他很少用的看家本领,以笑声来制敌!白眉老人欺近黄玉的步子也不由被这突发的怪笑声引得停了下来! 扑向黄玉的高手,也齐齐刹住身形,愕然注视着黄玉,不知他何以突然发这狂笑!笑声愈来愈烈,震耳欲聋,声浪激荡苍穹,似乎整个空间,都已为这笑声充满,使人有如置身怒海狂涛之中!渐渐,在场的人,只觉血气随着笑声翻涌,脑涨欲裂,胸臆之间,似乎有一种力量要破胸而出与这笑声汇合!立感情形不妙,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抑压住那翻涌的气血。一个个冷汗遍体,面现痛苦之色!只有白眉老人,还能不为笑声所乘!白眉老人一看众人神色不对,如果时间再久的话,势必非酿成血案不可,当下猛运丹田内力,爆出一声狮子吼,有如旱地焦雷!声震霄汉。笑声顿敛,众人才算回过气来,但都已疲惫不堪,显然这一阵狂笑声,已使他们的真元受损不小!白眉老人一掌已告劈出,黄玉这时没有再躲,也自猛挥一掌!巨震声中,双方各各退了两步!眨眼之间,双方交换了五掌,竟然难分高下,看得众高手骇异不已,双方都显得有些气促血涌。蓦然——破空之声,倏告从四方八面传来,无数人影,如乱箭般向场中泻落!使得正在交手的各人,齐齐住手而观。黄玉俊目扫处,已发现来的全是“白骨教”的人,总数不下百人之多,围了一个大圈,把黄玉和白眉老人等人也一齐围在圈内!黄玉知道这伙人是冲自己来的,天掉下来,他都可以不管,可身旁边的奇丑少女生死他不能不管。黄玉一咬牙俯身从地上抱起奇丑少女的娇躯,飞身而起白眉老人沉喝一声道:“施主还想往哪里走!”正待飞身拦截,黄玉哈哈一笑道:“何必赶尽杀绝!”掌随声出,劈出一道悠悠劲气。黄玉的目的是脱身,这一掌已用了毕生功力,看上去绵柔无力,但却潜劲万钧,重逾山岳。 白眉老人可是识货的人,忙不迭的旋身闪让,侧掠而起,仍扑向黄玉。黄玉已在这眨眼之间,飘出十丈之外!外围的“白骨教”高手,已有五条人影,飞身疾扑!黄玉一提丹田真气,一式“雪山冲顶”,凌空射起八丈高下,“唰!”的斜射出十五丈之外,竟然脱出了包围圈。这一式身法,看得在场的人暗暗喝采!连闪疾晃之中,已把后面的追截高手,抛落二十丈之外。突然——眼前人影一晃,一股强猛无匹的劲气,迎面涌来!硬生生把黄玉的身形迫落地上。黄玉一看这猝然现身拦截的,是一个狞恶老者,白骨骷髅头的标志,占满全幅衣襟,显然这老者在“白骨教”中地位相当崇高!只在一停之间,数十条人影,已泻落身前,黄玉身形一闪,欺入人群之中,惨嗥之声立传那后来现身的狞恶老者,桀桀一阵怪笑之后,双手曲指如钩,电闪般朝黄玉身后抓去,黄玉一出手伤了两人,忽感身后风声有异,连头都不回,反手就是一记怪招!狞恶老者,眼看指爪将要抓及对方,忽然对方反手封来,竟然抓不下去,改抓为拍,掌劲方吐黄玉已如鬼魅般的横闪到八尺之外!人影闪晃中,黄玉周遭,已筑成了三重人墙。黄玉怨毒无比的一扫四周,然后眼光落在那带有白骨标志的狞恶老者身上,切齿道:“阁下在白骨教中算是哪一号人物?”狞恶老者嘿嘿一笑道:“小子,白骨教总护法‘恶判官胡兵’,听说过没有?”黄玉道:“好极,我给你记上大号就是!”白眉老人声如宏钟般的发话道:“各位的来意,当然是不问可知,是否请各位不要插手?”白骨教来人之中,立时起了一片嗡嗡之声!“白骨教”总护法‘恶判官胡兵’抢前几步,桀桀一笑道:“白骨教,先后已有无数的弟子,丧生在此人之手,这笔帐不能不讨,白眉天尊把人带走,似乎于理不合!”黄玉气得冷笑不已,看他们已把自己当作了瓮中之鳖似的!“白骨教”总护法‘恶判官胡兵’阴恻恻的道:“白眉天尊,依我看你们的人还是退走为上,以免伤了和气!”跋扈骄横之态,根本就不把白眉天尊放在眼中!白眉天尊沉声道:“这话我无法接受!”“白骨教”总护法‘恶判官胡兵’道:“那只有诉之一战了?”黄玉心里忖道:“也好,让你们拚吧!我乐得看热闹!”黄玉把奇丑少女放在地上,为她运起功来。场中空气,倏呈紧张。突然上——一个身著火云红衫的鹰鼻老者,越众而出,一双鹞眼,精芒乱射,看来功力相当不弱,只见他径向白骨教总护法‘恶判官胡兵’一点头道:“胡兄,既然白眉天尊志在必得,咱们就礼让一着吧!”白骨教总护法‘恶判官胡兵’怪眼一翻,正要着火云红衫的鹞眼鹰鼻老者,双眼连眨,止住白骨教总护法‘恶判官胡兵’说话,然后趋前两步皮笑肉不笑的向“白眉天尊”一拱手道:“白眉天尊既然专门为了这小子而来,请吧!”白眉天尊道:“施主大号”“嘿嘿,江湖小卒,不值一提!”说着一拉白骨教总护法‘恶判官胡兵’,双双向后退身!紧接着人影一阵闪晃,白骨教近百高手,纷纷四散消失于林莽之中。x:.153.62.201 第四百八十六回 鹞眼鹰鼻 白眉天尊袍袖一挥,劈出一道如山劲气!黄玉刚才已试过这白眉天尊的威力,对方掌势才出,他已晃身避开,就在这闪避之际,反手挥出一无形剑气白眉天尊一掌劈出,骤失对方身影,半途撤掌,一股强猛劲道,已从侧方袭来,当下就撤掌之势,右脚后引半步,反挥疾迎,仓促发掌。功力自然打了折扣。“砰!”的一声巨响,双方身形俱感一震。白眉天尊沉稳狠辣有余,而黄玉却以奇诡谲厉见长,是以双方这一展开身手,有若龙虎争,各尽所长,倾力而搏。一时之间,劲气横溢,尘沙激射,砰!蓬!之声,震耳欲聋。转眼之前,双方已交换了三十个回合,但仍是秋色平分,不相上下。黄玉没有用全力和白眉天尊对打,毕竟自已是一人,对方有很多人,况且还有白骨教的人,虽说白骨教的人先撤了,可谁知道他们又不会回来,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所以黄玉要保持体力。现在他尽量不与对方硬碰,仗着奇诡绝伦的身手,虽不能说能胜过对方,但却可支持不败!四外,浓枝密叶之中,正有无数双眼睛,紧张的注视着斗场白眉天尊虽然功力雄浑,但对方的身手奇诡得大异武林常规,而且其中含蕴的杀着,狠辣得骇人听闻,使他无以施其长!黄玉也自知后果十分可虑,许多高手虎视在侧,再也不能隐藏实力了,黄玉身法一变,一声闷哼传出,只见白眉天尊以手胸,踉踉跄跄退了五个大步,两缕鲜血,从口角溢出。就在此刻——破空之声盈耳,无数人影,飞扑场中,顾盼之处,竟然是那些离场不久的白骨教中人,去而复返。人影乱晃之中,包围圈顿告形成! 白眉天尊激动的扫了四周一眼,道:“各位意在何为?”人圈之中,同时走出四人,一个是那白骨教总护法‘恶判官胡兵’,另一个是鹞眼鹰鼻的火云红衫老者,首由白骨教总护法‘恶判官胡兵’接口答道:“请天尊立即率众人离场,彼此互不相犯如何?”白眉天尊道:“你等不是说过不再插手此事?”白骨教总护法‘恶判官胡兵’“哈哈,我等并未曾说过不再插手四个字呀!”白眉天尊不由气结。当下立有白骨教四个代表,齐齐电闪扑向黄玉,黄玉不由目眦欲裂,聚集真气于右掌,蓄势而待。这四个代表,八只手从不同方向抓向黄玉,黄玉待到对方掌爪快将临身的刹那,身形一晃,奇幻无比的划出一招!惨哼声中,立有两人仰面栽倒,其余两人愕然涌身后退五尺!只见这倒地的两个代表,业已气绝,各人眉心之间,现出一个血红指印!一阵惊愕之后,怒哼声起,又有数人扑出黄玉双臂一圈一划,诡异绝伦的攻出一招,数十条扑来的人影,宛若撞在一堵无形的劲墙之上,被震得纷纷倒射而回。几乎是同一时间,一缕寒飚,径奔向白骨教总护法‘恶判官胡兵’,劲风未至,已感寒气扑面如割,白骨教总护法‘恶判官胡兵’身形侧移一丈,鹞眼鹰鼻的火云红衫老者“放弃了监视“白眉天尊”,电闪射向这边,身形尚未落实,黄玉看准他的身形,又是一掌挥出,寒涛暴卷疾涌,锐不可当,迫得鹞眼鹰鼻的火云红衫老者翻身闪避不迭。这两手功力,使得所有在场的高手,心泛寒意,忐忑不已。 白骨教总护法‘恶判官胡兵’向教中高手们一挥手,然后向鹞眼鹰鼻的火云红衫老者一摆头,当先扑向黄玉,鹞眼鹰鼻的火云红衫老者立时会意,也电闪出手攻来!二十余的高手们在白骨教总护法‘恶判官胡兵’一挥手之间,纷纷向黄玉扑去。黄玉冷哂一声,双掌交错猛向两侧挥出,分迎白骨教总护法‘恶判官胡兵’和鹞眼鹰鼻的火云红衫老者,“砰!砰!”两声,两人同时被震得连退三步,不由大感骇然!就在此时,黄玉身形似电转过,身形迎向那数十条扑截自己的身影划了半个弧形,闷哼之声,响成一片,立有近十条人影,仆地不起,其余的不禁亡魂皆冒,齐齐停下身形,白骨教总护法‘恶判官胡兵’和鹞眼鹰鼻的火云红衫老者也在这时追了过来!白骨教总护法‘恶判官胡兵’气得须发逆立,目赤如火,厉吼一声道:“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害字方落,双掌已告劈出,黄玉身形一旋而开,顺手反封一掌!“砰!”的一声巨响,白骨教总护法‘恶判官胡兵’几乎立足不牢,身形一阵疾晃!鹞眼鹰鼻的火云红衫老者,旋身而进,接着是一对中年男女剑手,飞身加入战圈。刹那之间,寒芒经天,劲风匝地,呼轰之声不绝于耳。黄玉身当四个白骨教顶尖高手狠力攻击,依然从容封架,攻守自如,看来还未施展全力,他的功力竟有多高,令人无法想象。双方拚斗了将近百招,仍是胜负不分之局!黄玉一味游斗,不施煞手。白骨教总护法‘恶判官胡兵’知道再打下去,自己这边会全军覆没,正想着找个机会逃走。 蓦然——一声女人的尖叫,破空传来,听声音极是耳熟。据声音来源的判断,可能在百丈之外,黄玉略不犹豫,飞身驰去这一展开身形,有如电光划空,百丈距离,转眼即达。但一路之上,尽是密林榛莽,绵亘数里之外,而那声尖叫,只叫了那么一声,就再无下文,他以他超级的眼力和听力,竭力搜索,却一无所见,不由傲性陡发,忖道:“我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心念之中,蓦地施展绝世身法,人如一抹淡淡的红光,闪射而起,在数十丈的范围之内,绕林飞掠,一圈又一圈,圈子逐渐向外扩大,像一粒石子投入水中,所激起的层层水圈一样在绕到第十五圈之时,一丝异声,飘传入耳,那是一种被压抑了的低笑之声,像是发自一株浓阴匝地的巨树之下。黄玉轻捷如鬼魅般的绕树一匝,毫无声息的落在树帽之上,从枝缝叶隙之中向下一看,这一看使得他面红心跳,热血沸腾,杀几立萌。只见一个羊女子被反绑在一枝虬根之上。身旁站着一个俊俏的少年书生,正在自解青衫,口里发着吃吃的淫笑。再一看那少女,秀目圆睁,在拚命的挣扎,但却发不出声音,显然口里被塞了东西。这女子怎的会在这荒山莽林之中,落入色狼之手?这时,那书生已脱完了最后一件衣服,眼中闪射着欲的光芒,口里又是一阵淫笑,道:“可人儿,我来了” 说着,移步就向被缚在树根上的人扑去!“给我回来!”语冷如冰,像是发自寒冰地狱,使人不寒而栗。那书生惊悸的电掣回身,只见两丈之外,站着一个年龄与自己不相上下的俊美少年,脸罩严霜,眼中射出骇人至极的煞光,冷冷照定自己。那书生无限怨毒的瞪了黄玉一眼,顺手拣起长衫胡乱往身上一穿,戟指黄玉道:“小子,你想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破坏小爷的好事!”黄玉半声不吭,缓缓前移数步那书生再次发话道:“小子,你别装佯卖傻,不管你是有意无意,你死定了!”黄玉冰冷的一笑道:“今天碰上了我,算你恶贯满盈,该要遭到应得的报应了!”那书生阴恻恻的一阵怪笑道:“好大的口气,你究竟是算什么东西?”黄玉道:“嘿嘿,凭你这鼠辈还不配问!”那书生道:“小狗,你知道小爷是谁?”黄玉道:“管你是谁,值不得污我的耳朵!”书生面色陡变,单掌一扬,劈出一道排山劲气! 黄玉连正眼都懒得看他一下,对那骇人劲气,恍如未觉!书生见对方狂傲之态,怒哼一声,把功劲加到十成,心想:“这一掌不要你的命才怪!”岂知掌风眼看击正对方,突然一股强猛无俦的暗劲,反弹回来,顿感不妙,忙不迭的收势闪让,但来不及了,登时如遭雷殛,闷哼声中,连退了七个大步。这一来,书生知道已碰上了空前未闻的克星,不由寒气直冒,但实在又不甘心到口的羊肉被夺去,硬起头皮道:“你敢留下名来?”黄玉漫不为意的道:“你不需要问?你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因为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书生立时面呈土灰之色,身形籁簌而抖,他已意识到对方言下之意,但仍忍不住脱口问道:“什么样的路?”黄玉身形再近数步,距对方在一丈之间,沉声答道:“死!” 那书生斗志早泯,立萌逃生之念,转身正待“别动,你走不了的!” 随着话声,一股强猛的吸力,把他的身形给硬生生的拉了回来,不由亡魂尽冒,死亡的阴影,立罩心头!黄玉目眦欲裂的瞪了对方片刻,厉声道:“本人不愿污了双手,现在你自点残穴!”那书生惊悸欲死的向后退了一步,在生的希望几等于零的情况下,心中毒念立生,电闪返身,举掌就向那女子劈去,显然他的目的是要这美赛天仙的玉人儿陪死!黄玉何等人也,岂容他凶谋得逞,大喝一声:“鼠子敢尔!”单掌扬处,一抹红光应掌而发,快逾电掣,那书生掌劲尚未吐出,只觉后心之上,如中千斤巨锤,惨号声中,张口射出一股血箭,人也随着飞仆到一丈之外。黄玉心中已是恨极,飘身上步,双掌猛按,又是半声惨嗥,那书生已被陈霖这一按之间,变成了一堆肉酱。黄玉这才算出了一口恶气,身形一转,黄玉审视之下,果然那女子有三处穴道被制,忙又凌虚以指力解开穴道,那女子这才嘤咛一声,翻坐而起!x:.153.62.201 第四百八十七回 轻身女子 黄玉忙背过身去!片刻之后,只听一阵悉悉索索之声,想是那女子在整理衣服,又过了半晌,先是一声沉重幽怨的叹息,接着一个颤抖的声音道:“你不许回过头来!”黄玉道:“好!”接着一声“锵!”的轻响,黄玉立感情形有异,回首望处,那女子手横长剑,已向玉颈抹去,不由惊魂出窍,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夺下那女子手中的长剑,但仍迟了半步,楚玲颈间,已冒红光!黄玉在惶急之中,不计其他,一把抱住那女子的娇躯,边察看伤势,所幸抢救及时,只勒了寸许长的一道口子,这才定下心来,替她止住血流!那女子秀眸半张,悲声道:“少侠,你不该阻止我?”黄玉道:“你这种举动未免太幼稚了,难道生命如此轻贱?”那女子道:“但我有何面目见人?”黄玉道:“这事只能说是意外,而且那鼠辈已经得到应得的报偿好,你并没有受辱啊!”那女子悲从中来,索性倚在黄玉怀里痛哭起来,一声声如杜鹃啼血,巫峡猿啼,令人闻之鼻酸,良久之后,才止住悲声!黄玉道:“我该走了,你的行止如何决定?”那女子眼圈一红道:“我要跟你去!”黄玉和那女子,双双纵起身形,向林外射去,为了不让那女子落后,黄玉仅以五成功力驰行,饶是这样,那女子以全力展开身法,只勉强和他驰了个并肩。 蓦然——身后传来一阵破空之声,接着一个声音喝道:“与老夫停下!”黄玉和那轻身女子互望了一眼之后,双双刹住身形,转身面对来路数条人影,从林中飞射而出,停身在两丈之外,当先是一个年约五十上下,面目阴鸷的老者,后随八个佩剑的劲装大汉。身形停妥之后,那八个佩剑的劲装大汉,一字形排列在那老者的身后,只见那老者满脸怨毒之容,双眼带煞,紧盯着黄玉和那轻身女子,一不稍瞬。那老者这时已恨恨的首先发话道:“老夫之子是你俩所杀?”黄玉冷冷的道:“如果你是说那个淫贼,不错是我杀的!”老者登时目眦欲裂,全身簌簌而抖,戟指黄玉道:“小鬼,老夫不把你和这贱人挫骨扬灰难消心头之恨!”那轻身女子一听对方竟然骂自己是贱人,适才林中险些被小子污辱的一幕,又现心头,粉面一变,正待欺身黄玉一拉那轻身女子的衣袖。那老者道阴恻的一阵狞笑道:“首先你回答老夫,为什么要向老夫的爱子下毒手?”黄玉略不为意的道:“仗持所学,**妇女,不杀何待?”那老者道:“你是所闻,还是目睹?”黄玉道:“亲目所见!”那老者脸色又是一变,道:“小子杀人就得偿命!”黄玉冰寒至极的一阵狂笑道:“老匹夫,你说得半点不差,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黄玉眼中闪射出两股冷电似的棱芒,前欺数步,那老者两手向左右一挥,八个剑士长剑出鞘,人影闪晃之中,各按八卦方位站定,把黄玉圈在核心。 黄玉根本就不把这些人放在眼下,故作不见,仍冷冷的向那老者道:“老匹夫,你不要后悔?”那老者口里喝一声“攻!”八个剑士,长剑一领,各向黄玉攻出一剑!你可别看轻了这八个剑士,这一攻之下,八只长剑,寒芒映日生辉,以八种不同招式,同时攻出,竟然形成一刚一柔两种剑风,向中央疾漩!黄玉心头不由一凛,双掌连圈疾划,数圈骇人至极的劲波,朝四外暴卷狂涌而出,“砰!砰!”声中,八名剑士的长剑被卷得倒劈而回,不由亡魂皆冒,齐向后退三步,但每个人的位置依然不变!那老者从背脊骨里冒出寒气,这剑阵是专用以克制强敌而用,威力之强,无与伦比,想不到这年青小子举手之间,便被迫开,以下的厉害变化,也因之无从施展!八个剑士被迫退之后,忽听其中之一大喝一声:“变!”八个人登时走马灯般的绕着黄玉疾转起来,愈转愈急,掌中剑也随着疾舞,刹那之间,已分不清人影剑式,只见一道光环,发出阵阵“嗤!嗤!”劈风锐啸,旋转不息,两股不同劲道,朝中心点疾卷猛漩!黄玉一阵眼花缭乱,几乎立不住脚!猛可里,以七成劲力,向光环劈出一道排山劲气!“波!”的一声巨震,那光环一窒之后,又漩转如故!黄玉连劈了三掌,竟然破不了这光环!心里猛省道:“这光环是以八名一流剑手组成,由剑身发出真力,成漩流之势,自己再多劈几掌,也生不了作用,掌劲再强,也得被那涡流带向一边,反而增加了中心漩力,这是一种借力制敌的打法!”心念之中,十指齐扬,分向左右射出五道无形剑气!“咝!咝!”连声,十道红光闪闪的指风,径穿光环而出!数声凄绝人寰的惨嗥,破空而起,光环乍灭,人影遽停,地上,四具尸体,尚如喷泉似的冒着鲜血,显然是被指风洞穿前胸而死!余下的四名剑手,一个个面呈死灰之色,觳觫不已!一旁的轻身女子,算是第一次见识了黄玉的身手,既惊且喜。 那老者既悲爱子惨死,又伤门人丧命,一时之间,双目尽赤,欺身上步,更不打话,双掌扬处,一冷一热两股不同劲气,暴卷而出。黄玉反应之速,回异常流,右掌拍出一股如山劲道,迎向对方的炙热阳掌,左掌疾圈连划,消卸对方其寒激骨的阴掌!“砰!”的一声大响,双方身形各自一晃。那老者略不稍息,扬掌挟以毕生功力,猛挥而出,汹涌如潮的劲气中,夹着炙热如焚的罡劲,怒卷而出。黄玉冷哂一声,单掌以六成功劲劈出!“砰!”的一声巨震,那老者手腕如折,气翻血涌,蹬蹬蹬一连退了五个大步。那老者满以为自己全力一攻至少也得使对方受点轻伤,岂知对方竟行所无事,连半点反应都没有,不由亡魂皆冒,这种功力身手,确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心知再斗下去,老命决然不保,人——在生命濒临绝望的边缘时,会不顾一切的起而反抗,这就是俗语所说的“狗急咬豹子!”五个人凄厉得有如哀鸣似的哼了一声,同时扑向黄玉!那老者作势是扑向黄玉,其实目的是在那轻身女子的身上,他盘算只要能挟持住那轻身女子,才能死中得活!就在四只长剑攻出的刹那,身形一转!电闪袭向那轻身女子。那轻身女子全神注在黄玉这边,做梦也估不到这老者会来这一手,待到惊觉,对方的五指,距自己的肩头已不及三寸不由尖叫了一声,本能的塌肩闪让,扬掌反削——那老者功力自有非凡的造诣,虽然对付黄玉显得不济,但对付这轻身女子,可就游刃有余了,何况他出手突袭,是志在必得,焉能让那轻身女子逃出手去,左手抓出之后,右手五指也告从另一方位抓出,诡奇无方!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四声惨嗥,地上,又增加了四具尸体。黄玉在一个照面之间,毁了四个高手,可就在黄玉动手时,这老者已抓住了这轻身女子,黄玉投鼠忌器,想不到这老者还有这么损的一招。黄玉道:“这样吧,你放了那女子,我放你一条生路。”那轻身女子惊魂甫定,粉面悸色未消,怔怔的看着黄玉!那老者瞥了地上九个弟子的尸体一眼,又无限怨毒地朝黄玉一扫,狼狈的转身驰去,两个起落,已消失在视线之中。 ∓lt;ref=ttp://om∓gt;起点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gt;∓lt;∓gt; 第四百八十八回 仙火神教 突然———一个须眉如霜的矍铄的老者,后随将近二十个武林老少人物,一涌上了这里,场中顿时起了一阵骚动,纷纷向外移动,空出数丈见方的一块空隙,老者一行径自走入坪中的那方空出的隙地上!老者各向四外一挥手,坪上聚集的高手,纷纷像潮水般的往四外流泻,空出中央十丈见方的空间!空气顿呈窒人鼻息的紧张!紧张之中,透着浓厚的恐怖意味!黄玉一双闪着赤芒的眼神,朝四外一阵扫掠,这一眼使得所有眼光与之相触的,打了一个冷颤!所有在场的高手,这一行当中的五个拔尖高手,同时出手,威力之强,足可撼山拔岳!黄玉无形剑气红焰陡炽,双掌圈划之下,数重红光闪闪的劲波,排荡而出!劲气相触,发出一阵轰天巨响,只见这五人已退到了五尺之外,而黄玉本身,也连晃不止。劲气余波,激荡成漩,五丈之内,汹涌如裂岸狂涛!看得所有的高手,为之心摇神夺!这种功力,可真是连听都不曾听过!双手一分之后,又告欺身而合!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隆隆巨响,接着传出几声闷哼,三人涌身疾退,显然已受了伤!另二人也先后跳出圈外!黄玉并不跟踪出手,人群之中的高手,齐齐纵身涌出,排在那矍铄老者之后,一个个磨拳擦掌,似乎渴欲出手一搏!黄玉见状冷哼了一声,不再开口!这时矍铄老者身后突然一人在这时闪身疾出,罗袖飘处,一缕轻烟,修地向黄玉迎头罩脸的盖去!烟中透出阵阵异香,矍铄老者等人,忙不迭的退开一丈之外! 黄玉恍如未觉,只见那缕轻烟,方一触及他,便自消逝得无影无踪,投毒的那人不由亡魂皆冒,冷汗涔涔而下!黄玉阴冷的一笑道:“这大概又是什么迷香毒雾一类的东西了,这种江湖下三滥的玩意,别在此地现眼丢人!”突然———东面靠林边的人群,一阵浪裂波分,闪开一条通路,一个奇装怪样的老者,后随十二个面目狰狞的红衣大汉,每一个大汉的手里,执着一个长约尺半,粗如儿臂,黑忽忽的管状东西,径自走入场中!矍铄老者等众,纷纷向后移退三丈之外。那异装怪老者,行到距黄玉约两丈的地方,停下身来,身后那十二个手执黑管的大汉,以老者为中心,左右各六,成半月形展开!黄玉嘿嘿一阵冷笑,并不作声。异装老者桀桀一阵怪笑之后道:“老夫东海岛‘仙火神教’护法龙海天,特来一会中原高人!”黄玉从鼻孔里冷嗤了一声道:“老远的赶来送死,嘿!”仙火神教护法龙海天咧嘴一阵干笑道:“你别狂吹大气,仙火神教仙火阵下,管叫你骨化飞灰!”黄玉报之以一串不屑的冷哼!仙火神教护法龙海天怪面倏变,眼射骇人煞光,狞声道:“老夫衡量你!”你字出口,双掌交叉怪异已极的圈划而出,一道炙热如焚的掌风,旋转而出!黄玉单掌一挥,一片气流,暴卷迎去,“砰!”的一声轻响,仙火神教护法龙海天的一记炙热掌风,竟告消卸于无形!仙火神教护法龙海天自恃东海绝学,中原武林鲜有能与之抗衡者,不料竟然挡不过这小子一挥之势,心头一紧之下,挟以毕生功力,连劈五掌,一波波的热浪,使得三丈外的矍铄老者等人,为之再退一丈! 黄玉周身冷气陡炽,形成了一个白色光幢“波!波!”连声,硬承受了仙火神教护法龙海天的五掌!看得所有的武林高手,为之目断魂消!红霞尽敛,一轮明月,已从林梢探出半个头来!黄玉嘿嘿一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随说,随举掌猛挥,一道白光疾射向仙火神教护法龙海天!仙火神教护法龙海天在这几个照面之下,已知黄玉功深如汪洋瀚海,岂敢硬接,快逾电掣的斜飘八尺,一声惨号,透空而起!原来那红衣大汉之一,正好靠近仙火神教护法龙海天三步之外站立,黄玉这一掌,虽被仙火神教护法龙海天避过,但红芒边缘,却扫中了这大汉,登时尸横当场!就在那大汉尸身触地的刹那,那执在手中的黑管,随着“咔!”的猛然撞击地面,轰然一声,黑管之内,飞出一蓬烈焰,一阵皮焦肉臭混和着烟硝之味,随风四散,那大汉的尸体立时变成了一段焦炭! 这情景令人怵目惊心!黄玉也不由为之一震!就在此刻——仙火神教护法龙海天狂喊一声:“放!”十一条黑色筒管,立时像十一条火龙似的,喷出熊熊烈焰,交织成一片火网,罩向黄玉!由于放射的角度不同,所以这片火网犹如大漠飞沙,上下左右,无不包含在威力之中,而且快逾电闪!只听轰轰几声,烈焰飞卷,烟硝迷漫!待到烟尘散尽,场中已没了黄玉的踪影!四周立时响起一片欢声,以为黄玉已在烈焰之中化为灰烬!矍铄老者似乎特别关心黄玉的生死,电疾闪身向前,向坪地之上一阵扫掠,道:“他没有死,他逃脱了,地上连骨灰的影子都没有!”仙火神教护法龙海天立即接口道:“他纵有通天澈地之能,也难逃这烈焰阵,除非” 矍铄老者急道:“除非什么?”仙火神教护法龙海天道:“除非他见机得早,贴地前射!”蓦然就在前面方向的虚空之中,倏地升起一抹人影,众人连念头都不及转,只见那人影快若殒星,雷泻入场,赫然就是黄玉。他真的没有死于烈焰阵。仙火神教护法龙海天所料不差,黄玉反应神速,贴地平射向前方上空,凭着盖世身法,凌空不需借力,一落之后,又电旋升空,落回原地中。 所有的在场高手,心弦又告拉紧!只见黄玉一双血光闪闪的棱眸,扫了“仙火神教”诸人一眼之后,倏地电旋一匝,又停回原来方位! 惨嗥之声,应一旋之势而发,噗!噗!连声,十一个红衣大汉,无一幸免,全部伏尸当场。这种杀人的手法,快捷狠残,可说前无古人!仙火神教护法龙海天厉吼一声,飞身疾扑,一旁的矍铄老者等不下二十人之多,纷纷欺身进击!但后来的仍慢了一步,只听一声凄绝人寰起处,一条人影,疾逾飞矢落地,仙火神教护法龙海天首先葬身血池!紧接着矍铄老者等人,已纷纷出手猛攻!刹那之间——杀声震天,劲风匝地!惨嗥声!闷哼声!交织成一首恐怖的乐章!一阵凄厉的鬼啸,又告破空而来,啸声中,只见人影如潮,纷纷涌向场中,这是总攻击的号令!可怕的血劫,终于拉开了帷幕。只见人影纵横飞掠,掌风如雷震,剑芒蔽月遮星!重重人影之中,一个血红的光团,横冲直撞,上下翻飞!惨嗥之声,此起彼落,撕空裂云,激荡摇曳在夜空之中,像是在演奏一支疯狂的乐章,又像是在奏着宇宙末日的挽歌!地上,尸体愈积愈多,血——像水洼,像沟渠!后面的,踏着前面人的尸体,疯狂的猛扑不休!如火如荼!这是武林近百年来,罕有的一次血劫! 天在旋!地在转!鬼哭神号,风狂雨暴,杀气冲霄,乾坤失色!整个的宇宙在颤抖了!恐怖——血腥——疯狂的乐章,仍在持续,血红的魅影,飞疾遂走如故!人影不断的减少!尸体——不断的增加!失望与恐怖意念,在每一个未死的高手心中滋长,他们已预见到必然的结果——全部弃尸于此!他们的预谋,彻底的幻灭了。疯狂过去了,杀伐已近尾声,像一场暴风雨戛然而止。那些幸存的高手们,趑趄不前!蹀躞在五丈之外!场中,只剩下矍铄老者等不足十人的高手,默默和黄玉对峙,但他(她)们有的口角溢血,有的面白如纸,显然每一个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x:.153.62.201 第四百八十九回 落井下石 寒月疏星,照着一片尸山血海,血腥之气,令人窒息!这时鬼啸之声,倏告传来!鬼啸之声,愈传愈近,凄厉刺耳,阴风四起,四外林木,发出一片沙沙之声,配上这遍地血尸的情景,更显得鬼气迫人,使人有如置身鬼域冥境之感!两条人影,如幽灵般的飘落场中。其中一个是身着火云红衫的高大狞恶老者,另一个赫然是一具白骨骷髅! 火云红衫的狰狞老者道:“仙火神教残存弟子退出这里!”“遵教主令谕!”黄玉眼看着那些残存的高手离去,并不出手拦阻,可能他已知道真正的生死之敌已告来临,必须准备迎接另一场可怕的搏斗,也可能是他已受伤不轻,真力耗竭,出手无力了,更说不定他认为杀的人已够多,足为今后的为戒了!然后,红衫老者和白骨骷髅两人,齐齐欺近到黄玉身前丈外之地!这时,可以看出那具白骨骷髅,并不是真的骷髅,而是人穿了绘有白骨骷髅的外衫,乍看分辨不出,近身一看,却入目了然。黄玉首先发话道:“来人报名!”白骨骷髅道:“嘿嘿嘿嘿!老夫白骨教总护法便是!”火云红衫的狰狞老者道:“哈哈哈哈!老夫仙火神教教主便是!”黄玉仰天一阵疯狂的大笑道:“好极!好极!两位不请自来,不过本人对于今天这一场风雨,很佩服两位的计算,先驱策一些爪牙和无知之辈,以生命来换取本人真力的损耗,然后两位再乘本人真力剧损之余,来个落井下石,以遂凶谋,是也不是?”两人,惊怔的向后退了一步! 黄玉又道:“可是,哈哈!你们的心力白费了!”“白骨教总护法”阴恻恻的道:“小子,本教近百高手丧命在你的手下,这笔帐该结了!”黄玉道:“如何结法?”“白骨教总护法”道:“血债血还!”黄玉道:“哈哈哈哈!凭你还不配!”“白骨教总护法”道:“好大的口气!不信走着瞧!”黄玉道:“你尽管放马过来便是!”“白骨教总护法”道:“嘿嘿!恐怕阁下没有机会了!”“白骨教总护法”向身旁的“仙火神教”教主瞟了一眼,身形微挫,迅快的劈出一掌,掌挟刺骨阴风,并含腐尸恶臭!黄玉冷嗤了一声,一道无形剑气,飘然闪出!同一时间,“仙火神教教主”从侧方拍出一道炙热如火的如山劲道。黄玉沉哼一声,捷逾鬼魅的撤掌闪出圈外!“白骨教总护法”和“仙火神教教主”两人反应也极神速,同时收招撤式!黄玉乘闪身之势,左右开弓,分朝两人各反劈出一道无形剑气,势道之强,无与伦比,迫得“白骨教总护法”和“仙火神教教主”齐齐移身换位,避过这闪电式的反击。 黄玉在经过那一场疯狂的搏杀之后,真元内力,确实损耗过巨,心知此刻如果不当机立断的话,极可能会栽在蓄谋而来的两个人手里!心念之中,身形似电,射向“仙火神教教主”,一旋一绕——就在这一旋一绕之间,已快得不能再快的攻出了九掌,迫得“仙火神教教主”左闪右晃,狼狈至极的退了五个大步,才险极的避过这一轮疾攻。“白骨教总护法”睹状,极快的从后欺进,狂劈三掌!黄玉连头都不回,身形向侧方划了一个半弧,这一旋飞之势,不但巧极的避过了“白骨教总护法”的三掌,而身形划回之时,又恰对“仙火神教教主”的右侧。一般无形飚风,倏告卷出!“仙火神教教主”被对方九掌快攻,迫得手忙脚乱,喘息未定,无形飚风,又告卷到,急切里侧身发掌相迎,这一侧身之间,“白骨教总护法”的一掌正好劈到——“白骨教总护法”一掌劈出,骤失黄玉踪影,立知不妙,忙不迭的卸去劲势,饶是如此,那已发出不能收回的阴劲,仍极骇人!“砰!砰!”两声,夹着一声闷哼,“仙火神教教主”同时被两股劲气夹击,登时口角溢血,跌跌撞撞的退到一丈之外!“白骨教总护法”弄巧成拙,反伤了自己人,不由一窒!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黄玉身形再闪,扑向“仙火神教教方”!又是一声惨嗥传出,“仙火神教教主”已被震飞到两丈之外!“白骨教总护法”厉啸一声,双掌齐扬,一大片刺骨砭肤的阴风,夹着惨绿磷火,漫天盖地的罩向黄玉。黄玉暗地一咬牙,双掌疾抡,划出圈圈无形剑气,逼住阴风绿磷!轰然一声,一团烈焰,由后方闪电飞来!黄玉不禁心中巨震,电疾斜射三丈,险疾的避过烈火焚身之厄,但由于这一变势,阴风绿磷,罩身而过,只感一阵恶心,身躯连晃不止! 转目望处,那发烈焰袭出的,竟然是重伤的“仙火神教教主”,只见他身形摇摇欲倒的站在三丈之外,手中持着一支黝黑的筒子!与那十二弟子所用的烈焰黑管,一般无二。“白骨教总护法”见对方已被自己所发的“白骨磷掌”扫中,竟然屹立不倒,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忖:“这小子难道不畏毒,这‘白骨磷掌’中者无不立倒!”黄玉一旋身又欺到了“仙火神教教主”身侧,“白骨教总护法”一晃身欺近前去,阴阴的道:“阁下接招!”掌随声出,又是一蓬白磷,夹以万钧力道,疾卷而出。黄玉电疾回身,举掌相迎——“砰!”的一声巨响,磷火与血焰齐飞,双方各退了一步!黄玉双手一挥,一道撼山栗岳的劲气,暴卷而出!“白骨教总护法”立以毕生修为内力,推掌相迎——劲气相接,地动山摇,劲风鼓荡如怒海扬波,四山回音雷鸣!黄玉一连退了两个大步,而“白骨教总护法”却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踉踉跄跄,退了八尺之多,身形兀自摇晃不止!“再接一掌试试!”黄玉再闪,劲气如山!“白骨教总护法”哪敢硬接,晃身横闪一丈!黄玉冷哂一声,不容对方有喘息之机,移形换位,掌指齐施,只见一片无形剑气之中,夹以数缕血光,嗤嗤有声!惨哼声中,“白骨教总护法”胸前似已被指风击中,白骨骷髅衣上,立时殷红一片!一场正邪联手的空前大会,灰飞烟灭,黄玉没有被毁,却陪上了数百正邪高手的生命。 黄玉用目一扫遍地的积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划空而起,在星月光照之下,如一抹淡红轻烟,瞬息而渺。且说黄玉一路飞驰下山,他觉得他做了一件痛快的事,又似乎做了一件过份残忍的事,矛盾的心情,使他怅然不已,但当他想到江湖中这些败类的卑贱行为时,又释然于怀了!在拼斗群雄,接近尾声的时候,黄玉确已感到真力亏竭,但他身负奇功,恢复的快,在与“白骨教总护法”、“仙火神教教主”两人周旋之际,他的功力,已恢复到八成,如果他功力全复的话,两个决不可能在他的手里走出这么多的照面。 白骨教总舵,位在草山之南的“凤仪坳”。在进坳的两座土丘之间,几株疏落而高大的枫树,正沐浴在朝阳金辉之中,坳内显得一片宁静,几个穿着白骨骷髅头号志短衫的人,梭巡在坳口之间。这时,一条人影,向坳口方向疾驰而来!转眼已临切近,身形也告缓了下来,可以看出是一少年人,这一少年正是黄玉!黄玉在坳口停下身形,“何人大胆,敢闯白骨教总舵?”喝声中,八个白骨教徒,一字儿排在身前!黄玉杀机满面的走到那八个白骨教徒的面前一丈之地,冷森森的道:“活阎罗特来奉访!你们之中,有一个可以活着回去报讯!”这简直就是阎王令,八个白骨教徒,抽刀正准备围攻!一道无形剑气卷处,惨嗥之声,破空而起,地上,不多不少,七具死尸!另外幸免的一个,呆了半晌,才告惊魂入窍,反身向坳内奔去!x:.153.62.201 第四百九十回 直捣黄龙 蓦然——“凤仪坳”之内,遥遥传来一阵急遽的号角声!黄玉这才飞身朝坳内扑去!坳内丘陵起伏,怪石嶙峋,歧道百出。沿途不见半个人影,那些桩卡,不知是伏匿不出,还是已全部撤走,总之全坳死寂得如鬼域。血红耀眼的孔明灯,冉冉升空,灯上绘着白骨骷髅头的号志,不下十盏之多!只有一个白骨教副教主带领所有教众,纷纷围集空坪四周。空气紧张的使人鼻息昏窒。数十名高手,猝然发难,纷纷出手!黄玉冷笑一声,数圈血红光影,如闪电般卷出!挟以嗤嗤破风锐啸。“无形剑气!”惊呼声和惨嗥声,同时响起,人影翻飞,血箭喷洒!地上赫然散抛了十多具尸身!白骨教副教主也在这一个照面之中,被震回到原来的位置之上。其余不下二十的高手,惊悸的暴退回白骨教副教主的身侧!黄玉举手投足之间,毁去了白骨教十几名高手,这种功力,简直是匪夷所思,所有在场的白骨教众,一个个惊魂出窍,面如土色!死亡的气息更浓了!虽然现在是辰己之交,旭日高照,但却冲不淡人们心头上极端的阴霾和恐怖。黄玉脸上,一片骇人的杀机,缓缓向白骨教副教主欺去。 场中静得落针可闻!白骨教副教主一阵怪笑之后,双掌十指曲如钩,快逾电掣的朝黄玉抓去,部位角度,奇诡无伦!黄玉手一挥,斜斜划出,这一划之势,玄奇得令人有封架闪避均无可能之感!白骨教副教主惊悸的收手暴退,黄玉的第二招,又告电闪攻到!这一招不但玄奇,而且中蕴令人无从捉摸的杀着,较之方才一招,更见厉辣,迫得白骨教副教主又向后退了三步。黄玉两招迫得对方连招架之力都没有,看得场内外所有的人咋舌不已!白骨教副教主凶残之性骤发,就在连退三步之后,劈出数道如山劲气,有若裂岸狂涛,澎湃呼啸而出! 黄玉竟然视那骇人掌风如无睹,手指连圈连划,无形剑气疾漩而起,发出一阵撕空锐啸,把对方排山劲气,消卸得一干二净!这一手功力,使得所有的人为之目眩神夺!这种阵势,这种功力,堪称奇绝武林,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白骨教副教主不由心胆俱寒,他知道黄玉有很高的功力,但决想不到此人出手尽是怪招!!心神一分,身形顿滞,嗤的一声,右臂被无形剑气击穿,鲜血泉喷而出,又是一声闷哼,左胸血光又现,把白骨骷髅头的号志,染成了红色!场内场外,惊呼之声迭起!白骨教众,为之丧魂失魄!“砰!”的一声,白骨教副教主倒卧在血泊之中,身上还插着那柄断剑。 蓦在此刻——破空之声,倏告传来,转眼之间,近十条人影,电闪般泻落场中!每一个胸襟之上,都绘有大小不等的白骨骷髅头号志! 场中空气,又告一变!黄玉依然一副冷漠从容之态,毫未作势!场中的空气似乎凝结住了!空气在死寂之中,透着无比的杀机!黄玉表面上看去似是从容轻松,其实暗中已把全部功力凝聚双掌!来人为首的一人眼中凶芒更炽,身形也在微微抖动,显然他已把功力运到了极限,蓄意要一掌毁去黄玉。这出手前的一刻,难耐得有如一年。蓦然——来人为首的一人从喉里逼出了一声怪哼,平胸的双掌,猛然推出,一道排山倒海的劲气,以撼山栗岳之势,暴涌狂卷过去,带起四周空气激荡成涡,势道之强,惊世骇俗,在江湖中还真是少见罕闻。所有场内外的高手,全部屏息而待这一掌的结果!黄玉俊面一紧,左脚后引半步,双掌乍提,凝重但却迅快的倾力推去。一片无形剑气的罡风,飒然卷出“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霹雳巨响传处,沙尘土石,蔽天而起,十丈之内,劲风触肤如割,回音在坳内来回激撞,有如千雷齐发,震耳欲聋,久久不息!沙尘散处,只见黄玉兀立原地,丝纹未动,来人为首的一人却站在离原地三丈之处!不多久只见来人为首的一人身形一阵晃动,接着,口鼻耳眼之中,齐齐渗出鲜血,口里发出一声像野兽重伤临死时所发的惨嗥般的哀呜,身形缓缓倒下!“死了!”“白骨教”的第二高手,居然在黄玉一招之下被毁!惊呼之声四起,数十个高手,齐齐涌向那高手,证实他确已经死了,死在“黄玉不可思议的奇功之下,七窍出血,证明他五腑尽糜。“哈哈哈哈!” 黄玉仰天发出一阵狂笑,这笑声听在白骨教人的耳中,不啻是死亡的讯号,大屠杀的前奏,一个个面现死灰之色,眼中闪着震骇惊悸的光芒!死——毕竟是人最大的威胁啊!人——当面临死亡的威胁时,除非他无能为力,丧失了起码的反抗力量,否则没有人愿意束手待毙,虽然明知无济于事,但也要作最后的挣扎,这是人求生的本能。 就在黄玉狂笑之声将落之际,场中数十个“白骨教”的高手,已齐齐举步向他身前欺去,场外四周,无数双眼睛在惊悸欲死的情形下,静观事态的演变!空气在这一刻中紧张到极点——黄玉笑声一敛,冷冷地看着欺近来的数十高手,杀机在脸上缓缓叠出。三丈——二丈——一丈——数十道掌风,汇集成一股骇人至极的巨流,从不同角度暴涌而出,劲势之强,足以扫平一座沙丘。无形劲气,也在同一时间卷出!“砰!砰!”连震,惨嗥之声响成一片,数条人影,已在这一照面之下,震飞到三丈之外,踣地不起!人影遽然一分,又告会合。无形劲气,再度卷出,血箭乱射中,又有近十的高手横尸当场!恐怖,血腥,弥漫着全场,死亡的画面,层层叠出。 黄玉凭自己一人之力,挑了白骨教的总坛。黄玉一路疾驰,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已快出了草山的范围,“凤仪坳”已被抛在十里之外! 眼前,是一片狭长如带的枣林,官道已隐约在望。突然——一声令人心颤神摇的娇脆之声,飘传入耳:“好俊的身法!”黄玉不由心中一动,疾刹住飞射之势,轻灵妙曼地划了一个半弧,停下身形,俊目扫处,只见数丈之外,枣树丛中,露出一个女人身影,罗袖飘飘,裙裾轻扬,头面被密叶遮掩,看不真切,但胸部以下,却十分清楚,曲线玲珑,浮凸剔透,令人一看之下,绔念顿生。黄玉看了一眼之后,心忖:“管她呢,自己应办的事还多着!”转念正待那含有无限魅力的声音又告传来:“彼此相见,亦属有缘,何不停下一谈!”黄玉不知这女子是什么样的人,心念之中,转回身来,当眼光再度触及那窈窕绝伦的诱人体态时,心中又不自禁的怦然一动,冷冷的道:“林内是哪一位,唤住在下有何见教?”一阵扣人心弦的格格娇笑过后,那脆生生的声音又道:“阁下何不请过来一见?”黄玉道:“尊驾何人?”那含有无限魅力的声音又告传来:“见面自知?”黄玉冷冷一笑道:“在下没有闲工夫厮缠,对不起”那含有无限魅力的声音又告传来:“哼!架子倒不小!”随着话声,黄玉只觉眼前陡然一亮,枣树之后,转出一个天仙化人也似的少妇来,美,美得不像是凡俗中人,从头到脚没有一样不美,尤其那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闪动之间,发散出使人着迷的光彩!天下竟会有这样美的人!黄玉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对方太美了,美得近于虚幻。他感到有些手足无措!一颗心怦怦而跳,一张俊面,也发起烧来!一阵如兰似麝的异香飘处,那少妇已婷婷玉立在身前不及一丈之地,正用那双美得可怕的眸子,注定自己,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色!他不敢和她对视,想移开目光,然而不能够。“你感到很突兀,是吗?”声如乳莺出谷,玉盘落珠,每吐一字,心弦就为之震颤一下。冷傲孤僻成性的他,似乎已变了另外一个人,感到从未有过的窘迫,好半晌之后才吐出了几个字道:“请问芳名大号如何称呼?”“格格格格!”又是一阵魅人至极的娇笑。x:.153.62.201 第四百九十一回 绝色女子 笑声荡气回肠,使人不自禁的油然而生非非之想。美丽女子,像一朵已开的芍药,小刘则是一朵高洁淡雅的空谷幽兰,此刻,在黄玉的心目中,已黯然失色了,因为他面对的是一朵怒放的牡丹!惊世绝俗的美,再加上少妇特有的风韵,令人目断魂销。绝色少妇笑罢之后,充满诱惑的双眸,朝黄玉面上一扫,樱唇半启道:“你要知道我的名字?”黄玉下意识的低了一下头,道:“不错!”绝色少妇道:“可惜我没有名字!”黄玉道:“你没有名字?”绝色少妇道:“名字只是一种记号,代表着每一个不同的人,如果你真正的认识这个人,在心里印上了他的形象,有没有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又何必一定要有名字!”黄玉道:“那彼此用什么来称呼呢?”绝色少妇,露出两排编贝玉齿,破颜一笑道:“看你长得倒是满聪明的,怎的说出这等傻话,桃杏梅兰,莺燕凤鸳,你随便叫就是,反正你自己知道某个字是代表着某个人,不就结了!”黄玉瞠目不知所对,少妇的这种怪论,似是而非,但却驳她不倒。绝色少妇道:“怎样,你同意我的说法!”黄玉尴尬的一笑,答不上话来!绝色少妇,明眸一转又道:“别人都说我美,但我自己却认为不尽然,你的意思如何?”黄玉不由面红过耳,一颗心怦怦乱跳,他忖不透这美绝天人的少妇是什么来路?何以要对自己说这种尴尬的话?他本想不答对方,但似乎有一种力量使他不能抗拒,讪讪的道:“你你的确很美!”绝色少妇道:“是的?”黄玉道:“真的!”绝色少妇道:“美在何处?”黄玉道:“无一不美!” 绝色少妇,又是一阵格格媚笑,整个娇躯,有如花枝乱颤,乳波臀浪,加上醉人异香,使得黄玉产生一种窒息的感觉,绮念随之大炽!他想离开这可怕的诱惑,但他的脚不听指挥,仍然一动不动的怔立当地!他尽量提高理智,他奇怪自己有这种近于可笑的想法,竟会一见钟情于一个少妇,但他无法克制这个思想,他的冷漠又在这一刻之间消散,他发觉自己仍是软弱的。绝色少妇似已洞悉黄玉的心意,娇躯再向前移数步,媚声道:“你真的认为我很美?”黄玉紧张得冷汗直冒,嗫嚅的道:“我想任何一个见到你的人,都会这样认为!”绝色少妇道:“你这话是发自内心?”黄玉道:“嗯!”绝色少妇,娇躯再前移两步,与黄玉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不及三步,彼此呼吸可闻,黄玉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心里一阵怦然急跳。绝色少妇道:“你既然认为我很美,那你照实回答我一句话!”黄玉讶然道:“什么话?”绝色少妇道:“你爱我吗?”每一个字,如一柄巨锤,重重地敲击在黄玉的心上,使得他全身为之一震! 绝色少妇对一个见面不到盏茶时间的陌生男子,竟然说出了这种近于无耻的话,而且面不红,耳不赤,好像是在说一句极普通的话,黄玉焉得不惊!理智突然在他的心里抬头,离开吧!她决不是什么好来路,说不定是含有某种目的而来,难保眼光又不期然的和对方相触!只见对方眼中闪烁着一种期待,渴望,渗和着柔媚,惑人的火焰,衬托着粉面桃腮,迷人体态,黄玉刚抬头的一丝理智,立被淹没了!他无法向自己否认,他不爱这绝色少妇!绝色少妇嫣然一笑道:“怎么?你不否认,那你便是默认了!”说着,娇躯向前一送,一只柔若无骨的玉掌,已搭上陈霖的肩膀,鼻息如兰,薰人欲醉,那高耸的双峰,几乎触及黄玉的胸部。黄玉顿时有如触电,理智突然清醒过来。这时绝色少妇看到功亏一鲑,道:“果然是奇男子,你该有个名字的,是吗?”黄玉道:“我叫黄玉!”黄玉道:“那你呢?现在该不会再说没有名字了吧?”绝色少妇道:“我吗?你最好不要问?比如说,我随便捏造一个名字告诉你,你意下如何!”黄玉可奈何的一笑。 蓦然——飒飒风声之中,数条人影,已向枣林方面射来!绝色少妇变色而起,向黄玉:“有人来了”话未说完,数条人影已穿林而入,只听一个声音道:“噫!奇怪,莫非又出了岔子,怎的这么久还不见动静?”另一个声音道:“真是奇怪事,既是驰援而来,却又临时变计,要我们按兵不动,等待下文”黄玉不由心中一动,正待绝色少妇,已捷逾电闪的飞泻出去,接着数声惨嗥从五丈之外的林中传出,黄玉大感奇怪,疾掠过去,一看,不由呆了,只见林地中躺着四具尸身,死状厥惨,一律是头碎骨裂而死,每一个死者的前襟上都绘有斗大一个白骨骷髅头,不言而喻死者必是“白骨教”的一流好手。绝色少妇,笑意盎然,黄玉一指地上的死尸,激奇的向绝色少妇道:“这是你下的手?”绝色少妇道:“不错!”黄玉不由暗自心惊,举手投足之间,便毁去四个“白骨教”的高手,这份功力,出现在这绝世佳人的身上,真是不可思议,当下又道:“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们?”绝色少妇毫不为意的道:“有仇!”黄玉道:“你和他们四个有仇?”绝色少妇道:“不!整个的‘白骨教’!”黄玉道:“什么样的仇?” 绝色少妇道:“目前也不能告诉你!”黄玉道:“我得走了!”说完黄玉一路飞驰,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是丢失了什么?绝色少妇的倩影,在他的脑海里升沉浮漾,绝色少妇出现的突兀,而且身世又讳莫如深,但她的美,冲淡了黄玉心中的疑念。 第二天,过午时分,黄玉正径自向山顶驰去!山后,一望之地,苍松间着翠柏,蔚然成林,林隙之中,隐约露出一段粉墙,黄玉身形一展,就向那松柏林中射去!松柏成行,夹着一条被野荆蔓草烟没了的小径,沿径走去,约莫二十丈远近,一座半圯的门楼,一块泥金剥蚀的破匾,剩下半个公字,一个祠字。入得门楼,只见败瓦颓垣,蓬蒿满眼,烂扉破轩,凄凉至极!祠并不大,前后只有两重院落,突然只见院中高可及人的蓬蒿,发出一阵籁籁之声,接着,丛草向左右一分,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穴!黄玉惊诧的向后退了两步,劲贯双掌,一不稍瞬的注视着那洞穴!蓦然——不远处的浓密枝叶中,“唰!”的射起一条人影,疾逾鹰隼的盘空一匝,泻落黄玉身前,赫然是一个单眼独臂的怪老者,一脸凶残狞恶之相。那怪老者闪着一只精光四射的独目,打量了黄玉几眼之后,突然哈哈狂笑起来,笑声如涛吼海啸,震得四周林木款摆摇晃,叶落如雨。笑毕,狞声向黄玉道:“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竟敢打扰老夫?”黄玉冷冰冰的道:“我只不过是误闯此地罢了?”单眼独臂的怪老者道:“嘿嘿嘿嘿!小子,你知道老夫是谁?”黄玉“你说说看!”单眼独臂的怪老者道:“半面人曾森!” 黄玉不屑的道:“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半面人曾森独眼一翻,气得浑身乱抖,恶狠狠的道:“小子,你胆子比天还大,竟敢藐视老夫”黄玉道:“藐视你又待怎样?”半面人曾森道:“小子,你报出师门,老夫宰了你之后,再找你师门算帐!”黄玉冷笑一声道:“凭你还不配问我的师门!”半面人曾森做梦也估不到这年未满二十的娃儿,闻名之后不但不惧,反而出言顶撞,丝毫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可是生平仅见的事,忖道:“这小鬼可能是甫出道的雏儿,不知天高地厚,但,不对呀!凭这小鬼刚才飞驰的身法,也属自己生平仅见,放眼江湖,有谁能调教出这等惊世骇俗的身手?”当下厉声喝道:“小鬼,你究竟师出何门?”黄玉道:“我说你不配问!”半面人曾森道:“嘿嘿嘿嘿!小鬼,你狂妄得老夫生平仅见!”黄玉道:“你准备怎么样?”半面人曾森“老子活劈了你!”你字方落,独目之中凶光一闪,独臂倏然上扬,立掌如刀,竖推而出,一线白森森的怪异掌风,发嗤嗤裂帛之音,快比电闪!黄玉骇异不已,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闪射到八尺之外,毫发之差,险险避过。天底下竟然有这种神奇绝今亘古的诡异武功,几乎令人不能置信。 ∓lt;ref=ttp://om∓gt;起点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gt;∓lt;∓gt; 第四百九十二回 斗半面人 半面人曾森惊“噫!”了一声,身形如鬼魅般的一旋,每二掌又告出手!黄玉又是一闪让过。“嚓!”的一声,石屑纷飞疾射,五丈外一块斗大青石,竟然被一切为二!黄玉不由为之咋舌,心里暗道:“好厉害,一般江湖高手,恐怕没有几人能躲得过这种既快且辣的怪异掌风!”半面人曾森两掌均告走空,心中骇凛不已,暴吼一声:“娃儿,真有你的,再接一掌试试!”话声中,只见他独臂半扬,手掌疾颤,一道道的白森森的光影,层层圈出,三丈之内,全被光圈溢满,嗤嗤之声,刺耳如割黄玉心中一凛,立展天山轻功绝技,一溜轻烟,一闪升空,脱出白色劲气之外,凌空一连数折,有若巨鸟翱翔,姿态美妙已极。半面人曾森骇然收势。黄玉也跟着飘然下地,冷声道:“阁下也接我几手试试!”半面人曾森道:“且慢!”黄玉道:“怎么样?”半面人曾森无限气沮的道:“老夫只道这种掌法武林中将无人能躲,想不到你竟能轻易避过”黄玉道:“武学深如瀚海,岂能以一得而自足!”半面人曾森“老夫月来试招,无不得心应手!”黄玉道:“什么,试招?你竟拿活人试招?”半面人曾森毫不为意的点点头。黄玉却为之打了一个寒噤,天下竟有这等凶残的人,把别人的生命拿来试验武功,看来这魔头的这种怪异武功,必是最近才练就的,不然怎会说试招的话。 半面人曾森对眼前这俊美冷漠的少年,越想越奇,估不透他的来路,瞪着一只独眼发愣。黄玉缓缓前移三步,冷漠的道:“半面人曾森,你接我几招试试!”半面人曾森道:“你敢呼老夫名号?”黄玉道:“那该如何叫法?”半面人曾森道:“论年纪辈份,难道当不得一声老前辈?”半面人曾森起先本要取黄玉的性命,及至黄玉露了那两手闪避的身法,就知不是易与之辈,凶焰顿然收敛了大半。黄玉不屑的一阵冷笑道:“半面人曾森,若论江湖辈份你差得远了!”半面人曾森道:“什么?”黄玉道:“你的辈份差得太远了!”半面人曾森道:“小子,你敢出言无状?”黄玉道:“我这是抬举你!”半面人曾森道:“哼!抬举,嘿嘿嘿嘿!我鬼叟今天开了眼界,碰上了天下第一狂人!”黄玉道:“差不多!”半面人曾森道:“你到底是什么来路?”黄玉道:“算了我还是不告诉你好呢?省得说我以大欺小。”半面人曾森当下独眼连眨,道:“嗯!我半面人曾森自出道以来,还不曾被人吓唬过!”黄玉道:“那今天就算第一次吧!”黄玉吧字出口,已飞快的劈出一掌,一股无形剑气,挥指而发!半面人曾森冷笑一声,也立即逼射出一缕白森森的劲气,“嗤!”的一声,一线白光,竟然直穿无形剑气而入黄玉心中不由一震,左掌疾圈,劲气成涡漩出,把那白光消卸!右掌之式不变,同一时间,半面人曾森已电旋侧闪,避过这一击。这一个回合,双方旗鼓相当,不分轩轾。黄玉略不稍停,双掌连圈疾划,十道无形剑气的劲波,层层涌卷而出!半面人曾森独臂连翻,手掌疾颤,白森森的劲气,丝丝缕缕有若干刃百剑齐发,疾劲锐啸,声势相当骇人。 “波!波!”之声,密如连珠般响起,两种劲气,扩散迸射,煞是奇观!蓦地——陈霖在奋力一抡之后,改掌为指,十缕红色指风,如利箭般射出!半面人曾森心神俱颤,忙不迭的向侧方倒闪开去,但仍不能完全避开,一缕指风,擦顶而过,连发带皮,去了一条血槽,痛得他眦牙裂嘴,几哼出声。黄玉面上掠过一抹杀机,厉声道:“你准备去死吧!”半面人曾森道:“嘿嘿!小子,我半面人曾森的老命可不是任由人予取予夺的!”黄玉俊面一寒,杀机顿炽,厉喝一声:“你不妨试试!”掌出如幻,奇诡绝伦的一连攻出了九掌,这九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不同角度拍出!半面人曾森身形有如幽灵鬼魅,一阵飘忽闪晃,居然被他避过这奇幻的九掌。黄玉杀机已起,就在九掌落空之后,身形微挫,蓦地——风声飒然之中,一条纤纤人影,飞泻入林! 黄玉与半面人曾森同时一惊,抬头望去,来的赫然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少妇。那绝色少妇立稳娇躯之后,先向黄玉含情默默的注了一眼道:“我们又见面了!”说罢嫣然一笑,这一笑有如春花怒放!半面人曾森狞笑一声,正待绝色少妇,回过身去,面对半面人曾森,粉面之上透出重重杀机,一双蚀骨消魂的媚眼,连连眨闪,娇脆悦耳的道:“十多年不见,我们之间的那笔旧帐也该清结清结了!”半面人曾森狞恶的面上,泛起怨毒之光,独眼狠狠的盯住绝色少妇道:“不错,这断臂残眼之恨,老夫无一日稍忘!”绝色少妇格格一笑道:“月前听说江湖中出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叫做半面人曾森,一时无从想起,格格!”黄玉一时之间到呆住了,不知他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半面人曾森无限怨毒的道:“不要脸的臭女人,今天不把你埋骨扬灰”绝色少妇道:“住口,你骂谁不要脸?”半面人曾森道:“骂你,你这比**还不如的贱货!”绝色少妇粉面一变之后,娇声斥道:“半面人曾森,你别出口伤人!”半面人曾森道:“哈哈哈哈,出口伤人,难道你是一个烈妇?”绝色少妇被人臭骂,银牙一挫,粉面倏笼寒霜,娇躯一晃,闪电般出手攻向对方,招式之奇,功力之强,也可算是江湖罕见。半面人曾森竟然被迫得退了三步。 黄玉算是第一次见识到她的身手,暗赞道:“足可称才貌双绝而无愧!”绝色少妇跟踪再进,玉掌翻飞,出手尽是奇绝武林之学!而且招紧式密,使得对方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半面人曾森恨满心头,兼之凶残成性,在被迫两次退身之后,身形突地一扭,立即化为三个人影,绕着绝色少妇一旋!绝色少妇轻笑一声道:“半面人曾森,你这套鬼身法,可别在我面前卖弄!”口里说话,手却不停,一式“天女散花”,双掌幻成漫空掌影,分朝四方扫拂而出。半面人曾森怒哼一声,身形暴退五尺,立掌如刀,一阵疾颤,只见无数缕白光,从不同角度电闪射向绝色少妇!绝色少妇见状不禁亡魂皆冒,她可无法敌挡这怪异掌风,眼看她就要伤在黄玉冷哼一声,右掌挥出一道掌风,卷向绝色少妇,左掌五指一曲一伸,五缕无形剑气,电射向半面人曾森,他这出手,几乎与半面人曾森立掌施功是同一时间!半面人曾森如果不收势的话,绝色少妇固然逃不过那怪异掌风,而他自己毫无疑问的必然毁在黄玉的无形剑气之下!当下不遑攻敌,先求自保,收势飞纵!而绝色少妇已被黄玉的掌风推送到一丈之外,否则的话,半面人曾森纵然被迫收势,但那已发出的掌风仍然可致人于死! 她一抹额上的汗珠,向黄玉感激的一笑!半面人曾森恶狠狠的向绝色少妇道:“贱货,你逃不了的!”半面人曾森当机立断,他知道如果黄玉在她的怂恿下不顾一切的向自己出手,再加上她本人,今天要想全身而退,就大成问题了,就在黄玉和绝色少妇对视的瞬间,半言不发,电闪飞遁。黄玉蓦地惊觉,作势就要追绝色少妇反而一拦黄玉的身形道:“弟弟,由他去吧!”黄玉不由一怔,这一怔之间,半面人曾森已消失无踪,不由讶然道:“你不是要和他算帐吗?”绝色少妇神秘的一笑道:“他跑不了的!”黄玉道:“可是现在他已经走了,而且他的功力并非泛泛之流可比呢?”绝色少妇道:“我自有对付他的方法!”绝色少妇面色突然变得极为严肃,像一尊宝相庄严的观音大士,黄玉心里又是一动,暗赞道:“她多美呀!几乎世间所有的美都集中在她一人的身上,无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有其独特超凡的美!”心里想,面上不自禁的流露出一股恋慕激情之色!黄玉道了声:“再见!”身形飞射而起,划空而去,他怕不能克制自己,所以匆匆离去,但心里仍然有一份怅然的感觉。绝色少妇,怔怔地看着黄玉的身影消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生平阅人无数,但却不知道何谓爱情!她在叹了一口气之后,也紧跟着向黄玉逝去的方向驰去。“她是谁?”她何以要隐秘身世?在黄玉的心目中仍然是一个谜!他想揭开这个谜,然而却有无从着手之感!日正当中,黄玉在山中一峰又一峰,一岭又一岭,只见郁郁苍苍,山风雾嶂,大有“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之慨。他运足目光,向四外一阵瞩掠,只见正南五里之外一座苍莽孤峰,云雾缭绕,有三面的峰头,距离都在数百丈之外,面对的一方,和自己所立处的巅脉相连。x:.153.62.201 第四百九十三回 锁魂大阵 黄玉立即展开身法,如一缕淡淡红烟,向那孤峰方向飘射而去!五里距离,眨眼即到。沿岭飞升,不到半盏热茶工夫,岭势一缓,原来已到了岭脊之上,眼前现出一片原始莽林,浓阴蔽日遮天,盘结如幕,林中央,一条三丈宽阔的通道,静卧在树幕之下,一眼望去,十丈之外,黝暗如黑夜,虽是在大白天,仍有一种阴森恐怖之感!林里林外,成了两个一明一暗,截然不同的世界!黄玉缓下身形,向那原始林幕所形成的隧道欺去!将近林缘入口,两侧巨木之后,忽地现出八个劲装大汉,襟前各有一个白骨骷髅头的标志,一字儿横排道中,其中一个暴吼一声道:“来人止步!”黄玉恍若未闻,仍然不疾不徐的向前走去!八个白骨教徒,齐齐虎吼一声,拔出长剑,向黄玉身前逼来!待到双方距离不及两丈之际,其中为首的一个再次发声喝问道:“来人通名报号,何以不听阻止,擅闯总坛重地?”黄玉从鼻孔里冷嗤了一声,正待就在此刻——远远传来两短一长的三声鬼啸,凄厉刺耳!八个教徒惊怔的互望一眼,转身退去,消失在林道之中。黄玉奇诧不已,不自觉的止住了脚步!一条人影,捷逾电闪星旋的从暗黑无光的林道之中射出,眨眼已到面前,竟然是一个五十上下的瘦小老头,双目精光炯炯,襟前的号志,足有斗大,想见这老头在教中的地位不低,在距黄玉一丈之处,刹住身影,打量了黄玉几眼之后,道:“在下奉教主令谕,有几句话转告?” 黄玉道:“你说吧!”瘦小老头道:“白骨锁魂大阵,奇奥险恶无比,闯入者有去无回,请阁下三思!”黄玉心中不由啧啧称奇,白骨教主何以要人传这么几句话,他是怯敌,抑是恫吓,还是另有目的?当下笑道:“本人一向有进无退!”那老者轻哼了一声又道:“既然如此,那就请进阵吧!”说完,径自转身驰去。黄玉举步便向林中走入!行约十丈,只觉阵阵阴风,扑面而来,触体生寒,再往前看,黝黑如无星无月的夜,以黄玉的目力,竟然只能隐约辨出五丈以内之物,五丈以外,一片漆黑空蒙,心中不由一凛,忖道:“看来这‘白骨锁魂大阵’确有几分门道!”当时,劲聚双掌,以备不意之变,身形略略一滞之后,又继续前移!刺骨阴风,愈来愈盛,中间杂有中人欲呕的腥臭之味,林木的影子,已然不见,只觉四周都是无尽的黑暗,阴森恐怖,有如鬼域!两声鬼啸,突然起自身侧,黄玉不由悚然一震,只见两具白森森的骷髅,正向自己身前移近,颈间各挂一块木牌,分别写着“拘魂”“摄魂”两个字。黄玉在一惊之后,双掌分朝两具白骷髅挥去,“波!波!”两声,骷髅立被震得四散纷飞,两蓬蓝烟突然升起,又复向四周扩散,挟着点点蓝星,中杂扑鼻异香。 香味入鼻,立感一阵晕眩?显然这异香是一种奇毒。黄玉本身已具防毒能力,忙不迭的运劲一周,立感清明如初,晕眩之感立失!鼓勇再进,鬼叫之声突起,凄厉刺耳,无数蒙蒙鬼影,来者森森白骨骷髅,漫空而至,张牙舞爪,疾扑而来!恐怖骇人至极。黄玉清啸一声,双拳交相拍出,一圈圈的红色劲波,层层卷出,边拍边走,顿时蓝星激射如雨,白骨纷飞,鬼影乱飘!但白骨鬼影,成千累万,此灭彼进,生生不息!照此情形发展下去,铁打的金刚也得被活活困死! 掌式更密,劲波层层狂泻翻卷而出,三丈之内,白骨鬼影无法逼近!只在劲气圈外狂奔乱跳,啾啾吱吱之声震耳欲聋,阴风怒号,地惨天愁,有如枉死地狱!那些白骨骷髅,只要一触及劲波边缘,立时升起一蓬蓝烟,化为齑粉。黄玉借着凌厉掌风,节节前进!地上骨屑碎片,厚几盈尺!突然——一阵隆隆雷声,白骨鬼影纷纷隐去,眼前现出一片漠漠黄沙,天光微露,已不如前时的昏昧黝暗,一眼可以望出极远,但仍然像阴阴欲雨似的,一片灰蒙蒙之色!黄玉置身无垠的黄沙之中,虽然明知是幻景,但却无法破解。一阵飞驰疾射之后,黄沙漠漠如故,无边无际,顿感进退狼狈起来!忖道:“这白骨锁魂阵竟然如此厉害,难道我就这样永久困在此中不成?”心念之中,身形凌空射起,如弩箭般直上十余丈高下,然后拧腰变势,绕空盘旋,每旋一匝,就升为十丈左右,在升高数十丈之后,他失望了,下望仍是漠漠黄沙,上望灰蒙蒙的混沌一片!只好又落回沙中! 在急怒交进之下,他真想狂杀一阵,然而竟然连鬼影都不见半个。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逝,他不知道被困了多久,只是感觉得口干舌燥,**的煎迫,几乎使得他发狂!蓦然——身后传来一阵步履之声,他惊悸的回头一看,却一无所见,但步声宛然,渐来渐近,不由大感骇然,难道这来的是鬼而不是人?但他不相信世间会有鬼这种东西存在。脚步声夏然而止,只听一个声音似乎就在耳边道:“小子,这‘白骨锁魂阵’的滋味如何,任你功夫盖天,嘿嘿”黄玉忖度那发声的方位,猝然劈出一掌,但却毫无反应,那声音又道:“你已成了瓮中之鳖,还狠些什么?”黄玉肺都几乎气炸,怒喝道:“你是人是鬼?”那声音道:“哈哈哈哈!人鬼又有什么区别,再过些时,你还不是变成了鬼,阵中又多添一副白骨骷髅!哈哈哈哈!”黄玉道:“你到底是谁?”那声音道:“白骨教主”!”黄玉道:“阴谋暗算,行诈弄鬼,算得了什么,你敢正面与我较量?”那声音道:“嘿嘿嘿嘿!你自无法破阵,鬼嗥些什么,告诉你,你的生死,只在本教主举手投足之间,不过嘿嘿!”黄玉道:“不过什么?”那声音道:“你如接受一个条件,让你安然出阵!”黄玉傲然道:“本人向来不受威胁!”那声音道:“哈哈哈哈!临死还充好汉,你休想活着离去,你自己慢慢的考虑吧!”说完,又是一阵脚步声,由近而远,转眼寂然。黄玉心里可比死还要难受百倍,出道以来,他第一次被人当作了掌中之物!**疲累交煎之下,他渐感不支,神智由清而浑,眼前幻象环生——美丽少女、小刘、绝色少妇,一个一个向他走来,又一一的消失,他想抓住她们其中之一,但扑过去时,却抓了一个空,她们像捉摸不定的雾影他急得冷汗直流,浑身颤抖!难道她们都不理我了?她们的脸上,不都呈现着轻蔑和不屑吗。黄玉心里急忖道:“莫非我已经死了,这些都是毁在自己手下的人啊?”一丝灵智未泯,他隐约觉得自己置身何地,不禁狂叫一声道:“这是幻象,幻象!”他闭上了眼,竭力镇慑心神!那些声音果然远去了,终至于无!他再次睁开眼来,幻象消失了,眼前仍是一望无涯的漠漠黄沙,阴风惨惨,昏昧得犹如暴风雪之前的阴沉。**像一条毒虫,在啃啮着他的内腑!脚步声又告由远及近,最后停在身旁,可是他一无所见!白骨教主的声音又空幻的响起:“你考虑好了没有?”黄玉傲态不改的道:“没有什么可考虑的!” “你宁愿死?”这句话有如万斤巨锤,敲击在他的心上,他不能就此死去啊,大仇未报,无数的切身事体未完,他这一死,岂能瞑目!这时一样似剑尖般的东西,忽然抵在他的“命门穴”之上。“小子,取你的性命,不费吹灰之力!”黄玉他不怕死,只是他觉得目前还不能死,但冷傲倔强的性格,却使他不甘心屈服!目眦欲裂的道:“你就取取看!”话声中,暗集全身功力于背部,施展从未用过的绝学“透穴神风”,数股骇人劲气,猝然从背部各穴之中疾射而出!接着是一声惨哼和长剑坠地的脆响!另一侧传出一声惊呼!黄玉电疾回身,依然一无所见,但他断定持剑要胁自己的白骨教主,显然已伤在“透穴神风”之下。“小子本教主立刻超渡了你!”一道重逾山岳的劲气,匝地卷来!黄玉虽然因阵法作怪而无法发现对方形影,但听风辨向,仍能测出对方的位置,冷哼声中,挥掌猛迎过去!轰然巨震声中,又是一声闷哼传来,而黄玉本身也被震得连退了三个大步,气翻血涌,几乎闷哼出声,就在“白骨教主”话声一落之际,一片金刃破风之声,夹着嗤嗤指风锐啸,从不同角度袭来,一个人而能在同一时间,从不同角度攻击,这种功力确实骇人。 黄玉功力虽已达到通玄之境,然而对手太强,又苦于闻声而不见人,只能凭听觉去辨识袭来的指风剑气,终算他功力超人,双掌一阵圈划,荡出层层劲波,护住周身。剑气嘶风,指风锐啸,攻势愈来愈猛,黄玉在完全被动采取守势之下,渐呈不支之势,险象环生!x:.153.62.201 第四百九十四回 透穴神功 一盏热茶的时间过去了,黄玉在对方凌厉诡辣的狠攻之下,只觉真力损耗极巨,迫出去的劲波,已有封挡不住之势!黄玉厉吼一声,蓄集全身真力,“透穴神功”又一次施出,骇人的劲气,从周身三十六大穴之中,分朝四方激射而出,威力之强,足可洞金裂石!又是一声惨哼传出,对方攻势遽停!黄玉也借此获得了喘息之机。只听见白骨教主咬牙切齿的狞笑道:“小子,你等着瞧吧!”话声才落,眼前突起变化,漠漠黄沙,顿变为崎岖嶙峋的怪石叠嶂。阴风四起,一阵阵凄厉的鬼啸声,充塞了整个的空间,四周又呈初入阵时的昏昧黝暗,无数的白骨骷髅,眦牙舞爪如飞蝗也似的扑来,夹着浓烈的腐尸恶臭。 黄玉气贯胸膛,恨充五腑,抡掌猛挥!骨屑髅片,纷飞疾扬,惨烈无伦。但此消彼起,挥之不尽,扫之不竭,鬼啸盈耳,恶臭薰天!黄玉猛挥数掌!有如骇浪惊涛,汹涌激荡,把那些白骨骷髅,如滚汤泼雪也似的扫得四散纷飞!可惜,他所对付的,是没有知觉的白骨骷髅,前面的消散,后面的又密密麻麻的扑来!死亡的阴影,罩上了他的心头!眼前景物又是一变,顿感金光耀目难睁,只见自己躺在一片草坪之中,阴霾全消,丽日中天,散发出使人晕眩的热力,草坪之内,骨屑骷髅,堆积如丘,东一簇,西一簇,令人怵目惊心,草坪四周,是苍莽榛林,黑压压的漫无边际。蓦然——一个美艳天人的少妇,娉娉婷婷向黄玉走来,行动之间,散发出迫人的魅力。 黄玉心里不由大震,她怎的会出现在这“白骨锁魂大阵”之中!来的正是那神秘的绝色少妇!莫非这又是幻影,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是那么的实在;近了,一阵如兰似麝的幽香,扑鼻而来,他证明了这不是幻象,是她,一点不假!她怎么会来到此间?他想不透!绝色少妇玉掌连摇,止住了黄玉的话道:“我说你不要冒失乱闯,你不相信,现在我先带你脱出险地,一切留后再说!”说完一在前面带路左盘右折,向外电闪射去!陈霖此刻心里的感受,简直无法形容,他感激绝色少妇在这生死关头施以援手,但他却有更多的疑问——绝色少妇何以会突如其来,她何以知道自己被困阵中而及时援手?她到底是谁?“白骨锁魂大阵”何以困不住她?难道她也是白骨教一份子?有这可能吗?他愈想愈觉迷惘!绝色少妇身法依然轻灵巧快,疾逾星飞丸泻!不久之后,已穿林而出,飞泻下岭。黄玉迫不及待的问道:“姐姐何以知我被困阵中?”绝色少妇道:“我早就说过,任你功力通玄,冒闯‘白骨锁魂阵’的话,绝对是凶多吉少!”黄玉道:“但是姐姐你呢,为什么能出入自如?”绝色少妇似乎早就料到黄玉有此一问,神秘的一笑道:“我从家师那里学了些阵法的毛皮,天下阵法万变不离其宗,但我这次是冒险的尝试,终算天从人愿把你带出?”黄玉道:“你既能进而复出,应该知道破阵之法?”绝色少妇道:“我告诉你这次完全是一种冒险,全身而退已是万幸,哪里能谈得上破阵!我相信你的功力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你不介意的话,我再告诉你一句,进入阵中,功力并不可恃,我希望你不要再以生命当儿戏!”黄玉语意坚决的道:“谢谢姐姐的关怀,我不达目的不休!”绝色少妇道:“希望非常渺茫!” 蓦然——岭顶之上,响起一片急骤的尖锐哨音,此起彼落,互相呼应。绝色少妇紧张的立起身来!黄玉霖讶然道:“什么事?”绝色少妇道:“白骨教总坛方向突传警号,恐怕是发现你失踪的关系!”黄玉道:“嗯!”绝色少妇道:“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探探情况!”绝色少妇闪身出洞,电疾驰去,不久又复返身回来,道:“白骨教高手已倾巢而出,可能是要搜索你的踪迹,我们目前走不了?”黄玉恨哼了一声,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绝色少妇,忙伸手扶住,显得十分惶然的道:“你想做什么?”黄玉道:“我要杀人!”绝色少妇道:“杀人,凭你这受伤之身?”黄玉不由默然无以为应,确实,他此刻已无力出手。杂乱的破空之声,遥遥可闻!绝色少妇粉面之上,神色不停的变幻,不知她是惧怕一旦被“白骨教”的高手们发现形迹而众寡不敌,抑是另有什么疑难不决的事?犹豫至再之后,道:“你且隐藏在这洞里,我去设法转移追截者的目标,然后我们再乘机脱出险地,你看如何?”黄玉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绝色少妇又匆匆出洞而去。洞外不时飘过人影!黄玉恨得牙痒痒的,但此刻他功力未复,只有徒唤奈何! 破风之声久久不闻,黄玉忖料追截自己的“白骨教”高手已被引朝另一个方向。一盏热茶的时间过去了,绝色少妇芳踪杳然。黄玉转念一想道:“管她,且先恢复功力要紧!”当下把心一横,在那盘膝跌坐,垂帘内视,按本门心法,一遍又一遍,内力源源恢复一蓬淡红的真气,笼罩全身,功行一百周天之后,红色渐消,黄玉一跃而起,飘离土穴。 现在已是入夜时分,淡月疏云,点缀着山野的夜空,显得分外的宁静,万籁无声,只有时而传来一两声枭鸣,打破这沉寂。仰望“白骨教”总坛所在的孤峰,像一个沉睡中的巨魔!黄玉恨满心头,毫不犹豫的飞身向岭头驰去!将及那“白骨锁魂大阵”所布的莽莽苍林,忽见一队数在三十左右的徒众,由岭麓方向飞驰而来,想是该教所派出来搜索自己的高手中的一部分!黄玉望着那渐来渐近的人头,口里发出了数声冷笑,杀机顿时炽烈起来!转过身形反而向那些人影缓缓迎了过去——惊“噫!”声中,数十条人影纷纷停下身来,其中之一高声叫唤道:“是他!”黄玉停下了身形,双目在夜暗中,有如两颗寒星,照定来人。人影“唰!”的一分,形成了一个半弧形的包围圈!内中一个老者,抢前几步,嘿嘿数声冷笑道:“小子识相的乖乖随我回总坛,免得动手动脚费事,怎么样?”黄玉心里电似一转道:“妙呀!这是个好机会,我何不将机就计随他们进入总坛!”心念之中,冷冷的道:“你们教主可在总坛之中?”那为首的老者道:“随时候驾!”黄玉道:“好极,走吧!”众高手想不到这人竟这样好说话,反而一怔! 那为首的老者,向左右一挥手,那数十高手纷朝南侧林中隐去,然后才转头向黄玉一抬手道:“随我来!”当先朝莽林正中的通路驰去!黄玉在心里发了一声冷笑,紧跟着纵去,十丈之外,昏暗无光,一片浓黑墨染,刺骨阴风,又告呼呼响起!黄玉暗道一声:“不妙!”白骨鬼影,又从四面八方,飘舞呼啸而来!黄玉本是鼓勇而来一见这情状,心里立生退意,半日前的遭遇,使他余悸犹存,他知道冒闯的结果,仍然又和半日前一样,深陷其中,他很后悔不曾向绝色少妇问明出入阵势之法,否则的话,破阵不能,进入总坛总是可以的,自己的目的也仅如此!“是的,我必须再找到神秘的绝色少妇,向她问明出入之法,如果莽撞的话,结果必蹈覆辙,绝色少妇说的对,对付这种阵势,功力并不可恃”思念未已,无数的白骨鬼影,已告近身! 黄玉估量自己入阵还没有超过五十丈,照绝色少妇所说,拔空出阵还来得及!心念之中,劈出数道劈风,扫开白骨鬼影,一式绝世身法,凌空拔起,三叠之后,已升高到三十丈左右,果然莽林已在自己脚下,向里望去,一片阴沉迷茫,向外看时,了无异状。略不迟疑,就空旋身叠腰,流星也似的射落莽林之外!回顾了莽林一眼,展开身形,向山外泻去!x:.153.62.201 第四百九十五回 七个长老 黄玉正准备向山下驶去时,这时一人袍袖一拂,一股绝猛劲道硬把黄玉挡回原地!黄玉不由气结,冷冷的道:“那你们准备怎么办?”那人道:“血债血还!”黄玉急气之下,杀机顿起,冷哼一声道:“凭你们还不配!”在场的岂能听得下这种狂傲至极的话,怒哼声中,人影一阵晃动,把黄玉围在核心之中。一时之间,空气紧张无比,紧张之中隐泛杀机。又见一阵人潮涌动,那些弟子,纷纷现身,在外围加上了一圈人墙,为数不下三百人之众。黄玉冷眼一扫之下,忖道:“看来今天又要被迫大开杀戒了!”如果黄玉有心要退走的话,恐怕无人能阻挡得住,但冷傲成性的他,却不屑为此。这时一人突地欺近拂袖的那人低声道:“依我愚见,不若令所有的门人弟子退去,人多反而碍手脚,一时也可避免演成惨剧,以为如何?”拂袖的那人一想不错,退一步说,如果以七个一等一的长老之力,而不能拾夺下对方的话,其余的弟子岂非枉送性命,当下点头道:“所见甚是!”接着向道:“请各位传令弟子立即退离现场,不闻召唤,不许外出!”场中空气因弟子的退离而更形紧张,这显示着一场空前的剧战将要展开。 黄玉冷漠的看着对方的行动,半言不发。拂袖的那人眼看弟子退尽之后,正准备动手,先后抢出一人抢先发难,左掌右拐,凌厉绝伦的向黄玉攻去。黄玉一咬牙身形不退反进,左手曲指如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拐杖抓去,右掌轻轻一划,消卸对方的掌劲,以攻还攻,奥妙绝伦!拂袖的那人心头大震,忙不迭的撤杖暴退。另一人双掌已告从侧方电闪拍出,劲力万钧!黄玉身形半转,单掌疾迎,一道无形剑气,挥掌而发!“波!”的一声巨响,那人被震得连退了五个大步,看得其余的人心泛寒意,这人的功力竟然也高到如斯地步。就在那人被震退的瞬间,拂袖的那人挟以十成功劲,电闪劈出,他有心要在这一掌之间予对方的重创,但他低估了黄玉的黄玉知道若论真功实力,七人之中,当以拂袖的那人修为最高,也同时存着一举而创对方的心,双掌以八成功劲猛推而出!隆然巨震声中,周遭劲气鼓荡如潮!黄玉身形连连摇晃,而拂袖的那人却被震得踉跄倒退五尺之多。拂袖的那人乍退又进,以全身功劲,疾推一掌,势如滔天骇浪,足可撼山栗岳。黄玉心头一凛,功集八成,沉凝无比的推了出去!真气相触,发出一声天坍地陷的巨响,闷哼之声,同时传出 拂袖的那人直退到一丈开外,方始稳往身形,口角缓缓溢出一缕鲜血。其余的长老,齐齐怒哼一声,各发一掌——六个顶尖好手,同时出掌,其威力可以相见。黄玉心头一紧,蓦集毕生功劲,双掌疾抡,层层劲波,向四面涌出。“砰!砰!”连震,劲气激荡如倒海翻江,人影纷飞,闷哼迭起,六个长老被劲波卷退到一丈之外,而黄玉本身也感到气翻血涌,逆血上冲。人影乍分又合,联手出掌如前!刹那之间,劲气弥天,轰声匝地,尘沙激漩成柱,周遭林木摆荡如风中弱草。 三个照面之后,双方俱呈难支之势。拂袖的那人就原地一阵调息之后,又加入战圈,这一来,情势大变,黄玉顿居劣势。又是两个回合过去,黄玉顿感不支,心念急转道:“如果一味以一对七硬拼下去,后果不堪设想,看来不施辣手是不行了!”心念之中,身形电闪拔起,斜划而落,脱出包围圈外,不待对方重行合围,以快绝诡绝的身法,先射向功力轻弱的一个长老和一个使剑的长老,掌指并用,两声惨哼传处,两人踉跄倒退数步,坐地不起。黄玉略不稍停,雷疾攻向另两个功力相对较弱的长老,又是两声闷哼,两条人影飞泻到三丈之外,摇摇欲倒,鲜血源源溢出。几乎是同一时间,陈霖被拂袖的那人一掌击中,一连几个踉跄,身形未定,对方又一人又告电闪扑到,黄玉情急之下,猝施杀手对方眼看黄玉已无闪退的余地,正庆得手,忽见眼前指影一晃,待觉出有异,已是不及,只觉额前眉心一阵剧痛,仰身栽倒! 剩下的两位长老眼看情势危殆,一个用剑,一个用掌,各以自己绝学,双双夹攻而上。黄玉一咬牙,身形雷旋疾划,巧妙绝伦的避过剑掌夹击,又是一式绝学攻向这两个长老!剑方走空,不由为之一愕!立即变势封住门户,黄玉这下可是横定了心,左掌诡奇无伦的一圈一划,硬把对方的长剑荡开少许,右手一扬这人应势而倒,眉心之间留了一个淡淡的指痕! 拂袖的那人见所有掌门人都先后不死即伤,只剩下自己一个,他做梦也估不到堂堂七大长老联手竟然会惨败在对方手下,心里可比死还难受百倍,身形微挫,双掌平胸推出,一道悠然劲风,飘向黄玉!黄玉一看来势,就知拂袖的那人已施出了自己的绝学,不由心中大骇,提聚所有残余内力于双掌,猛然迎去!冷傲的性格使他不屑于闪避! 一声震天巨响传递,一条人影同时飞泻而出,“砰!砰!”两声,拂袖的那人摔落地下。毕竟黄玉功高一筹。黄玉扫视了现场一周,然后缓缓挪步离开,他笑了,惨然的笑!目前,他必须要设法恢复自己的功力。他迫不及待的绕过一重山峰,寻了个隐蔽的处所,运功疗伤。半个时辰之后,他入了物我两忘之境——一蓬淡红的真气,由头顶缭缭而生,笼及全身。良久黄玉身上的红雾渐敛,内行人一看就知是功行圆满的现象!黄玉运功完毕,一跃而起,容光焕发,英姿飒爽。黄玉这才开始打量这个地方,只见——狭长深邃如袋,两侧峭壁千仞,谷中终年风势不断,谷道幽深迂回,风声激撞回应有如雷鸣。前方不远谷中正中,高烧着一堆熊熊烈火,火焰高达数千丈,火焰的上端,高悬一个珠状的东西,被火焰一照,反射出灵光万道,令人不能逼视!谷口宽约十丈,几乎全被火焰堵塞,人未走近,已感热浪迫人。奇怪的是竟未发现半个人影。难道这烈火有什么玄妙存在其中,像“白骨教”以“白骨锁魂大阵”为其屏障一样?但看来看去,火就是火,并无出奇之处。黄玉犹豫了半刻之后,忖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闯!”心念之中,身形一展,就向那堆烈火的边缘射去,他要想绕火旁的空隙进入谷道,谁知身形方起,那堆烈火,突然炽旺起来,火舌乱吐,暴卷狂伸,整个谷口全被堵塞不留半丝隙缝,热浪熏人如烤!如果硬要闯去的话,势必被烈焰吞噬。黄玉骇然凌空倒泻落回地面,黄玉这一退身,那火势又小了下去!看得黄玉惊震莫名,这火可透着邪门,想来如不是设有机关,便是被人操纵。他怔怔地望着那巨火出神,谷口既被堵塞,两旁又是峭立千仞的岩壁,他再闯,同样的又被烈焰逼回。一时之间,他感到无计可施。正自不得计的当口,蓦然,轰的一声,火焰突告高涨十丈以上,火云卷舒,向外方扩展,暴涌而至,火星迸射如雨,四周气流成漩,威势好不骇人,黄玉忙不迭的倒射十丈开外,饶他闪退得快,身上衣袂已被烧穿了几个拳大的孔。同一时间,那高悬半空的火球,霞光陡盛,如灼灼赤阳,漫出一片白热的炽芒刺,目有如针灸,黄玉骇然又退了十丈远近!但见火焰冲霄,火花爆射,如捣碎银河,万星齐落,加上耀目霞光,构成了一幅奇绝古今的立体大图案。半刻之后,又恢复如初!黄玉顾盼寻思有顷,突地想起可以仗着自己的轻功绝技,从这数十丈高的火焰。一时雄心陡起,口中发一声轻啸,身形就地拔起,绕空疾划圆弧,如灰鹤舞空,一连飞绕十匝之后,身形已拔至百丈高下,“唰!”的就向谷口射去!成弧形超越火焰划去——“轰!轰!”声中,火焰又告高涨,然而却无法达到黄玉那样的高度。黄玉划空超越火焰,向谷道之中泻落,正自庆得计,叵知双足才一触及谷道地面,两旁岩壁,突地射出无数火箭,嗤嗤之声盈耳,笼罩十丈范围。急切里,只好挥掌圈出劲气,不使那火箭近身,且挥且走!x:.153.62.201 第四百九十六回 进火神谷 火箭愈射愈密,有如置身火海之中,反观走过的地方,火箭自停,忖道:“莫非这火箭发射的机括是设在谷道地上!”心念之中,就挥拨之势,向前劈出一道劲风,扫开一条甬道,身形跟着离地飞射向前,果然所料不差,足才离地面,火箭顿时停止。待地势尽落地,火箭又发!任你身法似电,也无法闪过同一瞬间发射的十丈火海。谷道曲折迂回,而且不知究有多长,才能到达总坛所在,如果像这样且挥且走的话,时间长了,任你功力通天,也会不支,同时火箭冲势极强,只要挥出去的掌风不够劲道的话,准扫拨不开,若被射中,岂不活活火葬。既然不能落足而驰,那只有超越谷道而进,但两旁是平滑如镜的千仞峭壁,猿鸟尚无法托足,何况是人?这样又进了里许远近,情况愈来愈劣,如此下去准得累死,即使让他顺利通过,但此来乃是索仇追秘,身入险地,如果内力剧损的话,将何以应敌?同时谷道之中,除了火箭之外,难保没有其他更厉害恶毒的布设?一阵苦思苦想,居然又被他想出了一个绝妙办法,当然,这办法除非功力有黄玉若者,才能行得通,换了别的一般高手,仍是白费。谷道横宽最宽处不超过二十丈,窄处仅五六丈,黄玉身形又告离地凌空划起,旋升至三十丈高下,然后向两壁成之字形跳掷撞射而进,左足向右壁一点,射向左前方的石壁,左脚又一点,又向前石壁之间射去,如此往复疾射而进。谷道火箭,果然已不再发射!一盏热茶的时间过后,估计已深入五里之遥,谷道豁然开朗,现出一大片房舍来,黄玉精神大振,奋起神威,如殒星般朝那片房舍射去。 “当!当!当!”三声钟声,破空传来,震得四壁齐应。黄玉径朝房舍之前的那片亩大的方场泻落方场正面,是一间突出的广厦,气派十足,大门敞开,黄玉身形甫定,广厦门内,立时涌出一群红衫人来!紧接着,红影纷射,无数的教众,从四面八方涌来,把方场围得水泄不通。那群红衫人,不多不少,共有十个,在行到距黄玉身前三丈之处,一字式排定,一个个体态威猛,面目狰狞,但全都半声不吭,默默地行动。黄玉面寒如冰,冷眼注定来人,也是一言不发。接着,门内又缓缓走出一个高大狞猛的火云红衫老者,径越过那一排红衫人,向当中一站,面对黄玉,眼中棱芒似电,数闪之后,格格一阵怪笑,那人格格怪笑之后,狞声道:“小子,算你本领通天,竟然能闯越神火道,可是,嘿嘿,这里可非善地,管叫你来时有路,去时无门!”黄玉冷哼一声道:“未见得!”“小子,报上名号,说出来意!”黄玉冷冰冰的道:“你还不配!”众人同时心中一震,那人一怔神之后,格格一笑道:“小子,你胆大包天?”黄玉剑眉一扬,眼中奇芒立射,沉声道:“这还算胆大的话,接下来的话我就要取你项上人头了!”十个红衫人,同时怒哼出声,沉郁得像一阵雷鸣。那人暴喝道:“小子,你找死!”黄玉道:“哼!”那人道:“你到底是谁?”黄玉这时不语,那人双目凶光顿射,前欺一步,正待他身后的十个红衫人中的一个,闪进数步,道:“不劳副教主动手,本堂请命!”黄玉心里忖道:“原来这人是个副教主!”那人目光朝那红衫人一扫,道:“丁堂主小心应付,这小子”丁堂主道:“尊令谕!”那被称为丁堂主的红衫人身形再进一丈,厉声道:“小子,通名受死!”黄玉不屑已极的道:“凭你还不配问!” 丁堂主人气得打了一个噎,扬掌便攻。黄玉冷喝一声:“躺下!”身形怪异至极的一闪,不知他如何出手,惨嗥声中,那姓丁的堂主应声倒地!这一手,震惊了所有在场内场外的教徒,齐齐心泛寒意,这是什么武功?一个堂堂的教中堂主,竟然在半个照面之间被毁。副教主惊怒交迸,怪吼一声另九个红衫人,齐齐抢步而出,九掌齐扬,九道如山劲气,汇合成一股骇人的狂澜,以撼山栗岳之势,匝地卷向黄玉。黄玉冷冷一哂,双掌贯足十成功劲,疾推而出,副教主见状之下,心头大骇,狂吼道:“你们退”但他的话音,已被如轰雷也似的掌风所掩——震天巨响之中,惨号挟以闷哼齐起,三条人影飞泻而出,直摔到两丈之外,倒地不起,其余的连连倒退不迭。劲气余波,卷起遍地沙尘如幕。场外所有的教众,惊呼之声响成一片。副教主再次挥手发话道:“你们且退下!”然后走近那最先丧命的堂主尸身之前,只见死者的额头眉心之间,赫然一个拇指大的血印,不由脱口道:“无形剑气”,面上顿现骇然之色,转向黄玉道:“你就是黄玉?”黄玉冷冷的道:“不错!”场内场外,又是一阵骚动,想不到黄玉会光临这里,怪不得视谷道内外的布设如无物!这可怖的人物光临这里,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简直不堪想象。 副教主,表面上自不能露出怯意,硬起头皮嘿嘿一笑道:“黄玉,你擅闯本教总坛重地,毁去本教四位堂主,意欲为何?”黄玉冷漠至极的道:“要你们教主出来答话!”副教主道:“黄玉,你休猖狂,你入了火神谷,就等于进了森罗殿!”黄玉道:“哈哈哈哈!就算是森罗殿,我黄玉又有何惧!”蓦在此刻——令厅之内,突然传出一片金钟之声,所有的徒众,顿时肃静下来,只听一个声音道:“教主驾到!”,副教主转身面向令厅,其余的堂主教众人等,齐齐转身肃立,一个身披烈火红袍的独目缺臂老者,满面凶残狞恶之相,缓步而出!所有场内外教众,齐齐躬身为礼!现身的正是教主“独臂鬼叟”!只见他径直走向场中,独目之中,凶芒闪烁,一扫黄玉,然后向部众一抬手,道:“堂主以外,其余一律退下!”轰嗒声中,方场四周围的教众,纷纷转身离开,刹时走个干净。然后,一扫场中的尸身,脸上肌肉一阵牵动,阴残的一笑道:“黄玉罗,你意欲为何?”黄玉面上倏涌杀机,前移三步道:“独臂鬼叟,这可由不得你!”独臂鬼叟道:“你准备怎么办?”黄玉道:“血洗火神谷!”。副教主及另六个堂主在一旁不由怒哼出声。“独臂鬼叟”一窒之后,又复嘿嘿一阵阴笑道:“小子,你可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黄玉目眦欲裂的道:“你以为我办不到?”x:.153.62.201 第四百九十七回 独臂鬼叟 “独臂鬼叟”针锋相对的道:“你以为你死不了?”黄玉几乎气破胸膛,身形一欺,闪电出劈出了一掌!副教主和另六个堂主暴喝一声,齐齐推掌相迎,“砰!”的一声巨震,黄玉身形一晃,副教主微退半步,六个堂主则退了三步之多!一线白光,雷光石火的朝黄玉头顶射来——原来是“独臂鬼叟”偷袭黄玉。黄玉疾以右掌划出一道涡流旋劲,消卸了对方的怪异掌风,身形半侧,左手五指疾弹,五缕无形剑气,雷射而出,迫得“独臂鬼叟”横飘八尺,险极的避过。右掌反划,又是五缕指风,疾射向副教主等人。副教主等人不虞黄玉会来这一手,忙以掌风相迎“独臂鬼叟”可知道黄玉指风的厉害,见状急叫一声:“快闪!”单掌又扬,又是两线白光,电袭而出。黄玉右手原式不变,左掌挥抡相迎!副教主等人掌风劈出,对方的指风,竟然穿透掌风而入,立知不妙,忙不迭的收掌闪避,但仍是迟了一步,两声惨嗥过处,其中两个堂主,立被无形剑气穿心而亡,鲜血喷了一地。“独臂鬼叟”猝然拍出的一线白光,也同时被黄玉左掌抡圈而出的漩劲消卸。前后巳有六个堂主丧命当场!几乎是同一时间,副教主和另四个堂主,从后侧猝然施袭!黄玉腹背受敌,而且对方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当下双掌暴抡一周,由掌变指,十缕血红指风,分朝两方射出,疾劲锐啸,以攻还攻,这一着果然奇效,登时迫得腹背之敌,收势闪避黄玉得理不让,身形暴弹,十指猝袭“独臂鬼叟”,如果此刻“独臂鬼叟”也全力施展的话,极可能有两败俱伤,甚或一方被毁,他当然不愿如此,身形暴移两丈,避过黄玉凌厉狠辣的一击!电光石火之间,黄玉又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返身疾扑副教主等五人,惨号声中,又是一名堂主闪退不及而横尸当场! “独臂鬼叟”厉吼一声,“小子欺人太甚!”身形乍欺,飘忽有如鬼魅,单掌诡奇莫名的一气攻出了二十一掌之多!黄玉被这奇诡的招式,迫得连退了五个大步,冷哼了一声,立还颜色刹那之间,只见两条人影变作两缕轻烟,追逐纠缠,根本看不出招式手法,只听呼轰噼啪之声不绝于耳!看得副教主和堂主等人目断心悬,惊为生平仅见。半声惨哼传处,人影乍分,只见“独臂鬼叟”左颊之上,鲜血淋漓,原来他的左耳,已被黄玉不知用什么手法,削去了一半!话声中,身形向后一退,“独臂鬼叟”独臂向空一挥,副教主等人也跟着疾退,黄玉心头一震不知对方又要施出什么歹毒怪功,目不稍瞬的注定对方,岂知久久并无动静,不由冷哼一声道:“独臂鬼叟,你少弄玄虚,今天是生死之会,不见真章不散,你”话才说得一半,忽然瞥见正面令厅檐牙屋角瓦隙之间,露出无数人头,和一些黑忽忽的管口,不由得大感骇然,这忽黑的东西黄玉曾见识过,能喷射火焰,当之立成焦炭!不自禁的游目四顾,果然十丈之外,尽是持管的教徒,不知什么时候又形成了三重包围圈,每圈间隔十丈,所有的管口,都朝着自己,待命而发,不由俊面为之失色!就在黄玉这一瞻顾之间,“独臂鬼叟”等已退到令厅廊檐之下,每人手里,同样多了一条黑忽忽的铁管似的东西。 “独臂鬼叟”得意的狞笑一声道:“黄玉,你的性命只在抬手之间,任你功力盖世,也难逃这三重火网,不过本教主还愿意和你做一桩交易!”黄玉毫不为意的冷笑数声,“独臂鬼叟”道:“黄玉这是生与死的抉择,没有什么好笑的!”黄玉道:“我笑你在做梦!”“独臂鬼叟”道:“什么?嘿嘿嘿嘿,黄玉只要本教主一抬手,你就得骨化飞灰!”黄玉道:“独臂鬼叟,我偏不信这个邪,你就抬抬手看?”“独臂鬼叟”面色陡变,狞声道:“黄玉,这可是你自己找死!”话声未落,手中铁管一扬,四面八方的铁管,同时发动,轰轰声中,烈焰激射狂喷而出,只见火龙舞空,烟硝弥漫,整个方场,顿成一片火海!黄玉早在“独臂鬼叟”扬手的瞬间,以全部功力集中施为自已的轻功身法。身法,一缕淡红轻烟,直线上升,快得犹如闪电一掣,没有一个人能看出他已飞升火海之外。焰消火灭,检视现场,却没有发现黄玉烧残的尸首,众人这一骇非同小可,难道黄玉这小子真有通天彻地之能?蓦在此刻——令厅顶上,数条人影,电闪泻落,接着令厅之内,又接二连三的射出十数条人影。“独臂鬼叟”等众人,骇然惊怪——“砰!砰!”连声,那些人影,一一摔落方场之中,寂然无声。众人定睛望处,哪里是什么人影,原来是些断了气的死尸,被飞掷而出。惊呼之声四起,连“独臂鬼叟”等几个为首的人物,也不由惊惶失措!一阵阴森冰寒的冷笑,从令厅之内传出,笑声不大,但却刺耳如割,“独臂鬼叟”脱口呼出一声:“不妙!”当先向令厅之**去,副教产等几个高手,也跟着纵身而入,一看之下,不由亡魂皆冒!令厅居中教主的大位之上,端然坐着就是黄玉,副教主忍不住脱口惊呼一声:“黄玉!”“独臂鬼叟”一教之主,身负奇功,有心要一争江湖霸主,但面对黄玉,也不禁心胆俱寒,其余的几个就不用提了!黄玉神不知鬼不觉的现身令厅之中,简直不可思议!原来黄玉以全力施展天山的轻功的绝技身法,在一瞬之间向空闪射,脱出火网,飘落屋面之上,念头疾转道,径朝令厅之内闪入,十几个原本伏于屋顶的教徒,被他以无形剑气神功毁了飞掷向场中,接着令坛之内的几个守坛高手,也被同一的手法所毁! 黄玉眼中闪射着骇人的血芒,朝几个惊愕莫名的高手一扫之后,把目光停留在“独臂鬼叟”的脸上,阴寒至极的道:“独臂鬼叟,如果你不希望这里变成屠场的话,你照实回答本人几个问题,现在容你老考片刻!”令厅之中,顿时被恐怖的气氛笼罩,使人透不过气来! “独臂鬼叟”心念几转之后,向副教主等人道:“副教主,请你们暂时退下?”“尊教主令谕!”副教主等忧疑的望了“独臂鬼叟”一眼,转身退去,厅中,只剩下“独臂鬼叟”和黄玉相对。 ∓lt;ref=ttp://om∓gt;起点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gt;∓lt;∓gt; 第四百九十八回 新婚夫人 “独臂鬼叟”道:“黄玉,你逼人太甚了!”黄玉道:“嘿嘿!本人向来说一不二,待我血洗火神谷之后,再找你问话,你是最后一个死的人!”黄玉说着,缓缓站起身来,“独臂鬼叟”眼中闪射着惊怖怨毒渗半的光芒,凄厉的嘶吼道:“我虽死,你也活不了!”黄玉不由一怔,难道对方还有什么绝着安排,心念未已,只见“独臂鬼叟”一闪身靠近厅壁而立,手拉住壁上的一个钢环,狞笑不止。黄玉道:“独臂鬼叟,你乘早别打歪主意!”“独臂鬼叟”道:“嘿!歪主意,告诉你,这令厅四周,埋了万斤炸药,只要我举手之势,你我,同时化为劫灰!”黄玉不由骇然,“独臂鬼叟”的话,决然不假,“火神教”本来是以弄火为能事的一个组织,自己牺牲在此,确实值不得。当下,强自镇定心神,沉声道:“独臂鬼叟,你回答本人几个问题,未见得就会死呀?”“独臂鬼叟”的决心根本的动摇了,他只是以此威胁对方而希望保全全教徒众的生命,蓦在此刻——“独臂鬼叟”立身之处的厅壁上,突然裂开一道小门,现出一个体态婀娜的蒙面女子来,紧贴着他的身后一站!“独臂鬼叟”独眼仍盯住黄玉不放,口里却向身后的女子发话道:“你你出来做什么?”这蒙面女子嗤的一声冷笑,娇躯一扭,消失在那小门之中,小门随之而掩,“独臂鬼叟”身躯一震,独眼之中,陡然射出一种恨极之色,口中含糊不清的道:“女人蛇蝎淫毒” 黄玉一看情形有异,连忙赶到“独臂鬼叟”身边,只见“独臂鬼叟”眼光逐渐黯淡,“砰!”倒下,死了。黄玉心头巨震,作梦也估不到会生此变,闪身上前,一察“独臂鬼叟”的尸体,只见背后命门之上,插着一根蓝注注的钢针,还有半寸长的一段,露在外面。忽自道一声:“糟!不能让那女子兔脱!”一掌向那小门的方位挥去,“轰隆!”一声,木屑纷飞,厅壁坍碎了一半,闪身疾掠过去,却见一重院落,哪有半丝人影。逐屋细搜之下,竟连那些教徒都没了踪影。黄玉在想! 想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料想蒙面女子可能还不曾离开“火神谷”,如果向教中人查问,当能知其下落,但奇怪的是令厅周围竟然杳无人踪心念之中,重又移身到那方场之中。蓦然——一阵嘈杂的声音,起自厅内,接着金鼓之声大震,黄玉激奇的转目扫视,只见无数教徒,纷纷现身,为数当在五百以上,令厅之内,涌出不下五十的红衫人来,为首的正是那副教主,一个个怒目切齿,脸带怨毒,看来这些红衫人,必是教中的全部高手,这时发现教主被杀,愤而现身。刹那之间,黄玉又被围在人圈之中。 副教主一行,迎面逼向黄玉,停身三丈之外!黄玉忖道:“火神教也非什么正派帮会,若任其滋蔓,终必危害中原武林!”为首的副教主,无限沉痛怨毒的发话道:“黄玉!杀我教主,毁我教众,‘火糖果教’无分上下,誓报此仇!”黄玉冷哼一声道:“那火神谷内,将不留一条活口!”这话使得所有的教众,齐齐打了一个冷颤。副教主咬牙切齿的道:“牺牲在所不惜,全教弟兄,焦土赴仇,火神谷将在转眼之间,被炸成废墟!”黄玉不禁心头巨震,看来这火神谷必然遍处都设有炸药,如果爆炸的话,自己说什么也无法全身而退,势将随同这些存有“与敌共偕亡”的决心的教众,化为劫灰!自己纵使功夫通天,也无法阻遏这疯狂残酷的行动!副教主惨然一笑道:“小子刹那之间,玉石俱焚,本教自此除名江湖,而阁下也将绝迹武林,哈哈哈哈”黄玉内心虽然惶急,但语音仍阴冷平静如恒的道:“副教主,纵令你们全部赴死,又其奈我何,不过我告诉你,‘独臂鬼叟’并非死在本人之手!”副教主道:“这话能置信吗?”黄玉道:“你们可曾注意到死者是被什么功力致死!”副教主道:“这个是被毒针刺入穴道!”黄玉道:“你等认为本人如有心要取他的性命,需要用这下流手法吗?”众人默然,疑云顿起,不错!以黄玉的功力身手,杀人易于折枝,何必借助于毒针,但教主又死于何人之手呢?黄玉又道:“副教主,你们教中是否有个蒙面女子!”副教主道:“什么,蒙面女子!”黄玉道:“不错,你们教主就是死在她的手中!”教众不由一阵哗然!副教主惊疑的道:“无法想象,可以说得具体些吗?比如身高、头发等!”黄玉道:“一个身材窈窕,面罩丝巾的女人”副教主道:“什么,是她??”黄玉道:“不错!”副教主道:“她会向我们教主下毒手?”黄玉道:“为什么不会?”副教主道:“她是教主的新婚夫人呀!”黄玉道:“哈哈哈哈!新婚夫人变作了追魂夜叉!” 副教主向身旁的数十红衫人大喝一声:“搜!”立即有一个红衫人排众而出,一躬身道:“禀副教主,教主夫人已于一刻之前出谷而去!”“什么,她走了,出谷去追!”黄玉冷笑一声道:“你们追不到她!”所有的人又是一惊,不知黄玉言何意?副教主急声道:“为什么?”黄玉道:“这女子的功力,恐怕与你们教主不相上下!”副教主道:“教主已死,阁下还有什么需求?”黄玉连想都不想的脱口道:“火神教从此不得再插足武林!”副教主道:“阁下未免逼人太甚!”黄玉一心牵记着要去追赶“蒙面女子”,不愿多费时间,冷冰冰的道:“听不听由你,如果本人再次现身火神谷的话,将是尸山血海,你看着办吧!” 吧字出口,只见红影一闪升空,像一缕淡烟般飘向出谷方向,转眼消失!黄玉消逝了,但他的话仍如万钧磐石,压在众教徒的心头!副教主一阵苦思之后,终于决定了解散火神教。 且说陈霖出了“火神谷”,一路向山外疾驰,但,人海茫茫,要到何处去追觅“蒙面女子”的行踪。“噫!”一声惊噫,蓦然从面的高山传来!黄玉应声止住身形,只见一个大鸟从前面的高山里飞出。黄玉知道那里必有人在那。黄玉怀着兴奋的心情,朝那里急疾,登上了那座山,这种山势,以他的身手而言,并不殊于平地多少,从峰顶下望,山背半腰之处,数丛野竹,隐约露出半椽茅舍,黄玉注视了几眼,飞身下峰。几个起落,已到了那几丛野竹之前,然后,绕过竹丛,径向那小屋行去,茅屋蓬门半掩,屋前屋后,杂草丛生高与人齐,根本就不像有人住的样子,侧耳细听,屋内连半丝声息都没有,黄玉心念之中,三不管的就朝屋门飘去,探头一望,只见蛛网尘封,根本就是一间久无人居的荒屋。x:.153.62.201 第四百九十九回 闯断魂谷 蓦在此刻——黄玉忽地转身向着五丈外的一丛野竹冷笑一声道:“什么人在此鬼鬼祟祟的,给你滚出来!”话声中,竹丛之后走出一个道貌岸然的老者身着黄葛布长衫,头上挽了一个髻,足踏芒履,手持一枝斑竹杖,边走边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说着身形一欺,迅快绝伦的劈出一掌!黄玉从斜里拍出一掌,横截黄葛布长衫老头的掌风“砰!砰!”两声巨震,黄葛布长衫老头哼了一声道:“不错吗?再看这招!”招字未落,身形奇幻无比的一划,快逾电掣的一连拍出三掌,掌掌俱挟雷霆之威。黄玉心里微讶,右掌以八成功劲相迎!“隆!”然巨震声中,双方各向后退了两步。黄玉这时仍以单掌一划而出!黄葛布长衫老头阴恻恻的一笑,不闪不避,挥掌急迎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劲气鼓荡如潮,四周的竹丛,发出一阵沙沙之声,随着劲风,猛摇狂摆,黄玉身形连晃,忍不住向后移了一步,才告稳住,而黄葛布长衫老头却退了三步之多!黄葛布长衫老头身形玄奇的一划,诡奥厉辣得不可思议的猝然攻向黄玉出手之快,江湖罕见!对方的掌指,已从极其诡异的角度,袭向胸前各大死穴。黄玉总算他反应极速,双掌齐扬,电闪拍出,掌风带着淡淡的血光。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处,半声惨嗥,挟着一声闷哼,也同时响起!人影乍分!黄葛布长衫老头已退到三丈之外,口角挂着两缕鲜血,眼中尽是怨毒光芒!只这一瞬之间,黄葛布长衫老头已然消失在竹丛之外,黄玉怒哼一声,电闪射起身形,俊目扫处,数十丈外,人影一闪而没,身法快得令人咋舌!黄玉跟着那人的身形跟踪而去。 只见万山环拱之中,现出一个怪石嶙峋,寸草不生的峡谷,那人头都不回的进了里面,黄玉径朝谷内扑入,方进谷口,只觉阵阵异香,扑鼻而来,他知道这必是毒雾迷香一类的东西,好在自己百毒不侵,黄玉身形仍往内欺进忽然,一群野鸟,从上空飞过,一阵呱呱哀呜,纷纷坠落谷中,方自触及谷地,立时冒起一阵轻烟,羽毛随风飘散,连骸骨都不曾剩下半点。黄玉不由咋舌,谷内遍处皆毒,自己若非具有克毒的本能,恐怕在入谷之初,就已遭受了和这些野鸟同样的命运。半盏热茶的工夫,黄玉已深入谷内近五里之遥——眼前,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石笋,石笋与石笋之间的空隙,恰容一人通过,如果有人伏匿在石笋林中猝施突袭的话,的确防不胜防。黄玉心想:“我何不径越笋林之顶而进,视界也广阔些广!”心念动处,正待飞身纵上石笋蓦在此刻——身侧突然传来一声娇喝:“什么人敢闯‘断魂谷’!”黄玉不由心中一动,一道飒然劲风,已告电闪般卷到,势强力猛,未可小觑忙不迭的往斜里一闪,一条纤纤人影,已从石笋丛中射出,赫然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少女!黄玉道:“你想怎样?”千娇百媚的少女道:“断魂谷毒绝天下,没有人能深入百丈而不死,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你不怕毒,是吗?”黄玉道:“这毋劳操心,我没有闲工夫跟你闲扯!”千娇百媚的少女“噫,你这人怎地如此不讲理?”蓦然——石笋林内,遥遥传来一声呼唤:“谁来了!”黄玉这时身形电似一闪,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虚空一丈以指风点中对方的晕穴,黄玉既然蓄意出手,她当然毫无闪避的余地,半声未吭,便已虚软的倒下!又是一声呼唤传来,比前近了许多!这时已有一男一女伫立而待,女的美艳如仙,男的丰神似玉, 黄玉俊目煞光隐隐,男的恨恨的哼了一声道:“小子,此地便是你埋骨之所!”黄玉不屑至极的冷嗤了一声,那美艳如仙的女子看到千娇百媚的少女倒在黄玉身后声色俱厉的接上去道:“小子,你把我女儿怎样了?”黄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道,那美艳如仙女子一阵格格荡笑道:“活小子你入了‘断魂谷’,便注定了死数,还逞什么强!”黄玉心知今天之势若不用强,休想对方会放过自己,身形一欺,掌出如幻,电闪攻向那美艳如仙女子美艳如仙女子见对方的掌式,奇奥纶伦,似乎全身各大要害重穴,都在对方掌指笼罩之下,封架无从,不由骇然疾退。同一时间,丰神似玉的男子怒哼一声,双掌挟以毕生修为功力,猝然拍出,势如怒海狂澜,轰轰然有如雷鸣。黄玉目的只是要制住对方,并无意取他俩的性命,冤有头,债有主,所以未施杀手,就当丰神似玉的男子掌风拍出的刹那,身形捷逾鬼魅的一闪一划,避过劲锋,欺到了美艳如仙女子的身侧伸手可及之地。美艳如仙女子玉掌双挥,娇躯再退!丰神似玉的男子一掌劈空,旋身再进,又是一掌出手!黄玉蓦地返身,挥掌疾迎,真气相接,声震全谷,丰神似玉的男子被震得倒撞向丈外的石笋上,闷哼出声!美艳如仙女子高嚷一声:“退!”娇躯一扭,反射向石笋丛中黄玉大喝一声:“与我回来!”随着话声,身形雷射而起,绕空一划,这一划之间,一道其强无比的劲气,已告横扫而出,美艳如仙女子又被逼回原地,一张粉面尽是凄厉之色。 蓦然——一声阴森刺耳的冷笑传处,一个娇媚不输美艳如仙女子的声音道:“好大的口气!”随着这一声冷喝,石笋之后,走出一个荡意撩人的半老徐娘来,媚眼一抛,柳腰款摆,前移数步,格格一笑道:“娃儿,好大的口气?”黄玉从鼻孔里嗤了一声算是应答。这个半老徐娘道:“你要捣毁我的‘断魂谷’?”黄玉道:“必要的话,我会做!”这个半老徐娘道:“你在做梦!”黄玉道:“你是谁?”这个半老徐娘道:“我!格格格格!断魂谷主!”黄玉道““什么?你就是断魂谷主?” 这个半老徐娘道:“一点不错!”黄玉一怔之后,嘿嘿一阵冷笑道:“年纪这么大打扮成这样,这品味也太差了吧!”这个半老徐娘道:“住口,你乳臭未干,竟敢这么说?”黄玉道:“哈哈哈哈!这样对你说话算是客气,否则的话”这个半老徐娘道:“怎样?”黄玉道:“应该称你为老骚狐!” ∓lt;ref=ttp://om∓gt;起点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ttp://om” trget=”bk”>" trget="bk">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gt;∓lt;∓gt; 第五百回 断魂谷主 断魂谷主粉面遽寒,媚眼全敛,煞顿气现,厉声道:“你敢!”黄玉道:“哈哈哈哈!不敢,我还要杀你!”断魂谷主怒极反笑道:“娃儿,你有多大的气候,敢出此大言,我还是生平首次听到这种状类疯癫的话,告诉你,小鬼,入得我‘断魂谷’,便注定了死数!”黄玉道:“区区‘断魂谷’,不过仗着些毒物,唬唬那些平常江湖人而已,小爷我可不在乎!”断魂谷主身形再进数步,距黄玉不及一丈,冷笑数声之后,恶狠狠的道:“小鬼,你把我那孙女怎么样?”黄玉剑眉一扬,道:“不怎么样!”蓦然此刻——远远传出来几声尖锐的口哨,断魂谷主面上顿露喜色,黄玉看在眼里,忖道:“莫非‘断魂谷’中来了帮手,但我又何所惧哉!”黄玉道:“嘿嘿,我要你们溅血五步,‘断魂谷’中将鸡犬不留!”三人闻言一震之后,又复平静如初,似乎不把对方这充满血腥味的话当做回事。心念之中,厉声喝道:“断魂谷主现在听着,我有个问题,要你办到!”断魂谷主道:“噫!小子,你口气不小,‘断魂谷’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别说一个,半个也办不到!”黄玉道:“你不后悔?”断魂谷主道:“有什么好悔的?”黄玉恨哼一声,身形猝然弹起,疾扑美艳如仙女子空气在黄玉弹身出手之间,骤呈紧张。 美艳如仙女子娇躯一拧,正待哪知对方招至中途,突然诡异至极的一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丰神似玉的男子,这一着谁也想不到!惨哼声中,丰神似玉的男子连意念都未曾动,右肩已被捏碎,身形跌跌撞撞的直退到一丈之外,兀自哼声不止。美艳如仙女子见情郎受伤,芳心大痛,娇斥一声,飞掌进击。黄玉冷笑一声,双掌以十成功劲猛挥而出,劲道万钧。断魂谷主道:大喝一声:“徒儿,退!”双掌一抡,圈出一股阴柔劲风,卷向黄玉劈出的劲气!“砰!”的一声巨响,断魂谷主变色而退,黄玉也感到一阵气翻血涌。断魂谷主这一震非同小可,单这的功力,也许就在自己之上,黄玉也暗自震惊于这女魔的功力竟有这样深厚,一愕之后,旋身疾进,双掌如真似幻,诡奇至极的圈划而出,只见剑指隐隐,劲气如涛断魂谷主可也不是等闲之辈,掌指齐扬,奇诡厉辣不遑稍让。刹那之间,只见两条人影飘忽闪烁,有如鬼魅,乍分乍合,稍沾即走,五丈之内,劲气鼓荡如潮,令人鼻息皆窒,“砰!砰!”之声,不绝于耳。双方各出奇招,极尽诡辣之能,旁观的人很难分得出何招何式!一旁的帅哥美女夫妇,看得眼花缭乱,目眩神迷! 转眼之间,双方已互换了五十回合。黄玉顿感不耐,绝着遽施,断魂谷主只觉眼前一花,对方的指头已点到自己的眉心之间不及三寸,不由亡魂皆冒,总算她功力高绝,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以攻为守,张口吐出一口唾液,疾射对方的咽喉“灵泉穴”。这一着可谓妙到毫颠,而且大大出人意料之外,呎尺之隔,张口即至黄玉被迫偏头闪让,手势不由一窒,电光石火之间,断魂谷主已退身五尺之外,芳容之上,惊怖之色宛然。黄玉这招绝招可说出无虚发,竟然被她躲过,黄玉也觉骇然。一退之后,身形又进,依然是那招绝招。断魂谷主早已有备,对方身形才进,已快逾电闪的一划而开,反欺黄玉右侧,双掌猝然劈出,劲势之强,无与伦比。黄玉也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收势旋身,挥掌疾迎。这一掌双方都已用足十成功劲!一声轰天巨响过处,断魂谷主蹬蹬蹬一连退了五个大步,黄玉身形一阵摇晃,冷哼一声道:“再接一掌试试!”掌随声出,挟以毕生功劲,其势足可撼山栗岳。断魂谷主岂敢硬接,倏地斜飘八尺,避过这骇人的一掌,紧接着,罗袖交叉一拂,挥扫而出。 黄玉只觉对方这一拂之间,一缕异香,扑面而来,香味入鼻,顿感呼吸窒阻,忙不迭的闭住吸呼,猛一提气,本身具备的克毒本能,立生妙用,窒阻的感觉,马上消失。断魂谷主见自己施出的天下至毒,对方竟然犹如未觉,不由寒气直冒,忖道:“这人居然百毒不侵,单只谷道之中散布的剧毒,对方两出两进夷然无损,就可见一斑了!”美艳如仙女子见师父从不轻于一用的绝毒竟然奈何不了对方,也不禁花容失色,心颤不已。丰神似玉的男子大概受伤不轻,已悄没声的退下去了。黄玉不屑的冷笑一声道:“老狐狸,你那些下三滥玩意儿收拾起来吧,别拿出来现眼!”断魂谷主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粉面白里泛青,厉声道:“小鬼,今天如果收拾不了你就枉称断魂谷主!”主字出口,身形猝然一欺,奇诡狠辣无匹的一口气攻出了廿四掌之多,迫得黄玉左闪右晃,连连后退。黄玉俟对方掌势将尽,尚未来得及发招换式的瞬间,掌指齐施,一五缕血红指风,绵绵不断的翻涌激射而出。断魂谷主顿时手足无措,无论她如何闪避,对方有如附形之影,把自己牢牢地罩在掌劲指风之中,只要被一缕指风射中,不死也得负伤!美艳如仙女子见乃师危殆;娇躯一闪,玉掌连翻,径袭黄玉身后大穴。黄玉恍若未觉,一味进逼!迫得对方汗流侠背,险象环生。“砰!砰!”连声,黄玉后背已结结实实的中了几掌。美艳如仙女子见自己分明已中对方的要害大穴,对方不但不倒,连哼一声都没有,反而觉得似有一种极强的反震之力,使自己手腕发麻,不由心颤胆寒眼看只要再多延片刻,断魂谷主非栽在黄玉手下不可! 危机千钧一发!蓦在此刻——一声阴森刺耳的话声传处,石笋之后,现出一个人来,但双目却射出骇人光焰。那人已告扬掌攻来!一股如山劲道,应掌而发,劲势之强,竟然不亚于自己出道以来所会过的少数几个顶尖高手!当下不敢怠慢,急起相迎!“砰!”的一声大震,双方身形各自一震,同一时间,断魂谷主阴阴一笑,加入战围,美艳如仙女子也不甘后人!三个顶尖高手合击,威势之强可以想见,黄玉顿时被迫得手忙脚乱。黄玉估量情况,这样拼战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须得设法予以各个击破!心念动处,身形如幽灵般一闪脱出圈外,电闪射向美艳如仙女子!惨嗥之声起处,一条人影,飞泻而出,直落到三丈之外!断魂谷主眼看着美艳如仙女子被对方劈飞,却来不及出手救援,各自心灵一紧,双双怒哼一声,狠命猛攻!黄玉边打边想,断魂谷主和来人论身手已可算是当今江湖中难见的巨擘大憨,前车之鉴,对方身形才失,忙不迭的电闪旋身,各绕一个半弧,左右夹抄。x:.153.62.201 第五百零一回 扫断魂谷 黄玉不再心存顾忌,双眼之中,煞光陡炽!“杀!”来人眼中射出像赤练蛇也似的凶焰,阴声向黄玉道:“我来超度你!”单掌一扬,朝黄玉拍落“砰!”惨嗥之声,随着这一声“砰!”而起,血箭激射中,一条人影,暴弹向厅中断魂谷主惊呼一声!“砰!”那人影直向厅中重重的摔落众人定睛望处,不由亡魂皆冒,这摔落的人影,竟然是后来的那人,黄玉杀气蒸腾的立在廊柱之前变化仓促,众人都惊得怔住了!后来的那人摇摇晃晃的挣扎着站起身来,口角兀自溢出鲜血。断魂谷主如梦初醒,纷扑而出——黄玉恨意冲胸,杀机直透天庭,迎着断魂谷主人的身形,猛劈一掌,这一掌挟恨而发,已凝聚了十二成功劲!劲势之强,骇人听闻!“轰隆!”巨震之中,木屑飞扬,瓦石迸射,地动天摇,劲气疾旋锐啸,断魂谷主,立被凌空震得倒翻回大厅之中。接着一声“哗啦!”,厅屋倒坍了一半!黄玉闪身再进,只这刹那之间,断魂谷主等人已自逃匿无踪。登时没了主意,呆了片刻之后,恨恨的哼了一声,在屋内,一阵搜寻,他失望了,连半个人影都不曾发现!他料知这屋内,必定还有机关暗道之类,不然这多的人何以会遽然失踪,但要寻出秘密暗道,却是不易。他再度仔细搜索这间巨大的石室,差不多每一寸可疑的地方都摸索遍了,仍然一无发现,他彻底的失望了。黄玉离开了“断魂谷”。转眼之间,出了“断魂谷”,黄玉重新登临那座峰头,只见空山寂寂,哪有人的踪影。 他仰首向天,看着那悠悠白云,变幻不已,不禁一声喟叹!天下事,有如白云苍狗,令人莫测! 突然前道之上,远远传来一阵金铁交鸣之声,象是有不少人在交手,听声音当在前面五十丈外的道旁林中。黄玉身形一紧,如两颗流星般朝前面那片疏林划去!五十丈距离,转眼即达,黄玉停身在一株枝浓叶密的大树桠上,只见林空之中,数十人兔起鹘落、混战在一起,地上,已躺了近二十具尸身。人群之中,一个全身素白的美貌少女,独斗五个壮汉,一柄剑神出鬼没,诡奇凌厉,但那五个壮汉,也各具非凡身手,三个用剑,两个用掌,把那白衣少女圈在居中。黄玉一看之下,不由心头大震,那白衣少女,正是美丽女子,而对方却是“白骨教”门下。奇道:“美丽女子怎的会在此与白骨教中人交上了手?”但从她对手的标志看来,都是白骨教中相当于香主堂主一类的高手,以一敌五,这就算是难能了。时间稍久,而美丽女子也呈力竭之势,虽然她靠着奇诡的剑法力敌五个白骨教高手,但内力不继,使她险象环生,眼见得更不济了”黄玉一看情势,不出手是不行了,身形“唰!”的凌霄冲起,绕空一匝,泻落场中! 场中正在交手的各人,被这突然之举,惊得脱口而呼,齐齐收手后退。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场中已站了一个面如冠玉,眉目带煞的美少年!美丽女子一看之下,不由喜极而叫道:“黄玉哥哥!你来得正好!”黄玉向她微一颔首。白骨教众之中,有人惊呼出声!这一声“黄玉”,何异于晴空一个霹雳,也等于宣告了死星已经照命!震得所有在场的白骨教众,一个个丧魂落魄,惊怖欲死。黄玉对于“白骨教”中人,可说恨如切骨!眼光一扫之下,杀机骤然上脸,首先面向刚才与美丽女子交手的那五个为首的高手道:“你们是自了还是。五个“白骨教”的高手,齐齐惊悸的向后退了三步,其余数约二十的教徒,这时也疾朝这五个高手身后靠来!死亡的气息,立时弥漫全场。五高手之一硬起头皮道:“阁下为什么处处与本教作对?”黄玉阴冷的道:“这是你们孽由自作,祸由自取!”“何以见得?”“我没有工夫和你们废话!”黄玉不由怒哼一声道:“找死!”死字出口,旋身疾划,惨嗥声中,立有三个高手横尸当场,各人眉心之间,现出拇指大一个血印。其余的自知难以幸免,齐齐悲呼一声,涌身扑上。黄玉又是一声怒哼,双掌一阵挥抡,狂劈猛扫,惨号之声响成一片,人影飞射,血箭乱喷,待到声息静止,场中一片积尸,惨不忍睹。那些白骨教教众,哪曾见识过这种杀人手法,为之惊心动魄不止。 美丽女子缓缓移动身形,向那绝谷边缘走去!黄玉抬头从无底绝谷看过去,只见一座孤峰,半隐于云雾之中,他认出了,这正是白骨教总坛所在之地,自己立身的地方,恰当孤峰的右侧。只见这绝谷宽约百丈,下临无底,由上下望,但见雾气氤氲,袅袅娜娜,蒸腾翻卷,岩壁平滑如镜,寸草俱无,猿鸟亦无法托足,令人不寒而栗,隔谷对望,那孤峰的上段,雾锁云封,只隐约露出一点轮廓,下段隐约于绝谷之中,中段依稀可辨仍是平滑如削,寸草不生!美丽女子道:“我在想如果你能从这绝谷登峰,就可以不必通过锁魂大阵!”黄玉道:“渡这绝谷登峰?”美丽女子道:“我这样想!我刚才从这些人口里获知谷底的情况!”黄玉道:“谷底怎么样?”美丽女子道:“这孤峰三面被水环绕,那水的幅度,在五十丈之外!”黄玉心里暗自忖道:“我所练的轻功,意动即能浮升水面而不沉,五十丈宽的水算得了什么?”当下意态昂扬的道:“水难不倒人!”美丽女子道:“不错,可是这水不是普通的水!”黄玉道诧异至极的道:“是什么样的水?”美丽女子道:“弱水!”黄玉道:“何谓弱水?”美丽女子道:“普通的水,有浮力,只要功夫稍厚的人,均可以借力而渡,甚或是踏波而行,但这水却是鹅毛不载,落叶不浮,所以称之为弱水!”黄玉不由咋舌,但心里却转念头道:“管它什么水,好歹总得要试试!”黄玉下意识的朝下望了一眼,不禁心里发毛,但冷傲孤僻成性的他,却不甘露出怯态,满不在乎的道:“这不能改变我的想法!我说了就会做!” 这绝谷是唯一可以一试的通路,黄玉毫不迟疑的涌身向下纵落,这下降之势,何等迅快,转眼之间,已没入雾气之中。他一方面把功力提聚到极限,一方面不断的以足尖轻点那平滑的岩壁,借以缓冲下降之势,每点一次岩壁,身形就在半空划一道圆弧,如此旋飞而下。 雾气极重,能见度很低,以他的如电神目,在雾中也仅能看出三丈远近,三丈之外,就是混沌一片!久久仍不见底,黄玉不由大感急躁忽然——脚下现出亮闪闪的一片水影。黄玉不由惊魂出窍,大叫一声:“弱水!”想不到这弱水竟然紧傍壁脚,连一丝缓冲的余地都没有,如果落入其中的话,势将遭灭顶之厄。当下,身形疾划一道圆弧,待绕及岩壁之际,足尖猛点,身形拔高十丈左右,猝聚毕生修为功力,一式轻功冲霄,旋空再起,然后双足向岩壁全力一踹,身形似箭般斜斜射出!这一射足有三十丈远近,下望水影,仍不见边际!势将竭,身形又往下落!如果照美丽女子所说,这弱水的幅度是五十丈的话,现在已越过了中流!黄玉心头一紧,又复鼓勇运气,虚空旋升而起,待到适当高度,疾朝斜下方射去!这一射有十丈开外,边缘在望,但已是力竭之势。一咬牙,拚命聚积全身残存之力,作第三次的旋射!他的力量已经告竭,如果这一冲之势,仍不能登彼岸的话,他就算完了!他闭上眼睛,不敢再望,“砰!”的一声,竟落在实地之上!睁眼看处,双足尖距水边不足一尺,登时骇出了一身冷汗,这可是天大的侥幸,咫尺之差,如果落下弱水中的话,将遗恨千古! 他定了一回神,游目一扫,自己落身的地方,恰当绝壁之下,宽不及三丈的一条带状沙滩,下面的雾气反而较之半空稀落,且有水光反映,视力倒不受阻。仰首上望,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白骨总坛所在地的这座孤峰,上丰下锐,成了一个倒立的圆锥形,像极一柄倒插在地上的半开雨伞!他喃喃的念着:“天险!天险!天”黄玉身法,虽然奇绝天下,但要飞升这数千仞的绝峰,必须借助于岩壁的反弹之力,逐次旋回飞升,像这种平滑如镜而且是倒立的怪峰,却无能为力!尤其是峰下弱水围绕,只能上而不能下。他顺手拣起一茎枯草,投向水中,果然入水即沉,证明了美丽女女子所言不谬。他呆呆的望着那水和岩壁出神,此刻别说登这面的高峰,连要回来时的峰壁都恐怕不可能了,他不能一口气由下而上,飞越五十丈宽阔的弱水!x:.153.62.201 第五百零二回 幽冥血莲 蓦然——黄玉发现身旁沙上竟然有几个浅浅的足印,不由骇然惊怪,翻身而起,忖道:“奇怪,难道这绝谷之中,还会有人不成!”他因下峰之时,真力损耗过剧,现在还感到周身酸软无力,心念急转道:“不知道脚印是属于什么样的人,我必须极快的恢复功力,然后按迹一搜!”转念一想,又觉不妥,如果谷内真的有人的话,彼暗我明,对方乘自己运功之际猝然施袭的话,倒是防不胜防。于是,他打消了运功的念头,细察那脚印尖端所指的方向,缓缓走去!走了一程之后,他不由踌躇起来!脚印正反都有,而且十分凌乱,使他无所适从。蓦在此刻——不远处的壁脚石罅之间,似乎有一团黑白相间的东西,蠕动了一下,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朝那东西移去!是一具白骨骷髅!不,是一个人,身上穿着一件绘成骷髅形的长袍!黄玉这一震非同小可,怎的谷中有白骨教中人出没,难道再走近一看,顿时一阵热血沸腾,高声道:“你是谁!”但反应毫无!莫非已经死了?想到这点,不由一阵毛骨悚然!再走近一看,对方是白骨教的人不差,但已是奄奄一息,去死不远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白骨教的人,会垂死在总坛之侧的绝谷之中,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他如何会来到这绝谷之中?他是被人所伤,还是这时那个白骨教的人身躯又蠕动了一下。 黄玉贯足内力,虎吼一声道:“喂,阁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白骨教的人似乎一震,在喘了一口大气之后,双眼徐徐的张了开来,但眼神涣散,显然已呈油枯灯竭之势!嘴唇动了几动,但却发不出声音来!黄玉看见这人双眼迟滞,两腮深陷,颧骨突出,枯瘦得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使他本来狞恶的面容更加骇人。 这时一阵细如蚊蚋的声音,出自那个白骨教的人之口:“你是谁?你怎么会来到这里?”黄玉道:“我要上贵总坛找白骨教主结算几笔新旧帐!”那个白骨教的人道“你准备怎么样对付我?”黄玉道:“什么,你就是白骨教主?”黄玉简直不敢相信,那人声音似乎又大了些,道:“我们之间有这么深的仇吗?”黄玉道:“哈哈,你还要问,告诉你,我杀了你之后,还要血洗白骨教!”白骨教主面皮微微一阵抽搐,嘴唇急遽的颤动,眼中射出两缕骇异但极微弱的光,久久才道:“值得你这样做吗?”黄玉道:“当然!”白骨教主道:“好!这样最好,半年来我和死神挣扎,但,我无法脱出死神的掌握,现在,死在你的手中,也好,让我早些解脱!”黄玉惊愕莫名的向后退了两步,道:“什么,你到这绝谷之中已经半年了?” 白骨教主道:“不错,半年!”黄玉道:“两月之前在‘锁魂大阵’之中暗算我的不是你?”白骨教主道:“怎么,你你闯过锁魂阵?” 黄玉道:“但那自承是教主的人是谁?”白骨教主道:“不知道!” 黄玉道:“你会不知道?”白骨教主道:“我被人阴谋暗算,陷入这绝谷之中,已足足半年了!”黄玉愈听愈奇,既然最近几件事,都不是对方所为,仇恨之火也告消灭,率性在他身前一坐,声音趋于和缓,道:“阁下如何被人谋害至此?”白骨教主道:眼中忽露极其怨毒之色,道:“说也无益,你请动手吧!”黄玉道:“我不杀你了!”白骨教主道:“为什么?”黄玉道:“最近发生的事,既非阁下所为,我们之间已谈不上生死之恨!”白骨教主道:“你想知道?”黄玉道:“是的,如你阁下愿意说的话!否则,在下不愿相强!”白骨教主喘息了一阵之后,费力的道:“在临死之前,能够一吐积怨也好,我的惨遇,教中可能无一人知晓,除了那阴谋算计我的人而外!”黄玉道:“谋害你的人是谁?”白骨教主道:“黑心书生白文!”这绝谷本有一条暗道直通岭顶,教中只有三数人知道” 黄玉惊喜道:“暗道!在什么地方?”白骨教主道:“你先听我说,数年之前,我发现了谷中一个秘密,所以时常循暗道入谷探查,这件秘密除我之外,无人知道,半年前的一天,我又来此探视,不料,那暗道竟然在我入谷之后被人炸毁,使我困于这绝谷之内,靠着苔藓和这弱水我活到现在,但也因为饮了这弱水的原故,我的下半身已然全废!”黄玉不由打了一个冷噤,白骨教主继续道:“依我推断,你最近两次所逢的白骨教主,可能就是黑心书生白文所扮,这狼子易容之术妙绝人寰,同时我被害的原因,必然是这狼子觊觎教主宝座!”黄玉道:“不错了,定是如此!”黄玉对这垂死的老魔,不禁油然而生同情之念,接着又道:“我助你疗伤!”白骨教主道:“盛情心领,我不中用了,我饮了谷中弱水,齐胸以下,经脉穴道已完全闭阻,气血不行,皮枯肉尽,任是华陀再世,扁鹊重生,也无济于事了!”黄玉不由黯然一叹,又道:“你说谷底通往总坛的暗道已被炸毁?”白骨教主道:“不错,已被彻底的炸毁!”黄玉目光又转到那向里倒倾的岩壁上,废然的叹了一口气,看来此路不通,只有仍然朝峰前的“锁魂大阵”设法了!白骨教主似乎因说话太多而精神耗端,合目喘息不止。这不可一世的枭雄,想不到会落得这般下场!白骨教主眼睛忽地闪射出奇光,紧紧地注定弱水对面的岩壁,费力的把头扭向那边,喃喃道:“啊!稀世瑰宝,千年难遇可惜可惜” 黄玉不由被他这怪异的举动所吸引,跟着向对面岩壁望去,只见距水面约三十丈高下之间,从那薄雾之中,透出一股血红的光影,愈来愈盛,四周的雾气,似乎被那红光所迫,逐渐散开,顿时露出了清晰的岩壁。红光扩散至一丈方圆之时,形成一个耀目的光幢,凝聚不动。黄玉忍不住问道:“那是什么?”白骨教主无力的把头靠回地面,道:“这就是我说的谷中秘密!”黄玉道:“什么秘密?”白骨教主道:“这是幽冥血莲,为武林不出世的瑰宝,练武人服下,可平增一甲子以上的功力,最宝贵的是能保元护气,虽遇重击也不虞丧命,我为了它而不断的入谷查探,但我无法飞越这道弱水,我将永远也得不到它了,因为我生命之泉已枯竭了!”黄玉称奇不已,这真是闻所未闻的事!红光逐渐收敛白骨教主突然惶急的叫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你既能来,也必能去,这东西每年只出现一次,如果红光敛尽,你将无法找寻快快去快”黄玉本无得宝之心,被白骨教主这一叠声的催促,顿时跃跃欲试起来,这时那红色光幢,已收敛到不及先时的一半白骨教主急得以手捶地,道:“快,快!我要在死前,一睹这异宝的形象!”黄玉突被他这句话所感动,忖道:“好,我应该让这垂死的人,在临死之前得到一点满足,我尽力而为吧!”心念之中,默运神功,经过这一阵休息,来时的疲乏,已告祛尽,精神为之一振,刹那之间,身形飘飘欲起。 白骨教主惊愕得张口瞪眼黄玉已破空而起,斜向上射到三十丈高下之时,身形一旋,平飞三十丈左右,已过了弱水之半,忽呈下降之势白骨教主哪曾见过这种神功,不由“啊!啊!”连声,惊心动魄不已。黄玉这一着,本是鼓勇而为,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可说是相当的冒险。当身形降至离水面不及一丈之际,红焰暴涨,又复旋射而起,绕空三匝之后,划空前射近二十丈,这时距那岩壁,仅五丈左右!但他已呈强弩之末,欲振乏力了!身形又告下降那壁间的光幢,已缩小到原来的四分之一!白骨教主已看出情况不妙,干脆闭上了眼睛。黄玉奋起余力,狠命的一提劲,把身形旋高三丈,向岩壁撞去——在千钧一发之中,终算贴上了岩壁,十指往壁间一插,稳住身形,再调真气。光幢更小,几乎已到了尽敛的程度。黄玉贴身之处,距那“幽冥血莲”所发的光幢,还差了五丈左右的一段!略事喘息之后,鼓起丹田残存真气,双足一蜷,猛踹岩壁,身形斜射而起,凌空划了一道圆弧,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幽冥血莲”之旁!x:.153.62.201 第五百零三回 更进一步 红光敛尽,只见一段粗如儿臂的血红之物,已慢慢向石罅之中缩去。黄玉不由大急,左手疾抓岩壁,右手电闪向那“幽冥血莲”抓去,一下抓个正着,往外一带,竟有尺半长短!“幽冥血莲”虽已得手,但他已冷汗遍体了!白骨教主这时又睁开眼来,望着对面壁间的黄玉,心中激动不已。黄玉握住这罕世难逢的异宝“幽冥血莲”,不得主意,此刻,他确实已无法再往回飞越弱水,但他曾在心里默许过要让白骨教主在临死之前,满足他数年来的渴望!心念几转之后,突然一抖手,把那“幽冥血莲”朝白骨教主卧处抛去,无巧不巧的正好落在他的胸口之上!白骨教主手抚着那“幽冥血莲”,满足的笑了,黄玉满足了他临死前的愿望:黄玉冒生命之险,取得“幽冥血莲”,却毫无贪婪之念,这种胸襟在武林中,可说是绝无仅有!白骨教主被对方至高无上的品格感动了,枯涩的眼中,竟然挤出了两滴泪珠!这老魔一生作恶,此刻他回复了人性他费力的举起了手,向黄玉连招。黄玉于是——他以两手插入壁中,支持住身形,疾急的调息起来,足有顿饭工夫,功力才告恢复,以同样艰巨的方式,他又越过了弱水,重回到白骨教主的身旁!只见白骨教主双目紧闭,手中还握着那枝“幽冥血莲”,像是已断了气了!黄玉疾以右手中指,对正他的“命门大穴”,一缕红色内力,由指尖逼出,射入对方的体内,半晌之后,“白骨教主竟告悠悠还魂!白骨教主脸上露出一丝几乎分辨不出来的微笑,把“幽冥血莲”推向黄玉!黄玉激奇的道:“阁下这是为了什么?” 白骨教主久久才挣扎着发出声音来:“这该归你”黄玉道:“不,这是你发现的,我不过是助你一臂取得而已!”白骨教主道:“天材地宝我不能糟蹋我已不中用了,我也满足了!”黄玉道:“不!”白骨教主双眼怒视黄玉,一眨不眨,额上冒出黄豆大的汗珠,青筋鼓出,显然他激动到了极度。黄玉不忍心看对方痛苦之容,只好接过。白骨教主的神情,才告平静下来!黄玉道:“阁下,我有两个问题请教?”白骨教主“你不听我先说迟恐不及了我在临死之前,要赎罪!”黄玉只好闭上了嘴!白骨教主突然精神大震,面上现出了一抹红光,双眼瞪视着陈霖道:“听着,你必须阻止否则天下苍生将遭到空前的毒”黄玉道:“请讲,力能所及,我一定办到!”白骨教主道:“黑心书生白文现在白骨总坛之内炼制一种毒药,毒绝天下,这种毒药,炼成之后,将由所有的教徒,广泛的使用,任你功力盖世,稍沾即死,无法救治,据我揣想,已届完成阶段,如让其炼成使用,无异是武林末日,我请你予以阻止,稍赎我过去的罪怂”说到这里,白骨教主一阵喘息!黄玉暗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件事若非被他揭发,后果不堪设想,武林苍生,将死无噍类了!”白骨教主喘息一阵之后,又道:“你我相信能办得到”黄玉点点头道:“在下当尽力而为!”白骨教主一顿又道:“黑心书生白文既然也是你的仇家我在九泉之下,当能看得到他遭报” 黄玉星目放射奇光,将头连点。只要自己能入得白骨总坛,将可快意恩仇,目前既不能从这绝谷飞升这倒悬的孤峰,只有出谷仍从正面的“锁魂大阵”着手白骨教主似乎心愿已了,双眼缓缓阖上,面上的那抹红光,逐渐消退,变为死灰之色,喉头一阵咕噜急响黄玉正想向他追问进出“锁魂大阵”的诀窍,忽见他已然进入弥留状态,不由心中大急,放声高叫道:“阁下阁下我请你指示如何破解‘锁魂大阵’?”连叫三遍,对方反应毫无!黄玉计无所出之下,急将对方身形侧转,右手掌心紧贴白骨教主“命门穴”要想以本身真元,供白骨教主暂时维持住片刻生命。但,来不及了!黄玉掌心所逼出的真元内力,已无法透穴而入!“死了!”黄玉废然的叹息了一声,收回了手!这一代魔头,就这样无声无息结束了他生命的旅程。黄玉悔恨交集,想不到对方这么快便断气,使他无法打听出“锁魂大阵”的诀奥,他望着那已死的白骨教主呆呆出神!世事的诡谲变化,使他心力俱疲,他感到江湖风涛的险恶,任何一件事,都不是像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单纯,其中所包含的复杂成分简直无法想象。不能问出破阵之法,是他最大的失策,同时白骨教主临死吐露的黑心书生白文炼制奇毒之秘,如果不及早予以制止,任其炼成而普遍由白骨教徒使用的话,武林真的要面临末日了! 黄玉埋葬了白骨教主之后,才把思念回复到那支稀世奇珍“幽冥血莲”之上。听白骨教主说起,这“幽冥血莲”服下之后,可平添一甲子以上的功力,而且最奇的是能保元护气,与人交手,决不虞重伤而死!这真是意想不到的奇遇,自己再加上一甲子功力,当可把本门功力发挥到十成!于是———他就地盘膝而坐,把“幽冥血莲”送入口中,一股冽冷奇香之味,立冲鼻观,“幽冥血莲”入口即融化,化为津液,顺喉而下半刻之后,一股暖流,自丹田之中升起,渐渐热力频传,转眼工夫,已是炙热如焚,黄玉内力本来雄厚,忙以本身真元接引,穿经走脉,循周身运行盏茶时间之后,黄玉已被包裹在一座赤红的光幢之中。光幢由红转淡,最后,只剩下淡淡一层血影!这就是绝世神功的极限!意动即可伤人!待到人影收尽,黄玉已告功成果满,只觉全身真元充盈满溢,气爽神清,身躯飘然欲起,不由大喜过望!心里忖道:“我现在不知功力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不知是否已达到了遗柬之上所示的极限,照遗柬所示,神功到了极限,只剩一层淡淡血影,意动即可伤人,我何不试试!”心念之中,运起神功,五成之时,血芒立现,运到七成,周身赤红如火,再加紧凝运,血芒渐敛,只剩下一层淡淡的血影,若有若无的绕着身躯。不由喜极而仰天祝祷道:“迭获奇缘,已完成了遗柬中所示的最大限量!” 他转身对着白骨教主的新冢,长身一揖,道:“阁下,安息吧!当在下手刃仇雠之时,会把你的事提出,正如你阁下所说,如泉下有知,当可见到彼獠遭报,及惠让“幽冥血莲”之德,绝谷弱水,常伴君魂,再见了!”身形一展,如长虹经天而起,凌空三折,轻而易举的越过弱水,到达彼岸,神功再运,施出“血影冲霄”绝技,只见一圈圈的淡红光晕,在薄雾之中盘旋升空,工夫不大,安稳的登上了峰头,仰望白骨总坛所在地的孤峰,仍如巨灵魅影,隐现在云雾之中,下望绝谷,依旧是雾气迷茫。绝谷之行,他感到些微的失望,因为他不能从绝谷登上对面的孤峰,但却有着更多的收获——巧获“幽冥血莲”,使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x:.153.62.201 第五百零四回 如意神剑 然———一条人影,朝黄玉立身之处,电闪射来!黄玉此刻的功力,已到了意动即能伤人的地步,闻声不惊,缓缓侧过身来。人影一泻落地,赫然是美丽女子,美丽女子一见是黄玉,那一份惊喜,简直无法形容,一把握住黄玉的双手,连连摇撼道:“你你竟然能平安出谷?”黄玉被她的这一份纯情所感,也激动的道:“我没事,让你担惊了!”美丽女子道:“啊!不!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高兴!”说着在黄玉的额上亲了一下!黄玉不由一颗心怦怦而跳。美丽女子又道:“你在绝谷之中,有所见么?”黄玉道:“正如你所说,下面是一道鹅毛不浮的弱水!”美丽女子道:“还有呢?”黄玉道:“倒悬的孤峰!”美丽女子盈盈一笑道:“如何,我说要想从绝谷登上孤峰是不可能的事?”黄玉赧然一笑道:“我放弃了由此登山而已,白骨教我岂能轻易放过!”美丽女子道:“可是你无法通过‘锁魂大阵’?”黄玉道:“会的,有一天我会的!”正在此刻——破空之声,倏告传来!黄玉道:“有人来了!”美丽女子道:“哦!”。只见数条人影,朝这边飞驰而来!远远地就可分辨出那刺目的白骷髅号志!黄玉道:“白骨教徒!”美丽女子粉腮一变,杀机立现,急道:“你别动,交给我!”不等黄玉回答,她已飞身划去!数个白骨教徒,见有人迎面驰来,纷纷停下了身形,只见美丽女子射到众人身前之时,更不打话,出手便是杀着!惨嗥之声,接连响起!不一会儿美丽女子把这伙人都解决了。 蓦然———个人影,无声无息的,有若幽灵似的出现!这幽灵般出现的人物,赫然是一个须发如霜的红面老者!美丽女子由于正好和黄玉面对面,这人从黄玉身后出现,不由惊“啊!”了一声!黄玉也是吃惊不小,凭自己的功力,竟然被人欺近到身后三丈才发觉,那来人的功力,必是相当可观的了!白发老者双目射出两缕慑人寒芒,冷冷地罩定两人。黄玉冷漠的道:“你老尊号如何称呼,现身何为?”白发老者发出一阵屋瓦皆震的笑声道:“识相的快给我滚,否则的话”黄玉道:“怎样?”白发老者道:“老夫面前还没有人敢道过不字!”黄玉冷哼一声道:“只怕未见得?”白发老者嘿嘿一声冷笑道:“娃儿,你有多大道行,敢如此目空四海?”黄玉道:“我说不!”白发老者,须眉一阵掀动,红润如婴儿的面孔,放出一片异采,仔细的端详了黄玉几眼之后,沉声道:“娃儿,你师承何门?”黄玉依然冷漠的道:“这不劳动问!”白发老者道:“噫,你倔强得相当可以,大概还有两手?”黄玉道:“嘿嘿,大概还可自保!”白发老者道:“你们滚是不滚?”黄玉道:“现在我请你老暂时离开,我们俩在这有要事相商!”白发老者道:“什么?你要老夫离开?”黄玉道:“嗯!”白发老者“哈哈哈哈,娃儿,老夫在一甲子之前自以为傲得可以,想不到你娃儿较之老夫昔年还要傲上三分,不过,老夫得试试你配不配有这种态度!”黄玉忖道:“这白发老儿怪得可以!”不经意的道:“如何试法?” 白发老者目中寒芒连闪,缓缓的道:“如你能接得下老夫八成功劲的一掌,今天的事算完!”黄玉道:“接不下的话呢?”白发老者道:“老夫将治你以目无尊长之罪!”黄玉忍俊不置的道:“这罪又如何治法?”白发老者道:“废去你的武功!再找你的师长理论!”黄玉心想这老头口头说得轻功,心里却是如此狠毒。黄玉道:“如果在下能接你老内力一击呢?”白发老者不由一窒,接着又不屑的一哂道:“那是奇迹!”黄玉也报之以一声冷笑道:“也许就会有奇迹发生!”白发老儿向外望了一眼道:“娃儿,我们到树上来!”说着,脚不移身不动,如一根羽毛般晃悠悠的飘落到路旁边一灌木丛上!这一手神乎其技的工夫,使得美丽女子小眼睁得滚圆,关切的向黄玉道:“小心,不可托大!”黄玉侧头一笑道:“我理会得!”身形一展,如脱弩之箭般平射出去,如游鱼般绕旋三匝,然后轻如无物的落在白发老者对面的灌木丛上!白发老者不由心中一震,这娃儿的功力似乎不在自己之下,这点年纪,哪来的这高功力呢?身法离奇,究属小巧之技,不知他内力如何?思念未已,对方已开口发话:“你老出手吧!”白发老者沉声道:“娃儿,如果你没有把握接得下”黄玉一笑打断对方的话道:“请你老出手!”白发老者面色一沉,双掌倏地上提平胸,缓缓推出。 黄玉对白发老者推出一掌,视若无睹,依然气定神闭的卓立草叶梢头!一旁的美丽女子倒替他捏了一把汗!劲风及体,看似轻飘无力,其实潜劲如山,黄玉意动之下,神功玄生妙用,把对方的劲势消卸于无形,有如泥牛入海!白发老者面上立现骇凛之色,他简直不相信这会是事实,凭自己近百年的修为以八成内力推出的一击,竟然被消卸得点滴无存,这真有些邪门!美丽女子不由倒咽了一口气,黄玉的功力竟有多深,她无从想象!这是黄玉见对方年事极高,而且也不类邪恶之辈,所以没有施功反震,否则的话,白发老者非得当场出彩不可!白发老者怔了半刻之后,又道:“再接一掌试试!”试字方落,双掌挟以十成功劲,猛然推出——“波!”的一声轻震,劲力被消卸了大半不说,一股强猛至极的暗劲,反震过来,比之自己推出的一掌,只强不弱!“轰!”的一击,白发老者在草梢之上,一连滑退了丈余远近,才告稳住身形。反观黄玉,仍是气定神闲的兀立如山。白发老者,须眉一阵簌簌抖动,心中的难过可就别用提了,人家尚未还手,仅凭护身功力的反震,就将自己逼退丈余,如果是出手的话,哪还堪想象! 一声长叹之后!扭身就得离“你老请留步!”黄玉口里说话,身形不停,最后一个字出口,人已挡在白发老者之前!白发老者道:“娃儿,你想怎样?”黄玉道:“请问尊名!”白发老者道:“你想羞辱我? 黄玉道:“在下没有这个意思!”白发老者道:“那你拦阻老夫则甚?” 黄玉道:“请问尊名难道不可以?”白发老者激动的道:“老夫从现在起将遁迹深山,与草木同朽,永不再作出岫之想了!” 黄玉心里付道:“这老儿怪得可爱!”当下肃容道:“老前辈这等做法,得毋太过?”白发老儿双目一瞪道:“娃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黄玉道:“老前辈如以适才的较技耿然于心,晚辈心实难安!”黄玉感到这老头儿有一种使人心折的正气,尤其这一份傲气,似乎与自己有共同之处!白发老儿再次打量了黄玉一遍,叹息道:“娃儿,长江后浪摧前浪,老夫深悔以久隐之身复染红尘!”黄玉道:“敬请赐告尊讳?”白发老者道:“你一定要问?”黄玉道:“晚辈谨望赐告!”白发老儿长叹一声,缓缓自袖中取出一柄盈尺的玉剑,道:“娃儿可识得此物?”黄玉瞠目不知所对,他出道日浅,对这些武林中独持的表记可说一无所知。 美丽女子这时飘身上前深深一礼道:“尊驾可是五十年前名震黑白两道的‘如意神剑鄢伟’前辈?”白发老者张口发出一长串撕空裂云的狂笑道:“哈哈哈哈想不到五十年后,江湖中还有人识得老夫这柄玉剑!”美丽女子道:“前辈齿德俱尊,侠胆佛心,永存江湖后辈的心中!”黄玉闻言之下,吃惊不小,这老者五十年前即已蜚声武林,黄玉可十分清楚,若不是凑巧在最近巧服了“幽冥血莲”,使功力达于巅峰状态的话,可能不是这老者的对手!x:.153.62.201 第五百零五回 过鬼门涧 如意神剑鄢伟一动不动的兀立当地,不久就一飞而去。黄玉和美丽女子由此循官道南行,到一处三峰并峙的地方入山,三峰之后,两座秃峰夹峙。由峰顶向前展望,果然是两座牛山濯濯,寸草不生的褐色峰岩,于是——他俩缓缓的下了峰顶,朝那两座秃峰之间飘去。忽然,他发觉情况似乎有点异样,树丛草泽之间,隐隐约约似潜伏了不少人。他把目光再度向断石崖洼,树丛草泽之间扫了一遍,索性缓下势子,一步一步向那两座寸草不生的秃峰走去静静的山野,布满了无穷的杀机!黄玉和美丽女子已行到那两座秃峰之前,只见两峰高入云霄,苍苍垒垒,似乎全由些怪石叠成,中间,一条宽仅五丈的涧道,涧中寸草不生,是一条干涧,仅有些嵯峨怪石参差错落的点缀其中。他略为一停之后,大踏步向涧中走去——俩人的身影,转眼之间被这深涧所吞噬。就在黄玉和美丽女子入涧之后,无数人影,纷纷现身,峰顶以迄峰脚,全为人影布满,一个个面色凝重,如临大敌!黄玉和美丽女子缓缓地向涧中走去,百丈之后,渐渐水声潺潺,走近一看,原来是一道涧水,急湍的奔流而来,却消失在前面不远乱石堆中,想来那里必是什么地洞暗道之类! 蓦然——涧侧岩壁之间传出一声阴恻恻的冷笑,一个冰寒的声音道:“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送死来了!”黄玉不由一愣,听声音似传自壁间,但眼光所及之处,又没见有什么洞穴之类,当下朝着壁岩报以一声冷哼道:“你是谁?”那怪声又道:“要命的人!”黄玉道:“你敢现身出来?”那怪声又道:“嘿嘿嘿嘿,不急,你进入鬼门涧,等于是进入了幽冥地府,要想活着出去,才真是做梦!”黄玉不由气极,对准那闻声不见人的壁间,猛劈一掌!血光闪处,一阵地动天摇的巨响,砂石激射,碎石纷飞滚落,岩壁之上已被劈开了数丈见方的一个缺口。那怪声道:“小子,你劈坍了这座峰岩也没有用!”黄玉道:“我非把你劈出来不可!”黄玉忖料这人必定隐身在壁间的暗洞之中,但要寻找枢纽,情势在所不许,只好出此下策,想借无俦的神功,劈碎那隐蔽洞穴的机关枢纽,跟着这一声断喝之后,功力又加二成,猛劈而出!“轰隆!”“哗啦!”声中,又是一大片岩石滚落,但依然不见洞穴出现。冰冷的声音又告传来,像是又换了一个角度,语含调侃的道:“小子,不要枉费气力了,我们来谈谈条件吧!”黄玉恨得牙痒痒的道:“你说吧!”那怪声道:“你听着,现在‘鬼门涧’之外,高手遍布”黄玉冷笑一声道:“那是他们自己找死!”那怪声道:“当然,那是另外一回事,我主要的是告诉你,涧中已预置了炸药,我只须举手之劳,就可以使你立成齑粉!” 黄玉不由打了一个冷颤,炸药的威力,确实不是凭武功所能抵挡的,如果对方所言属实的话,自己恐难逃一死思念未已,壁间的声音又道:“小子,考虑好了没有!”黄玉怒极而笑道:“凭你还配要胁我谈交易!”那怪声道:“配与不配一试便知!”这时,涧口之外,已被数以百计的高手布满。总数在两百人之间,那声音又道:“小子,你当真愿意粉身碎骨而死?”话声传来,黄玉突地发现了个中蹊跷,那岩壁之间,有很多裂缝,看来这裂缝必定很深,直通岩腹中的暗洞,这人利用裂隙传声,由于隙缝深邃,所以自己连劈数掌毫无所获!秘密既被识穿,精神陡涨,双掌贯足十二成功力,对准那正中的一条隙缝,猛然推出!一声撼山栗岳的大震过处,一块数丈方圆的岩石,离开岩壁,翻滚而下,眼前顿时现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洞!黄玉怒哼一声,飞身就待向洞内欺入一股强猛至极的劲风,从洞卷出,黄玉猝不及防,将起的身形,又落向原地!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现身洞口,赫然是一个长发披肩的怪人。黄玉大喝一声道:“你就是说话那人?”长发披肩的怪人道:“不错!”黄玉道:“我先劈了你再说!”话声中,人影猝然弹起同一时间,长发披肩的怪人身形电闪向后一缩,一阵天崩地陷的巨响传处,砂层蔽天而起,巨石碎岩,铺天盖地的倒倾而下,“轰隆!”之声,震得四山齐应,直传到数里之外这人真的点燃了炸药。黄玉和美丽女子显然已被活埋在崩岩之下。这一尊魔,难道就真的如此结束了他的生命!爆炸之声,传到涧外——领头一挥手道:“各位请随我入涧一查!”说着当先举步,其余弟子,总数近两百人,齐随这人之后,蜂涌向“鬼门涧”内。意料中,黄玉和美丽女子等人必已被炸得尸骨无存!当然,他们的目的是要一睹现场,亲眼证实黄玉是否真的死亡!这时这伙人眼前站定了二个人!“这小子竟然没有被炸死!”空气之中,由于黄玉的现身而圈泛出层层的死亡气息。黄玉血红的目光,紧紧罩定这伙人,这伙人个个汗毛直竖,从背脊骨里冒出寒气。这恐怖的人物竟然不被炸死,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的事。黄玉阴恻恻的发话道:“今天的阴谋诡计是什么人设计的?”领头的那人脸色大变,厉声道:“不知道!” 黄玉道:“你真的不知道?”领头的那人道:“不知道!”黄玉道:“那我就先毁了你!”声落掌出,红光闪处,惨嗥之声破空而起,领头的那人被劈得直向涧底飞泻。惨嗥之声刚歇,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挟以断岩碎石齐飞。于是这伙人纷纷朝外疾退,不由骇出了一身冷汗,一个个丧胆忘魂,向涧口似潮水般涌出。黄玉却吃惊不小,心里暗道:“好恶毒的安排!”原来当黄玉现身之际,领头的那人手持炸药引线待发,他被黄玉一掌劈飞之际,手带动了那引线消息,所以引发了炸药。 黄玉冷眼一扫迎面的数十个高手道:“你们想死?”数十个高手齐齐怒哼一声,同时出掌,攻向黄玉,数十道掌风,汇集成一片骇人听闻的劲幕,势如排山倒海,匝地暴卷而出。这等声势,看得四外的高手为之咋舌,看来黄玉除了闪避,决无法接得下这数十个高手联手的一击。但,事实却大大出乎群雄意料之外——这小子竟然不闪不避,双掌疾扬,硬接来势。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挟以一片惨嗥之声,血箭乱射中,数条人影,飞泻而出,“叭叭!”连声,直落到五丈之外!人影一阵散乱——那小子若无其事的兀立原地,半步也不曾移动。看得群豪为之胆颤心摇,这小子功力之高,简直无从蠡测。黄玉杀机炽烈,一发即难遏止。就在场内场外尚沉浸在惊怖的境地之际,身形一划,旋向那群高手之中。刹那之间——惨嗥声震荡四野,人影纷纷倒下,眼看这数十高手,将无一幸免——蓦在此刻——一声暴喝陡然传来,有如黄钟大吕,震得所有在场的人,耳膜欲裂。“住手!”黄玉也被这喝声惊得一愕,身形电旋回到原地!人影乍停,只见场中横七竖八都是尸体,竟然不下三十具之多!数十个的高手,在这转眼之间,剩下不足寥寥十人。如果时间再长一点,相信不会有半个人留下。在场的人,有数百之众,这些出手的都是其中功力较高的人物,他们既然不堪一击,其余的只有噤若寒蝉了。就在此刻——众人眼前一亮,场中已多了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美!美得像一个处女。怪!难道方才那一声镇慑心志的暴喝,是出自这少年之口,那就有些不可思议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少年的身上,黄玉也为之惊诧不已! 那少年大刺刺把目光扫了全场一周之后,停留在黄玉的面上,冷冷的道:“这些人都是你杀的?”黄玉见对方那一副盛气凌人之态,不由也报以冰冷的话声道:“不错!”那少年道:“阁下出手未免太过狠辣了?”黄玉也是冷傲成性的人,看不惯对方的态度,没好气的道:“这关你什么事?”那少年道:“哈哈哈哈!天下人管天下事,为什么不关我的事!”黄玉道:“你要想管?”那少年道:“如果有必要的话!”黄玉道:“怎样才算有必要?”那少年道:“我不顺眼的时候!”黄玉气极而笑道:“阁下未免太不自量力了!”x:.153.62.201 第五百零六回 俊美少年 俊美少年冷漠如故的道:“量力不量力一试便知!”话声中身形一划,快捷诡奇得不可思议的向黄玉一连拍出八掌,每一掌均攻向不同的部位,而且俱是要害之处,八掌快捷得犹如一掌,令人有闪避无从之感!黄玉还是首次遇见这等诡异身手的人,登时被迫得连退了五步,方才避过。这俊美少年出手之间,震惊了全场的高手,这种身手确实匪夷所思!黄玉避过这一轮快攻之后,冷哼一声道:“你也接我几掌试试!”俊美少年道:“且慢!”黄玉不由奇道:“为什么?”俊美少年道:“我们的事,等会再解决!”黄玉道:“我们之间还有事要解决?”俊美少年道:“不错,我是专门找你来的!”黄玉道:“你找我?” 俊美少年道:“不错!”黄玉被弄得满头玄雾,自忖与这少年素昧生平,不知他要找自己有什么事,而且从他的身手来看,决非等闲之人,这就令人莫测高深了,登时为之愕然。俊美少年又道:“你先解决了眼前之事,我们再谈!”黄玉道:“阁下尊姓大名?”俊美少年道:“我说等会再谈!”黄玉不由怒意横生,忖道:“你口气倒不小。”美少年面对黄玉露齿一笑道:“此地不妥,我们换个地方!” 不待黄玉回答,当先纵身驰去!黄玉对于这美少年真有点莫测高深之感,只好跟着驰去,连越数峰之后,来到一处苍林隙地之上,黄玉忍不住开口道:“阁下有话可以说了?不过先请阁下说出来意?”美少年寒着脸道:“你是否认为自己武功天下第一?”黄玉又好气又好笑的道:“在下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天下武术深于瀚海,谁敢自夸天下无敌!”美少年道:“但江湖中如此传说?”黄玉道:“阁下说这话的用意何在?”美少年道:“我要证明一下!”黄玉道:“证明什么?”美少年道:“看你的武功是否真的是天下无敌!”黄玉不由怒意横生,心想,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当下面寒如冰的道:“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美少年道:“也许是也许不是!”黄玉道:“什么意思?”美少年道:“我找你较技不错,但我有条件!”黄玉道:“什么条件?”美少年道:“如我幸胜的话,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黄玉心愤对方太于自大,傲然道:“到现在为止,我从没答应过任何人一个条件!”美少年道:“为什么?”黄玉道:“你自己去想吧!”美少年深沉如海的双眼眨了两眨,哈哈一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决胜不了你?”黄玉道:“也许!”美少年道:“好,我们来证明一下!”黄玉道:“且慢!”美少年道:“兄台还有什么话要说?”黄玉道:“请阁下报出名号!”美少年道:“这个没有必要!”黄玉道:“嗯,你划出道来吧?”美少年道:“我们互换三掌!” 黄玉俊目神光湛然,在对方面上连绕几绕,美少年被黄玉这一看,却不自禁的红晕上颊,这一来,更像是一个女孩子,黄玉心中不由一动,难道他真的是美少年一掀鼻子道:“怎么样,敢不敢接受这挑战?”黄玉道:“阁下要和我比掌功?”美少年道:“难道你没有听清楚?”黄玉道:“那这样好了,咱们三换一,如何?”美少年道:“三换一?”黄玉道:“不错,我接阁下三掌,还攻一掌!”美少年道:“哈哈哈哈,你太目无余子了?”黄玉道;“在下一掌已经足够!”美少年怒声道:“如果我接下你这一掌又怎么说法?”黄玉傲然道:“如果阁下能接在下一掌,没说一个条件,就是要我的性命你都可以拿去。!”美少年道:“你不嫌赌注太大?”黄玉道:“与阁下作赌不算大!”美少年道:“如果你三掌之后没有机会出掌的话呢?”黄玉道:“就算我输了!”美少年道:“这未免太不公平了?”黄玉道;“在下尚有要事待办,恕不能久候,现在就请发掌!”美少年道:“三掌换一掌还是你先发掌吧!”黄玉道:“在下例不僭先,请!”美少年道:“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准备好!”黄玉道;“请!”黄玉在鬼门涧外,已大略的看出了对方的功力造诣极深,而且大话在先,岂敢托大,当下身形微挫,两手虚虚下垂念动之中,随意而生,登时全身散发出,一层淡淡的人影,他要以不世神功,硬接对方三掌。美少年,神情凝重,身形前移三步,把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一丈左右,然后缓缓提起双掌,平及胸部 蓦在此刻——破空之声倏告传来,听声音,来者不在少数。美少年不由一皱眉,说了声:“讨厌!”松去劲势,黄玉也散去了功力,不知来人是冲着自己而来,还是路经此处思念未已,数条人影飞泻入场,紧接着“嗖!嗖!”连声,无数人影纷泻入林,看样子当在百人以上,远远的布成了一个栲栳圈。那落入场心的,赫然是六个狰狞老者,其中之一把一双凶芒灼灼的眼睛,朝黄玉和那美少年扫了几眼之后,粗声暴气的道:“谁是黄玉?”黄玉冷冷地注视了对方一眼道:“你大爷就在这!”那老者嘿嘿一阵怪笑道:“小子,你老狂,老夫等六人奉教主之命,要传你!”黄玉但不知他们的教主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既敢正式挑战,必然有所依恃!”心念之中,脱口问道:“你们的教主是谁?”那老者阴恻恻的一笑道:“这个你不必多问,你只需听话就是了!”一旁的美少年,早已不耐,抢步上前,冷冷的向那六个老者道:“此地现在有事,你们快给我滚!”六个老者不由面上变色,原先那老者道:“小鬼,你算什么东西?”美少年俊面倏罩寒霜,声音更加阴冷的道:“我要你们挟紧尾巴快滚!”六个老者齐齐怒哼出声,六双凶睛齐射向美少年,看样子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剥下去,美少年不屑的哼了一声,又道:“你们滚是不滚?”六老者之一欺前一步,狞声道:“小鬼,你敢是活腻了?你师父给你提到过荒蛮六魅没有?” 美少年扫了“荒蛮六魅”一眼,接着道:“你们真的是‘荒蛮六魅’?”荒蛮六魅其中一人道:“难道还有假的?”美少年道:“那真是巧极了!” 荒蛮六魅那人接道:“什么意思?”美少年道:“我叫阎罗王,是掌管鬼魅幽灵的,你们今天算是撞正了板了,荒蛮六魅碰上了阎罗王哈哈哈哈!”黄玉这才听出美少年是故意调侃对方,几乎失声出笑。“荒蛮六魅”这才会过意来,气得吹胡瞪眼,哼声不绝!那刚才发话的老者,暴吼一声道:“小鬼,我先毙了你!”掌随声出,一股如山劲道,猛卷向美少年,挟愤发掌,其势万钧。 美少年冷哼一声:“找死!”身形不闪不避,举掌封出两道劲风相接,发出一声震天巨响,美少年寸步未移,那老者却被震退到一丈之外,这一手,使所有的人为之骇然变色。美少年冷冷的道:“你们滚是不滚?”那被震飞的老者,虎吼一声,抡掌又进,挟以毕生功力,猛劈而出,势如骇浪惊涛激起周遭气流成涡!美少年双掌疾圈,对方其强无比的劲道,在他几圈之下,被消卸得一干二净,有如泥牛入海,突然,疾圈的双掌,蓦改为外推之势,这一着确实厉害!闷哼声中,那老者蹬蹬蹬踉跄退了五个大步,口角沁出两缕鲜血。另五个老者,眼看同伴受伤,而且堂堂“荒蛮六魅”,一出山便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娃儿手里,这事传扬出去“荒蛮六魅”这块招牌便得拆了!当下齐齐欺身进步,眼中凶芒乱闪,气势汹汹!美少年不经意的一笑道:“你们齐上最好,不过话说在先,现在我要开始杀人了!”五老者之一恨声道:“小鬼,到阴司去逞能吧!”黄玉身形一欺,挡在美少年的身前。美少年急道:“你这是算什么?”黄玉回头看了他一眼道:“这是在下的事,理应由在下处理!”美少年急道:“你以为我打发不了他们?”黄玉道:“哪里哪里!在下出手比较恰当些!”美少年急道:“好,三招之内打发他们走,否则还是由我来!”黄玉嗤的一笑道:“谨遵台命!” 五个老者被他俩言来语去,视若无物,几乎气得半死,齐声怒喝道:“不知死活的小子!”五道奇猛劲风,同时劈出,势道之强,惊世骇俗。黄玉有意要试验自己的功力,究竟到了什么境地,当下不闪不避,意动功生,双掌扬处,一道掌风,电卷而出。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过处,尘砂漫空飞卷,四周木叶萧萧,五个老者被震退一丈有多,强忍住不使闷哼出声,黄玉也在这一招中,身形连晃。美少年大叫一声:“好,要得,还有两招!”这时原先受伤的那老者,经过一阵调息,又站起身来!“荒蛮六魅”一个不少,在互施一个眼色之后,纷纷错步欺身,围着黄玉绕起圈子来,越转越疾,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给,最后,变成了一道红色的圈子!黄玉奇诧的看着六魅大转其圈子,不知对方要施展什么绝着!蓦然——只感一股强猛绝伦的涡流漩劲,向自己身上漩来,一个身形,被那下漩的劲流,压迫得重若千钧,连举步都难,口鼻顿生窒息之感!漩劲愈来愈猛,直似要扭断躯体,气血渐起逆转之势!美少年在旁不由看的呆了,这种功夫,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但他却不知道置身圈中的黄玉,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黄玉觉出危机迫在眉睫,若不及早毁去这诡奇无伦的阵势,一旦气血被逼逆行,无法提聚神功,后果岂堪设想!心念之中,猛把功力提聚到十成,疾劈而出!轰然一声,身形几乎栽倒,原来劈出去的掌风,被那涡流一带,反而顺势疾漩,压力遽增,若非他功力通玄,怕不立时伤在自己掌风之下。这一来,不由大感急躁!x:.153.62.201 第五百零七回 荒蛮六魅 美少年耳里听到轰然雷震,但却看不出圈内的黄玉有何异样! “荒蛮六魅”之一,得意忘形的边转边道:“小子,这‘太极轮回’的滋味不错吧,任你功夫通天,也难逃逆血攻心,真气倒窜之厄,你等着超生极乐吧!”美少年听清楚了这几句话,才觉出事态严重,难怪黄玉被困其中,久无动静,但眼看着这所谓的“太极轮回”怪阵,却有无从下手之感,心想:“管它,把这飞漩的人圈打散,不就结了!”心念之中,略不犹豫,抡掌就向那圈子劈去!这一下,黄玉可就危急万状了!美少年这一掌,无异是助长了那漩流劲涡的势道,黄玉本已呈不支之势,这一掌劈去,压力遽增千钧,顿感逆血回涌,真气倒流,眼前金星直冒,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咬紧牙关,硬把气血调回正道。全身汗出如渖,危机已告千钧一发!如果美少年再加上两掌,黄玉非横尸阵内不可!美少年一掌劈出,不但不能击溃阵势,反而从圈内传出一声闷哼,不由呆了一呆,一呆之后,蓦集全身功劲于双掌,心想,我就不相信以自己的功力不能撞开这六人飞漩的圈子,身形半侧,正待蓦在此刻——一声苍劲柔韧的语音,遥遥传来:“傻瓜,你不要他的命了?”美少年不由面色大变,忙不迭的散了劲势! 这一声遥唤,连黄玉都听见了,但此刻他正对这绝阵作殊死之斗,也不知这发话的是谁?对谁而发!渐渐他感到势将无法遏止那急血的逆行,由于那劲流是由内向下而漩,力道万钧,要想以自己绝顶轻功身法,从空中脱出阵外也不可能“难道我黄玉就这样毁在这六个老狗的手里?”他愈想愈急,也愈感不济!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心想,如果时间再久些,非毁在这阵中不可,既然这阵是以漩力制人,顺势而攻,当然反而助长压力,我何不逆势而行!心念动处,狠命把全身功力提到极限!心里暗道:“生死存亡在此一举了!”一咬牙,双掌齐扬,向涡流的反方向挟以毕生功力,猛推而出!这一推之势,劲道之强,足可扫平一座小丘!一声天崩地陷的巨响,裂空而起,远山近谷,一片隆隆回响,凄绝人寰的惨嗥,跟着传出,人影四射,其中两条人影,飞泻而出,直落到五丈之外!黄玉也同时被反震之力,震得耳鸣心悸,眼冒金星,跌跌撞撞的奔出十几个大步,才勉强拿桩立稳。心神未定,一声暴喝,破空传来:“退!”退字余音尚袅绕耳际,一团红影,电泻入场,一股劲风,猝然袭向心神未复的黄玉,这突来之变,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好在黄玉恰到好处的一转,这股劲风擦黄玉的身体而过。美少年被这一连串的怪事,惊愕得不知所措,只见场中已多了一个身着火云红衫的白发老者!“荒蛮六魅”和四外林中的那些徒众帮伙,已然走得一干二净! 美少年目瞪如铃,厉声向那红衫白发老者喝道:“你是谁?”红衫白发老者道:“娃儿,你问老夫?”美少年道:“这里难道还有别人?”红衫白发老者道:“老夫是荒蛮六魅的师父!黄玉略一喘息之后,朝这边移来!目赤似火的向红衫白发老者道:“那六人是你徒弟?”红衫白发老者道:“不错!”黄玉道:“你也接我一掌试试!”试字出口,一道红色劲气已电闪奔向红衫白发老者道,虽然他此刻的功力仅及平时的一半,但挟愤出掌,威力仍然大得惊人。美少年只好把身形朝旁边一让!红衫白发老者哈哈一笑道:“来得好!”举掌相迎,“波!”的一声大震,双方各退了一步,但黄玉身形却连摇不止!“小子,老夫看你强横到什么程度!”声落,其势如电的向黄玉攻出了九掌,掌掌俱有开碑裂口之威!黄玉连封带架的应付过九掌,还攻了三掌,迫得红衫白发老者闪退不迭。美少年对黄玉这一份豪雄强傲之气,心折不已。红衫白发老者乍退又进,双掌贯足十二成功劲,从极其诡异的角度,回环拍出,黄玉此刻功力仅及平时的一半,加之傲性使然,掌掌硬接!劲气横溢,掌风呼轰!转眼之间,双方互换了五十掌之多,黄玉已有力不从心之感!而红衫白发老者却是掌掌加劲!斗到分际,掌势陡然一变,转以奇幻步法,迫得黄玉步步后退!蓦闻红衫白发老者道断喝一声,左三右四,同时劈出七掌!黄玉各施奇招,猛扑狂攻!三十个照面之后,仍是相持不下,显见功力悉敌。红衫白发老者瞥见之下,不由大是骇然,这小子在连中了自己两次掌击之后,意料中即使功力再深厚,纵不当场死亡,也得心脉断绝五腑离位去死不远,想不到他在转眼之间,功力就恢复了,这岂非怪事! 原来黄玉巧服“血莲”,除了平添功力之外,“血莲”的功用主在保元护气,所以才不虞伤重致命!黄玉边打边假装不敌,其实却在暗中恢复功力,红衫白发老者这时身形似电,疾扑向黄玉。黄玉见对方电疾射来,十指罩向自己的上盘十二大穴,闪避封挡,均所不及,情急之中,勉聚残存之力,以攻还攻,一式指鹿为马倏然展出一声闷哼传出,红衫白发老者掩面而退!红衫白发老者厉喝一声道:“小子,留你活口,风雷谷中候驾!”说完,红影一闪,破空而去!黄玉怨毒无限的朝对方逝去的方向扬声道:“老匹夫,下回再见面时,就是你等丧命之时!”美少年走近黄玉深深地注视了他几眼道:“兄台伤得不轻?”黄玉傲然一笑道:“无所谓,在下仍能奉陪阁下如前言三掌换一掌!”美少年一摇手道:“兄弟向不乘人之危!”黄玉微微一笑道:“这是在下心甘意愿,谈不上乘人之危!”美少年俊面一变道:“如非你太过狂傲,就是根本不把在下放在眼内,告诉你,你把在下估计得太低了,你自信在这种情况下你能承受得了三掌?”黄玉道:“尚可勉强一试!”美少年道:“你别忘了你的赌注?”黄玉不禁悚然而震,他记得他说过接不了三掌的话,自决当场,但狂傲的性格使他改不了口,冷冷的道:“我不会忘了赌注!”美少年道:“可是我不同意!”黄玉道:“为什么?”美少年道:“这样将无法证明我所要证明的事,而且,不公平的决斗,我视之是一种侮辱!”黄玉道:“好,请你稍候半个时辰?”美少年道:“半个时辰!”黄玉道:“不错!”美少年道:“半个时辰之内你能恢复全部功力?”黄玉道:“也许还不需要半个时辰!”美少年激动而迷惘的看了陈霖一眼,对他,他感到莫测高深了,他心里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但除了他本人,别人无法知道这感觉是什么?他的脸又红了!美少年道:“好,我等你半个时辰!” 黄玉就地盘膝而坐,闭目垂帘,凝神内视,不大工夫,便已入了无我无相之境,一盏热茶工夫,周身已被一重血影红光所笼罩。美少年目不稍瞬的注视着正在恢复功力的黄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虽然他是男子,但这笑意却是迷人至极,撩人遐思,可惜除了他自己没有人欣赏!蓦然——一个幽灵似的影子出现了,缓慢的,毫无声息的向他的身后移来。他似乎沉浸在一种幻想之中,竟然毫无所觉,以他的功力而论,是绝不可能的事啊!他不知道魔鬼的手,已向他攫来!近了——五丈——三寸——一丈——林中突然传出一声树枝断折的“咔嚓!”声,这一声,使美少年不期然的回首探视,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惊,一个美书生站在距自己不及一丈之地,不由暗道一声:惭愧!这岂不算是栽了,被人欺近到身后而不自知。美书生俊美绝伦,但他的一双眼,却闪射出一种使人心惊的光焰,这光焰是邪恶阴险、奸猾等的组合,使人看了不寒而栗。美少年略含愠意的道:“兄台意欲为何?”美书生阴阴一笑道:“阁下与这位行功的兄台是朋友?”“噫!这还用问!”“那敢情好!”好字才落,猝然出掌奇幻至极的抓向美少年。美少年不虞对方会猝然施袭,几乎着了道儿,怒哼一声,奇绝的一旋身,堪堪避过这迅捷诡辣的一抓,就旋身之势,右手电般扣向对方抓来的腕脉!应变之速,出手之快,令人叹为观止!美书生一袭不中,身形飘退数步,嘻嘻一笑道:“兄台身手武林罕见!”美少年道:“你这是算什么?”美书生道:“开开玩笑而已!”美少年道:“在下见兄台神仪超凡出众,想来必是内家高手,所以出手相戏,冒昧之处,尚望见宥!”说着长身一揖。黄玉身上血影渐敛,俊面一片湛然神色!美少年一时却不好发作,谁知对方这一揖之间,一缕异香,触鼻而来,心知有异,口里方喊得半声:“好小子”便自仰面栽倒。x:.153.62.201 第五百零八回 迷魂香粉 美书生一闪扑向正在行功中的黄玉,举掌便按向他的“天灵”大穴危机千钧一发电光石火之间,黄玉一声冷笑,“嚓!”的一声,美书生的头巾,突被击落在地,不由亡魂皆冒,惊悸的收手后退,黄玉恰在这时睁开眼来!美书生不由丧胆亡魂,一长身向林中电闪遁去。黄玉这一瞥之下,立起身形之际,对方身形已杳,不由一顿脚,正待飞身追忽然瞥见躺在身旁的美少年,又惊“哦!”了一声,只好止住去势,正待俯身探视美少年的伤势突然——一声苍劲而柔韧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林中,飘送而来!“小子不许你碰他!” 黄玉茫然的向后退了三步,望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惑然不已!那声音又道:“你退到三丈之外!”黄玉激奇的道:“你是谁?”那声音道:“别管我是谁,现在我命令你退开三丈!”黄玉道:“在下不惯于接受命令!”那声音道:“哼,你不接受也得接受,退开!”黄玉冷哼了一声道:“办不到!”那声音道:“你真的不肯退开?”黄玉道:“告诉你办不到!”那声音道:“你想要他的命吗?”这句话确够力量,顿时使黄玉踌躇起来,他对这美少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是好感抑是好奇,他也无法分辨,但这美少年不问可知是在自己行功之际,被那美书生所伤,究其实还是因自己而受伤!现在听那林中人的语气,似乎他还有性命之忧,当然他不能坐令他就此死去,当下冷漠的对着林中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那声音道:“告诉你不必问!”黄玉道:“那我的事也不劳操心,请吧!”那声音道:“你自信能救得了他?”黄玉道:“那是我自己的事!”那声音道:“你知道他受的什么伤?”黄玉道:“难道你会知道?”那声音道:“当然!他中了是‘迷魂香粉”!”黄玉这一惊非同小可,刚才对方要自己不许碰触美少年,为了什么?那声音又道:“如何,你没有解毒的把握吧?”黄玉道:“难道你能解得?”那声音道:“一点不错,所以我命你退开三丈,我来为他解毒!”黄玉道:“为什么一定要在下退开?”那声音道:“当然有道理!”黄玉心念疾转道:“我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在我之前,没有你卖弄玄虚的余地,我非要你显形不可!” 心念之中,半声不吭,猝然向那声音所传的林中射去,疾逾电闪——冷笑声中,一条人影从另一个方位飞泻而出,射向场中的美少年,快!快得并不亚于黄玉。黄玉方自射入林中,眼角人影一晃,电闪转过身形,只见一条灰影,正俯身在美少年身上,心中不由巨震,身形再起,往回飞泻几乎是他闪身射起的同时,那灰影已告从另一面的林中射去,一闪而没。黄玉气得暗自咬牙!心想,我如让你脱出手去,就枉叫黄玉,身形在半空中猛一加劲,快如流星飞矢,疾迫而去“兄台回来!”黄玉不由一窒,飘落地上,扭头望处,美少年已立起身形,在招呼自己,急道:“阁下稍待,我必须追到他!”美少年道:“你想追谁?”黄玉道:“给你解毒的那个灰衣人!”美少年道:“不要追了!”黄玉道:“为什么?”美少年道:“那是家师!”黄玉道:“哦!”黄玉只好悻悻然的走了回来,道:“令师何故如此神秘?”美少年道:“他不愿见任何人的面!”黄玉道:“令师尊讳?”美少年道:“无从奉告!”黄玉心里暗道:“你俩师徒如此神秘,有一天我会揭开你们的底!”但仍忍不住下意识的脱口道:“令师不愿见任何人的面?”美少年道:“不错!”黄玉道:“难道是伤心人别有怀抱,或是”美少年俊面一变,截住黄玉的话道:“阁下说得太多了!”黄玉被他这一说,不禁赧然,心念一转,道:“我们有三掌换一掌之约?”美少年道:“这何须重提!”黄玉道:“现在我也有一个条件!”美少年道:“你也有条件?”黄玉含有深意的一笑道:“如果在下幸胜的话,请你说出令师徒的来历!”美少年不由面现难色,久久才道:“这个恐怕难以办到!”黄玉心中想到:好哇,我输了就要命,你输了却来个难以办到,天下会有这种只赚不赔的交易,当下冷笑一声道:“阁下的算盘倒是精到,这种交易,恐怕世间少有!”美少年不由俊面飞霞,讷讷的道:“家师严令不得把他老人家的本来面目泄诸江湖,做弟子的岂敢故违!”美少年低头苦思一阵之后,道:“兄台另提别的条件交换如何?”黄玉自忖胜券在握,对方决承受不了自己的一掌,不忍对方太难堪,口气一变道:“可以,只怕你又是难以办到?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如何?”美少年道:“好!” 两人相对而立,距离在一丈开外。双方都面色沉凝,这一场别开生面的较技,各自怀有不同的目的。黄玉想知道对方此来的动机,黄玉立把功力提足十成,周身上下,全被血影淡光所包裹,他深知这美少年的身手,在江湖中已属顶尖之流,要硬承他的三掌,多少带点冒险性美少年身形半侧,脸上透出湛湛神光,双掌缓缓上提平胸道:“阁下准备好了?”黄玉道:“请发掌!”美少年道:“有僭了!”话声方落,双掌已告徐徐推出,一股潜流,猛撞而来。“波!”的一声轻震,只见血影一闪,这潜劲如山的一掌,立被神功消卸于无形。美少年不由心头大震,双掌倏收乍放,这一放之间,一道骇人的劲气,又告狂撞而出,这一手,他已贯足了十成内力!“波!”一声郁也似的沉响,黄玉但觉一阵气翻血涌,俊面为之失色,身形一连三晃。美少年两掌无功,心中大是沮丧,这小子的功力竟然远超出他想象之外。现在,剩下了最后一掌,然后他得接受黄玉还击一掌!如果这最后一掌不能击倒对方的话,这次的赌约,他就算彻底的失败了!黄玉也知道这第三掌必是相当骇人的一击。美少年沉思有顷之后,身形微向后挫,沉凝万分的聚劲提掌,眼中射出逼人奇芒,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之后,猛然推出,这一掌,他寄托了无穷的希望,挟以毕生功力而发,劲势之强,武林罕有其匹轰然一声巨响,黄玉身躯猛震之下,蹬蹬蹬一连退了五个大步,始才稳住身形,强忍住一口上冲的逆血,苦笑一声道:“在下勉强接下兄台三掌,侥幸之至!”美少年一语不发,俊面呈现懊丧至极之色。黄玉又接着道:“这最后一掌在下认为不如免了,算是和局如何?”美少年俊面一寒道:“不行!”黄玉道:“兄台一定要接?”美少年道:“阁下是否存心侮辱,认为我接不下你这一掌?”黄玉道:“既然如此,请准备了!”美少年道:“请!”黄玉单掌上扬,猛然劈出,忽然一个意念电袭心头:万一他接不下这一掌?硬生生的把掌力撤回了三成。血红的劲浪卷处,传出一声闷哼,只见美少年身形连摇疾晃,有如风中弱柳,“哇!”的喷出了一口鲜血,“咚!”的一声,跌坐在地!两脚齐胫陷入土中,尚未拔出,可以想见他是以何种态度承受了黄玉七成劲道的一掌。黄玉心中大是不忍,忙趋前道:“抱歉之至,在下略尽绵薄,助兄台一臂疗伤!”美少年双目一瞪道:“别碰我!”黄玉不由愣在当地做声不得!美少年喘息片刻之后,站直身形,伸手一抹口边血迹,怆然一笑道:“我败了,败得很惨!”黄玉歉然道:“彼此较技性质,何必一定斤斤于胜败!”美少年道:“话虽如此,我觉得十分愧对家师!”黄玉道:“为什么?”美少年道:“我使他失望了!”黄玉道:“令师希望你能胜过我?”美少年道:“也是也不是!反正我也不懂。方才我答应阁下如果我输了,就说出此行动机,现在如约奉告”黄玉心里也极愿知道对方的动机,当下微微一笑道:“在下敬聆!”美少年道:“就是那”“住口!”一声断喝,倏告传来,打断了美少年将要出口的话。x:.153.62.201 第五百零九回 黑刹修罗 这一声断喝,使得两人同时一震。美少年一脸尴尬之色,向黄玉道:“兄台,家师不许在下说出原因,师命难违,实在”黄玉毫不为意的道:“既然如此,就作为罢论,再见!”说完转身美少年双眉一蹙,朝四下扫了一眼之后,道:“兄台请稍待!”黄玉闻声回头道:“阁下还有什么话要说?”美少年道:“我我我们是否可以做个朋友?”美少年出众的人品和武功,早已给黄玉留了一个很好的印象,但他的故作神秘,不肯吐露姓名来历,却又使黄玉感到些微的反感,当下冷冷的道:“可以,但不是现在!”美少年讶异的道:“为什么?”黄玉道:“等我知道阁下的大名和底细之后,我们再交朋友吧!”美少年面孔一热,好半晌才道:“我叫张小梅!”黄玉不由心中一动,他怎的取了个女人的名字,脱口道:“张小梅?”美少年道:“不错,你是否觉得这名字有些脂粉味?”这话反而问得黄玉不好意思起来,心想,这小子好聪明,一下就能道中我的心念,当下赧然一笑道:“哪里!哪里,张兄多疑了,咱们有机会再见!”说完疾驰下峰。美少年张小梅怅惘的看着黄玉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脸上浮起一抹像是失望又像是茫然之色一条灰色人影,毫无声息的落入场中,赫然是一个缁衣老尼。美少年张小梅恭敬的唤了一声:“师父!”缁衣老尼道:“嗯!”美少年张小梅道:“弟子十分惭愧,未能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缁衣老尼道:“你功力不及对方,也是无法的事!”美少年张小梅道:“但弟子总觉得心内不安!”缁衣老尼道:“你方才说要和他做朋友?”美少年张小梅脸一红道:“是的!”缁衣老尼目中陡射奇芒,紧紧的注定美少年张小梅,似乎要看彻她的内心,美少年张小梅被老尼的眼神逼得缓缓低下头去,心如鹿撞。“徒儿,为师的遭遇可以作你的借镜,望你随时保持灵台明净!”美少年张小梅道:“是的,师父!”缁衣老尼道:“我们该走了!”两条人影,闪身出林而去,瞬息无踪。 且说黄玉一路电掣般驰向涧外——数声暴喝,隐隐随风飘送入耳,不由奇道:“什么人在涧外交手。”接着又传来数声惨嗥。黄玉身形一紧,如一抹淡烟,向涧口疾飘电闪而去!方出涧口,果然黑压压一片人潮,但这时却寂然无声,不由缓下了身形,想先看个究竟!飞身上了右方约五丈高处的一块突岩,居高临下,场中情势,一览无余。见人群之中,露出一方空场,场中央立着一个身披黑色风毡,面蒙黑巾的女人,场中地上,横七竖八的摆着几具尸身,这黑衣女子是什么来路?偌大一片人潮,却静得落针可闻。蓦然——身侧传来一声十分熟悉的轻唤:“黄哥哥,到这里来!”黄玉侧目看处,只见距自己约莫五丈的另一块突石之后,美丽女子正坐着那,不由心中一喜,纵身过去。黄玉忽然瞥见美丽女子面上全是惊怖之色,大感意外,急问道:“那黑衣女子是谁?”美丽女子一扬手示意黄玉禁声,悄声道:“你看!”黄玉依言向下看去,只见人群之中,走出两个和尚,在黑衣女子的面前停了下来。一阵诱人而带磁性似的笑声,发自那黑衣女子之口笑声清越柔脆,听来十分悦耳,但却夹有一缕说不出的异香,使人不自禁的心旌摇摇,以黄玉如此深厚的功力,兀自有如是感觉,旁的人就不用提了,难怪美丽女子面露惊悸之色,看来这黑衣女子决不简单。美丽女子不由脱口叹道:“看来武林浩劫在所不免了!” 黄玉不由心中一震,忍不住再次问道:“这黑衣女子是什么样的人物?”美丽女子恍如未闻,仍自顾自的道:“在场的可能一个也逃不了!”美丽女子侧顾了黄玉一眼道:“这黑衣女子如果不是‘黑刹修罗’本人,必是她的传人!”黄玉却不知道“黑刹修罗”是何等的人物,心里忖道:“管你什么黑刹修罗,我黄玉可不在乎!”心念未已,突然传来两声凄绝人寰的惨嗥,两个少林高手,不知怎的,又已毁在那黑衣女子的手下,好快的手法,竟然使人连看都看不出来。只听那黑衣女子冷哼一声道:“别仅耽延时间,姑娘我不耐久等。”美丽女子悄声道:“她不是黑刹修罗本人,她自称姑娘,看来是她的传人!”黄玉眼光注定场中,口里道:“你怎知道?”美丽女子道:“黑刹修罗算来已是七十开外的人物,当然不会自称姑娘!”话声中,只见一人越众而出,沉声道:“女施主今天定要令我们各个自残一臂?”黑衣女子冷若冰霜的道:“不错,今天姑娘我非要带走几只手臂不可!”那人道:“女施主的作风较之令师昔年毫不逊色?”黑衣女子依旧冷若冰霜的道:“没有这么多废话,难道要姑娘我亲自动手?”那人尚未答言,只见四条人影,电闪扑向黑衣女子!黑衣女子连头都不曾转,只见她身上的黑色风披飘荡了一下,就这风披一飘之势,四条人影,立被拂得倒撞而回。这一手功力,看得黄玉全身一震!骇然不已,出道以来,他所见的高手之中,这黑衣女子是最高的一个。 那人宏声道:“女施主确实是‘黑刹修罗’的传人?”黑衣女子道:“难道还会有假!”那人道:“是令师‘黑刹修罗’要你取我们等人的手臂复命?”黑衣女子道:“我已说过两次,还用问!”那人道:“令师‘黑刹修罗’在江湖中杀孽如山,人神共愤,所以三十年前黑白两道高手联手毁去她的一臂,她正该孽海回头”一声娇喝,打断了那人的话:“住口,家师不为已甚,当年失去一臂,今天向你们各索一臂,天公地道,你如胆敢再辱及家师,你们别想全身而退!”一片怒哼声中,有五人缓步而出,和站在一排,一个个面色凝重,目射威凌。黑衣女子格格一笑道:“这真是天假其便,难得你们全部来到此地,免了姑娘我逐门逐派的拜访费事,你们是自己动手,还是要姑娘我效劳?”这几人,即使拚着肝脑涂地,也不会屈服在一个女子手下,何况对方仅是“黑刹修罗”的传人,纵然是一代女魔“黑刹修罗”亲临,也不见得就能使这六人乖乖的自残一臂。六人在听完黑衣女子的话之后,齐齐怒哼了一声,人影一阵挪移,倏地成扇形散开,把黑衣女子圈在半月形的包围圈内。这一来,场中空气骤至紧张,眼看一幕惨剧将要上演。黑衣女子冷笑连声,不屑已极的道:“你们还敢反抗不成?”美丽女子这时才开口说话道:“黄哥哥,你去阻止她!” 黄玉道:“我去试试看!”就在黑衣女子笑声一落之际,只见她身形一划,转了一个半圆,并未出手,竟然把六人迫得连连后退。美丽女子慨然道:“看来这小女子已得了‘黑刹修罗’的真传,至少八成!”黄玉讶然道:“八成?那黑刹修罗的功力岂非更骇人听闻?”美丽女子道:“嗯,三十年前,黑刹修罗搅得武林一片血雨腥风,杀人如麻,‘罗刹令’所到之处,任他一等一的高手也无法幸免,所以才激起武林公愤,联手对付!传言中‘黑刹修罗’幼遭奇惨变故,父被分尸,母被轮奸,当她长大艺成之后,竟然无法查出昔日的仇人,所以迁怒所有江湖中的人!”黄玉道:“这就难怪了!”两人这一对答之中,只听见一声凄厉刺耳的啸声,划空而起!美丽女子惊悸的道:“罗刹令!” 只见黑衣女子手中,持了一件乌光闪亮的东西,抡动之间发出凄厉怪啸!六人似乎被这“罗刹令”所震慑,已然退离黑衣女三丈之外。x:.153.62.201 第五百一十回 如意白叟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划空泻落场中,赫然是一个须发如银的老者。高手群中,立时起了一阵骚动。老者现身,那黑衣女子,似乎也吃惊不小,从她微微颤抖的娇躯来判断,显然十分激动!黑衣女子把蒙着黑纱的脸,转向须发如银的老者,冷冷的道:“老头儿今天的闲事,你恐怕管不了?”须发如银的老者哈哈一笑道:“管不了也得管!”黑衣女子冷哼了一声,手中“罗刹令”就空一划,呜的一声怪啸,使得场内场外的人,全为之心泛寒意,然后冰寒至极的道:“罗刹令的规矩,谅来各位都知道!”三十年前,黑刹修罗自订了一个规矩,罗刹令现,见血方回!这是江湖中人尽皆知的事!此语一出,群雄心神又为之一颤!黄玉这才看清那所谓的“罗刹令”,竟然是一个乌光油亮,长仅尺余的梭形之物,一端尖锐如剑尖,另一端却是一个狰狞的兽头想不到这小小的玩意,就曾是使黑白道丧胆亡魂的“罗刹令”。须发如银的老者狂笑声中,欺前数步,声如沉雷般的道:“女娃儿老夫眼前,就是不许伤人!”黑衣女子笑不可抑的道:“恐怕你办不到!”须发如银的老者怒不可遏的道:“我就毁了你替武林除一祸患!”患字方落,一道如山劲气,已告暴卷而出,势道之强,骇人听闻。黑衣女子冷笑一声,纤纤玉掌一扬,竟然要硬接对方的掌力“波!”的一声巨响,双方各退一步,秋色平分。 须发如银的老者这一惊非同小可,自己成名一甲子之前,已是百岁开外的人,黑衣女子硬架硬接下去,竟然不分轩轾,的确骇人听闻。 一怔之后,怒气又生,身形一旋而进,连攻三掌,这三掌挟以毕生功力而发,势如裂岸狂涛,五丈之内激起缓流成涡,隐有风雷之声。黑衣女子似也看出这三掌的威力非同小可,身形一划,像一只据点黑鹰,风披鼓荡如翼,飞旋了一个圆弧,堪堪避过这凌厉无比的三掌,又落回原地。乌溜光华闪处凄厉啸声破空而起,“罗刹令”已脱手射向须发如银的老者其快如电。须发如银的老者袍袖一挥,拂出一道罡风,“罗刹令”被罡风扫得直荡开去,又是“呜”的一声刺耳怪啸,那“罗刹令”竟然绕空飞划而回,快!快得不可思议须发如银的老者不虞有此,顿感手足无措,亏他功深力厚,身法玄奇,在这间不容发之间,一划脱出圈外,但已唬出了几点冷汗。黑衣女子娇笑一声道:“我说你管不了这闲事,如何?”须发如银的老者怒哼一声道:“老夫管定了!”一扬手之间,现出一柄白玉如意,晶莹夺目。“如意白叟!”人群中有人脱口呼出,其余人齐齐面现喜色,此老既然伸手,说不定今天可以逢凶化吉。如意白叟齿德俱尊,宇内同钦,黑衣女子也不由一怔,继而轻笑一声道:“小女子蒙武林如意白叟赐教,荣幸之至!” 这话并非谦词,能得与武林如意白叟一较高下的,在武林中确不多见。 如意白叟手中玉如意一划,罡风怒卷之中,玉如意化成漫空幻影,如缤纷花雨,向黑衣女子当头洒落。黑衣女子身形曼妙的一划,捷逾鬼魅的飘退两丈有多,娇斥道:“如意老儿,你一定要管这件事?”如意白叟道:“老夫管定了!”招随声出,如影附形般闪身进击,玉如意幻出如山白影,层层叠叠,有若滔天白浪,漫空堆絮,看得人眼花缭乱,根本就分不出招式来!黑衣女子身形疾划,又脱出白影之外,道:“本姑娘尊敬你的声望地位,一再容让,若不知进退,莫怪出手得罪?”如意白叟充耳不闻,招式更紧更密,劲风呼轰,激起砂尘滚滚,草叶齐飞,凌狠厉辣令人叹为观止。黑衣女子娇哼一声,身形有若幽灵魅影,径行穿越那如山白影,踏中宫走洪门而入,乌芒一闪,一声刺耳怪啸,“罗刹令”电奔对方胸前要害。如意白叟这一震非同小可,想不到对方的身法竟然诡奇到如此地步,自己从未失过手的绝招“如意三幻”竟然封挡不住,忙不迭的收势疾闪,饶他身形如电,前胸衣襟仍被“嗤!”的划了半尺长一道口子!登时老脸变色所有在场的高手,齐齐面上失色,心旌摇摇。黑衣女子一招得手,立即收势,冷冷的道:“如何,我说你管不了?”如意白叟气得须发逆立,一张红润的面孔涨成紫酱之色,他遁迹了五十年重入江湖,首次败于黑衣女子,况且对方是刚出茅庐的年轻小娃,这口气怎么也吞不下去!略一喘息之后,旋身再进,大喝一声:“老夫就不相信有管不了的事!”左掌玉如意,势若奔雷骇电,狂风疾雨,翻卷而上。黑衣女子登时被这一轮武林罕见的疾攻,迫得倒退不迭。刚才围攻这黑衣女子的六人看见如意白叟伸援手,自己岂能袖手旁观,互相一眼之后,纷纷欺身而进。空气在六人欺身上步之间,紧张得无以后加。 黑衣女子在退了数步之后,纤掌连扬,骇人至极的劲波,层层涌出,“波!波!”连声之中,“如意白叟”的攻势立时受阻几乎是同一时间,怪啸声起,一溜乌芒疾射而出,迎向欺身而来的六人。“罗刹令”有如灵蛇,闪晃飘忽,圈划之间,红光立现,两声闷哼传处,冲在前面的两人首当其锋,挂红而退!“如意白叟”暴吼一声:“你竟敢伤人!”拚聚全身功力,猛扫狂劈!剩于的四人在一窒之后,同时扬手发掌!刹那之间,只见白影如幕,掌影似山,劲气激荡排空,地动山摇,风云失色。黑衣女子仗着奇诡的身法,玄奥的招式,居然有攻有守,丝毫不乱。这真是一场罕见的搏斗,令人目震心悬,如置身惊涛骇浪之中。受伤的两人匆匆的敷创服药之后,又投身战圈之中。 这一场恶斗,震撼了每一个在场高手的心,黑衣女子竟然能挡得住武林一代异人“如意白叟”和六大高手的联手合攻,实在骇人听闻。黑衣女子在激斗数十合之后,杀念陡生,心忖道:“今天要想完成师父交托的使命,只有先打发了‘如意白叟’,否则的话”心念之中,招式倏变,纤掌如真似幻,凌狠无前,“罗刹令”发出阵阵撕空裂云的怪啸,有若鬼哭狼嗥,刺得人耳膜欲裂,心颤神摇!她对六人的攻势,仗着惊世骇俗的身法,一味避实就虚,集中全力对付“如意白叟”,这一来,情势大变。六人出手尽成虚招,由于黑衣女子的身法过于玄奇,捉摸不定,观之在左,忽焉在右,弄得不时自己人打自己人,狼狈不堪!黑衣女子这一发狠,攻势愈来愈凌厉,也愈奇诡狠辣,迫得“如意白叟”渐处下风。 如果不是有这六人的牵制,“如意白叟”早已落败多时了!黄玉仍然冷漠的注视场中,根本没有伸手的打算。蓦然——一声惨哼过处,“如意白叟”蹬蹬蹬连退了十来步,一屁股跌坐地上,胸前已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敢情是被“罗刹令”所伤!黄玉不由悚然而震,正待又是一阵惨嗥传来,一条人影踉跄退出圈外,半身染血,右臂齐肩而断。“如意白叟”双目喷火,呼的站起身来,一阵摇晃,又跌坐下去,看来他的伤势相当不轻!惨嗥之声又起,又有一人失臂而退!眼看不须几个照面,这六人将无一幸免,黄玉暴呃一声,飞身扑进。x:.153.62.201 第五百一十一回 修罗第二 黄玉一声断喝,声音不大,但发自他之口,威势自是不同!黑衣女子收势后退,面向黄玉,不知她黑纱的后面,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剩下的几人也余悸犹存的退步转身!黑衣女子道:“你也要插手?”黄玉冷冷的道:“我希望你适可而止!”黑衣女子道:“今天本姑娘说过要带走六只手臂,缺一不可!”黄玉道:“恐怕你难以如愿!”黑衣女子道:“你一定要伸手管别人的恩怨?”黄玉道:“昔年‘黑刹修罗’杀人无数,江湖中遍地血腥,百死不足以偿其辜,所以才引起武林公愤,她断臂之后,应当猛醒回头才是,竟然对昔日的事施这惨酷的报复,而且目前在场的人,也非三十年前参与其事的人,你这种做法,违情悖理”黑衣女子道:“我自然有杀人的理由!”黄玉道:“你只不过是为你的师父‘黑刹修罗’逞其魔焰而已!”黑衣女子道:“你不知实情,岂能妄自论断别人!”这时黑衣女子猝然发难,娇躯猛弹,扑向那四个人。快!快得不可思议!娇躯才起,“罗刹令”已电射而出!谁也想不到黑衣女子会猝起发难,待到“罗刹令”的怪啸传出,黄玉蓦地惊觉是一回什么事,连念头都不曾转,电闪劈出一掌,但,迟了一步惨嗥声起,剩下的两人,已在“罗刹令”下,各毁了一臂! 差不多是同一时间,黄玉的掌风,已告击中黑衣女子!闷哼声中,黑衣女子被震得踉跄退离一丈之外!惨嗥声,震惊了所有在场的人,人全冲了进来场中杀气弥漫,空气由紧张而开始爆炸。黑衣女子身形犹如鬼魅,在人潮之中滑似游鱼,捷逾奔电只见黑影一闪,两闪又是两声惨嗥突破了暴喝声,掌风号啸声,金刃破空声,喊杀声而传出,最后两人仍然没有逃得过“罗刹令”的摧残!黄玉本可以阻止这不幸事件的发生,但由于人报仇心切,一涌而上,投鼠忌器之下使黑衣女子乘乱得手!同时,黑衣女子的功力,恐怕仅仅次于黄玉,而且出手又快,这么多人的浪潮式进身出手,不但碍了黄玉的手脚,而且助长了黑衣女子乘机出手的机会!黑衣女子得手之后,从高手群中,拔空而起,黑色风披抖开似一片乌云,向圈外电闪射去!黄玉大喝一声:“哪里走!”身形紧跟着射起,如长虹经天,疾划追去!两人都具有惊世骇俗的身手,只转眼之间,便双双消逝在林莽之中。待到其余的高手们追及莽林,哪里还有半丝人影。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戏闭幕了!人,相继散去! 且说黄玉愤然急起追那黑衣女子,两人都具有超凡绝俗的身手,这一全力追逐,有若风驰电掣,像两缕轻烟,飘忽而逝!连越数座峰头之后,黄玉大感不耐,这黑衣女子的轻功身法,是他出道以来所仅见的,当下把功力展至极限,电飘疾射,以骇人的速度,划落在黑衣女子的身前!黑衣女子,硬生生地刹住势子,两人成了面对面之局。黄玉寒着脸首先开口道:“请问芳名?”黑衣女子道:“黑刹修罗第二!”黄玉道:“你心狠手辣不让令师专美于前?”黑衣女子道:“别人可以如此说,你却没有资格指责我!”黄玉道:“为什么?”黑衣女子发出一阵悦耳至极的轻笑道:“这个将来你自会知道,目前不便相告!我是受人之托,要转告你,即使今天我们碰不上面,但总有一天我也会寻到你,把她的话转知你!”黄玉道:“她是谁?”黑衣女子道:“我已经答应过她,永不把她的行止泄露给任何人!”黄玉道:“我一定要知道!”黑衣女子道:“歉难从命!”黄玉气极道:“今天无论如何得请你说出她的行踪!”黑衣女子道:“如果不呢?”黄玉道:“那在下为了达到目的,不惜采取非常手段!”黑衣女子道:“对付我?”黄玉道:“我好像只有这条路可走!”黑衣女子幽幽的道:“江湖中讲究是一言九鼎,我答应过她不告诉任何人,即使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也未必能伤得了黑刹修罗第二!”黄玉道:“既然如此,在下说不得只好得罪了!”黑衣女子道:“你想用强迫手段?”黄玉道:“那是你逼我这样做!”黑衣女子“逼你,哈哈!也好,姑娘我正好借此领教你的绝学!”黄玉道:“你真的不肯见告?”黑衣女子道:“多说是废话,办不到!”黄玉道:“如此休怪在下了!” 了字余音未落,身形一划,双掌已告电闪拍出,一道无形剑气,挟以雷霆万钧之势,暴卷狂涌而出。黑衣女子娇躯曼妙的一旋,黑色风披鼓荡飘舞,劲风飒然之中,竟然把黄玉的掌风引向另一个方向。黄玉料不到对方竟然有这样奇诡的身手,能把自己的掌风引走,不由骇然。黑衣女子轻笑一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娇躯半转,玉掌连扬,数股如山劲气,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之内拍出黄玉微微一哂,双掌平推疾迎过去!“波!波!波!”一阵连珠也似的密集巨响中,黑衣女子当场被震退了三步。黄玉在一掌震退对方之后,身形一划,其疾似电,猝然欺近到黑衣女子身前伸手可及之地,无形剑气顿告施出!黑衣女子但觉眼前一花,对方的剑气已点到面门之间,不由芳心大震,急切中玉掌电疾一翻,奇诡快速已极的圈划而出,遥取对方要害大穴,反应之快,出招之速,骇人听闻。黄玉当然不愿与对方两败俱伤,只好收势侧移!双方这一个回合,只在电光石火之间完成,出招变式间不容发。黑衣女子以攻改守,脱出黄玉的招数之下,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黄玉施身又进,依然是那招飞指留痕,黑衣女子但觉这一封架无从,若功力稍差的话,连闪避都办不到,功力到了巅峰的高手,讲究的是动在意先,对方身形才进,不待招式递出,她已一划而开。黄玉原式不变,如影随形般连环出手,登时迫得黑衣女子手忙脚乱,娇喘可闻。 黑衣女子身手确实不同凡响,在一阵连闪急晃之后,陡地乘闪避之势,迅快已极的斜拔而起,凌空一折,向黄玉当头扑下,疾逾殒星飞天。双掌幻成一片网幕,笼罩丈许方圆。黄玉只觉眼前人影一闪而没,劲风贯顶而来!他连头都不抬,双掌向上一扬,劲气应掌而发,当空劈去。“轰!”然一声巨响,黑衣少女但觉一股骇人听闻的劲气,把自己的身形向空托去,风披猎猎飘荡声中,如巨鹰鼓翅,振翼高举。蓦一用劲,娇躯在半空一窒,又复迎头飞扑而下。如此一连三次,均被黄玉的强猛掌风卷向半空,根本无法近对方的身,娇躯一扭,泻落三丈之外。黄玉暗自惊讶黑衣女子的身手,竟然强到如斯地步。黑衣女子落地后,停身不进!黄玉冷冷地注定对方,道:“你该乘早撤出‘罗刹令’,否则的话”黑衣女子道:“否则怎么样?”黄玉道:“你会后悔!”黑衣女子冷笑数声道:“罗刹令见血方回,我俩之间似乎不需要到流血的地步?”黄玉道:“那可不一定!”黑衣女子道:“你的意思是要拚个你死我活?”x:.153.62.201 第五百一十二回 罗山云庵 黄玉道:“这个,嘿嘿!恐怕谈不上拚,如果在下十招之内不使你低头,抖手就走!”黑衣女子道:“好大的口气!”黄玉道:“你无妨试试!”黄玉已是横定了心,歉然道:“那我只好得罪了!”了字出口,身形一划,指出如电,向黑衣女子的面上抓去!黑衣女子怒哼一声,以骇人的速度,向侧横移五尺,避过这惊人至极的一抓。黄玉一招抓空,身形再划,如影附形般又告再次抓出黑衣女子功力确属不凡,奇诡至极的一旋,反欺黄玉侧后,闪电般劈出一道无俦劲气,黄玉两抓落空之下,怒气顿生,心想:今天若连你都对付不了,还在江湖中充什么字号,明知对方出掌,故作不觉,意动之下,神功立生“砰!”的一声巨响,硬承了对方一掌,身形连退三步。黑衣女子也同时被反震的退了一个大步,黄玉略一定神之后,闪电进身,双掌十指如幻,连环抓出。黑衣女子心胆俱寒,双掌直竖如刃,护住面前,身形左闪右晃,“嗤!嗤!”两声,面前虽已躲过,前襟却被抓裂了尺余长的两道口子,这还是黄玉控制了功力,可黑衣女双掌挟以毕生功劲,猛劈而出,势若骇浪惊涛。黄玉冷哼一声,劈出一道红色劲浪劲气甫自接触的一瞬,“黑衣女子突地弹身向后飞射。 黄玉估不到对方竟然以退为进,抢先出手,中途飞遁,但他的功力已到了动在意先的地步,反应何等之快,双掌尚未撤回,人已电射而起,宛若流星划空般,“唰!”的超越黑衣女子的头顶,凌空顺势拍出一股如涛劲气。黑衣女子身形不谓不快,但对方更快,只觉头顶人影一晃,劲气已告凌空卷来,身在半空,急切里无法封挡,终算他身手超人,一扭身,斜飘落地。黄玉也在一掌拍出之后,泻落地面,略不稍停,欺身进击。黑衣女子身甫落地,骇人的红色劲浪,已告卷体而来,黑衣女子自知功力不及对方,岂敢硬接硬架,一旋身,飘开五尺,反掌还攻。黄玉左掌跟踪劈出,右掌原式不变,改掌为指,五缕血红指风,逼射而出。黑衣女子心头电似一转,就掌避指,他知道对方的指风穿心过体,而且无法封挡。心念之中,身形一偏,避开指风射向的方位,双掌疾推而出。“砰!”然一声暴响,劲气激撞如潮之中,又被震得连连倒退。黄玉快逾电闪的乘势进身,只一晃,便欺到了黑衣女子身前伸手可及之地,黑衣女子双脚不移,上身齐膝盖以上,向后平仰,双掌一翻,以托塔之势向上疾推,这一式闪避出掌,可说诡异兼备。黄玉双手抓空,对方掌已临体,念动之中,神功立生。“砰!”黄玉前胸硬承了对方一掌,当场退了三个大步,一阵气涌血翻。黑衣女子也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足尖微一用力,平射两丈之外。一来是黑衣女子出掌仓促,力道平平,二来是黄玉神功护体,否则的话,势非受伤不可。黄玉身形一划,其势电如,“嗤!”的绕了一个半弧,旋绕之际,连攻八掌,掌挟如涛劲气,呼轰如雷鸣。“砰!”的一声巨响,夹以一声惨哼,黑衣女子被震得飞泻两丈有多,口角,沁出了两缕鲜血,黑衣女子刚好趁着这展开身法,划空而去。 黄玉也只好作罢。黄玉继续往山里面走。山里林木苍郁,暮霭沉沉,较远的地方,视线一片模糊,更加不易看出。山里别说人家,连猎人樵子都没有半个。他越了一峰又一峰,飞过一涧又一涧,毫无所见。新月斜挂,星斗参横,空山寂寂,只有夜枭时而发出两声凄厉的哀鸣。这时,他停身在一座高峰顶上,他希望能发现一丝灯火之光,或是钟磐之声,但,他失望了,穷极目力,只见一片黝暗灰蒙。他颓然坐下,心想,我是否该等待到天明!像这样的盲撞,白费气力,于事无补。蓦在此刻——忽听一阵衣袂振风之声,摇摇传来,举目顾盼之下,只见数十条黑影,从他停身的峰脚之下,疾驰而过,看来都具有非凡的身手。黄玉不由心中一动,奇怪,荒山静夜,突然出现这多江湖人,事情定不寻常,我何不跟去看个究竟。心念之中,展开绝顶轻功身法,如一缕淡红的烟雾,盘空数匝,落到峰脚,然后朝那人影消失的方向疾追。 他一口气驰出数里,连越两个山嘴,方才的人影踪影俱无,不禁奇道,这些人难道上了天不成,他真不相信只这眨眼工夫,会把人丢落视线之外。他止住身形,愣望着朦胧的山野峰峦突然——数声暴喝,飘传入耳。听声辨向,似来自身后,心想,自己可能追过头了。又是数声暴喝,遥遥传来,荒山静夜,声音分外清晰,他听出这声音至少在两里之外,于是掉头飞奔。暴喝之声,频频不断,随着他奔行的速度而很快的移近。距他原来停身的那峰头不远,一片黑丛丛的苍林,暴喝声,就是传自那林中,而且掌风激撞之声,也隐约可辨。他断定有人在交手,身形一紧,如殒星飞矢般投入林中。树深林密,黑暗得星光不透,但凭他如电神目,景物还清晰可辨。入林未几,眼前忽然现出一间陈旧的古刹,阵阵喝斥之声,由古刹之内传出,黄玉一连两闪,到了刹门之前,抬头一看,不由倒退了两步。“罗山云庵”四个字,赫然入目。 原来这“罗山云庵”卷藏在这片树海之中,如果不是追赶这些形迹可疑的人影,还真难发现这个地方。他不遑多想,一飘身上了屋面,似幽灵鬼魅般的朝里淌进。越过一重殿脊,只见院中人影幢幢,拚斗正烈。正殿檐前,一盏琉璃灯,淡黄的光焰,照着斗者的脸谱。一个高大丑恶的老者,和一个缁衣老尼,打得难解难分,另八个中年劲装汉子,围攻一个妙龄少女。旁边,十个劲装中年汉子,和两个枯瘦如柴的老者,作壁上观。黄玉一个也不认识,只不知这些人何以深夜来此寻仇!看来,这些人都不是善良之辈。一声清叱传出,那高大丑恶的老者,被老尼一招奇诡的招式,迫得连连后退。那妙龄少女独斗八个壮汉,似乎游刃有余,迫得对方如走马灯般乱转。场中陡地传出两声惨嗥,那八个中年劲装汉子,已有两个伤在妙龄少女的手下。虎吼声中,旁观的另十个壮汉,立即有五个纵身扑入场中,加入那六人战团。 那边——高大丑恶的老者已被老尼迫得险象横生,看样子支持不了几招,势非落败不可。暴喝之声,震耳欲聋。场中——情势又是一变,十六个壮汉,把那妙龄少女围在核心,战况惨烈十分,另两个枯瘦如柴的怪人,加入了另一方,和那丑恶老者三战缁衣老尼。缁衣老尼突然大喝一声:“住手!”双方人影,霍然而分。那高大丑恶的老者,桀桀一阵怪笑道:“秃尼,有什么后事交代?”缁衣老尼厉声道:“今夜率众驾临荒庵,请说明来意?”那高大丑恶的老者怪眼一翻道:“来取你的性命!”x:.153.62.201 第五百一十三回 佛门境地 缁衣老尼怒目圆睁,激愤无已的道:“贫尼深山伴古佛,自分与世无争,尔等夜闯清净地,意在何为?”那高大丑恶的老者阴森森的一笑道:“你一定要知道?”缁衣老尼冷哼了一声道:“不错,贫尼好决定是否开戒!”一旁的妙龄少女,似乎已忍耐不住,高叫了一声:“师父!”缁衣老尼杀机上脸,偏头朝那妙龄少女道:“徒儿,出手无须容情!”妙龄少女道道:“徒儿遵命!”场中,立时笼罩上了一层杀机。缁衣老尼举掌便向那高大丑恶的老者攻去,挟恨出掌,威力更加骇人,一上手便把那高大丑恶者迫得退了三个大步。那边,妙龄少女娇斥一声,也发动攻势,攻向那几个中年汉子。另有一老者四只鬼爪一抡,加入战圈,与那高大丑恶者联手合攻缁衣老尼。一场惨烈的拚斗,再度展开。双方各出绝招,尽朝对方要害下手。刹那之间,但见人影闪晃,拳掌翻飞,砰!砰!之声,震耳欲耳。闷哼声。惨嗥声。 不时传出,转眼之间,对方手下几弟子,又有三人毁在那妙龄少女手下。缁衣老尼力战二魔,已渐迫走下风。那高大丑恶的老者掌劲雄浑,采取硬接硬架的打法,另一人身手诡异狠辣,忽掌忽爪,乘隙蹈虚,使缁衣老尼连缓手的机会都没有,不时被迫的与那高大丑恶的老者双掌硬碰!一盏热茶工夫之后——缁衣老尼已被二个魔头迫得险象环生。 那妙龄少女在这段时间里,又伤了对方两人,但压力并未稍减,对方尚有十一人之多,此际也是香汗淋漓,娇喘吁吁了。那高大丑恶的老者边打边得意至极地狂笑道:“秃尼,你不后悔?”缁衣老尼不理不睬,招式更紧更密,但显然已成了强弩之末。那高大丑恶的老者再次道:“秃尼,你师徒死后将随着这庵堂一起化为灰烬!”闷哼之声传处,那妙龄少女娇躯连晃,看样子她已挨了一记重的。缁衣老尼被这一声闷哼,惊得一窒,高手过招,切忌分神,这一疏神之际,一人的鬼爪,倏然罩肩抓下,快逾电闪。缁衣老尼急切里塌肩扭身,粟米之差,避过这一抓。就在扭身闪避的电光石火之间,那高大丑恶的老者的双掌,已迎身劈至,缁衣老尼封挡闪退,均所不便,一咬牙,以攻还攻,右脚闪电踢出,指向对方“丹田”要穴。那高大丑恶的老者如不撤招,势非两败俱伤不可,当下硬生生的撤掌退后一步。同一时间,另一人并指如戟,戳向“命门”大穴。缁衣老尼踢出的腿尚未收回,身后已感微风拂体,一咬牙,就这一踢之势,旋身反扫,这一着可谓妙到毫颠。另一人果然应势而退,但缁衣老尼本人已是神疲力促,汗下如雨了。喘息未定,那高大丑恶的老者和另一人又已双双攻到,一攻正面,一袭侧翼。 暴喝声中,挟以一声闷哼缁衣老尼化解了正面的攻势,已无力兼顾侧翼的突袭,左胁被那高大丑恶的老者的掌缘扫中,一阵剧痛攻心,踉跄倒退三步。她这一退,恰好退到了另一人身前伸手可及之地“别动!”随着这一声冷喝,另一人的手掌,已抵上了她的“命门”大穴。缁衣老尼暗道一声完了,双手下垂,骇然而立。那边那妙龄少女一眼瞥见师父被制,不由亡魂大冒,拚出全身残余功力,“八方风雨”、“惊涛拍岸”、“横扫千军”一连三招,迫得围攻的十多个中年汉子齐齐向外闪开,就乘这瞬间的空隙,弹身而起,扑向那制服师父的人。那人道:“丫头找死!”暴喝声中,双掌齐扬,劈出一股如山劲气,迎着那妙龄少女扑来之势卷去,既疾且狠。那妙龄少女一个劲的前扑,是一个急势,兼且身在半空,如何能闪避得开“砰!”夹着一声惨哼,那妙龄少女娇小的身躯,被震的凌空泻向三丈之外。“叭!”的一声,伏地不起。那边原来与她交手的十一个大汉,立时一涌而上危机千钧一发。蓦在此刻——一声冰寒彻骨的冷笑,倏告传来! 场中所有的人,全被这一声冷笑,惊得一窒。笑声未落,一条人影,电泻入场,紧接着红光一闪惨嗥之声,撕空而起,那扑向那妙龄少女的十一个人,已有八个横尸当场,另三个骨软筋酥,瘫痪在当地,寸步难移!场中传出数声惊叫。就在众人惊怖莫名的当口,又是一声惨嗥传出。“砰!”人体栽倒的声音。那原本制住缁衣老尼的人,横尸当场。场中,顿时被极度恐怖的气氛所笼罩。所有惊怖骇怪的目光,全照在黄玉的身上。原来黄玉见场中几个魔头,都是不可一世的巨憨,如果不施展“绝世神功”恐怕要大费周章,同时,他存心不让这些人有半个活着离开。所以他一掌毁去了八个扑向那妙龄少女的中年汉子,乘场中众人惊惶失措的当口,以迅雷闪电的手法,用指风毁了控制缁衣老尼的人,使缁衣老尼脱出控制。这一着,也可说是侥幸,否则以控制缁衣老尼的人的身手,当不会如此轻易的被毁,如果他以缁衣老尼作挡剑牌的话,黄玉势难得手。那妙龄少女也在这个时候,颤巍巍的站起娇躯,移步到她师父身边。静得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可听到。 但,静中却蕴蓄了恐怖的杀机。这人——何以会在深更半夜,光临这深山古刹?他的来意为何?谁也无法蠡测,但从他出手的对象来判断,显然是站在与那高大丑恶的老者等一干魔头敌对的一边。那高大丑恶的老者等人恐怖至极的怔望着这不可一世的怪物,冷汗涔涔而下,死亡的阴影,已罩上他们的心头。另三个中年劲装汉子,仍痴立原地,筛糠也似的抖做一团。与那高大丑恶的老者在一阵激动之后,勉强定下心神,胆怯的道:“来人此来有何赐教?”那高大丑恶的老者本是凶残桀傲之辈,心虽惊怖,野性仍存。黄玉冷冰冰的道:“我要你们自绝了吧,可落一个全尸!”那高大丑恶的老者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三步,全身簌簌而抖。求生,是人的本性,只要在抵抗力还未完全丧失以前,没有不图冒死一拚的,所谓困兽犹斗,临死还会反噬。死的威胁,激起了这个魔头的凶性。眼中,骇怖之色逐渐消失,代之的是一种凶残的光焰。黄玉焉有看不出来的道理,那高大丑恶的老者和剩下的人已出手猛击。这几人在求生欲的鼓舞下,企图背水一战,先下手为强,这一出手,已蓄足了毕生修为内力,势如江河倒倾,怒海狂澜。黄玉双掌一扬,一道红焰焰的无形剑气,暴卷而出。“轰!”然一声巨震,势若海啸山崩,地陷天塌,四周屋瓦破碎之声,哗啦啦响成一片,惨哼之声,随之而起,两条人影,飞泻而出。掌风余劲,激荡如潮,迫得一旁的缁衣老尼师徒等,倒退不迭。 这石破天惊的一击,使得缁衣老尼师徒,胆战心摇,咋舌不已。那高大丑恶的老者等人一阵滚动之后,又摇晃着站起身形,口角,兀自不断的溢出鲜血,面目凄厉如恶鬼。黄玉这一击已用足十成功力,对方竟然不死,也不由暗赞对方的功力确实不弱。略略一顿之后,缓缓地移向那高大丑恶的老者的身前。产个魔头,像上头待宰的羔羊,眼睁睁的望着死神步步移近,但,此刻,他们既无力逃生,更无力反抗。他面上的肌肉开始抽搐,目中凶光已荡然无存。黄玉在距这个魔头丈外之地停下双掌徐徐上扬,十指笔直前伸。十缕血红的指风,倏然射出两声凄绝人寰的惨嗥,震动了这座荒山古刹。血箭喷射之中,两条身影,“砰!”然栽倒。缁衣老尼阖目垂眉,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那妙龄少女惊得杏目圆睁,直打哆嗦。黄玉转身,又向那三个中年劲装汉子走去。三个大汉,不由魂散魄飞,双腿一软,齐齐跌坐在地,面罩死灰之色。红光闪处,惨号又起,三个大汉,五腑尽裂,狂喷鲜血而死。黄玉舒了一口长气之后,抓起院中地上的尸身,飞射出寺,三个来回,已把所有的尸身,全数抛到寺外野林之中,然后才走向缁衣老尼道:“骚扰宝刹,罪过之至!”缁衣老尼合十为礼道:“哪里话,贫尼敬谢尊驾解厄之德。”x:.153.62.201 第五百一十四回 学会破阵 缁衣老尼接一摆手道:“小施主,请到客室再谈如何?”黄玉道:“遵命!”缁衣老尼当先带路,穿过中殿,到了一间点尘不染的精舍之中,坐定,那妙龄少女立刻去捧了两杯香茗出来,然后站在一旁。黄玉发觉那妙龄少女的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始终不离自己,缁衣老尼转头向那妙龄少女道:“徒儿,你去准备早斋!”“唔!”那妙龄少女的眼光又飘向黄玉。黄玉恰在这时,无意间抬头一瞥,四道目光相接,他看到的是一双充满了恋慕热情而又微带幽怨的眼神,忙不迭的收回视线,一颗心怦怦而跳。缁衣老尼看在眼里,不禁双眉紧蹙,面上肌肉一阵抽动,那妙龄少女转身出室。 黄玉道:“晚辈专程请教而来!”缁衣老尼道:“什么事?”黄玉道:“白骨教摆下了一座‘锁魂大阵’,作为总坛的屏障,晚辈此来就是要请教破这‘锁魂大阵’之法!”缁衣老尼吃惊的道:“锁魂大阵?”黄玉将头一点道:“是的!”缁衣老尼道:“这阵十分歹毒!”黄玉道:“不错,晚辈几乎丧命阵中!”缁衣老尼道:“你与白骨教有什么过节?”黄玉道:“仇比海深!”缁衣老尼略一迟疑之后道:“你怎么知道我懂得破这阵法?”黄玉道:“当然是有人指点所以晚辈特来请教,万望师太不要见拒!”缁衣老尼开口道:“天下阵法,皆有所本,万变不离其宗,‘锁魂大阵”,是属于‘销魂宗’一类,不过,阵式之中,有的用竹木削器,亦可代以白骨骷髅,若再加上一个‘毒’字,那就可不同日而语了!”接着说道:“因为毒这东西,并非武功所能克制,你纵然懂得破阵的诀要,如果不能克制毒的话,一切仍是白费,你既然进过该阵,是否有毒的布设?”黄玉道:“有!”缁衣老尼道:“那就大费周章了!”黄玉心里忖道:“自己百毒不侵,这倒不必为虑!”但他并未说出口来,一顿之后,道:“只请师太指示破阵之法,其余的晚辈另有打算!”缁衣老尼道:“该阵有两种方法可破!”黄玉道:“请问哪两种?”缁衣老尼道:“第一种方式,采用火攻,但必须有庞大的人力和火器,才能办得到!”黄玉道:“第二种方式呢?”缁衣老尼道:“先了解阵势的构造和生克之理,逐一破除!”黄玉道:“那就请师太指示第二种方式?”缁衣老尼道:“这个,好,稍停贫尼绘一张图给你,你照图行事!”黄玉道:“敬谢师太!”缁衣老尼立即取出文房四宝,飞快的一阵描划!黄玉在一旁静静的等候,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缁衣老尼道:“小施主,好了!”黄玉忙起身趋近前去,缁衣老尼指着阵图,详细的解说了一遍,黄玉立时心领神会,收起阵图,向缁衣老尼恭恭敬敬的行礼致谢。长身一揖道:“晚辈告退!”缁衣老尼道:“你要走了?”黄玉道:“是的!”缁衣老尼道:“徒儿已去准备早斋?”黄玉道:“晚辈有急事在身,不能久留,盛情心领,请向徒弟致意!晚辈失礼告辞!”缁衣老尼道:“盼小施主珍重!”黄玉道:“谢师太!” 黄玉出了客室,穿过中殿,前庭,正想走出庵门蓦然——一条人影,横拦身前。这突然现身拦阻的,赫然是那缁衣老尼的门人妙龄少女。只见她面带薄愁,眼含幽怨,一副楚楚动人之态,望着黄玉,一语不发。黄玉道:“姑娘有话要对在下说吗?”妙龄少女眼圈一红道:“兄台要走了?”黄玉道:“是的,在下有要事待办,恕无法久留!”她低头播弄衣角,我什么,她没有说来。黄玉道:“姑娘,就是要告诉在下这么一句话?”妙龄少女幽幽抬起头来,道:“黄兄台,你是否认为我不够资格和你交往?”妙龄少女眼角噙起一抹泪光,满面幽凄之色。黄玉道:“姑娘如果没什么话要说,在下告辞!”妙龄少女两滴泪,终于滚下了粉颊。黄玉不由大感为难!走既不成,不走也不是!心忖,你何必作茧自缚!当下把心一横,转身便走“你回来!”黄玉只好收住脚步,回身道:“姑娘还有话说?”妙龄少女紧咬下唇,似乎在尽量克制内心的激动,好半晌才道:“我有句话问你!”黄玉道:“请讲!”妙龄少女道惨然一笑道:“你请便吧!”心念既决,一抱拳道:“姑娘,再见!”见字出口,人已弹身而起,疾奔而去。“锁魂大阵”的破法,已然得到,这使他心里如释重负。 妙龄少女在黄玉离开之后,再也忍不住那伤心之泪,滚滚而落。黄玉的冷漠态度,大大地伤了她的处女芳心。缁衣老尼道:“徒儿,你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那孩子走了?”妙龄少女一听师父的声音,终于抽咽起来。缁衣老尼长叹了一声之后,道:“傻孩子,你这是为什么?”妙龄少女道:“他他”缁衣老尼道:“他怎么样?”妙龄少女道:“他欺负我!”缁衣老尼不由一怔道:“谁欺负你?”妙龄少女道:“黄玉!”缁衣老尼道:“他怎样欺负你?”妙龄少女道:“他他他冷酷无情!”缁衣老尼心里暗道:“看情形徒儿爱上了他!”心念之中,上前两步,轻轻地抚着妙龄少女的如云秀发,慈祥无比的道:“徒弟儿,到后面去,有话慢慢的说!”妙龄少女拭去了斑斑泪痕,突地回身,激动的道:“师父,我想求您一件事!”缁衣老尼心头一震,道:“什么事?”妙龄少女一咬香唇,道:“求您替我削发!”缁衣老尼惊愕的连退两步,颤声道:“什么,你要落发?”妙龄少女坚毅的一点头道:“是的,求师父剃渡,愿此生常伴枯叶青灯!” 缁衣老尼道:“孩子,你冷静一点!”妙龄少女道:“师父您老人家答不答应?”缁衣老尼发出像是哀求般的声音道:“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妙龄少女又告潸然泪下,她说不出为什么!她也说不出口,她只觉得万念俱灰,天地之大,似乎已没有她容身的地方“师父,我觉得这样比较好”缁衣老尼道:“孩子,你不能!”妙龄少女道:“为什么?”缁衣老尼道:“佛门虽广,却不能容纳你!”妙龄少女道:“弟子不懂?”缁衣老尼道:“因为因为你不是佛门中人!”妙龄少女道:“佛门广大,渡一切众生,为什么弟子不是?”缁衣老尼道:“我佛只渡有缘人!”妙龄少女道:“弟子诚心皈依,无缘亦是有缘,只此一念向佛,便是有缘!”缁衣老尼被说得无词以对,颤声道:“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妙龄少女悲声道:“师父,您成全弟子吧!”缁衣老尼道:“不!”妙龄少女道:“昔年师父何以会出家,难道是与佛有缘?”缁衣老尼不虞妙龄少女会说出这种话来,登时面色陡变,眼中竟然滚落两滴泪珠,一连退了几个大步,身形摇摇欲倒。可能,妙龄少女这句话,触动了她断肠往事。x:.153.62.201 第五百一十五回 雨掩大地 妙龄少女睹状,不由悚然大震,忙上前抱住缁衣老尼道:“师父,恕弟子无理,让您生气!”缁衣老尼一摆手,暗哑着声音道:“徒儿,我们进去吧!”师徒两人,相依着进入后院妙龄少女扶着师父进入禅房之后,告退回归寝室。正当她一脚跨入偏殿之际,秀目掠处,登时毛发逆立,手足发麻,惊叫了一声:“鬼!”踉踉跄跄直向后退,全身冷汗如渖。殿堂居中的供桌之上,端然摆着一具白骨骷髅。妙龄少女惊魂入窍之后,定睛细看,这才看出原来是一个人,身上穿了一件绘有白骨骷髅的长袍,登时胆气一壮,娇声喝道:“什么人装神伴鬼,擅闯本庵?”一种阴森冰寒的声音,发自那身着骷髅袍的怪人之口:“老夫白骨教主!”妙龄少女不由打了一个冷颤道:“你是白骨教主?”怪人道:“不错!”妙龄少女道:“意欲何为?”怪人道:“本教主亲临迎接你师徒,嘿嘿嘿嘿”笑声阴森刺耳,不像是发自活人之口。 “徒儿,什么事?”缁衣老尼一听见妙龄少女惊叫之声,疾步奔出,顺着妙龄少女的眼光一瞧,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她毕竟功高识广,还不致惊惶失措,冷声喝道:“来的敢是白骨教主?” “白骨教主”嘿嘿一笑,下了供桌,口里道:“正是本教主!”缁衣老尼心头电似一转,先有为数十人,前来寻衅言中之意,似受了“白骨教”的指使,而后,黄玉来临,询问破“锁魂大阵”之法,现在“白骨教主”又告现身,看来事出非常心念之中,愤然道:“贵教主驾临荒庵,有何见教?”“白骨教主”目射凌芒,阴恻恻的道:“本教主特派特使等高手,前来接引庵主,想不到全部都蒙庵主成全,这份功力,确乎出人意料之外,嘿嘿嘿嘿”缁衣老尼怒声道:“贵教主到底是何居心,请明白的说出来吧?”“白骨教主”沉声道:“请令师徒到敝教一行?”缁衣老尼道:“办不到!”“白骨教主”沉声道:“这恐怕由不得你了!”了字声落,破空之声,响成一片,无数人影,纷纷泻落,刹那之间,把一座偏殿围了个水泄不通,屋上屋下,全是人影。 缁衣老尼和妙龄少女,同时感到心头巨震,看对方分明是蓄意而来。“白骨教主”得意的一笑道:“庵主,黄玉来过没有?”妙龄少女气呼呼的道:“来过了,怎么样?”“白骨教主”目中顿时闪射骇人煞光,转向缁衣老尼道:“你是否已指示他破‘锁魂大阵’之法?”缁衣老尼心头电似一转,忖道:“如果照实说的话,对方极可能变换阵式,这对于黄玉大是不利!”当下冷冷的道:“我为什么要指示他?”“白骨教主”狡洁的道:“真的没有?”缁衣老尼道:“哼!”“白骨教主”道:“如此,请令师徒随同本教主返白骨总坛!”缁衣老尼看眼前的仗阵道:“那大教主率这多徒众,气势汹汹,又作何解释?”“白骨教主”略不思索的随口答道:“为了要对付黄玉!”缁衣老尼顿时哑口无言,对方说的无一不合理,无一不中的,但,她仍不敢完全相信,冷冷的道:“你说要对付黄玉?”“白骨教主”道:“不错!”缁衣老尼道:“凭这些人?”“白骨教主”道:“不错!”缁衣老尼道:“恐怕是螳臂挡车,以卵击石!”“白骨教主”道:“庵主,你错了,他们不凭武功!”缁衣老尼道:“那凭什么?”“白骨教主”道:“你看!” 缁衣老尼循声向四周的人群一扫,只见每一个白骨徒众,手里各执了一个竹筒,筒口全对着场中央,不由讶然道:“这算什么?”“白骨教主”道:“这叫雨掩大地!”缁衣老尼道:“贫尼不懂?”“白骨教主”道:“他们手中的竹筒,全灌满了毒绝天下的毒汁,稍沾即死,如果全部发动的话,毒汁可以洒遍十丈方圆的每一寸空间,神仙难逃!”缁衣老尼不由毛骨悚然,暗自心惊不已。“白骨教主”见时机成熟,紧迫着道:“庵主如何决定?”缁衣老尼顿时怒火上升,愤然道:“办不到!”“白骨教主”阴恻恻的一笑道:“这可由不得你!”缁衣老尼闻言之下,参以适才自己的分析,断言对方说的全是鬼话,目的仍是图谋自己师徒,以防“锁魂大阵”之秘被泄,当下怒目圆睁恨恨的道:“白骨教主,你想一手遮天,毁去所有识得奇门之术的人,以巩固你的基业,对吗?可是你错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懂得这道理吗?”妙龄少女立即也蓄劲待发。“白骨教主”声音中充满了杀意的道:“那就休怪本教主手下绝情了!”空气,骤呈无比的紧张,叠出了阵阵杀机。缁衣老尼衡量情势,四周全是蓄势而发的毒药手,师徒两人恐怕很难全身而退,她深自后悔,自恃庵位处荒山僻角,与世无争,不虞被入侵扰,枉费一身奇门之术,丝毫未加以布置,现在祸到临头,噬脐莫及。 如果万一不幸,岂不遗恨千古。心念未已,只听一声娇喝——妙龄少女年少气盛,已抢先出手,扑向“白骨教主”。她这一扑之势,快逾电闪,且是挟愤而发,其势令人咋舌。“白骨教主”不虞对方猝然出手,被迫得向殿门倒退。缁衣老尼一看机会难得,师徒俩如能进入偏殿,可以躲过毒药手所布的毒网,脱身尚可有望。心念之中,就乘“白骨教主”被妙龄少女迫得一退之际,以十成功劲,电闪劈出一掌,口里大叫一声:“徒儿,进殿!”掌风过处,“白骨教主”果然被震得退入殿内,瓦灰飞扬之中,缁衣老尼师徒两人,跟着窜入殿中。“徒儿,先离开”话声未落,只见神龛两侧的偏门之内,“刷!”的闪出两排人影,手中各持着一根竹筒,显然又是毒药手。 缁衣老尼当机立断,双掌挟以毕生功劲,电闪劈向近身堵住侧门的一排毒药手,势如骇电奔雷。惨嗥突起,血箭狂喷,人影四泻!轰然巨响之中,偏门连同殿壁同时崩坍!缁衣老尼一拉妙龄少女,电闪射出事起仓促,出乎白骨教人意料之外!“白骨教主”一怔之后,跟踪闪身疾退。另一排毒药手,齐齐一声呐喊,转身涌向后院。缁衣老尼和妙龄少女,身形方落入后院之中,正待腾身吆喝声中,后院四周屋脊之上,无数人影,同时现身。“白骨教主”身形未落,暴喝一声:“放!”那些现身的毒药手,竹筒齐举缁衣老尼不由亡魂出窍,这毒药一道,并非功力所能抵挡!骇然之中,一拉妙龄少女,双双暴弹而起,射向左面的屋顶黑雾漫空,腥臭触鼻。毒药手已开始喷毒。缁衣老尼身形一挫,袍袖猛挥,卷出一道强烈劲风,扫开正面一条空隙,抓住妙龄少女的手,电疾向前一送,喝声:“速走!”妙龄少女连念头都不及转,已被推送出两丈之外挥袖推人,同时而为,竟然险极的把妙龄少女送出毒圈子之外,而缁衣老尼本人,已在这一个动作之间,沾染了不少毒汁,顿感头晕目眩所幸她功力深厚,双掌倏然狂劈而出,怒涛卷处,十几个毒药手立被震飞。同一时间,无数蓬毒雨,朝她罩身喷来!一阵头重脚轻,仰身栽倒屋面。 “白骨教主”恰在这时上了屋脊,狞笑声中,横扫一掌“砰!”然暴响之声,缁衣老尼整个身躯被震得朝另一偏院之中飞泻。她为了让妙龄少女脱险,而不惜身挡毒液。如果在那千钧一发的俄顷,她不当机立断,挫身全力发掌,开始挡毒的话,师徒俩可能无一幸免,现在她舍己救徒。妙龄少女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师父一掌推送出两丈之外,就势一个“云里翻鹞”,飘飞到另一重殿脊之上。蓦地转身,正好看见师父毒倒被“白骨教主”一掌震飞。见状之下,不由心如刀绞,狂呼一声:“白骨老魔,姑娘与你势不两立!”身形一弹,反扑而回,生死早已置诸度外。“白骨教主”突然高喝一声:“停发,务要生擒!”喝声未已,妙龄少女业已扑到。众毒药手在教主停发下,齐齐收回竹筒。“白骨教主”身形一偏,双手十指箕张,迎着妙龄少女来势抓出。 妙龄少女也在一扑之间,凌空出掌。双方都是急势“砰!”“嗤啦!”挟以一声惊叫。“白骨教主”承受了对方一掌,在瓦面上滑退了五尺之多。妙龄少女外衫被抓裂了一道尺长口子,险被抓个结实。“白骨教主”可真估不到这小妮子掌劲如此雄浑,一怔之后大喝一声:“擒下!”徒众之中,立时应声扑出四个壮汉。妙龄少女心切师父惨死,悲愤填膺,杀机罩脸,皓腕一翻,迎着四条扑来的身影连拍一十八掌惨嗥挟以闷哼,破空而起,四个壮汉一个被震的凌空飞起,另三个一溜翻滚,跌落院地之中。x:.153.62.201 第五百一十六回 挑太石堡 妙龄少女一个照面之间,使对方一死三伤,这份功力,的确令人咋舌。“白骨教主”冷哼一声,身形一划,捷逾鬼魅的一闪便到了妙龄少女身侧,伸手便抓,这一抓之势,迅捷诡辣兼而有之,看似平平无奇,其实中藏无数变化,使人摸不准抓向什么部位,而且可能闪避的方位,似都已在掌爪控制之中。妙龄少女此刻已不计及生死利害,就在对方掌爪罩身而来之际,既不闪让,也不拆解封挡,双掌一抡,挟以十二成功劲,猛劈而出。“白骨教主”见她这种拼命的打法,也不由暗地心惊,身形一拧,避过正锋,左掌原式不变,改抓为拿,扣向对方“腕脉穴”,左掌改抓为点,戳向对方胁下的“云台穴”,侧身变势,快得有如一瞬。妙龄少女身手煞是不弱,双掌劈空之下,本能的随势错出二尺,毫发之差,避过这一拿一指。“白骨教主”两式走空,当着这多教众,心中老不是意思,双掌一翻,向后微退半步,暴喝一声:“下去!”一道寒飚,挟以星星绿磷,飒然卷出。妙龄少女未及变势,只觉一阵腐尸恶臭触鼻而来,头脑一阵晕眩栽倒屋面。接着,人影晃动,破空之声盈耳,刹那之间,走个罄尽。 黄玉做梦也想不到这坐尼姑庵在他离开之后不久,已遭了惨变。第二天过午时分,黄玉走进了一间酒楼。刚上得楼来,只听一个极其耳熟的声音道:“为了找你,我跑断了腿!”黄玉一看是美丽女子。黄玉道:“有事吗?”酒保送上饭来,黄玉胡乱吃了两碗,被美丽女子一叠声的催着上路。两人出得镇外,美丽女子已迫不及待的道:“你务必要在明天午时之前赶到太石堡,如果错过时间的话,你可能会遗无穷之憾!”黄玉悚然一震道:“为什么?”美丽女子道:“这个我不曾问得,我们最好立刻动身赶去!”黄玉道:“太石堡在什么地方?”美丽女子道:“距此大概一天路程,我可以向导!”说完美丽女子就朝前走。 不多时,一座黝黑巍峨的石堡在望,美丽女子低呼一声:“到了!”奔近堡前,双双刹住身形,只见堡门紧闭,堡门之外,躺了数具尸身,看样子是堡丁无疑,黄玉急道:“我们进堡!”说着首先射起身形,落到堡墙之上,美丽女子也跟踪而上,展目一望,堡内房舍鳞次栉比,但却静悄悄的毫无半点声息。黄玉和美丽女子一长身,如一缕淡烟般越屋飘进,将及最后一重院落,才隐隐听到人声。身形再进,眼前现出一块方场,伏身屋脊朝下一望——顿时目毗欲裂,杀机云涌。见场地正中,小刘被两个老者分别扣住左右手,小杨浑身浴血,颤巍巍的兀立当场,地上,尸体狼藉,四周约百来个堡丁团团圈住,小杨的正对面,站着一个虬髯绕颊的狞猛老者,老者身后,并排站着八个执剑壮汉。美丽女子这时也来到了黄玉身边,悄声道:“场中那虬髯老者就是石堡主丁一庆,他身后是‘石堡八龙’,以剑术见称江湖,八龙联手,很少人能接得下!”黄玉点了点头。蓦听小杨吼一声道:“丁一庆,老夫与你拚了!”话声中,抡掌扑上石堡主丁一庆,身形一闪,横移八尺,他身后的“石堡八龙”同时划出一剑,正好迎上小杨的攻势。剑光如幕之中,小杨被硬逼了回去。 “石堡八剑”逼退了小杨之后,按剑在原地不动。小刘被人制住,除了双眼露出怨毒至极的煞芒外,丑脸之上,一如往日,冷冰冰的,毫无半点表情。小杨一退之后,身形侧转,再度扑向石堡丁一庆。 丁一庆嘿嘿一声冷笑,挥掌疾迎“波!”的一声巨响,小杨闷哼一声,连退三个大步,他那拂胸长髯之上,已现出一片殷红,丁一庆也在同时退了一步。石堡主丁一庆,向“石堡八剑”一挥手道:“上,不许杀他,把他活活累死!”“石堡八龙”轰隆一声,人影闪晃之中,各站一个方位,向小杨逼去,森森剑气,令人不寒而栗。小刘厉叫一声,用力一挣,那两个扣住她左右手的老者,阴阴一笑,腕上加力,其中之一道:“丑丫头,乖乖地看着吧!”小刘一挣没有挣脱,反而痛得惨哼出声。 蓦在此刻——一阵撕空排云的狂笑,震天而起。场中石堡众循声一望,不由惊魂出窍。只见屋顶之上,站着一人。空气,在这一刻之间,似乎是凝结住了,使人窒息得透不过气来。所有的石堡众,被这笑声笑得觳觫不已,寒气从脊骨里直冒。黄玉冷笑数声之后,向那执住小刘的两个老者道:“放开她!”这似乎是一种使人不敢违忤的命令,两老者果然依言松开了手。小刘被松开之后,顺手就是两掌“啪!啪!”两老者各挨了一记耳光,顿时鼻青脸肿,口吐血沫,但他们似乎是被骇傻了,既不闪避,也不还手。小刘娇躯一扭,站到小杨的身旁。石堡主向“石堡八剑”一挥手道:“上!”八支长剑,抖起万朵剑花,漫空飞罩就在“石堡八剑”出手之际,丁一庆身形暴弹而起,闪电般向屋面射去。“找死!”无形的劲浪卷处,惨号之声,撕空而起,剑射人飞。石堡主刚上得屋面,眼前一花,红光闪处,一道劲气兜胸撞来,不由亡魂尽冒,一个倒翻,落回场中。地上,散散落落的多了八具尸体。“石堡八剑”在一个照面之下,毁于黄玉的神功之下,这小子能在出手之后,把堡主疾逾星飞的去势挡回,这份身手,简直是匪夷所思。所有在场的堡众,一个个魂散魄飞,像一群待宰的羔羊。石堡主,自知今天是死定了,但他不甘心俯首就戳,狂吼一声:“本堡主和你拚了!”了字出口,人已和身扑上,形同疯虎。紧接着人群之中响起一阵悲愤的呼声,十几条人影,飞身扑入场中。他们,与堡主存着同一的心理,作垂死之争。“砰!”挟以一声惨哼,石堡主口喷血箭,踉踉跄跄的倒退一丈开外,身形摇摇欲倒。同一时间,黄玉的身影迎着那扑进场中的十几条人影一连来回两闪又是一阵凄绝人寰的惨嗥传出。地上——又多了十几具尸身,石堡主,狂叫一声,连喷数口鲜血。黄玉转身又向“石堡主”身前移近,丁一庆,面孔一阵抽搐,嘶声道:“你准备怎样?”黄玉一字一顿的道:“血洗石堡!”四周的堡众,一阵哗然惊呼,有的竟然当场晕绝。丁一庆身形几晃,又喷出数口鲜血。黄玉手起一掌,无形的劲浪,轰然卷出堡主丁一庆惨嗥得半声,被震飞到三丈之外。方始“砰!”然坠地,已然是骨碎肉靡,变做了一堆血泥。黄玉和美丽女子四人会合,小杨慨然一叹道:“若非黄玉及时赶来,后果不堪设想,我和小刘几被堡中高手车轮攻击,虽然对方死伤枕藉,但我和小刘也告力竭!黄玉准备何时上白骨教?”黄玉道:“只在近日之内,请你们静待好音!”小杨道:“什么,你要独闯白骨总坛?”x:.153.62.201 第五百一十七回 白磷毒火 黄玉道:“锁魂大阵虽然已蒙一师太绘给阵图,自可按图索骥,予以破除,只是阵中四处皆毒,旁人恐怕不易为力?”小杨道:“一木难支大厦,这事非同小可,必须从长计议!”美丽女子忍不住道:“这事要慎重行事,免贻后患,你的功力,固然胜任有余,但仇人众多,岂能一一兼顾,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小刘道:“我们不如先回‘罗山云掩’,策划进攻白骨总坛之计,如何?”黄玉天性倔强,但在你一言他一语之下,他也无法争辩,同时他们的话不无道理,想了一想之后道:“这样也好!”说完一行人朝“罗山云掩”方向,疾赶而去。 在此刻——只见官道之上,十余条人影,星飞电射而来,转眼之间,已临切近。几人几乎是同时叫出口:“白骨教徒!”叫声中,不约而同的朝官道正中一站”惊“噫!”声中,十几条人影纷纷止住飞驰之势。“黄玉”十几个白骨教高手,一个个亡魂皆冒,面如土色,做梦也估不到这个煞星在此时出现,况且对方还有这么多人,就是黄玉一人,都不是他们所能应付得了的。黄玉俊面之上,已然笼起一片恐怖的杀机,星目掠处,只见这十几个白骨教徒,每人襟前,都有一个斗大的“白骨骷髅头”,显见是该教的一流高手。小刘冷哼了一声,举步便向领头之人走去欺去,黄玉一横身,拦住她道:“姑娘想做什么?”小刘道:“杀人!”黄玉道:“杀谁?”小刘道:“白骨教徐天!”白骨教徐天,虽然惊怖于眼前的黄玉的武功,但被人当作了俎上之肉似的在谈论着,这口恶气,无论如何也吞不下,当下冷哼一声,向身后的十多个教中高手道:“上!”这十四个白骨教高手,虽然明知此举无异螳臂挡车,但“白骨教”的教规,宁死也不敢触犯,在徐天令出之后,齐齐欺身上步。白骨教徐天狡诈阴沉,反而缩在众人之后。空气在十几个白骨高手欺身之际,骤呈紧张。黄玉不由重重的冷哼了一声。这一声冷哼中,充满了浓厚的恐怖意味,十几个白骨教高手,为之齐齐打了一个寒颤,脚步不由一窒。 白骨教徐天阴声喝道:“白磷毒火!”十几个白骨教高手,“唰!”地散开,形成了一个包围圈,齐齐探手胸前小刘急声道:“这十四个交给你了!”了字出口,黑色披风一旋,一道如山劲气卷处,惨哼之声,应势而发,立有两条人影,被震得飞泻而出,包围圈被突破了一道口子,黑影一闪而没。几乎是同一时间,十二个白骨教高手,单掌齐扬,洒出“白磷毒火”。刹那之间,漫空俱是磷磷碧火,夹着中人欲呕的腥臭之味。黄玉虽说百毒不侵,但仍觉得有些受不了。“白磷毒火”任你一等一的高手,沾身即无幸免。黄玉本已动了杀心,这一来,更是火上加油,冒着如幕毒磷,身形似魅,疾圈连划,惨绝人寰的呼号,此起彼落“砰!砰!”一连串身躯触地之声。小刘突然尖声叫道:“留两个活口!”黄玉口里“嗯!”了一声,收住势子。另两个幸而不死的白骨教高手,已是魂飞魄散,呆若木鸡。“哪里去!”娇喝声中,只见白骨教徐天已然飞射到五丈外的身形,被小刘硬生生的迫了回来。两人展开了一场凶狠的搏斗。十招之后,白骨教徐天被迫得还手无力,步步后退,而小刘每出一招,都指向对方要害。小刘风披一振,“唰!”的掣出一柄长剑,略一抖动,剑尖芒尾,逼射八尺有多。剑芒冲天而起凄绝人寰的修嗥起处,鲜血迸溅,白骨教徐天被拦腰斩为两段,两半段尸身,一东一西,各飞出一丈之外。一旁的两个白骨教徒,早已骇得骨软筋酥,籁籁抖个不停。那两个觳觫不已的白骨教徒道:“把尸身带走,寄语白骨教教主,要他准备后事!”两个白骨教徒宛若鬼门关里拣回了一条命,忙不迭的各挟起半截尸身,狼狈鼠窜而去。 就在此刻,破空之声,震耳而来,黄玉转目望处,不由骇然变色。只见黑压压一片人影,疾射而来。不久人影纷纷坠地,不下百人之众。近百高手,立稳身形之后,马上列开阵势,人影闪晃之中,布成了一个栲栳圈,把黄玉等人围在居中,一个个面露悲愤之容。蓦然——人圈之中,走出一个身穿破袈裟的白眉和尚,和一个须发如银的百补道袍全真。这一僧一道,迈开八字步,东摇西晃的走入场中。美丽女子急扯了黄玉一把,悄声道:“这两个老怪物想不到还在人世,今天的场面很难应付!”黄玉不由心里一惊,悄声问道:“这两个不伦不类的僧道是什么来路?”美丽女子道:“你连这个老怪物都没有听说过?” 黄玉道““没有!”美丽女子道“癫僧恶道!这一僧一道功力之高,很难估计”话未说完,一僧一道已停身在一丈不到的地方,四道锐利的眼神,朝两人一阵打量,其中“癫僧”也斜着一双眼,声如雷鸣般的向黄玉道:“娃儿,你就是黄玉?”黄玉冷冷的道:“不敢,正是在下,有屁就快放!”“癫僧”道:“哈哈哈哈!小子,你太自负了,那不妨试试看!”看字声中,振臂抓出,这一抓之势,快逾电闪,而且奇诡绝伦!黄玉一拧身飘退五尺,险极的避过这一式擒拿。“癫僧”不由惊异出声,想不到自以为无人能避的一手,竟然让对方躲过。“癫僧”第二次出手抓向要黄玉。黄玉再次被迫退了八尺。“癫僧”见自己两度施展绝技“擒龙手”,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后生小子,心里大不是意思,冷喝声中,改抓为劈破袖飘动之中,扬手推出一掌。一股平平的劲风,飒然涌出。黄玉双推迎去,甫一触及,但觉对方这平平无奇的一掌,潜劲如山,何止万钧,骇凛之余,把劲力加足十二成轰然暴声中,“癫僧”身形连晃,破烂的袈裟猎猎飘飞。黄玉也只是摇晃了一下。场中砂飞石走,劲气成漩。四周所有的高手,齐齐为之面上失色。这小子竟然能硬接精修百年的“癫僧”一击而不倒,这份功力,实足惊人。“癫僧”与黄玉已对了一掌,双方功力悉敌,各退了一步。这一回合,使得“癫僧”心里寒气大冒,果然江湖传言不虚,黄玉的功力,确实已到了骇人的地步。x:.153.62.201 第五百一十八回 癫僧恶道 黄玉与“癫僧”,乍分又合,双方硬接硬打,各不相让,战况十分惨烈,看得四周的高手,咋舌不已。转眼之间,交换了五十个回合之多。那边,“恶道”出手抓向美丽女子。美丽女子被迫退了八尺。一声娇哼传处,“美丽女子”被“恶道”一掌震得歪歪斜斜的退到一丈之外,显然,她已负了伤。“恶道”一招得手,旋身再进,狂劈猛攻,势如海啸山崩,飞瀑怒潮,一时之间,美丽女子被迫的手忙脚乱,险象环生。黄玉偷眼瞥见之下,不由大感焦躁,这一分神,“癫僧”乘机连攻五掌,登时被迫得退了三步之多。黄玉心头大凛之中,以十二成功劲,反攻三掌,挽回颓势。“恶道”在击伤“美丽女子”之后,身形暴退八尺,向人圈之中一挥手,立有四个彪形壮汉,弹身落入场中,扑向“美丽女子”。乌光闪处,惨嗥一声破空而起,四彪形壮汉之一,尸横就地。另三个彪形壮汉不期然的刹住势子。三个彪形壮汉,一怔之后,齐齐虎吼一声,再度扑出“恶道”大喝一声:“你们退下!”但,迟了一步,惨嗥之声,又告传出,三人之一,仆卧血泊之中。小刘、小杨等人赶快和美丽女子等人汇合。对方的人一涌入场, 场中情势,倏告紧张,眼看一场混战,势所难免。“恶道”大袖一拂,怒喝道:“你们都退下!”“恶道”喝退众门下之后,举步又向“美丽女子”欺去,小刘和小杨不待对方出手,抢先发动攻势,招式之奇诡厉辣,令人咋舌。“恶道”当场被迫退了三步之多,不由勾动了杀机,袍袖交挥之中,一道排山劲气,飞卷而出。势如滔天骇浪,挟以轰雷之声。小刘和小杨等人一看不能和对方硬碰硬,所以一闪而过,“恶道”一招放空之后,旋身疾进,左手拳,右手掌,两种绝技神功,同时施展,带起劲风雷震。小刘和小杨一人抵挡“恶道”一手接展尽招式,却阻不住对方骇电奔雷的猛攻硬打,三个照面,便被迫得险象丛生。黄玉与“癫僧”,这时已交换了百招之多,仍然轩轾不分,他一眼瞥见小刘、小杨等人情势危殆,不再犹豫,立把神功凝聚十成无形剑气的劲浪卷处,“癫僧”立被迫得连连倒退。电光石火之间,陈霖以极快的速度,一闪便欺到“恶道”身侧,大声道:“牛鼻子老道,不可迫人太甚!”迅辣无匹的劈出一掌。“恶道”闻声知警,回身反掌相迎“波!”的一声巨震,“恶道”立被震退八尺。小刘、小杨这两人这才缓过一口气来。四周的高手,一阵鼓噪。 人影晃处,“癫僧”已飞身扑来,“恶道”也在这时,上步出掌,两股无俦劲气,以雷霆万钧之势,从两个相反的方向匝地卷向黄玉。放眼武林,谁能承受得起“癫僧”“恶道”联手的一击。黄玉口里哼了一声,咬紧牙关,左右开弓,双掌分迎两股巨流同一时间,小刘、小杨猝然弹身,一掌劈向“癫僧”,美丽女子劈向“恶道”。“轰!轰!”两声震天巨响,挟以两声闷哼黄玉踉跄的退离原地一丈之多,气血翻涌如潮,忍不住闷哼出声。“癫僧”受反震之力猛撞,再加上小刘、小杨从侧方劈出的一掌,蹬蹬退了八个大步,口角沁出了一缕鲜血。“恶道”情景也好不到那去,也摇晃着连连倒退。这石破天惊的一击,看得四周的高手,心悸神摇,黄玉竟然能硬接两个具百年修为高手的联手合击而夷然无损,这种功力,确属不可思议。哗然喧声之中,四周的高手,骤然收缩包围圈,齐齐逼向场中。空气在这一刻之间,呈现了另一个高潮。 人圈逐渐缩小!这两个老怪物已体验出凭他两人的功力,收拾不了对方。杀机弥漫着全场。一场庞大的杀劫,即将展开。黄玉心念数转之后,心知若不当机立断,后果不堪设想,急朝美丽女子等人靠近数步,沉声喝道:“我们突围,快!”快字出口,双掌挟以毕生功劲,分别劈向“癫僧”和“恶道”美丽女子等人猛一弹身,如一头巨鹰向人群掠去。黄玉这两掌贯足了全部真力,威势之强,令人咋舌,“癫僧”“恶道”在猝不及防之下,虽然反应神速,立即出掌,但劲道却打了折扣。“波!波!”两声巨震,“癫僧”“恶道”各被震退到五尺之外。黄玉掌发随收,弹身跟着美丽女子之后,向人圈射去。惨嗥之声,破空而起,美丽女子等人已与外围的高手们展开恶斗,每划出一式,必有一声或数声惨号随之而发。“癫僧”“恶道”一怔之后,双双纵身扑去黄玉心里有数,这伙人于善用毒,如果让他们有时间准备的话,突围恐怕很难。是以身形弹起之后,迅快无伦的向人群中一落,接着双掌向后猛抡,劲风卷处,围攻的高手如潮水般涌退。黄玉口里急声道:“姑娘,尽量闯!”黄玉这伙人联手突围,势若滚汤泼雪,当者披靡。“癫僧”“恶道”,径越人群,双双凌空扑到。黄玉陡展轻功身法,为一缕轻烟般飘起,正好迎上“癫僧”“恶道”扑来之势,双掌猛推,凌空发出两道如山劲气。人却借着发掌之势,如殒星般向外划去。“砰!砰!”两响,“癫僧恶道”双双落回地面。黄玉接着大吼一声,一掌劈向“癫僧”,身形却欺向“恶道”, 一招两式,同时分袭两个顶尖高手,这份功力,确实骇人。““恶道””只觉眼前一花,指头已临眉心,不由骇极亡魂,一个倒翻,退出丈外,“癫僧”也在此时被黄玉的一掌震得踉跄后退。美丽女子等人径越过人围,向靠山处泻去。黄玉第二次冲起身形,如经天长虹,一泻数十丈,脱围而逝。暴喝之声,震耳欲聋,人如飞蝗,疾迫而来。美丽女子和黄玉等人晃眼即没入一片苍林之中。黄玉道:“你们都止步!”美丽女子道:“怎么样?”黄玉道:“你们快寻一处藏身之所,暂时隐住!”美丽女子道:“你呢?”黄玉道:“我还要出去!”美丽女子道:“那又何必多此一举,突围做什么?”黄玉道:“稍停再告诉你!”衣袂振风之声,挟以枝叶的“嚓嚓!”声,盈耳而来,接着,林中已现人影。黄玉急声道:“姑娘,听我的话,快!”美丽女子等人身形疾朝林木深处隐去。 黄玉这时缓缓朝林外走去。十几条人影,迎面而来此呼彼应,林内林外响成一片。那入林的十几个高手,乍见黄玉现身,惊呼之后,全部怔在当场。黄玉依然不疾不徐的向林外走去,走到那十几个高手身前,不期然的止住脚步,右掌倏然上扬。黄玉在距众人三丈之处,停下了身形。“癫僧”“恶道”等人,立着扇形散开,各据方位,蓄势待发。人圈,缓缓移动,从两侧延伸到苍林,形成了完整的包围圈。黄玉游目一扫四周之后,把两道血红的眼芒,直迫在“癫僧”的面上,道:“如此各位意欲何为?”“癫僧”怪吼一声道:“今天便是你的末日!”黄玉不屑的道:“恐怕只好相反!”“癫僧”暴喝一声,首先发难,扬掌劈出一道炙热如焚的劲气,一旁的人等被那热浪迫得连连后退。冷哼声中,血红的劲浪,迎着炙热的掌风,漫卷而出。隆然巨震声中,砂飞石舞,草木尽偃,惨哼声中,“癫僧”张口射出一股血箭,蹬蹬蹬退出一丈之多,一跤跌坐在地。“恶道”旋身上步,各劈一掌,黄玉一道淡紫色的劲风,飒然卷出,看来似乎没有方才的一掌骇人,但潜力之强,可以说是凌古盖今。“轰隆隆!”一声天坍地陷的巨震,四周空气鼓荡如涛,闷哼声中,一条人影踉跄急退。x:.153.62.201 第五百一十九回 逃离火海 人群之中,立起一片惊呼之声。这一击,唬破了所有在场高手的胆,如非目睹,谁能相信天下竟然有这种神奇高绝的功力。就在众人惊魂未定之际,人影一闪,一道血焰,电疾卷向“恶道”。一声凄绝人寰惨嗥,震耳而起。“恶道”,骨碎肉靡,变成了一堆肉酱。就在一掌毁了“恶道”之后,身形一晃,欺向“癫僧”身前。“癫僧”见黄玉迫来,不由惊魂出窍。死亡的气息,顿时向四周扩散,空气在这一刻,紧张到了极限。也就是在一刹那,黄玉手里提着“癫僧”,缓缓前进。这时,每一个高手从胸中掏出了一个东西式,手里平举着一个黑黝黝的筒子。黄玉一看就知道对方将发动火攻!“癫僧”被黄玉所制,如果发动火攻的话,“癫僧”势必与黄玉同归于尽,而以黄玉的功力而言,火攻未必见效,倒是“癫僧”却死定了,所以,他们投鼠忌器,迟迟不敢喷射火焰。黄玉步步移近教众,焦灼、恐怖、颤栗,惶然无计。黄玉对着“癫僧”道:“阁下准备怎么办?”“癫僧”道:“把你火葬!”葬字方落,狂叫一声:“放!”黄玉暴喝一声:“找死!”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击向“癫僧”,惨嗥随之而发,“癫僧”被震得飞泻而起同一时间,烟硝蔽空,火舌乱吐,对方的人,已发动火攻。熊熊烈焰,从每一个人手持的筒管之中,喷射而出,草木土石,触之即燃,刹那之间,但见遍地皆火,形成了一片火海。黄玉被包围在烈焰之中,左右前后皆火,热浪灼肤如炙,转眼之间,火势已蔓延到身前三丈之地。 他不由着急起来,功力再高,也无法突出这方圆百丈的火海。烈焰腾空,烟硝迷茫,外围的人,已无法再看到黄玉的影子。黄玉情急智生,忽地想起了个妙法,双掌贯足神功,朝地面猛劈数掌,竟然被他劈成三丈方圆,两丈来深的土坑,忙纵身跃入。这时,火热已包围了整个现场。黄玉入坑之后,又复朝坑壁连挥数掌,掘成一个横洞,如此已是万无一失。半个时辰之后,火消烟灭,入目一片焦土,大家相信黄玉已葬身火海。就在所有人,额手称庆之际,数声惨嗥,破空而起,只见有弟子中,有九个在惨嗥一声之后,倒地毙命。这突兀的奇变,震惊了围观的人。有人拣回业已被烧成几段枯骨的“癫僧”的遗骨,由其中一个老者发令,退离现场。百余教众,走离原地不及二十丈,惨号之声响成一片,转眼工夫,有半数以上倒地气绝。其余未死的,亡魂失魄,不敢再继续前进。 蓦然——一条黑影,电射而来,泻落当场。原来是美丽女子,突围而遁,现在又只身回头,的确费人猜疑。就在美丽女子身形立稳之际,对方的人已一涌而上,把她围在核心。美丽女子等人对眼前的态势,并未放在心上,四顾一周之后,道:“黄玉呢?”有一个人冷冷的道:“你是来陪葬,还是收尸?”美丽女子娇躯一惊,惶然道:“他死了?”另一个半百老者嘿嘿一笑道:“神火炎烧之下,可能会剩下几片枯骨!”美丽女子喃喃地颤声道:“他死了,他他不能死呀!不会的,以他的身手,怎么会这般容易”那老者不屑的接过话头道:“神火烈焰,土石皆焦,大罗金仙也难逃一死!”美丽女子道:“他真的死了?”“嘿嘿嘿嘿!”四周响起一片嘲弄的笑声。“他死了!” 美丽女子茫然的重说了一遍之后,突地仰首苍穹,发出一阵凄厉刺耳的长笑,笑声如裂金石,激荡穿空,刺耳如割,所有的高手,不由为之变色。笑声方落,黑影陡地凌空而起,疾逾鹰隼的向那片草木成灰的焦土场中射去。红影连闪,数道劲风,横空涌卷,硬把美丽女子中途迫落。这拦截的是五个身穿火云衫的老者,美丽女子剑风一抖,长剑已掣在手中。另一场杀劫,又将要揭开序幕。美丽女子尖笑一声道:“反正今天在场的人,都已注定了死亡的命运,我又何必多此一举!”这句话说的所有在场的高手,寒气大冒,疑云顿起。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那些突然惨号一声死去的高手,是着了她的道儿?这不但是恐怖,而且毒辣到了极点。“退下!”沉喝声中,包围着美丽女子的高手们纷纷向后退了数步,有一个老者欺身入场。 四道慑人凌目,一不稍瞬的照在美丽女子的身上。那老者声如郁雷也似的道:“女娃儿,你方才说什么?”美丽女子道:“我说今天场中将不会剩下半个活口!”那老者道:“真的?”美丽女子道:“信不信由你!”那老者道:“你说,这是什么歹毒的阴谋?”美丽女子道:“我,哈哈哈哈,我美丽女子还不屑为!”那老者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美丽女子道:“嘿嘿,没有什么,黄玉死了,你们也一样逃不了死亡的命运!”那老者既惊且骇的退了一步。所有在场的高手,也齐齐面上失色。那老者白眉紧锁,沉声道:“女娃儿,你把话说清楚些?”美丽女子冷嗤了一声,用手一指不远处的尸身道:“像他们一样,死得无声无息!”那老者道“到底是谁使用这种歹毒的手段杀人?”美丽女子女道:“这不必问了,认命吧,难道谁还有想活着离开而谋报仇?哈哈哈哈” 这种恐怖已极,藏头露尾的话,令人毛骨悚然。那老者怒吼一声道:“女娃儿,你一样逃不了?”美丽女子道:“那可未见得!”那老者道:“你以为贫道等会放过你?”蓦在此刻,——高手群中,突然有人高呼一声:“黄玉”。这一声惊呼,恍若晴空霹雳,使所有的人为之心头狂震。果然,人群之外,站着一个人,不是黄玉还有谁?黄玉竟然不死,出乎每一个人意料之外!这人既然不死,不堪想象的报复行为即将随之而来。现场,本来就已经是一片惨雾愁云,此刻又加上了一重死亡的恐怖。美丽女子一晃身到了黄玉身前,低声道:“你没事?”短短三个字,表示出无限关怀之意。黄玉感激的道:“谢谢姑娘关怀!姑娘何以再次身入险地?”美丽女子道:“我探到一个歹毒的阴谋!”黄玉道:“什么阴谋?”美丽女子道:“白骨教要乘这机会,一网打尽武林精英!”黄玉道:“真有这样的事?”美丽女子道:“目前四周已被白骨教徒撒布一种冠绝天下的奇毒,稍站即死、你看到那些尸体没有?”黄玉道:“哦!”x:.153.62.201 第五百二十回 劈土开路 黄玉对着那老者不屑的道:“死神已在等待着你们!”那老者道倏有所悟,转头扫了一眼方才无故死去的那些门人,沉声道:“莫非我们等已陷入一个死亡陷阱之中?”黄玉冷冷的道:“你还有点见识!”所有的人,面色又是一变,情况的突兀,使众高手如坠五里雾中。黄玉心中有事,不愿久缠,大声道:“白骨教已在场地四周,撒布了毒药,任你功力高绝,也难逃一死!”那老者双目圆睁沉声道:“那么刚才那些门下是误触毒药而死的了?”黄玉道:“一点不错!”那老者道:“可现在如何能越过那毒圈呢?”黄玉道:“劈土开路!”那老者道:“劈土开路?”黄玉道:“不错,目前只此一法可行!”黄玉半声不吭的运足神功,举掌一路挥劈而去!但见无形的劲浪翻卷,土石草木纷飞,呼呼轰轰,如倒海翻江。看得所有在场的人,如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不多时,已劈出一条甬道来,那老者匆匆向高手说了几句,率众沿甬道驰离现场。美丽女子道:“事不宜迟,咱们走!”美丽女子走字出口,人已弹射而起,黄玉只好跟着弹身跟上。两条身影,快如浮光掠影,沿官道疾驰而去。 一盏热茶的工夫,舍官道转入一道山环,见一丛枫树之中,隐约露出一段残垣。两人形如鬼魅的朝那片枫林之中掠去突然——黄玉急叫一声:“停!”美丽女子不期然的一刹身形,道:“什么事?”黄玉道:“这林缘附近有毒!”美丽女子道:“何以见得?”黄玉用手一指道:“你看那是什么?”美丽女子顺着黄玉的手势一看,不禁轻“哦!”了一声,只见靠近枫林边的路口上,躺着两个人和一条狗的尸首,那两个死者身边还有弓箭刀叉等物,显然是两个猎户,误触毒粉而死,连狗也不能幸免。黄玉不由恨声道:“该杀!”美丽女子道:“走吧!”黄玉道:“姑娘最好是在林外稍憩一会!”美丽女子道:“为什么?”黄玉道:“破庙四周可能全都是毒,同时交手之时,对方必然用毒!”美丽女子道:“你不怕毒?”黄玉道:“在下年轻时机缘巧合误食了一条血镘能克毒!”美丽女子道:“可是阁下可别忘了半刻之前,我闯入毒圈,也未见中毒!”黄玉不由哑然失笑,忖道:“自己确实疏忽了这一点!”但仍然迫问道:“姑娘也是不畏毒的?”美丽女子道:“当然!”黄玉道:“在下有些不解。在下很想知道为什么,难道姑娘也是弄毒的大行家?”美丽女子从风披之内掏出一粒龙眼大的珠子,放在掌心中道:“就凭这个。”黄玉一看之下,不由脱口道:“避毒神珠!”美丽女子似乎呆了一呆,道:“你怎么知道是避毒神珠?” 美丽女子道:“不错,这正是‘避毒神珠’,功能辨毒避毒,佩戴在身边,可使百毒不侵,便是不小心误服了毒药,挂点上面的珍珠末冲水喝下,也能解百毒,可算得是一件武林奇珍” 数条人影,疾驰而来。两人疾朝树后一隐,来的果然是胸绣白骨骷髅头的“白骨教”属下,转眼之间,已入林消失在破庙之中。黄玉轻道一声:“走!”两人又朝里走进,眼前现出一所破败不堪的庙宇,门楼早坍,也看不出是什么庙,庙前两侧的神像,已变做了两堆泥!两人绕过庙门,从侧方残缺的矮垣上飞身而进。庙内殿堂庭院之中,人影幢幢。只见那方才入庙的几个白骨教徒,径驰入殿,接着一个声音道:“禀护法,包围圈里人已安然脱离毒圈,只有三十不到的人死亡。”“有这样的事?”“弟子等眼目所睹!”“这就透着邪门了!好,你们下去!”“遵命!”“传内堂各香主!”那数人退出,另有三人应声入殿。“参见护法!”“各位免礼,如今事出非常,请派干练的弟子查探这伙人脱出毒圈的原因,其余的立刻分批上道,返回总坛!”“遵谕!” 黄玉这时张口发出一阵阴森刺耳的冷笑,笑声中,一闪身,跃落庭院人群之中。惊怖的喊叫声,响成一片!这些白骨教的高手们,满以为黄玉已葬身在火海之中,做梦也估不到这魔尊竟然不死,现身此间。登时慌乱嘶叫,纷纷走避。黄玉满怀杀机而来,岂让对方逃遁,身形未稳,双掌挟以十成神功,回环拍出。无形的劲波,翻卷澎湃刹那之间——惨嗥震天!肢体横飞!人影乱射!血雨狂洒!转眼工夫,院中尸积如丘,血流成渠,厥状之惨,令人不忍卒睹。暴喝声中,一条人影,从殿中飞射而出。赫然是个身着黑儒衫的书生,那些幸而未死的白骨教徒,一见此人出殿现身,纷纷止住奔窜之势,觳觫不已的远远站定。惨酷的教规,使他们想逃而不敢逃。这黑儒衫的书生半声不吭,齐齐一扬手。一片灰蒙蒙的东西,罩向黄玉。美丽女子忍不住叫道:“当心毒粉!”黄玉陡提一口丹田真气,周身血焰暴涨,竟然把那层毒雾阻得不能近身。这黑儒衫的书生见状之下,亡魂尽冒,毒粉奈何不了对方,若论交手,何异以卵击石,转身正待“哪里走!”黄玉暴吼一声,身影电似一圈,无形劲气涌发,把这黑儒衫的书生震得连连倒退,这一退,却退进了殿堂门。美丽女子高声道:“我守住殿外!”黄玉一闪身,追入殿内。这黑儒衫的书生面现死灰之色,额上汗珠滚滚而落。黄玉缓缓向前逼近数步,冰寒至极的道:“你们将遭到甚于往昔十倍的报应。” 这黑儒衫的书生骇极的连连后退。“砰!砰!”数声,积尘纷落,这黑儒衫的书生背贴神龛,已然退无可退。黄玉在距对方八尺之地,止住了进逼之势。死亡的气氛,笼罩着整座破庙。这黑儒衫的书生以弄毒为能事,但黄玉根本不畏毒,蓦在此刻——殿外突然传来数声暴喝,其中有美丽女子的喝声,黄玉不由心中一动,知道必然来了白骨教的高手,不然凭刚才那些死剩的教徒,决不敢向美丽女子出手。但他深知她的身手,足以应付任何高手,所以倒是泰然置之。接着传来的,是搏击之声。这黑儒衫的书生求生之念,陡然而生,一把掣出剑,兵刃闪射着蓝汪汪的光芒,一看就是淬了巨毒。殿外院中,不断传来劲风激撞的“波!波!”之声,震耳欲聋,显见与美丽女子交手的是一个不寻常的高手。这黑儒衫的书生似乎已知道殿外正在交手的是什么人,面上不由掠过一丝喜色,暴喝声中,举起兵刃,狠快厉辣绝伦的攻向黄玉。这一猝然出手,形同拚命。黄玉对于此人淬毒的兵刃,虽无顾忌,但一种潜意识中的反应,再加上对方忘命猛袭,不期然的被迫退了三步。这黑儒衫的书生见状,胆气倍增,吆喝一声,手中的兵器,舞成了一片蓝汪汪的光幕,挟以撕空锐啸,罩向黄玉。黄玉冷哼一声,双掌疾推而出。如涛劲浪卷处,蓝光顿敛,这黑儒衫的书生被震得再度贴回神龛之前。劲气激荡,积尘瓦屑,纷落如雨。一顿之后,这黑儒衫的书生再度扑上,出手更见凌厉,有若骇电奔雷。黄玉厉喝声中,身形一侧出手如电。闷哼传处,这黑儒衫的书生一条右臂,已被黄玉废了,“锵!”的一声,淬毒铁剑,跌落尘埃。x:.153.62.201 第五百二十一回 乔装进入 这时,殿外激斗之声早歇,一切寂然。一条人影,幽幽地出现在殿门口,欣赏殿内正在进行的血淋淋的惨剧。她,正是美丽女子。这黑儒衫的书生见黄玉正好背对自己,双方相距一丈不到,心中不由一喜,半声不吭的举掌便劈,快比电闪!美丽女子不由脱口叫了一声:“注意背后!”其实她这一叫是多余,黄玉恍若未觉。“砰!”挟着一声惨哼!这黑儒衫的书生拿剑的手腕折断,踉跄而退。原来这黑儒衫的书生一动之际,黄玉已有所觉,护身神功,应念而生,全力反震把对方手腕震析。美丽女子看得暗自点头。黄玉夺剑之后,缓缓回过身来,望着这黑儒衫的书生冷峻阴煞的一笑,道:“你既不耐,就先超渡你!让你尝尝你自己淬毒长剑的滋味!”这黑儒衫的书生道:“小狗,老子做鬼也不饶你!”黄玉道:“哈哈哈哈,那等你做了鬼之后再说吧!”说着举步向这黑儒衫的书生缓缓逼去。这黑儒衫的书生惊怖欲死,连连后退,汗珠滚落如雨。“看剑!”黄玉冷喝一声,一剑刺出。惨哼声中,这黑儒衫的书生左胁之下,登时湿了一片。黄玉一刺之后,一抖腕,蓝光一闪,又刺向右胁。这黑儒衫的书生又是一声惨哼,身形摇摇欲倒。黄玉收剑后退,静观其变这黑儒衫的书生面色渐变,一阵扭动之后,栽倒在地,痛得他满地翻滚,嘶哑着声音道:“小鬼你你好狠!”“你一生作恶多端,专门以毒伤人,现在就让你尝尝剧毒攻心的滋味,这毒可是你自己淬在剑上的,不过以你之道,还治你身而已!”这黑儒衫的书生脸孔扭曲,全身不住的抽搐,口吐白沫,频频以手抓地。 黄玉转过话题道:“刚才姑娘在殿外和什么人交手?”美丽女子道:“白骨教主!”黄玉道:“人呢?”美丽女子道:“早走了!”黄玉不由恨恨地一顿脚。美丽女子轻声一笑道:“兄台何必急在一时,反正大破白骨总坛之日,就是他授首之时!”黄玉道:“这样就好!我们走吧!”“嗯!”当先步出殿堂,美丽女子也紧跟着走出。院中,除了入庙之时,被击杀的那些残尸断体之外,已没有半个活人。俩人先后步出庙门破空之声传处,十几条人影,飞奔疾纵而来。俩人不期然的止住身形。陈霖急把“白儒夺命剑”往近旁茂草丛中一放,然后兀立庙前道中。人影渐来渐近,已隐约分辨得出面目。黄玉道:“小刘他们来了!”话声才落,人影纷纷坠地。小刘道:“白骨锁魂大阵的奥秘你得到没有?”黄玉道:“得到了!”小刘道:“何时行动?”黄玉道:“这个”小刘道:“怎么样?”黄玉面上掠过一片痛苦之色,道:“我想独自先赴白骨教坛一探!”小刘道:“为什么?实在不行你以另外的面目混进‘白骨教’总坛去相机行事,第一、白骨锁魂大阵已难不倒你;第二、对方的毒伤害不了你;第三、你的功力足应付一切,等把情况摸清之后,再策群力,扫穴犁庭!”黄玉道:“你的意思,要我易容而往!”小刘道:“目前只有这个办法勉强可行!”黄玉迟疑的道:“可是这易容之术”美丽女子在旁道:“这个我可以略效微劳!”黄玉道:“如此就请”美丽女子道:“且慢,我还得要去配几样药物,这样好了,我先走,你现在剥下这黑儒衫的书生的衣履等物,带上他的人头,进庙去拣回那柄淬毒长剑到前机的林子里那间庙等我!”黄玉道:“姑娘要我化装成这黑儒衫的书生的模样?”美丽女子道:“不错,这黑儒衫的书生是白骨教的护法,你以他的身份混进白骨总坛,并非难事!”黄玉应了一声,立刻从这黑儒衫的书生尸身之上剥下血迹斑斑的衣履等物,并扯下一幅内衣襟,包起人头,然后向众人道了声:“再见!”转身入庙,寻到了这黑儒衫的书生的淬毒长剑,疾逾星火的扑奔上道。 半个时辰之后,黄玉到了美丽女子所说的那间庙。庙内阴森死寂,不见半个人影,只有些破草席、烂棉被一类的东西搁置,想来是乞儿们在此过夜,此刻都出庙求乞去了。工夫不大,美丽女子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提了一个大竹篮。黄玉忙迎上去道:“姑娘辛苦了!”美丽女子道:“辛苦谈不上,你的东西带来了没有?”黄玉道:“带来了!”美丽女子道:“我们得到最后一进去工作,以免被人干扰!”黄玉道:“好的!”俩人到了最后一进的一间蛛网尘封的厢房内。美丽女子打开竹篮,取出些水罐瓦钵小刀等应用的东西,并取出大小十几个纸包,一一打开,全是些各色的药末,东掺西和,配制了四大钵,然后道:“把这黑儒衫的书生的人头取出来!”黄玉打开布包,把人头递过去,好奇的望着美丽女子,看她如何炮制。美丽女子把人头浸入一钵药液之内,半刻之后取出,拿起小刀,小心翼翼地把面皮带半个头皮连须发一起剥了下来,浸入另一钵药液之内。如此一连数次,然后升起一堆火来,熏烤搓揉黄玉不由脱口赞道:“姑娘才智超人,在下望尘莫及!”美丽女子噗哧一笑道:“请把这些头骨瓦罐等物连同竹篮一起携到庙后去埋了吧!”黄玉依言把那些用过的东西放在竹篮里,携去埋了。等他返回时,美丽女子已经大功告成。美丽女子道:“这人皮面具和那套衣履,你收拾好了带在身边,等到接近白骨总坛辖区之时,再行改扮,路上仍以本来面目行动为好,以免露出破绽!”黄玉长身一揖道:“有劳姑娘了,在下十分感激!”美丽女子道:“小事一件,毋劳挂齿!我有个要求?”黄玉道:“请讲?”美丽女子道:“我想请你为我一述‘锁魂大阵’之秘!”黄玉不由心头一震,半晌才道:“这个”美丽女子冷冷的道:“兄台不愿意公开这秘密?”黄玉道:“姑娘一定要知道?”美丽女子道:“这要看兄台肯与不肯!” 黄玉略事踌躇之后,毅然道:“好,姑娘既然有此要求,在下不得不答!”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折,递与美丽女子道:“这是一位师太生前绘赠在下的阵图,姑娘自己看吧!”美丽女子接过去仔细的看了又看,然后从火堆边拣起一粒木炭,取出一方罗帕,在上面草草地勾划了一阵,方始递还黄玉,道:“谢谢!”黄玉道:“不必言谢,在下要先行一步了!” 说着,不管美丽女子反应如何,弹身奔出了庙,如飞驰去。一路晓行夜奔,第三天中午时分,到达了幕阜山区。入山之后,拣了一个僻静之处,取出入皮面具戴了,再穿上这黑儒衫的书生的衣履,然后大摇大摆的向白骨总坛所在地的那座危峰奔去。才及峰腰,一队巡逻的教徒,迎面而来,那为首的道:“护法回来了?”黄玉大刺刺的一点头,径自奔去。沿途的明桩暗卡,见是护法回山,连问都不曾问。顾盼之间,已来到那“锁魂大阵”之前。他上次来时,陷入阵中,几乎丧命,余悸犹存,心头不由一阵忐忑,默然的把阵图在心里温了一遍,然后穿阵而入。果然,照图行去,毫无阻碍,一切山石林木,洼砌沙丘,机关埋伏,只不过像些小孩摆的玩意,毫无惊人之处。半个时辰之后,走完“锁魂大阵”,眼前是一片建筑宏伟的房舍。黄玉不由大感困惑,他现在以黑儒衫的书生的形貌,闯了进来,但他对此地的一切人事环境,完全陌生,一个应付不巧,势非败露行藏不可。正自筹思无计突然——正面那座宫殿式建筑的大门之内,奔出一个黄发老者来,乍见黄玉之面,不由一阵愕然,不住的朝黄玉周身上下打量。黄玉一颗心不由狂跳起来,忖道:“莫非对方已看出了破绽不成?”他苦于无法叫出对方的名号职司,黄发老者打量了好半晌,才声似狼嗥般的道:“护法遍身血污狼藉,想来受伤不轻,不过能逃过黄玉之手,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黄玉下意识的朝自己身上一打量,果然整件白衫,几乎变成了紫色,灵机一动,计上心来,故意打了一个踉跄,口里“嗯哼!”了一声。黄发老者脸色一变,忙上前扶住黄玉的手臂道:“护法伤势很重么?”黄玉压低了嗓音道:“很重,我是死里逃生!”黄发老者道:“哦!”黄玉道:“教主回山否?”黄发老者道:“还不曾!”黄玉心中不由一喜,心念之中,又故意哼了一声,身形连连抖战。黄发老者转头高叫一声:“来人啦!”立有两个壮汉,应声奔来,齐打一躬道:“堂主有何见谕?”黄发老者道:“扶护法到总坛歇息!”“遵谕!”两壮汉一左一右扶着黄玉穿越那座宫殿式的建筑,又通过数排房舍,到了一幢孤零零的石屋之前停了下来!黄玉虽然不知此地环境,但猜想这里必是那位前住宿之地。x:.153.62.201 第五百二十二回 打探消息 石屋之内,走出一个妖娆的女子来,见状先是一怔,然后扭腰摆臀的上前,扶住黄玉,那两壮汉,打一躬之后退去。那女子扶着黄玉走进石屋,进入一间陈设华丽的寝室,那女子把黄玉连推带拉的放倒在那张紫檀木雕花的大床上,然后放下锦帐,道:“爷,你好好休息一会,我去给您拿吃的!”说着,扭呀扭的出房而去。不一会儿那冶艳的女子已托了一盘食物进来,格格一笑道:“爷,您就在床上用吧!”黄玉道:“拿开,我现在不想吃!”那女子道:“哟!我的爷,别饿坏了身子。”黄玉道:“我现在开始疗伤,不许任何人干扰!”那女子发了一回怔,口里嘟哝着,拿走了食盘,但却坐在房里不走。黄玉坐直身形,垂帘闭目,假作疗伤之态,天,渐渐地黑了,房内已点上一只粗逾儿臂的巨烛。 突然——一阵杂沓的脚步声,自远而近。黄玉倾耳一听,道:“外面来的是什么人?”那女子懒洋洋的站起身来,出房一转又回来道:“各堂主香主来看爷的伤!”黄玉刚想要那女子去阻止,一大群人已涌进房来,只好哑声道:“谢谢各位关怀!”众人齐齐围在床前,其中那黄发老者道:“护法的伤势无碍吧!”黄玉装出自已所扮之人阴森森的口吻道:“谅来死不了!”虽然他的声音,与所扮之人大有出入,但他现在系装作重伤之余,所以也就混过去了。另一个浓眉大眼的老者,粗声粗气的道:“据回山的弟兄报告,此次伤亡惨重,几位护法也已被”黄玉立刻接下去道:“不错,本人不死,确属侥幸!我在重伤昏迷之后,混过了黄玉的眼目,那魔头认为我已经死了!”“哦!” “哦!”满屋尽是惊叹的声音。另一个尖脸削腮的中年人道:“黄玉身手,是否如传说之甚?”黄玉心里一乐,冷冷的道:“此人功力,罕世无匹,任你一等一的高手,也难走出三个照面,更有一端,任何剧毒,都没奈其何!”“有这样的事?”黄玉道:“本人已亲身领略过!”“他究竟是人还是神?”黄玉道:“当然是人,不过快接近神了!” 一席话使得所有的人面色大变。“本堂不信黄玉能通得过‘锁魂大阵’?”黄玉道:“这很难说,总以小心为上,岂能疏忽!”众堂主香主面上俱现骇凛之色。黄发老者又道:“我们这里固若金汤,黄玉也不见得能进来!”黄玉冷冷的道:“也许在此人眼中,任何布设都不堪一顾!此人神出鬼没,说不定此刻他已来到总坛之中,也许他已真的把人带走了!”所有的人,又为之一阵毛骨悚然,似乎黄玉就在身边。一个鹰鼻鹞眼,须发半白的老者突然冷笑一声道:“各位大可不必担心,教主临行之时,曾谕令本堂加了一重特别布设,不管是谁,只要敢接近一步,便立遭粉身碎骨之厄,即使是神也逃不了!” 这话使得黄玉心中大震,但又不好开口问是什么布设,目前,连石牢在什么方位他都不知道。发话者嘿嘿一笑道:“所谓布设,恐怕还是不离本行,本堂已在石牢甬道之内,埋下了数千斤炸药,黄玉不来便罢,如若来时,管叫他粉骨碎身,形神俱灭!”黄玉这一惊非同小可,人是血肉之躯,功力再高,也无法与炸药抗衡,这布设可真算得上毒辣两个字。 蓦在此刻———阵当当锣声,破空而起。所有的堂主香主,面色大变。黄发老者骇然道:“难道真的会有人侵入总坛重地,这可是破天荒的事!”黄玉也装作万分紧张的挣扎着下床来。“护法重伤在身,还以不动为宜!”“哪里话,身为护法,总坛被敌人侵入,焉有坐视之理,各位请先行一步,本人随后就来。”各堂香主,纷纷夺门而出。那骚媚至极的女子,突然往黄玉身前一拦道:“我的爷,您走路都成问题,还是呆着别动吧!”黄玉理直气壮的道:“你懂什么,闪开!”甫出石屋之门,数声惨号,划破夜空,震耳而来。黄玉心里忖道:“莫非是她?”一条黑影,电闪而来,黄玉目光如电,已看出是方才进屋来探视自己的香主之一。那人影来到近前,匆匆打一躬道:“禀护法,来犯的人是是”黄玉满当回事的大声道:“是谁?”那香主战战兢兢的道:“一女子!”黄玉一听就知自己揣测不错,果然是她来了。当即故意问道:“一个女子?”“不,是一个披风毯的女子,一个照面之间,毁了本教七个高手,现在会厅之内”黄玉道:“她可曾道及来意?”“没有!”黄玉道:“锁魂大阵挡不了她?”“是的,不但大阵挡不了她,会坛之前撒满毒药的‘死亡地带’竟然也被她安然渡过,这真是匪夷所思的事?”黄玉当然明白美丽女子身怀稀世奇珍,任何毒也伤不了她。一顿之后,道:“现在由谁作主指挥!” “教主不在坛中,大多数的堂主以上高手,都随同而去,目前林堂主等正在会厅之内与对方相持不下,请护法定夺?”“好,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那香主恭应一声,转身驰去。会厅内外,灯烛火炬,照耀如同白昼,四周人影穿梭来往,黄玉疾步朝会厅方向走去,不多时,已到会厅之前,厅门之内,是一扇屏风,挡在当门之处,阻住外来的视线,屏风上绘着一个硕大无朋的骷髅头,令人怵目惊心。厅外四周,已排满了教中徒众,一个个执枪横剑,神色紧张至极。黄玉不由在心里暗笑,凭你们也能奈何得了美丽女子。黄玉大踏步转过屏风厅内鸦雀无声,静得喘息可闻。美丽女子立在案桌之前,手持宝剑,那神态的确令人不寒而栗。数十个教中好手,占了厅内的一半,齐齐面对美丽女子。黄玉一脚踏入,众高手朝两旁一分,让他径自走到美丽女子身前。案桌之后靠壁之处,横列着一十二具完整的白骨骷髅,虽然厅内有这多的人,灯火明亮,仍觉鬼气森森。黄玉凝注了美丽女子半晌,沉声道:“姑娘擅闯本教重地,意欲何为!”美丽女子道:“找人!”黄玉道:“找谁?”美丽女子道:“反正不是找你们这下等货!”这话听得所有“白骨教”的高手,面色大变,有的竟怒哼出声。黄玉冷冰冰的道:“姑娘未免太目中无人了!”美丽女子冷哼一声道:“各位是否想出手一较?”黄玉心念一转,忖道:“让她闹个天翻地覆也好,自己好乘机摸清这里的情况!”心念之中,阴恻恻的道:“姑娘欺我教中无人能收拾你?”美丽女子道:“收拾,哈哈哈哈!”黄玉道:“姑娘来时容易,去时恐怕就难了!”美丽女子道:“本人爱来则来,爱去则去,相信还没有人能阻止得了!”黄玉别具用心,大吼一声道:“上!务须把她收拾下来!”暴吼声中,厅内的数十高手,一涌而上,剑掌齐扬。一场混战,于此展开。黄玉缓缓退下身来,向那黄发者者叫道:“丁堂主!”“护法有何令谕?”黄玉道:“看今晚之势,非比寻常,这人与黄玉是一路,恐怕来的不止一人,你随我到石牢一查!”“遵命!” 厅内这转眼之间,已然有数人丧生在美丽女子手下,场面怵目惊心。 黄玉和那黄发老者,双双离了会厅。他有意无意的装作伤重不支的样子,落后半步,让那黄发老者带路。 超过数重房舍,眼前又现出一间巨大石室,进入石室,黄发老者一按壁间枢纽,格格声中,室内地上裂开一个大洞。黄发老者当先纵入,黄玉随后,走完约五十多石级,落入一条宽敞的石砌甬道之中,顺着甬道未行数步,突然“嚓嚓!”一响,甬道壁间,现出一道小门,有人已探身出来,见二人微一怔之后道:“护法来此有何见示?”黄玉沉声道:“石屋四周可曾加强警戒?”那人道:“无须警戒,此地已有万全部署,设置警戒,反而容易被人窥破!”“嗯!今晚来人可能不止这女子一人,目的十有九是想救石牢中的人,不能不小心防范,否则教主回山之后,你我都无法交待?”黄发老者额上汗珠隐隐,焦急的道:“外面各堂香主和所属弟子,恐怕都不是美丽女子的敌手?”黄玉故意一沉吟道:“不管如何,我们不能不出手应敌!”说完,又向那人道:“所布炸药的引信,是由你控制,还是装设甬道之中?”“由本堂控制!”x:.153.62.201 第五百二十三回 避毒神珠 黄玉道:“如果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态势来袭,你会不会措手无及?”“这决不会,本堂守候在此不动,发动炸药,不过是举手之势。同时如非出了内奸,这地牢内部的构设,神仙难测!”黄玉不经意的顺甬道一看,只见这甬道竟然沿伸到百丈之外,却不见石牢的踪影,心中纳闷不已。外面会厅之内,美丽女子在毁了近十高手之后,其余的狼狈退出厅外,虚张声势的指挥手下把会厅包围。美丽女子乐得在厅内闲坐,静待黄玉的消息。 地牢之内,黄玉心念几转之后,毅然决定下手。当下急匆匆的对那位堂主道:“堂主,你随我进石牢一趟!”那位堂主讶然道:“护法要进石牢?”那位堂主一阵犹豫之后,点点头道:“好,护法随本堂来!”两人一先一后,朝甬道的里端驰去,百丈过外,已是道底,那位堂主伸手向正面的石壁一按,立时现出一道门户来,在灯火的照耀下,只见所谓石牢,原来是一个瓦窑似的大石窟,霉气熏人,窟内白骨垒垒,一条人影,蜷曲着卧在那里。那位堂主道:“这人是”话未说完,黄玉手已告电疾出手。那位堂主只闷哼得半声,便已倒地身亡。黄玉一闪身进了石窟,一看,那人像睡熟了般的,毫无反应,他不遑想及其他,一把抱起他,向外便奔。来到甬道出口之处不远,黄发老者,已迎了上来,见黄玉手里抱着那被囚禁的女子,不由大奇,骇然道:“护法要把她带出去?”黄玉冷冷的道:“不错!”错字声落,人已到了黄发老者伸手可及之处,顺手一掌劈出。这一掌快如电闪,而且是猝然出手。黄发老者连转念头的余地都没有,惨嗥声中,五官血如喷泉,横尸当场。黄玉解决了两个堂主之后,奔出石窟,三把两把,扯下人皮面具和所着的衣履,鼓足丹田内力,高叫一声:“黄玉!”声如九天雷震,撕空裂云。接着又发出一阵冰寒彻骨的冷笑,笑声里,缓缓漫步向会厅走去。这一声暴吼和这阵冷笑,使得整个“白骨教”总坛沸腾起来。想不到黄玉竟然真的光临总坛。会厅之外众高手对美丽女子已是无法应付,黄玉这一现身,定非更是雪上加霜。一个个面如土色,觳觫不已。惊呼之声,此起彼落。整个总坛,在刹那之间,罩上了一层惨雾愁云。空气中浮漾着浓重的死亡气息,恐怖、阴森。 黄玉手中,挟着那个被囚于石牢的人。美丽女子娇笑一声,弹身射起,如一只夜宵蝙蝠,转眼消失在沉沉夜幕之中。由于黄玉带来的恐怖,对于美丽女子的突然离开,没有一个人去注意,所有的白骨教众,做梦也估不到视为金池汤的“锁魂大阵”和“死亡地带”,对这先后现身的这两个,竟然毫无效用。 黄玉一瞥臂弯中沉迷不醒的人,不知他是中了毒还是穴道被制,目前先出险地,检验他的情况,最是要紧。他压下了满腹杀机,半声不吭的腾身而起,向美丽女子身后纵去。美丽女子走了!黄玉也走了! 所有的白骨教众,吐了一口气,像是经历了一次鬼门关。没有任何人想到追赶或拦截,他们愣愣地望着黄玉从视线中消失。黄玉没有展开疯狂的屠杀,对他们而言,已属意外。且说黄玉和美丽女子一阵盘绕驰奔,出了“锁魂大阵”,朝另外一座山头驰去,在一处平坦的小坪上停下身来。星光闪烁,夜风振袂。黄玉轻轻放落手中的人,美丽女子关切的上前检视了一阵之后,道:“看样子是服下了什么迷药之类的东西,所以才沉睡不醒,看她鼻息调匀,六脉正常,料无大碍!”黄玉道:“但总得设法使这人苏醒才是呀!”美丽女子道:“他中的乃是迷药,不是毒药,一般迫毒之法,对此人无效!”“那该怎么办呢?我们势不能重进白骨总坛去找解药呀!”黄玉剑眉紧蹙。美丽女子道:“不妨先以迫毒之法,试上一试!”黄玉点了点头,蹲下身去,飞指点了此人数处要穴,然后运起功力,双掌一贴“命门”,一拊“天灵”一盏热茶的时间过去,黄玉额角现汗,而此人昏沉如故!“没有用!” 黄玉废然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俩人束手无策。夜幕渐收,晓意浸入!天亮了!美丽女子突然“啊!”了一声道:“该死,何不以‘避毒神珠’一试,此珠乃稀世之珍,既能避毒辨毒,说不定可以解迷药!”黄玉也不由精神一振道:“那就请姑娘一试吧!”美丽女子取出“避毒神珠”,置于此人的口内,然后默察其效。半个时辰之后,此人嘤咛一声,睁开了双眼黄玉道:“急煞我了!”此人困惑的把目光向俩人一阵流转,然后停在黄玉的面上,道:“怎么回事?”他这一开口说话,那粒“避毒神珠”随着溜了出来,美丽女子忙拣了纳入怀中。黄玉简单地把情况向此人说明后,和美丽女子,驰下山岗。 这一天收辰巳之交,已来到小刘等人所在之地,只听美丽女子惊呼一声道:“哥哥,尸体!”黄玉一震道:“什么?”美丽女子道:“尸体!”黄玉道:“在哪里?”美丽女子道:“那草丛中不是?”黄玉循着美丽女子的手指一看,果然,五丈外草丛中,隐约露出几具尸体,不由怦然一惊,上前一看,惶然道:“不好,小刘他们遭了意外!我们快!”说着,身形骤然一紧,疾逾流星飞矢,猛泻而去。沿途,尸体不断出现,令人怵目惊心。房舍在望,尸体也愈来愈多,却不闻半丝声息。黄玉一颗心,几乎跳出腔子来。细查那些尸体,周身未见伤痕,也没有流血现象,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中毒,另一种被绝高的内家好手所伤。顾盼间,黄玉和美丽女子俩人来到大门之前,只见了无人迹,一片死寂阴森。门口,又是数具死尸,死状和一路所见哨卡一样,其中有两具美丽女子认得是小刘他们请来的看院的武士。一种不祥的预感,使黄玉连打了两个寒颤。踏进大门,黄玉和美丽女子顿时直了眼,一阵毛骨悚然。只见院子之中,横七竖八,尽是死尸,血腥之味,中人欲呕,厥状之惨,令人不忍卒睹。黄玉双目尽赤,肝胆皆炸。 是谁,以这残酷的手段血洗这里,竟然不留半个活口?从地上凝结的血迹和折剑残肢看来,这里曾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小刘等人莫非都全部遭了毒手?想到这里,登时冷汗遍体,浑身起栗。美丽女子道:“我们开始检视一遍尸身,如何?”黄玉道:“好的!”两人怀着一种莫名的心情,翻检每一具尸身,但,找不到他们要找的人。美丽女子道:“我们到里面去看看?”两人越过院地,向走去!刚走到令坛门外,美丽女子突然尖叫一声道:“哥哥,你看!”黄玉定睛一看,口里怒哼一声,就待美丽女子一把拉住他道:“且慢!”黄玉一愕道:“你发现了什么?”美丽女子道:“事情大有蹊跷!”黄玉道:“什么蹊跷?”“不能!”x:.153.62.201 第五百二十四回 舍生取义 美丽女子道:“这里既被血洗,为什么独留一个活口,绑在屋内,可能这是一个陷阱,也许目的是诱你上钩!”黄玉不由悚然而震,她说的确有道理,这事情太奇突,太出人意料。此人被反绑在屋内的一把太师椅上。美丽女子又道:“这人就是这庄主的主人,主人看样子是口不能开,身不能移,必是穴道被制无疑!”黄玉依言一审视,果然正如美丽女子所说,这主人满面痛苦之色,除了眼睛还能转动之外,和一尊木偶差不多。美丽女子道:“醒醒!醒醒!”此人秀目一眨,毫无反应,黄玉当下,毅然道:“先把他救出来再说!”说着,脚一举,又待朝屋内跨入。美丽女子一横身拦住了黄玉道:“哥哥,仔细考虑一下?”黄玉道:“我不能不救她?”美丽女子道:“可是你看她的眼神,似乎在阻止我们进内!”黄玉疾朝此人的面上看去,果见她双目睁得滚圆,几乎要突出眼眶,显见他心中必有重大的话要说,苦于开不了口。当下试探着叫道:“你是否急切着要我来解开你?”此人的眼,睁得更大,可以使人领略到答案是“不”。黄玉道:“是不是屋内已被人弄了手脚,不能进入?”此人双眼一连几眨,表示黄玉猜对了。黄玉在焦灼之中,又加上困惑,不知这屋内到底布了什么陷阱,一时之间,急得抓耳搔腮,半筹莫展。 这人不能说话,根本问不出所以然,但又不能舍之不救。美丽女子兰心慧质,忽然想到一个妙着,喜孜孜的道:“哥,有了!”黄玉道:“什么有了?”美丽女子道:“目前最好能先设法解开此人的被制穴道!”黄玉道:“人不能进内,如何解法?”美丽女子道:“以你的功力,是否可以在三丈之间的距离隔空震穴?”黄玉心中一动道:“可以,不过你知他是何穴被制?对方施的是什么手法?如果是独门点穴手法,又将奈何?”美丽女子道:“但,我们总得一试!”黄玉道:“如何试法?”美丽女子神秘的一笑道:“你准备好了,看我的!”说着,面对那人道:“现在我开始循序背诵穴道,当我念到你被制的穴道时,你就眨一下眼,我哥哥将以隔空震穴手法,为你解穴!”那人连眨了三下眼,表示知道。黄玉对美丽女子的心计,大是佩服,这真是一个妙着。美丽女子开始高声念出穴道名称:“百会、华盖、天突、玉枕、精促、步印、神封、藏血、听根、通太、眉冲、睛明、人中肩井!”那人眼睛一眨。美丽女子急向黄玉道:“解他左右肩井!”黄玉双掌中指戟立,逼出两道淡红色的无形剑气,飘向那人左右肩井。那人微微一震,双臂竟然能微着挣扎。美丽女子又接着念道:“灵虚、神藏、或中、未穴哑门!”那人又一眨眼。 美丽女子道:“哑门穴!”黄玉又射出一缕指风。“哑门穴”一解,那人登时能开口说话,惨然唤了一声“急煞我也!”黄玉这一喜岂同小可,急应道:“这到底怎么回事?”那人眼中立时射出两缕怨毒的煞芒,道:“现在请以指风再解我肾俞、三里、维道、居停、中渎、阳辅各穴,然后再告诉你事变真相!”黄玉不由咋舌,这人的穴道被制竟有如此之多,而且遍及上中下三盘,难怪他口不能开,身不能动,当即依言解了他所说的各穴。美丽女子迫不及待的道:“那你可以自脱捆缚了?”那人道:“不能!”黄玉和美丽女子同感一震,异口同声的道:“为什么?”那人道:“我不能动!”黄玉骇然道:“你不能动?”那人道:“是的,屋内满是炸药,只要我微一动弹,立刻就会爆炸?” 黄玉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道:“那该如何办呢?”那人惨然一笑道:“毫无办法,只有死路一条!当时若非这位姑娘阻止,此刻你已骨化飞灰!”黄玉心头一阵猛震之后,激动的道:“总得想个办法”那人道:“没有用了,你们无法踏进令坛半步,而我不能移动分毫?”黄玉道:“难道”那人道:“现在听我说,血洗这里的是白骨教主和手下数十高手!”黄玉登时煞上眉梢,恨满胸膛,狂吼道:“白骨教将寸草不留!”美丽女子也不由气得浑身直抖道:“白骨教主对这里下手的目的何在?”那人道:“要毁去你黄玉!”黄玉道:“我?”那人道:“不错,你们相约在此会合的消息,不知怎样被泄,所以‘白骨教主’先血洗这里,然后把我制在此地,预埋炸药,等你落网!”那人说到这里,目眦欲裂,牙几乎咬碎。黄玉咬牙切齿的道:“白骨教我誓必杀他个鸡犬不留,小刘等人没有到这里”那人道:“有,他们听说你要独自一人上驰往白骨总坛,所以在昨晚动程走了,让我在此等你,怕错过了,想不到今晨即发生这惨案!”黄玉心中不由慌乱起来,如果不设法赶上他们的话,后果实在不堪设想,在“白骨教”毒的攻势下,只可能会被一网打尽。黄玉道:“我必须设法让你脱困!” 那人道:“不可能?”黄玉道:“为什么不可能?”说着举步就要向屋内门槛跨那人厉声喝道:“你与我站住!” 黄玉只好收了那只跨出的腿。那人接着道:“你这种动作无异是飞蛾扑火!”黄玉道:“我能眼看着”那人凄厉至极的一笑道:“不中用了,除非是安装炸药的人,来把这布置撤去,你认为可能吗?”黄玉急接口道:“我一定找到那安装的人,只要你能忍耐一段时间!” 那人道:“你到哪里去找?”黄玉道:“这个”黄玉被问得愣住了,是的,到哪里去找。沉默——三个人谁也不再说话,各自让不同程度的痛苦啃啮着心灵。这是一幕生离死别的戏,黄玉又一次当了主角。黄玉不曾体验过死亡的况味,因为人只能死一次,但,现在,他感觉比死还要难过百倍。突然美丽女子打破了沉默,颤抖着声音道:“我答应等你,你马上动身去找人吧!”黄玉道:“真的?”美丽女子道:“真的!”黄玉道:“我留舍妹在这里守护你?”那人道:“不,她如果留下,后果将更严重,暗中伏匿的人会马上引燃炸药!”黄玉道:“无论如何你必须忍耐到我回来?”那人道:“好!你俩放心的离开吧!”黄玉转向美丽女子道:“妹妹,我们走,白骨教教主可能已经回山,也许我们能在途中碰头也不一定,那样的话,时间将更缩短,这人也少受些苦!”美丽女子万分无奈的点了点头,向那人道:“请你忍耐?”那人道:“谢谢你,姑娘!”黄玉一咬牙,和美丽女子转身驰出此处。黄玉和美丽女子方出大门,身后传来一声天坍地陷的巨响,接着是一片墙倒屋坍之声。“那人完了!”只在转眼之间,一座大宅,变做了一堆瓦砾,不用说,那人已被炸得粉骨碎身。黄玉在忍受了一刻极度的痛楚之后,霍然起立,满面杀气蒸腾,对着那堆瓦砾道:“你等着吧,白骨教众的血,便是我的祭礼!”祝祷毕,一拉美丽女子的手道:“走!”俩人再度弹起身形,离开此外这一片伤心之地,回头奔向“白骨教”方向。 第五百二十五回 投鼠之忌 白骨总遥遥在望。顾盼间,黄玉和美丽女子俩进入山区,遥望白骨总坛所在地的那座孤峰,黄玉杀机云涌而起。美丽女子以充满讶异的声音道:“奇怪,为什么小刘、小杨先等人踪迹不见,莫非他们已直闯总坛去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后果相当严重,单只‘锁魂大阵’和‘死亡地带’两重险阻,对方不必费一兵一卒,就可使他们全军尽没?”黄玉头一摇道:“不可能,他们不会如此孟浪行事!”美丽女子道:“我们的行动如何决定,是否要会合”黄玉道:“不!我们现在就闯!”蓦然——一道红色火焰,划空而起。美丽女子脱口道:“信箭,我们的形迹被发现了!”黄玉恨恨的道:“管它,我们明闯,!”暴喝之声,倏告传来!两人身形一紧,疾朝声音传来之处,弹身奔去。山脚下,人头攒动,形成了一个大的包围圈,全是胸绣自骨骷髅头号志的人物,人圈之中,传来阵阵的暴喝声,掌风击撞声。黄玉神目如电,看出被围的人中小刘和小杨的身影,身形一缓,沉凝向美丽女子道:“他们被围在这里!”美丽女子精神一振道:“我们冲!”就在此刻——场中打斗戛然而止,人圈倏地裂开一条缝,一个白惨面孔,身着半截骷髅衣的白发老者,向黄玉、美丽女子迎面而来。从这老者的号志看来,地位可能仅次于教主。 黄玉不自禁的止住身形。双方相距不及两丈。黄玉双目煞芒闪烁,面罩恐怖杀机,冷声道:“你是谁?”“白骨教总护法!”黄玉道:“你们教主现在何处?”白骨教总护法道:“总坛之内恭候大驾!”黄玉冷哼一声道:“好极了,总算没有扑空,现在我先打发你!”扬掌就待白骨教总护法一侧身道:“且慢!”黄玉不期然的一收掌势,道:“你还有什么遗言交待?”白骨教总护法道:“小子,话不要说得太满,你来意如何?”黄玉剑眉一挑,道:“血洗白骨教!”白骨教总护法面上神色不变,冷冷的道:“当然,阁下可能会办得到,不过请问被我们包围的人是否是一道的,抑是”黄玉道:“一道又怎样?”白骨教总护法道:“那就得请阁下考虑一个问题!”黄玉道:“什么问题?” “请看!”用手一比那些合围的教中高手,又接着道:“只要老夫一声令下,人圈中人的性命就算毁了!”黄玉一看,只见那些白骨教众,全部手持一根竹筒也似的东西,对准场中,不言可喻,那竹筒之中,必是所炼制的那种毒绝天下的药粉。不由目眦欲裂的道:“你敢!”白骨教总护法毫无惧色的道:“这有何不敢?”黄玉咬牙切齿的道:“从你这老匹夫开始,我不会放过半个白骨教徒!”美丽女子在黄玉身后,也不由气得杏目圆睁,花枝乱颤。白骨教总护法冷笑一声道:“我相信阁下有这功力,而且再毒的药物,也奈何不了你,可是,当你出手之际,就是场中的人丧命之时!”黄玉气得肝胆皆炸,恨不能一掌劈死这眼前的白骨教总护法。如果黄玉出手的话,场中所有被围的各门派高手,势非全部被毒杀不可。他不自禁的把目光从那裂开的人缝里,扫向场中,不由猛可里打了一个寒颤。只见场中,小刘、小杨等人在内,每一个人都面露骇容,不时的把目光飘向那些手持毒粉喷筒的白骨教徒。 黄玉踌躇了。在这种情况之下,他真的不敢率尔出手,当下厉声道:“撤开人围!”白骨教总护法道:“办不到!”黄玉心念急转弯道:“目前只有出其不意的制住这白发老头,要他下令撤围,否则今天的局面简直不堪设想”心念未已,只听白骨教总护法冷哼一声道:“阁下最好不要打什么主意,只要你一出手,就等于老夫发出喷毒命令一样,所有本教的在场者,将同时喷出毒粉,场内所有的人,转眼之间便化劫灰!”黄玉顿时凉了半截。虽然他恨得几乎要发狂,但却不敢贸然动手,他不能牺牲那么多的人。怔了半天,才迸出一句话道:“老匹夫,你准备怎么样?”白骨教总护法阴阴的道:“很简单,只要阁下当众声明,永不与本教为敌,老夫立刻下令撤围。”黄玉厉声道:“办不到!”白骨教总护法若有所恃的冷笑一声道:“阁下,场中的人你不愿看着他们化成劫灰吧?”黄玉空自目眦欲裂,恨得牙痒痒的,却想不出两全之道。但,对方的条件,他更无法接受。 突然——场中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有几个人,想是冲动得无法按捺,齐齐怒喝一声,向人圈冲去。黄玉暗道一声:“完了!”果然那几人,在距人圈还有两丈之地,突地惨嗥连声,横尸当场。白骨教总护法连头都不曾回一下,面上仍是白惨惨的毫无表情。黄玉肺都几乎气炸,他实在忍无可忍,但,他知道当前情况的严重性,他不难一掌毁去对方,杀尽这些白骨教徒,可是场中百多条生命,将无一能幸免。如果所有的白骨教徒同时喷毒的话,被围的人,生死只在俄顷之间。 就在此刻——人影晃动之中,包围圈倏然缩小到方圆不及十丈。被围的人,已显出焦躁和不耐,论功力,他们突围易如反掌,但,毒,却是他们无法抵抗的,刚才丧生的几人,已使他们感到严重的死亡威胁。 白骨教总护法回顾了场中一眼,语带威胁的向黄玉道:“阁下对方才老夫所提条件,认为如何?”黄玉毅然决然的道:“办不到!”白骨教总护法道:“那阁下是准备牺牲场中百多条生命了?”黄玉又是一窒,场中人的生命,只在他点头之间。白骨教总护法阴恻恻的一笑道:“阁下是否已打定了主意,老夫可不能久候?”黄玉语音带煞的道:“你是否也考虑到后果?” 白骨教总护法道:“老夫无庸考虑!本教为了生存,不惜作这一批交易,以百多条教友的生命、来换取这十几条生命而已!”黄玉冷哼了一声道:“你决定了做这批生意?”白骨教总护法眼里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窒了一窒之后道:“不错!”黄玉心头电似一转忖道:“自己如果运足功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猝然全力出手,至少可以消灭一个方向的喷毒手,加上美丽女子的功力,当可阻止半数以上的喷毒手喷毒,如果自己答应对方的无理要求,撇开自己的血仇不谈”心念之中,鼓足丹田内力,一字一句的道:“白骨教教主纵使牺牲全教的生命,也休想称尊武林,本人今日郑重宣布他的末日已经来临!”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均清晰的送入所有场内外人的耳鼓。白骨教总护法惊悸的退了一步所有白骨教徒的眼光,全投向了这一边。白骨教总护法暴吼了一声,侧转身形,正待下令喷毒手黄玉向美丽女子一施眼色,白骨教总护法终于挥手下令:“放!”几乎是同一时间,黄玉周身赤焰缭绕。他们忘了手中足以致人于死命的毒药喷筒,而骇惧于黄玉的身手。 第五百二十六回 陷入火海 白骨教总护法再度厉声吼道:“喷毒!”黄玉道:“你找死!”黄玉掌随声出,无形的劲浪一涌白骨教总护法疾逾电闪的斜飘三丈,美丽女子手中的剑寒芒暴吐,截住白骨教总护法。黄玉略不稍停,射向人圈,无形剑气迅捷无俦的连番劈出。惨嗥之声,破空而起。另一方,传来数声暴喝,包围的人圈,顿时凌乱不堪。场中,人影闪动,发动攻势,向外突袭惨嗥频频传出,撕空震耳。黄玉大感奇怪,不知是谁竟然不畏剧毒,而适时出手攻击,心中在想,手却不停,无形的劲浪,涌卷翻腾,横扫直荡。人影乱射!尸体横飞!惨号震天!血箭如雨。那边——美丽女子和白骨教总护法打得难解难分。白骨教总护法功力似较美丽女子高出一二筹,每出一招,均迫得美丽女子一阵手忙脚乱,但美丽女子手中的剑是宝剑,芒尾能伤人于无形,仗着利器,勉强不致败落。黄玉此刻,已无顾虑,疯狂地迫逐那些豕突狼奔的白骨教徒,如风卷残云,水送落花。白骨教总护法三度施出毒攻,而美丽女子竟夷然无损,这使他骇凛万分,眼看大势已去,连攻三招,迫得陈幼梅倒退八尺有多,一弹身,电闪而逝。“可以歇手了!”黄玉收手一看,遍地死尸,白骨教徒逃生的寥寥无几,面前站定了小刘和小杨。这发话的,是小刘。当即散去功,一抱拳道:“受惊了?”小刘道:“还好,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黄玉目如电炬般的扫了在场的人一眼,徐徐的道:“在下现在就要直闯白骨总坛,各位不过在下愚见,以在阵外封堵,是为上策,因为白骨总坛,除了‘锁魂大阵’为最外一道屏障之外,还有一重‘死亡地带’,寸土均毒!另外又加上了什么恶毒部署,目前不得而知!”这话说得所有在场的高手为之咋舌。 黄玉一颔首转向美丽女子道:“我们俩一同进去如何?说完,一弹身,向当前的那座入云高峰驰去。美丽女子也跟着射起身形。二条人影,电掣星驰般没入山林之中。且说黄玉和美丽女子一行三人,飞驰半刻,来到布有“锁魂大阵”的那座大森林之前。美丽女子仗避毒珠在怀,百毒不侵,黄玉不畏毒。二人略略一顿之后,由黄玉领先,冲入阵去。“白骨教”似已明白来敌不比寻常,凭人力无法阻截,所以从峰脚起,所以桩卡,全部撤回。三人深入数十丈,不见半个人影。 黄玉熟路轻车,“锁魂大阵”变做了一座死阵,丝毫起不了作用。凡是机关阵眼所在,黄玉一一予以破坏。顾盼之间,三人已深入百丈之遥。“锁魂大阵”是依这座原始莽林,加以修斩布设而成,四望尽是森森林木,空旷之处,则是些假山、沙地、树草、骷髅等充塞。突然——一阵噼噼剥剥的声音传处,数道浓烟冲天而起。美丽女子惊呼一声:“不好,他们施用火攻!”二人同时停下身形。火舌乱吐,烈焰腾空,四面八方,全是熊熊烈火,美丽女子惊悸的道:“我们被陷在火海中了,这片莽林,至少要烧三天才烧得完!”黄玉剑眉紧蹙,一语不发,一弹身,上了一株巨树之顶,目光扫处,不由暗自在心里叫了一声:“苦也!”只见这火从四周百丈之外,延烧而来,火焰已连成了一个圆圈。风借火势,火仗风威,呼呼轰轰,夹以树木倒地之声,骇人至极。黄玉飘身下树美丽女子焦急的道:“怎么样?”黄玉一咬牙道:“我们如想不出脱身之计,势非葬身火海不可!”呼轰之声,震耳欲聋,浓烟弥漫,鼻息渐有窒塞之感,热浪炙肤如烤。美丽女子白眉紧锁,忧急的道:“可发现有火势稀薄之处?”黄玉苦笑着一摇头道:“没有,四周火海直径均在百丈左右,插翅难逃!”美丽女子尖声道:“难道我们坐以待毙不成?”火势越来越近。 死亡的阴影,笼上二人的心头。除非有奇迹发生,二人势非葬身火海不可。“白骨教”这一着确实毒辣,在阵势、毒网,均不足以阻止对方时,竟安排了这火攻之计。黄玉绝望之余,仰天一声悲啸道:“难道我黄玉就这样含恨以殁么?真是天绝我了!”满腔恨怨,无处发泄,下意识的运足毕生功劲,朝所立之处不远的一座假山,猛劈过来。以他相当于两甲子以上的功力,全力发掌,劲势之强,武林罕见,一声天塌地陷的巨响过处,一座五丈高下的假山,立被夷平。奇迹,果然发生了地下,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美丽女子极口而呼:“地穴!”烈焰夹着浓烟,暴卷而至,热浪触肤如割,涕泗横流,有目难睁。二人的生死,只在分秒之间。黄玉暴喝一声道:“快跃入地穴!”一手拉着美丽女子,奋身跳下,穴洞不深,距地面不到两丈,下面是径约一丈的甬道,甬壁之上,每隔数丈,置有一丛磷火,照得人发肤俱碧。身落其中,股股阴森鬼气袭人,令人不寒而栗,如置身幽冥地府。二人喘了一口大气,狼狈至极的相视一笑,仍由黄玉前导,沿穴道淌入。美丽女子边行边道:“依我判断,这地穴可能直通白骨教总坛!”黄玉道:“我也有如此想法!” 行行重行行,估计深入已有数百丈远近。甬道的右壁,突地现出一道门户。陈霖心忖:“这是一间地下室,说不定室内有人!”心念之中,那门户之内倏然传出一声苍老的喝声:“什么人?”二人不期然的停下脚步。又是一声怒喝:“外面是什么人?”话声未落,一个毛茸茸的怪物,从门内一跃而出,二人同时一震,定睛望去,竟然是一个目光灼灼,须发盘虬的高大老人。那怪老人扫了黄玉和美丽女子一眼之后,举掌便劈!黄玉身形微挫,挥掌疾迎。“波!”夹以一声轻哼,高大老人被震得倒退入那小门之内。不一会儿高大老人从门内一晃而出,半言不发,举掌就攻,黄玉身形一划而开,又是一连三掌攻来,掌掌俱挟无传威势。甬道狭窄,避无可避,黄玉举掌还攻。“波!”的一声大震,双方各退一个大步。高大老人暴喝一声:“好匹夫!”恶狠狠的再度出手。黄玉旋身上步,掌指齐施,连攻十几招,迫得高大老人手忙脚乱,倒退不迭,只听一声沉喝:“躺下!”高大老人应声栽倒在地。蓦在此刻——一阵杂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黄玉低声道:“坛内有人来了!”六七条人影,边谈边走而来。黄玉等人,闪身进了地下室的门内。只听一个声音道:“黄玉此刻,怕不早已化为灰烬!”另一个道:“只怕未必,那魔尊功力通玄”“嘿嘿,纵他是金刚下凡,也逃不过这万丈火海!”黄玉发出一阵慑人心魄的冷笑,闪身出了地下室,横拦来人之前,冷冰冰的道:“在下候驾多时了!”七个白骨教的高手,方才被那冷笑声惊得止步停声,倏见黄玉现身,齐齐“啊!”了一声,骇极亡魂,冷汗大冒,转头就待“各位还想走不成!”身形一划,如鬼魅般的穿越众人,横阻在头里。七个白骨教高手,登时胆落魂飞,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密道之中,碰上了这煞星,想活着离开,眼看是办不到了。其中一个青面老者,颤巍巍的道:“阁下准备怎么样?”黄玉冷冷的道:“超渡你们!”七人面色陡变,情急之下,顿生拚命之心,不约而同的齐攻一掌。黄玉不屑的冷笑一声,视对方七股绝猛劲道如无睹,欺身直进,飞指疾点一阵凄厉的惨号过处,地上横陈七具尸体。黄玉道:“事不宜迟,往前走。”一行二人,顺着甬道,向总坛里淌去。总坛令厅前的广场上,“白骨教主”巍然正坐,其余手下如屏风也似的围在身后,一个个面现得色,在欣赏那滔天大火。在他们的想象中,黄玉早已化为劫灰。只要黄玉一除,“白骨教”就可肆行无忌了。“白骨教主”环顾左右,一阵哈哈狂笑道:“黄玉虽有盖古凌今的身手,但终竟落入本教主的算中,哈哈哈” 蓦在此刻——一个教徒,跌跌撞撞的来到场中,向“白骨教主”单膝一屈,道:“禀教主,大大事不好!”“白骨教主”一怔神,喝道:“什么事惊慌成这个样子,从头说来?”“黄玉在令厅之中!”“白骨教主”道:“噢!有这样的事?”黄玉突然在令厅之内现身,确实出乎所有教众意料之外。谁也想不透他何以能脱身火海?鼓噪声中,所有的教众齐齐转身面对令厅。总坛之内,立时罩起一片惨雾愁云,每一个人都在颤栗,这不啻是宣布白骨教的末日来临。黄玉的功力,他们差不多都见识过,在他的手下,无人能幸免。死亡的气氛,紧紧地压迫着每一个白骨教众。“白骨教主”环顾了属下一眼,扫了一遍熊熊的火海,身躯不自禁的抖战起来,一时之间,他想不出任何办法应付黄玉,甚至连脱身之计都没有。 第五百二十七回 地裂山崩 黄玉从令厅门内缓缓现出身来。“白骨教”中不乏高手,而且个个皆能用毒,对付一般武林高手,可以说大有唯我为尊之概,但对目前这恐怖人物,却成了羊群见虎,死活听天了。嘿嘿嘿嘿”一长串阴寒刺耳的冷笑,发自黄玉之口。这笑声代表着死亡,恐怖、血腥所有的教徒,一个个心颤胆寒,觳觫不已。死——毕竟是可怕的。“白骨教主”面对黄玉三丈之地而立。双方互相眈视,暂时无语。火焚林樾的呼轰声,仍不断传来。黄玉一双赤芒闪烁的眸子,略不稍瞬的盯在“白骨教主”的面上,冷冷的道:“狗贼,现形领死!”“白骨教主”阴恻恻的一笑道:“小狗,你别张牙舞爪,咱们走着瞧,还不定是谁死呢!”黄玉暴喝声中,双掌倏然劈出,无形的劲气,以排山倒海之势,卷向“白骨教主”。“白骨教主”岂敢硬接,身形电掣一划,横移两丈。一片惨号,撕空而起,“白骨教主”身后的教徒,想不到教主不接不架,朝旁闪避,一窒之下,无形的劲浪已告及身,首当其冲的几人,立时五腑离位,五官溢血,横尸当场,其余在场的教众,被这骇人功力,震得亡魂出窍。黄玉一掌劈空,迅快的欺身进步,和“白骨教主”又成面对面之势,咬牙道:“狗贼,任你千变万化,今天你却遁不了形,认命了吧!”“白骨教主”恨声道:“小狗,你想把本教主怎么样?”黄玉切齿道:“我要拿你活祭亡灵!”灵字尾音未落,身形已电划而出,曲指如钩,抓向“白骨教主”面门。“白骨教主”灵蛇似的一扭一旋,险险避过这一抓之势,口里大喝道:“本教弟子上!”随着这一声令下,狠辣迅快已极的连攻一十六掌,这一轮快攻,挟其毕生功力,而且形同拚命,威势自不能小觑。陈霖身形连划,让过这一轮快攻,间不容发的拍出三掌,快得犹如一掌。 “白骨教主”躲开了前两掌,却避不开第三掌“砰!”挟以一声闷哼,“白骨教主”张口喷出一股血箭,踉跄后退。几乎是“白骨教主”受伤的同时,白骨教香主以上的高手,已蜂拥而上。黄玉怒哼一声:“找死!”身形侧转,以十二成力道劈出!无形暴卷之中,惨号随起,迎头的六个高手,被震得飞泻而出,“砰砰!”连声,摔落三丈之外,寂然伏地不起,其余的也同时被震得嘴角溢血,跌撞后退。 “白骨教主”弹身就朝令厅方向黄玉冷哼一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电旋而起,只是红焰绕空划了一个半弧,接着是一声惨哼“白骨教主”被掷回原地,面具被扯落,原形毕露。所有在场的白骨教徒,一阵哗然!他们的教主,竟然是另外一人,不言可喻,真正的教主,已是凶多吉少,这突来之变,使他们忘了黄玉在场,齐齐把目光逼向这假的“白骨教主”。假的“白骨教主”见事如此,一切已告无法挽回,恶念陡生黄玉举步欺身,缓缓移向假的“白骨教主”。假的“白骨教主”一抹口边的血渍,阴阴的道:“随我来!”所有在场的白骨教徒,得悉了他们的教主竟然是这人的化身时,一个个悲愤填膺,若非黄玉在场,他们可能会向这人出手。 这人既然易容化身教主,那原来真正教主,毫无疑问的已遭到了毒手。这事的底蕴,只黄玉一人知道。黄玉随着这人进入令厅之内。这人若无其事的向厅壁之间一按,壁上立时裂开一道门户,一少女赫然呈现在裂开门户之外。原来这壁后正是黄玉藉口入坛的甬道进口。这人惊愣万状的向后退了三个大步。这少女正是美丽女子。这人恨恨的哼了一声,转回身来,向陈霖道:“小子,原来你是从这甬道进来的?”黄玉冷冰冰的道:“不错,现在废话少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呢?”这人阴残的一笑道:“在这里!”说着移身令桌之后,用足朝地上一跺,“咔嚓!”的一声,跳出一根顶端成环形的木柄美丽女子暴吼一声:“阻止他!”但,迟了,这人的手,已抓上了那从地上冒起的木柄的环扣。黄玉不由一窒,一时之间,不禁感到有些手足无措。这人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道:“这就是我要说的!”黄玉已约略的觉出中了对方的圈套,厉声道:“你想弄什么玄虚?”这人嘴角浮起一丝阴残的笑意,道:“哈哈哈哈,小子,你这几个名头够响亮,然而,一切将在刹那之间,变成镜花水月”黄玉身形一欺,扬掌这人大喝一声道:“别动!” 黄玉被这一喝,不期然的止住前欺之势,手仍然上扬这人诡笑一声道:“小子,你毋须出手了!”黄玉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怒声道:“狗贼,你在弄什么玄虚?”“玄虚?哈哈哈哈白骨教,从此灰飞烟灭!”黄玉已看出事态相当严重,问题可能在这人手握的那环把上,也不自禁的惶然心惊,再次喝道:“狗贼,你想玩什么花样?”这人阴阴的道:“小子,我有你们几个和全部教徒殉葬,也不算冤了!”黄玉道:“你再胡扯,我一掌劈了你!”这人道:“小子,来不及了,我说过用不着你动手了,令厅周围百丈方圆之内,全是炸药,只要我的手一拉,小子,一切都解决了!”黄玉登时头皮发炸,上扬的手掌,不自禁的放落下来。这部署确实毒辣。这人得意至极的道:“小子,你满意这归宿吗?”黄玉气得肝胆皆炸,但却莫奈其何。只要这人手一拉,百丈方圆之内,势将瓦片不存。他知道黄玉无论如何不会放过他,同时,他的面目已被揭穿,白骨教徒与他之间,也成了势不两立的局面,目前,别无他途可循,只有彼此同归于尽。令厅之内,气氛紧张得令人透不过气来。厅外,白骨教徒麇集,他们认为黄玉既是为这人一人而来,而最终,这人当然逃不过黄玉之手,他们反成了局外人。殊不知,死神已悄悄地站在他们身后。黄玉心回百转,兀自想不出应付之法。这人狞笑一声道:“小子,夜长梦多,现在是个好时辰” 事急燃眉,危机千钧一发,黄玉连思忖的余地都没有,暴吼一声:“退入地穴!”这话当然是对美丽女子而发。吼声中,闪电般扑向这人,一把击个结实,无形剑气十指击穿了此人的身体。同一时间,这人已拉动环柄,黄玉向壁间小门闪去,落入地穴,和美丽女子等人撞做了一堆。“向里滚!”黄玉抱着黄玉朝甬道内疾滚。“轰!轰!”数声暴响。炸药已然引发,整个甬道,已被埋没。久久之后,爆炸声息。两人齐齐抹了一把冷汗,惊魂入窍。美丽女子慨然一叹道:“白骨总坛,已彻底的被炸毁了!”黄玉道:“目前后路已断,我们只有仍循来路出穴了!”美丽女子一点头,向甬道通向前山的一端驰去。出得洞穴,眼前一片残象,远处,烟焰正烈,中间一段,已成了一片焦土,只有些未烧完的余烬,在冒着轻烟。回望白骨总坛,已成了一片瓦砾,房舍荡然无存,人,不用说,也同时被炸得半个不剩!不可一世的白骨教派,至此灰飞烟灭,变成了武林中的陈迹。 第五百二十八回 庵里突变 荡荡的官道路上行人绝迹,现在是午正,离官道一箭之地的普渡庵门前古榕树下正有个人坐着歇凉,这人二十出头,衣着蔽旧,长剑横在膝头上,褪了色的织锦袋斜在背下,象是个落魄的武士。他,就是黄玉。庵门徐徐开启,出来的不是尼姑,而是个十八九岁的青衣少女,朴实的打扮,象是乡下女子。当她行经黄玉的身边时,脚步滞了滞,转面深深望了一眼。四日交投,黄玉心弦突然一震。少女的脸色也微微一变,随即飘然而去。但她的影象似乎还留在黄玉的眼前,清丽脱俗,冷艳逼人,谁只要看了她一眼便会一辈子忘不了。而令黄玉心震的,是她的眸子,眸子象利刃,充满了野性,这与她的面庞极不谐调。她是谁?黄玉望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自问。一条人影冲出庵门,停住,四下张望,是个中年女尼,脸色十分难看,当目光扫到黄玉时,略微停留了那么一下随即匆匆朝前奔去。黄玉心中一动,这尼姑定是去追那野艳少女的,至于为什么,他懒得费心思去想,因为事不干己。没多大工夫,一声刺耳的惨叫突然从官道方向传了来。黄玉吃了一惊,站起身来,皱了皱眉头,弹身奔了过去,只见官道与通尼庵的小路交叉口躺了个人。赫然是刚刚去追的中年女尼。疾行数步,到了女尼身前一看,心头突然抽紧,一地的血,宽大的僧衣已****了一半,人没死,还在抽搐。黄玉急急举目望去,一个苗条的身影已在十丈之处,快速地变小,看来身法相当的不赖。 毫无疑问,杀人者便是野艳少女,但现在是救人要紧,咬咬牙,蹲下身去,沉声道!“师太,伤得重么?”中年女尼瞪着失神的眼,努力合动嘴唇,但发不出声音涌出的是血沫,根据经验,伤已深透内腑,通常已是已无法救治。黄玉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现在,他才发现伤口在腋下胁肋之间,似是刀剑之伤,当下再次开口道:“师太,她是谁?为何要杀你?”女尼眸子大张,拼命挤出了三个字:“女一杀一手!”眸光黯淡下去,瞳孔放大,一堆血沫盖住了嘴,寂然不动,是断气了。黄玉触了触女尼的鼻息,再摸了下腕脉,吁口气,直起身来,心里想:“那野艳少女为何要杀一个遁人空门人?那少女是从庵门出来的,她们之间有何过节?现在只有进庵去查问明白。” 于是,他立即掉头往尼庵回奔。通常一个男人不是不进庵常的,但现在事出非常,也就不管这些规矩了。黄玉凡大步进入庵门。门里是个庭院,杂栽了些花草,两丛墨竹分据院子的左右两角,竹丛边水池假山对称,水滴苍苔,令人有沁凉的感觉。迎面是佛殿,装点得近于华丽,目光透过殿门,可见手持杨柳枝净瓶的大士塑像,善财龙女分依两侧,青灯木鱼隐现在氲氤的香雾里。宁静,使人不期然地兴起脱俗之念。渺无人迹,难道这庵堂只中年女尼单身住持?黄玉进到殿门之外,殿里的确没人,本来是清静,但由于中年女尼的被害改变了感觉上的气氛,清静就变成了死寂,还隐隐透着阴森。“有人么?”黄玉放开嗓门叫唤了一声。没任何反应。犹豫了片刻,黄玉跨入殿槛,目光巡视了一遍之后,从佛笼绕过,出中门,又是一个花木扶疏的小院,三方是精舍,依然不见人影。轻轻吐口气,笔直走向居中的精舍,一明两暗,明间是个小佛堂,青罄木鱼,香花素供,中间挂着观音画像,落款是吴道子,是真迹还是赝品便不得而知了。 供桌前有三个蒲团,都有跪的痕迹。由此看来,庵里便不止中年女尼一个,可是人呢?呆了一阵子,步向右方的房门,里面是介于静室与卧房之间的布置,有云床,也有绣榻锦衾。这是很少听闻的鲜事,而更使人惊诧的是房里居然散出属于女人闺阁的幽香,出家人竟不能除俗么?转到传首房门,刚刚到了门边“啊!”一声尖叫,出乎意料之外的出了情况,使黄玉心头为之剧震,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定定神,再向前,目光扫处,全身的筋肉都抽紧了。房里的布设跟右首那间大同小异。一个俗家装扮的中年妇女缩坐在房间,惊怖地望着黄玉,脸上的表情象是突然碰见了鬼。床边地上,一个妙龄女尼躺在血泊里,流开的血水象一条条红蛇。“这怎么回事?”黄玉开口问。“”中年女人直发抖,似乎已瘫在那里不能动弹,瞪着的眼连眨都不眨。“到底是怎么回事?”黄玉再问了一声。“你大侠是是那—路?”中年女人终于挣出了声音,声音是抖出来的。黄玉道:什么一路?”中年妇女道:“女杀手!”“女杀手?”黄玉栗叫出声:“是她的杰作,太可恶了!”脑海里立时浮起那野艳少女的影象,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 竟然会是杀人如儿戏的女魔。如果不是亲目所见。谁能相信?杀人不是消遣。也不算享受,总是有原因的,是什么原因呢?“她为什么杀人?”黄玉紧迫着追问。中年妇女道:“不知道!”中年妇女摇头,现在她已镇定了许多,不象刚才怕得要命的样子,吐语也顺畅了些,不再发颤打嗝。黄玉:“你竟然不知道?”中年妇女道:“是真的不知道!”“庵里有些什么人?”黄玉目芒闪了闪。“有住持师太刚才追凶手去了,还有两位小师父,一个被杀,就是这位,另一位进城募化,我是打杂的,洗衣烧饶,服侍”她没说下去。“哦!” 黄玉习惯地皱起了眉头,住持师太不用说就是那被杀的中年女尼,两个年轻的一个进城募化,如果归途上碰到女杀手,会不会跟着遭殃?当下神色一正道:“你们住持师太也在路边遭了毒手,你请人料理善后吧,我有事得马上走。”“住住持也”中年女人哭出声来。黄玉转身匆匆离去。 路边凉亭,本来的木栏坐椅已经朽坏,不知是那位好心的路人在亭子里摆了几块平整的大石头当作椅子用。现在,日头已经略向西偏,但暑气不减。一个青衣少女独个儿坐在亭子里的石头上歇凉,她,就是在庵里杀人的野艳女子,从她紧蹙的眉头看,似乎有极重的心事。三骑马奔到,在此子边勒住,可能是赶路太急,加上酷然如焚,三匹马都在那吐着白沫。马上人一个是油头滑脸的中年男子,另两个是骠犷的大汉,其中之一是胡子,绕颊的短髭象镶了一圈粗硬的猪鬃加上一对突眼,显十分狞恶。另外一个脸上挨过刀,一条凸起的肉从额头正中央斜到眼脸下方,说多凶有多凶。中年男子两眼直勾勾地叮着亭子里的青衣少女,脸上挂着邪笑,伸脖子在吞口水。青衣少女仍在想心事,似乎根本不知道亭子外来了人,边眼皮子都不撩一下。“老大!”刀疤汉子开了口,声音像驴叫:“歇会吧,跑了这么久,人受不了,牲口更受不了。”中年男子似乎已被青衣少女吸了魂,根本没听见。“我说老大!”络腮胡的接上道:“咱们歇会吧?”嗓门提得很高,象是在吼。“哦中年男子回过神来,什么?歇脚!不成,要是一歇就不能在时限内赶到地头,这么着好了,你俩再赶一程,另外找合适的地方歇凉。“那老大你呢?”落腮胡子浓眉翘了翘。“我?嘿嘿”中年男子下了马背:“我先在此地喘口气会赶上你们,走吧!”“老大!”刀疤汉子耸耸肩。目光朝青衣少女一扫,披着嘴:“是毛病犯了么?这种地方,你还提得起兴致?”“快走,说废话耽搁时间。”中年男子用力一挥手。落腮胡边说边拨转马头。“走!”刀疤汉子提缰,双腿一夹。两骑马拨开四蹄,向前冲身。中年男子目送两名手下离去,然后把马缰朝凉亭桩子上一绕,搓搓手,靠在桩子边,自顾笑贼秃嘻嘻一笑。“小妹子,你一个人上面,不怕碰到坏人么”青衣少女没答理他,充耳不闻的样子。“小妹子!”中年男子又开口:“我们好象在那儿见过,让我想想,哦,对了,在酒店里,我进去,你出来,照了半个面,小妹子,你教人一见难忘,嘻嘻,我昨晚做梦都梦见你,你叫什么名子?”青衣少女缓缓地站起身来,举步中年男子横身抬手一拦,小妹子,别忙着走,听我说,我是真的想保护你,这一带很不平静,你一个孤身女子太危险了!“全身上下打量了青衣女子一番,笑笑又道:“你送别身材容貌真的会迷死人,要是能够跟你嘿嘿,做鬼也会甘心。 吞了一泡口水。“跟我做什么?青衣少女拚眼望着对方,脸色很平静,没有生气的表示。“嗨”中年男子猛吞口水,一副馋涎欲滴的丑相,扭动着手指头道:”小妹子,你这么大了,难道不懂,干脆一句话吧就是,男人跟女人玩的那种妙不可言的游戏,这你懂了吧?““还是不大懂!”青衣女居然笑了笑,这一笑,使中年男子全身酥酥地搔不着养处。“小妹子,我一教你就懂了,对,你叫什么名字?”“这用不着告诉你!”声音脆得发腻。“好,不告诉也没关系,反正是没什么关系,你是做那一行的?”中年男子向前迫近了——步,双方的距离伸手可及。“哦?” 第五百二十九回 自寻死路 青衣少女用手指了指鼻子,很平淡地道:“我是做没本生意的。”“什么没本生意?”中年男子似乎大感意外,瞪着眼,想了想,突然一拍脑袋,恍然道:“女人,干没本生意,我懂,小妹子,你干这一行该懂得行规,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青衣少女道:“哟!看不出你还出口成章呢!”中年男子道:“这嘿嘿,套用说书的常挂在嘴皮子上的一句现成话罢了,事实上我没进过学堂,仅仅认得自己的名字。眼珠子—溜,装得一本正经的叹道:“我说大妹子,你是—枝花,你是仙女下凡,我吗嘿嘿,三十郎当还是光棍一条,不如你就跟了我吧,包你不愁吃穿”“你是说要我嫁给你?”青衣少女挑了挑眉。中年男子道:“照啊!就是这句话,我们有缘么!” 青衣少女道:“这,我得好好想上一想。”中年男子道:“嗨!大妹子,有什么好想的,有缘的碰在一起,天雷也打脱,嘻嘻!”伸手去扭青衣少女。青衣少女往后一缩身,“我们先亲热一番”中年男子手又想伸出,绽出一脸邪意的笑。青衣少女道:“什么,亲热?你以为这凉亭风水好?”中年男子道:“这”中年男子怔了怔,又回复色迷迷的样子:“大妹子,做好事还得看风水?当然,大路边怎么成,你看那边有棵小树,树底下草长得好旺”“嗯!那里风水还不错。”青衣少女一副满无所谓的样子,大方得出奇。 “那么走吧,我真有些等不及。”中年男子脚步—挪,伸手便抓,练家子的动作,习惯成自然,他这—抓快捷伦,但青衣少女轻轻一扭便避过去了。中年男子立即警觉,目芒一闪,道:“你还是会家子?”青衣少女道:“练过那么几天,花拳绣腿而已!”中年男子道:“啊!那更好,练过功夫的女人,味道厄,大妹于快去吧,我还赶着去办另一件大事,没时间磨菇。”“我看另—件事不用去办了!“青衣少女边说边转身出亭,朝不远处的小树走去。中年男子急急跟上,野草齐腰,人走在里面只露出上半身到了树下,停住。青衣少女道:“这地方好么?”中年男子道:“好!好!再好不过了,大妹子。先让我抱一抱,摸—摸。嘻嘻!”中年男子说完双臂一张,饿虎般扑上。 青衣少女眸子里煞芒一闪,伸手刁住中年男子的左腕,反手一扭“ “啊!”中年男子惊叫一声。猛力一挣,没挣脱,手臂上扭,腰已弯了下去。他已意识到情况不妙:“大妹子,你这是做什么,要考验我的功力”“听着!”青衣少女的声音突然冷得象冰,“地点是你选的,人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你只不过是一个小混混而已,象你这等角色,杀你污了姑奶奶的手”中年男子道:“你到底是什么路道?”青衣少女道:“你不配问。”中年男子道:“难道你真敢”青衣少女道:“杀你等于捻死一只蚂蚁,有什么不敢?”中年男子道:“告诉你,你要是真的敢,天下之大没你容身之地,我兄弟会为我报仇啊!”—声刺耳的惨叫,中年男子趴了下去,很利落的手法,卧下去便不再动了。青衣少女在中年男子死身上呸了—‘口,喃喃自语道:“杀你这种小混混还真的窝囊。” 草浪波动中,有一条人影出现身前,神情冷漠得怕人,这人当然就是黄玉。“女杀手!”冷电似的目芒一闪而隐。“什么,女杀手?”青衣少女野性的眸子—亮:“是你替我取的外号?女杀手。还真不赖,我接受了。”黄玉道:“不是我取的,是尼姑替你取的。”目的扫了一下中年男子尸体,面皮子微微动了动。“噢!那也好,尼姑们地下有知,知道了我已经接受她所封的外号,一定很高兴!”挪动了下身形,淡淡地道:“你是谁?”黄玉道:“你不必知道。”青衣少女道:“哼!臭美,我还真不想知道你叫什么?”淡淡一笑,很迷人的笑。黄玉哑口无言。他觉得这青衣少女的慧黠超过常人,言辞和目光一样犀利,是狠人中的狠人,可是她连续杀人,这种行为不可怨青衣少女道:“你是想什么?”黄玉道:“你叫什么名字?”青衣少女道:“告诉你也没关系,我姓陆,叫陆芝。”她坦然地说了出来。“陆芝!”黄玉重复了一遍。青衣少女道:“对!不过我们约定一下,你以后就叫我女杀手,我很喜欢这外号,如何?”黄玉道:“很好,不过,以后很难说。”青衣少女道:“什么意思?”黄玉稍顿,目芒一闪道:“我问你。为何要杀人。”青衣少女道:“很简单一句话,他们该杀。”黄玉道:“好,那你说,眼前的这人为何该杀?”青衣少女道:“他对我轻薄,要讨我的便宜,狗改不了****,这种事也一定做得不少,杀他是替江湖除害。” 青衣少女振振有词,但事实的确如此。黄玉道:“嗯,就算如此,他该杀,可是庵里的尼姑,她们是出家人,已经脱出尘俗之外,你杀人又是什么理由?黄玉声色俱厉。青衣少女道:“你在问口供么?”青衣少女眉毛挑了起来,眸子里射出怕人的光焰,披了披嘴道:“我最讨厌被人逼迫,哼!我偏不告诉你,你看着办!”现在她所表露的是狠、野和任性,艳光已敛,象一头发了野的母狮。黄玉道:“你冷血杀人,被我碰上,我不能不伸手因为我也是武林中人!““武林中人?嗤!”青衣少女鄙夷地斜了冷一凡一眼,以轻蔑的声道:“我就是不回答,你能把我怎么样?”“我要你永远不能再滥杀无辜。”黄玉的眼中充满了杀意。青衣少女道:“呀哈!你自信有这份能耐么?”“你可以试试的!”向前一欺身,长剑随之出鞘,出手便可要命的距离,但黄玉并没立即出剑。青衣少女道:“我当然要试!”青衣少女疾抬手,一样黑亮的东西在手头一现?随即倒向肘后,她也没出手。黄玉心中一动,他没看清对方手中持的是什么利器,从尺度判断,应该是匕首或短剑一类的东西。以短刃对长剑,先天上便占了下风,但依一般经验若是使这类短刃的,都有过人的造诣,绝不能等闲视之。青衣少女道:“动手吧,别光说不练?”看样子她似乎极有自信,完全不把这种要命的事情当回事。 黄玉道:“看剑!”沉喝一声,长剑刺出,快得象电光石火,本来就是伸手可及的距离,即发即到,连让人转念的余地都没有。“当”!地一声,黄玉的剑尖被挡得偏了开去,青衣少女的娇驱旋向相反的侧方,黄玉以惊人的反应动作回剑横扫青衣少女的娇驱象设有重量的幽灵,反旋飘开,草叶纷飞。黄玉的剑落了空。飘开的娇驱毫不迟滞,回旋侧击。黄玉就收剑之势疾扑,阳光下只见一片银芒横闪音音这一个侧击的动作是虚的,中途变势,象水中的大鱼一大回旋滑到另一侧后,几个动作等于是一个动作,而是狠的动作。黄玉接着是一声冷喝:“别动!”剑停在中途,“怎么样?”声音带椰榆的味道。青衣少女道:“你可以刺进去!”青衣少女手垂下,但她并没有怕的感觉,作为一个杀手,在心里上随时都有认命的准备,生与死是一物的两面,但相隔只有一线。黄玉道:“当然,刺进去太容易了。”青衣少女道:“那为什么不行动?”黄玉道:“我得好好想想!”青衣少女道:“你要是不下手就会后悔。”“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我从产没碰到过象你这种人,命是别人的,你乐得大方是吗?”说完,黄玉带上一串笑。 青衣少女道:“江湖人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并不可笑,也不值得为奇。”黄玉道:“有些男汉子在这个关节都不如你,你真的一点也不怕死?”青衣少女道:“怕死不一定能活得了!”黄玉道:“嗯!这句话有点道理,不过,我不相信你对这世间就真的一无留恋,一无牵挂,甘心闭上眼睛?”青衣少女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要看人而论,有的人很珍惜生命,有的人却不在乎。“黄玉道:“你是属于不在乎的那一类?”青衣少女道:“对!”毫不考虑回答。 她是真的不在乎么?当然不,即使专门要狠玩命之徒,对于死也不会完全不在乎,只是看得比较淡罢了。就在此刻,凉亭方向突然传来了马蹄声,然后是马蹄踏地和马的嘶喘声,显然人已停在凉亭位置,接着传来了说话声。“咦!这不是熊堂主的坐骑么,人到那儿去了?”这家伙办事不牢,那么紧急的事,他居然不当回事,还耽在半路,我非狠狠训他一顿不可。“也许他是内急”“我们等下。” 第五百三十回 真假尼姑 青衣少女感觉到胁肋上的利物突然解除,但青衣少女仍僵立着不动,青衣少女在等黄玉的下一步反应。“你走吧!”黄玉开了口。青衣少女道:“走?”青衣少女回转身,只见黄玉已退到五尺之外,双手虚着,眸子里杀气已消,徐徐舒了口气,道:“你不杀我了?”黄玉道:“要杀你以后不会没机会,不必急在一时,现在我们就离开这里。”黄玉边说边遥望了一眼。青衣少女道:“为什么要离开?”黄玉道:“亭子边有人来了。”青衣少女道:“你怕了?人是我杀的,当然由我来承担。”黄玉道:“怕?笑话,我只是不想”一句话没说完,亭边传来一个声音道:“那边有人,是女的,还有”另一个声音道:“去瞧瞧!”凉亭与这棵小树相隔不过四五丈,眨眼工夫,人已扑到现场,是两个劲装疾服的汉子。黄玉和青衣少女只好原地站着没动, “呀!呀!”两声惊呼同时发出。两名汉子已发现了那人的尸体,惊呼过后,长剑出鞘四双眼凶光烨烨,扫过青衣少女,然后双双迫向黄玉。其中面孔黝黑的一个大声道:“人是你杀的?”黄玉没吭声。另一个白净面皮的跟着喝道:“小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公然敢在这里杀人,这叫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报上来路?”黄玉冷冰冰地道:“你们不配!”两名劲装汉子登时瞪眼龀牙,象两头被激发了兽性的恶犬,那情状既可憎又可怕。青衣少女冷冷冒出一句话道:“人是姑娘我杀的!” 两名劲装汉子立即半侧身对着青衣少女,黝黑面孔的横眉竖目地道:“臭娘们,你想代这小子顶?”白净面皮的紧接着道:“小子的剑还没回鞘,你竟然说人是你杀的,你能空手杀人?哼!”青衣少女若无所事的道:“很难说!”黝黑面孔的歪起头道:“臭娘们,你那双小手只会替男人玩那东西,等宰了这小子,就有你的乐子。白净面皮的侧回身又面对黄玉。黝黑汉子的那句下流话勾起了黄玉的杀机,眸子里进射出两道惊人的煞芒,握剑的手指紧了紧,正准备青衣少女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可怕,尤其那对本来就带着野性的眸子,变成了可怖的狼眼,任谁接触到这对眸子,都会打心眼里冒出寒气,仿佛那不是人的眼睛,尤其是象她这种美艳的女人。这种眼神,应该出现在野兽身上。黝黑汉子还想说什么,但只是嘴皮子动了动,没发出声音,他被那眼神震住了。青衣少女从牙缝里进出声音道:“是你自己找死!” 举步便向前欺黝黑汉子脸上泛起了狠劲,手中剑一扬,迅厉无伦地朝青衣少女劈去,刮起了数道精芒,一望而知身手不赖。 青衣少女毫不迟滞,不知用的是什么身法,闪过了剑锋,直逼对方身前,象是对方故意对她留的空门。“哇!”地一声惨叫,青衣少女的手停在对方的心窝位置。同一时间,白净面皮的发剑攻向黄玉,金铁夜鸣的声中,白净面皮的倒跄了两步,正好退到黝黑汉子的身边。 “啊!”地半声闷嗥。青衣少女的手改附在白净面皮的背心上,紧接着黝黑汉子栽了下去。白净面皮的两眼瞪得老大,脸孔扭曲,胸部上挺,—阵痉挛,歪了下去。青衣少女的手还没收回。“呀!”发出惊叫的是黄玉。他发现青衣少女手中的杀人利器,既非短剑,也不是匕首,而是一把八寸长短裁衣用的剪刀。用剪刀。用剪刀作兵刃,武林中前未之闻,剪刀并没列入武器之林,的确是邪门。 青衣少女好整以暇地在尸身上擦去了剪刀上的血迹。然后藏在衣袖里,吐口气,眸子里的凶芒暗了下去,望着黄玉道:“你不在怪我杀人了吧?”黄玉无言以对。这两名汉子的行径的确是可杀,江湖人不杀人便是被人杀,如果他责备她手段太残忍,便等于打自己的嘴巴。因为这两名汉子已经起意杀人,所以她之杀人变成了自卫。他徐徐回剑入鞘。青衣少女道:“我真该走了!”青衣少女深深望了黄玉一眼,再不开口,转身离去。黄玉望着她矫健中带着婀娜的背影,心里在想:“可爱的女人,可怖的杀手,她到底是什么来路?看她的身法手法,功力己可列入一流之中的上流,为什么会选剪刀作为兵刃呢?”呆了一阵,黄玉步离现场。到了凉亭边,三匹坐骑仍在原地,不安地踏着蹄子,有马在,死者定然会被他们自己发觉,不愁没人善后。于是,他坦然上路。他没什么急着要办的事,所以不必赶路,缓缓徐行。路上的行人已多了起来。突地:一声惨叫从不远的林子里传了过来,声音不大,而且极短暂,非练武的人不易察觉。 但黄玉却听得极是真切,他心中一动,转头朝惨叫声传来的方向望了一眼,他不想管,但又忍不住那好奇之心。尤其他敏感地想到了分手不久的杀人者,莫非心念之中,他离开大路朝林子奔去。刚刚踏进林子,一瞄,登时双目尽赤,杀机上冲。林子里,青衣少女背靠树身站着,她脚前躺了个人,上半身已全界鲜血染红,月白色的僧衣,一眼便可看出是个女尼,看样子已是具尸体。黄玉逼近前去,被杀的果然是个眉清目秀妙龄女尼,这使他立即想到庵的血案。赤红的双眼,直照在青衣少女的脸上,咬牙道:“出家之与你何怨何仇,居然赶尽杀绝,一个也不放过?”青衣少女镇静的娇如艳花的脸上没有任何特殊的表情,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尖挺的鼻子一皱,道:“你象是阴魂不散,专找我的麻顾?”“我问你为何又杀人?”黄玉寒声喝问。“********!”青衣少女微点着头,一字一字地说了出来。黄玉道:“她恶在何处?”青衣少女道:“要是我不说呢?”“那我就要真正地除恶。”黄玉的确就是起了杀意。青衣少女“咕”地笑出了声,偏头打量了黄玉几眼,披披小嘴,意似十分不屑,慢吞吞地抬手朝旁边一指,道:“你何不去向问她?”黄玉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意外地吃了一惊。 原先竟没发觉,两丈外的权脚下草地上,坐着个衣裙不整的少女,象是受了极大的惊吓,眼发两直,木然而痴。黄玉道:“她是什么人?”青衣少女道:“附近民家的女子。”黄玉道:“什么回事?”青衣少女道:“问她呀!”黄玉怀着狐疑的心情,走到那女子身前,端详了她一眼:“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哇!”女的突然哭出声。黄玉吓了一跳,面对一个普通弱子女,似乎他自己也变成了一个普通男人,不知该如何应付是好。尼姑被女杀手杀了,跟这民家少女有什么关连?怔了一阵了,才又出声道:“姑娘你先别哭,说这是怎么回事?”女的用衣袖拭了拭泪痕,带着呜咽道:“我娘生病卧床,附近的名医都请遍了,就是没有起色,听说,庵的菩萨最灵验,有求必应。正巧今天这师太上门化缘,知道我娘久病不起,答应我随同到庵里去禅解,想不到”说着,又哭了起来。黄玉道:“想不到怎样?”女的抬起头,泪眼婆娑。但却掩不住天生丽质,比之女杀手青衣少女,毫不逊色,只是年纪似乎要比青衣少女大了些,粗衣布裙,朴中带华。她紧紧咬了咬下唇,进出声音道:“这尼姑是假的!”说完又迅快地垂下头去。黄玉不解地道:“假的?”女的头已垂到胸前,略显激动地道:“是的,他不是女人。”黄玉惊叫道:“她不是女人?”女的“唔”了一声道:“是的,他是男人,假扮尼姑,他要我陪他到林子里歇凉。他忽然疯言疯语,动手动脚,后来露出了本相要欺负我幸亏来了那位女侠客”黄玉的两眼突然瞪大。这的确是闻所未闻的怪事,暗忖:“如果事实真的如你青衣少女杀人是应该的了。”心念之中道:是真的?”女的道:“公子可以自己看看!” 黄玉转身望去,不由一愕。青衣少女已不见了影子,不知是走了还是暂时离开?他走了过去,到尸身前,这才发现女尼的胸衣是虚掩的俯身伸手拉开一看,真的不错,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男人而生如此俊秀,说是人妖并不为过。照此看来,庵里被杀的妙龄少尼定然也是人妖,即使不是,也是沾污佛门净地的败类。女的低着头走近前来。“那位女侠踉公子您是一路的么?”女的怯怯地问。“不是”黄玉摇摇头。“她保全了小女子的清白,还没谢她”“这倒不必,江湖人做他所应当做的,但求合理,心安不在乎人家谢不谢。”黄玉话锋顿了顿,又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家住那里?”“我叫巧姐儿,住在离城不远的村子里。”“在下送姑娘回去。”多谢了,这段路我常走的,不会迷失,而且“扬起脸望了黄玉凡眼,象是不胜娇羞地收回目光。她昆首微俯,细声道:“我们乡下人很拘礼俗,公子是男人,跟小女子走在一道恐怕有许多不便。”黄玉不禁呆了一呆,他才真领略到这乡下姑娘那份无形的超凡气质,对男人有一种极强的磁力,不类于一般小家碧五,应该说是草窝里出的凤凰。如果她生长在大户人家,定然是高不可攀的角色。她与青衣少女相比,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类型,青衣少女美艳而野,她则是明艳而柔。也许,这正是江湖女子与一般女子分别长处。“公子怎么称呼?”乡下姑娘见黄玉久久不语,幽幽地声开了口。“我!在下我姓黄!”“黄公子”姑娘抬起脸,秀丽中的憨朴的的确引人遐思。 第五百三十一回 长衫汉子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但潜意识中的绮念却无法摒除,因为他是十足的男人,既然碰上了十足的女人,那份吸引力是无法拒抗的。尽管如此,他的反应是出乎自然的,没有丝毫邪念,更没有非份之想。“唉”乡下姑娘突然叹了口气。黄玉道:“姑娘你怎么啦?”乡下姑娘道:“我想到我娘的病,他老人家”黄玉心中一动,“这个”深深想了想,道:“在下会经修习过歧黄之术,虽不算精,但也略知皮毛,如果姑娘愿意,在下愿为令堂诊治一下.乡下姑娘面现为难之色。“在下只是说说而已,如有不便,也就罢了!”施医却反而要求人,黄玉自己觉得好笑。“不,这公子肯做这好事,小女子之求不得,只是”乡下姑娘澄澈的眸子水波涟漪荡漾,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为难之处。黄玉道:“如果姑娘认为男女同行不便,这好办,姑娘在前引路在下远一点跟上就是。”黄玉一相情愿,实际上他根本拿准对方真正地顾虑是什么。“小女子这就先谢了!”乡下姑娘福了一幅。太阳已收敛了威势,变成了一个暗素的园珠斜挂在西方天际,晚风徐起,但却是熏人的热风,了无凉意。乡下姑娘回头望了一眼,折向道边的小路,意思是告诉黄玉快到地头,不要岔了路。黄玉把脚步加快,这一段不太长的路程可把他别惨了。乡下姑娘是普通女子,走路自然慢,他只好随着慢,真如秀士是在刘览风光,现在她已离开行人众多的官道,他的步伐便可以放开了。数匹骁骑从进城方向奔来,到了岔路口,一人扬手,余骑纷纷勒住,马上人一阵交谈之后,尾随乡下姑娘岔进小路,变成一直线缓缓而行。 黄玉走到,皱了皱眉头,由后跟进。凡间上造平房不规则在散布在田畔与菜畦之间。乡下姑娘已走到靠右首一间的门前空地,骑士下马意迫了过去,一共有五人之多,全是彪形大汉下。黄玉心中一动,难道这帮人是冲着乡下姑娘来的?但怎么可能,乡下姑娘是个普通弱女子,与江湖沾不上边。心里嘀吐着,人已到了骑士们下马之处,也是屋前空地边缘。五名大汉围上。乡下姑娘没进门,回身惊恐地望着这帮恶煞,颤抖着声音道:“各位大爷,你们这是做什么?” 五名大汉之中一个长衫的似是为首的头子,以粗豪的声音道:“是这娘们没错么?”其中一个应道:“好象是她没错!”穿长衫的大声喝斥道:“你他好的什么好象,到底是不是?”另一名大汉接着应道“人是不错,换了衣裳。”乡下姑娘带着哭声道:“你他到底要做什么?” 黄玉看清楚了,两个应话的汉子,正是凉亭边跟胡有才分手的那两个,一个额有刀疤,一个络肋胡子。情况已经明显,他们发现了那人被杀,而把乡下姑娘当成了女杀手。穿长衫的朝乡下姑娘迫近两步,狞笑道:“小娘们,别装蒜了,果然是个惹火尤物,说,凉窝边草窝里是你杀的人?”“杀人?天啦!我会杀人?”乡下姑娘哭叫起来,“我是去郎中先生的,我娘卧病在床,一年多不能动了。”“你请的郎中呢?”刀疤汉子边问边弹步上前,一把扣住了乡下姑娘的手腕。 ‘啊!”乡下姑娘衷叫一声,双膝一软,瘫了下去,抬手指着黄玉站立的位置。黄玉非出面不可了。他不能让乡下姑娘作代罪羔羊,迈开步子,讯快地进入空地。乡下姑娘凄叫道:“公了救我!” 黄玉凡刚站定,白净面皮的大吼道:“就是他!”穿长衫的道:“什么就是他?”鹰鹫般的目光,扫向黄玉,从目光可以看出是个狠角色。 络肋胡子的戟指着黄玉道:“小的跟堂主分手之后,半路上就碰到这小子朝凉方向走,现在他又。”穿长衫的抬手止住刀疤汉子说下去,寒声道:“我明白了,他就是杀人凶手。”鹰眼凌芒一闪,又道:“—个堂主,外带两名一等弟子,臭娘们再狠也没能耐把三个一起摆倒。” 黄玉不理那长衫汉子的查,直视着扣住乡下姑娘的刀疤汉于,冷森森地道:“把人放开!”刀疤汉子瞪眼道:“好小子,你是在对大爷我说的话?哈!”故意五指用力—紧。“哎!”乡下姑娘哀叫一声。黄玉道:“放手!”随着这一声冷喝,同时想起了闷哼,在场的只觉眼前那么一花,刀疤汉子斜跄了四五步,—屁股坐下去。黄玉已护在乡下姑娘身前,剑还是连鞘横提着,似乎根本就没动过。 络腮胡子和另外两名大汉齐齐拔剑在手横眉竖目,狠盯着黄玉,那份凶相似要把人生吞活剥。长衫汉子牙齿已经咬紧,腮帮骨鼓得老高。黄玉伸手拉起乡下姑娘,道:“姑娘,你赶快进屋里去。这里一切有我,不会有事的。乡下姑娘连跌带爬地冲进屋里。三名大汉立即各占位置,把黄玉围在中间。长衫汉子狞笑了一声,阴恻恻地道:“你竟然敢动剑杀人,你知道咱们的身份么?”黄玉从容地道:“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长衫汉子眉毛一挑,道:“那就是说存心找岔的了?好得很,现在先报上你的来路,看你到底是什么贷色?”黄玉略作思索之后,开口沉声道:“在下有几句话,但只说一遍,这位姑娘是在半路遇到的,她为母求医不假,在下应请而来,凉亭边杀人的女子另有其人。长衫汉子冷一凡哂,道:“依你的说没是不是杀人凶手杀人的是另外一个女的?哼!你以为老子会相信你的鬼话的呢?”脚步朝前一挪,暴吼道:”上去宰了他。“三支剑从不同方位劈出,势道惊人。“叮当”声中,三支剑全被荡开。三名大汉被震得连连倒退。黄玉剑示出鞘,他只是用连鞘剑挡了一记,人站在原地寸步未移,气定神闲,三条大汉的脸色泛了青。长衫汉子的脸色也变了,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他知道碰上了厉害角色,自己加上去也不是价钱,就是栽也不能栽得太惨,用力一咬牙,道:“你说凶手是那女的不是你?”他忽然改变了口风。黄玉道:“在下说过只说一遍。”长衫汉子道:“那女的是什么路道?”黄玉一字一顿地道:“女——杀——手!”长衫汉子冷冷当道:“没听过!”“你会不知道?”一个苍洪的声音接上了口。 黄玉抬眼望望,只见一个留有山羊胡子枯瘦老者站在场边,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到场的。不禁心中一动。长衫一汉子立即侧开身,抱拳。深深弯下腰去毕恭毕敬地道,“参见总管。刀疤汉子这时已站起身来,与三同侠齐齐躬身。这人并不还礼,只鼻孔里哼了一声,大刺刺地进入场心面对黄玉,利刃般的目芒,要穿透人的心。“女杀手什么来路?”黄玉道:“不知道!”“你会不知道?”山羊胡老者目芒一闪,抿了抿嘴角,寒森森地道:“你指出杀人者是女杀手,而你跟她又是同一条路,你会不知道?”黄玉道:“实逢其会,巧遇罢了!”总管道:“你怎知道她是女杀手?”黄玉道:“她自报的号。”总管道:“她人长的怎么样”黄玉道:“年青,很美!”“哈哈哈哈”山羊胡老者大笑起来,象听到什么有趣的事,笑得十分开心,好一阵子才收住笑声目光钉在黄玉的剑上。山羊胡老者接剑到手,抖了抖,先亮开了架势,沉声道:“听着。这关系你的生死,你必竭尽所能,接老夫这—剑,你只有一丝保留,便是自误,现在你拔剑!眸子里慑人的凌芒重现。长衫汉子和四名手下眼鼓鼓地望着。黄玉连鞘剑缓缓抬起,平胸,然后右手五指搭上剑柄面色—片冷清。山羊胡老者眉头微微一皱,很细微的表情,旁人不易觉察。黄玉倒是注意到了,但却无从忖恻对方的心意。 长剑缓缓离鞘、斜扬,很古怪的架势。山羊胡老者再次皱了下眉头,当然只是一瞬,便又回复他慑人的神态。双方对峙,凝立如山。现在已是黄暗时分,四周的景物在逐渐模糊中,但场中的空气却很紧张得令人有窒息之感。“接剑!”暴喝声中,山羊胡老者长剑劈出。惊心动魄的一击,分不清招式剑路,给人的感受是这—击是要命的——击:象是骇电撕裂空间,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抗衡。黄玉的剑腾跃而起,象铁匠在火热的铁上敲下的第一—锤,火花进溅,耀眼目。急促而而短暂的金铁交鸣,乍爆乍冷。黄玉已退离原地四尺有多。山羊胡老者抬了抬手,沉声道:“撤退!”深深望了黄玉一眼,转身疾步而去。五名手下也跟着退离空地,到了路边,各各上马,呼啸近屋门,开口唤了一声:“姑娘!”一顿之后又道:“没事了!”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x.201 第五百三十二回 乡下姑娘 门里传出乡下姑娘颤抖的声音:“公子,请进!”黄玉举步踏进半掩的门,屋里正好亮起灯火,十分简陋的布置,除了粗重的家具,可说是么也设有。乡下姑娘站在桌旁,脸上余悸犹存,心神还没定下来,难怪,一人乡下弱女子,那里见过这种阵仗。乡下姑娘道:“敬谢救命之恩!”黄玉道:“好说,小事一件而已!”“请坐:”乡下姑娘拉过一把竹椅子。黄玉道:“不必了,还是看看令堂”“请稍待!”乡下姑娘转身掀起上首房间的黑黄布帘:“娘,郎中先生替您看病来了。”“孩子,不必了,娘的病多半不会好了,我刚刚又梦见你爹唉!孩子,要不是为了你,娘早就咽下了这口气。“娘!”乡下姑娘凄唤了一声,进入房里。不久,房里亮起了灯火,布帘再掀起,乡下姑娘说道:“请进,真对不起,房里龌龊得很。”黄玉进房,只见床上一个白发老妪拥被而卧,失去神采的老眼直盯着黄玉,人很瘦,但脸上没有明显的病容,头发已白,面孔却不见如何苍老。乡下姑娘挪了张凳子到床边,同时道:“公子,要把脉么?”黄玉道:“当然?”黄玉坐到床边,乡下姑娘把他娘的手拿出被子,黄玉三指搭上腕脉。细察脉象之下,不由大感讶异。虑弱但没有病微,脸上的气色也不怎么坏,完全不象久病不起的样子,心念之中,不由皱眉沉吟起来。乡下姑娘“公子,我娘患的是什么”“这”黄玉淡淡—笑。道:“在下医理不精,断不出今堂到底得的什么病,平常饮食起居怎样!乡下姑娘道:“饮食倒也勉强维持正常,就是无力起身下来。”“哎”老妪叹口气,摇头无力地道:“孩子,娘早说过娘得的是心病,药石是无效的,不必枉费心了,迟早总是要走这条路的。”说着,轻轻闭上了眼,又道:请这位先生外面坐吧!” 黄玉无奈,只好站起身来。乡下姑娘歉然地道:“公子,对不起,请堂屋里坐!”转身卜前打起帘子。黄玉到堂屋桌边坐下,乡下姑娘道:“公子,这该怎么办?”“嗯!”黄玉略作思嗯:“即然令堂得的是心病心病嘛必须心药医,—般药石是无济于事的,在下看这么着好了,配几味药提神扶虚的补药,对令堂的病体也许会有所帮鬟。说着,把锦袋解下平放桌上,取出几个小瓶,有丸子也有药散,再拿出切好的纸,配了主个小包,道:“早晚各服一粒,白开水送下!”“是,公子。”乡下姑娘明眸泛了光,脸上尽是感激之色,略带羞怯地道:“这药费”“不用了!”黄玉边收拾边道:“在下行医是随机缘从来不收药费,也不是专门行医,很对不住,没能为令士效劳。”乡下姑娘道:“公子,你这说我岂不愧死,彼此非亲非故,苹水陌路,蒙公子仗义相救于前,仁心赐药于后,此恩此德,没齿难忘。”黄玉道:“姑娘,在下—向不喜欢套语。”乡下姑娘道:“哦!是!”乡下姑娘笑了笑,笑容象一朵初开的幽兰,娇而不艳,华而不丽。尤其她粗布衣裙,脂粉不施,更托出天生的高洁气质使人看了有一种如饮醪醇的感受。黄玉心头升起了微薰之感,似有一股极微妙的东西流过全身,他为之呆了—呆,暗忖,可惜她不是武林儿女,双方之间有一道难以跨越的洪沟。“公子!”乡下姑娘又开了口,“您说你行医是看机缘,既然来到寒舍,就算有机缘,希望您不嫌弃,让我用一杯水酒略表心意。”“这”黄玉面有难色,他很想拒给,然而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使他说不出拒绝的话,话到喉头,就是挤不出来。乡下姑娘道:“公子,乡下人家,不太讲究男女之别,请不必在意我这就去预备几样小菜。您宽坐片刻。” 她象是有绝对的把握能留客。不待黄玉的反应,便姗姗挪步走到后面去了。黄玉只好坐着不动。现在,他只—个人孤坐,心里并不宁静。他开始想,首先想到的是女杀手,那美得别具一格的野艳女子,一个少女,真的会残狠到这种地步。放任地如此下去,定会掀起江湖上的血雨腥风,有为之士看,他能么?其次,他又想到了那蓄有山羊胡的老者坐的功力已达到惊人的地步,象那等身手的,江湖上并不太多,而他对事件的处理,却大出人意料之外,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最后,他想到乡下姑娘的娘,据脉象气色显示,她根本没病,她自己说是心病,一个乡下老太婆,会有什么心病?尤其是她鹤发红颜,满头白发而脸孔却仿佛五十上下半百的女人,是真有什么心病把头发催白了么?想着,乡下姑娘已端菜出来,将就摆在堂屋的方桌上。她进出了三趟,才算摆布舒齐,六个小碟,荤素各半,不名贵,但看上去十分精致,她斟上两杯酒。“公子,不必挪位丁,就这什随便坐吧尸”她落落大方地在黄玉对面坐下,举杯:“公子,粗疏薄酒,请不要见笑,我敬您。”“好说,谢啦!”双方照杯,乡下姑娘又斟上。“请随便用菜!”“不客气!”菜的确很精制,色香味具全,普通人家的大闺女,除了女红之外,烹调也应该是必备的手艺之一。象乡下姑娘这种秀气横溢的女子:有这种才艺自不在话下的。“姑娘烧得好莱!”黄玉由衷地赞美。乡下姑娘道:“那里,仓促料理,您能下咽就不错了!”酒也不错,府上怎会有现成的”话说到一半,觉得不妥,但已无法收回,他是直觉地认为她家只母女二人,却没考虑到可能还会有别的男人。乡下姑娘道:“哦!家母有时也喜欢喝两杯,所以经常预备”。黄玉道:“府上只贤母女二人么?”“是!寡母孤女!”乡下姑娘道说着,面上顿现黯然神色。“噢!对了”黄玉赶紧改变话题,以维持原来和谐气氛:“令堂会喝酒,最好不过,在下那儿包药如果用温酒调服:收效更快!”“谢啦!”乡下姑娘在原位欠了欠身。 就在此还,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既然变成一家人了,还这多礼则甚?随着话声,堂屋门被振开,一个青衣少女出现门边。赫然就是女杀手。两人同感一怔。“啊!是这位恩姐”乡下姑娘忙起身离开座位,“请进!请进!”青衣少女是救她脱离假尼姑魔掌的恩人,但她并不知道她的来路。青衣少女充满慧黠的野性目光环看一周之后,停在黄玉的脸上,人却站着没动。“快请过来,容小妹我向您叩谢救命之恩”乡下姑妨上前两步,屋子小,两步便已到了。“用不着!”青衣少女摆摆手,目光仍盯在黄玉的脸上,冷凄凄地道:“你跟我走!”“跟你走?”黄玉站起身。青衣少女道:“对,我就是找你来的!”黄玉道:“你找我?”青衣少女道:“一点不错!”“那好吧!”说着,离开桌子,向乡下姑妨道:“姑娘,叨扰了,在下告辞!”“这两位”乡下姑娘瞪眼说不出话来。青衣少女已退离门槛:双双离去,剩下乡下姑妨在门边发呆。岔路口树下暗影里,黄玉与青衣少女面对面站着。 第五百三十三回 小庙有人 黄玉道:“现在该你说找我的原因了,说吧,有何见教?”青衣少女道:“你活不过天晚!”六个字,令人震耳惊心。黄玉先是一怔,继而轻哼了一声,不以为意地道:“你说我活过今晚,意思是你想杀我,对吗?”青衣少女道:“我要想杀你早已动手,何必要告诉你。”黄玉道:“那是怎么说?”青衣少女道:“你是落脚在前面的庙对不对?”黄玉暗吃—惊道:“你怎么知道的?”青衣少女不疾不徐地道:“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现在已经有人在那里等你,那就是要杀你的人。”黄玉“哦”了一声道:“他是谁?”青衣少女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只是无意中听来的消息,反正是一个很可怕的人物就是了。”抬头朝远方瞄了一眼,又道:“我看你好像不当回事?”黄玉淡淡笑了笑,夜色很浓,别人是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他自己明白,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急巴巴地找来告诉我这消息?”青衣少女“哼”了一声道:”我不想看你被杀,因为你还蛮像个武士的,先警告你,让你心里上有个准备。“话锋一顿又道:“需要我助你一刀么?”黄玉不假思索地道:“不必,我一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谢谢你的消息,我得走了!”说完,举步便走。青衣少女喃喃自语道:“骄傲,自认为很了不起,凭你那两下还能保得住命,哼!”黄玉每一字都听到了,但他不在意,真正地不在意,他只是想,有人要杀自己,为什么?一个可怕的杀手,到底可怕到什么程度?一间破落的小庙,平时没有香火,只有在菩萨诞辰时才会有干活的热闹一番,所以也养不住庙祝,倒是黄玉临时栖身的好地方。 进大门是个小天井,迎面便是神殿,殿后有一列三开间的矮房,实际上是庙会临时的厨房,院子倒是满宽敞的。黄玉若无其事地穿过神龛后的小门,踏人后院,日光掠处,心头蓦然一紧,房里居然亮着灯火。他止住脚步,定了定神,目光透过本来就没门扇的空框心头又是一震,瘸了一条腿的木桌上燃池支蜡烛,桌上居然摆有酒食,桌边坐了个蓬头乱发的怪人。这怪人就是所谓可怕的杀手么,他挪步走了过去,到了门框边,这下可就看得真切了。这怪人灰发蓬乱,络腮满脸,须发扎结在一起,看上去约莫是花甲上下的年龄,桌上一个瓦罐子,两只土碗,竿叶摊开,一大堆烧腊卤莱。“你就是这里的主人?”怪人开了口,没抬头。“不错!”黄玉冷声回答。怪人抬起头,两道电炬似的日芒照射到黄玉的脸上,可怕的目芒,几乎象是有形之物刺在脸上。黄玉的心房微一收缩,步了进去、“阁下是”“先别问,喝上几碗再说。”声音象是在敲破锣,听在耳里使人感到浑身不自在,配上他的尊容和脏得相当可以的土布长衫,更教人感觉到怪。他到底是何方神圣?黄玉拉一拉长凳,在怪人对面坐下。“倒酒!”怪人大刺刺地发话:“酒菜是老人家的,地方是你的,你可以算作是主人,主人应该替客人倒酒,这道理你懂?”黄玉左续转了好几个念头,最后端起酒罐子倒满了两碗酒,暗忖:“看你这老怪根要变什么把戏?”“这还象话!”怪人端起碗:“来,喝吧!”黄玉刚喝过酒,根本已没兴致,但他还是举碗照喝,一连陪怪人干了三碗。这不象是喝酒,仿佛是大热天赶路渴极了在灌水。 第四碗倒上,怪人伸手抓莱吃。黄玉没动手,静静坐着,心里在想:“这老头除了怪和目露惊人之外,一点不象是青衣少女所称的可怕杀手,既来杀人,何必要带酒菜来消遣,这当中有什么蹊跷不成?”他想不出所以来。“你不吃点菜,路还远呢?”怪人嘴里塞满了卤菜,吐语不大灵光,但还可以听得出来。路远,这是什么意思?黄玉淡淡地应道:“在下已经吃过了,你阁下自己用吧!”怪人不再言语,自顾自地吃喝,一口酒,一指头莱,吃得有板有眼,似乎旁边根本没冷一凡这个人存在。黄玉相当不耐,但他忍住了,默坐着不吭声,静待下文。好不容易等到罐底朝天,菜尽洒光,怪人用衣袖擦净了口边的洒渍莱渣,舐舐舌头,伸了个懒腰,转头向毛。“都准备好了?”黄玉心中一动,他在跟谁说话?“一切齐备!”外面居然有应声,但不见人。黄玉的心蓦然抽紧,但情况是—个迷。“没有疏漏?”怪人再问。 “五十丈方圆之内,抖到比毯子还干净,保证一只苍蝇也漏不进来。” “很好!”怪人转回头来,细眯着眼望着黄玉,眼缝间露出的目芒象一丝丝的银线,又象刺人的针,慢条思理地开口说道:“现在你可以说话了,心里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务必要让你心安理得地上路。” 最后一句话已显露出了端儿,也证实了青衣少女所传的消息不假,对方是蓄意杀人米的,只是对方的行径太怪诞。 黄玉努力镇定了一下心神。“先请教阁下的称呼?”黄玉开口问,手紧握着靠在胯边的剑柄。“听清楚。老夫是神秘刽子手,专业就是杀人!”简单的自我介绍,但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血腥味,的确令人耳目惊心。“没听说过!”黄玉保持冷静,事实上他真的是没听说过什么神秘刽子手什么的名号。他的冷静给人的感觉是,要不是有所依恃,便是装懂无知。“你当然不会听说过!”怪人双目一张又眯了回去,就这—张的瞬间,象—蓬银芒乍射乍灭,接下去道:“刽子手行刑从来没失误过,受刑人从没漏网,而且四周戒备森严,不虞被第三者窥探,故所以神秘刽子手这名号只有不再开口的受刑人知道,所以不会传出江湖,老夫也不希望它传扬开来。”黄玉微微—笑,令人莫测高深的笑。黄玉道:“这么说,阁下的光临是要杀人?”怪人道:“一点不错”黄玉道:“对象就是在下。”怪人道:“对!”黄玉道:“哈!”怪人道:“小子在这种时辰,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怪人又张了一次眼,吐口气道:“老夫所执行过的受刑人,大部份在临刑之前便巳吓得半死,少数的急怒发狂,象你这种表现还是头—次碰到,你以为老夫是在开玩笑么?”黄玉道:“不,在下知道阁下十分认真。”怪人道:“你不怕死?”黄玉道:“怕死并不一定活得了,身为武土,双脚踏的是生死两条路,不是生便是死,根本用不着放在心上!”怪人道:“有道理,也有意思,顺便告诉你一点,受刑人临刑之前喝三碗酒,这是惯例,你听说过?”黄玉道:“唔!是听说过。”黄玉暗暗一挫牙,想不到这怪人来杀人还带酒食,竟是这个用意,眉毛一挑,道:“太有意思了,阁下做事真是中规中矩,设想周到!” 第五百三十四回 神秘杀手 怪人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就快问吧?”黄玉道:“只有一点,杀人的理由?”怪人道:“对,问得好,其次你不问老夫也会自动告诉你的,不教而诛谓之虐,老夫行刑绝对是光明正大地执刑,有人出钱要你的命,就是这回事。”黄玉道:“谁是苦主?”怪人道:“这点老夫有义务保守当事人的秘密,也是规矩。黄玉道:“既然阁下的大名没传出江湖,当事人如何找上门,谁知道阁下是职业杀人者?”怪人道:“老夫有手下专门找上当事人承接案件。”黄玉道:“哦!原来如此,这是好生意,代价不低吧?”怪人道:“言止于此,时辰已到,你可以抄剑抵抗,这是老夫最公平之处,而且行刑完毕,会料理善后,绝不令受刑人抛尸露骨,这叫侧隐之心,人皆有之!”说着,徐徐站起身来。“哈哈哈哈”黄玉忍不住笑出声来。—个以杀人为业的恶徒,居然也谈恻隐之心,的确是普天下之大稽,会让人笑掉牙,他也起身离开桌子,站到有限的地方,面对怪人。怪人顺手抓起在桌边的竹棍,酒杯口粗细的竹棍,漆成了红色,看来很不顺眼,难道这就是他杀人的利器?竹棍能挡芒利刃?愈是这样,愈令黄玉加深戒心。因为从目芒他已看出这怪人功力到了某一极限,也许这竹棍胜过任何可怕的杀人利器。怪人道:“准备抵抗,先出剑,否则你毫无机会!”黄玉道:“未见得!”怪人道:“后悔是你的事,老夫不能误了时辰。 怪人横起了竹棍,一抽,寒芒耀眼,是一支剑身极窄的三尺利刃。黄玉暗吃一惊,竹棍藏剑,这是想不到的事,竹棍本身代替了剑柄和剑鞘。对方已亮兵刃,他不能不拔剑,左手微抬,右手抽剑。怪人亮出了—个架势,完全脱离剑道常轨的架势。黄玉从对方的古怪架势,他意识到无法以一般的剑术应付,那支结剑无法预测攻向什么部位,仅乎所有要害全在对方控制之中,而自己无论是采取以攻应攻或是绝对防守,都留有致命的空隙。“快出手!”怪人催促。“该不该施又杀手?”黄玉自问。门风使烛光摇,剑身泛出的寒芒跟着闪烁。“吉时已到!”怪人已准备出手。黄玉心念之中,手中剑斜斜向右上方扬起。就在这生死即将见于—瞬的条忽之间,一条人影扑到门边。“平!”地一声趴伏在门槛上,再不动了。双方都本能地弹开,齐把目光扫向伏尸之人。“啊!熊英”怪人暴叫出声。卧在门槛上的,是一个中年人,背上不冒红,由怪人这—声暴叫,证明死者正是刚才在外面跟他应答的手下。怪人弹掠过死者到了院地中。黄玉原地不动,想不到的意外:使他大为震惊。“什么人?”怪人喝问。“你就是以杀人为业秘密杀手?”一个女人的声音反问,声音很空洞,似近又远,听不出传自什么位置,仿佛发自虚无之间,又象是深山幽谷里的回声。黄玉站到门槛边,心里忽然—动。“不错,你到底是谁?”怪人再问。“女——杀——手”一字—顿,充满了恐怖之情。“女杀手?”怪人的破嗓子变了调。黄玉登时激动起来,应该想得到的,青衣少女即然传了这急讯。她便不可能袖手不管,她会是怪人的对手么,她这一插,使自己在千钧一发之际保住了秘密,这是笔极大的人情,自己—向不愿意接受别人的人情,但这一笔却非领受不可。“你敢现身面对老夫?”怪人又开口。青衣少女道:“我一向不面对活人!”怪人道:“什么意思?”青衣少女道:“凡是我面对过的人,全都已长眠不起”,恐怖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天底下竟然有这等狠辣的女人。 怪人本是便是个恐怖的血腥人物,现在他碰到的是个比他还凶残的人物,而且是个女人会这种情况,他连做梦也估不到。怪人道:“你不敢现身?”青衣少女道:“还不到时辰,换句话说,你的大限未到。”怪人道:“你以为用大话就可以打发老夫?”青衣少女道:“这不是大话,你一共来了六名手下,对不对?他们已结束了罪恶的生涯到阎王殿忏悔去了,以后你得另行招兵买马,一个人做不了买卖的。”怪人道:“你”。青衣少女道:“阁下可以请便!”怪人道:“你跟这小子是一路?”青衣少女道:“不相干,女杀手独来独往!”怪人道:“你会后悔跟老夫作对!”青衣少女道:“那是以后的事,现在言之过早。”怪人缄默了片刻转头望了门框里的黄玉一眼,片言不发。弹身掠墙而去。黄玉松了口气,收起剑,先把堵在门槛上的尸体移开,然后站在院地中等待女杀手的现身。等了老半天毫无动静,心里不由嘀咕起来,青衣少女莫非已离开了,她为什么不跟自己照个面?难道她是跟踪神秘杀手而去,转念一想,似乎明白过来,刚刚她否认与自己有任何干连,如果她此刻现身,便拆穿了真面目,而且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她定是这种想法。他又想,神秘杀手今晚栽得够惨,目的未达,还折损了六名手下,不用说,他此后与女杀手定然是势不两立。青衣少女今晚杀人,可以说全是为了自己。彼此是补识,而且在极不友好的情况下认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星星在眨眼,房里的烛光将残。经过这折腾,冷一凡已无睡意,再回房去也是窝囊,他考虑离开。就在此刻,一条人影从墙头飘落,很熟悉的身影。黄玉精神大振,忙迎前一步,道“呃!女杀手。我该向你说声谢谢么?”青衣少女已到了黄玉身前。青衣少女道:“你谢我什么?”黄玉道:“紧要关头的援手。”青衣少女道:“我援手,什么意思?我本来是要随后赶到,因为急着办一件事,所以耽误了,现在才到,你没事?“目光扫向门侧:“你摆平了对方?”黄玉怔住了。“这到底什么蹊跷,你是故意否认刚才的事么?”青衣少女道:“你怎么啦?我一直担心你不是这可怕人物的对手,还好,你的功力比我想像的要高出许多,居然能把他摆平!” 青衣少女目芒连闪。“喇!是!”黄玉含糊地应着,他想:“青衣少女如此做必然另有用意,不能予以截穿,否则会坏了她的事。”心念之间,转了话题道:“你忙着办什么事?”青衣少女道:“私人恩怨!”语音很平淡,青衣少女横挪了两,仔细望了那具被黄玉移开的尸体,转头望着黄玉道:“你杀的不是神秘杀手,只是他的手下,是专门出面承揽生意。”黄玉傻了眼,人明明是她杀的,她又再来这—招,否认了所有的事实,到底是为什么?通风报信是她,杀人解围是她,不承认有她的理由,自己却没有理由逼问。 第五百三十五回 杀与被杀 “对了,你为什么要呆在这种鬼地方,不是为了没钱住店吧?”青衣少女略略一顿又道:“如果为了襄中差涩,我倒是可以”“你错了”黄玉急应:“因为我是个简单的人,随遇而安,图个逍遥自在,不作兴住店,也不喜欢拘束。钱吗?我视金钱为粪土”青衣少女道:“说得好听,真的是这样么?”黄玉道:“信不信由你。”青衣少女道:“这倒是无关紧要,我郑重警告你,你要时时小心提防,神秘杀手会不择手段对付你,他绝不甘心忍受这蚀本生意的。”黄玉道:“我明白!”青衣少女道:“嗯!那就好。”一个女人如果对某一个男人表示出关切,就等于说明了她对这男人产生了某种程度的好感。青衣少女突然地扬起头道:“有人来了!”黄玉心中一动,知道对方武功不落,自己只不过比青衣女子早听出一会儿而已。青衣少女脚步一挪,道:“我们最好是不在—道,省得招惹意外的无谓麻烦。”说完,急弹身闪进矮房,动作相当的俐落,有如夜翔的蝙蝠。黄玉心里头还没转完,来人已经出现。三条人影,从神殿后的小门步了出来,直到黄玉身前数尺之处才停住。籍着矮屋门里透出微弱烛光,看出现身的一个锦衣人,年纪三十开外,精悍之气外溢,一接触便使人感觉到他不是寻常人物。另一个半百老者,瘦得像根竹竿,一身灰衫像是挂在衣架子上,再一个留有山羊的老者。“这里也有一个尸体”锦衣人指了指门边的尸体:“看看是什么人。” 瘦如竹竿的老者步了过去,仔细翻检了一下尸体,口里“咦!”了一声,转回身来道:“此人属下似乎在那里见过!”“想想看,死者到底是谁?”锦衣人吩咐。瘦如竹竿的老者道:“哦!属下想起来了,此人是个经纪人!”锦衣人道:“牙客?”瘦如竹竿的老者“是的。”牙客是买客和卖客之间的中间人,又称牙纪。过去骡马市场上出现的较多,采用传统的捏指头的方式,又称经纪。黄玉心里明白,实际上死者是做杀人买卖的经纪人,专门出面替神秘杀手招搅生意,这点青衣少女曾经说过。锦衣人灼灼目芒转投在黄玉面上,“庙里庙外的人全是你杀的?”黄玉心里疾忖:“这批神秘杀手的手下,青衣少女替自己的于漏底,绝不能抖出她的名头,自己代她承任了吧!”想到这,淡淡地道:“不错,是在下做的。”“杀人的理由是什么?”锦衣人目芒闪了一下。黄玉道:“为了不被杀。”锦衣人道:“死者都是什么来路?”黄玉道:“不知道!”“你回答得挺干脆的。”锦衣人语带不屑:“从死者放尸体的位置看来,是有计划地包围住在这小庙,封锁了所有通路。如果说他们找上你是为了财,看样子你没有具备这资格,除非你暗藏有令江湖人眼红的东西,如果说是中了恩怨,你没有不认识对方的道理,对不对?““很对,可惜又是揣测,不是事实。”黄玉冷冷地回答。反正已经顶上了就顶到底,如果扯出真相,问题就复杂了。心意几转之后,反问道:“阁下一行找到了这坐庙,为的就是这几个人的被杀?”锦衣人道:“这是碰巧上,你刚刚已经承认杀人?”“不错!”黄玉硬起皮回答,当他然不能改口。锦衣人道:“你跟女杀手是什么关系?”黄玉道:“毫无关系可言!”锦衣人道:“你想赖也不成,我们有足够证据”锦衣人语意咄咄逗人,仿佛法官在庭上对罪犯宣示了案情。锦衣人抚了抚山羊胡,目芒似冷电般—闪,声音沉了下去:“女杀手到了本地之后,三个尼姑加上五个高手,—共是八条人命,半个时辰前。老夫等得到密报,有个神秘女子在一带出现。果然又发现了血案。死者有个共同的特征,差不多全是背心或肋下挨刀,现在你又当场,还有什么话说?”黄玉道:“只一句话,碰巧!”“哈哈哈哈!”锦衣人大笑一声,阴阴地道:“天底下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碰巧事,如果说有,便是碰上,一句话,你必须交代出你自己和女杀手的来路,清清楚楚地交代出来。”黄玉道:“如果在下不说呢?”锦衣人道:“区区不喜欢听这个字。”黄玉道:“事实如此,阁下不喜欢也得听。” 一个瘦如竹竿的身躯晃了晃开口道:“依属下看,把人带回去慢慢问,他不见棺材不掉泪,不会承认的,问下去是浪费时间。”锦衣人抬了抬手,表示同意此人的意见。枯瘦的身形—晃,那人伸出鸟爪似的手,抓向黄玉极其诡异的手法?使人有无法抗拒之感。黄玉手中连鞘剑画了一个圈,很奇妙的守势,不管对方抓向什么部位,都在圆圈控制之中,而且守中又带着攻,手臂如被切中,非报废不可。枯瘦人并非泛泛之辈,中途抽手,改抓为劈,恰恰在圆圈中划过瞬间。快如电闪,就只差那么一丝丝。黄玉无法重复原式,急切里来了个脱袍让位,身形暴缩,避过了这一掌。剑已离鞘,猛觉风声有异,本能地朝侧后挥剑,同一时间,留有山羊的老者拍出一掌,黄玉以剑鞘横切,抗拒双方,与扰剑像是一个必然的连续动作。“当!”地一声,枯瘦人剑被挡开。留有山羊的老者的一掌也告落空。就这么—了点余裕,黄玉已取好架势。留有山羊的老者也亮了剑,于枯瘦人的剑呈崎角之势。锦衣人没有行动的迹像。两支剑功出,拔剑的剑术,惊人的功击,黄玉一闪躲过了,两支剑又为骇电之势攻到,黄玉仍是用轻功躲闪,仍然不使出杀手。“且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场者的目光环:投注过去,在墙角落的地方有个女人的身影,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仿佛她本来就站在那里。 夜色很浓,角落里更暗,但从模糊的形像,难两以看出是个蒙面女子。黄玉已意识到是谁。“什么人?”枯瘦人喝问。“女杀手!”刺人耳膜的三个字。黄玉心头一动,不像是青衣女子的声音,想来她是故意改变声调。她刚才不久避入矮房,眼前的情况使她不得不现身,她蒙了面,目的当然是不想被人看到她的真面目,她现了身,情况将变成什么样?枯瘦人打了个哈哈道:“女杀手,你终于露面了,怎么样,你的男伴在我们手中,可以好好谈上一谈么?”女杀手淡淡地道:“你错了,他不是我的男伴,他的死活跟我无关,我不是为了他才出面的。”黄玉窒了窒,青衣少女为什么要这样说?“枯瘦人“噢”了一声道:“那你为何出面?”女杀手道:“告诉你们一个你们极想知道的秘密!” 第五百三十六回 解释清楚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女杀手语出惊人,她之所以主动现身,是为了要告诉别人一个秘密,这实出人意料之外。锦衣人、枯瘦人和留有山羊的老者六只眼睛同时放大。黄玉猜不透青衣少女想玩什么花样,但他相信她主动的现身,是因为自己假装功力不敌,她所谓自己的生死与她无关,当然是句故意淆人耳目的话。锦衣人挪动脚步,想迫近些,才一动,女杀手就立即警告道:“不许动,就在原地说话。”锦衣人只好止步不动,踏出去的半步也收了回来。她之现身,使得现场的气氛变得诡谲和紧张,使人产生一种强烈的压迫感,留有山羊的老者像突地想起什么似地急声道:“我们派在外面的四各警戒”锦衣人还没反应,女杀手已开了口:“放心,今晚我不杀人,不过他们暂时不能活动。言下之意,听名留在廊外的警卫已被她制住了。“女杀手”锦衣人开了口:”容区区先问一句话可以么?”青衣少女道:“嘴长在你身上,当然可以!” 锦衣人道:“你跟这人真的不相干?”青衣少女道:“我说一不二,已经声明过了。”锦衣人道:“你杀人的理由是什么?”青衣少女道:“你说过只问一句,这是第二句,本人不回答。”“这”锦衣人窒了一窒:“好!现在你说要告诉区区什么秘密?”青衣少女道:“你们出动这么多高手,是为了一件强盗杀人案,对是不对?”距离不远,但声音却象自空中传来,空洞飘渺。“不错,你怎么会”锦衣人突然激动起来。“索性明白告诉你,你们派出大总管前往一人手中接取一样东西,他们在中途会合,东西也已到了你们大总管之手,就在双方将要分手的时候,突然遭遇到三个人拦劫,三人之中,有一对是年轻夫妇,女的是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另一个是蒙面人。双方动上了手,年轻夫妇合手对付一人,蒙面人对上大总管,结果你们的大总管不是蒙面人的对手,脱身图逃了蒙面人穷追不舍,离开现场”话到这里青衣少女顿住。“以后呢?”锦衣人追问—句。“以后嘛我也不知道”女杀手。 锦衣人道:“女杀手,我们大总管陈尸在距此地不到百里的路上,依你的说法,凶手应该就是那蒙面人?”青衣少女道:“我没赶热闹,不能断言。”“你本身就是个蒙面人”锦衣人只说了半句,但用意至为明头,杀人劫物的很可能就是她。“嘿!”青衣少女冷极地笑了一声,道:“锦衣人,你怀疑杀死大总管的是我对不对?坦白告诉你,女杀手杀人是从来不赖帐的,这小庙里外的八条命是我做的。”锦衣人道:“杀人的是你?”青衣少女道:“一点不错!”锦衣人道:“可是这人承认是他做的?”青衣少女道:“这是他表现的英雄气概,好汉作风,如果不信,无妨比对一下死者的伤口,看是刀子挨的还是剑刺的。”黄玉内心一阵激动。青衣少女真不含糊,她不顾别人替她项缸,把责任承担了回去,这恐怖的女人也有其令人折服的一面。“可是他为何要承担?”锦衣人提出反诘。青衣少女道:“先生可知道死的都是什么人?”锦衣人“什么人?”青衣少女道:“神秘杀手的手下,职业杀人者的爪牙!”“神秘杀手?”枯瘦人和留有山羊的老者同时惊叫出声。“啊!”锦衣人也相当震惊:“神秘杀手,他生做什么样子?”显然他对这传言中的恐怖人物反闻其名而不识你其人。“一个糟老头!”青衣少女回答的十分轻松。锦衣人道:“这与这人承认杀人何干? 青衣少女道:“我找神秘杀手算一笔旧帐,正巧碰上这人正与他在作生死之搏,由于我不速而至,吓走了他,这人认为我替他解了围,身为负责任的男人,恩怨号明,不屑于推卸,所以他就得承担了!”这解释情在理中,而且也是事实。锦衣人道:“这么说,你与浪子之间真的没有任何关系?”青衣少女道:“我早就表明过了,不必说第二遍。”锦衣人道:“你今晚现身就是要说明这些?而且还绕了这么大一个弯。”青衣少女道:“大概似的!”身影一晃,倏然消逝,行动有如鬼魅,快加闪电四个字不足以形容,因为闪电使人有感觉和映象。而她的消失。只是突然淡去,有如幻像就使人惊疑她是否存在过,是否真正的实体。 锦衣人呆了片刻之后对着留有山羊的老者道:“你仔细验一下尸身上的伤口”目光扫向了黄玉。留有山羊的老者立即接口道:“不必验了,属下刚才看得很是清楚,的确是刀伤,跟外面那几个的伤口完全一样。”锦衣人沉吟了—下,抬手道:“我们走!”三个人从店外的小门离去,没交待半句话。黄玉望向矮屋。蜡炬已成灰,屋里—片漆黑,音音是从外面墙角里消逝的,她是否又回进矮屋?也许她真的就此离开了。黄玉收了剑,挪步到门外,朝里张望了一眼,出声轻唤道:“女杀手!”没反应,空气是死寂的,她真的走了!黄玉心头立即升起了一种失落的感觉,夜暗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对野性的眼睛,别具一格的美颜。然而想到她的冷血杀手,还有那把染满了血腥的剪刀,心弦又不禁为之一颤,可爱又可怕的女人。木立了一阵,他茫然举步离开。山边的天还没亮,黄玉踯躅在山路上。他就这样茫然地走着,走着“小子!”声音发自身后。他瞿然而尼,止步,但没回身,持剑的五指已抓紧。“什么人?”他冷声喝问。“江湖侠客。”陌生的名号从来没有听说过,但声音似曾相识。黄玉缓缓回身,面对的是一个蒙面人,即称江湖侠客神秘是理所当然的,蒙面不足为怪。黄玉道:“朋友有何招教?”江湖侠客道:“向你借样东西!”黄玉道:“噢!借什么东西?”江湖侠客道:“你脖子上的人头!”声音很温和,说这种血腥的话居然用这种闲聊似的口吻,的确令人惊奇。“哈!”黄玉窒了好一阵子才笑出声来,同样以淡漠的声调道:“我有的也只是一支剑,一颗头颅,朋友要借,在下绝不会吝啬,不过话得说在前头,我们有仇么?何以要蒙面?”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五百三十七回 江湖侠客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黄玉这名号倒是真的没听说过,记忆中没有“江湖侠客”这名号,会不会是,神秘杀手一路的,否则不会开口借人头。黄玉接着问:“借在下的人头何用?”江湖侠客道:“当然有很大的用处!”黄玉道:“如果在下问朋友的来路呢?”“不会告诉你。”江湖侠客断然的口吻。“朋友准备如何借法?”黄玉的心火已开始炽燃。江湖侠客道:“简单地说吧,你当然不会自动把脑袋献上,更不会伸长脖子让人砍,区区凭手中剑向你借。”说着,手中剑缓缓离鞘,虽在暗夜,剑身芒影仍极冷森。黄玉道:“如果朋友借不走呢?”江湖侠客道:“当然是赔上一颗头!”黄玉道:“这很公平!”江湖侠客道:“公平是公平,但公平是建立在彼此的能耐上,你应该懂得这道理”。江湖侠客的音调保持原样不变,他似乎很有把握。黄玉道:“看起来朋友在倒地之前什么也不会说?”江湖侠客道;“大概如此!”“很好!”黄玉拔出了剑,想了想又道:“朋友不说原因,也不吐露来历,在下担心是否有机会弄明白?”“区区倒不是担心这—点,因为区区对你已不需要再知道什么!”言中之意,他像是已清楚黄玉的来路。江湖侠客蒙面巾上的眼孔突然亮起寒芒,说得恰当一点就像夜猫子的瞳孔,唯一能在黑暗中发光的眼睛,这已经就已显示了他功力的精纯深厚。剑已扬起,这杀人之剑,脚步一挪,到达杀人的距离。江湖侠客道:“准备!”黄玉道:“尽管出手!”随着话声,黄玉摆出了一个极其古怪的架势,江湖侠客的眸子更亮,亮得怕人。 黄玉人剑已化而为—,身剑之处什么都已不复存在,没有思想没有意念,实体化为空灵,而空灵之中却又生出另一个实体,那便是即将发出的致命一击。空气已凝冻,时间已停止,似乎天上的星星也忘了闪烁这是紧张到无以复加的片刻,使人窒息的片刻。江湖侠客突地向后弹退数尺,手中剑徐徐垂落。意外,想不到的情况。黄玉并未松懈,他防对方弄鬼,江湖侠客的动作仅使他心太微微一动,疑重万分地举步,向前踏出。走了三步,停住,架势不变。江湖侠客再送,横向侧方。“先把剑收起来!”江湖侠客开了口。“为什么?”黄玉的声音冷得像腊月天的冰块。江湖侠客道:“我已经改变主意。”黄玉道:“可是在下不改!”江湖侠客道:“区区几句极重要的话要跟你谈,”黄玉道:“为何先前不谈?”江湖侠客道:“因为区区想从事实中求证明,说明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现在区区已经得到了答案,所以改变主意。”黄玉心念疾转,对方已得到答案。且先听听他说些什么,想到这收里,收了势,但心里仍作杀人的准备,身形半侧,正对江湖侠客。黄玉道:“朋友,有话快说!”江湖侠客把剑放回鞘里,表示已经毫无敌意沉声道:“刚才如果我们出了手,你的心意是坚定的话,区区可能会伤在你的剑下。如果你有一丝丝的犹豫,使功力打了—丁点折扣,倒下去的可能是你,相信么?”黄玉道:“在下不会犹豫!况且我对自己的武功一向自信的很。”江湖侠客道:“向你借人头只是句托词”黄玉道:“目的是逼在下亮出真实的功夫,对不对?”黄玉立即接口,点出了对方的企图,而这企图是可怕的。江湖侠客道:“我并不想否认,我承认这一点。”黄玉道:“为的是什么?”江湖侠客道:“想帮助你。”黄玉大感困惑,无法分析对方的真正意图。黄玉道:“朋友这话是什么意思?”江湖侠客道:“一句发自内心的话。” “你我素味生平,帮助二字从何说起,朋友又凭什么说在下需要人帮助?”黄玉是全心戒备着的,只消对方话中稍露破绽,他便会毫不留情地出手。 江湖侠客道:“区区不止一次在暗中看到你跟人交手,出手明显地犹豫不决,这表示你因人某种原因故意隐藏武功,这样做的结果,总有一天你会因此送命,这一点你应该明白的。”黄玉大为震惊,对方等于已经揭穿了自己心底里的秘密,这实在太可怕了,如果更进一步黄玉道:“朋友是有心人?”江湖侠客道:“可以这么说!”黄玉道:“那就是说朋友已经知道在下的出身来路?”江湖侠客道:“咱们心照不宣如何?”心照不宣四个字等于回答了问题,黄玉不得不作慎重的考虑。心照,应该是相对的换句话说,就是彼此心里明白,现在的问题是对方知此,而自己还不知彼,这情况便严重了。对方故意制造借口,迫自己抖出独门杀手,目的已达,动机何在呢?这点非澈底澄清不可。对方承认是有心人,那就是说有为而现身,其居心便叵测了,如果对方交待不清,便只有被迫杀人一途。黄玉道:“朋友,何谓心照不宣?”江湖侠客道:“就是心里明白而不出之于口。”黄玉道:“可是在下对朋友一无所知?”江湖侠客道:“区区江湖侠客,对你提供助力,毫无恶意,知道这些足够了!”黄玉道:“在下认为不够。”江湖侠客道:“要怎样才够?”黄玉道:“朋友的真实来历和如此作的动机,还有,朋友必须显示真面目。”冷一凡的语气十分肯定,表示绝不妥协。江湖侠客道:“如果区区说办不到呢?”“在下只有动剑!”黄玉毫不迟疑。江湖侠客道:“江湖人心险诈,处处小心,事事提防是应该的,但有的时候也无妨相信别人。”江湖侠客的语调显得十分诚垦,接下去又道:“坦白的说,区区之所以蒙面,自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正如你隐藏功力是一样的,这点希望你能体谅!”“在下不会改变主意。”黄玉说得斩钉截铁。江湖侠客道:“区区给你一个证明。” 黄玉道:“证明?”江湖侠客道:“对,你好好看着。”江湖侠客后移两步,迅快地作出了一个古怪的架势,然后以慢动作施展出一个剑招,收剑又道:“如何?”黄玉像半夜独行突然碰上了鬼,震惊疑惧,连呼吸都停止了,头皮阵阵发麻,江湖侠客表演的,正是他尽力隐藏的独门杀手。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偏偏事实就摆在眼前,不相信也得相信,他怎么也会呢?眼前的人太诡秘也太可怕了,他像一下子被人捏住了脖子,别说是开口说话,连气都透不过来。“好自为之,后会有期了!”江湖侠客道身形急闪而逝。黄玉木立着,似乎已丧失了自我,没有意念,没有了思想,变成了一尊石石刻木雕的雕像,一切都是空白。就只他一个人,似乎什么也不会发生过。东方的天边现出了鱼肚白色,带着凉意的山风加紧吹拂,黄玉逐渐回复了神智,人又回到现实。他开始思想。江湖侠客道到底是何许人物,他如此做的目的何在?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五百三十八回 济世救人 天色已经放亮,又一个新的开始。蓦地,一声刺耳的惨叫,顺着山风送来。黄玉陡然一惊,惨叫声所传正是江湖侠客离去的方向难道是他不遑多想,立即弹身奔去。山路上不远,一具尸体蹩伏在山路边的石头上。黄玉远远便已发现,奔近前去,一看,不由骇然般大震,伏死的竟然是枯瘦人。枯瘦如竹竿的身形,只消半眼便能认出,背上在冒血,染红下身边的石块,女杀手的杀人特征。青衣女子又杀人?黄玉皱了皱眉头。又是一个难解的谜!四顾无人,黄玉举步离去。 鸡毛小店,嘈杂脏乱是其特色。黄玉在店里已窝了一天,除了上毛房,他没离房门半步。好不容易房门推开了,小二把一碗白切牛肉、一碗大盘鸡、一碗肉丝三鲜汤、一盘青菜和一壶酒朝桌上一放,转身就要走。黄玉道:“小二哥且慢走?”小二道:“大爷有何吩咐?”黄玉道:“小二哥,我想托你件事!”“客官有事请吩咐?”小二斜起了眼。黄玉道:“烦你买块白布,借套笔墨”小二道:“白布,做为么用的?”黄玉道:“写块布招,行医!”“什么,行医?真看不出你大爷还会这一手!”小二耸肩笑了笑,接着道:“行医是好事,济世救人,不过如果是为了赚钱,讨生活,医道不精,那可是作孽。”黄玉为之啼笑皆非。当然,这种小人根本不值得与之计较,勉强笑了笑,从囊里取出一小块碎银放在桌上。.“小二哥,这是今天的饭钱,剩下的还能够买块白布吧,其余的钱就是你的赏钱。”“这”小二拿起银子在手里拈了拈,“这怎么好意思,客官”小二的神情称呼全改了。黄玉道:“出门跑腿,不在乎这个。”小二道:“客官,您真的精于医道?”银子已揣进腰包。“不会拿人命作要就是!”黄玉一本正经。 “那好,小的这就去办!” “黄医悬壶济世,专医疑难杂症”的招牌才挂出几天,便已喧腾了这小城,小店门庭若市。江湖医道,不同于一般歧黄,术药并行,另有跳径,对个疾恶痨,无姓乐症,特具神效。这天,枯坐了近一个时辰,不见半个病人上门,反常的现象,使他大感意外,正在狐疑之际,店小二紧张兮兮地跑了进来。“郎中先生,贵人马上光临!”边说边用手末额头上的汗。黄玉道:“医生为人治病,解除疾苦,并没什么贵贱之人分。”小二道:“郎中先生,您不知道,来的可不是等闲人物,小的一得到掌柜的吩咐便坐守在店门口,把病家全挡了驾。”黄玉道:“噢,难怪今天怎么没看到人到底是什么贵人?”“嗨。”店小二翘起了大拇指,挑眉瞪眼地道:“本地第一富豪,邹公子三夫人。”“给人家做小也算贵人?”黄玉这句话是脱口的,话本来他不该说,但小二那副准小人德性使他恶心。“哈!郎中先生,三夫人是最得邹公子宠爱的人,掌钱的,管下人,权力盖过大夫人,今天来看病,您可要特别尽心力,说不定她高兴,出手一大把,足够您花一个月的收入。”店小二沫横攘口家又道:“小的妻舅就在邹府厨房工作,专饲候内眷欲食,这笔生意嘿嘿,是小的央拉他拢的,所以要是”“如果有赏,分你一半对不对?”黄玉一听便知道店小二的心意。小二道:“呃!不,郎中先生,多少赏—点。”黄玉道:“小意思,这点我知道,你每天替我照应病家很辛苦,给你些费用是应该的。” “那就谢啦!”小二哈了哈腰,眉开眼笑,转头朝外—望,喜孜孜地又道:“那不是来了,小的这就”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出去。 一顶装饰得十分豪华的小轿到院子里停下,一名素衣婢女赶到轿前探头向轿子里说了几句,然后走向黄玉诊病的房间。黄玉只朝外瞥了一眼,便在桌后正襟危坐,做医生应该有做医生的模样,装也得装点样子出来。素衣婢女进了门。黄玉徒觉眼前一亮,接着来的是强烈的震撼,太出人意料之外了。素衣婢女赫然就是那险被尼姑欺负的乡下姑娘,他怎么到邹家当了婢子?太大的惊异使他一下子张口说不出话来。“黄公子!”乡下姑娘福了一福,莺声浓浓的道:“我一猜就是你,果然猜中了,黄医这种称呼与众不同。”黄玉又一次领略她出众脱俗的美。黄玉道:“姑娘,怎么会是你?”“公子,我进邹府是不得已!”乡下姑娘低下头去,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毋须装作,像她这种美人,一举一动都是迷人的。黄玉道:“姑娘,什么不得已?”“事情是这样的”乡下姑娘抬起了头:“上次蒙你救了我,又到寒舍为家母治病”黄玉道:“我岔句嘴,令堂的病情怎么了?”乡下姑娘道:“我在这里诚心向公子致谢,家母服下了公子的药后,没到三天就下床,您的确是神医!”黄玉暗忖,上次替她母亲看病,诊察的结果根本没病,据略人后已说是心病,当时随便开了一剂提神扶虚的补药应付,想不到误打撞竟然奏了效。黄玉道:“姑娘,你继续说你的事吧!”乡下姑娘道:“那晚有人不是在追寻什么女杀手而跟公子起了冲突么?就那三天以后,有人来,强纳聘金,硬把我带了去”乡下姑娘咬咬下唇,似水眸光一阵波动,眼圈儿红了起来。黄玉道:“岂有此理,后来呢?”“邹公子一共娶了三房妻亲,没替他生一男半女,要把我收作第四房,我当然死不甘心决意寻短了却残生,可巧碰上了救星。”黄玉道:“哦!什么救星。”一个声音接口道:“就是我!”随着话声,一条人影闪了进来。黄玉目瞪口呆。乡下姑娘“啊!”地惊叫出声。不速而至,自承是救星的赫然是女杀手青衣少女。乡下姑娘怔了一会之后,首先开口道:“恩姐,真想不到那晚救我的又是你,你是我两度的救命恩人。”顿了顿,又道:“恩姐,你怎么会到这儿来?”青衣少女带野性的目光朝发呆的黄玉一瞄,道:“我是黄郎中的助手,帮助他配药和照料特殊的病人。”她说得煞有介事,象真的一样。黄玉傻了眼。他无法忖测这可怕的女人又在玩什么花样,但当着乡下姑娘的面,他不否认,也不便问,他不开口,那就等于是默认了。青衣少女大马金刀地朝黄玉旁边的椅子上一坐,问乡下姑娘道:“姐,你的故事后半段我会替你说,先请你家三夫人看病吧!“乡下姑娘点点头,转身出去。黄玉这才找到机会开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咦!象我这种助手,打着灯笼也没处找,怎么,你不愿意?”青衣少女边说边站起身来,挪到另一方站着,又道:“我不是病人,不能坐这张椅子。黄玉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青衣少女道:“怪事,你挂了牌,亮了字号,还要人不知道?准备看病,人来了!” 第五百三十九回 看妇科病 乡下姑娘挽着一个妖艳的少妇进了门槛,不用说,这少妇便是所谓的三夫人,眼珠子相当灵活,转动之间便有一种撩人的魅力,脸上不但毫无病容,反而散出艳光。黄玉心中微微一动,手指旁边的椅子道:“三夫人请坐!”三夫人款摆着就椅坐下,每一个动作都表现浪荡的风情。尤其那一身细皮白肉,看了会叫人眼睛发花,天生的尤物,真正的女人,非怪她会在邹公子面前得庞。但与她站在身旁的乡下姑娘相较,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类型,一个艳如桃李,一个清若幽兰。青衣少女一本正经地站着,她当然也是个美人,美中带野,是另一个类型,三个女人各檀胜场,互有千秋。三夫人足以勾魂的眼珠子在青衣少女身上嘀溜溜转了几转,然后移到黄玉身上停住,先笑了笑。她这一笑。就会使人感受到春天里百花怒放的情景。真正是为男人而造的女人,便是女人中的女人,任何男人只要—接触到便会心授魂予,想人非非。黄玉也是男人,但心中没有异念,这就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先生,你这么年轻,便有这么好的医道,真是难得。”软绵绵而又带着磁性的声音,与她的人一样诱惑。“夫人过奖!”黄玉正了正脸色:“夫人什么不适?”他只想看病,不愿扯及以外的。“我”她轻咬了一下下唇,侧顾了乡下姑娘一眼,才柔柔地道:“对先生我不得不说实话,话得从头说起,邹公子急盼着一男半女,但我们三房都不争气,大公子想收第四房,便是这丫头抵死不从,一意寻短,是我得到消息救了她。”乡下姑娘垂下头去。三夫人眸光一闪,又接下去:“我跟邹公子定了约,把这妞带在身旁,以一年为限,如果我在一年之内能替他生”三夫人这时羞怯地笑笑,又道:“他便打消收房的念头,否则就要收这妞,这点这姑娘也答应了,在我听说先生医术如神之后,便特别前来,务望先生能凭神技,使我如愿。” 黄玉脸上微微发烧,这是不孕之症,他没正式医过更不用说替女人看过这种病,但既然挂了牌,病人也上了门便非看不可。“先看看脉象,请,夫人”“唔!”三夫人捋起袖管,把一段玉藕放到桌上。黄玉伸手搭上腕脉,接触的刹那,一颗心几乎跳出腔子,但他随即稳定下来,闭上眼,接指急察,好一会才收手闭眼。黄玉道:“三夫人是否有月经不调的现象?”“有!”三夫人点点头:“看过不少名医,吃过不少药都不见效。”黄玉道:“夫人在平时是否常服一些滋阴提神的偏方?”黄玉问得很含蓄,他已经察出这尤物平时纵欲过甚,而为—些所谓宫廷秘方伤害,以状元阳亏损而不纳。三夫人的粉腮突然泛起了艳红,久久才点了下头。“这就是了马上停止服用那类偏方,注意保养,在下开一帖药方,夫人自己派人去配,三帖之后保证见效!”黄玉说得极有把握。“这太好了,谢谢先生。”三夫人徐徐收回了玉腕。黄玉立即提笔开方。三夫人向乡下姑娘示意,乡下姑娘立即把手中一个重甸甸的小包放在桌上,口里说:“先生,这是一点小意思,作为诊费,如果先生的药方见效,还会有重谢!”黄玉没吭声,迅快地开好了药方,向前—推,道:“其中几味一般药铺子可能难找得另外费神去配。”乡下姑娘笑笑道:“除了天上的玉液,仙山的琼浆,想来都不会有问题,只要人间有,就可以办到。”说着,把药方拿在手中。三夫人扭了下水般的腰肢道:“我们走。”娇躯缓缓离开椅子。 蓦地,一个锦衣人出现门旁,赫然是留有山羊的老者。黄玉为之一怔。留有山羊的老者锐利的目芒扫了室内一遍,然后举步跨人。“二总管!”三夫人的脸色突变。“三夫人不是说到庵里烧香么?”留有山羊的老者的神情很冷漠紧接着道:“邹公子一向不喜欢听人说白话。”他在邹家是什么身份,敢对三夫人如此态度?“二总管!”三夫人低垂粉头:“请您包函,我是听说这位郎中医术高明,特地来求医。” 留有山羊的老者道:“没听说三夫人生病?”三夫人道:“这是妇人的暗疾。”留有山羊的老者对着乡下姑娘道:“噢!快送夫人回去!”乡下姑娘应声道:“是!”乡下姑娘恭谨地应了一声,扶着三夫人的手臂,双双举步姗姗离去。黄玉站起身来对着留有山羊的老者道:“先生光临有何指教?”“这位姑娘是”留有山羊的老者目注青衣少女。“我是郎中的助手。”青衣少女自我介绍。“唔!助手”留有山羊的老者犀利的目光有如霜刃,直照在青衣少女脸上,略不稍瞬,久久才移向黄玉道:“她真是你的助手?”“不错!”黄玉只好硬着头皮应承。留有山羊的老者道:“你们搭挡了多久?”“这不干阁下的事!”黄玉心头火起,他不愿接受问口供似的盘诘。留有山羊的老者道:“这可说不定!”黄玉道:“什么意思?”留有山羊的老者道:“她夜探邹府,意在何方?”黄玉心头一震,青衣少女探谷府,,真的她有什么企图?对了,她救乡下姑娘是在邹府,留有山羊的老者说的当然不假,心念之中,侧顾了青衣少女一眼,很严厉地带着探询的一眼,他一时无法回答留有山羊的老者的话,他先已承认了青衣少女是他的助手,自不能又当场否认。“这没什么!”青衣少女神色自若地回答:“我不偷不抢,只是从邹府后花园墙外经过,听见有女人的哭声,一时好奇,进去看看,发现刚才那叫乡下姑娘的正在上吊,我救了她,同时暗地通知了三夫人,就是这样。”“可是你杀了人!”留有山羊的老者如刃目芒似要刺穿人心。 黄玉心中又是一震,青衣少女杀人是家常便饭。“我杀人?”青衣少女指着自己鼻子。留有山羊的老者道:“对,邹公子的心腹侍卫,肋巴上挨了一刀。”青衣少女道:“你阁下看到我杀人?”“哼!”留有山羊的老者冷笑了一声:“坦白告诉你,跟看到没两样,你救人是事实,但你在府里游走了一圈也是事实,你的身法很高明,但逃不过区区的双眼。”青衣少女道:“那你为什么不当场逮住我?”留有山羊的老者道:“为了要明白你的来龙去脉,是否有别的党羽,所以放你的长线,现在逮你并不迟!”目芒一扫黄玉。黄玉现在已成了青衣少女的党羽,要洗也洗不清,连辩解的余地也没有,死者肋下挨刀,不用问也知道是青衣少女的杰作。她进邹家必有意图,救乡下姑娘是碰巧,因为她曾救过她一次,双方已有了关系,熟人,她不能见死不救。青衣少女道:“我否认杀人。”留有山羊的老者道:“光凭否认两个字就可抹消—切?”就在此刻,店小二匆匆跑了进来,急呼呼地道:“郎中先生,很多病人等在门外,可以要他们进来了么?”黄玉道:“今天到此为止,不看病了。”小二道:“可是他们等了老半天,这”留有山羊的老者冷冷地道:“病家求治心切,做医生的必须观察病家的心情。”说完,朝小二挥挥手“小二去叫他们进来”“是,二先生。”小二的腰几乎弯折,抹转头,象奔丧似地标了出去。留有山羊的老者又道:“晚上山中凉亭见。”黄玉“哼”了—声。留有山羊的老者转身离去。黄玉瞪着青衣少女道:“晚上一道去。”青衣少女笑道:“当然奉陪。”病人已涌了进来。 第五百四十回 真假杀手 山中凉亭。日落黄昏。一双人坐兀立山中凉亭中,他俩,正是黄玉和女杀手青衣少女。黄玉特地提早约女杀手青衣少女来到,今是是应留有山羊的老者之约而来,情况的演变目前还无法逆料。彼此虽然不是真正的同路,但情势已使双方非站在一条线上不可。一条人影飘闪而来,到了两人身前停住,正是那提出约会的留有山羊的老者,留有山羊的老者首先开口道:“你两人算守信!”此际,天色已逐渐昏暗下来。黄玉道,“二总管有何指教?”留有山羊的老者目注青衣少女道:“你是不是女杀手?”开门见山的问话,单刀直人。青衣少女不假思索地道:“不是!”黄玉对青衣少女的应话早在意料之中,并不惊奇。留有山羊的老者逼问了一句道:“你真的不是?”青衣少女道:“如果我是女杀手,你阁下今晚就别想回去,非留在此地不可!”留有山羊的老者道:“你对女杀手的功力非常了解,准知道区区不是她的价钱?”这句话反问得很厉害,意思是你既然否认是女杀手,何以会代她说这有把握的话,青衣少女行所无事地道:“这是想想便知道的。留有山羊的老者转向黄玉道:“她是你的搭挡,你俩是一道的,你能保证她不是女杀手!”目芒连闪了数下。黄玉反问道:“如果在下保证呢?”留有山羊的老者道:“区区就要带人回去。”青衣少女接口道:“就凭你就想带人?”留有山羊的老者转头道:“谅来还不成问题!”青衣少女冷哼了一声。黄玉心里又急转着念头:“如果没十足的把握,他决不会单枪匹马轻率涉险,同时扬言带人,他何所恃?”诡谲的空气中夹着浓浓的杀机。留有山羊的老者再次面对黄玉道:“你愿不愿保证?”留有山羊的老者在等着答复。黄玉道:“在下保证就是!”留有山羊的老者道:“很好,你注意听着,在没有逮到真正的女杀手之前,你不许离开这里,而且要随传随到。”黄玉势成骑虎,只好应道:“可以!”留有山羊的老者点点头道:“就这么一言为定了!”说着又转注青衣少女道:“区区该怎么称呼你?”青衣少女道:“叫我姑娘便是。”留有山羊的老者道:“好,姑娘,这人已经保证你不是女杀手,但对于你夜闯邹府的事,你自己该作个交待!青衣少女道:“先前已经交代过了,我不想说第二遍了。”留有山羊的老者道:“姑娘,你夜探邹府这档事是区区发现的,并没禀陈邹公子,到目前为止还属个人秘密,所以希望你有个明白交代,区区好决定如何处理,明白区区的意思么?” 凌厉的目光,加上沉凝的声调,给人一种非回答不可的压力。青衣少女道:“我对邹家并无不良企图,可以了吧?”留有山羊的老者紧迫着道:“既没有不良企图,那就更应该要加以澄清,以免节外生枝,主要的一点,这人是你的保证人,你不想要他负更大的责任吧?”黄玉忽然感到很奇怪,看样子留有山羊的老者真的没有其他安排,言语又这么和平,难道他只身犯险,目的只为了求保证和明白青衣少女的意向么?邹家是山中一霸,也可以说是一方之雄,遭人私探是大事,而且是在血案一再发生之际,他真的会对邹公子隐瞒这大事?青衣少女深望了黄玉一眼道:“看在郎中的份上,我说明了吧!”“你说?”留有山羊的老者又闪动目芒。我在找一个人,我怀疑他藏匿这邹家,托邹公子的庇护。”留有山羊的老者道:“噢!姑娘找的是什么人?”青衣少女道:“仇人!”留有山羊的老者道:“区区问的是什么人?”青衣少女道;“对不起,我只能说这么一点。”留有山羊的老者道:“真的是如此?”青衣少女道:“二总管要是不信,说再多也没用,要是我存心说假话说得再好听也是空的,言止于此了!”青衣少女闭上嘴,看样子她是多一个字也不会说了。“嗯!”留有山羊的老者点了点头,语意深长地道:“姑娘区区就暂时放弃追查这一点,不过,你记住一样,以后行动要多加小心,不要太过随便,不可自恃力而招致后悔!”说完,转身扬长而去,倏忽间消失在夜幕之中。 青衣少女朝黄玉靠近了些:“你真的敢保我?黄玉道:“为什么不敢?”青衣少女道:“如果他们找不到女杀手,你便离不开这里,如果我真的是女杀手,你将被拖下水,而且后患无穷。”黄玉的两眼突然瞪大,改变了—下站立的位置,面对着青衣少女。黄玉道:“难道你不是女杀手?”“我不是!”青衣少女回答得挺干脆。“什么?你”黄玉先是骇异,继而茫然,这不是第一次,青衣少女根本否认她所做的每一件事,到底是为什么?青衣少女道:“我说我不是女杀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黄玉道:“第一次在路边凉亭外你承认是女杀手”“咕!”青衣少女笑了一声,悠悠地道:“你应该还记得,女杀手三个字是尼姑说的,可不是我向你报的号。在凉亭外我们第一次碰面,你叫我女杀手,我当时说这个号好,我愿意接受,有这话么?”她说的是事实,当时的情况的确如此,黄玉困惑了。难道女杀手真的另有其人,她蒙上这身份只是巧合!可是她用剪刀杀人不假,用剪刀当杀人的利器,江湖上前未之闻,这绝不可能也是巧合心念之中,沉声道:“先后被杀的,挨刀的部位不是背心就是胁肋,你用的是剪刀,这一点你如何解释”青衣少女的脸孔突然变得十分难看,虽然夜色迷茫,但黄玉不但可以看到,而且强烈地感受出来。“不许提剪刀二字!”青衣少女像被激怒地野物吼声。 黄玉怔了怔,为什么不许提剪刀二字是她用剪刀杀人是事实,她一再否认她是女杀手又为什么!黄玉道:“为什么不许提!”青衣少女道:“不许就不许。”“你敢提再说一遍我就杀你!”青衣少女狂怒起来。“剪刀,你用剪刀杀人,我已经说了!”黄玉也动了真火,他没理由接受她的威胁,他要摆平这桩事。青衣少女抬臂扬手。黄玉单脚斜踏,作出拔剑之势。两人都有进—步的行动,就这僵着,久久之后,青衣少女吐了口大气,放下手臂,是梦呓般地道:“我为什么要动刀?”黄玉抓住剑柄的五指也告松开同时道:“我在等你的答复?”青衣少女道:“剪刀、小刀,同样是杀人的刀,你没理由断定杀人的剪刀而不是一般的利匕小刀。”青衣少女声调以已趋平和接着道:“你并非官府的验尸仵作,只是凭大概的观察,能武断地认定死者伤口是剪刀而不是匕首么?”她的辩驳不无道理,事实也真的是如此。不过要辨别剪刀或匕首所造成的伤痕是很困难的,除非是经验老道的行家,黄玉无法就此接受这辩解。黄玉道:“我只要知道你是不是女杀手?”青衣少女道:“我不是!”黄玉道:“真的不是?”“让你戟十剑的赌约仍是有效。”她说得斩钉截铁。 她不是女杀手,谁是女杀手。“我能相信你的话。”黄玉的心念已动摇。青衣少女道:“你非相信不可。”黄玉道:“那真正的女杀手是谁。”青衣少女道:“你问我,我去问谁。”黄玉把先后的经过从头想了一遍,觉得巧合的成份很大,女杀手三个字的确是自己从女尼口里听到而非青衣少女提出的。她并没自己报号,正如她的辨解。可她先惊走神秘杀手,后来又打发先走金衣人一行,两次替自己解围,这是铁的事实,彼此是陌路,毫不相干,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是个相当困惑的谜。青衣少女道:“我很感激你的保证。”黄玉道:“这倒不必,二总管未必真的相信。”青衣少女道:“管他信不信。” 第五百四十一回 将计就计 “可你我的行动都受到了限制,而且会不断有人监视,这一件很窝心的—件事。”黄玉抬头望了望夜空,他的心境也和现在的夜空一样昏而迷茫。“这的确惹厌!”青衣少女似也产生了同感,接着,又淡淡地道:“各行其是,该做的还是要做,谁也阻挡不了,我也不接受任何干预。”她这几句话在黄玉的内心起了激荡,该做的还是要做这几句话自是弦外之音,她要做的是什么?看来她行走江湖是有特定目标的,并非闲闯胡荡,她坚决否认是女杀手但又说不接受任何干预,这话似乎又含有矛盾,不能不使人怀疑。突地,—个意念闪现脑海,他要去加以查证,最可靠的查正方向,可以证明青衣少女到底是不是真的女杀手,他的精神因这—意念而振奋起来。青衣少女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黄玉道:“回去,去那里?”青衣少女道:“客店呀!你挂了牌,难道明天不应诊了?”黄玉道:“你说我们?” “对,我已经成了你的助手,如果我再落单,岂不是教人怀疑你对我作的保证?”青衣少女倒是一厢情愿。“这样好了!”黄玉将计就计:“我对面的房间空着你可以住,你一个人回客店,我现在要去办这件事。”青衣少女道:“办什么事?”黄玉道:“私事,但很重要,必须连夜去办,如果我明早赶不回来,你就告诉小二明天停止看病—天,怎么样?”“好吧!”青衣少女答应了。 子夜时分。黄玉来到了一座庵外,他准备向那俗家妇人查证凶杀当天的情况,杀人的是青衣少女,她是否自称女杀手。眼前的问题是住持和她的两名女人妖弟子都已被杀,那俗家妇人是否还住在庵中?万簌俱寂,尼庵沉在夜幕中象一座死庵。他越墙而入,佛堂里的灯还亮着,这证明里面住得有人。黄玉悄然迫近佛堂门,目光扫处,心头为之—震,佛桌前有人长跪礼佛,赫然就是那俗家妇人。她没落发,仅是庵庵里烧饭打杂的女工,居然深夜了还在礼佛,这可有些古怪?“咳!”黄玉故意干咳了一声。妇人扭头回望,“啊”地惊叫了一声,瘫坐在地上,惊怖万状地望着黄玉,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黄玉道:“不必害怕,在下只问你几句话。妇人道:“你你大侠” “在下就称呼你大娘吧,还记得在下么?”黄玉凡尽量把声音放得温和。女人道:“我我记得,大侠在老师太她们遇害的那天”黄玉道:“这就好,大娘,那天行凶的那女子是否报过名号什么的?”妇人道:“什么名号?”黄玉道:“比如说,她说过叫什么名字,或是别的称呼。”妇人道:“没有,她只说为佛门除污秽。“哦”黄玉心想,看来青衣少女说的似乎不假。女杀手三个字是住持老尼随口说的,因为行凶的那女人可巧便真的有个女杀手。心念之中黄玉又道:“大娘,你看清楚了凶手的真面目?”他是想证实青衣少女在杀人时是否蒙面。妇人道:“唔!看清了,她年轻漂亮,想不到她会杀个女魔头,阿弥陀佛,杀人要遭报的!”黄玉在欣慰中感到一丝失望,欣慰的是证明了青衣少女不是女杀手。那真的女杀手是谁?这谜底将如何去揭晓? 突地,他的心抽紧了起来,脸色也随之改变,回身,转动隘利的目光,在院了里扫瞄,因为他嗅到了血腥味。血腥味,意味着此地刚流过血。他发现了,院角花树下躺了个人,一个人飞弹追了过去不错,是具男尸,手里持着剑,深深插在自己心窝里。怪事,是自决么? 他立即想到这俗家妇人有问题,极可能是扮猪吃老虎,如果她真是个普通妇人,在庵里发生事故之后早该离开了,绝不敢再住卞来,同时半夜三更礼佛,她并非皈依弟子,显然不近情理。电弹回到佛堂门边,傻了,妇人已失去踪影。这是做梦也估不到的意外。他毫不犹豫地把整座庵搜索了一遍,里里外外,没半个鬼影,剩下的就是那具看似自戕的尸体。他又想到了青衣少女,她杀了老少妖尼,唯独这妇人免于难,妇人既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何以当时不阻止青衣少女杀人?这当中有什么文章?巴巴地连夜赶来,是想求证青衣少女的身份,现在这挡事得反而要向青衣少女求证了。空气突然变得诡谲。死者是什么身份?—个大男人到尼庵来自杀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如果是,那他是被迫,而能迫使一个江湖人自杀的,定是相当可怖的人物,才会使人宁愿自杀而不愿被杀,这可怕的人物就是那不起眼的妇人么?照这情况看,青衣少女的真正身份也连带成了大问题,黄玉这时心情大乱,木了一阵之后,把尸体拖到门边灯光可及的地方,死者的长相凶恶,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类。伤口的血还没凝固,显示刚死不久,而更古怪的是剑尖竟然透到后背,如果是自杀,这也是绝对不可能的现象,用力再猛也不会如此。可是死者的剑分明握得很牢,而且剑把是倒转的。这是个可怕的谜!“嘿嘿嘿嘿”一阵可怕刺耳笑声突然传来。 黄玉全身的细胞都紧张起来。“什么人?”他冷喝出声,目光同时四下扫瞄。有人回道:“提货的!”声音颇不陌生。黄玉道:“提货?”有人道:“对!上次交易不成,现在补来提货。”“神秘杀手!”黄玉从声音认出来者是谁了,想不到这种时分他会在此地出现,他敏感地想到莫非那妇人于神秘杀手是同路人?这太不可能了。心念之中,寒声道:“阁下居然还惦记着这笔没完成的生意,货就在这里,有能耐就提去吧!”一条黑影越墙飘落院中,蓬头乱发,手持竹杖,一点不错,正是以杀人为业的职业杀人者神秘杀手。神秘杀手道:“小子,你杀了人?”这话问得黄玉一愕,对方是故意如此问,还是根本与庵里的妇人毫不相干。黄玉道:“在下没杀人?”神秘杀手道:“那尸首是那里来的?”黄玉道:“不知道,闲话少说,办正事吧!”神秘杀手道:“嘿!小子,你象是很有把握保住脑袋?”黄玉道:“你说对了!”神秘杀手道:“凭什么?”黄玉道:“凭在下已经决意要杀人。”“哈哈哈哈!”神秘杀手突然听到什么有趣事情般放声大笑起来,忽地又倏敛笑声道:“小子,难道今晚还会有女杀手替你护脖子?”说完,又笑了一声。“阁下最好估量着把命护得牢些。”黄玉当然有所持而不恐的,这里没有外人,他可以放胆施展杀手,他有十足的信心能把对方摆平。神秘杀手道:“小子,这短短几天你是否奇缘巧遇,得了高人的指点不过你听清楚,被本判官判决是死刑人,绝对逃不了,嘿嘿嘿嘿” “在下立意要杀的人同样逃不掉!”黄玉道,其实黄玉是有意隐藏实力,神秘杀手道:“那就要让事实证明了?”黄玉道:“我也回敬你也正是这句话!”神秘杀手道:“好极,准备,老夫要动手了!”神秘杀手横起了竹棍,右手握棍头,左手抓在棍中央,这是一般拨剑的姿势,事实上他手里持的是棍剑。 第五百四十二回 遇铁头翁 上一次黄玉已见识过对方的棍中藏剑,并不以为奇,他自己也随即亮剑,摆出了一极其古怪的架势。果然是一般高手,在见到这种架势之后,只是感觉古怪而已,但在超级高手眼中便不同了,架势无懈可击。也就是说你要是主攻的话,根本攻不进去,而且气势之中隐隐泛着可怕的杀机,在静态中是无形的,但是能感受得到。神秘杀手不但是超级高手,也是职业杀人者,他直觉地感到这一票生意没多大把握做成,不但没把握,后果还难料黄玉没动,心剑合一,只要对方一动,他便发出致命的一击,信念似铁,意声成钢,这是无坚不摧的剑土之气,眸子里闪出了栗人的精芒。神秘杀手已感到压力愈来愈重,他的心和脸色凝成了个固体,他没有任何退缩的余地,因为招牌不能砸。双方都变成了石像。静中所含蕴的动是最可怕的,也是极强烈的,你可以想得到阴云堆叠中突然进发的惊天动地的迅雷。相持的时间愈久,所产生的结果便愈强烈而可怕。“且慢动手!”一个冷得不带人生味的声音突然传出,这种声音任谁听了都会感到极端的不舒服。神秘杀手反应相当快,电闪弹退数尺,不管是什么,这是他缓冲的机会,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生意。黄玉徐徐卸了势。场中多了个人,看上去比神秘杀手还要怪的人,宽袍大袖,身高不满五尺,象个幼童,偏偏又长了个大脑袋,与身材完全不成比例,头发向上挽成了个道士髻,隐约中可以看出年纪在半百以上,眸光有如冷电。黄玉心里直犯嘀咕,他不认识这怪物,但从神秘杀手的反应来看,他和这怪物不会是一路的。矮怪的大脑袋转了半圈,然后对正神秘杀手道:“你们为什么打架?”“生意上的来往!”神秘杀手接过了话,顿了顿之后又道:“矮子,你叫什么名字?知道我的规矩么?”连我老人家都不认识,白亏你在江湖上行走,真不害躁,你什么臭规矩?”矮个口气却是不小。神秘杀手道:“我办事时不喜欢人打扰。”“去你的,跟我老人家你还不配谈规矩,老小子,你又知道我老人家的规矩么?”大脑袋偏向—边,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看起来滑稽可笑。 神秘杀手道:“你矮子也有规矩?”矮个道:“不但有,而且还很大。”神秘杀手道:“有意思,说说看?”矮个道:“凡是见了老夫不礼貌的,得叩三个响头赔罪。”“哈哈哈哈!”神秘杀手大笑了一声:“矮子,实在是有意思,你这句话简直可以当下酒莱,味道十足!”矮个道:“你叩是不叩?”神秘杀手道:“我要切下你的大脑袋。”“你老小子是存心要我老人家动肝火”边说边举步欺向神秘杀手,八字脚?一摇一摆象只大头公鸭。神秘杀手举起竹棍朝大头敲去。“拍!”地一声,竹棍反弹回去,几乎敲上神秘杀手自己的。脑门,这一棍普通高手绝接不了。矮怪居然用脑袋硬承,他的头是铁铸的?黄玉心头为之一震,神秘杀手骇然疾退。矮怪脚步没停,前欺如故。神秘杀手目芒一闪,突地大叫道:“住手,我知道你老人家是谁了!”他居然称对方为老人家,这可作怪?矮怪停了脚步。矮个道:“你知道我老人家是谁?”神秘杀手道:“铁头翁!”铁头翁道:“嘻嘻嘻嘻,你老小子还真有点见识!”“前辈!”神秘杀手长揖到地:“不知者不罪,刚才冒犯了您老人家,就请您老人家高抬贵手。”铁头翁道:“你老小子不准备叩头?”神秘杀手道:“请您老海函,原谅这一次!”铁头翁道:“不成,我老人家说一不二!”神秘杀手道:“可是,这”铁头翁道:“没什么这那的,快叩三个响头。”神秘杀手望了黄玉一眼,木住了。以他的地位名头年纪,当着一个后生向人叩头,这实在是比要他死还要严重,如果传出江湖,就不必混了。神秘杀手道:“前辈,没别的商量么?”神秘杀手久久才迸出一句话,乞求的口吻,比绵羊还要温驯,前后判若两人。“别的商量?”铁头翁拍了下大脑袋,在考虑。神秘杀手道:“是,是,您老人家随便吩咐什么别的”铁头翁道:“我老人家要说了,可不许讨价还价?”“不敢!”神秘杀手躬了躬身。铁头翁道:“好!附耳过来!”一个以杀人为业的凶残人物,此刻变得象严父膝前的小儿,怯生生地慢步上前,弯低了身子,把耳朵偏了过去。 铁头翁在他耳边低语了一阵。神秘杀手连连点头,然后直起身子,退后两步道:“谨遵您老人家的吩咐!”转头深深望了黄玉一眼铁头翁到底向神秘杀手说了些什么,黄玉当然无法知道,连猜都无从猜起,但他并不怎么在乎。铁头翁这时才把目光扫向横在佛堂门槛外的尸体。“人是谁杀的?”“不知道!”神秘杀手首先回答。黄玉摇摇头,表示答案跟神秘杀手一样。“现在只你们两个玩剑,你们都不承认杀人,难道死者是自杀的?”这是句极普通的推论话,但却巧合了状况。“看样子真像是自杀的!”黄玉开了口,不由想起了刚才失踪的守庵妇人,他想说出来,但想想又闭上口。铁头翁度着鸭子步走了过来,偏起大头看了一眼,口里噫!“了一声,自语般地道:“真的象是自杀”弯下腰,翻检了—下,突地回身望着黄玉,眸子里射出两道冷电,直照在黄玉的脸上。黄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觉得铁头翁的目芒象是了形之物戳上了脸,他头—次经验到这种可怕的目芒,这代表着深不可测的功力。“真的不是你?”“不是!”黄玉断然回答,“奇怪!”铁头翁深深一想,又道:“这具尸体是本来就摆在这里的?” 黄玉道:“本来在墙角,是我移到现在的位置察看。”铁头翁道:“你看出什么蹊跷没有?”黄玉道:“有,自杀不可能穿胸透背。”铁头翁道:“对啊!你很细心,还看出别的没有?”“别的看不出来!”黄玉口里应着,心里却在想:“别的还能有什么,一个可能是人被杀之后,趁断气前的一刻,让被杀者的手捏住剑把,装成自杀的样子,人在临死,抓东西是抓得很牢的,难道这老怪物能看出别的什么来?”“这似乎不可能?”黄玉不知道老怪物意所何指,接不上腔,只好默然。铁头翁道:“庵里该有尼姑,人呢?”黄玉道:“只一个打杂的俗家妇人,趁我不注意溜了。”“噢!”铁头翁用短手猛拍了一下大头,喃喃道:“当今之世,竟然还有人会这种绝传的功夫?”什么绝传的功夫,黄玉当然也无从思忖。“前辈指的莫非”神秘杀手开了口。 “莫非什么?”铁头翁反问。“推元反戕”,黄玉从没听说过,只是从这四个字的表面意义,意识到死者是死于一种怪异的邪功而并非自杀。 铁头翁刚才说是一种绝传的功夫,那妇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会这种功夫?江湖上尽炙不可思议的怪人怪事,那妇人就是一例。沉默了片刻之后,铁头翁挥着手道:“你们可以先走!”你们,指的是黄玉和神秘杀手两个人。这怪物何从自来,何所为而现身全没交待。神秘杀手可真听话,片言不发便掠身而去。黄玉犹豫了一下,也弹身离去,带走了一个谜。 第五百四十三回 上门看病 日上三竿。黄玉躺在客店里自己的床上,一夜折腾,他睡得很熟店小二已经来看了三次,他关心的是黄玉是否继续给看病,因为他有外快可赚。青衣少女真的住在对面房里,她已经起床,同样出进了好几遍,不便唤醒黄玉,她判断他回来得很晚。“姑娘!”小二在明间门边探头。“什么事?”青衣少女出应。小二道:“郎中先生还没起身?”青衣少女道:“关你什么事?”小二道:“噢!我只是问问,”“我已经起身了!”黄玉步出明间。小二道:“郎中先生,邹府二总管来拜访!”黄玉道:“请他进来!”“是!”小二立即转身出去。“你什么时候回店的?”青衣少女关切地问。黄玉道:“天亮之前!”青衣少女道:“事情办妥了?”“唔!”黄玉漫应了一声,尼姑庵所遭遇的怪事又一幕幕地重映心头,解不开的谜,青衣少女的身份还是谜。他无法确定她是不是女杀手,她的坚决否认,得不到事实的证明,真假难判,似是又非。“你早!”二总管步了进来。黄玉道:“二总管一清早枉顾,有何指教?”二总管深深望了青衣少女一眼,深沉的目光,加上精悍的神色,显示出他是个不易应付的人物,城府深而又带狠。“请你去看一个病人!”黄玉道:“什么样的病人?”二总管道:“你暂时不必知道。”黄玉道:“如果在下拒绝呢?”“你不能拒绝,因为你是挂牌行医,医生没有拒绝病人的道理。”二总管语音凝重,显示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而且还带着强制的意味。黄玉心念电转,求医的定然是邹家的人无疑,自己正要一趟邹府究竟,这不正是个机会。黄玉道:“现在就去么?”二总管道:“对,外面已经有轿子在等候。”“轿子?”黄玉几乎多口而笑,强忍住道:“在下只是一个江湖郎中,两条腿跑不折,何必要坐轿!”“这是病家的诚意,也是祖传的规矩,请病必须用轿子接。”二总管一本正经,脸上似乎也颇有诚意:“你就收拾收拾吧!”黄玉道:“没什么好收拾的,带几根针就成了!”青衣少女淡淡地道:“不带助手么?”黄玉瞄了二总管一眼,见他没反应,朝青衣少女笑笑道:“你就守在店里吧,坐不住可以出去散心,人家大户人家规矩大,同时我也不需要助手。”青衣少女耸耸肩,不再开口。 密不通风的轿子,遮掩得很严密,连一丝缝都没留,抬轿的是两名彪形大汉,另外还有两各跟着换班。黄玉就坐在轿子里,两眼不能外看,就只有靠听觉了轿子起先是在街道上,闹市必有的声浪是听得出来的,后来声浪逐渐静止,只剩下轿夫沙沙的脚步声,快而有力,象是已到了荒野,静得可怕。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了,轿子快行如故,只有在换接时才稍稍停顿那么一下,有这么远的路么?这不象是到邹府,要是邹府早该到了,病家到底住什么地头,二总管亲自出面请的,照理与邹家脱离不了关系,可是路不对?早起没吃东西,盘算时间在该已近午;肚子饿得难受但轿子没停歇的迹象,黄玉开始不耐,他不是职业郎中,轿外又有人声,脚步声,但没多久又消失,轿帘的光影也忽明忽暗,他判断是经过小的镇集或是背街小巷。他真想破轿而出,忍耐已到了极限。到这里,他才省悟到情况不对,又不是闺阁千金怕被人看而把轿子遮得这严密。既然路程远,一匹马岂不更方便?这分明是不让他知道所去的地头与行径的途程,轿夫也不象一般的苦力,看来这当中文章大了。想到这里,肚子已不饿了。他急于想知道轿外的情况,这才注意到这顶轿子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轿门边窗都用滕网编成,黑布蒙在藤网之外,要想外视,只有用剑扎孔一途,但如果这么做,必然会被发觉而启人疑窦,对方如此做的目的何在?愈想愈不是滋味,心里也愈不耐。 终于,他忍不住了,伸手抽剑突然传出二总管的声音道:“到了!”黄玉把剑抽出数寸的剑按了回去。轿子放落,接着轿门开放,光线透人,黄玉有一种被久闷在地洞里又重见天日之感,他迫不及待地下轿。第一眼看到的是树石玲珑,花木扶疏的庭院,再就是迎面相当气派的厅房,一望而知这里是深宅大院,是谷府么?不可能,轿子行了一个多时辰,而且还经过寂无人声的地段,这到底是什么人家,病人是何许人物?厅堂外白玉石铺砌的走廊上,站着一个锦袍老者,看上去极具威仪,老者身后是两名眉清目秀的青衣婢女。二总管走近黄玉道“委屈你了!”黄玉淡淡地道:“没什么!”二总管上前两步,朝锦袍老者躬了躬身道:“人已经请到!”然后侧身回指黄玉道:“他就是郎中,年岁不大,医术却很高明。”锦袍老者深深打量了黄玉几眼,然后向二总管摆摆手道:“你可以退下去了!”派头象官府里的大人物。二总管再躬身,应了声:“是!”转身离开。黄玉相当困惑,这到底是什么人家?锦袍老者侧开身,做出肃额之势:“郎中先生请进!”礼数倒是周到。黄玉抱了抱拳,沉步上阶,略作谦让,进入厅堂,古典雅也的摆设,看来象是书香世家。 厅堂之中,已摆好了一桌酒席,光看用的器皿。就不是普通人家所有。锦袍老者和两名侍婢先后跟进。“老先生请上坐!”锦袍老者肃客。“这”黄玉有些踌躇。锦袍老者道:“先生远来,一路辛苦,快别客气,请入座!”黄玉道:“那在下就亲颜叨扰了!”锦袍老者道:“哪里话!”黄玉人座,锦袍老者坐了主位,两名侍婢各一方,执壶斟酒,杯是玉杯,酒当然是好酒,香醇之气四溢。锦袍老者道:“先生请,不成敬意!”黄玉道:“叨扰不当,老太忒谦了!”双方照上了杯,侍婢又斟上。锦袍老者道:“请用菜!”黄玉道:“不客气!”菜也是好菜,出自名厨之手,色香味俱全。黄玉心中的疑窦得设法疏解。“请问老丈如何称呼?”锦袍老者道:“老丈是这里的管家!”不说名,不道姓,就这么一句,而表情却显得很严肃,管家如此,主人可想而之。黄玉道:“请问贵府是”锦袍老者道:“家主人卧床已久,请遍名医不见起色。”答非所问,显然是故意掩饰:“请用酒莱,饭后再请先生一诊。”察微知音,黄玉不在问了。气氛变得十分诡谲。一餐酒饭吃了半个时辰,酒菜虽然精美,黄玉却没心情领略,因为他处在一个极其诡异的景况中。黄玉被带进一间漆黑的房里,刚踏入,房门便关上连仅有的一丝光线都没有了,什么都看不清。怪诞,简真近乎恐怖。“管家,这怎么回事?”黄玉心已抽紧,他无法想象将要发生什么事,心里不能不所准备。锦袍老者道:“家主人怕光,来,来,老夫挽你。”黄玉被牵着到床边椅上坐下,隐约中可看出是有个人拥被躺在床上,面目可无法看清,当时也不知道年龄是老还是少,是男还是女。怕光是托词,没有这样的病人,不愿被人看到真面目是真的。黄玉只想赶快诊完病离开这鬼地方。“管家,贵主人平时的症候是什么?” 第五百四十四回 药到病除 锦袍老者道:“全身无力,不能行动。”黄玉道:“饭食起居呢?”锦袍老者道:“胃口正常,大小便也通畅。”黄玉道:“哦!让在下诊视一下经脉。”锦袍老者拉出病人的手腕,交到黄玉手里。病人没有半点声息。接到手腕,黄玉察出病人是男的,是个老人,指按之下,发觉脉象很乱,久久,仍无法断出是什么病。这不是普通的病症,练武人的医道,是有别于一般郎中的。黄玉道:“管家,贵主人的症候很古怪,得检查全身的经穴。”锦袍老者道:“这唔,就检查吧!”黄玉伸手人被,遍察病人经脉穴道,最后手指停在带脉之上,心头起了震撼,他已诊出病人是运功走岔。这证明病人是江湖人物,事实上早该可以想到,而看初来时二总管对这里管家谦卑的态度,这里的主人当然不是寻常的人物。锦袍老者道:“先生,如何?”黄玉道:“可以医治,但必须用针炙之术。”锦袍老者道:“针炙?”黄玉道:“不错,因为贵主人患的并非普遍病症。”锦袍老者道:“针炙必须以灯火照明?”黄玉道:“对,不能摸黑施棕,怕有意外差池。”锦袍老者沉吟不语,似在考虑什么问题。黄主却在疾转念头,有了灯光,必然会暴露病人的真面目,对方顾虑的应该就是这一点。而这顾虑必基于什么重大的原因,而这原因,当然是不可告人之秘,由此推论,对方必非光明正大的人物,如果所医非人,岂不等于造孽?“好,掌灯!”锦袍老者已拿定了主意。黄玉收回手。锦袍老者先用手在病人的脸上抚摸了一阵,然后才到床边桌边燃亮了灯火。屋里聚现光明,病人双眸紧闭,但可以看到貌相十分威武。 黄玉从布囊里取出应用的银针。锦袍老者掀开被,露出病人的身体,然后解开衣纽,但并不掀开衣襟,口里道:“是正面还是反面。”黄玉道:“正面!”锦袍老者掀开病人的衣襟,黄玉目光触处,不由骇然而震,病人的胸脯上赫然刺了一张牙舞爪的巨龙,纹身,正道之士所不屑为。他下意识地抬头望了锦袍者一眼,这—眼又使他心一怦然心震。锦袍老者的眸子里正掠过一抹可怕的光芒,这种光芒,只有在准备杀人的眼睛里才会出现。可怕的光芒虽然一瞬即逝,但已给黄玉相当的警惚。锦袍老者道:“先生,可以施术了!”“噢!是!”黄玉凡收慑心神,相了相部位,又说道:“解开裤带,露出胯骨以上的部位。”口里说,心里已经有了某种打算。锦袍老者动手解开了病人的裤带,褪下裤腰。“先生。你保证能见效么?”“这恐怕得两三次,头一次之后要观察病情的变化依变化而再施术。”黄玉趁机留了棋子。“得两三次”锦袍老者脸上飘过一抹异色。“对,无法一针完全奏效。”黄玉已注意到锦袍老者脸上的诡异神色,心里有数,这步棋走对了。银针扎下,一共八针之多。.锦袍老者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黄玉的每一个动作。片刻之后,黄玉收针道:“成了,今天到此为止,三天之后再看病情。”锦袍老者抬抬手道:“先生请到外面休息!”黄玉站起身来,锦袍老者抬起的手闪电般点出,说是闪电,其实使人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 太突然,太快,黄玉瘫了下去,脑子里只闪过—个不完整的意念。其实黄玉是有机会躲开的,不入虎穴,鄢得虎子,黄玉下了招险棋。黄玉没死,他又醒了过来。他看清了这是间布置得很不错的卧室,自己躺在软锦锦的床上,桌上点着灯,房子没窗,只有道黑黝黝的大铁门,证明了这是间地下室。黄玉坐到桌边,居然还有壶热茶,他倒了一杯。现在,他得把经过的情形想上一想二总管来代人求医,却不肯透露病家的身份。事情一开始便有蹊跷,之后,被强迫坐上密封的轿子,论时辰,轿子至少走了十来里地,东西南北不辨,根本无从猜测到了什么地方。从宅院的气派布设,是富家之家。病人怕光是托词,目地是不暴露真面目,而不愿意露出真面目的人,通常都有见不得人之处,或者不可告人之秘,为邪门人物居多。病人不是患病,而是练功走岔。病人胸脯上刺有龙,就在这记号显露之时,管家神色改变,眼里透出杀机,很可能关键在放这记号。要不是自己见机,故意留了一手,对方的原意是要杀人灭口。三天之后,对方会要自己施行第二次针炙,不知道是否有机脱身?很明确的事实,只要那刺有红龙的神秘病人消了痼疾,自己就会没命,这便如何是好?他呷了口茶,观察这地下室,厚厚的铁门无法突破,而且外面必然有守卫,想脱身实在比登天还难。他想到青衣少女,不管她是否真正的女杀手,她的能力进可以信赖的,不知她在觉察事情有了蹊跷之后,会不会采取行动。这是很不可靠但却是唯一的希望。第三天这是黄玉根据用餐和睡眠的次数所作的大约的判断,感觉上象是已被囚禁了三百天,他期待万一的机会。 铁门的孔洞又打开,他以为又送饭食来。但却久没动静,隐约中有对眼睛朝里窥探。片刻之后,眼睛移去。开锁的声音响起,铁门打开,进来的是锦袍老者。“先生,太委屈你了!”管家走近。“好说。此地满舒服的。”黄玉笑了笑,这不是真正的笑,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自我嘲弄。锦袍老者道:“得罪之处,希望先生不要介意!”黄玉道:“那里!”锦袍老者道:“家主人自得先生施术之后,痼疾大有起色,今天已是第三天,就烦先生第二次施术,希望这次能竟全功。”黄玉道:“希望如此。”锦袍老者道:“现在就走吧。”黄玉道:“管家带路吧!”黄玉随在管家身后,出了铁门,登上石级,暗门是在一间书房中,出书房,经过几重门户,又到了原先的黑屋。屋时已有灯,这一路之上不见半个人影,也听不到半当声息,仿佛这栋宅子里,就只有两个人。 病人还照上次的样子躺在床上。黄玉坐到床边。又见红龙,可怕的标志。管家沉声开口道:“先生,希望此次针到病除,就可恭送你回去!”黄玉点了点头,他表现十分沉着,似乎并不把被点倒囚禁了三天的事放在心上,如果真的把对方治好,对方无疑地将下毒手,送回去的保证根本不足信。赌,他决定赌一赌,赌对方言而有信,要是对方变卦,便只有靠本领闯开。“先生!”管家开了口:“你三天前是怕脱不了身,故间留了一手,对不对?”跟眸里精光闪了闪。黄玉心头“冬”地一震。“管家根据什么说这话?”锦袍老者道:“你扎针时会经犹豫,目光不定,显然是在打什么主意老夫自信老眼不花,这点还能看得清楚。那算管家多疑,就算老夫多疑,这一次希望不会发生这种情形,现在就施术吧!”黄玉捻起了银针,脑际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意念,银针在手,要这剌有红龙老者的命易如反掌,甚至比反掌还要利害,也可以挟持病人,作为脱身的凭藉就在此刻,房门口人影一闪。“什么人?”管家喝开。“是婢子小菱!”锦袍老者道:“什么事?”“有个字条请管家过目!”婢子进房,是三天前侍候饮宴的婢子之一,把一小字条送于管家。管家就着灯火一看,登时老脸大变,栗声道:“这真是想不到的事。”凌厉的目芒射向黄玉。青衣婢女送来的字条上说些什么,黄玉当然无由知道,但从管家的凌厉止光判断,极可能与已有关。管家摆摆手,青衣婢退了出去。黄玉银针捻在手里,现在,他需要更慎重地考虑了,必须看情况以决定该采取的行动,同时他也全神戒备,以防管家再突然来三天前的那一手。 今天,可就不同了。管家的目芒收敛,意外地和声道:“先生,施术吧,话已经说在前头,希望这第二次能针到病除。”说着,居然还微微一笑。黄玉相当困惑,他不明白管家反复改变态度的原因,但又无法问出口,可怕的念头仍迂回在脑际。一针下去,可以要病人的命,没可以立起沉疔,他该怎么说?管家又开口道:“先生,你还考虑什么?黄玉突然下了决心,大丈夫行情光明磊落,不能效邪僻的小人行径,这根银针带在身边,你救人而不是杀人,即使有了什么意外,也只有认了。于是,他暂时抛开杂念,见准穴道针插了下去,只是一针。片刻,拔出银针,口里道:“成了!”从容地收针入囊,但心里的戒备况未稍懈,以防不意的突击。“先生,请外厅坐!”“好!”徐徐站起身来。双方移到厅堂落座,娉子献上了茶,然后退出厅外。锦袍老者道:“先生,家主人的病算是没问题了?”黄玉道:“应该是的。”锦袍老者道:“何时才能见到实效?”黄玉道:“就是现在!” 第五百四十五回 安全回来 “哦!”管家站起身来:“先生宽坐片刻,老夫去去就来。”说着举步离开,显然,他是要回房去证实黄玉的话来。黄玉静坐在大厅里。那送字条的青衣婢女提壶茶走近,笑吟吟地道:“先生小婢给您添茶!”说着,把茶添满到八分,又自顾自地道:“我叫小菱!”黄玉点点头,她在送字条人病房时便已报过名。小菱朝屏帐门望了一眼!悄声道:“先生,尽可放心,一切会平安无事的。”说完,匆匆转身出厅。黄玉大感证愕,他完全不明白这叫小菱的婢女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抬手想叫住向她问问,但人已没了影儿。她送字条使管家改变了态度,字条上写的是什么?她说,这话决非无事小舌,定有用意,但用意是什么?这宅子里的人和事一样的诡异。黄玉暗忖:“出面请医的是二总管,只要自己出去,非找到二总管揭开谜底不可。”约莫半盏茶的时间,管家才从里面出来,口里道,先生让你久候了!“说着,把手里一重甸甸的小锦袱放在茶几上又道:“这是点小意思,先生笑纳!”黄玉道:“这在下就愧领了。”管家道:“那里话,这是理所当然的。”来时坐的那顶轿子又出现在厅外院地里,黄玉瞥见之下,心中不由一动,看来平安离开是不成问题的了。果然,管家抬手道:“先生,请上轿。”黄玉把锦状袱塞进布囊,起身,随管家步出。抬轿的也是原班人马,只差个随轿的二总管。管家亲自打开轿门,请黄玉上轿。待黄玉坐定,开口请:“先生,你是看病的,病人是受治的,任何病人与医生之间的关系都是一样,希望你把家主人当一般病家看待,你也是江湖人,应该懂得老夫的意思?”黄玉道:“当然,在下懂得,管家的意思是要在下守口如瓶。决不谈病家不干病情的任何事,对不对?管家颔首:“对极了,这应该也是医德的一部分!”说完,关上轿门。轿子又被遮严。跟来时一样,完全看不到轿子以外的情况。 夜暮时分,街灯已经放亮。黄玉回到了客店,他是在一个三岔路口被放下轿的,空轿又奔回旷野,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去过的是什么地方。踏进门,青衣少女迎了上前,—把抓住黄玉的手道:“你快把人给急疯了,你一去不回,我真担心你会发生什么意外!”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黄玉笑笑道:“病家路远,病情又复杂,所以多呆了几天,对不住,累你着急!”他不想道出事实经过。青衣少女嘟起嘴,瞪着眼道:“你倒是说得挺轻松的!”野性的目光,代表着慧黠和杰傲,别出一格的美,女人中的男人。女人中的女人会使男人倾倒,但女人中的男人同样会令男人激赏,独特的性格渗入了她的美。黄玉很欣赏这种个性突出的美,但现在,他不只是欣赏,而是以内心来领略她那一份关切之情。被关切是一种幸福,尤其来自可意的女人。“说话呀!”青衣少女摇撼着黄玉的手臂。“要我说什么?”黄玉一向冷漠的音调现在变得十分温柔。青衣少女道:“你没想到人家会着急,连稍个信都没有?”黄玉道:“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不是有意的?”青衣少女道:“你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吗?”黄玉道:“你担心什么?”青衣少女道:“担心你这一去永不回头。”“你是说我可能被杀?”黄玉眸子发光。青衣少女道:“对,这些日子来,想杀你的人不在少数。” 黄玉道:“我是二总管请去的,二总管是邹府的人,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对不对?”青衣少女立马接嘴道:“这句话不尽妥当,你死了谁去抓和尚,谁去拜庙?”“”黄玉语塞。 房里的光线很暗淡,加深了微妙的气氛。“咳!”小二的乾咳声。“先生回来了,小的来燃灯!”小二进房燃上了灯火,望了望两人,巴结似地道:“先生还没有吃饭吧?”黄玉道:“哦!小二哥,劳你到外面叫些现成的酒食。”“是,小的这就去办!”小二哈了哈腰,又道:“先生明天继续看病么?”这也是他真正关心的事。黄玉看病,他便有外快可赚。“唔!当然看。”黄玉漫应道。小二匆匆离去。两人相视一笑,坐到桌边。黄玉布囊里取出那包神秘病家的诊金:打开一看,两人为之一呆,尽是黄澄澄的金棵子,少说也有伍百两。“是什么人家出手这么大方?”青衣少女问。黄玉道:“只知道是一家大户人家的主人,对方没报门第,我也没有问。”“这不象话,你定是隐瞒了什么?”野性的眼眸闪着慧黠的芒影:“医生连病家的姓名都不问?”“这”黄玉真的不知道,但又不想抖出实情,医生有替病家保持秘密的义务,这是医德,但又不能不回答青衣少女的话。情急智生,故作沉吟的道:“如果病人患的是一种不足为外人道的疾病,难道你也一定要知道?”这一解说,似乎有理,青衣少女不再追问了。黄玉把金棵子分成两份,道:“你拿一份!”青衣少女道“我为什么要分一半?”黄玉道:“你是我的助手,对不对?”青衣少女道:“算了吧!你留着自己慢慢用吧,我不需要。”黄玉只好包起来放回布囊里。没多久,店小二送来酒菜,将就摆放在那张诊病的桌上。黄玉摸出了锭五两的银子,递给了小二道:“小二哥酒菜钱先付,多余的你拿去吧!”小二吃惊地道:“爷,太多了!”黄玉把银锭朝提菜的盒子里一放,道:“不多,你不必客气。”小二眉开眼笑地哈下腰去:“先生,谢啦!您要是在这儿行上三年五载的医,小的会发笔财,可以改行的了!“说完,再次哈腰离去。 黄玉与青衣少女开始吃喝,头一次,两人在一道吃喝。青衣少女很大方,毫无忸怩之态,大有男儿之风。黄玉不期然的又想到那神秘的病家,在发现病人胸刺红龙之时,管家的锦袍老者顿露杀机,出手突袭,自己被囚禁了三天。第二次施术时,婢子小菱送来了字条,使得管家改变了态度,关键在于那张字条,到底字条上写的是什么?何人所送?接送都保持最高隐秘,用意当然是隐藏身份,又为的是什么?黄玉问道:“二总管来过么?”青衣少女道:“哦,我忘了说,他来过,还在此地写了张字条要店小二送出去,同时告诉我不必担心,你很快就回来。”黄玉心中一动,那宇条竟然是二总管写的,婢子小菱在添茶的时候,没头脑地说了一句一切会无事的,这到底有什么蹊跷?黄玉道:“字条上写的是什么?”青衣少女道:“不知道,我没看。”黄玉道:“可曾听说他要店小二送到什么地方?”青衣少女道:“没听说,他是在房外低声吩咐的。”大眼睛一翻,又道;“怎么,你这样追问,难道那字条跟你有关?”“送字条的,就是侍候我的小二?”黄玉还是不舍地追问,人,一旦心里有了疙瘩。“对,就是他来了。”店小二端了壶酒连房。“先生,这是小的特地到外面打的一壶好酒,孝敬您,聊表一点心意。”说着,把酒壶放在桌上。黄玉道:“谢啦!小二哥,我有话问你。”店小二道:“先生有何吩咐?”黄玉道:“今天二总管要你送—张字条,有这事么?”店小二道:“有这回事!”黄玉道:“送到什么地方?”“这”店小二立即变了颜色现出十分为难的样子,支吾了一会才吞吞吐吐地道:“这,二总管叮咛不要随便说,既然是先生问,小的,不能不说,是送到大街上交给一家南货店的老板。”“大街上,南货店?”黄玉喃喃自语,心想:那神秘的大宅院会是南货店,就在大街上?不可能!轿子折腾了那么久,少说也在十里之外,似乎还经过荒野,难道是对方故意绕圈子?“南货店很大么?”黄玉又问。 第五百四十六回 酒后真言 店小二道:“小店一间。”“噢!这”黄玉深深一想:“字条没有加封,你一定看到了,上面写的是什么?”店小二道:“先生为什么要问这引起?”黄玉道:“好奇而已!”青衣少女皱了眉,她意识到事出有因。店小二道:“先生,小的,看是看到了,是偷看的,这事要让二总管知道,小的就别想在襄阳生活了。”黄玉道:“不要紧,我们不说,谁会知道。”“嗯!这个。”店小二低头想了又想,终于咬牙道:“其实,很简单几个字,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上面写的是可能关系推元反下面字小的不懂,后面四个字是不宜留难,就这么简简单单几个字。”黄玉脱口道:“推元反戕!”小二瞪眼。青衣少女也瞪眼!黄玉立刻想到了庵所发生的怪事,心念之中,向小二挥手道:“小二哥,你可以自便了,没什么事。”小二迟疑地追了出去。“你到底是弄什么鬼?”青衣少女大声问。黄玉没答腔,心里在苦苦地想:“二总管当时并不在场,他怎么知道推元反戕这档事?照字条表面解释,他怀疑自己与推元反戕这门失传功力的主人有关,所以才有不宜留难言之语”“你怎么啦?”青衣少女似已动了火。黄玉道:“我没什么!”“你不肯说拉倒,反正我们之间谈不上交情,以后各走各路!”青衣少女似赌气地灌了一杯酒,嘴翘得老高。“不是,你先别生气,我马上告诉你。”黄玉凡陪了个笑脸:“我这次出诊,病家很古怪,把我限制在客房里不许走动,到今天最后一次施行针炙之术,对方忽然接到一个字条,立刻送我回店,所以你一提到二总管送字条我便想到这个中有文章,因为请我去的是二总管。”“是这样,怎不早说?”青衣少女脸色缓和下来。黄玉道:“先我没想到这一点。”青衣少女道:“你去的不是邹家?”黄玉道:“天知道,轿子是被遮住的黑轿,抬了很久,停轿时又在内院,根本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 “算了,反正人已经平安回来,喝酒吧。”青衣少女代黄玉斟上店小二刚送来的所谓好酒,自己也斟了一杯。 黄玉喝了一口,点点头,表示的确是好酒。青衣少女虽说不提了,但他的心并未松开,这整个的事件太古怪了,他告诉青衣少女的,并非全部事实。二更初起,两人酒意到了八分。八分酒意的人,人就有些飘飘然了。灯光、酒意,青衣少女的神色显得更艳更野。一个始终憋在心里的问题又上脑海,籍着酒意,他情不自禁地问了出来。“我只问这一次,以后绝不再提它”青衣少女道:“什么?”“你到底是不是女杀手?”黄玉的神情立变严肃。青衣少女道:“对于你来说我是,在别人那里我不是!”黄玉道:“什么意思?”青衣少女道:“因为这外号是你替我取的。”黄玉道:“那就是说你不是真正的女杀手?”青衣少女道:“我已经回答得很清楚了。”“那真正的女杀手该是准?”黄玉两眼迫盯着音音,似两把利刀,象要戳穿她的内心,看看她这句话可信的程度有多深。“真正的女杀手就是女杀手!”回答不是青衣少女,而是另外一个似曾相识声音的女人,声音就近咫尺。黄玉心头大震,但他仍坐着不动,急急捉摸声音的来源,两边是房间,一边是青衣少女住的,她一直守着没离开过。另一个房间是自己的,回来到现在没进去过,难道人藏在里面么?再一个可能人在窗外,明间朝后开了两个窗子,窗外是院子“是谁呀?”青衣少女首先开口喝问。“女杀手!”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三个字,给人以极大的震撼。黄玉望向青衣少女,这已经证明了青衣少女不是女杀手,而青衣少女却瞪着左边那扇窗,因为声音来自那窗外。房里有灯火,无法外望。黄玉站起身来,努力沉住气道:“深夜光临,有何指教?”“有几句话跟你谈!”窗外声音回答。黄玉道:“有话要跟在下谈?”窗外有人应道:“不错!”黄玉道:“请进来谈好么?”窗外有人道:“用不着。”黄玉明知这句话是多余,对方是绝对不会随便现身的一个强烈的意念,他极想见识一下这恐怖人物到底生成什么样子?在庙里,她现过身,但只是人模糊的影子,当时一直怀疑她是青衣少女的化身。黄玉道:“芳驾有什么话要跟在下谈?”沉寂了片刻。窗外有人道:“算了,另等机会谈吧!”“为什么?黄玉大感意外。“现在谈不太方便,而且你可能也不会回答我的问题?还是等待适当的时机和地点的好,我走了。”声音顿杳。 黄玉却呆住了,女杀手要跟自己谈的是什么问题?她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主意?诡秘的人,行事总是诡秘的。青衣少女冲到窗边,推开,向外张望了一件,回过了身来。“她真的走了!”“这可真是古怪,突然而来,又莫名其妙地走黄玉微摇着头,想不透这当中究竟有什么文章。青衣少女道:“她说要等适当的时机和地点跟你见面。”黄玉道:“现在的时间和地点有什么不适当呢?”青衣少女道:“谁知道!你这三天一定很劳累,歇了吧!黄玉淡淡地道:“好,歇着去吧。”夜已深沉。黄玉在床上翻来复去就是睡不着,连一丁点睡意都没有,他在想女杀手,满脑子都是女杀手模糊的影子。只是个影子,庙留下的神秘印象。青衣少女不是女杀手已成定论。黄玉现在的意念很古怪,他并不感觉到她恐怖,只是觉得她神秘,女杀手为他而杀人,两次解了他的困,到底为什么,他想不透。现在女杀手又自动找上门,目的又是什么,更加让人猜不透。想心事,习惯上是闭着眼的。黄玉睡不着,但他的眼睛是闭着的,突然,他感觉到有人进入了屋里,头一扬,双肘撑床,他想起身“别动”是女人的声音,绝不陌生。“女杀手!”黄玉断然地叫了出来。“你不要大声。”女杀手提出了警告。对方仍然蒙着面,与在庙所见没什么差别。黄玉道:“芳驾有什么指数?”“你曾经到一个神秘的地方看一个病人?”黄玉心头一震,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又为什么巴巴地找上门来问这件事?“不错,有这回事!”黄玉无法否认,事实上也没否认的必要,郎中本来就是替病人看病的,并非稀罕事。女杀手道:“病人,何许人物?”黄玉道:“不知道。”女杀手道:“你连医治的是谁都不知道?”黄玉道:“人家不说,在下例不方便强问,因为在下是江湖的郎中,不是普通医生,江湖人应当尊重江湖规矩。”女杀手道:“好,算你有理,病人得的是什么病?” 黄玉心念电转,女杀手追问这么仔细,居心何在?如果自己说了实话,因而导致严重后果,至少要负道义上的责任。想着,眼前又浮现出剌在病人前胸的红龙。黄玉道:“一般的老人病。”女杀手道:“你说谎。”“什么意思?芳驾凭什么说在下撒谎!”黄玉心头又是一紧。女杀手道:“不凭什么,凭你的话不近情理!”黄玉道:“何以见得?” 女杀手道:“非常简单,襄阳多的是歧黄名家,不会医不了一个般的老人病,说什么也找不上你这江湖郎中。” 第五百四十七回 走火入魔 女杀手够厉害,一语中的。“这很难说!”黄玉力持镇定:“医道有如武道,各有专精,又如百物互相生克,江湖郎中未必就逊于武林的高手。”女杀手道:“你在强辨?”黄玉道:“如果在下问芳驾为什么要探听这档事,芳驾肯坦白相告么?”女杀手道:“你弄明白,现在是我问你,如果我要你的命,不费吹灰之力,你最好是实话实说。”“我从不受威胁,再说了到时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黄玉傲气已被激发。女杀手道:“你真是不怕死?”“人迟早总是要死的,尤其是刀头舐血的江湖人,随时随地都处在生死边缘,被人杀或是杀人,无时无地不可发生,就象是在现在,就如芳驾所说的只是举手之劳,没什么好怕的。”黄玉道。一阵可怕的沉默。女杀手道:“我暂时不想杀你!”黄玉道:“为什么?”女杀手道:“留你一张还能开的口,也许有用处。”黄玉道:“在下可以告诉芳驾一句话”女杀手道:“什么?”黄玉道:“来请在下看病的是邹府中的二总管,芳驾要想知道病人的身份,无妨去问他。”黄玉并非感于女杀手不下杀手,而是想到她曾替自己解过围,礼尚往来,所以提供了二总管这一条线索。事实上他自己也极想打破这个谜团。“应该找谁是我自己的事。”女杀手冷冷回答。黄玉为之一窒,自己好意提供她这条线索,她竟然不领情,这神秘而可怕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心态?人影一晃,女杀手鬼魅般消失。黄玉判断时辰,距天亮已经不远,他又回到床上,经过了这大折腾,他反而很快地入睡了。 一觉醒来,已是近午时分。漱洗后出房,小二在明间里打转,桌子已收拾清楚,却不见青衣少女的影子,黄玉稍感奇怪,女孩子通常是不睡懒觉的。“郎中先生,您起来了!”小二立即哈腰。黄玉道:“有事么?”小二道:“二总管来访,已经等了好一阵子了。”黄玉大喜过望,他正愁找不到二总管,想不到他会自己来,心里疑问,一股脑儿涌上心头。这正是释疑的好机会。忙道:“快请!”,小二期期地道:“郎中先生,病家家被挡了回去,您以后还看不看病?”黄玉道:“以后在说吧,快请二总管!”“不用请,区区已恭候多时了!”随着话声,二总管已步了进来。小二忙退了出去。“请坐!”黄玉拉了拉椅子。两人在桌边坐下。黄玉道:“二总管一早光临,有何指教?”二总管道:“想请教一个问题。”黄玉道:“噢!请说?”二总管道:“家主人得的是什么病?”黄玉大感错愕,女杀手问的问题,二总管也问同样的问题,这是为什么?即称家主人,那病人应该就是邹家的老主人无疑,自己也是由他亲自随轿送去,他为什么不问主人或管家而要来问自己,这当中有何蹊跷?心念数转之后道:“二总管因何有此一问?”“出于对主人的关切。”二总管勉强笑笑。黄玉道:“何不问随侍贵主人的那位管家?”“这”二总管沉默了片刻:“恕我托大,要改称你老弟,老弟有所不知,家主人的脾气十分古怪,除了他亲信是管家和两个丫环,不许任何人接近,也不许接近的人随便说话,所以区区无从问起。”黄玉道:“哦!这倒是少见。”二总管道:“老弟,家主人到底是什么病?” 黄玉道:“二总管容在下先请教几个问题?”二总管道:“这当然可以!”黄玉整理了一下思绪。“在下前往贵府诊病,本是名正言顺之事,何以一路如此隐密?”二总管道:“理由很简单,区区说过家主人脾气古怪,不许人知道他的住处,不得已而如此做,很对不起老弟,希望不要见怪!”二总管不假思索地回答。“真的是如此么?”黄玉心里想,可没说出口来。“贵主人应该就是邹老太爷,老太爷当是住在邹府,而二总管是府里的人,难道会不明白的内情?”二总管道:“老弟,你说的是很合情理,但你错了,家主人并不住在府里,而是住在另外一个隐秘的地方”黄玉道:“什么地方?”二总管道:“对不住,区区格于主人之命,不能透露。”黄玉道:“在下并非一定要知道,二总管即有困难,不说也罢,倒是有件事务必请二总管明白相告。”两眼迫视着二总管,沉凝地道,“在下治病,一共耗去了三天时间,后来得力于—张字条,才被平安回家了”话声故意顿住,观察二总管的反应,很含蓄的说词,不提“囚禁”二字,只说耗了三天。二总管的脸色没变,镇定如常。二总管道:“噢!一张字条?”“对,—张字条,上在写的是”推元反戕、不宜留难“八个字。而这张字条在下知道是二总管传的。”二总管的神色还是没变,只挑了挑眉,他的深沉实在令人骇异,仿佛是在谈别人的事,完全与他干涉。“老弟想明白什么?”黄玉道:“这事的因果原委!”二总管道:“关于这一点,即使老弟不问,区区也要提出来的。”二总管的语调平和如故:“不久之前,本府有位执事在庵遇害,经过检验,是死于—种失传已久的诡异神功“推元反戕”,而老弟曾去过那里,我们怀疑老弟与神功的主人有渊源,我们不敢开罪,故而区区传了那字条,原因是防止家主人在怪癖发作之下,对老弟有所不周。”这—说,合情合理,黄玉不能不信,在庵中,有人曾经点出了这神功的名称,原来对方顾忌的是这一点。“原来如此!”黄玉点点头,不加辨驳。二总管道:“老弟与神功主人有渊源?”黄玉道:“这点恕在下不便答复。”二总管道:“那就罢了,老弟还有什么问题。”黄玉道:“暂时没有了!” “那好,区区还是老问题,家主要患的究竟是什么病症?”二总管两眼发亮,似乎想象急于知道谜底。“二总管有必要知道什么?”黄玉口里问,心里却在想“邹老头爷卧病非止—日,家里的人应该知道病因,二总管如此迫切迫问,定有原因,绝非如他所说的为了关切那么单纯,到底是什么蹊跷?“区区是希望知道!”二总管露出期待之色。黄玉道:“贵主人是练功不慎而至走火人魔!”“走火人魔!”二总管好象突然受了极大惊骇般虎地站起身来,栗声道:“不可能!”他的脸色变了,原先的镇静一扫而空。 黄玉瞪大眼望着对方,他不明白二总管在听了病因之后,何以如此震惊,练武的人不慎而走岔,是常有的事,并非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这是为何?“二总管刚刚说不可能是什么意思?”“因为”二总管说了两个字便顿住了。黄玉心头疑云大盛。“老弟已经治好了家主人的病?”二总管不答反问。“是治好了!”黄玉点点头,冷冷地道:“二总管还没回答在下的问题?”二总管定定地望着空处。似乎在想什么重大的问题,久久,神色逐渐平复下来,转眼望向黄玉。黄玉也在想问题,重要的问题。昨晚,女杀手不速而至,问的是同一问题,自己什么也没告诉她,现在二总管听见邹老太爷是练功走岔之后,反应相当不寻常,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难道女杀手想要知道的也就是这一点?女杀手想探听这消息,不论动机何在,情有可原。 第五百四十八回 神秘约会 二总管是邹府的人,而且是有地位的人,他探听这消息便令人费解了。难道问题出在邹老太爷的身上,那是什么问题呢?境由心变,这店房里的空气似乎突然走了样。青表少女的房间门仍关得很紧。没任何声息,再怎么贪睡也该醒了,何况她绝非懒散的女人,是故意不现身么?黄玉心里有些不安,但因是有二总管在旁,他不方便去叫门。“老弟!”二总管又开了口:“家主人的病情真的是完全根治了?”黄玉道:“不需要再诊治?”这真是废话一句,既然根治,当然不必再诊视。但听在黄玉耳里,却另有一种感受,他已可判出二总管别有用心,不然他不会老盯住—个问题问。与自己毫无不该向二总管抖出邹老爷练功走岔这档秘密,但出了口的话是收不回去的。二总管还在等待答复。“是不需要再诊治了!”黄玉淡淡回答。“噢!”二总管脸上明显露出了失望之色。主人的病治好了他会失望,这是所谓的开心么?黄玉完全否定了二总管刚才的说词,他说的可能没一个字是真的根本不足采信。“二总管,贵主要的痼疾得治,你应该放心了!”黄玉故意说了这么—句。“当然!当然!”二总管深深点头,但心神不属。“二总管还有什么指教?”黄玉有送客之意。“区区告辞!”二总管微一拱手。黄玉随既道:“不送!”二总管道:“好说!”二总管离去,黄玉迫不及待地走向青衣少女的房门,曲食中指轻轻一扣,口里道:“该起来了。”门扇裂开了一条缝,竟然是虚掩着的,没有上栓?黄玉心中不由一动,再次出声道:“你该起来了。”奇怪,没有反应。黄玉推开门,一看,房里没有人,床上的被子掀在一旁,是睡过的样子,人到那里去了呢?黄玉进入房中,除了不见人的,并没有什么异样。心里不由打了结,这是确是怪事,昨晚女杀手突然光临,青衣少女这边毫无反应,莫非想到这神秘的女杀手,黄玉打了个寒噤,这可怕的女人如果要打青衣少女的主意,青衣少女是无法与之对抗的。“郎中先生!”外间传来小二的声音。黄玉步出房门。“小二哥,什么事?” 店小二道:“先生今天看病么?外面不少病家在候”黄玉道:“今天我有事,不看了!”店小二道:“这”黄玉道:“小二哥,烦你好言回了吧!”店小二道:“先生,有的病家从远乡下赶来,已经来过三次”“没办法,我有要紧事要办!”黄玉歉意地笑了笑,又道:“对了,小二哥,看到那姑娘么?”店小二道:“姑娘一早便出去了!”“—清早出去?”黄玉大感意外。店小二道:“是的,她还到柜子上借纸笔。写完后叫小人派人送到邹府去了。” 黄玉听完后,连忙向店小二问了一下邹府的方向,疾向那地方驶去。原来青衣少女找邹大公子去了“姑娘!”二总管慢步走近:“想不到会是你。”相隔八尺左右站住。青衣少女道:“二总管,我也想不到会是你,我约的不是你。”二总管道:“咱们的大公子没空,由区区代他赴约。暗中的黄玉心中一惊,青衣少女约的是邹大公子,这可是怪事,她为什么要约邹大公子?她曾杀过邹家的人,而帐都记到女杀人手头上,人家不找她已算幸运。他反而约会人家,而对象竟然是邹家的掌权者邹大公子。“二总管!”青衣少女满脸懊丧之色,“这约会除了邹大公子本人,另人无法代劳,大公子不敢来么?”“不敢?那可就是笑话了,咱们大公子还没什么不敢的事,只是这种没来由的小约会,他是不太理会。”二总管神色之间露出了不屑。“意思是我份量不够?”青衣少女的眼光变成了刀。二总管道:“在大公子的身份而言,也许是如此。”“哼?”青衣少女笑了笑,很可怕的笑:“照这么说,二总管也是份量不够,所以才代赴不够份量的约会?”“哈!姑娘,你口齿还很伶俐,不过话却不尽然,区区在邹府是大公子一人在下,代大公子赴约,对你是应该很不错了,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区区可以作八分主!”二总管双睛发亮。“死可以代替么?”青衣少女的声音也变成了刀,象锋利的刀,直刺人的心脏。“死!”二总管相当惊愕。 青衣少女道:“不错,死,这是死亡约会,所以我说任何人都代替不了,因为人的命属于他自己,而且只能死一次。”二总管道:“这我懂,倒是说不定,死有时也可以代的,区区只是不明白,你跟咱们大公子之间有什么很重的过节。而要谈到生死二字?”青衣少女道:“我不说,你永远无法知道!”“啊哈!姑娘,倒真看不出你还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应该不是夸海口吧?”二总管抿嘴,轻蔑神色溢于言表。黄玉心念急转,要是青衣少女与二总管动上了手,自己该不该现身?青衣少女与邹大公子究竟是什么过节?青衣少女道:“二总管,烦你传话,我会在此地等,即使等上三天三夜甚或—辈子,我一定要等到邹大公子。”二总管道:“那区区怎么回话?”青衣少女道:“话不是说得很清楚了么?”.二总管道:“不够清楚,至少你该说出约会的原因。”青衣少女道:“我说过不会告诉你。”二总管道:“区区也说过一定要知道。”双方的活已经说僵,接下来应该就是行动,空气随之聚呈无比的紧张。 黄玉连想到二总管在—个时辰前曾到客店追问他老主人的病因,一个谜未解,现在又是一谜。“二总管,你准备怎样知道?”青衣少女的眸子里射出可怕的光芒,野中带着残狠,如果你看过母豹,便可领略出她此时的眸光。“要你自动说出来!”二总管的声音转冷。青衣少女道:“那就是说要动手了!”二总管道:“完全正确!”“很好,这也是—条路,留下二总管你,邹大公子便非出面不可。”青衣少女已开始挪步。二总管手按剑柄双方突然闪电般碰触在一起,寒芒乍闪中隐有金铁碰击之声,双方出手都极快,快得使人没转念的余地。双方一触即分,即分开得跟碰触一样快。没有人倒下,但两人身上都见了红,竟然是势均力敌,不分上下,二总管伤在侧背,青衣少女伤在左肩。二总管栗声道:“你用的剪刀?”青衣少女双目圆睁,像要瞪出血来,脸皮子起了抽动。“这剪刀下一步就会刺进你的胸肋!”二总管道:“区区的剑同样会刺进你的心脏。”—条人影从庵门出现,缓步入场,是一个须发半灰的老头,手持拐杖,一袭既脏且皱的土蓝布衫象是打从穿上身就没脱下来洗过。“神秘杀手!”黄玉几乎叫出声来。二总管与青衣少女双双转身面对神秘杀手。神秘杀手在距离两人五六步之间停住,眯起一双眼,打量了两个人几眼,摇摇头道:“算了,别打了,人活着总是好的,保若非要寻死呢?嗨!”青衣少女用爆炸般的声音道:“老头,你又做生意来了,买主是谁,卖主是谁?”二总管栗声道:“职业杀手?”神秘杀手提开锣嗓子道:“人要生活总得有个职业。不能游手好闲!”顿了顿又道:“老夫不是做生意来的,正巧路过,生意人不见得全部唯利是图,人总是有良心的,除了正式买卖之外,老夫—向仁慈,有机会救两条命,多少可以抵销一点生意上的罪孽。”青衣少女道:“你老头到底是什么意思?”神秘杀手道:“做件好事!”青衣少女道:“做什么好事?”神秘杀手再次打量两人一眼,慢条斯理地道:“你两个为什么打架老夫不管,只是有—点你两个必须承认,你俩谁有把握打发对手。但谁都没有把握保命,换句话说,下—个回合你俩都会施展杀手要对方的命,结果将是两败俱亡不否认吧?青衣少女不假思絮的道:“我否认!”二总管也接着道:“区区也认为不然。”黄玉在暗中自忖:“神秘杀手以杀人为荣,阴,狠又残酷,他居然现身化解干戈,到底有什么企图?”神秘杀手斜眼望着音音道:“小姑娘,你找的对象不是他,万一不幸合算么?”说着,又转向二总管道:“你效忠主子是不错,但是死了并不能解决问题,不嫌冤枉么?”他说的还真有点道理。青衣少女默然。 第五百四十九回 寺庙烧香 二总管也默然。神秘杀手又道:“依老夫之见,你俩休手了吧,要解决问题,无妨另起炉灶,老夫不碰上也就不会管。”二总管低头想了想,扫剑入鞘,他首先接受了神秘杀手的调解。青衣少女也不再开口,似乎已无异议。神秘杀手喃喃自语说:“总算做了件好事。”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含意谁也听不懂。二总管象忽然想到什么似地两眼直望着神秘杀手。“区区有句话要问。”神秘杀手道:“问吧!”二总管道:“阁下何以能断定结果会两败俱亡?”神秘杀手道:“因为老夫看出你们各有致命的杀着。”二总管道:“如果结果不是呢?”“一定是,绝对是。”神秘杀手斩钉截铁地回答。二总管道:“万一不是呢?”神秘杀手道:“没有万一,百分之百。”二总管道:“你有没有有更令人心服的理由?”青衣少女凝眸在等下文。这也是她心里的问题,说是功力相等和有杀着,结果会是败俱伤有其可能之,若说是百分百,便太武断。神秘杀手冷凄凄的道:“这道理非常简单,谁先倒下老夫就帮谁,不是这等结果也会变成如此结果。”的确是很简单,在他所说的情况下制造两败俱亡的结果一点也不难,这种话令人听了真会发毛。二总管双手一拱,迅快地出庵离去。现在只剩下青衣少女面对神秘杀手。青衣少女道:“阁下当这和事老是有原因的吧?”神秘杀手道:“当然有。”青衣少女道:“能说出来么?”神秘杀手道:“因为我们有渊源,老夫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渊源?”青衣少女困惑地问:“我们之间有何渊源?”“因为你是那医生的搭挡,老夫跟他有渊源,所以跟你也有渊源,爱屋及鸟,明白老夫的话么?”“阁下是在说笑话么?”青衣少女道披了披嘴。神秘杀手道:“怎么是说笑话,老夫一向不喜欢说笑话!”青衣少女道““依我所知,阁下是渴望做成杀那医生这票生意,现在居然说跟那人有渊源,什么爱屋及鸟,这种话骗别人可以,对我来说,连笑话都不象。”神秘杀手道:“小姑娘,你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生意人讲究是的见风转舵,有时候宁可不赚但绝不能蚀老本。”青衣少女道:“阁下怕蚀本?”神秘杀手道:“生意人谁不怕?”青衣少女道:“阁下的意思是放弃这票生意了?”“行有行规,生意人也有原则,话说到这里为此,老夫得走了。他可是说走就走,真的大步出庵。青衣少女怔在原地,她当然不信神秘杀手的话,但又猜不透对方的心意。青衣少女抬头朝佛堂这边深深望了—眼,弹身离去。 黄玉这时转身出了杂物房,穿过静室,跨人佛堂,一看,呼吸为之停止,那神秘的中年妇人竟然长跪在蒲团上,轻声诵着佛号。他不由想到了“推元反戕”的惊人故事,跨开的脚步生了根,迈不出去也收不回来。中年妇人似乎没发觉冷一凡的出现,诵念如故,一脸虔敬之色。黄玉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啊!”地一声惊叫,中年妇女扭转身,瘫坐在蒲团之上,惊怖至极地望着黄玉,扑簌簌抖个不停。冷一凡傻了眼,这妇人是故意装作还是真的害怕?照理,这妇人如果是个普通女人,此地一再发生恐怖的流血事件,她应该早已远走高飞,为何还依恋下去?如果她与“推元反戕”有关,便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至低限度,她应该阻止流血事件的发生。“大娘!”黄玉定下神,跨进佛堂:“想不到还曾在此地看到你,太好了,在下请教一件事”中年妇女道:“大侠,你你要问什么?”“上次夜里那自戕的汉子是怎么死的?”黄玉故意发问,注意观察对方的反应,他有心揭开谜底。“上上次”中年妇人抖得更厉害:“大侠,上次夜里,那坏人侵入庵里,要找小师太”黄玉道:“小师太不是遭凶杀了么?”中年妇女道:“是的,可是那坏人不信,硬逼我说出小师太藏身之处,后来后来”黄玉道:“后来怎样?”中年妇女道:“院子里有人出声把他叫了出去,结果结果我听到了一声惨叫,便没了声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大侠你就来了。”黄玉由震惊变为困惑,他看不出这妇人是任何异样足以证明他的猜测,看上去的确是个普通妇人。黄玉道:“大娘,那出声叫人的是男是女,什么样子?”中年妇女道:“不知道,我当时快吓昏了。黄玉道:“大娘为什么还舍不得离开这可怕的地方?”中年妇女道:“因为因为我没地方好去,没家,没亲人,孤零零一个,离开这里只有讨口一条路。我大侠,你不会杀我这可怜的女人吧?” 院子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黄玉心中一动。抢到门边。一看,不由大惊意外,做梦也想不到的意外,两眼登时直了,一颗心也随之跳荡起来。院中停了顶华丽的四人大轿,轿子后面并排了八名雄纠的剑手,轿子旁边站着的竟然是乡下姑娘。.婢子装束,掩不住乡下姑娘超尖脱俗的美。黄玉又一次领略这份美。既然乡下姑娘随轿,轿中坐的毫无疑问当然是邹大公子的三夫人,奇怪的是她主婵怎会到这来,而且是在青衣少女约会邹大公子之后?黄玉站在佛堂门里发了楞。“你怎么会在这里?”乡下姑娘满面惊异之色,盈盈向前挪了数步。黄玉步出佛堂,落到院边。“浪公子,为什么不说话呀?”乡下姑娘又靠近了些。“哦!”黄玉正色道:“轿子里是三夫人么?”乡下姑娘道:“是的!”黄玉道:“怎会到此地来?”“三夫人为了求子而发下愿,要在百里之内的庵堂寺庙烧遍香,挂尽功德,所以就来了!”目光朝佛堂一扫,又道:”怎不见住持师太什么的““庵里现在没住持,只有位大娘在管香火!”黄玉边说边回头,佛堂里已失去了中年妇人的影子。“只要有人管就行了。”乡下姑娘走向佛堂。 黄玉下意识地跟了进去。格格轻响声中,佛龛下的座板梭开,中年妇人钻了出来。黄玉心中—动,原来龛座中空,装的是梭板,上次夜里中年妇人神秘失踪,遍寻不见,想不到她藏身此中。如此看来,她就未必与“推元反戕”中有关了,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算自己多疑。“小姐,你”中年妇人汕讪地开口。乡下姑娘道:“我不是小姐,只是个丫头。”中年妇女道:“哦,姑娘”。“大娘!”乡下姑娘从绢帕里取出封银子,放在供桌上:“我家三夫人挂的功德,请在佛前添汕烧香,涌经祝祷。求菩萨保佑早生贵子。”“阿弥陀佛!”中年妇人急忙合什:“菩萨一定会保佑的,姑娘要烧柱香么?”“有劳大娘!”中年妇人就佛前灯点燃了三柱香交给乡下姑娘,乡下姑娘接过,插上香炉,然后跪拜下去,口里念念有词。黄玉觉得有些奇怪,三夫人许愿求子,她自己不下轿却由乡下姑娘代为烧香,这算是那门子的规矩。乡下姑娘拜罢起身,向中年妇女道:“大娘,偏劳了,我这就告辞。”作了个小揖,转身向外走去。黄玉跟进之后是站在门边,乡下姑娘在与他擦肩而过之际,用细如蚊叫的声音道:“快救轿中人!”说完,人已跨出门拦。黄玉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惊得怔住了,窒了一会才回过意来,救轿中人,自己该没听错?声音虽小,但十分清晰,这是怎么回事,轿里坐的不是三夫人么,她是最得宠的妾房,为什么要求救?乡下姑娘已快到轿前。黄玉还呆在原地,他没机会问。情况完全不明,如果采取行动,势必要与护卫的八名剑手冲突,人家是好府女眷用什么作籍口?乡下姑娘不会随口乱道,她说的必有道理,这是冷一凡深信的。四名精壮的轿夫已经就位。乡下姑娘回头望了一眼,这一眼使黄玉立即下了决心,大步走了出去,同时急中生智,他想到了一个籍口。“慢着!”黄玉冲轿前。“公子,什么事?”乡下姑娘惊声问。八名剑手齐齐起了反应,挑眉瞪眼。“轿子里是三夫人?”黄玉故意重问—遍。“是呀!刚才不是说过了?”乡下姑娘皱了皱眉头。黄玉道:“在下要见见三夫人!”“这”乡下姑娘退了—步,眉头皱得更紧。“巧姑娘,三夫人的病是在下诊治,必须继续诊视以明了所开方剂的药效,现在顺便”八名武士之—大喝道:“抬走!”黄玉抬头望去,只见八名武士全成了怒目金刚。这可奇怪,难道轿子里不是三夫人?自己是郎中,轿子里是自己的病人,诊病是正事,随护的武士不但阻止,还大声吆喝,显然此中大有文章。四名轿夫弯下腰,手抓轿杆黄玉猛叫一声:“三夫人!”这是他情急无奈之下的一招,轿子里如果是三夫人,必有回应,从回应的声音便可多少听出些端儿。奇怪,轿子里居然没有反应。轿子已经上肩。黄玉的目光寻向乡下姑娘,乡下姑娘用力挤下了下眼睛,象是非常着急的样子。八名武士朝两侧闪开,准备让轿子通过。黄玉突然前跨—步,左手上桥杆,用力一拉一接,轿子失去平衡,朝半侧歪下,四名轿夫只好把轿子落肩,跳了开去。“啊!”乡下姑娘一声惊叫,花容失色。 第五百五十回 救轿中人 就在这惊叫声中,两支长剑迅厉无俦的向黄玉刺到,黄玉旋身,连鞘剑急架,两支剑被震了回去。另六名剑手左右合围而上。黄玉横剑,手握剑柄,作出拔剑之势,眸子里寒芒大盛,心里想:“看样子非得流血不可,到底乡下姑娘要自己救的轿中人是谁?为什么毫无反应?”乡下姑娘已远远退站一边。“是是三夫人”人抖声也抖。黄玉察言观色,判断轿子里不是三夫人,在佛堂中,乡下姑娘悄悄传话说是“快救轿中人”。她并没说是三夫人,而现在她的答话相当勉强,显然当着邹府武士她不敢说真话,可是她分明是伴随烧香的,不是三夫人该是谁?“杀了他?”暴喝声中,八支剑同时扬起,各占位置,极巧妙的方位排列,一望而知,这八名剑手不但经过严格训练,而且是擅长于联手作战。黄玉在想:“不管怎样,非万不得已不伤人!”“进!”那似为道的剑手又是一声暴喝,八支剑幻成一幢剑网,罩向黄玉。虚实相间,互不妨碍,没留半察空隙,仿佛迅雷骇电罩头,势道之强,足可以把受攻者绞碎,就象几十把利刃同时剁向砧板。毫光突起,剑花进飞,金银交鸣之声响起一片,象是被搅拨的火堆,火星蓬溅,这只是刹那间的景象。八名剑手四散而开,没人受伤。黄玉保持弓马之势,剑斜扬着没放下,套用一句最俗气的话,他此时俨若天神,大有无敌之慨。八名剑手个个两眼蓝,互望一眼之后,立即转动身形象渔练阵势般布成了另一种形态,纵深错落。 黄玉仍是在核心之中。“你们退下!”随着喝话之声,一个山羊胡老者快步入场,赫然是邹府的二总管,他直迫黄玉的身前。八名剑手退开,四名左右各二护在轿边,另四名扇形站立。“二总管,久违了!”黄玉长剑徐徐放落。“你拦轿的目的何在?”二总管的目光变成了刀。黄玉怔了怔,他不能说出乡下姑娘要自己轿救中人这一节。黄玉道:“在下要见三夫人,目的是为了她的病情。”“嘿!”二总管冷笑了一声:“浪子,三夫人是邹大公子的内眷你能强迫见她么?再说,如果三夫人愿意见你,她早巳出轿,不会让你们动剑,你分明别有企图,说什么为了三夫人的病情,你说说看,什么意思?”“”黄玉无言以对,但他绝对相信乡下姑娘的话,潜意识里他坚信乡下姑娘不会害他也不会骗她,这其中是有莫大蹊跷。二总管道:“怎么不说话?” “只要三夫人亲口说—句不见,在下立即就走!”黄玉终于憋出了这么—句话。“三夫人没有亲口向你说的必要。”二总管代为回绝。黄玉道:“在下坚持呢!”二总管道:“哈!你只不过是个江湖郎中,只因为你曾经治过我们老太爷的病,所以才对你宽容,你别打错了主意,一意找死!”黄玉道:“找死未必!”“很好,现在就让这句话兑现。”手一抬,正要“啊!”一声短促的惨叫突然响起,所有在场的全为之骇然而震,惨哼过后,不见有任何异象,但这声惨惨哼发自现场绝对不假,在场的惊疑地面面相觑,然后四下扫瞄,的确是什么也没有,那惨哼何来?二总管死盯住黄玉。但两个人是面对面站着的,黄玉并没有任何动作,他不会邪术,白天里也不会有鬼。“啊!”又是一声短促的惨哼,依然发自当场。现场仍然不见异状,真的大白天见鬼。二总管栗喝一声:“你们给我搜!”剑手们立即散开搜索。只有两名一左一右在中紧贴着轿子站立。二总管目光扫了过去,沉声渴道:“你两个”只说了三个字便咽住了,嘴仍然张着,两个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离眶子,真象是半夜独行突然碰上了可怖的恶鬼。过度的惊骇使得见鬼的人的脸也变成了鬼,扭曲的失去原形。 黄玉也相当震惊,情况太突兀也离奇,是他随即发现了,事情真相,两名紧靠着轿子站立不动的剑手,脚底下全是血,是谁下的手,为何下其手,这不象暗器所伤?乡下姑娘已退离轿后,靠在门侧墙边扑簌簌抖个不住。四个抬轿的汉子也是面无人色。中年妇人被两名剑手揪了出来。左右架住,剑手之一道“禀二总管,庵堂里只有这妇人,不见别的”话没说完也窒住了。另四名剑手也回现场,全发现了可怕的情况,一齐呆住目瞪口张。二总管朝两名挟持妇人的剑手道:“放开她!”两名剑手一松手,中年妇人瘫坐在地上。二总管的脸色由刚才的极度震惊变为阴鸳。“砰!砰!轿边的两名剑手伏了下去,倒在血泊里这时可以看得出来,两个都是胁下挨刀,不用说,出手的人是轿中人,刀剑一类的东西从轿中刺出。三夫人出手杀自己人。完全无法想象的情况。二总管目注黄玉,声调有些古怪:“你刚才不是坚持要见三夫人么,现在可以去见了!”黄玉望着这顶神秘的轿子,耳畔又响起乡下姑娘的悄话“快救轿中人!”如果轿子里是三夫人,何须要救?如果不是三夫人,又会是谁?气氛诡谲而恐怖,这谜底非揭开不可,心念数转之后扫了在场的一眼,挪步迫向轿门,伸剑,挑起轿门一角目光朝轿子里一扫,全身象触电似地一震,车转身,脸色变得十分可怕,目芒如刃,直刺在二总管脸上。“我要杀你。”“这句话应该由本总管来说。”.‘“”黄玉咬牙迫前两步。 黄玉是真的动了杀机,“你象是很有把握?”二总管并不怎么在意。“不错,对你而言是有十足把握!”二总管道:“那现在就要考验一下了。”“嗯!”他作出了怪异的起手式。二总管也亮开架子。六名剑手也立即移位探取应援之势。空气中立刻漫起了杀机,场面聚呈紧张。“出手,给你一个机会!”黄玉语冷如冰。 二总管突然感觉情况不妙,无论如何出手都不对路。不但功不进对方的门户,而且一出手,会遭致命的反击。他也是好手,好手才会有这种感觉。日头已降到庵顶竹梢,光焰泛出血色。黄玉道:“你不出手?”“”二总管咬着牙,日芒很可怕,但渗和了一丝怯意。 “那你就只好认命了!”“呀!”六名剑士之中的两个按捺不住出了手。剑光一闪而灭,两名剑手连哼声都没有便栽了下去,谁也看不清黄玉是如何出的手,仿佛他根本没动过,还是保持原来姿势,对着二总管,连角度丝毫未改。瘫坐在地上的中年妇人以掩袖面,她不敢看这血腥的镜头,站在远处的乡下姑娘嘤咛一声,顺墙逡坐下去。剩下的四名剑手呆若木鸡。二总管眼睛发了蓝。轿中人没动静。“我要下手了!”黄玉催促了一句。身为邹府的二总管,当然不能表现的太窝囊。就是挨砍也得把脖子伸直,沉哼声中,长剑攻出。凌厉的一击,照一般而沦,这一击还真没几个人能接得下1“住手!”暴喝之声倏然传来。 同一时间,剑光已经腾起,划空—闪而灭,极短暂的一瞬,场面静止下来,然后凄哼传出。二总管手里已没有剑,连半截手臂一起掉在脚前,血在喷,不止断臂的切口,还有前胸下腹。一个蒙面人出现在黄玉的左侧方,不问可知就是刚刚喝叫住手之人。二总管歪了下去。“一步之差!”蒙面人自语了一声。四名剑手仍呆在原地,瞪眼无声。 “滚!把人带走!”蒙面人暴喝一声。四名剑手如梦乍醒,齐齐扫了蒙面人一眼,会同四名抬轿的壮汉,负起五具尸体,连乡下姑娘在内,狼狈离庵。黄玉站着没动,他不想再杀人,冷眼望着蒙面人,蒙面巾的眼洞里射出的是两道可怕杀芒。照他喝退邹府剑手这点看来,他是邹府的无疑,蒙面人突地转身对着轿子。黄玉电闪横弹,拦在轿前。“真不知道该要你如何?”蒙面人开了口,每一个字都带着可怕的杀意,令人不寒而栗。黄玉道:“阁下是谁?”蒙面人道:“你不配问,现在报出你真正的来路?” 第五百五十一回 缘来缘往 黄玉道:“你阁下也不配。”蒙面人道:“你是女杀手一路?”黄玉道:“在下我不想回答你任何问题!”蒙面人道:“你只想死?”“如果阁下有这份能耐的话,在下不反对阁下的说法!”黄玉道。蒙面人道:“好极了!”了字声中,伸手抓出。抓势不快,没有火辣之气,但却诡异惊人,根本无法判断他抓向什么部位,似乎每一处要害大穴都有被抓的可能,说是不快,但也不慢,一抓即到。黄玉长剑划出,用的是攻势,而且是杀手。蒙面人收手旋开,在极不可能的情况下撤回一抓,相当快,妙到毫颠,分厘之差避过了这一般高手无可避的一击,身法之奇,又到了灵幻之境,不殊鬼飘风。黄玉暗惊于对方的身手,这是他所碰到的罕见劲敌之一,当然这一击并非全力出手。因为他杀意不浓,也多少带点试探的性质。“小子,你的功力超出本人想象!”蒙面人的声调突然变得和平,但目光却是诡谲的,显然他是别有心机。黄玉道:“好说!”蒙面人道:“你有资格跟本人一搏,但不是现在。”黄玉道:“为什么不是现在?”蒙面人道:“本人尚未下决心是否杀你!”黄玉道:“可是在下已经下了决心杀人”“以后再说吧,杀声落,人影已杳。”蒙面人就这么走了。走的莫明其妙,他来势汹汹,却去得这么平淡。 黄玉并不怎么在意,他急得是轿中人,收了剑,搓搓手,转向中年妇人。“大娘,麻烦你帮轿中人一个忙。”“我帮忙?”中年妇人一脸悯然之色,喘了口气,又道,“我什么也不会,能帮得上什么忙!”黄玉道:“这非得大娘帮忙不可。”中年妇人道:“轿子里不是三夫人么,她”黄玉道:“不是三夫人。”“是谁?”中年妇人站起身来。黄玉道:“是最先跟人相约的那人。”“青衣少女?”中年妇人脱口叫了出来。黄玉道:“大娘怎么知道他叫青衣少女?”“这她先前不是报过名了么,我在里面听到的。”中年妇人走向轿子。黄玉心中顿起疑云,青衣少女是杀死住持师徒的凶手,中年妇人竟然反了常态,毫无惧怯之容,万一“且慢!”大侠中年妇人已走到了轿前,闻声回头。“大娘忘了她是女杀手?”黄玉仔细观察中年妇人的反应。中年妇女道:“我当然不会忘记。”黄玉道:“大娘不怕?”中年妇女道:“不怕,一点也不怕,她当初杀的是不守清规的佛门败类,我看出她是位侠女。”中年妇人言之成理,黄玉无话可说,事实上非要她帮忙不可,想了想,摆摆手,表示可以行动。”中年妇人准备伸手揭帘。青衣少女在轿内急声道:“大娘,不要!”中年妇人一怔,手拉住帘子没掀,口里说道!“姑娘,怎么啦?”青衣少女道:“我我先替我找件遮身的衣服来。”中年妇人瞪眼:“怎么,他们脱光你”青衣少女道:“大娘,快些,我没事,别紧张。”中年妇人跺跺脚,转身往佛堂里跑。 黄玉红着脸远远站立,脑海里映出他刚才掀帘看到的一幕。青衣少女卷曲在座上,全身****,象—朵没枝没叶但却盛放的牡丹,他的心到现在还猛跳不停。他有许多话要问,但现在开不了口,人家还光着身子,青衣少女到底遭遇了什么,简直不能想像。中年妇人的动作满快,只片刻工夫,便抱了一包衣物出来塞进轿子。又片刻工夫,轿帘一掀,青衣少女蹦了出来,俗家妇女的衣裙,居然还很合身。黄玉脸上一阵热,虽然青衣少女已经穿了衣服,但印象中仿佛她还是—丝不挂。青衣少女首先向中年妇女道谢,然后转向黄玉。“我以为我们已不能相见!”青衣少女倒是很大方,没有拘促或是不安的表情,语调也很正常。她真的无所谓么?“怎么回事?”黄玉在激动。“我在此约会邹大公子,他没现身,却要二总管出面的结果”“结果你知道我在二总管之前到达,躲在暗中,因为当时没现身的必要,所以我伏着没动”“你看到我留的字条?”青衣少女的眸子里闪出一种很特别的光焰。“是的,小二提前交给我,我立刻年赶来,我要问的是神秘杀手化解了纠纷你跟二总管之间的干戈,你离开此地之后所发生的事。”中年妇人在一旁静静地站着,脸色很不好看,不知是余悸未消,还是青衣少女咬咬牙,先瞥了中年妇人一眼,然后才开口。“我离开此地之后不久,便碰上了三夫人的轿子,我一时大意,中了圈套,被逮进轿子去眸子里杀芒一现而隐。黄玉道:“三夫人会武功?”青衣少女道:“不,轿子里坐的是邹大公子。”“啊!后来呢?”黄玉突然紧张起来。“他点了我的穴道,使我不能动弹,然后”“然后怎样?”黄玉两眼瞪大,他最关心的就是这一点,一个少女被人剥光了衣服,是绝对值得关心的。“然后他离开轿子,命令乡下姑娘青衣少女似已知道黄玉所想的是什么,笑了笑才接下去道:“你放心,我光着身子只有乡下姑娘,这位大娘和你三个人看到,什么事也没发生。”说着,又望了中年妇人一眼。 黄玉默然了片刻,跳荡的心静止下来。黄玉道:“你为什么要约会邹大公子?”青衣少女道:“这求证一件私事,我暂时不能告诉你。”黄玉没追问下去,扫了轿子一眼道:“轿旁那两名剑手是你杀的?”“唔!”青衣少女点点头。黄玉道:“你不是被制住了穴道吗?”青衣少女道:“不错,我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自己解开了穴道。”话锋顿了顿耸耸肩,接下去道:“最妙的是他们取走了,我的衣服,却把剪刀遗留在轿子里。”她说取走而不用剥光两字。“这的确是很妙!”黄玉微微一笑,又道:“从现在起,我两个已经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一定要拔去而后快,你对今后有什么打算?”青衣少女道:“我没什么好打算的,只做我要做的事。”黄玉心里暗忖:“青衣少女必然有其目的,象今天她约会邹大公子,只说是个私事,看来她所谓的私事,绝不单纯。” 他又深望了她—眼。中年妇人突然冒出了—句话:“你们两位真是天造地没的—对”青衣少女怔了怔头才转道:“大娘你不是出家人但却是念佛的,一定知道无缘既无缘这句话的意思?”中年妇人摇摇头道:“佛说有缘便是缘,缘不可强求,但也不能拒绝,天下许多事都是缘定的。”黄玉心中—动,—个在庵里烧饭打杂的妇人,居然也能说出这番话来,虽然不高明,也有其道理。“唉!”青衣少女突然叹了口气。这慧黠而带野性的女子也会叹气?黄玉心中又是一动。她为何叹气?—定有原因的,但是什么原因呢?日头已隐到树林之后,天色暗淡下来。“呱!呱!”数点归鸦嗓空而过。黄玉不愿再去深想这想不通的问题,换了一个问题道:“你见过邹大公子了?”青衣少女道:“是!”黄玉道:“他是什么样的货色?”青衣少女道:“年纪不大,三十左右,长得还象个人样。”黄玉道:“他能一下子制住你,身手—定不弱?” 第五百五十二回 秘密练武 “是我心里没防备!”想了想,又道:“当然,他是一方的霸主,大名鼎鼎,不会浪得虚名,总是有几套的,只是我有点奇怪”青衣少女眉头微蹙。黄玉道:“什么事奇怪?”青衣少女道:“照本地人的说法,他老子邹老太爷只是靠跑关外生意起家的,本身并不会武功,是个普普通通的商人,但是邹大公子竟然能练就了这么一身高强的武功,打出天下”黄玉道:“慢着!你说邹老太爷不会武功?”青衣少女道:“是呀!这里的人无所不知,你可以随便找个人打听。只要是上了六十的人,都可以把邹老太爷从学徒起,直到发成巨富的全部经过如数给你听,”黄玉内心起了震撼。这是绝不可能的事,邹老太爷的病是自己医的,他分明是练功走岔,怎说是不会武功?他既然是跑关起家,而关外有的是奇材异能之士,他练了武,只要藏而不露便不可能被人知道。而且,照顾他的管家是个中能手,他本身胸剌红龙,江湖上纹身的差不多都是巨凶大憝,他那管家就曾因自己知道了这项秘密而起意灭口,这当中问题太大青衣少女道:“你在想什么?”“我是在想”黄玉心电似一转,青衣少女也是个诡秘人物,她与邹大公子约会便可证明事出有因。但是,在情况未明朗之前不宜宣泄别人的隐私。“你到底在想什么?”青衣少女又问。黄玉道:“我是想一个不会武功的父亲,不一定就生不出不会武功的儿子,天下的武功未必就是家传。”青衣少女道:“我的话还没说完。”黄玉道:“噢!那你说下去吧!”青衣少女道:“邹家从没请过教头之类的人物,也没听说邹大公子练武,从懂事起就忙着料理生意,他突然扬名立万,也不过只有六七年光景,不是我说奇怪,是他的同辈们感到奇怪。”黄玉道:“这一点也不奇怪。”青衣少女道:“说说看?”黄玉道:“他可以秘密练武,暗中拜师,练武功不一定要显耀,也不一定要打锣敲鼓,深藏不露的高手多的是。”“唔,也有道理。”青衣少女微颔道,但随即接下去说道:“但我始终有些怀疑,这当中可能另有文章。” 一个人秘密练武,稀松平常,还会有文章么?黄玉省悟过来,真正有文章的是青衣少女本人,她口里说的,是基于她的心怀,所以别人认为不稀奇的她认为奇怪,立场不同,看法就两样了,她的话等于只说一半,并未完全说清。同样的道理,自己认为奇怪地是基于已经知道邹老太爷是此中能手,当然能调教出这么个儿子,但自己也没说出。中年妇人道:“我去做饭,你们一定饿了!”青衣少女道:“大娘,别费事了,我们马上走,我们留下来定给你带来麻烦!”说着转向黄玉道:“我们就走,怎么样?”就在此刻,庵门突然传来惨叫之声,一声接一声,有四五声之多。黄玉和青衣少女不约而同奔了出去。距庵门不远的路边草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几具尸体。黄玉与青衣少女面对几具尸体,其中—具是个衣着讲究的老者手里还握着剑,另外四具看上去十分骠悍的汉子连剑都没有出鞘便已被杀,显见下手杀人的功力相当高强。“杀手不只一人!”黄玉紧皱着眉头。青衣少女道:“何以见得!”黄玉道:“你不见四名大汉没流血,是死于—种极厉害的掌功,而老者是死于剑,四名大汉剑未离鞘,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杀。 老者曾经拔剑反抗,我判断凶手可能是两个,一个用掌一个使剑,而且都是一流的好手。”青衣少女道:“不知道死的是何许人物?”黄玉道:“可惜他们都不能开口了!”“看!”青衣少女手指老者。老者的手脚在微微动弹,还没断气。黄玉上前一步,俯下身去,伸手探察 青衣少女道:“怎么样,还有救么?”黄玉道:“很难说,但可以一试!”青衣少女道:“那就赶快试吧?”黄玉道:“这里不行,草地上不便施术。”青衣少女道:“带到庵里去。”黄玉道:“说不定要好些天,当然也许是无救,尼庵里弄个男的伤患方便么?”青衣少女道:“嗨!庵里先后死了多少人,还有什么不便?要救人就快些,再待一会就变成死人啦!你快带人,我先进庵里向大娘打一声招呼,省得她大惊小怪。”说完,快速回庵里去。 黄玉迅捷地点了老者数处穴道,保住他欲断不续的心跳。然后再检查了四名大汉一遍,证实确已断气,这才重回老者身边,弯下腰伸手,他正待“不许动!”冷喝突然传来。黄玉心头一震,凶手还没离开,直起身抬眼望去,昏暗的夜色中,只见一个蒙面人站在两丈之外。从体形来看,赫然正是不久前在庵里现身,喝退邹府剑手,又突然离去的蒙面人,想不到人是他杀的。黄玉道:“人是阁下杀的?”“不错”蒙面人一口承认了。黄玉道:“为何杀人?”蒙面人道:“你管不着!”黄玉道:“只怕是管定了!”蒙面人道:“那地上的尸体就又会多一具!”黄玉心头有些发急,再一耽延,人便无救。可是他又非应付蒙面人不可,目前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速战速决,争取时间,脚步一挪突地,一个声音道:“浪子,你只管救人,老夫替你挡。”随着话声,一条人影出现在蒙面人身侧。“什么人?”蒙面人侧转身“生意人!”黄玉大感意外,现身的竟然是神秘杀手,他为什么改变态度对自己友好?自己是他所接生意的对象。他的八名手下就是因这一票生意而毁在女杀手刀下,照理,他要杀自己唯恐不暇,现在该是最好的机会。他是什么意思?难道又有什么可怕的打算?记得他态度的改变,也就是“推元反戕”杀人的那晚。”“什么生意人?”蒙面人寒声问。“专做杀人买卖的。”“神秘杀手?”“说对了。”“你敢插手挡事。”“受人之托,不得不插手!”受人之托,他是受何人之托?黄玉不遑仔细想,救人要紧,既然这职业凶手要挡,就由他去挡。黄玉抱起垂死的老者,疾步向庵门走去。“嗨!”“哈!” 神秘杀手已与蒙面人动—上手。黄玉没回头,冲进庵门,青衣少女正迎了出来。“带他到左边的静室。”“晤!”黄玉应了一声,脚步没迟滞,他要争取时间,每一秒时间都会影响到伤者的生死。静室里已燃上了灯火。黄玉轻轻把老者放在床上稍作考虑之后道:“刚才在外面有个蒙面人拦阻我救治伤者。”他就是杀人凶手,暂时由神秘杀手挡住,情况不明,我这里不能受干扰,你到外面守护。”青衣少女大睁双眼道:“怎么扯上神秘杀手?”黄玉道:“现在没时间解说。快去吧!”青衣少女抿抿嘴,转身出房。 第五百五十三回 公子现身 黄玉撕开伤者的衣衫,伤口露了出来,还在右胁之下皮转肉翻。象一张小孩子的嘴,已经不再流血。他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喃喃自语道:“已经伤到肝脏,得费番手脚,是否能治得好,看他的造化了?”他边说,边从带襄里取出使用之物,动手疗治。里外都很静,没有任何声息。约莫半盏茶工夫,伤口处理完毕,检查声息,没有中断用衣襟擦了擦汗,抬眼四顾,想找包扎的东西。但连件旧僧衣都没发现,想了想,只有利用伤者的内衫一途,他毫无犹豫地撕开了内衫。“呀!” 他惊叫一声,两眼同时瞪大,身上每一根神经都紧张起来,伤者的胸口上,赫然刺了一头伤势欲扑的虎,活灵活现。他立即想到了邹老爷胸刺了龙,这一龙一虎之间有关联呀?凶手是蒙面人,而蒙面人是邹家的人,这情况便变得诡谲而复杂了。伤者是什么身份?可惜现在他还不能开口。“大侠。人还有救么?”中年妇人探头门边。黄玉道:“可能死不了,大娘,我需要布条子包扎伤口。”“好,我去找!”中年妇人退出。黄玉仍呆望着伤胸前的刺虎,在若想对方的身份,原因是他替邹老太爷医治,发现了剌龙的秘密,险遭杀身之祸。但是无独有偶,他又发现了伤者的刺虎,—龙一虎,其中必有关联,而他已卷入这旋涡之中。所以他不能不想,所救的究竟是什么人物?甚至“神秘杀手”也插上了手,问题相当不简单。“大侠,我找到些旧布!”中年妇人进入静室。“只要能用就成!”黄玉伸手去接中年妇人手中的布却发兜中年妇人两眼发直,脸孔扭曲,身躯也在发抖。黄玉不由惊声道:“大娘,你怎么啦?”“我我”中年妇人好一阵子才憋出这话来道:我丈夫和儿子,当年就是丧生在虎口之下,所以我看到这老人胸口上刺的老虎,就想起那可怕的故事““原来如此!”黄玉不能不信,因为她不是江湖人,接过布条,道:“大娘,你怕看就不要看,请到外面去吧!”中年妇人说怕,但又深深地望了那刺虎一眼,才转身离开。 黄玉迅快地把伤口缠裹好,然后掩上老者的外衣“公子!”进来的是青衣少女,脸色不太正常。黄玉道:“外面没事么。”“没事!”青衣少女靠近床边,伸手去揭老者的外衣。“你做什么?”黄玉大感奇怪。“没什么?听大娘说”青衣少女咽了泡口水道:“说是这受伤的老者胸口上刺了头老虎,我想看看。”说着,胸衣已揭开,刺虎重视。黄玉定睛望着青衣少女。青衣少女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杀光。黄玉心里疑云大盛,连带对刚才中年妇人的说词也起了怀疑,看两人的反应,其中必有蹊跷。“你也怕老虎?”他故意问。“不!”青衣少女咬咬牙,把老者的胸衣重新掩上,朝黄玉笑了笑,接下去道:“野兽有什么可怕,何况又不是真老虎。”“我是在想记得在小时候经常看猎户们剥虎皮、吃虎肉,熬虎胶,一定满有意思的。”黄玉暗自打了个寒噤,青衣少女的口声似有弦外之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玉道:“你没对我说实话。”青衣少女道:“实话要我对你说什么实话?”黄玉道:“你一定知道这老者的来路。”“这可就真奇怪了!”青衣少女又笑了笑,她偏起了头道:“你凭什么说我一定知道呢?”黄玉道:“凭你的表情和这几句关于老虎的怪话。”青衣少女正在开口说什么,中年妇人一头冲了进来,形色仓惶地道:“大侠,不不得了,外面来了许多人,把庵堂给包围了,象是明火执杖的强盗。”黄玉皱皱眉,冷冷地道:“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来,只是想不到来得这么快!”说着,深望了一眼床上仍在昏迷中的老者。青衣少女道:“你说他们是谁?”黄玉道:“凶手方面的人。”青衣少女追问道:“凶手是哪方面的人?”黄玉道:“如我的判断不错,是邹府的人。”青衣少女惊声道:“邹府?” 外面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出来吧!”黄玉一把抓起了剑,急冲冲地道:“对方的目的是这个老者,我们既然救了他,就不能让他在我们眼前再受伤害,外面指名叫我”。青衣少女立即道:“你出去应付,我负责守护。”黄玉若有深意地道:“你可要守牢?”青衣少女道:“放心,除非我死,否则他不会再受害。”这话说得够严重,青衣少女居然诺承以死护卫。中年妇人打着抖道:“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这可怎么办?”黄玉点点头,步了出去。情势的确严重,院子周围全是刀剑出鞘的武士,间杂着火炬,把整个庵院照得明亮如白昼。墙头屋顶也布满了人,没执刀剑,看来是暗器手。佛堂迎面的院地中央,六个人扇形站立,居中是二总管和一个长相不俗但却阴鸷之气横溢的锦衣人,再左右是四名老者。黄玉步到阶下院边停住,看这阵仗,今晚将是一场可怕的血腥。二总管开口道:“我们开门见山,你救的人是本府必欲得到的重要人物,现在你把人交出来。”黄玉斩钉截铁地道:“办不到!” 锦衣人悖然变色,阴阴地道:“本公子不喜欢听这三个字,也没有人敢在本公子面前说这三个字。”黄玉冷声道:“阁下便是邹大公子。”锦衣人道:“不错!”二总管又道:“你真的不肯交人?”黄玉道:“怎不把话说明白些,你们要的人是什么来路?”二总管道:“这点你不必知道。”黄玉口角一瞥,道:“那就免谈了,交人办不到,在下是医生,医生只知道救人,没有把病人送人虎口的道理。“如果不当着在下的面,那又另作别论。”口里说,目光却一目照在邹大公子身上,一望而知,他是个可怕的人物,一方之霸,当然并非泛泛。邹大公子冷阴阴地一笑道:“你自信有这份能耐敢于本公子作对?”黄玉道:“并非倚恃能耐,而是原则问题。”邹大公子道:“很好,本公子便给你见识一下原则,本公子的原则是反抗者死。”说着竖起大拇指,朝下一比,通常是这格杀的记号。 黄玉抓剑的五指本能地紧了紧。邹大公子右道旁的两名老者提剑上步。黄玉的右手五指搭上了剑柄。两名老者欺身到出手位置,站成犄角之势,互望了一眼双双出剑,两道寒光如迅电罩身砸落。凌厉无匹,象是一下子要连地都给劈开,一道青光从中突起,金铁交呜声中,三道剑同时消失芒。两名老者各离出声位置三步之多,黄玉寸步未移,他没想杀人,保留了杀手之中的两式。邹大公子的脸色沉了下去,象罩上了—层青昙。另两名老者举步前欺“退下”邹大公子冷喝一声。四名老者立即退回原位。“大公子要亲自出手?”二总管问。“嗯,看他的剑术,已经有资格死在我的剑下。” 第五百五十四回 现场交易 “以我的经验他的功力不止此?”“那就更好!”大公子缓缓上步,停在黄玉身前六尺不到的地方,也就是最恰当的出手距离。他缓缓地拔出了长剑,火炬映照之下,剑身泛出了碧光亡扬,轻轻一抖,碧芒四射,双眼一瞪,目芒与剑芒争辉。现在,他不再阴沉,表现的是—种桀傲与猛鸷。他一个宇一个字道:“本公子出手向例只一招。”言语中充满了狂傲与自负。夹着一股无形的慑人气焰。“在下出手也是—剑!”黄玉沉声回应。“你当然只是一剑。因为你没有出第二剑的机会。”邹大公子的目芒已迸出了浓重的杀意。这是一个蓄意要下手必有的表现。黄玉道:“大公子有此自信?”邹大公子道:“当然!”黄玉道:“如果在下有出第二剑的机会呢?”“你没有!”邹大公子的语气是肯定的。“好让事实来证明。”黄玉亮出了古怪的架势。场中的空气聚呈无比的紧张所;有的目光即集中投注在两人身上。就在此刻,一个严厉的声音突然传来:“你忘了原则,忘了所办的是多么重大的事,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逞能,没考虑到万一么?”不见人,但声音是发自现场,显然发话的是混在人群之中,听口气是在训斥邹大公子,他该是谁?邹大公子脸色倏变,身形闪电倒弹。黄玉意念还没转身来,墙头屋顶的暗器如密集的凡蝗罩下,连火炬的光都给掩盖住了。极不正大的手段,黄玉杀机立炽,但已失去了出手的对象,而且他必须所求自保护性命的安全。 暴雨般的暗器中,剑光成幕,暗器触及光幕,纷飞疾射“沙啦”作响之声刺耳如割般。暗器波波相连,没有丝毫间隙。黄玉挥剑急拔,最邻近他的三名剑手,淬然弹身出剑。寒芒暴闪,惨哼随之,三名剑手栽了下去,仰面躺在走廊上,脸上开了花,象被人在脸上按了个烂蕃茄。这时有人趁黄玉抵挡暗器时,有人冲了进了庙里,邹大公子弹了过去。武士群中爆出惊呼。“哇”又是一声动人心魄的惨叫。另一名老者在背影出现门边,被门槛一绊,仰面摔倒,他自己的剑深深插在心口上,手握剑柄,仿佛自载。邹大公子已到了佛堂门边,人正好倒在他脚前。“推元反伐”他栗叫了一声。黄玉心头大震,里面除了青衣少女和中年妇人,便是那伤重昏迷的老者,谁是“推元反伐”这门奇功的传人?青衣少女和中年妇人必有其一,照中年妇人先后的表现,他只不过是个普通妇人,那就是青衣少女了。“推元反伐”这名姓知者不多,所以并未引起太大的反应,邹府武士们大部分是相顾惊异,不明其理。邹大公子定在原处,不敢冒然闯进去,因为这门神功在传说中有个可怕的故事。 据说在一甲子之前,边关一带,突然盛行自杀之风,使整座武林为之震惊,但没有人知道原因。于是种种揣测和穿凿附不的神话到处风传,直到有一次十八名大内高手集体自杀,才由其中—个没立即断气的高手揭开了这恐怖的谜底。不是自杀,而是—种极诡异的武功所制,反剑自伐,同时也说出了“推元反戕”这个名词。但那也是最后—次,六十年以来,这门武功再也没有在江湖出现,被后人判断为已是失传。现在,这可怕的武功又出现了,邹大公子再怎么自负,也不敢去斗。局面暂呈僵持。骇人的拚斗,—触即发就在此时,庵门方向突然起了吆喝,—个高吭的声音说道:“老夫有重要事要见邹大公子。你们敢拦阻?”邹大公子弹回院心,问道:“怎么回事?”庵门方面武士之—回道:“有个土老头硬要见大公子,又不肯说出理由。”邹大公子道:“让他进来!”人圈裂开,—个须发灰白,手持竹杖,看上去脏兮兮的老者大步进入院入院子,直逼邹大公子身前停住。黄玉暗道一声:“神秘杀手,他现身何为?”二总管开口道:“大公子,他就是神秘杀手!”邹大公子啊了一声,目芒大张,详细打量了这看来极不顺眼,但却相当可怖的人物几眼,沉声开道:“阁下在这种情况下要见本公子有什么指教?”神秘杀手龀牙一笑道:“做桩不流血的买卖。”邹大公子目芒一闪道:“什么不流血的买卖?”神秘杀手道:“就是以和平的方式做买卖,这也是老夫头一次破例,事情很简单,老夫受人之托,以两样东西向大公子交换一样东西。”邹大公子眉峰蹩了起来。“此时此刻谈买卖?“对,很合适的场面。“快说,什么东西,如何交换?“这是一样!”神秘杀手从袖筒里摸出一样东西,用两指钳住,亮在邹大公子眼前,是一支血红的玉簪。“啊!”邹大公子脸色乍变,叫出了声。“这是第二样!”神秘杀手又取出一样东西,抖开,竟然是一个女人的粉红兜肚,上面绣着荷叶花莲藕。所有在场的,全以迷惑的眼光注着中。“啊?”邹大公子又叫了声,脸色变得说多难看有多难看,栗声道:“这东西那里来的?”“老夫说过是承接一椿生意。”邹大公子不愧是一方枭雄,在经过一阵无比激越之后,脸色又逐渐回复正常,眸子里又射出阴鸷之色。,“你阁下出示这两样东西的意思是什么?”“就是表示这两样东西的主人在某人手中。”“某人是谁?”邹大公子的目光变成了利刃,在火矩光照下,更显得锋利无比,似乎直戟人的心脏。“对不起,买卖上规矩,老夫无法奉告。”神秘杀手摇了摇头。邹大公子把牙齿咬了又咬。“你阁下刚才说要交换一样东西?”“对!”“交换什么东西?”“就是他!”神秘杀手手指黄玉。 “他”邹大公子栗叫出声,如刃目芒扫向黄玉,脸皮抽动了几下,从鼻孔里哼出声道:“原来你们是一路的。好极了?”黄玉大为意外。神秘杀手在这种场面下出现。买卖的对象是自己。他的作法实在令人莫测。买托他的人到底是谁?目地又是什么呢?邹大公子侧头望了二总管—眼,点了点头,这是什么暗号别人无法知道,但二总管也点点头,表示会意。“老夫是走单帮的,不跟任何人同路!”神秘杀手冷阴阴地摆了下头。“如果本公子不想做这笔交易呢?”“那将是很可惜的事,老夫只是个中间人,交易不成,至多拿不到酬金,可是对大公子而言,可就不同了。”“没什么不同,本公子是可以牺牲东西的主人。”“当然,邹大公子是提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汉大丈夫,就是牺牲两个女人也没什么了不起。反正天下不缺女人,要什么样有什么样的,说不定还比原来的更好,不过”神秘杀手说到这里,笑笑住口。“不过怎样?” 邹大公子目芒连闪,象舞动的刀光。“以邹家的名声,大公子威望,如果说”神秘杀手沉吟一下才又接下去道:“家下的爱妾俏婢到那种不人流的窑子里去接客,那可就”“什么?你们敢把”邹大公子双目尽赤,脸孔立即扭歪极难看,突然伸手疾抓出神秘杀手巧妙地闪了开去。“别动手,老夫只是中间人,并非当事人。”“如果你阁下不说出当事人是谁就休想活着离开。”邹大公子激动得象要发狂,手收回,但已抓上剑柄。“老夫自信还走得了,只是希望生意能做成。”“本公子的人现在何处?”“在何处无关紧要,只消放了黄玉,公子的人便可以平安回到家,而且保证毫发不损。原封原样。”“不说出当事人一切免谈。”“不计后果?”“正是这句话。”邹大公子似已横定了心。“嗨!老夫就破例一次吧!当事人就是女杀手!”“女杀手!”邹大公子脱口叫了出来。 第五百五十五回 老虎标记 黄玉也大为激动,女杀手到底是谁。她为什么插手这档事?照神秘杀手的语气来看,被女杀手劫持的很可能便是三夫人和乡下姑娘,她这么做实在教人莫测。所有在场者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笔古怪的交易上,似乎忘了佛堂里还有个极可怕的人物“推元反戕。”神秘杀手淡淡地道“大公子怎么样,还有什么要考虑么?最好是从速完成这桩买卖,继续办你们的事。”这句话提醒了邹大公子,四名老者是府中一等—高手,现在两名横尸佛堂门外,两名生死不明。而佛堂里这半天一无动静,今晚行动的目的是被黄玉所救的伤者,偏又有个可怕的人物“推元反戕”横岔一枝,就这么铩而归么?他仰起头,望向对面的墙头,似乎在期待什么指示。果然,环立的武士圈中传出了话声:“放人,撤退!”听声音正是刚刚不久前对邹大公子发出指示的人。邹大公子跺跺脚,恶狠狠盯着神秘杀手道:“生意成交了,你能够保证人质安然回去?”神秘杀手拍拍胸脯道:“当然,老夫这块金字招牌是不容砸的,大公子回到家便可以看到你心爱的春夫人,还有那美若天仙的婢子。”邹大公子举起右手在空中作了个记号。手下武士开始撤退。二总管沉声么:“老弟这一次算你运气好,下一次不就很难说了,事情并不算了,你最好当心些!”事情并不算了,当然还有麻烦——神秘杀手走到黄玉身边,意似护持。就在此刻,原先冲进佛堂的两名老者走出佛门,步履蹒跚,精神萎顿,一望而知死者全部撤退罄尽。 院子又回复黑暗。黄玉面对神秘杀手道:“阁下为何如此做?”神秘杀手道:“生意买卖。”黄玉道:“过去那椿未完的买卖呢?”神秘杀手道:“老夫给退了。”黄玉道:“在下该向阁下说声谢谢么?”“不必,已经有人付出代价,这是交易,没有人情在内。”神秘杀手一副生意人的口吻,但给人的感受绝非一般生意人的形象。黄玉道:“付代价的是女杀手。”神秘杀手道:“不错!”黄玉道:“她的目的是什么?”神秘杀手道:“只有她自己知道,生意人不管这些,”说着,深深朝佛堂门瞄了—眼,又道:“老夫得走了。”竹杖点地,大步出庵而去。黄玉目送这神秘而又恐怖的人物背影自庵门消失,心里布满了疑惑,他想不到女杀手何以要干预这桩事,竟然不惜绑架三夫人和婢以达目的?转过身,只见佛堂寂寂,但青灯朱灭,他又想到了“椎元反戕”,心头又紧了起来,略作思索,疾步走向佛堂。跨进佛堂,不见人影,走到静室门边。朝里一张,不由呆住了,不但青衣少女和中年妇人不见影子,连床上的伤者也失了踪。这可是怪事,人到那里去了?后堂被邹家的武士重重包围,才刚刚撤走,何以庵堂里的人会失踪? 木板抽动的声音突然传来。黄玉急回身望去,只见中年妇人正从佛龛下的暗门中钻了出来,脸上惊怖之色末消,口里喃喃地不知叨念着什么;“大娘,人呢?”“人,谁?”中年妇人瞪大眼。“青衣少女和那位受伤的老人。”中年妇人道:“不是在静室里么?”黄玉道:“静室没人。”中年妇人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伸长脖子望向外面院厂。用抖颤的声音反问道:”那些凶神恶煞全走了么?““唔!”黄玉定定地望着中年妇人,如果青衣少女不是“推元反戕”的传人,应该就是她,她是故意装作么?看,实在看不出什么异样,想了想,道:“大娘,刚才在庵堂里动手杀人的谁?”“不知道!”中年妇人摇摇头,眼睛四下转动:“被杀的人怎么不见”黄玉道:“被他们自己人搬走了!”“阿弥陀佛,菩萨真的有灵有感,消解了这大的灾厄!大侠,那些人他们是做什么来的?”中年妇人怯怯地问“他们要找那受伤的老人“啊!”黄玉道:“大娘!我说人到那儿去了?”中年妇人道:“不知道,那位女侠要我藏身在佛龛之下,怕我遭灾,我什么也没看到,差点没吓死!”黄玉皱起眉头,左思右想之后,突然拔出剑来,双眼一瞪,朝中年妇人劈去。,一声骇极的惊叫,中年妇人瘫座下去,张大了口说不出话,身躯扑簌簌抖个不住。黄玉这出奇不意的举动,目的是想试探中年妇人的反应,并非真的要杀她,他认为一个练武的人,在猝然遇袭的情况下,本能上必然有抗拒的反应。然而他失望了,中年妇人丝毫没有预期的反应,她真的是个普通妇人,他快快地收回了剑。中年妇人道:“大侠,你这个做什么?”“大娘!”黄玉歉意地笑笑,随口道:“我我是忽然想到了一个招式,忍不住演练了一下,对不住,把你给吓着了。”“噢!”冲年妇人用了很大的力,才站起来。青衣少女与老者失踪得太离奇了,第一,尼庵是被重重包围的,她想突围没那么简单,也不可能不惊动对方。第二,她不可能带走一个身体比她大一倍的男人,但失踪是事实,问题在于如何失的踪?“啊!”黄玉突然猛拍一下脑袋,“推元反戕”,曾经出手杀人,问题定出在这神秘的人物身上。 他抓剑起身一条人影出现在房门边。黄玉定眼一看,不速而至的竟然是二总管,不由大为困惑,对方象是阴魂不散,跟定了自己,而又没有明显的敌意,这是什么原因?,“老弟,我要跟你摊牌!”黄玉道:“摊牌,什么意思?”二总管道:“开诚布公地谈谈!”黄玉道:“谈什么?”二总管道:“关于被你所救的那老者。”“噢!”黄玉心中一动,老者是邹府追杀的对象,而且已经失踪,自己对老者可以说一无所知,摊的什么牌?”莫非青衣少女和老者都已落到对方手中?心念数转之后,道:“很好,请进!”二总管进房,站到靠院子的窗前,显然他是防外面有人窃听。这表示他要跟黄玉所谈的话不愿让第三者听到,也先朝外用目光搜瞄了一阵,才半侧转身,这样,他便可以内外兼顾。“老弟,人呢?”二总管开门见山地问,所谓人,指的当然是那被追杀的老者。“不知道!”黄玉冷冷地回答,就凭这一问话,他知道青衣少女和老者并未落入邹家的手中。二总管道:“你会不知道?”黄玉道:“我真的不知道,本来这句话是在下想问的,既然二总管出口,在下只好不问了。”二总管道:“这话怎么说?”黄玉道:“受伤的人与在下的助手一齐失了踪,在下原先怀疑落人邹府之手,现在二总管这一问,等于回答了在下的问题,所以便没有问的必要。”二总管道:“两人—道失踪?”“对!”黄玉的语气是肯定的。二总管皱起眉头沉思。“受伤的老者是什么身份?”黄玉乘机反问。二总管道:“这就是区区要向老弟求证的。”“嘿!”黄玉冷笑一声道:“二总管,在下并非三岁小孩,你要这一套未免太幼稚了,人是邹家追杀的对象,为什么反过来问在下?”“老弟!”二总管朝外望了一眼,又回过头来。摆出一副很郑重的神色,抑抵了嗓音道:“当然,你很可能 不知道老者的身份,但区区是说求证,老弟曾救治伤者,区区主要求证的是老弟可曾发现伤者身上有什么特征?”黄玉立即恍悟到二总管要查的是老者胸前所刺的老虎标志,这与他原先查究邹府老太爷的红龙标志是同一用心。女杀手也一再追查这一点,这纹身的双方究竟有什么关连?谜底是什么?而一龙——虎似乎是处在敌对的地位 黄玉道:“二总管不说明原因,在下也没抖露的必要!”“老弟,这”二总管的眉头攒得更紧。似乎有极大的顾虑。久久,眉头突地一舒,两眼放出的可怕的光芒,沉声道“伤者胸前刺有一头老虎,对不对?”黄玉心头“冬”!地一震。这已经接触到问题的重心了,对方既然已经抖了出来,自己要是加以否认,便是说谎,且看对方的下文如何,说不定谜底就此揭开。当下沉声道:“不错,是刺有老虎标记!”二总管脸皮子立起抽动,内心显然相当激动道:“老弟,区区万分感谢你的证实,还有一点”黄玉道:“还有什么?”“邹老太爷胸前是否也刺有记号?”二总管目芒变成了两把刀直刺在黄玉的脸上,似乎这一点更加重要。黄玉道:“在下有义务告诉二总管么?”二总管道:“老弟,这是区区求你!”说着,努力一挫牙,又道:“如果区区的推断不错,老太爷的胸口刺的是一条龙,这对么?”黄玉默然不语,沉默便是表示承认。“哈哈哈哈”二总管忽然大笑起来。笑罢之后,容色一肃,朝黄玉长揖道“老弟。容区区再次说谢谢,这份人情,区区将永志不忘!”黄玉道:“二先生,在下要知道真正的原因?”二总管道:“老弟,你不知道最好!”“什么意思?”黄玉火冒了出来。 第五百五十六回 庵有秘室 黄玉道:“在下已经说了不该说的话,不涉人也连带上了,在下有权知道这椿秘密,希望二总管能坦诚相对。”“老弟—定要知道?”二总管目芒一闪。黄玉道:“对!非常肯定。”话锋一顿,眸子里射出栗人的寒芒,沉缓地又道:“二总管,在下有办法收回所说的话,保住别人的秘密。”二总管道:“收回,怎么个收回法?”黄玉道:“二总管应该可以想得到,此地没第三者。”“老弟的意思是杀人封嘴?”二总管瞪大了眼。“不错,就是这意思,”黄玉沉下了脸。二总管神色大变,脸上再起抽搐,凝注着黄玉,许久许久,神色才缓和下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老弟,请相信区区,这桩公案牵涉颇广,而且还有一些情况不明,有待再以查证,等全部明朗之后,区区保证把前因后果据实奉告。”黄玉道:“二总管用什么保证?”就在此刻,窗外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道:“由我来保证!”相当熟悉的声音。“女杀手!”黄玉一窒之后,脱口叫了出来,抢步到窗边,从窗格于向外望,却不见人影,不知声从何来。二总管疾退两步,到了房门边。“公子,你信得过我!”声音远了些。黄玉道:“你又凭什么保证二总管?”女杀手道:“因为他说的是实话。”黄玉极想在大白天看看这可怕女人是什么形象,但目光所及之处根本什么也没看到。奇怪,女杀手为什么要保证二总管,难道女杀手实际是邹大公子的人?可是不对,照以往的情况来看,双方本来是敌对的。这就令人难以费解了,她出面保证,自己还有什么话说! “老弟!”二总管开了口:“区区可以走了?”黄玉道:“请吧!”二总管出门离去。“女杀手,在下欠你的情该怎么还?”黄玉对着窗外说话,内心相当激动,他实在不愿欠任何人的情,但事逼至此,不愿欠也欠了。女杀手道:“你已经还了!”黄玉道:“已经还了?”女杀手道:“对,你提供了纹身之谜,在我而言,便是极大的人情,过去的用不着放在心上,从今以后我们算两不相欠。”“能现身谈谈么?”没有回应,黄玉疾步地出房进入院子,空庭寂寂,什么也看不到,看来女杀手已经离开了。呆了片刻,他又想起下落不明的青衣少女。于是,他动身离开。顶着热日,黄土大路已在烈日之下瘫痪。路旁不远呈现一片阴翳的林木,这片林木对酷暑天赶路的人来说相当富于诱惑力,黄玉汗流夹背,舌燥口干,极需要个阴凉的地方歇下脚,一见这林子,仿佛渴骥奔泉般穿了进去。要想真正凉爽,必须到树荫深处,这是普通常识。黄玉当然懂得这道理,他人林之后,立即朝林深处走去,沁人的凉气,象是突然改变了季节。他在—棵大树的虬根上坐了下来,用衣袖试去了满脸的汗水,深深喘厂口气,想身心全部放松,享受这一份酷暑中的清凉。但当他不经意的转动目光时,刚刚放松的身心突然紧了起来,两丈外的浓枝密叶间现出了——个蒙面人头,不知是才来还是早已伏伺在那里。“何方朋友?”黄玉发声问。“应该可以说是老朋友了!”蒙面人的声音沉闷的象是发自地底。“噢!老朋友?”黄玉心意转了转,嗤了一声道:“在下所认识的朋友之中没有蒙面的,朋友到底是谁?”蒙面人道:“你再想想?”“在下想不起来!”其实黄玉根本没去深想。蒙面人道:“你应该想得起来的,象你这年龄应该不会如此健忘才对。好,我提醒你一句,不久之前的晚上,在山上““啊!”黄玉触电似地蹦了起来,两眼瞪得老大,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骤然收紧,连呼吸都停止了。这是一直横隔在心头的一个谜,一个可怕的谜。黄玉尽量克制住激越的情绪,他必须谨慎而冷静地来面对这一诡秘离奇的事实。冷静!他再次警惕自己。缓缓地,他向前挪近数步,把距离拉近些,距离的远近关系重大,一步,甚至一寸便可能是生死的关键。蒙面人道:“区区想请你做件事!”“噢!说说看,只要在下能办到,一定尽力。”口里说,心里却在想,终于现出了端儿,对方的居心,很可能是想笼络自己作他的工具。蒙面人道:“去保护一个人!”黄玉道:“保护一个人,谁?”蒙面人道:“就是被你所救,胸前刺有老虎的老人。”黄玉震骇莫名,他竟然要自己去保护那刺虎的老者,太不可思议了,他的用心更加令人莫测了。那老人与青衣少女业已神秘失踪,如何保护法?又为什么要保护他?情况似乎愈来愈诡谲。黄玉道:“如何保护法?”蒙面人道:“保他活下去,保他不受伤害。”黄玉道:“为什么?”蒙面人道:“这是我的请求,不要问为什么,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区区保证不会要你做不该做的事。”黄玉道:“这么说,这是在下该做的事?”蒙面人道:“也可以这么说。”黄玉喑忖:“自己的目的,便是要查查和刺虎老者的下落,原先自己为了怕伤者在获救之后又被杀,所以要青衣少女保护他,而现在这人又向自己提出这要求,答应了并没违背本意,他提出这要求,必然知道青衣少女和伤者的下落黄玉道:“在下答应做这件事!”蒙面人道:“那区区就谢啦!”黄玉道:“老者人现在何处?”蒙面人道:“庵的秘室里。”“庵还有秘室?”黄玉—直没想到。“对,庵原先的住持师徒,不守清规,那密室就是她做肮脏事的地方,佛龛下有块活板,那便是密室的暗门”“在下明白了!” 这一说黄玉当是明白了,他两次发现守庵的妇人藏身在佛龛下,只是当时没想到是密室的暗门。但问题接着便来了,在自己发觉青衣少女和伤者失踪之后,那中年妇人推得一干二净。而“推元反戕”在庵里两度杀人,用这门奇功的,不是青衣少女便是中年妇人。而以中年妇人的可能性最大,因为一个普通妇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凶手连连的地方呆下去黄玉道:“在下有个问题请教!”蒙面人道:“什么问题?”黄玉道:“庵里有个中年妇人,她是什么身份?”蒙面人道:“这一点区区仍在查证之中,你也不必定要知道,知道了反而有害无益,不过区区可以透露一句话,她是江湖上一个深藏不露的可怕高手。”黄玉心里起了震颤。这句话足可证实那中年妇人便是施展“推元反戕”的人照她的作法,是跟青衣少女和自己同在一个立场上,自己应承保护伤者,应该不会有意外因难。所不解的是蒙面人何以有这请求?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做?他不肯说,再问也是枉然。不过不打紧,见了青衣少女,自然就会明白。蒙面人又开了口:“言止于此,不要拖延时间误了你的承诺,后会有期。”说完,人影移去。黄玉呆呆地望着那蓬枝叶,他重新收慑心魂,举步出来。庵。里外一片死寂。黄玉站在佛龛前,两眼直盯着那块暗门活板,如果蒙面人所说真实不虚,声音、伤者和中年妇人就在里面。他犹豫了许久,上前用剑敲击了几下,出声道:“我要进来了!”等了片刻没有反应,他把心一横,拨开木板,退后一步观察,以防不意的变化。里面黑洞洞的隐约可见向下延伸的石级,是间密室一点都没有错,门洞只能容一个人钻进去。钻洞是件相当危险的事,如果遭到突袭,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等于把脑袋送进了虎口。能不进去么?黄玉深深一想之后,拨出长剑,前伸,单脚斜跨,矮下身,以蹲姿侧挤进去,身躯刚进入,持剑的手腕突被扣住。他这一惊,全身肌肉全抽紧了,努力定下神,感觉扣住自己的那支手柔腻纤细,不禁脱口道:“青衣少女!”“站起来!”是青衣少女的声音,手随即放开。黄玉松了口大气,直起身。“卡!”地一声,暗门关上。这密室是在地下,不深,石级下方有灯光透了出来,折射的微光隐约照出青衣少女的脸,她侧身石级边。黄玉道:“我一直在找你!”青衣少女道:“你怎么知道这秘室?”黄玉道:“这是我猜到的,我看过那位大娘在此藏身。”黄玉只好这么说,目前情况不明,他不能一下子就抖出蒙面人,而且也不是一言半语就可以说清楚的。青衣少女道:“下去再说!”下到密室,第一眼看到的是华丽的布置,床帐枕褥都是上品好货,还设有桌几妆台。胸刺老虎的老者躺在地上,失神的眼,乞怜地望着刚踏进门的黄玉。黄玉望向青衣少女,心弦陡地一震,青衣少女的目光和脸色说多可怕有多可怕,她先天所带的野性暴露无余。此刻说她是一头母狼绝不过分。“虎!虎!”老者在喘息。黄玉道:“他的伤怎样了?” 第五百五十七回 剥老者皮 现老者身边地上全是血,目芒一闪,栗声道:“这是怎么回事?”青衣少女道:“没什么,我在剥皮!”“剥皮?”黄玉又惊叫出声。胸海里“嗡嗡!”作响,青衣少女在剥皮,剥老者的皮,这是为什么?蒙面人要自己保护老者,是他早知道情况么。“对,剥皮,我准备每天剥五寸!”青衣少女象变成了魔鬼,声音与神色一样可怖,简直使人不敢听。黄玉上前两步俯,下身,揭开被血****的衣襟。惨,胸口的皮已翻转了一半,红通通的肉,血污狼籍,剥狗皮羊皮并不可怕,因为被剥的是死尸,而这老者是活生生的人。他猛一咬牙直起身来。“这是怎么回事?”他自己没感觉,他现在的脸色和声音也十分可怕。“哈哈哈哈!”声音狂笑一声道:“你站开些,我再剥给你看!”一翻腕,手里赫然是—一柄滞血的剪刀,就是她用来杀人的那柄利剪。“住手!”黄玉的剑伸了出去。“你想阻止?”青衣少女的眸子里全是狂焰。黄玉道:“我要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青衣少女道:“因为我想不出比剥皮更好的方法。”“你疯了?”黄玉用大力气才发出声音。“我没疯,要疯早就疯了,但我没疯,哈哈哈哈”青衣少女狂笑起来,眸子里闪现泪光,那当然不是笑出来的泪,而是从心底摧出来的泪,笑声凄厉得象半夜鬼哭。 多可怖的画面!久久,青衣少女才收敛住了笑声。青衣少女道:“没人能阻止我这么做!”黄玉道:“我要阻止!”青衣少女道:“凭什么”黄玉道:“这太不人道!”“人道?哈哈,你何不问问这老狗,人道二字作何解释豺狼的心里没有人道二字?”青衣少女泪水流了下来。老者仍然是乞怜的眼色,口唇合动,但发不出声音,显然他的穴道已经受制。黄玉深深望了老者一眼诛灭:“他跟你有仇?”青衣少女道:“没有仇!”青衣少女拭去泪水,眸子又闪出恨芒。黄玉道:“没有仇!那为什么”“仇字已经不能代表我心里的恨,我剥了他的皮以后,还要把他的肉烤来吃,骨头敲碎了散在大路上,让千万人践踏。”青衣少女牙一咬,厉声道:“你闪开!”黄玉已经感觉出青衣少女与这老者之间有极大的仇恨,只是不知道何以会如此深浓。自己答应过蒙面人保护这老者,当然不能让青衣少女要他的命,但看这情况,恐怕很难阻止,该怎么办才好?黄玉道:“在我眼前你不能要他的命。”青衣少女道:“为什么?”“因为”黄玉在考虑该不该抖出蒙面人这一段,早知如此,当时就不答应对方,谅对方也莫奈共何。青衣少女道:“因为什么?”黄玉道:“因为因为我答应过一个人保护这老者。”“你答应过什么人?”青衣少女似乎极感意外。“是个神秘的蒙面人,我完全不知道他的来路,但我曾欠他一笔人情,当时我做梦也料不到会有这种情况,不然我就会拒绝,现在既然答应了,就不能食言。”黄玉不得已说了实话,他实在编不出别的有力理由。“你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阻止我这么做,除非你先要了我的命!”青衣少女说得斩钉截铁,毫无商量的余地。黄玉道:“你”青衣少女道:“什么也不必多说,休想我会改变主意。”黄玉道:“难道我们”“动刀也无妨!”青衣少女的话已经说绝。黄玉的呼吸为之一窒,青衣少女的态度如此坚决,而且己又不能失信于蒙面人,难道两个人真的要动刀么?“你!”黄玉尽量缓和气氛,音调放得很温和:“我们要动刀忌不成了大笑话?人还在你的手中,我又不是要把他带走,只是求你留他一命,我好向别人有所交代,这要求不算过份吧?” 青衣少女持剪刀的手放落下来,凝注着黄玉。“这倒是没有说。”黄玉也收了剑。“如果对方不出面,你背负着诺言,就只有保护这狗—辈子,对不对?”黄玉无言以对。这的确是个大问题,当初就没有考虑到这—点,既然没约定时限,要是蒙面人真的不出面接回这档事,难道就如青衣少女所说的保护这老者一辈子?同时看样子青衣少女是非杀这老者不可,蒙面人就算出了面,也势必与青衣少女对上,自己又该采取什么立场?一阵苦想之后。想到了一个折衷的办法。“我有个主意,务必请你答应。”青衣少女道:“什么主意?”黄玉道:“我出去找那神秘的蒙面人,要他自己出面,我把诺言收回,在我没回之前,你留这老者一命,可以么?”青衣少女道:“可以。但我不能等太久,你说,多少时间?”黄玉道:“这”黄玉为难了,到那里去找蒙面人去?青衣少女道:“我等到明天这个时候,如何?”“不能多等么?”黄玉皱起了眉头。“不能!”青衣少女断然摇头。“好,这就说完,到明天这个时候!”黄玉只好答应,但心里毫无把握,蒙面人会自动现身么?黄玉转头望向地上的老者,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老者胸前刺虎,邹老太爷胸前刺龙,邹家派人追杀这老者,青衣少女也要杀他,他的身份青衣少女当然知道。如果揭开老者的来路,其他的底牌便可以掀出来,说不定连女杀手和蒙面人的真面目也会暴路。 从情况的发展看,这错综复杂的公案互有关联,严格地说,应该就是一个公案。心念之中,抬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当然,你也可以不说,但我不得不问。”青衣少女道:“什么问题?”“他是谁?”黄玉手指了指地上的老者:“你为什么要杀他而且用这种残酷的手段?”青衣少女道:“你一定要知道?”黄玉道:“如果你不说,我——定想知道也没用,不过迟早我还是会知道的,你不说别人会说。”黄玉挑了挑眉。“你所谓的别人就是指请你保护这老狗的神秘蒙面人”青衣少女的眸子又放射出野性的芒影,而且还在闪动。黄玉道:“可能!”青衣少女道:“我忽然明白了一点”黄玉道:“明白了什么?”青衣少女道:“他请你保护他非常恰当,这个人相当聪明,对事物的判断也很正确,他这一手可以算得上是一记绝招。”黄玉道:“你这一说,我反而迷糊了,为什么?”青衣少女道:“很简单,他自己没把握救人,所以才请你保护人,因为他知道我们的关系特殊,我绝对不会对你动剪刀。”黄玉心中一动,青衣少女说的是有道理。换了别人,谁也不敢答应请求,而自己之所以应承,除了极想找到青衣少女外,凭恃的也是这一点。黄玉道:“这推断相当正确。”青衣少女道:“他没表明身份,也没说出理由?”“唔!”黄玉默默点头。青衣少女眼睛连眨,望着室顶的天花板点点头,闪动的目芒代表他的智慧,而神情显示她在盘算或决定了什么。“你能帮别人的忙,而且一言九鼎,当然也会答应帮我的忙,对不对?”野性的眸光照到黄玉脸上。黄玉道:“这”莫测高深的话使黄玉沉吟了一阵子,最后勉强吐出两个宇道:“当然!”他无从猜测青衣少女的意向和目的。但可想而知一定是令人头痛的问题。青衣少女道:“你答应了?”黄玉道:“你还没说出要我帮你什么忙?”青衣少女道:“事情并不太困难,只要你肯,便能办到。“话锋顿了顿,才接下去道:“请你替我查证,托你保护这老狗的蒙面客胸前是不是刺有一头豹子。”说到最后一句眸光突然变得很可怕。这种目光,只有在即将开始搏噬的野兽身上才会出现,“豹子?” 第五百五十八回 牧场惨案 黄玉的两眼倏然瞪大,震惊莫名地望着青衣少女,先后出现了刺龙和刺虎,现在居然还有豹子。龙、虎、豹三者之间定有关联,情况变得更诡谲,但也是谜底即将揭晓的前兆,这就仿佛大自然中的现象天亮之前更黑的道理一样。自己能办得到么?他忽然冷静下来,这问题相当严重。“对,豹子!”青衣少女沉重地点了下头。黄玉道:“你必须告诉我原因!”青衣少女道:“你一定要知道?”黄玉道:“我不能盲目行事,至少我得清楚行为是否正当。“好!我告诉你。”青衣少女咬咬牙,扬了扬手中的剪刀,用一种令人股栗的腔道:“这是剪刀的故事,我只能简单地说,二十年前,关外有两座最大的牧场,毗邻而设,其中一座叫蒙牛牧场,不但生产最好的种马,而且得地利之便,水源充足,牧草丰茂。而另一座牧场却常常缺水,缺水便影响到牧草的繁衍,双方常因水草而发生争端,另一牧场处心积虑要兼并蒙牛牧场。”黄玉道:“啊!”青衣少女道:“在某年的某天晚上,事情爆发了,另一牧场重金聘请了三个赫赫有名的杀手,加上他们自己的精税,全力进犯血洗蒙牛牧场,场主浴血战死,场主夫人。”说到这里,声杀哽住。“场主夫人怎样?”黄玉感觉到自己血管里的血液已加速了奔流。“她被强暴,被三名杀手****,因为她是关外有名的大美人。”青衣少女的脸上挂下了泪珠。“该杀!”黄玉冲口叫了出来,心里已明白了一大半,三名杀手就是******没错,谜底将要揭开了。“之后”青衣少女努力咬牙:“场主夫人自杀,用的。就是这把剪刀!”说着,又把剪刀扬了扬。 黄玉静待下文。青衣少女道:“这次血劫,唯一幸存的是场主的三岁幼女。”“就是你?”黄玉的脸孔已经胀紫。“不错,我被娘的师妹冒死救出。”野性的眸子充满了恨毒,似乎要喷出血来,泪水已布满了双颊。这是个血泪和仇恨交织的故事,能使人热血沸腾。黄玉全身的血已经沸腾,他也感染到了当事人的愤恨而这愤恨演化成了基于正义而生的杀机。“邹老太爷他不会武功这”黄玉一怔,想了想,尽量抑制住狂动的情绪道:“我替他诊病时发现了秘密,差点被杀了灭口。”“好,好!太好了!”青衣少女连连点头。黄玉捉住青衣少女的双手,“我答应你办这件事,即使是豁出生命也要求证,我发誓尽全力。”青衣少女象是感激,又似乎有别的表微,她把头埋在黄玉前,簌簌抖个不停。黄玉换手环上他的肩背,轻轻拍抚。两颗心复一次交融,但可惜是在这种气氛之下。双方似乎已连入了另一种境界,美妙的梦境。你有害无益。但这梦境只保留了短暂的片刻,青衣少女突然挣开他的双臂后退了—步,吐了口气,眸光又回复原先的可怕。黄玉象有一样握紧的东西突然手头松落,错愣了—下随即回到了现实,心神振了振。黄玉道:“我这就去找人!”青衣少女道:“我等你,最迟到明天这个时候!”黄玉道:“也许不需要这长的时限,看情形吧!”“唔!”黄玉再次握了握青衣少女的手,毅然转身离开密室。 庵外,黄玉无目的地走着。他在僻静的地方兜圈子,他判断蒙面人既然托自己办这件事,定会在附近观望,只要他发现自己出庵,必然会出面查询情况。突然,他想起守庵的中年妇人,刚才进庵不见她的影子,而青衣少女似乎把普渡庵当作了她的地盘。难湖口中年妇人就是青衣少女口中当年救她的师姑,如果是那中年妇人便是“推元反戕”之人。这谜底便算揭晓了,可惜刚才忘了追问这件事。圈子的范围逐渐扩大,黄玉兜到了庵侧百丈直处,是一片‘竹木交织的杂树林,很茂密,眼望不透。“你在找区区?”蒙面人的声音突自密林中传出,不远,但因为林子密,—眼不能发觉。“不错!”黄玉止步,内心下意识地—一阵紧张。蒙面人道:“请你办的事怎样了?”黄玉道:“不辱尊命。”蒙面人道:“人还活着?”黄玉道:“阁下无须再用任何籍口在下已经打定了主意,非弄明白不可,如果阁下不说,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黄玉在神情上显露了他的决心,语调也十分坚硬。“那一条路?”蒙面人目爆寒芒。黄玉道:“剑下见真章。”蒙面人道:“哦!如果区区不想跟你动手呢?”黄玉道:“那由不得阁下。在下就是要证实一点。”蒙面人道:“万一你因此送命,又证实了什么?”黄玉道:“在下不会改变主意,不在乎生死。” 蒙面人如刃目芒连连闪动,不知在盘算什么。但黄玉丝毫不为所动,他非要如此做不可,黄玉定睛望着对方,一目不瞬,生怕—眨眼对方就会消失似。“在下是个实事求是的人,一向不喜欢凑巧这两个字。”眼睛最不会说谎,也最是泄露一个内心的秘密。黄玉现在的眼神,已透露了他内心的意图。蒙面人道:“你到底要什么?”黄玉道:“印证一下剑术。”蒙面人道:“区区说过不想跟你斗”黄玉道:“那是阁下自己的事,即使阁下不拔剑,在下也一样会出剑,而且绝不保留,阁下自己斟酌吧!”说着,真的拔剑离鞘,而且迅捷地摆出攻击的架势。他不能稍有犹豫,更不会给对方任何机会。蒙面人道:“你是担心区区对你别有所图?”蒙面人道:“在下不否认。要区区发誓么?”黄玉道:“不,宝剑最锋利,比誓言可靠多了。”蒙面人道:“能不动剑的解决方式么?”黄玉深深一想,打蛇随棍上!是提出条件的时机,自己已经掌握了形势,不怕对方出什么花样。黄玉道:“有一个简单的方法,阁下诚心的话很容易办到!”蒙面人道:“有什么方式?”黄玉道:“解开里外衫,亮出前胸!”蒙面人显然地一楞之后,哈哈大笑起来。黄玉神色不变,戒备毫不松懈,他不能有一丝丝的怠忽,否则就会给对方可乘之机,握剑的五指更紧了。蒙面人自动停止了笑声道:“区区终算知道你的心意了!”黄玉道:“阁下知道在下什么心意?”“你怀疑我胸前刻有豹纹,想证实一下,对不对?蒙面人一下子点出了黄玉的真正意图。黄玉道:“在下不否认。”“这的确是简单”蒙面人袒出了胸脯又道:“满意了么?” 黄玉窒住了。光溜溜的胸脯,根本没刺有任何形象,连胸毛都没有。蒙面人从容地把衣衫整理好。蒙面人道:“还要动剑么?”“要!”黄玉脱口冲出了一个字。一个单调的字,但显得无比的坚决。因为他已横定了心。两件事一次办,非揭开对方真面目消除头上的阴影不可。对方居然甘愿解衣让人查验不肯动剑,这也使他感到极大的困惑,因而更加强了他的决心。逼人解衣是一种侮辱,而自动解衣却是丢人现眼,蒙面人难道不怕丢人?蒙面人两眼泛出寒芒道:“得意不宜再往,区区私屈以求全,而你步步进逼,不嫌太过份?”黄玉道:“阁下去掉蒙面,在下立即收剑!” 第五百五十九回 杀蒙面客 蒙面人道:“你认定区区不是你的对手?我有个折衷的办法希望你能接受。”黄玉道:“什么折衷建议?”蒙面人道:“等******三凶的公案了结,区区绐你—个交代,如何?”蒙面人的语调又和缓下来,目芒也已收敛。黄玉想到了密室中的青衣少女。青衣少女所托的事算已经力妥,既然蒙面人胸前没有花纹,那就不是青衣少女所要找的人。黄玉道:“阁下说话算数么?”蒙面人道:“如果区区存心使诈,什么保证都是空的,如果区区语出至诚,说一句便已足够,对不对?”黄玉道:“好!在下相信阁下一次。”蒙面人道:“一个人能得到别人相信一次足够了,你自己的事谈到此为止,现在谈区区的事,你说,是什么重大的事?”黄玉道:“你所说的那人只能活到明天这个时候,换句话说,在下依诺言替阁下办的事时限到明天时刻为止,再以后便是在下自己的事了!”蒙面人道:“区区向你致谢,时间足够是什么意思,在这段时间之内他准备做什么?”黄玉道:“在下还有句话说在前头。”蒙面人道:“有话尽管说。”黄玉道:“不管发生任何情况,在下站在青衣少女的这一边。”蒙面人道:“你不说区区也知道。”黄玉道:“那太好了!”蒙面人忽然扬起头,转动,目芒连闪,看样子似乎发现了什么情况。他的举动黄玉立即注意到了,难说双方已获得协议,但警惕之心仍然没丝毫放松,在目前状况下,谁也不敢保证会发生意外的变化。“有人来了!”蒙面人开了口。“噢!”黄玉其实心中早就知道。蒙面人道:“他好象在寻找什么”黄玉道:“什么样的人?” 蒙面人道:“跟我一样是一个蒙面人。他开始朝这边移动!” 黄玉半侧身望去,果然发现一个蒙面人缓缓朝这边走来,再转回头,蒙机人业已消失不见。黄玉窒了一窒,转过身,面对来人方向。 蒙面客渐行渐近。黄玉看出这蒙面客正是青衣少女被劫持在轿中时,现身喝退邹府武士的秘密人。心念之间,蒙面客已到了三丈之内。黄玉反迎了上去。蒙面客止步道:“总算是找到了你!”黄玉道:“在下也在找阁下。”蒙面客道:“那真是太好了,你把那受伤的弄到什么地方”蒙面客双日凶芒煨煨,看上去十分可怕。黄玉道:“人就在附近不远,不过阁下恐怕见不到了。”蒙面客道:“什么意思?”黄玉道:“因为阁下已经注定要留在此地。““嘿嘿嘿嘿”蒙面客发出一长串刺耳的阴笑,好一会才收敛了笑声道:“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敢说这句不知死活的话?”黄玉道:“在下能耐不高,不过对付你阁下绰绰有余。”黄玉突然想到了胸前有豹纹的人,原先怀疑蒙面人。结果证明不是,说不定眼前的便是蒙面客道:“你会说的,老夫敢打赌你会问一句答一句,迫不及,待地说出一切,而且将死得象一条狗!”黄玉道:“那就让事实证明好了。”蒙面客道:“当然先拔剑准备保命吧!”说着,他自己先亮出了剑接着又道:“其实你拔剑也是多余,老夫既然立意要杀你,你没任何机会,再不会有人来救你”黄玉道:“阁下多此一问,只是有——点可以告诉阁下,在下杀人便可以心安理得了!”黄玉也前欺两步,到近在出手的距离,缓缓手剑离鞘眸子里透出了杀光。“你会死得心安理得!”古怪的起手式亮了出来。蒙面人的剑也告上场。 黄玉道:“在下要出手了!”要杀该杀的人,根本用不着讲究君子风度,但他仍然保持了武道的精神,先招呼再出手。蒙面客道:“你最好是先出手,这是你唯一的出剑机会。”黄玉道:“好!”随着这一个“好”字,剑芒乍闪,所谓的电光石火,好字余音未己,闪光已灭,剑侧斜停在半空,仿佛根本就没挥动过。太快,快得似乎超过了人所能的极限,没有任何别的声息,兵刃没有碰触,空气仍是静止状态。蒙面人的剑停在中途,只挥出一半。刺目的殷红从蒙面人的左胸冒起,象爆开的大红花,但眸即向下浸濡,割裂的胸衣这时才翻开,血水从摆脚下流,随被地面堆积的枯叶吸收。然后是一声长喘,蒙面人歪了下去;黄玉吐了口气,手中剑徐徐垂落。蒙面人出现在丈许外的树林间。“你一剑要了他的命。”黄玉道:“邹老太公分明胸刺红龙,而且曾因练功而走岔,既然他是个不会武功的生意人,这应该作何解释?” 蒙面人道:“几乎没有人知道邹老太爷还有个兄弟,当然更不会想到******之首曾是他的兄弟。”黄玉道:“这么说现在邹老太爷不是本来的邹老太爷,而是由他的兄弟取代冒充?”黄玉扫了蒙面人一眼。蒙面人道:“事实证明是如此。”黄玉道:“那本来的邹太爷呢?”蒙面人道:“这便是最后要解开的一个迷。”“”黄玉皱了皱眉头。蒙面人道:“你快回庵去。黄玉道:“回庵继续保护那老头?”蒙面人道:“不,现在要保护的是女杀手。”黄玉道:“保护女杀手?” 黄玉震惊莫明,他又陷入了另一个迷惑中,神秘而可怖的女杀手需要保护么?为什么由蒙面人来传话。心念之中道:“在下不太明白阁下的意思。”蒙面人道:“你回庵去一看就明白。”黄玉心念疾转,“庵里只有青衣少女和守庵的中年妇人,另外是被控制的那老头,如果女杀手出现的话八成是为了那老头。”如果自己的判断,青衣少女不是女杀手的对手,为什么蒙面人要自己去保护女杀手呢?莫非 他忽然想到了从没漏面的“推元反戕”,而“推元反戕”是站在青衣少女一边,这情况便不同了。想到这一点,立即弹身奔向庵,他不能袖手不管。 佛堂里两女对峙。—个是青衣少女,手持利剪,满面杀机,一个蒙面的是女杀手,执着一柄闪着碧芒的短刀。刀和剪都是杀人的利器,而且饮过不少人的血。中年妇人坐在佛桌边的地上,正好堵住那道通往地下室的暗门,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木木地望着两个女子。黄玉奔到佛堂门口,一下子呆住了。中年妇人扫了突然现身的黄玉一眼,原本木然的面孔变了一下,眸子里闪出两道极细的精芒。但只是非常短暂的一瞬,立即又回复木滞的神色。黄玉的注意力被一刃一剪吸住,没发觉中年妇人神色的变化。现在是白天,双方近在咫尺,头一次在这种距离,这种光线之下看女杀手,体态婀娜矫健,露在衣外的肌肤胜雪。虽然蒙着脸,但可以想象得到她年纪不大,人也绝不会太丑,即使脸长得丑,凭这一身肌肤和体态便足以吸引任何男人。她俩为何拚命?没有人看黄玉—眼,似乎忽略了他的存在。“你非把那人交出来不可!”女杀手开了口,声音就象她手里那把刀一样的锋利。“除非我不能再用剪刀!”青衣少女回答,语意坚决。女杀手道:“你不交人,就永远不能再用剪刀。” 第五百六十回 一刀一剪 “也许是你永远不能再用刀!”黄玉明白了,关键仍在被抓的那老者的身上。蒙面人曾利用自己与青衣少女的关系请自己保护那老者,现在女杀手要的也是这老者,蒙面人又要自己保护女杀手。那老者是青衣少女的血海仇家,她要亲手杀他报仇。女杀手要这老者的原因不明,但可想而知她跟蒙面人是一路的。青衣少女道:“女杀手,我的剪刀并不比你的刀钝!”女杀手道:“我的刀也相当锋利!”青衣少女道:“我们用事实来证明!”女杀手道:“很好!”一刀一剪,无法预测鹿死谁手。但黄玉不愿见任何一个流血,他必须要阻止。心念之中,跨进门槛。“不许动手!”剑已制在手中。这回三对眼睛全投到黄玉身上。青衣少女两眼血红道:“你要阻止?”黄玉道:“不错!”青衣少女道:“你到底站在那一边?”黄玉道:“我站在我自己这一边!” “那你就站到你自己一边去,这里不许任何人插手。”青衣少女声色俱厉,本来就带野性的目光此刻相当可怕。“本人这一边正好是你们两边的中间”黄玉上前一步,手中剑闪电挥出,的确是在两女之间这一挥同时罩住了双方。青衣少女音和女杀手同时后闪。这一来成了鼎足之势,彼此他可以攻击任何一方。青衣少女的脸孔已完全绷紧,眸子里的杀光也告凝固,厉声道:“你竟然硬横一枝,别以为我不会杀你?”黄玉沉声道:“当然,我知道这一点。”青衣少女又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黄玉道:“我不希望看你们流血,有问题大家敞开来谈,我来作一个中间人,用和平的方式摆平。”女杀手冷冰冰地道:“除了用刀无法摆平。”青衣少女立即接口道:“对,只有用剪刀才能解决。” 事实上黄玉相当为难,一刀一剪相持不下,加上他一剑,结果将是什么?他最担心的从没露过面的“推元反戕”,意料中,那可怕的神秘人物会插手,而必然是站在青衣少女一边,后果难以想象。他的目光不期然地投向中年妇人,但看到仍然是一张平常而带点呆木味道的脸,与以往稍有不同的是没丝毫惊惧之色。她会是施展“推元反戕”神功的杀手么?从以上种种迹象判断,是她的可能性极高,她伪装得太好了。青衣少女厉声道:“你如果不让开我就先向你出手,这是最后,一句话,我不会再多说一个字!”空气顿时紧张到无以复加。女杀手没开口,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打什么主意。“呀?”地—声厉吼,锋利的剪刀截向黄玉,她真的出手厂,迅奇诡,根本无法看出招式和刺向部位。黄玉是高度戒备着的,手中剑以同样快捷的速度划。天衣无缝的守势,“叮!”地一声,青衣少女倒退了—个大步。虎口发麻,她的剪刀象刺在—片有弹性的钢网上被大力震后。人影—晃,女杀手斜偏着弹向青衣少女,动作太快,黄玉只是感觉到这个情况,根本来不及阻止。女杀手“嘤!”了—声,被阻住了。阻住她的那中年妇人。她本是坐在佛桌旁地上,谁也没看清她是如何起身截阻,动作之快简直不可思议。黄玉的呼吸在瞬间—窒。现在,已看中年妇人变成了另外—个人,眸子里的精芒象两根极细的银线,直射在女杀手的蒙面巾上。“推元反戕,你就是”他脱口叫了出来。“早在意料之中”女杀手接了口。态度已完全改变。中年妇人挡在青衣少女前面督女杀手,女杀手的短刀倒在肘后,保持着出击之势,黄玉立脚的位置在双方的三角点上。 女杀手幽声道:“如果猜不错,芳驾应该是赛仙娘?”中年妇人道:“不错,你猜对了!”她一口承认。照此看来,青衣少女很可能是这人的传人,青衣少女应该没会“推元反戕”这门功力。“女杀手!”中年妇人又开口,现在她已经不是普通妇人,而是比女杀手更可怕的杀手:“你师出何门?”女杀手道:“我不想告诉你!”中年妇女道:“你不要自误,说出来对你有好处,也许彼此师门有渊源,我可以衡量该不该让你死在自己的刀下。”“推元反戕”就是让出手的人死在自己的兵刃之下,表面上看完全与自杀无异。黄玉的心一直抽得很紧,女杀手能抗拒这种神功么?女杀手道:“我死芳驾也活不了!”中年妇女道:“会有这等事?”“会的,而且—定会。”女杀手似乎很有把握。中年妇女道:“说说一定会的理由?”“用不着,事实会证明。”女杀手刀上的功夫当然不是等闲。而中年妇人单“推元反戕”这四个字,就足以令人颤栗。照女杀手刚刚这句话,大有两败俱亡的意思。在蒙面人的判断中,女杀手很可能不是中年妇人的对手,所以才有此情,蒙面人的功力也深不可测,为什么他自己不出面而要属手别人?女杀手开始活动步眼,似要选择最合适的出刀角度中年妇人稳如泰山。青衣少女也开始挪步。中年妇人再加上青衣少女,女杀手很可能死路一条了,非加以阻止不可,任何一方都不能见血。黄玉已拿定主意。他身形一挪,插进女杀手与中年妇人之间,口中沉声说道:“你们先不要打,把话拉明了再动手不迟。青衣少女递扑到黄玉原先立脚的位置,黄玉被圈在三个女人的中间。撇开女杀手这一方,中年妇人与青衣少女对黄玉而言,正成犄角之势,现在三方面都已停定。“你真的非插手不可?”青衣少女眸射杀机。黄玉道:“我只是要阻止流血。”青衣少女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黄玉道:“受人之托。”青衣少女道:“又是那蒙面秘客?”黄玉道:“对,我不否认。”青衣少女道:“你采取跟我敌对的立场?”黄玉道:“不会有这样的事。”青衣少女道:“真的?”黄玉道:“当然!”青衣少女道:“那你就出去。”“这”黄玉非常为难,青衣少女是他灵犀已通的对象,他无法袒护任何—方。而对于中年妇人,他并无把握对付中年妇人寒声道:“这可是你自找的。”右手倏地圈扬而起。黄玉只有出剑一途了。他别无路走,就在剑势将发的瞬间,忽然感觉—股奇强无比的暗劲袭上身来,持剑的手不由自主的扭转,剑尖指向自己心窝,黄玉心中登时大骇。 第五百六十一回 卸磨卸甲 中年妇人的手抓上黄玉握剑的手,眸光已成了有形之物,冷厉道:“如果我推送你的剑把,你的剑便会刺透你的后心。”这就是“推元反戕”。黄玉明白过来了!对方不须用大力,只消轻轻一送,本身反扭的力道便会使剑贯胸而人,完全象自决一样。这种功夫实在太邪门了。他本身的功力,转变成了自杀的力道,完全不由自主。中年妇女道:“一句话,你要不要退身事外?”“不!”黄玉回绝了。“好!”中年妇人眸光一闪,就要“大娘,放开他!”青衣少女大叫起来。“放开他?”中年妇人侧顾青衣少女。女杀手转到了青衣少女身后,太快,象是她本来就站在青衣少女身后,青衣少女不能动,因为刀尖已抵在她后心。中年妇人脸色大变。她没料到女杀手的功力高出这么多,而且会突然来上这么—手,而黄玉是第三者她无法以他作为筹码使用。这么稍稍一分神,她手上劲道不自觉地一松,就这一松,便给了黄玉极短暂但却极大的机会。黄玉当然不会放过这瞬间的机会,猛然间振臂回身。中年妇人的手被震开,倒跄撞向桌角,桌角正好迎上她的腰眼,痛得她咧了咧嘴,眸子里顿时杀机毕露。黄玉一时之间不知该采取什么行动?他接受蒙面人的第二次要求保护女杀手,而现在反客为主,青衣少女被女杀手所制,到底该如何做?青衣少女的脸色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野性的眸子此刻射出的眸焰是狂乱的,以她的性格,实在受不了这种屈辱。“女杀手,你准备把我怎么样?”青衣少女的声音是吼出来的。女杀手道:“不怎么样,只要交出那老者。” 青衣少女道:“办不到。”女杀手道:“这可由不得你,除非你不要命。”青衣少女道:“我就不要命,你尽管下手。”投鼠忌器,中年妇人能耐再高,此刻也无法对付女杀手采取行动。 面对双方,黄玉没有敌意,更没有杀意,他实在是局外的第三者。只是无可奈何地被卷入旋涡中。他很可以拂袖不管。双方都是可怕的辣手人物,该如何管?““女杀手,在下希望不流血?”黄玉勉强开了口。女杀手道:“可以的,只要她们交人。”黄玉道:“在下请问,你非要那老者的命为什么?”青衣少女道:“亲手剐他,他必须死在我手中。”黄玉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双方的目的一样,都想手刃地虎,青衣少女是为了报亲仇,女杀手为的是什么?黄玉道:“在下可以问为什么吗?”女杀手道:“与你无干的事,你为什么定要伸手?”黄玉道:“情势所迫,在下非伸手不可。”女杀手道:“你管得了么?” 黄玉顿时怔住,但这句显然对他轻视的话却激起了他的傲性,如果真的就此打退堂鼓,那是真正地丢人了。黄玉道:“尽力而为。”女杀手道:“你准备怎么管法?”黄玉又怔住了。怎么管法?压力施向何方?中年妇人在一旁虎视耽耽,一有机会她便会施展“推元反戕”,或者是另外的什么奇招怪式。现在想用武力绝对解决不了问题,最主要的是青衣少女被制刀尖之下,自己一动,利刃很可能就会刺穿青衣少女的心脏。 就在彼此僵持不下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冷漠得不带半点人味的声音,听人耳朵就会凉透心。“你的推元反戕并非天下无敌。”“什么人?”中年妇人的目光又成银丝。“先别管我是谁,你最好把人交给女杀手。”冰冷的声音说。中年妇女道:“就凭你一句话?”冰冷的声音道:“不错!”中年妇女道:“哼”冰冷的声音道:“恐怕你非听不可,”中年妇女道:“我不信这个邪!”冰冷的声音道:“由不得你不信这,你应听说过卸磨卸甲这门功夫吧?”中年妇女道:“你”“它正是推元反戕的克星,我只消两句话点醒,以这小子的功力修为,必能应用,你就会倒在他的剑下。”黄玉大为震动,听声音,这发声冷漠的女人是女杀手一路的,所谓的“卸磨卸甲”是什么功力?她说只消两句话点醒,自己便能抗拒中年妇人的“推元反戕“,这太不可思议了,令人不敢相信。她,究竟是何许人物?中年妇人的脸色变了,变得很难看,似乎外面那女人的几句话击中了她的要害,令她傲气全消。俗语说一物必有一物克,的确不错。天底下绝对没有所谓无敌的武功。“知道你是谁了!”中年妇人叫了起来。冰冷的声音道:“你知道我是谁?”中年妇人道:“不错。”冰冷的声音道:“说说看?”“我们从没见过面,依你所报出的独门武功名称,看来,我们要印证一下强弱?”冰冷的声音道:“印证也许不必,你出来我跟你谈谈。”中年妇女道:“好。”青衣少女脱口叫了一声“大娘!”声音未落,中年妇人已经闪电般穿门而去。黄玉很想追出去看看,但只是心念这么一动,他仍站立在原地,他不想让女杀手和青衣少女离开自己的视线。佛堂里顿时沉寂下来。但是,气氛仍紧张如故。双方都在等待中年妇人的下文。半盏茶的时间之后,中年妇人又回到佛堂,脸孔红涨,象是经过相当大的冲击,只是眼里已经没了杀机。紧接着,那冷得刺耳的女人声音又传下来:“放开了他们,我们去办别的事情。”这话是对女杀手说的。女杀手毫不迟疑,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即收刀倒射出门而去。青衣少女挥动了一下剪刀,咬牙道:“总有一天我会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她!”顿了顿,道:“大娘,怎么回事?”中年妇人微一摆头道:“以后再说,你很快就会明白的天下事难预料,我们也准备办事吧!”说着,转注黄玉道:“现在没你的事,你可以走了!” 黄玉说不出心里是一股子什么滋味,人家已经说不了,他当然没有再保下去的必要,好在流血的场面已经消失,他把目光投向青衣少女,缓缓收起了剑。“那我就走了?”“大娘!”青衣少女不答,转望中年妇人:“他不能留下来么?”“孩子,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他没理由淌这浑水。“那你就走吧!事完我会找你,对了,你准备在何处安身?”青衣少女的神情间显露出无比的关切。黄玉道:“暂时还在原地。”青衣少女道:“好,我会找你!”“再见了!”黄玉转身出门。青衣少女目送着他的身影离去,消失。日落。黄昏时分。黄玉躺在冷硬的木板木床上,闭目思想发生的那些怪事,想来想去,除了感觉离奇诡谲之外,理不出一点头绪。越想心就越乱,最后索性不想,睁开眼,呼吸顿时窒住暗淡的光线中,他发现床旁站了一个人。人是何时进房,为什么毫无声息。他仍躺着不动,手指已抓上横在身旁的长剑。 站在床旁的人不言不动。黄玉已抓牢了剑柄,迅速地衡量了—下情势,床边人距床约莫五尺差一点,自己的臂长加上剑长,正好是出手便可致命的距离。出剑的角度也暗暗默计好,这过程其实是一瞬间的事。心神定了下来,他看床边站的人身材瘦小,短装包头是个女的,面目不太清晰,难以判断是生人还是熟人。但可以断定的是,对方不是女杀手,也非青衣少女。“什么人?”黄玉出声问。“我是小姑娘。”声音娇嫩,是个少女。黄玉道:“我们见过面么?”小姑娘道:“见过。”黄玉道:“哦?”小姑娘道:“只有一次。”黄玉道:“什么地方?”小姑娘道:“邹老太爷隐居的地方。”黄玉突然想起来了,他受二总管之请,坐黑轿到一个神秘的宅第去替一个神秘人诊治,因为揭露了病人胸刺红龙的秘密,几乎遭杀身之祸。她正是府里的丫环,替自己端过茶,还说过一句当时他听不懂的说“你会没事的”。原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下女,著不把她放在心中。现在看起来,她也是个会家子。她为什么找上自己?目的是什么?黄玉道:“我想起来了,你想做什么?”小姑娘道:“紧急情况,我联络不上蒙面人,只好来找公子,希望你能处理这紧急情况。”黄玉翻身下床,困惑到了极点,怎么会扯上的蒙面人?这丫头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不由凝望着小姑娘 黄玉道:“我还不太懂你的意思?”小姑娘道:“大概不会太久,顶多半个时辰之内,有一行人轿会从庙外的大路经过,请你无论如何拦下轿子,见了轿中人,你就会明白。”黄玉道:“为什么不先说明。”小姑娘道:“来不及解说了!”我要走了,请切记一定要留下轿子里的人。”小姑娘语声刚完,便匆匆出门离去,似乎真有急事。 黄玉窒在房里,眉头紧锁在一起。这的确是件怪事,小姑娘是邹家的丫环,怎么会和蒙面人有联络?她又怎么会到这儿找上自己?她请自己拦截的轿中人又是什么人?该不该照她的话去做呢?左思右想之后,决定照她的话做。她找上自己是因为联络不上蒙面人,显见这档事与蒙面人有关,而蒙面人显然又与女杀手是同路人于是,黄玉出庙到路边等候。夜幕深垂,大路在夜暗中是—条模糊的灰影。黄玉在路边守候。整个画面是死寂的静止。约莫是一刻的光景。大路的一端出现了浮动的影子,逐渐朝这边移来,黄玉一眼瞥见,忙隐身到一撮小树之后。人影接近,是两名挑夫,担着箱笼什物,冉冉行过。紧接着,一顶小轿呈现眼帘。黄玉心头一紧,小姑娘要自己拦截的定是小轿无疑但不知轿子里是什么样的人物?轿子已到眼前,一顶极普通的小轿,不但普通,而且破旧,是一般轿行租与寻常人家用的那一类。黄玉略作思考,轿子已过身前。轿后数步之隔,随着一个乡下人装束的老者。黄玉口里徒喝一音:“停住!”身形一个疾闪,抄到了轿前,两名轿夫“啊!”了一声,窒住。黄玉再次道:“放下来!”轿子放落,两名轿夫惊惶地退到路边。随轿的乡下老头踉跄上前。“这位大,爷,你这是”黄玉道:“轿子里是什么人?” 第五百六十二回 真象大白 乡下老头道:“是是小老儿的老伴,到这来投靠儿子的。黄玉道:“真是你老伴?”乡下老头道:“是的,因为路上受了伤寒,所以才雇了轿子,不然我老俩口哪有坐轿子的命,大爷,你就高抬贵手算是不损阴德,做好事!”老头说着,还连连作揖。前面两名挑扶听到后面的声音,停了下来。“掀开轿帘让本人证实一下!”黄玉当然不会相信这老头的话,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小姑娘便不会找了来请自己出面拦截了。“大爷,行行好,病人受不得惊吓!”老头象要哭出来似的。黄玉道:“看一眼惊吓不了的。”“那大爷,你就看”老头上前一步,掀起了轿帘。天暗,轿子里当然更黑,黄玉移步上前,迫近轿门,弯下腰,靠得近些,想看个真切。蓦然感觉空气有异,微妙的感觉,本能的反应,带鞘的剑切出,不能说快,快字已不足形容其速,可以说意念都不曾动。“啊!”老头惊叫一声,猛然暴退,退速与猝袭一样快。黄玉错步转身,面对老者。老者已不是刚才的乡下老头,两眼已成寒星。“阁下装得真象!”黄玉的声音变冷。“你这是什么意思?”老者的声音也骤寒。黄玉道:“轿子里到底是谁?”老者道:“我家主人。”黄玉道:“你家主人?”老者道:“不错!”黄玉道:“他是谁?”老者道:“邹老太爷。”黄玉心头一震,大惊意外。邹老太爷,自己曾治好他的走火之症,鼎鼎大名的江湖巨憨为什么坐在轿中没动静?这是不可能的呀?他为什么要装成这种模样黑夜行动? 就在此刻,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你是胡刚对不对?”老者身子一颤,目射厉芒。声音听来极熟,黄玉暗叫了一声:“女杀手”目光一抬,只见老者身后八尺处出现一个娇小的人影。她,当然就是女杀手。她怎么也来到了这儿呢?“什么人?”老者栗声喝问。女杀手道:“收帐的。”老者道:“收什么帐?”女杀手道:“血帐。” “老夫欠的帐太多了,不知道你说的是那一笔,看老夫能不能想起来?”老者目光森冷的逼视过去。“蒙牛牧场。”老者道:“哦!想不到,你是”女杀手道:“苦主”。老者道:“你是苦主?”女杀手道:“也是孤儿。”黄玉心头大震,他听青衣少女说过蒙牛牧场的故事,青衣少女才是苦主,现在女杀手也说是苦主,到底怎么回事?青衣少女与女杀手是敌对的双方,为什么“嗯!”一声惨哼突然响起,女杀手的身形朝老者一沾即退,如果你不注意,还以为女杀手在原地没动过。短暂的静止!老者缓缓栽了下去。黄玉头一次亲眼看到女杀手杀人。路旁的两名轿夫和挑担子的脚力,不知什么时候已逃得无影无踪,弃下了—顶轿子和两挑箱笼。这时候,轿子里突然传出了—个微弱的声音:“你们你们就不怕王法么?”是男人的声音,象是带病的人黄玉心中暗暗—惊。他真的是邹老太爷?“烦你把人带到庵里来。”女杀手开了口。 庵的静室。邹老太爷被安顿在床上,穴道未解,所以他十分安静。黄玉也坐在静室里。他在想:照音音所说的蒙牛牧场的故事,邹大公子一方之霸,恶行也不少,只有邹老太爷不是江湖人,照理他不该被株连,不知道女杀手将如何对付她?青衣少女进入静室,在黄玉对面坐下,娇艳而略带兴奋的脸映着灯光,象—朵盛开的芍药。野性的目光此刻变得很柔和。投注在黄玉的面上,目光里似有千言万语要倾吐。黄玉的心弦起了震颤。“你象有话想说?”他悠悠启口。青衣少女道:“是的,我是有话想说,但还是不说的好!”黄玉道:“为什么?”“我现在只想多看看你!”娇艳的脸突然笼上一层雾,充分表现了少女的神秘和多变,眸光紧照不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黄玉的确是不明白她说这句话的意思,多看看,意味着什么?他想不透。青衣少女道:“你很快就会明白的。”黄玉道:“为什么不爽快地说出来,这不象你平时的”她的脸象花瓣忽然敛合,浮起了—抹淡淡的幽凄,凝眸了片刻,忽然又张放开来。干咳了一声,青衣少女带笑道:“我永远感激你对我的协助,我不希望你卷连这场是非之中,现在起,你便就是局外人。”黄玉的眉锋紧紧锁了起来。黄玉道:“我并不在乎介入,因为我早巳介入了。”青衣少女道:“话虽是这样说,但能抽身便抽身,因为你还要继续在江湖亡混下去,愈少树敌愈好!”黄玉道:“你最好直接了当的说!”青衣少女道:“公子!”黄玉道:“你真正的意思是什么?”青衣少女的眸光凝成了两道银丝。“一句话,我不要你直接参与我的复仇行动,从现在起,你是第三者,就这么一句话,没别的意思。”黄玉道:“你想多看看我,什么意思?”青衣少女道:“世事无常,谁能料得定未来会有什么变化?”青衣少女又笑了笑,但笑容是苦涩的,头一次。这种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再找不到野性的痕迹。“你说得对!”黄玉点点头,他想到了自己,的确,世事是难料的,对未来,谁也没有绝对把握。他并不迷信命运,但相信有些事会超出入力所能的范围之外,或是意料所不能及,在那种情形之下,就只好称之为命运了。他伸出手。青衣少女也伸出手。四只手紧握在一起。两颗心交融了! 蓦地,一声轻轻的叹息传来,很轻,但黄玉却清楚的听到了,不由心中—刻,脱口道:“外面是谁?”青衣少女接口道:“会是谁?”黄玉放开青衣少女的手,站起身,步出静室,佛堂里不见人影,再望向院子,也是一样空寂。这可奇怪,是谁发出那声叹息?青衣少女也挨到黄玉身边,对刚才的那声叹至,她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惊奇。黄玉已感觉到青衣少女的冷漠反应。黄玉道:“你好象并不在乎刚才那声叹息?”青衣少女道:“叹息并无敌意,用不着在乎。”黄玉道:“可是”青衣少女道:“可是什么?”黄玉道:“这表示庵里已经来了第三者,可以不在乎么?”青衣少女道:“既然来了,到时候必然会现身。”黄玉道:“你也不在乎将要面对的可怕敌人?”青衣少女道:“我在乎我的心。”黄玉直觉的感到青衣少女的态度有些暖味,这完全不象平常的作风,显然她心里有话不肯说出来。忽然,他想到了一个梗在心头的疑团“现在敌情是不是完全明朗了?”青衣少女道:“对,可以这么说。”黄玉道:“可是我并不完全明白。”青衣少女道:“你想知道什么?”黄玉道:“先从邹老太公说起,怎么回事?”青衣少女道:“三凶十年前忽然从江湖上消失,要一一追出他们的下落相当不容易,因为他们都已隐姓埋名。另外二凶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了。”黄玉两眼突然瞪大,想不到内情如此曲折。 第五百六十三回 竟是姐妹 黄玉道:“他们为什么要自相残杀。”青衣少女道:“为了一部武学秘笈。”黄玉道:“噢!这。”青衣少女道:“简单地说一说,秘笈分为上下两部,两人协议交互练习,有人想独吞所以在交换之时,又差遣手下管家以蒙面客姿态劫物杀人,还不惜牺牲大总管。”黄玉道:“明白了,假的邹老爷便是练习练秘笈才走岔的!”青衣少女道:“正是如此!”黄玉道:“现在你回答我一个重要的问题。”青衣少女道:“什么重要问题?”黄玉道为:“你跟女杀手是什么关系。”这的确是一个相当困惑人的问题,黄玉便极想明白的便是这一点。青衣少女嘴唇一动,正要启口。一条人影突然出现院子,黄玉心头一紧。在目前的情形下,随时都可能有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因为双方剑拨弩张,已到最后的了断关头。佛堂里有灯,从亮处望黑处眼睛全不管用,只能发现来了人,看不真切。基于必须的戒备,青衣少女退到静室门边。 黄玉出门进入院地,脱出灯光的照射范围,反而可以利用灯光的余辉,从体型和轮廊,他一下子便认出了来者赫然是蒙面人。黄玉道:“原来是阁下,有事么?”蒙面人道:“有,而且是大事。”黄玉道:“噢!与在下有关。”蒙面人上前两步:“你和我立场一样,不宜直接淌这浑水,而且人家也不希望第三者插手。黄玉道:“可是,实际上我都已经参与了这件公案,所以在这最后的一刻,你我有权利在现场旁观。”蒙面人道:“现在你跟区区上路。”黄玉道:“跟阁下上路?”蒙面人道:“对。”黄玉道:“上那儿去?”蒙面人道:“看这场戏的收场。”黄玉道:“什么地方?”蒙面人道:“邹家的别府,就是你去诊病的地方。”“哦!”黄玉大感振奋。蒙面人道:“我们现在就上路。”“好吧!” 黄玉想到了青衣少女,还有那老头,被控制在秘室和一直不见现身的中年妇人,这些都室戏里角色。蒙面人道:“放心,一切都已经有安排。” 吆喝声中,一辆马车驶进了庵院,直到佛堂前的阶沿才勒马横横停下。灯光余辉所及,只见驾车的竟是邹府的小姑娘。黄玉大惑不解,这小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看样子她是女手杀一路的,那她是潜伏在邹府的暗探了。青衣少女步了出来。“一切都布置好了!”“全好了,到目前为止一切都顺利。”小姑娘回答。青衣少女道:“我们开始行动!”“好!”小姑娘跳下车座,动作相当利落。蒙面人挥手道:“走吧!”黄玉怀着复杂而迷离的心情,随着蒙面人出庵。天亮之前片刻。黄玉随着蒙面人绕过许多曲折的小街,然后越屋进入一个大院中藏起身来这里他并不陌生,就是他上次坐黑轿来应诊时下轿的地方。一种凡武林高手特有的直觉感应,黄玉意识到暗中伏着的不光只自己和蒙面人两个人。而且,空气中潜蕴了浓重的杀机,血腥之前的死寂。空寂的守候,时间似乎已停滞在某—点上。两条人影从大庙里步了出来。“叔叔,我不甘心!”年轻人的声音。“孩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叔叔我纵横江湖何尝甘心,识时务者为俊杰,目前仇家势力太大,我们只有暂退一步!”老人的声音。“可是爹已落在对方手上。”“他不是江湖人,对方不会对他下毒手。”“假使万一。”“孩子?要是万一的话,总得留条讨债的根,我们快走,迟就来不及了。”黄玉的心跳突然加速,从对话里,他听出这—老一少正是邹老爷子和邹大公子,叔侄俩准备逃走。一个冷冷的女人声音接话道:“迟了,现在想逃走已经来不及了,收债的人已在候驾!”另一个女人声音接道:“欠债迟早是要还的。”“走!”邹老爷子强栗叫了一声。两条人影疾掠而起,飞向屋面。身形未稳,“啊!啊”两声,倒泻回院中,略一停滞,身形再度弹起,却向另一方向。但是,同样被暗中人逼回院中。黄玉已判出暗中人之一是那中年妇人,另一个就是化解音音与女杀手争执的女人,不知是谁? 此际,灰色的天空已在发蒙。天快亮了!黄玉往场中凝目看去。叔侄突围不成,双双向厅堂回奔,到了厅门口,又连连倒退,厅门口已出现了人,邹大公子栗叫了一声:“女杀手!”黄玉的心弦随着这声栗叫而,一颤,隐约中可以看出厅门边站的正是女杀手,还是罩着面巾。她也来凑热闹了?“老狗,今天我要你一寸一寸的死!”女杀手的声音相当刺耳,森冷,充满了恨毒。“呀!”邹大公子挥剑扑击。“呛!”地一声,他倒纵下阶沿,邹老爷子也随着进入院地,女杀手离开厅门,站到了阶沿旁。天色已开始放亮。人和物的轮廊逐渐清晰。辗辗声中,马车驶进了院地。车门打开,人被抛了出去,一共是三个,死狗般躺在地上,马车被拉到院角。直立在三人身边的是青衣少女。“爹!”谷大公子扑上前去。青衣少女利剪一挥,把邹大公子逼回到原地去。“哈哈哈哈”邹老爷子发出一阵刺耳狂笑,冷厉地道:“好极了,都出来吧!看你们有多大能耐讨债。长剑在手中,亮出了一个极其古怪的架势。邹大公子立即占了犄角位置。女杀手步人院地,直迫两人身前。“老匹夫,你应该死得象条狗!”“你是什么人?”“遗孤。”黄玉心中一震,青衣少女也是遗孤,女杀手自称遗孤,那她俩会不会是姐妹了,心念之中,忍不住问蒙面人道:“她俩是什么关系?”蒙面人道:“姐妹,女杀手是姐姐。”黄玉道:“可是她俩先前互不认识。”“对!她们各自在不同的环境中长大所以互不相识,但目标是一样。”“啊!”黄玉深深地点头。天色业已大亮,若大的庭院,只叔侄两个人,不见半个手下,想来是怕多所死伤。“姐,还等什么?”青衣少女扬起了利剪。.“动手!”女杀手欺身,对象是邹老爷子。邹老爷子脸上尽是阴残之色。邹大公子的脸孔却已经扭歪了。刀光乍闪,剑芒暑伸,惊心动魄的场面叠了出来。青衣少女以利剪对邹大公子的长剑,女杀手用短刃对邹老爷子的别兵,谁是长短互异,但招式的奇诡厉辣令人叫绝。“刀剪太短,全靠奇妙的身法配合。宝剑虽长,却占不了便宜。搏命的打法,致命的招式,生死随时可见。 黄玉的心弦随着搏击的进行而振颤。邹大公子的剑法非同凡响青衣少女有不敌之势。邹老爷子的剑在大开大磕之中渗以巧技,每一剑都有把女杀手活劈之势。“啊!”突地—声喊叫,青衣少女打了个踉跄,邹大公子的剑趁势疾刺,快逾电闪,青衣少女疾旋,退了五尺之多。黄玉不自禁地按剑欲出。蒙面人用手一拉,道:“不能插手!”邹大公子再进,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瞬间,青衣少女突然以一式古怪的身法,扭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去。象是特别为她留的空隙里,斜挤到邹大公子的身侧一“呀!”地一声惨叫,邹大公子暴风雨般的剑势骤歇,剑停在半空,双目暴睁,身体一阵强直,青衣少女的身体紧贴在他的侧腰后。同一时间,闷哼传出,邹老爷子的胸衣裂开,露出了红龙,喷血的龙。女杀手暴退。邹老爷子的老脸扭曲,狂叫一声,手中剑以雷霆之势扫出,女杀手旋身,侧进,森寒的刀光一闪,邹老爷子身形一滞,肩背立即冒红,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刀光再闪,胁下又开了口,标志的血柱洒落,象一片红雨。“砰!”邹大公子载了下去。 “啊!”象野鲁负创时的吼叫。邹老爷子竟然弃剑扑抱女杀手,拚命,真正的拚命,女杀手身如鬼魅,变换了角度,手中刀又是一闪。邹老爷子一扑落空,又挨了一刀,但他仍能杀势扭转,伸手疾抓。女杀手闪到了他身后,刀光连闪。邹老爷子已成了血人,象一头被活剥皮的野兽,狂撕乱抓,人已进入疯狂状态。“砰”地一声,他终于扑了下去,只剩下抽搐。 第五百六十四回 真正身份 那名管家不知何时已断了气,睁着一双死鱼眼,本来就是半条命,经过这么大的激震,当然活不了,省了青衣少女的—剪。“孩子,到此为止!”中年妇人现身走近。青衣少女缓缓放下剪刀,厉叫道:“爹!娘!女儿为您们讨回血债了,啊!”泪水夺眶而出。女杀手也步了过来。“少女!”黄玉唤了一声,心里有许多话要说,但却说不出来。青衣少女道:“公子,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人情,你帮助我的太多,我”黄玉道:“这”“公子,我会永远记得你!”女杀手突然开口了,声音与以前大不一样。听到这颇不陌生的声音,黄玉心中一动。“公子!”女杀手又开口说道:“她是我的妹妹。”女杀手轻轻揭下面巾。“呀!”黄玉惊呼出声。女杀手,赫然就是看上去柔弱娇滴的乡下姑娘,这的确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乡下姑娘会是神秘可怖的女杀手?不象,说什么也不能让人相信。这么美,这么娇的人儿,会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王,然而事实却不容否认,她会就是女杀手? “公子,咱们后会有期了!”乡下姑娘深深地望了黄玉一眼,幽幽一笑,转身向外行去。“姑娘!”等黄玉叫出声,乡下姑娘已消失在院门之外,她真的走了。紧接着,一个妇人现身,是乡下姑娘的娘。黄玉曾经替这妇人看过病,实际上她并没有病,轻轻一声叹息,妇人也走了。黄玉呆在当场。青衣少女望向中年妇人。“我们也该走了!”黄玉的目光投到青衣少女脸上。“你”黄玉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公子,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青衣少女幽凄地一笑,眸子里已没有惯常的野性,声音也出奇地柔和。“公子!”她又道:“我很喜欢你,可是我不能记得我曾向你说过,我们无缘,因为唉!算了,说起来徒乱人意!”“我们无缘?”黄玉精声音是空空的。“对,我们曾经很亲近,但那已经过份,我曾痛苦过,几乎做出我不该做的事,现在我是想通了,情感上的自我解脱。”黄玉道:“我不明白!”青衣少女道:“不明白也好,这样比较容易忘却!”黄玉道:“天下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比如我,也是有不足为外人道的隐衷,算了,恭喜你姐妹大愿已了,咱后会有期!”说完转身举步。 上了大街,晨风扑面生寒。黄玉的心是空空的,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黄玉脚步加快,似乎要抛掉什么。时间是日落近黄昏。突然他发现前面有四个人,有个蒙面人在其中,被另外三个人品字形围住。 看样子是三对一的决斗,四个人的衣着都很讲究,看来不是普通的江湖人。“朋友到底是什么来路?”—个人开了口。蒙面人道:“本人说过了,问了也是多余!”另—个问,声音带怒。“因为你们三个都将留在这沙滩上,永远不再开口,知道了也等于不知道,岂不是多余?”蒙面人的声调倒是很平和,就象在说吃饭喝茶之类的极寻常的话。三个人发出了一声冷笑,两声怒哼。“朋友大言不惭,莫非真的有两手?”发冷笑的开口,声音也是冷的,语气中带着调侃的意味。蒙面人道:“不止两手,有许多手。”一个人接着道:“如果躺下去的是朋友,照样永远不能开口,变成了一具无名弃尸,收尸的想好心做个记号都不可能,岂非是令人遗憾的事?”蒙面人道:“这种情况不会发生!”那人接着道:“朋友能笃定?”蒙面人道:“当然!”那人道:“很好,再请教一句,朋友无端约我兄弟来此,总该有个理由吧?”蒙面人道:“当然有理由!”那人问道:“什么理由?”蒙面人道:“你们三个都是成名的剑手,不是一流也是二流,本人为了要证实自己归人那一流,所以特别请三位来试剑,这理由够充分么?说完,发出了一声轻笑。找人来试剑算是理由,而且语带血腥,这算是那一门子的理由?黄玉在芦苇边缘,对方的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他在想,这蒙面人不是自大狂便是成名狂,比剑也应该有个高低,那有出口便提生死之理。 这三个被邀约来的,又是何许人物?“哈哈。”三人同声大笑起来笑罢,语音冷漠的一个又道:“朋友的目的是试剑?”蒙面人道:“一点不错!”其中的一人道:“就是找我们试一试剑锋是否利得可以杀人?”蒙面人道:“完全正确。”其中的一人继续道:“如果剑锋不利而丢了性命呢?”蒙面人道:“不会有这样的事,而且也不关你们三位的事,别再多耗时间,我们现在开始,你们三位不但一起出手,同时要尽全力,记住,你们这是保命,要保命,手底下就不能有丝毫保留,因为人只能死一次!”蒙面人的确是大言炎炎,目无余子。 第五百六十五回 金剑杀手 日头快要沉没,夕阳无限好,这句话的确是不错。“拔剑”蒙面人沉喝了一声。三个人略微调整了一下位置,亮出了长剑。黄玉下意识地心头一紧。“出手!”蒙面人又轻喝了一声。随着出手这两个字,只见金芒乍闪,仅只是一闪,一柄金:剑停在三人之间的半空,映着落日余辉,金光灿烂。三人没出手,保留原来姿态。局面定住,似乎什么事也不会发生。是对峙之局么?时间不长,三个人齐齐载了下去。黄玉的心突然抽紧,惊寞莫多,天底下居然会有这等凌厉玄奇的剑法,要是不亲眼目睹,谁能相信?金剑缓缓垂落。“哈哈”蒙面人仰天发出狂笑,笑声象枭啼狼嗥,跟他;刚才说话的语调先后判若两人。黄玉脚步一移,正待身侧突然传出一个声音道:“别动!”黄玉陡吃一惊,转眼望去。两丈之外的芦苇里有条人影,不知是何时来的,蒙面,锦衣,赫然是跟他约会的蒙面人,心头不由又一紧。“阁下早来了?”黄玉开口问。“是来了一阵子了!”蒙面人回答。黄玉道:“那使金剑的是何许人物?”蒙面人道:“不知道!”黄玉转头望去,江滩上已经失去了蒙面人的影子,日头已完全沉没,只剩下天际一抹暗红。 三具尸体冷凄地横陈着。 蒙面人道:“我们过去看看!”不等黄玉的反应,他已穿苇掠了过去。黄玉随着奔了过去。三个死者年纪都在三十左右,长相不俗。“可怕!”蒙面人摇了摇头。黄玉道:“什么可怕?”蒙面人道:“你先看看他们三个是怎么死的。”黄玉再靠近,低头看去,只见三个死者眉心间各有一个血滴,还在汨汨冒着血水,致命部位完全一样,不会差分毫。的确是可怕,他只看到金光一闪,一闪之间致了三名剑手于死命,而三名剑手显然毫无还手的余地。黄玉道:“这三个死的是谁?”蒙面人道:“名头不小的边中三剑客!”“啊!”黄玉惊叫出声。他久闻边中三剑客之名,是正派武士,剑术堪称一流,想不到丧生在神秘的无名杀手的金剑之下。而且毫无来由,杀人的目的只是为了试剑,的确是邪恶之由。“这个金剑杀手是谁?”黄玉心头的热血在激荡。蒙面人道:“区区说过不知道。”黄玉道:“从他杀人的手法”蒙面人道:“在此之前只有一个人。”黄玉道:“谁?”蒙面人道:“百年前的人物,剑神邓高,传说中使的也是金剑,手法也—样,在剑神之后,还没出现过同样的杀手。”黄玉道:“剑神可能活到现在么?”蒙面人道:“那当然不可能。”黄玉道:“他是邓高的后代传人?”蒙面人道:“剑神邓高出现江湖仅短短三年,之后便无声无息,没听说他有传人,百年来也没出现过使金剑的人。”“那”黄玉室了一窒,那不出什么来,转了话题道:“刚才阁下为什么阻止在下现身?”蒙面人道:“这就是在下约会你的目的。”“什么?”黄玉瞪大了眼,蒙面人约会自己是为了阻止自己现身面对金剑杀手,这话怎么说?金剑杀人应该是偶发事件,难道他未卜先知?如果说他早知有此事发生,是故意由自己来看么?目的又何在?顿了顿道:“在下不明白阁下的意思?”蒙面人抬眼四下一望。“听我说我已经找到了一点线索。”从声调来听,蒙面人似乎十分诚恳。天边最后一抹暗红消失,夜幕已垂落下来。久久之后,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这两呻吟,似乎是显示他的确有不得已了苦衷,万般无奈而发。蒙面人的眸子突然发亮,在夜色里象两颗寒星,直照在黄玉的脸上,连眨都不眨,显示他已经下了某种决心。就在此刻,—个苍劲的声音道:“你两个这是何苦,做这种两皆不利的事。”黄玉蓦吃一惊,目光一转,只见现场多了个奇矮的身影,不知何时来的,仿佛早巳就站在两人身边。定眼一看,认出来了,对方赫然是“铁头翁”,曾经现身解过自己的危难。“原来是老前辈!”黄玉倒剑施礼。“幸会!”蒙面人也跟着拱手。铁头翁冷电般的目芒停在黄玉脸上道:“我老人家不便久留,盼你小子好自为之!”说完,身影一晃而没。 太快,快得使人看不出他消逝的方向,对三具横陈的死秘,他没看半眼,也没提一句,这显示出他的确是个怪物。“金剑杀手在这一带出现,”说着,扫了三具尸体—眼,又道:金剑杀手也许是线索中的线索,你应该留意,说不定从他的身上得到端倪,但记住别采取没把握的行动。山深不知处,得费心思去探寻。”有了这一条线索,心里便升起了及欲查究的冲动。黄玉道:“边中三剑的遗体如何处置?”蒙面人道:“我会通知他们的好友出面料理。”黄玉道:“那在下告辞!”蒙面人道:“请便吧!”黄玉朔一条山溪而上。他有目的,也没有目的,有目的是想在山里寻找蒙面人所提的神秘地方,没有目的是他根本不知道神秘的地方究竟座落何处,是否真的有这么—个地方。山泉清清,空气清新,野花献媚,景色诱人,但黄玉对这些完全没感觉,他一心一意在搜寻蛛丝马迹。溪床变陡,在山岩的皱褶间形成了大小不一的珠帘,淙之声淡有如琴韵。登到峰顶,眼前呈现一片松海,松海深处,有一橼茅屋搭建得很有风格!一望而知绝不属于一般猎户或是山居人物倒有些近于高人雅士之居。黄玉不觉心头一动,—阵犹豫之后,他以一种游山者的姿态慢慢朝茅屋走去,不需多大工夫便到了门前。屋门前掩,全无声息。黄玉深深吸口气,又吐出,保持心头的平静。“屋里有人么?”连问三遍,没有任何反应,但从表面看上去,又不像是没有人住的空屋,门框上没有蛛网的痕迹。门口有不断被践踏的印子,证明这间茅屋不但有人住,而且经常出入,叫门不应有可能屋主人暂时离屋外出。在这种地方,不必担心宵小。也极不可能有访客,所以门不必上锁户不必设防。 他抬起剑轻轻把门顶开。“呀”他几乎失声叫出声来。屋里有人而且是个女人。倚桌北门而坐。如云的秀发垂到了腰际、单看这一顶秀发和微露的粉颈,便可想像到这女的年纪不大而且丑不到那里。这样的女人,在这种地方,真有些不可思议。莫非她还有男人陪伴?披发女人连动都没动一下,似乎根本不知道有不速之客光临。但黄玉在推开门之前出声叫了三遍,除非她是聋子不然不会没有反应,这情况就透着诡秘了。黄玉暂时窒在门口。披发女人保然你持寂然之势。“姑娘,在下可以进屋么?”黄玉开了口。“”没有回应。“姑娘,在下有点事请教?”黄玉再发话。娇躯在蠕动,徐缓地转了过来。“呀!” 这下黄玉叫出声来了。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张憔悴的脸,脸蒙了一层梦般的色彩,凄迷而悒郁,眼眸也带着雾。久久,黄玉才进出另两个字:“青衣少女!”他做梦也估不到曾在这种地方再看到曾经属于而又无缘分手的青衣少女,她怎么会是住在这里?黄玉跨了进去,凝望着这曾经表现得野艳而慧黠的女人,三个月不见,她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黄玉竭力抑制住激荡的情绪,把声音放得很缓和,生怕惊了她。“”青衣少女的眼珠子动了动,没说话。黄玉道:“只你一个人?”“唔”青衣少女声音发白喉底。黄玉道:“你怎么会一个人住在深山里?”“唉!”一声幽长的叹息:“我在等他!”“他,他是谁?”这句话是冲口而出的,没经过思索。话出口之后,潜意识里立即有了反应,从这一个“他”字的称呼,他,是一个男人,而且是她的人。心头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受,可以称之为酸意。“你不该来的!”青衣少女声音像呓语。“我不该来?”黄玉睁大了眼。 自己是为了探查一个神秘人物而人山的,无意中发现这间茅屋而意外地碰到了她,她的意思象是认为自己是找她而来。心念之中,补上一句道:“你说我不该来是什么意思?他定睛望着她。青衣少女低垂着眼似乎不敢正视黄玉。“你我都必须忘记过去,我们相识,相处,共同犯险,只能当它是一场短促的梦,现在梦醒了。”黄玉道:“你以为我是来寻梦的?”“难道不是?”青衣少女眸光一抬,又迅快地垂落。“那我告诉你,不是!”黄玉悄悄吐出口,又说道:“我入山是为了另外的理由,碰上你只能算是意外。”青衣少女仰起眼,很古怪的眸光照上黄玉的脸,说它古怪是眸光相当复杂,使人分析不出究竟代表着什么,象是幽怨又象是失落。还有着探询。 第五百六十六回 情有独钟 女人的心多变,而且深邃如海,豪爽如青衣少女也不能避免因为她是女人。黄玉并没有重逢的喜悦,意外所带给他的只是惊奇,因为三个月之前的分手,等于是被遗弃,这对——个沉稳而自尊心很强的男人,是很难接受的事。这并非意味着他心里已没有她,那一缕情丝已断,而且情感已被深埋,她所表露的态度和言词,完全压抑了感情的萌动,反而被埋得更深,压得更紧。青衣少女道:“我们分手之后,你没找过我?”“你希望我找你?”黄玉反问。“不,我只是随便问问!”眸光微微闪动,更复杂,显出她内心的矛盾,她不希望黄玉再找她,却又不愿真的被遗忘。这是一种普遍而微妙的心里,通常都反映在男女之间的感情上,也可以说是自私的延伸。黄玉当然也有所感,但目前他必须澄清一个问题。于是,他拉转了话题道:“你刚才说在这里等一个人?”“是的,我已经等了他三个月!”青衣少女说这话时,眸子里有一种异样的光在闪动,“我会等到他的。”黄玉道:“他是谁?”“我在碰到你之前认识的一个人,就在这地方、我们相处了三天,我为了办自己的事而跟他分手”一男一女,在深山茅屋里相处了三天,可以做出许多想象中可能发生的事,也可能什么也没有做。黄玉不愿去深想这问题,这是个很伤感情也令人气沮的问题,可以说这是一个敏感的问题,他已经有所感触。 “是个男的?”这句话实在是多余,但他还是问了。“唔!”青衣少女点点头。黄玉沉默下来。青衣少女昂头望了望门外空处。“如果我先认识的是你而不是他”话说了一半没接下去,但没出口的半句话谁也能意会到是什么?黄玉完全明白过来了,解开了她在分手时所说“无缘”两个字之谜,她的身心已有所属,不能再接受另外的情。” 这使黄玉重温了一次失落的滋味。黄玉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青衣少女道:“一名剑手,这所屋是他潜修剑术之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开这里,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回来,但我想信一定会找到他,我有这份自信。”她又收回目光,进入她自己的梦里,憔悴的脸现出了一抹红晕。黄玉道:“你还没说出他是谁?”“一个使金剑的年轻武士。”青衣少女的声音又象梦呓。黄玉心头里猛里一震。“金剑杀手?”他脱口叫了出来。“金剑杀手?”青衣少女容色乍变,瞳孔突然放大,直瞪着黄玉,久久才道:“你为什么要叫他金剑杀手?”黄玉道:“我亲眼见他冷血杀人,而杀人的理由只是试剑。”青衣少女道:“会是他么?”黄玉道:“江湖极少有使金剑的超级剑手。”青衣少女道:“那你说说他长成什么样子?”青衣少女显然是不敢相信。黄玉道:“蒙着脸,看不到他的长相,年纪年轻没错。”青衣少女道:“他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杀人?”黄玉道:“昨夜黄昏,在离此十几里的山上。”青衣少女霍地站起身来,娇躯已在发抖,野性的眸光重视,脸皮子也已绷紧,但不久激越的神情又告萎缩。“他不会做这种事!”她摇头,喃喃自语:“他不是冷血杀人的人,他是那么温驯、正直、有君子风度”“”黄玉无言。“他报了名么?”青衣少女正视黄玉一眼。黄玉道:“当然不会,否则为什么要蒙面?”“我去找他!”青衣少女象一只野兔般镖了出去。“慢着!”黄玉大声喝阻,青衣少女去势太快,喝声未了,青衣少女已消失在展外的松林里,瞬息无踪。 黄玉木在屋里,他没追出去,不是怕追不及,而是他知道阻止不了,同时,他也不愿阻止。因为她是去找她属意的男人,他应该退出,不然就会形成三角关系,由于青衣少女是主动,他不愿让这种关系形成。黄玉木立了很长一段时间,情绪逐渐平静下来,现在,他必须面对问题了,他把情况,作了分析。金剑杀手在自己之先与青衣少女结识,共处了三天,双方之间必然有了某种誓约,青衣少女才会放弃对自己的感情。这茅屋是金剑杀手潜修的处所,他试剑杀人,表示他的剑术已经有成。青衣少女在此地枯等了三个月不见他的影子,这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他有意抛开青衣少女,另——个是他三个月前离开此地,根本不知道青衣少女在等他,所以没有回转。他在山中练剑,又在附近江边杀人。他与这座山定有渊源。与其盲目追寻。何不来个守株待兔。迟早会碰上金剑杀手,既是他呆的地方不可能永久弃之不顾。于是他开始查看这茅屋。屋子是三开间。中间的堂屋最大。左边是较小的卧室有床,床上有被褥。右边是更小的厨房。锅盆碗盖俱全。瓦瓮里有存粮。墙上吊挂野味风腊。更妙的是居然还有两大坛酒,看样子舒服地呆上十天半月不成问题。看到厨房肚子马上就有饿的感觉。于是他动手做饭。身为浪子这种生活对他很熟悉的。做起来顺当的很不到半个时辰,饭莱上桌。他不客气地打开酒坛,自斟自饮起来。两碗酒下肚,他又想到了青衣少女,她这一去,不知又会遭遇些什么情况?随即他又想到一间卧室一张床,两人共处三天,会是什么情况想到这里,心头自然地升起了一种窝囊之感他下意识地猛灌了一口酒。“他温驯、正直、有君子风度”青衣少女对金剑杀手的评语又响在耳边,黄玉笑了起来。这笑也是心意识的,为了试剑而杀人,也配称为正人君子。那天下屠夫尽是圣贤了,青衣少女定是被情感冲昏了头。想着,又灌了—大口酒。 就在此刻,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道:“兄台好雅兴,自得其乐。黄玉大吃一惊。转头望去,只见一条人影当门而立,是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肩上跨着包袱,包袱上别着长剑,像是经过了跋涉而走来。只一眼,黄玉的目光便被这不速之客的仪表所吸引住了。套用最俗气的一句形容词,他长得面如冠玉,气质极佳,谁见了他都会对他产生好感的。黄玉对他并未产生好感。因为他立即想到了金剑杀手,照青衣少女的话说,这不速之客很可能便是这间茅屋的主人。于是,他站起身来。俊逸书生走进了屋子,轻轻放落包袱和长剑,然后文质彬彬地朝黄玉作了个揖道:“打扰兄台的雅兴了!”人长得俊美,声音也很悦耳。“那里,好说!”黄玉口里漫应着,心里却起了狐疑,他到底是不是这茅屋的主人?依形貌断很像,听声口似乎又不像。心念之中也拱手道:“兄台是”他故意只问半句,目的是要对方接下文“ “在下一向喜欢山水之趣,今日不期来此,可以借兄台仙居稍憩么?”一副标准书生的形象。这一说,对方便不是茅屋主人了。就是依他的形象仪表,不可能是冷血杀人的金剑杀手,如果是,别说青衣少女不相信,自己也不敢相信。“请教兄台,在下可以请求赐坐么?”书生又开了口,编贝似的玉齿微露,腮边居然现出了两个浅浅酒窝,如果她是个女人,也是个大美人。“啊!”黄玉脸上一热:“请坐,请坐!”即挪一挪旁边的椅子:“此行定然劳乏了,如不嫌弃,共饮几杯如何?” “搅扰不当!”说着坐了下去。黄玉到厨房取来一副杯筷,斟上酒,归座。 第五百六十七回 逼人拨剑 , “兄台请!”黄玉举杯。“谢了!”书生也举杯。双方照上了杯,黄玉再斟上。书生道:“兄台的雅筑”“不,在下也是游山路过”黄玉立刻打断了对方的话,不自然地笑笑:“正好碰上多时不见的老友,她有事离开,在下暂借此地歇脚而已般。”书生道:“哦!原来如此,贵友想来是高人?”“这嗯!恐怕不能当高人之称。”口里说,心里很不是味道。黄玉对此人的疑念未释,江湖上充满了鬼域,更不能以貌取为,对方身负包袄,说不定是远游归来。因为杀人识剑的事就发生在昨晚,说巧也够巧。书生道:“兄台刚才说也喜爱山水?” 黄玉道:“对。”吃喝了一阵。“兄台带着宝刃,想来是个能手?”黄玉开始试探,书生道:“啊!不怕浪子兄见笑,装点门面而已!”黄玉道:“兄台忒谦了,在下有个怪癖”书生道:“噢!兄台有何怪癖?”“见猎就会心喜,凡碰上同道之人,一定要印证几手并非图名,更不是斗胜,而是借以观磨历练。黄玉向前迫进了一步。“只可惜小弟不堪与兄台同道!”书生明显地拒绝。黄玉下意识地瞄了瞄在包袄上的长剑一眼,如能迫使他拔剑,而剑是金剑的话,就什么也不必问了。黄玉道:“在下说过只是印证!”书生道:“兄台是高手,能印证什么?”黄玉道:“在下癖性难改。”书生道:“小弟的个性也很执着。”“如果在下改成对兄台的挑战呢?”黄玉步步进逼,一点也不放松,也不能错过任何达到目的的机会。“挑战?”书生眸光乍亮,但脸上仍是和平之色,淡淡地道:“兄台刚说不斗胜,怎么说出挑战二字来?”黄玉道:“因为兄台拒绝,而在下癖性难移。”书生凝眸望着黄玉,脸上起了变化,极微的变化不是有心人绝对感觉不出来,而黄玉是有心人,所以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丝丝的变化。“我们能交个朋友么?”书生轩了轩眉。黄玉道:“当然既然有缘相识就已经是朋友了!”书生道:“朋友能动剑么?”黄玉道:“切磋彼此受益也无伤大雅。”书生沉吟不语。 黄玉的眼角忽然看见门外有影子在晃动,转眼望去不惊“啊!”出声虎地离座而起。书生也发现了情况随着站起。只见一个黑衣老者跟跟跄跄奔来,到距离茅屋门丈之处,“砰!”地仆了下去。两人双双抢出屋门。书生同时顺手抓起了别在包袱上的长剑,动作相之俐落,速度与黄玉不差分毫。黑衣老人撑起头,一张血脸,抬起手,指向书生口唇—阵抖动,又伏回地面,一声长喘不动了。黄玉全身业已抽紧,弓下腰,把老者的身躯翻转。可怕,眉心部有个血洞,淌着血水,不是鲜红色,是血止之后渗出的淡红血水,脸上凝结的血线条像是故意绘的一个恶鬼脸谱。“他是谁?”黄玉望着书生。书生道:“边中三剑客的密友。”“兄台认识他?”黄玉的声调变冷。“三天前在酒楼上见他与边中三剑客客同桌畅饮,听他们的谈话,是至交密友。”书生的声音也变冷。黄玉心念疾转,这人的死状与边中三剑客—模一样,眉心被刺,是金剑杀手的杰作。依死者血液凝结的情形看来,距离受这致命之伤已经有一段时间,书生刚到不久,死者断气前曾手指书生这说明了什么?想着,目光变成了利刃,直刺在书生面上。“兄台为何这样看小弟?”书生似有所觉,这种目光相当不寻常,任谁看都会有异样感受的。黄玉道:“在下想听兄台说明!”书生道:“我说明?”黄玉道:“不错!”“兄台这话是什么意思?”书生惊怪。黄玉道:“刚才死者手指兄舅台,这如何解释?”“噢!这个,原来兄台怀疑小弟是杀人凶手。”书生温文地笑笑,很不在意道:“这很容易明白,死者已濒临断气,抬手想说什么,是一种自然的动作,如果兄台站在小弟的位置,那他指的岂非是兄台?”黄玉道:“兄台很有辩才,言之成理,不过,这只是假设之词,在下难以接受。”黄玉有意指对方强辩,但措词上贵为婉转,听起来便不怎么刺耳,实际上对于对方的身份他疑念未释。话微一顿,又道:“一名剑手。对于剑创应该不外行。从伤口血液凝结的情形判断,死者中剑当在—刻之伤。一是跑不远,第二不能超越崎岖”书生道:“兄台如此认定?”黄玉道:“事实是如此!”“如果小弟郑重否认呢?”书生脸上现出了严肃之色。黄玉道:“最好能加以证明。”书生道:“如何证明?”黄玉道:“兄台只消拔剑与在下过一招手便可以证明。”书生道:“小弟不懂、这能证明什么?”“兄台!”黄玉尽量把话说得婉转,如果对方真的是金剑杀手,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应该避免伤感情。“你我不期而遇,做了朋友,朋友之间不能任何隔阂。所以在下提出这不情之请,在下曾经目睹另外三位同道之死,死状完全一样,故而只要房兄出剑,便可以证明。 “可以!”书生不再坚持,“那就请!”“请!”黄玉不失礼地作了个请式,然后徐徐拔剑,亮出了架势,而对难斗的高手,他必须全神贯注。书生点点头,可能是很欣赏黄玉的气势。 高手,—拉开架子便可看出端倪。“兄台!”书生站好位置:“你的目的只是要求得证明,并非见真章,分高下,我们占到为止?“当然!”黄玉正合了心意,碧芒耀眼,书生长剑出鞘,不是金剑。黄玉大失所望,对方果然不是金剑杀手,但他逼对方于先,自然不能退缩于后,还是非印证不可。书生所定神闲,架势无懈可击。“请!”一青一白两道剑芒陡然腾起,然后是一阵连珠密响,瞬息之间,两支剑碰击了十余下之多,然后分开。黄玉没用全力,也没施绝招。书生是否也有保留不得而知。但这一回合的表现,已显示他是个拔尖的剑手。 书生道:“兄台证明了什么?”黄玉道:“证明兄台是上上之流的好手。” 书生道:“愧不敢当,别的呢?”所谓别的就是指怀疑而言。黄玉道:“别的没有了!”双方收了剑。又回进屋里,斟上了酒,心里的疙瘩解开,气氛可就融洽多了。不过,黄玉心头的压力并未减轻,书生既然不是猜测中的金剑杀手?那金剑杀手该是谁?青衣少女等了三个月,而他在附近接连杀人,青衣少女已去找他,他会见她么?这里是他的栖身之地,他势必要回来。“兄台,你真的喜欢游山玩水?”书生似是无话找话。“嗯!”黄玉含糊地应了一声。书生道:“我们结伴同游如何?”“这”黄玉略作沉吟道:“眼前不行!”书生道:“为什么?”黄玉道:“在下要等一位朋友!” m.。 第五百六十八回 妖艳女子 , 黄玉心中有他的打算,青衣少女如果找不到人必会回头,就可以向她询问金剑杀手的来路。而金剑既在附近杀人,说不定随时会现身,假设书生跟他是一路的,消息必会传到。所以在这茅屋里守株待兔是上策。“贵友是男的还是女的?”书生这话问得很奇特,在山里等女朋友不太合理,除非他知道青衣少女在此呆了三个月这件事,要不就是他知道此屋的主人不然不会如此问。“是男的也可能是女的。”黄玉故意如此回答,注意观察对方的反应。“这话怎么说?”书生并无特殊反应。“因为在下等的不止一人,但只消等到其中一个,不管是男是女。”黄玉回答得很巧妙,但事实是真是如此,等到青衣少女或是等到金剑杀手,都算是达到目的。“哦!原来如此!”书生莞尔一笑,极有风度也一笑,举起筷子道:“兄台,请尽此杯,愿我们有一天能把臂遨游。”“请!”黄玉也端起杯子,心里有一异样的感受。人都喜欢好看的人,虽然书生是男人,但象这样俊美秀逸,武功出众的翩翩少年,如果没有别的原因,仍是值得交往的。双方干下照杯。书生站起身来,拖开椅子,长揖道:“小弟就此告辞。”黄玉起身还礼,脱口道:“愿不久再见!”书生转身拿起包袄深深望了黄玉一眼,然后从容出门飘然而去,安祥如行云流水。黄玉望着他从松林间消失心想:“此人俊美有余英气不足,但仍不失为迷死女人的男人。” 他站着发呆的不知过于多久一个婀娜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精神一振张口:“青衣”还没叫出口让咽了回去,来的不是青衣少女,是一个绿衣红裙的少女,由于穿的是紧身衣服浮凸出现了一副熟透的身材。顾盼之间便来到了门前。近看,才看出这少女十分妖娆,眉目之间春意盎然是个十分惹火的尤物,以两个字来形容便是“妖艳”。奇怪,在这荒山野林?竟出现了这等尤物。眸光流转,照在黄玉的脸上,火焰,能使每一个男人的焚烧,浑身上下全是诱惑。“你不是这茅屋的主人!”少女开了口,声音甜得使人发腻。“在下不是!”黄玉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冷却。“我说呢,从来没有见过你。”说着,进了屋子,逼近俏立在黄玉身前,再次朝他仔细打量,像在品尝—件艺术珍品,少妇身上散发的异香,使黄玉的心潮起了波动。“你是谁?”她偏起头问,风韵十足。黄玉道:“在下只是一路过的人而已!”“唔!看你这一身穿着打扮,象个书生,怎会到这山里来?”黄玉道:“在下正要请问姑娘?”妖艳女子道:“我本来就住在山里。”“噢!”黄玉心念疾转,先出现了书生说是游山玩水的,现在又来了个尤物,却是住在山里的。显然此中大有文章,这是线索,不能轻易放过。想着,和声道:“姑娘不像是山里人,怎么个称呼?”妖艳女子道:“百里香!” 当然这是外号,不是名字。“百里香?”黄玉下意识地心头一荡,极贴切的外号,看来不止百里香,恐怕千里之外都会闻到她的香。妖艳女子道:“对,好听么?”黄玉道:“很好,的确是好!”“格格!”百里香媚笑了—扭,细腰一扭,脆声道:“我是山里长大的,对山的情形熟得像看自己的掌纹,我可以做你的向导。”“真的!”黄玉故作惊喜,因为他是有心人,对方主动给他接近的机会,他当然是愿意都来不及。妖艳女子道:“我们刚刚才认识,我干么骗你!”黄玉道:“那太好了!”妖艳女子道:“我们现在就走!”黄玉抓起剑,跨上锦囊,跟着百里香。 两人并肩走在山路上。山路狭窄,两人挨得很近,不时地擦肩碰肘。现在,黄玉才真正感觉出来,百里香身上的香并非脂粉得,而是一种天生的体香,这香味就像极陈的酒,足以使任何人为之迷醉,即使是滴酒不沾的人也会想尝上一口,黄玉是男人,真正的男人,他当然会心动,但不沉醉,因为他别有心怀,这心怀使他抵挡一切诱惑。山路虽然崎岖,但百里香轻盈得象一支粉蝶。妖艳女子道:“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百里香不但身上散发异香,连说话的呼吸里都带着点香味,简直是一朵香花。黄玉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们走快些,我在前带路。”百里香超上前,步子加快。没有在身边挨挨擦擦,黄玉轻松了许多。眼前已没了路,连羊肠小径的影子都没有,百里香真的是熟悉每一寸地方,每一株草,左盘右折,象走在自己家的庭园里,毫不阻滞。日头已经偏斜,一个生人走在这种重峰叠障的区域里,很难判出太阳是从那边升上来,那边落下去。不知转了多久,进入一个峡谷,日头失去了影子,只剩上的余光。百里香没说假话,谷里五色缤纷,尽是不知名的山花,散发着各种不同的香气的确是好地方名符其实的众香之国。岚气氤氲,谷里的光线逐渐暗淡。黄玉道:“姑娘,天色已晚,视线不明”百里香扭头笑了笑:“我带你来当然有我的把握,放心,有地方过夜,而且是个好地方,比起那间茅棚子好多了。”“唉!有这样好地方?”黄玉心中一动。“喏!”百里香用手朝不远处山壁脚的一蓬藤萝指了一指,曼声道:“马上就到。”“山洞?” 黄玉已经意识到是什么样的地方。“说山洞多难捉,称做仙窟不是很好么?”黄玉微微一笑。 顾盼间,来到了藤萝前面,密密的顺叶牵缠交织,像顶悬垂壁间的巨幕。百里香双手拨开藤萝,钻了进去。黄玉略一犹豫,跟了进去。两丈深处。现在洞口很暗,仿佛一下子带入黑夜。百里香伸手抓住黄玉的手:“来,我要带着你走。”温软纤柔的玉手,像是没有骨头。一股异样的热流,透过手流进黄玉的心,洞径平滑,但相当曲折,而且深邃,没有任何光线,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人变成了睁眼瞎子。要不是被牵着,简直寸步难行。黄玉内心起了忐忑。这种鬼地方,要是对方心怀叵测,根本没反抗的余地,他开始有些后悔不该随她进洞,很可能成为瓮中之鳌,但已经进来了,想回去也办不到,一切只有听其发展了。“你怕么?”百里香五指用力捏了捏黄玉的手,声调依然很动人,但多少有点调侃的意味。黄玉道:“怕,怕什么?”妖艳女子道:“如果有人暗中搠你一刀”“这”黄玉心弦一颤,定定神,故作无所谓的说道:“在下与人无怨无仇,谁会向我开这大的玩笑?”妖艳女子道:“很难说!”“”黄玉默然不语,下意识地一捏手中剑,心时已起了戒备之念,事实上他跟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同道,本来就怀着鬼胎。妖艳女子道:“别紧张,这里是仙窟,仙女住的地方是祥和的不会有人搠你,连蚁子都不会咬你一口。”黄玉道:“在下并不紧张!”妖艳女子道:“骗人,我从你的手就可以感觉出来。你很紧张。“”黄玉又无言,这女子不简单,在情况没显现之前,谁也猜不透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妖艳女子道:“到了,你别动,我点灯。” 黄玉只有听任摆布的份。灯光乍亮,黄玉的心随之押紧,眼前的景况,完全出乎意料之中。 m.。 第五百六十九回 不醉而醉 , 这是一间宽敞的石室,居然有桌椅妆台,地上铺着的兽皮紫檀木的雕花大床,铺陈的枕褥被单全是上好的质料,看上去是一间很讲究的闺房。“这地方怎么样?”百里香手扶桌,笑得很甜。“不错,很好!”黄玉只能这么说。百里香道:“我没骗你吧?”神秘的地方,神秘的女人,看来自己已经进入了虎穴狼窝。百里香道:“你坐下歇着,我去弄点吃的。”黄玉道:“还有吃的?”“当然有,我还在食人间烟火”百里香柳腰款摆仪态万千地走了出去。到了石室门口,回眸嫣然一笑。这回眸一笑,当然不会令六宫纷黛失色,因为这里是宫廷,也没有粉黛,只有她一个人。但那媚态足以使黄玉心胜摇摇。人影消失,留下满室的余香。黄玉发了一阵呆,坐到桌边椅上,心神一下子平静不下来,这尤物的影子仍在眼前浮动,挥之不去。天知道这里面隐藏着什么凶险,也许是阴谋,他开始盘算应付各种情况之道 百里香笑吟吟地出现,端来了食具菜肴,一样样往桌上摆,翠玉酒杯,象牙筷子,镂花银壶,软碟都是上等瓷器,菜式不多,但很精致,一半是腌腊野味,真看不出,这样的女人会烹调。摆设舒齐,百里香在对面落坐。她执壶斟酒,柔白细嫩的玉手,在灯下教人眼睛发花,使人产生禁不住想摸它一把的诱惑。酒香人香,混和成一种迷人的香味,在任何地方都能闻到的香味,再配上她那艳绝十足的姿容,真的是活色生香不醉而醉。百里香道:“我是主人,我敬你!”黄玉道:“在下敬姑娘!”好酒,香醇无比,黄玉现在领略到玉液琼浆这四个宇的含意了。百里香道:“这酒滋味如何?”黄玉道:“太好,在下第一次尝到。”“这是取百花之英和野果酿造的,功能培元益气,既然好就多喝几杯”,百里午边说,边又执壶斟酒。谈笑中,不知喝了多少杯。 黄玉有了晕陶陶的感觉,百里香的粉腮泛出了酡红,眸光也染上了红色,灯下,她变成了一朵怒放的桃花,春意撩人。逐渐,眸光变成了火,可以把男人焚化的火。火焰飘向黄玉,烧红了他的脸,也烧熟了他的身体。冷静,适可而止,他警惕自己。百里香道:“你感觉热么?”“热?这”提到热,他才感觉到全身真的是燥热,一种异样的火燃烧所发出的热,舒服而又难受,绝不能再喝了,他下决心。蓦在此刻一条人影冲进石室,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大丫头急吼吼地道:“小姐他来了,马上就到!”“他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百里香翻身下床,气呼呼地跺跺脚。黄玉这时清醒了过来,百里香道:“你先到里面的间里躲一下。”黄玉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躲了进去。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门边,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锦衣绸履,—副贵公子的模样,人长得不赖,只是两眼如刀,一望而知是个阴险的人物。“没得我的允许,你居然敢闯进来?”百里香挑眉瞪眼,别看她一身风骚入骨,发起威来还真是有板有眼。来人道:“我是奉命!”百里香道:“奉什么命?”来人道:“我奉命严密搜查。”百里香道:“人能闯到我这里来?”“我是执行命令!”来人说着鹰隼似的目芒四下扫瞄然后停在锦花正在收拾的桌子上:“你有这么好的兴致,陪谁喝酒了?” 百里香道:“你是什么意思,连我吃杯酒你也要管。”年青年人没接腔。 百里香道:“收查完了,你可以走了。”“好。我走,不过我还要回来。”来人这才举步离开。百里香尾随出去,不久,又进石屋,打开门道:“出来吧!”黄玉从房间出来,百里香道:“坐下!”又来了,这媚荡的女人势必不达目的不休该如何应付?“拿酒来。”百里香大声叫唤,不久丫环出现,手里没带酒,脸上并不好看。“我要你拿酒你没听到?”百里香很不悦的样子,丫环“不行,小姐!”百里香道:“为什么不行?”“公子带来的人还守在外面没有离去。”丫环拉了拉嘴角,又道:“包不定公子会出什么花样”“他敢么?”百里香挑起了眉毛。丫环道:“小姐,你难道不知道他妒心重,鬼点子又多,记得以前发生过的事么?”“扫兴,这”百里香在犹豫。就在此刻,石室之外传进一个声音道:“主人金令,请小姐立即去问话!”百里香脸色一变,虎地站起身来,咬咬牙才应道:“知道了,我立刻就去!“说完,用手指按了按头,目注丫环说道:“这定是他捣的鬼,我离开之后,说不定会有人搜查,这这该怎么办才好?”丫环道:“小姐,我带他到密室暂时藏身!”“嗯!”百里香点点头,转向黄玉道:“你别乱走,走岔了丢了命可不是玩的?”黄玉点点头。百里香道:“你先带他去,然后回头守在这里!”“好!”朝黄玉比了个手势:“我们走!” m.。 第五百七十回 藏匿橱房 , 像来时—样,在漆黑无光的洞径里,人变成了睁眼瞎子。黄玉由丫环牵着,经过了无数曲折,来到了所谓的密室里,这里有灯,还有未熄的炉火。密室,是一个用来当厨房的石洞,有各种炊具橱物,由于是炊爨之所,洞顶和四壁全积了发亮的油烟。一道小门,连通储物屋,里面堆满了薪炭米油等杂物。丫环朝储物间一指,道:“公子,就委曲你到里面暂时歇着,等事情过去我再来接你,记住,别乱走!”这是奇特经验,变成了被窝藏的野男人。黄玉心里真想笑,但却笑不出来,他走了进来,在薪炭堆后的空隙里坐了下去。薪炭高过人头,除非是仔细搜,凭眼睛看绝不会被发现贮藏室被冠上了“密窝”这个很好听的名子,想来自己绝非是第一个被藏的男人。“公子,我走啦!” 灯光随着丫环的话音熄灭。厨房陷于漆黑,只剩下暗红的炉火。黄玉藏身的位连炉火都看不到。死寂,象是没有生命的境地。人,—静下来就会想,在这种境地里,唯,一的活动就是思想。黄玉开始想,首先想到的是青衣少女,怪不得她在与自己相处的时日里行为令人迷惑,原来她早已跟金剑杀手定了情。所以她对自己动情而不能用情。 照他试剑杀人的行为看来,他是个相当可怕的冷血人物,青衣少女何以会爱上他,而且爱得如此之深?她会幸福么?然后,他联想到“女杀手”乡下姑娘,他俩是离散的亲妹姐,青衣少女所爱非人,自己该管么?又能管得了么?深深吐了口气之后,他想到面临的现实。 厨房陡地亮了起来,有人进来燃灯。黄玉心中一动,丫环才走,这么快就回头?伸头向外一看,又是一怔,来的不是丫环,是一个穿粉红袄裤的女子,曲线玲珑,年纪二十不到,看样子也是下人。她打开食橱在翻弄,手里持了支蜡烛。看来山腹密窟里住了不少人,这就是所谓神秘地方的心脏地带么?黄玉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红衣少女从橱里取出了几碟现成小菜,放在手边的托盘,关上橱门,口里道:“自己享受,折腾别人!”一手端起托盘,向外走去。黄玉忽然动念,何不尾随女子去看看?想着,立即起身跟了出去,洞径宽敞平溅,红衣女子已到了两丈外的转弯处,他悄然尾随,把距离保持在烛光所及的范围之处。转弯,又转弯,还有不少岔洞。等黄玉想到如何摸黑回厨房时,立已不及回头,迷宫似的洞径,既使掌着灯也难以辨认来路。每一条似乎都差不多,没有特殊标志,只好硬起头皮跟下去。红衣女子踅进一间灯光明亮的石室!黄玉止步,镇定了一下,轻轻摸过去,到了门边,避开灯光直射,挪向斜角,背靠洞壁而立!石室的布设跟百里香那间一模一样。目光扫瞄之间,两眼登时发了直。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人,坐在一个胖得像肥猪般的大块头女人腿上,一只手搂着脖子,另一只手端着酒杯在喂她酒。胖女人眯着细眼,笑成迷勒佛。刚才端菜的红衣女子站在一旁,偏头媚笑,似乎很欣赏这恶心的镜头,看来这秘窟之内没半个可以称之为人。黄玉激动了一阵之后,完全冷静下来。他深深明白自己是为什么来的,他是为了肩挑重责大任,并非任侠,所以也就无所谓仗义,在观念上必须加以修正。“唔!”一声长长喉音胖女人开了口:“我说宝贝呀,你说的什么神功到底要练多久才能完成?”人胖得像猪,声音倒是挺脆的。“快了!”那年轻的公子回答。“多则半月,少则十天?”“啊!要这么久?”胖女人扭了扭头,年轻的公子道:“对,否则前功尽弃。”远处突然有灯光照射过来。黄玉一愕,暗付:“莫非是丫环发现自己在不在橱房,找到这里来了?”忽听一个声音道:“这里也要搜查?”另一个声音道“这是上命,我们只有照命行事。”是搜查的人,不是丫环。 灯光逐渐移近,只要一弯过来,黄玉凡便无所遁形,心念一转,急急朝洞径另一端的暗处奔去。灯光照射过来,黄玉闪进一个岔洞,心头卜卜跳个不停,他不是惊于对方有多大力量,而是怕被发现而误了自己的大事。远处传来胖女人漫骂的声音。一只巨大的手突然搭上了肩膀,黄玉大吃一惊,止住了,情况未明之前,他不能采取任何行动。对方手掌上传出的力道使他怦然心震,他感觉得出来身后的人并非弱者。“谁?”黄玉低声闻问。“老子正要问你是谁?”声音粗豪得使人耳鼓发麻。黄玉道:“迷路的!”“迷路的?嘿嘿嘿嘿,小子,迷路会迷到这里来,这可是世间最大的笑话,照实讲,干什么来的,不然老子撕了你。”黄玉暗暗封闭了几处可能被点的大穴。“朋友先把手放开,好说话!”“小子,快回答,你是怎样混进来的?”黄玉道:“在下是小姐的朋友!”“啊!什么你是小姐的朋友?”黄玉道:“对,百里香的朋友?”“怎会到这边来?”黄玉道:“说过是迷路!”手指重重地戳上了穴道,肩头上搭着的大手一松,黄玉软瘫了下去,但身躯未着地,随即又被拦抄壁住。 由于洞壁折射灯光,黄玉看清了对方,是个比常人高出一个头的大汉,满脸凶暴之色,用恶煞两个字来形容最为恰当。尤其颔下的胡须粗硬得像猪鬃,配上阔腮、巨鼻、突眼,凭长相就足以吓死人。大汉抱起黄玉,朝洞径深处大步迈去,人高腿长,跨一步等于一般人两步,不久,来到一间石室之内。黄玉被重重摔在地上,石室不大,布置也很简陋,看来这是大汉寝卧之所,他斜靠桌子,一只脚踏上板登,作出问话的姿态。“小子,你跟小姐来往多久了?”黄玉道:“认识才一天。”“为什么到处瞎撞?”黄玉道:“喝多了酒想散散气,却找不到原路回去。”“嘿嘿嘿嘿”大汉冷笑了一阵之后又道:“是你运气不好,闯到这里来又碰上了俺谢金刚”“朋友叫谢金刚?”黄玉赶紧接话,他看出对方是个浑人,人强力猛,但智能并不高,也许能套出些线索。“不错,不过可以告诉你,俺是保镖。”“啊!这么说朋友定然很得主人的欢心?”“当然!”大汉似乎很得意。黄玉道:“他的大姓是”“好小子,你问得太多了,老子不耐烦和你嚼舌根,现在老子带你到一个好地方!”说着,又抱起黄玉。黄玉心念急转:“这浑人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带去见他的主人么?那真是天从人愿!”心念之中道:“朋友要带在下到什么好地方?”大汉齿了齿牙道:“一个好得不再好舶地方,到了你就会知道。”边说边跨出石室,投入漆黑的洞径。走不多久,忽然感觉到冷风袭体,同时也看到了蒙蒙的光,是自然的光线,黄玉心想,看样子要出洞了。果然,是出了秘窟,银河在天,空气清冷。黄玉又被抛在地上,冷硬的岩石,被惯得全身发麻,转目嘹去,忽然惊觉这是一处悬岩的边缘。 这是什么地方?““老子所说的好地方,超生之地。”“什么?朋友”黄玉已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但他仍然沉住气:“朋友可别忘了在下是小姐的人。”“就因为你小子是小姐的人才超渡你黄玉一怔,这可就古怪了。黄玉道:“朋友这话是什么意思?”“因为你是小姐的朋友,就是这意思!”黄玉道:“在下不明白?“不明白最好,明白了会死不闭目。”弯下腰,伸手便抓,口里发出“荷荷!”怪笑,听起来相当刺耳。黄玉飞起一腿。 m.。 第五百七十一回 跌入牢房 , “哇!”惨叫声中,庞大的身躯腾起,惨叫声摇曳下沉,倏忽之间便告寂然。黄玉起身,舒了口气,望向悬岩下方,黑沉沉不见底,浑人就这么消失了。不用说,这断岩绝谷,便是秘窟的坟场,到底埋葬了多少冤魂便不得而知了。现在,黄玉面临了一个问题,就是如何回去。迷宫似的洞窟,如果没人指引,就休想回到原处。他在洞口石头上坐了下来,仔细地想。就此离开,断岩无去路,同时也不甘心,好不容易逮到这人虎穴的机会,退回窟里天知道又将遭遇些什么?百里香在发现自己失踪之后,必然会找寻,但能找到此地来么?浑人要杀人理由是因为自己是百里香的朋友,由此推断,这里面一定存在着严重的矛盾。至于是什么问题,便无想象了。考虑至再之后,他决定回头,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碰丫环或者百里香,问题便简单了。至于以后,得见机行事。于是,他转身进洞。摸索着,盲目前行。空气死寂,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是自己的脚步踏在洞径上的回声,沙!沙!单调而异样。在外面走夜路,既使是无星无月的晚上,多少也可以看出些影象,因为有天光。在石窟里没有光源,就是你的眼睛能练到夜间视物的程度也无济于事,所以现在黄玉是绝对的摸黑,凭手的触觉缓慢前进。听觉不受光的限制,在死寂的境地里反而更锐敏,为了预防不意的情况,黄玉的耳朵保持最高警觉。 正行之间,一缕异声突然传人耳鼓,很细、很微,但也很怪,听不出是什么声音,黄玉立即止步。声音继续,似有若无。黄玉聚精会神地听,声音绝对有,但仔细听又没有了,是蝙蝠一类穴居动物么?不可能,蝙蝠不会跟人同居,那是什么声音呢?窒了好一阵,声音真的消失了。黄玉继续止步,突地,一抹惨绿的光晕在前面不远处意现既隐,他大吃一惊,又停了下来。这绝对不是灯光,说是阴磷鬼火倒是相近。黄玉不信鬼,但小时候鬼故事听得多了,潜意识中仍然有鬼的观念存在,尤其是这种境地里,更加强了这种意识。他想再看一次,但绿光却不再出现,鬼地方,免不了有这样的怪事发生的,又窒了一阵,他勉强举步。一脚踏空,他本能地“啊!”了一声。身体的重心已前移,想退不可能,扶壁的手疾抓,但洞壁滑得象镖面,留不住手指,也着不上力,人坠了下去。这是瞬间发生的意外情况,连转念头的余地都没有。唯——的感觉是全身仿佛散开了。从来没有的经验,基于练武者的本能,他双腿拳缩,两只手急抱住头,时间同样是那么短暂的一瞬。“砰!”他重重地摔落实地,剧烈的痛楚与震荡,他感到一阵晕眩,暂时失去了知觉。跌下并非跃下,跃下是事先知道或测到高度,也了解落脚点的状况,自然可以运用功力达成目的。而失足落下情形便两样子,现况不明,变生猝然,只有先保护最容易致命的部位是上策。 所以黄玉应变之道是缩脚护头。很快,他便清醍过来。出手下见五指,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估计下坠的高度当在十丈之间,庆幸腿没断,头没裂。这条命算是捡回来的,但能真的活得了么?很难说,也许这是个绝地,洞中之洞,也可以说成绝地之中的绝地。人有求生的本能,只要一口气在,便不会放弃希望。养了一会神,确定没有受伤,他站起身采,手中剑前伸缓缓举步一“铮!”地一声,剑鞘触到了石壁。再跨一步,用手摸,壁面是垂直的,而且滑不留手,想要挚援而上是绝不可能,但这只是触摸到的部位,也许别的方位会有希望。于是他顺壁移动,他发觉这洞中之洞还真不小,三丈之后才弧形转变原先在洞径中听到的异声突然响起。黄玉心头为之剧震,声音近在咫尺,可以判出是发自这地洞的一角,而明显地听出是人的呻吟声。这种地方居然还会有第二个人?黄玉侧耳倾听,呻吟声在对角的方位。低沉的呻吟,说起来一点也不怪,由于声源在洞底,加上窟洞回声,所以在上面听来,变成无比的怪。这发声呻吟的是什么人?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方?难道跟自己是同样遭遇?他循声向前挪动数步,一股作人作呕的臭味扑鼻而来,这味道仿佛是发自猪圈狗窝,比那还难闻。呻吟声停止了。“什么人?”黄玉开口问。“你又是什么人?”一个孱弱的声音反问。“—个失足坠下的人。”黄玉道:“你居然没摔死?”呻吟声道:“命大吧!这是什么地方?”黄玉道:“你不是他们的人?”呻吟声道:“不是,是外来的客人!荷荷荷荷”怪笑声,使人毛首悚然,如果你曾经听过疯子的笑声,这味道便差不了,严格地说,还真没有恰当的字眼可以形容。“这有什么好笑的?”黄玉等笑声停止才发问。呻吟声道:“—切都很妙!”“什么一切都很妙?”黄玉大为错愕。呻吟声道:“你来得妙,跌得妙,说的话更妙,简直是妙不可言,只可惜太幼稚,连三岁小孩也骗不过。“什么?”黄玉想了想,明白过来,沉声道:“朋友认为在下是在骗你?”呻吟声道:“这是很明显的事实,这种怪地方别说外人,连苍蝇也飞不进来,你说是失足坠下,更是荒唐。这黑牢距顶上少说也有二十丈,一个失足的人,居然连受伤都没有,骗谁?你分明是奉命来的告诉你,省了吧!”说完,发出明显的喘气声,象是说话也相当吃力。 黄玉心中一动,原来这里是牢房。那这是囚犯了。没光线,看不到对方的形象?照对方的话意,怀疑自己是奉命派来对付他的,既为黑狱囚徒,已经是砧上之肉,人家爱怎么割就怎么割,何用费事。黄玉道:“朋友是这个门户里的弟子,还是外人?”呻吟声道:“我不跟你费口舌,一句话,别想在我的身上动什么鬼主意,我已经是个半条命的人,随时准备死,绝不会让你们趁心如意。”黄玉道:“在下郑重声明,的确是外人。”“”牢中人不再开口。黑暗中,黄玉下意识地转动目光。当然,他什么也看不到,他想,既然是牢房,一定有牢门,否则囚犯的出人的饮食便无法处理,只要能摸到牢门。便有脱困的希望,假使有人定时送饮食,机会就更多。一蓬绿光从牢顶出现不久又隐去。黄玉大为惊诧。这鬼火似的洞光,曾在洞中出现过,它代表什么?会不会是巡查的人用以照路的工具?黄玉站了一阵。他原地坐了下来。牢中人就跟前不远。但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m.。 第五百七十二回 牢中赌命 , 他又想:“对方怀疑自己是这门户中故意派来的人,显见其中必有文章。如果对方有过神秘门户的弟子,那他们在他身必有目的,如果对方有外人,那就绝对不是外人,那绝对不是等闲人物”静下来,这黑狱仿佛成了一座暗无天日的坟墓。在坟墓里,一分一秒都是难挨的,同时他不能等,因为没什么可等,他必须谋求脱狱之策。勉强忍耐了一阵之后,他站起身,后退到壁边,开始摸索,三摸二摸,也摸到铁栅,不用说,这便是牢门。登时精神一振,他在铁橱边坐了下来。依然是黑暗、死寂。:绝对的黑暗里,没有时间可言。除了本身的呼吸和血行之外,一切都停滞了,这种境地会使人发狂,甚至还会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黄玉很想说话,因为有声音才能证明自己是活人。但对方还愿意开口么?黄玉道:“朋友,你到底是谁?”“”没回应。黄玉继续道:“你怎么落到这里来的?”“”仍然沉寂。“你不想出去?”黄玉不死心,继续开口问。“出去?”牢中人开了口,无疑地这两个字对他是极大的诱惑:“要是你们肯放我出去,那真是天下一大奇迹了,你说说看,放我出去什么代价?”黄玉道:“代价什么意思?”“我已经注定了死,说放我当然要代价。”黄玉道:“朋友,在下的确是无意失足坠下的”“你怎么会进入这神秘地方?”听牢中人的口气,他似乎有点相信了,“在下偶然碰上了一个叫百里香的女子,被骗到这山腹里来,在下在被她暂时窝藏的地方摸出来,却迷了路,失足掉进这黑牢里,这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黄玉不得不说实话,希望能取信对方。“这似乎是理由,”黄玉道:“本来就是如此!”“你刚才问我想不想出去是什么意思?”黄玉道:“我们现在可以说是同难的人,可以同共商量脱困的方法,在下能出去,朋友也一样能出去,就是这意思。”“我不想出去。”“不想出去?”黄玉大为困惑,又问道:“朋友愿意永远在这地狱里不想重见天日,这为什么?”“因为我已经是个废人,而且离解脱不远,生命对我已经完全失去意义,我之所以苟延残喘,只是为了”为什么他没有说下去。“为了什么?”他不说,但黄玉却不放松。“为了一点牵挂未了。”黄玉道:“朋友什么牵挂未了?”“我用不着告诉你,你知道了也是白费,即使你本领通天,也无法出这黑牢,因为它是牢中之牢,外面的迷宫是大牢,这里是小牢,就算你侥幸脱出小牢,绝对出不了大牢。”顿了顿又道:“照你所说,你是迷路失足,不幸掉进了这绝地,你在他们的心里腹地班神奇失踪,他们不会找你么?你是蚂蚁他们也会把你搜出来。”事实定然如此,一个陌生人心脏地里失踪他们当然不会放过,非有结果不可,这点黄玉早已想到。黄玉道:“先不说这个,朋友能谈谈入狱的经过么?”“中了诡计被陷的。” 黄玉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图谋我一样东西,他们已得到,他们废了我的武功,敲断了我的双腿,把我幽囚在这里”黄玉全身起了寒栗。 只见牢中人蜷缩—团,两条腿斜拖着,乱发与胡须相连虬结,他的的确确是个人,但已不成人形。象头怪兽,身旁有个水罐和一个缺了口的大碗,黑苍苍的岩石地上连根干草都没有,不远之处,有好几堆是白骨骷髅。太可怖了,真正的地狱也不过如此。外面传进话声。“你想通了没?”“我什么也不想。”“你真的想使这里增加—堆白骨?”“这已经,改变不了的定局。”“你如果说出来,就放你一条生路,想想,重见天日,可以再看到亲戚朋友,你年纪不大,还能活很长,功力失去正可保尔平安,断腿可以医治”牢中人不吭声。“你没有自诀,你还吃每日一餐的狗食,这表示你还想活下去,你的心里必然还有放不下的事,对不对?”牢中人依然不答腔,连动都不动一下,表面上看去,他已臣是一个死人。“本人很有耐心,可以等你慢慢想通。火光移去,牢里又回复漆黑。黄玉许久才透过气米。“朋友,他们想要你的什么东西?”刚才所见的惨象似乎还在眼前。黄玉的声音很不自然,他想到牢中人每天有一餐狗食度命,而自己连口水都没有,又不能剥夺牢中人的。如果待上几天,不困死也会饿死。“我不会让他们遂愿的。”牢中人没正面答复黄玉的问话,顾然他仍然存在着疑惧:“我已经决心把这秘密带进地狱。”他又补充了一句。黄玉无法再钉住这问题。“朋友尊姓大名?”他改变话题。“我已经忘了,对你对我都没有意义。”“这可难说,也许在下能活着出去,对朋友还可尽点心力。黄玉这话说得十分勉强。“你在作梦!”黄玉道:“梦有时也会变成真实。”“你还有信心?”黄玉道:“只要一口气不断,在下永远不绝望。”沉默了片刻又道:“谈谈话,表示我们还活着,朋友不是说有心事未了,所以才苟延残喘,何不说出来听听?也许有幸运,在下能代你了未了的心事,天底下的事很难说定了的。” 经过了一段长长的死寂。“你赌过钱么?”这话问得很突兀。“嗯!曾经玩过。”黄玉还是照答了。“赢还是输?”黄玉道:“有赢也有输,如果怕输就不会赢。”“赌过命么?”黄玉道:“太多,身为江湖人,随时都会赌命,就象现在。”又是沉默,牢中人不知在盘算什么。黄玉意识到对方必有下文,不然他不会突然提到赌钱赌命的问题。果然,过了不久,牢中人又开口了,他的精神似乎比先前振作了许多,不象初发现时那么孱弱。“我想赌。”黄玉道:“噢!赌什么。”“赌命运。”黄玉道:“命运怎么个赌法?”“我已经是必死的人,能赢是侥天之幸,输了也是无所谓,我要赌你不是别有居心,赌你能活着出去。”黄玉道:“说说看?”“我不是说过我有一桩未了的心事么?现在我告诉你这桩心事。”他似乎非常激动,连喘了好几口气,才接下去道:“我在遇难之前,曾经和一个女孩子订了盟约,共偕白首,而现在我已经不能践约了,如果你能出去,请你找到她,不要告敬她我的遭遇,就说我所求不遂,飘洋过海去了,希望她能原谅”声音有些凄哽。“为什么要隐瞒事实?”黄玉大感兴趣。“我愿意让她恨我,不愿意她痛苦,人,可以活在恨里或许活得更坚强,如果陷在痛苦里,会要人命,会活不下去。”黄玉道:“你很爱她?”“当然,至死不渝。”黄玉道:“她叫什么名字?”“小艳!”黄玉道:“什么,小艳,这也叫名字?”“我是这样叫她的你一说,她就知道我是谁。”黄玉道:“天下女子这么多,额头上天刻字,身上也没挂牌子,在下怎么知道谁是你的小艳,她有什么特征?”“这特征很难说,江湖女子都差不多,中说有美有丑,但美的丑的都比比皆是,有样东西最好辨认,她右手腕上带着一只绿玉手镯,是我送给她的定情之情,你只认那只玉镯就成,行了么?”黄玉道:“唔这样就比较容易了,在下会尽心力。”“我死了也会感激你。”黄玉道:“朋友,如果在下能活着出去,你便有重出天生希望,所以为了他,为了你自己,你必须坚强地保住这一口气。”“很难!不过,我现在轻松多了,对了,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这东西,就是他们不择手段想要的东西它对你可能用处极,但记住这一点,千万不能落入了他们之手,否则我会死不瞑目。”接着是爬行靠近的声音。黄玉道:“是什么东西?”“你要能活着出去再看。”声音近了许多。黄玉内心一阵激动,“嗤!”衣费撕裂的声音。“拿去!”他的声音是颤抖的,显示这东西必然相当珍贵,是很大的赌注。黄玉前挪,伸手,碰触到,接在手里,是块布。这就是牢中人死命维护的东西?黄玉道:“是—块布?”“对,不平凡的布片!”黄玉道:“他们怎么没搜查出来?”“我把它缝在裤腰里,他们想不到。藏好,绝对不能失落。”黄玉把布片贴身藏好。“朋友还有别的什么交”话只出口一半,徒然刹住,他又发现那惨绿的鬼火在头顶上晃动,这应该是第三次看到,是巡戈的弟子,还是牢中人也发现了。“鬼火!”他轻叫了一声。“那是什么?”黄玉脱口问。“不知道,冤死的人太多,可能是阴魂不散。”黄玉道:“经常出现么?”“不,是最近几天的事,以前从没有过。” 黄玉仰面凝望着牢顶的绿光,愕住了。原先判断是巡查者用以照路的东西,而牢中人说这是最近几天的事,这就不对了,巡查应该是经常性的行动,那这是什么呢?思念之间,忽然捉到一个轻微的悉索之声,仿佛是女的长裙曳人,又象是蛇虫一类的东西爬行。不由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回手去捞,手指触到了一样软软的东西,急忙缩回了手,一颗心卜卜乱跳起来。绿芒停在半空不动。黄玉定了定神,等了好一会不见动静。他这回不用手,伸剑去试探,又碰上了,虚虚软软,挥动之下,随剑荡晃,如果是蛇,这一撩拔早巳发动攻击了。蛇体没这么软,想了想,鼓足勇气用手去摸。“呀!”他情不自禁地失口叫出了声。 m.。 第五百七十三回 逃离石牢 , 是—根下垂的绳子,小指粗细,用手一捻,质地柔韧,用力一拉,不但挂得很牢,而且可以感觉得出是牢顶垂悬下来的。这是怎么回事?一时之间他愕住了。鬼火、垂索,这表示什么?错愕了一会,他突然省悟过来,这分明是有人搭救,不然怎会平空吊下绳索来,奇迹,奇迹果然出现了。“你怎么啦?”牢中人见黄玉说了半句话之后突然开口发问。黄玉道:“奇迹!”牢中人道:“奇迹你在说什么?”黄玉道:“有根绳子垂下来,不知道什么人伸援手!”牢中人道:“竟有这样时事,天!我赌赢了,你快走,别忘了我的请托,希望你能找到小艳。”牢中人语音激颤,这是作梦也估不到的情况。黄玉道:“朋友,你能行动么?”牢中人道:“不能!”黄玉道:“那在下抱你”牢中人道:“不,我这辈子到此为此,不想再见到任何人,你快走,如果垂索的人目的是救你,便不希望你带个累赘,如果别具用心,你是正常人,可以随机应变,带着,我,情况便完全不一样,别犹豫,快走!”“可是”黄玉心中实在不忍抛下牢中人,但牢中人说的颇有道理,他道要追索的东西已在自己身上,假使情况转变,便满盘皆输。牢中人道:“别可是了,快出去。”黄玉深深想了想,吐口气,猛一咬牙。“朋友,请记住一句话,抱着希望活下去,如果没有意外,在下不久会打开这牢门,为朋友讨回公道。”牢中人道:“好!我答应。” “再见了!”黄玉拉紧绳索,再次试了试承受力,然后双脚弹起。紧蹬壁面,手脚互相配合,向上援升,心里当然是紧张万分因为情况不明。 终于平安地升登牢顶,踏上实地。一口憋住的气这时才吐了出来。鬼火停在前面三丈之处,绿光隐隐照出洞道,也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分不清是人是鬼。黄玉努力一定神试探着问:“朋友是谁?”没反应,但已开始移动。黄玉硬起头皮举步追去,他快,鬼火移动也快,他慢鬼火也跟着慢下来,似乎有意要引路。他只好跟着走,如果没这点惨的淡鬼火前导,简直是寸步难移,前途的吉凶变化,根本无法去顾及了。实际上他想快也快不了,因为洞道是弯曲的,而前头的身影飘忽如魅,仿佛是脚不着地的御气而行他是谁?为什么要救自己?黄玉不断地想这个问题,如果对方是百里香的人,倒无所谓,如果不是,救人的目的是什么?保镖在听说自己是小姐的朋友之后,立起。杀意,显然她们之间有强烈的矛盾存在,也可以说是尖锐的斗争。这形势必要时可以加以利用,只是眼前这魅影绝不是简单的角色,得谨慎将事,如果一个疏失,后果就难以想象的了。身在虎狼之穴,得步步为营,提防锐爪利牙。鬼火突然隐去。黄玉心头才一动,却发现了一抹淡光从前头不远处的侧方透出。他怔了怔,朝那淡光迫去,接近一看,大为意外,想不到又回到出走的厨房,淡光是厨房里的灯光,—看没人,他迅快地进入原先藏身的贮物间。他的心暂时定了下来。现在你只有等待,他无法回到百里香的卧房,回想半夜来的凶险遭遇,简直象一场恐怖的恶梦。他又想到不幸的牢中人,他托自己找一个叫小艳的女子,又赠送自己一块布片,的确是离奇,完全不象是事实。 而最诡谲的,还是那垂索救人,引导自己脱出死亡之域的阴灵魅影,除非再见到百里香,转则难解此迷。随着脚步声,一个人影进入厨房,黄玉张眼观去,大喜过望,来的竟然是百里香的侍婢丫环。“奇怪,人到那里去了?”丫环喃喃自语。黄玉故意弄出声音。“谁?”丫环吃惊地喝问。“是我!”“你”丫环一个弹步,到了贮物间口外,望着黄玉皱眉道:“怪事,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你到那里去了?” 黄玉道:“我待不住了,随便走走却迷了路。”丫环道:“不是叮咛过你不要乱走么?真是的,你没送命算幸运搜查的人没有发现你?”黄玉道:“没有!”丫环道:“快跟我走吧!”“现在是什么时辰?”黄玉边挪步边问。丫环道:“在外面是天明日出的时份。”黄玉道:“啊!?” 又回到温暖的香窝,百里香半拥被躺在床上,雪白的香肩外露,看来是没穿衣服,一副春睡刚醒的样子。丫环已退了出去。“我担心死了,你怎会失了踪?”伸出手理弄发鬓边的散发,黄玉道:“在下随便走走却迷了路,”百里香道:“要命,你居然没被他们发现。”黄玉大感奇怪。她似乎并不知道鬼火这档事,如果那魅影是她的人,她该已经知道所有经过,包括保镖被自己踢落断岩这件事。但看她的神情,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那以鬼火照路的魅影是怎么回事?“姑娘没派人找在下?”黄玉试探着问。百里香道:“当然有,怎会不派人找你”黄玉道:“派的是什么人?”百里香道:“当然是丫环,还能派谁?”现在已经证明那魅影不是她派出去找自己的。这情况就相当微妙了。黄玉深深一想,决定不提这回事。“唔!”百里香步近黄玉身前:“我送你回原来的草屋,怎么样?”黄玉道:“好,那最好不过。” 百里香道:“我现在就送你去。”黄玉道:“好吧!”又回到草屋。黄玉忽然觉得这草屋变得十分亲切。半天一夜之隔,他象是在狱中待了一年。但他还是得想办法再去,因为他要办自己的大事。即使是真正的地狱。还是非去不可,他十分庆幸能抓到百里香这一条线索。他检视厨房,炉灰还是温的,莱饭还有剩余,这表示有人用过。前后巡了一遍,不见人踪,坐回屋里。斜阳照进了草屋。外面的松涛盈耳。黄玉忽地记起山腹黑狱里那无名的囚犯送他的布片,他之所以被囚禁,便是因为这布片,它会是什么?他从贴身取出布片,展开。长宽不到两尺,绸布,质地很好,但也是旧的,以布边看来,是从旧衣服上切下来的,这会是珍宝么?这是他刹那间第一眼的反应。第二眼,他看出了蹊跷,布上有图有字。武林人的敏感,是珍藏图一类的东西么? m.。 第五百七十四回 成之克之 , 定睛细看,最前面是一行大字:“成之克之,登其峰而造其极。”词意不明,再往后看密密麻麻的蝇点小字,中间夹杂着各种古怪姿态的的小人。不觉心中一动,再观察,呼吸不由急促起来。布上录的剑诀,乍看几句,便已感觉出是一套极其玄奥精深的剑法,他闭下眼睛,平息了一阵激动的情绪。然后从头逐字逐句琢磨。象苍蝇碰到了密糖,他完全被粘住了。阳光变弱,移出了草堂,屋里的光线暗淡下来。黄玉沉浸在玄奥无匹的剑诀里,直到两眼发醉,字迹开始模糊,抬起头,才发觉黄昏已经来临。不能点灯,这是他应有的警惕。他移位到房间床上,躺下来,揣摩已经记在心里的部份口诀,在参以印象中的小人动作,越想越觉其玄奥。他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界。三天。黄玉记住了布片上的全部口诀和图形,悟透了其中三成,只三成,便已使他惊异振奋莫名。想不到天底居然还会有这等教人心颤的至上剑法,而且来的却是这么偶然,谁能相信,简直像是在梦幻之中。现在,他对布片前端的一行小字已若有所悟。成之克之,可能是说成就了某一式剑法,在研创克制这一式剑法的剑法,这样便可以使剑道不断精进,达到登峰造极之境。由此看来,那牢中人是个非常了不起武道天才,可惜他陷在绝地之中,而且功废身残。不,完全是人为的,是那些丧心病狂的武林败类一手制造的,非设法救他出来不可,至低限度也要为他讨回公道。 黄玉下了决心,同时祷望牢中人能活到那时。半个月在忘我的境况下不知不觉而过。黄玉对布片剑法已悟透了七成,参悟的神速,是基因于他深厚的根底,如果换一个基础不牢的剑手,恐怕三年也办不到。没有意外干扰,使他欣幸不已。现在是清晨,朝阴啼鸟把他诿出草堂。他徘徊在松林里,实际上并没有真正领略这幽静恬合的山林情趣脑海里盘旋着的依然是剑诀和图形。—股异香轻轻送来,很熟悉的香味。黄玉心中一动,意识到是谁来了。“公子!”娇滴滴的声音入耳。黄玉转身,抬头,百里香已俏生生站在身前。她穿得很整齐,“姑娘,你来了”黄玉道。百里香道:“我们好像半个月不见了,你练的功力如何?”黄玉道:“快了,很进步。”百里香道:“还有多久?”黄玉道:“再半个月吧!”日头已升得老高,穿过松针,洒了一地金黄。突然黄玉发现不远处的林木间站着一个蒙面人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仿佛是本来就站在那里。从身形体态看来,赫然“金剑杀手”。黄玉道:“香姑娘,有人来了。”百里香惊“啊!”了一声,蒙面人僵立着,像—尊雕像,神秘而恐怖的雕像。“你快走,走得越远越好!”百里香用手肘碰了黄玉—下语音急促还带着颤抖,显然她十分紧张。 “你要我逃走?”黄玉用极低的声音说。百里香道:“你非逃走不可。”语气是肯定的。黄玉道:“他是谁?”百里香道:“别多问,快走,迟就来不及了,我挡他一阵。”黄玉道:“你能挡得了他?”“走!”百里香用力推了黄玉一把。于是,他掉头疾走。他留心身后,但没有动静。急急穿林而行,他不能再回茅屋,估计已走离了半里之遥,他忍不住止步回身,一看,呼吸登时为之窒住。 金剑杀手就站在身前八尺之处,别无选择,他必须面对现实。“朋友是谁?”黄玉明知故问。金剑杀手试剑杀人,他是在暗中看到的。并没现身,所以他认识对方而对方却不认识他。没有答腔。黄玉道:“朋友跟踪在下,目的是什么?”“你我并非朋友!”金剑杀手开了口,声音冷得不带半丝人味,也怪不得不象发自人的口,不男不女,说不上是什么腔调,仿佛蛮夷之旋在学讲汉语。黄玉大为惊诧,光听此人说话的语音口气十有八九不是正道人物,何以慧黠青衣少女会看上他?“对,我们不是朋友,那就称阁下呢,阁下跟踪本人,目的是什么?”黄玉也把声音放冷,绷起脸皮。金剑杀手道:“试一试剑锋!”“试剑?”心念之间又道:“这不是杀人的藉口吧?”金剑杀手道:“本人杀人毋须藉口。”黄玉道:“如果阁下的剑锋不利呢?”金剑杀手道:“试过才知道。”黄玉道:“非试不可?”金剑杀手道:“除非你折剑废功!”“哈哈”黄玉大笑起来。他平时很少如此狂笑,对方的狂妄,使他忍不住耍笑。金剑杀手等黄玉笑声停了之后,才开口道:“如果你已经笑够,就可以拔剑了,本人在等着你。”黄玉他没拔剑,但亮出了架势。金剑杀手道:“你应该先拔剑!”黄玉道:“阁下为何不拔?”金剑杀手道:“本人剑出伤人,你可能没机会。”黄玉道:“彼此!彼此!”金剑杀手道:“看来本人找到一个试剑的理想对象了?” “可能!”黄玉表面轻松,心里可不敢大意,面对—个冷血的杀手,生死在于瞬间,他更是全神贯注的。金剑杀手也摆出了出手姿态。双方都是古怪而无懈可击的架子。 “出手”金剑杀手沉喝了一声。“本人在等着!”黄玉沉声回应。空气顿成凝结状态。人剑已经合一。耀眼的金芒乍闪,白光随之暴腾,谁也分不清对方的招式,因为时间只有—瞬,密种的金刀碰击宛如一声,场面静止下来,金剑已敛。不见血,也没人倒下。金剑杀手道:“本人很欣赏你剑上的功夫,可列有数高手之林了。”金剑杀手转身,飘然离去。 m.。 第五百七十五回 布片剑法 , 金剑杀手的身影已杳的。黄玉也已下了决心,非称极完成布片剑法不可。于是,他又奔回茅屋。半个月。百里香始终不见现身。黄玉已经完全参透了布片剑法,一套惊世骇俗的剑法在没有完全参悟之前,还感觉不出其玄奥凌厉。他忽发奇想,如把几套剑法各撷其长,融会在一起,岂非是一套举世无匹的剑法!他想到就做。十二个时辰,除了弄点简单的饭食,他完全沉浸在冥想里,自我仿佛已经不存在,剑几乎已成了生命的全部。今天,已记不清有第几天。他做了莱搬出了久不沾唇的酒,他要为自己庆祝,庆祝自己完成了剑道史中常人无法办到的一件大事。几种截然不同的至高剑法,已合而为一,心境随着不凡的成就而改变。一个人喝酒,是件索然无味的事,但黄玉兴致相当高,他举杯自我祝贺,接着,他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他并非自我满足放眼前的成就,武学浩如瀚海,永远也无法达到真正第一的境界。人,常常会有一些无法解释的莫名其妙的行为地举动,也可以说成自我对闭太久,孤独过甚之余,情绪上的—种发泄。“你怎么啦?”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了冷一凡的笑声,他抬头,进门的是青衣少女,—个月不见,她更憔悴了,简直换了—个人。“姑娘!”黄玉唤了一声,情绪突然翻腾起来,他有许多话要告诉她,他十分同情她的遭遇,但对她的知人于用情这方面却不敢苛同。人,要是不小心而踏出了错误的第一步,后果是相当严重的。 青衣少女在桌边坐下,人瘦,两只大眼变得更大。“先吃点东西!”这是真诚的关怀。青衣少女道:“我吃过了,不饿。”黄玉道:“你更消瘦了。”“”青衣少女苦笑。黄玉道:“你没找到他?”“”青衣少女摇头。黄玉道:“我碰到他了!”“你碰到他?”青衣少女两眼瞪大,大得可怕,但却闪出一种激情的光焰:“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半个月前,就在外面松林里。青衣少女道:“他怎么说?”青衣少女双手握拳,重重放在桌面上。黄玉整理了一下紊乱的丝绪。他必须很技巧地表达出自己的看法,同时必须隐瞒一些事实,以防青衣少女涉险,同时也不能太刺激她。黄玉道:“他找我试剑!”青衣少女道:“找你试剑?”“不错,他在金剑的造诣的确不俗,不过”黄玉故意沉吟考虑措辞。青衣少女道:“不过怎样?”黄玉道:“依我的观察,他为人似乎近于残忍”“不,你错了!”青衣少女立即反驳:“他是个真武士,有风度,有气魄,心地光明正大,他一点也不残忍。”黄玉道:“何以见得?”“我跟他相处过三天,我佩服他暗室不欺的君子风度,这样—点就可证实他的心性为人。”青衣少女眼里飘出异彩,显示她对他是死心塌地的信赖。黄玉心中一动,听话音他俩之间是清白的。孤男寡女,在只有一张床的茅屋里共处了三天三夜而能不逾越规矩,这的确是难得可贵的。话由青衣少女口里说出,黄玉不由不信。 问题是当中会有什么文章?金剑杀手会这么君子?黄玉道:“真的是这样?”青衣少女道:“你从他的外表就应该看得出来!”黄玉道:“我看不出来,他还是蒙着脸。”“蒙面?他”青衣少女皱起了眉头。黄玉道:“有句话我不能不说”青衣少女道:“那你就说吧?” 黄玉道:“他爱你象你爱他一样深么?”青衣少女道:“我不怀疑,我们之间曾有誓言。”黄玉道:“但是我怀疑。”“什么意思?”青衣少女的两眼又瞪大。“你冷静地听我说。”黄玉喝完了怀中余沥,藉以缓和情绪,然后不疾不徐地道:“他在山中并没有离开你应该知道你在这里待了三个月,三个月是很长的日子,他为何不找你?为什么避不见面?”“他真的在山里没离开?”青衣少女开始激动。“不错,在那天你走后,他还在此地杀人,这点错不了。”“不,我绝对相信他的为人,这当中定有别的原因,我不信他会是冷血杀手,无端要人命。”话虽如此,但她的声音已在颤抖。黄玉道:“不要太自信,事实胜于雄辨。”青衣少女道:“我会问个明白。”黄玉道:“他不见你的面,你如何问?”“”青衣少女张口无言,脸上现出痛苦之色。黄玉道:“你知道他的出身来路么?”“不知道,”青衣少女缓缓摇头。黄玉道:“你跟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订誓约”“他的风度谈吐使我信赖,他答应在再见面时告诉我,而我当时正急于找三凶报仇,生死难卜,所以我答应了他。”青衣少女猛咬下唇。 男女之间在感情发出故障时是什么都做得出的,他怕青衣少女去犯险。恋爱中的男女真的都是盲目的么?男女之情真能冲昏人的灵智?黄玉道:“如果我再跟他碰头,会向他问个明白。”青衣少女道:“你上次没有提到我?”黄玉道:“没有,他找上我是要试剑,双方生死之数都很难料,我不想问他提起你,据我判断,很可能是在玩弄你的感情”青衣少女道:“如果是这样,我非杀他不可!”青衣少女又露出了她以前的狠劲,咬牙切齿。黄玉在心里说:“你杀不了他的,你说什么也不是他的对手。”他当然不会说出来,但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他要代青衣少女做这些事,等真相大白之后。“噗!噗!”屋后传来两声异响。“什么声音?”黄玉虎地站了起来。“像是人仆倒的声音”青衣少女也离椅而起。再听,没了动静。“我出去看看!”黄玉离开桌子,抓起剑—条人影倏然出现门边,是个风度翩翩的美书生。 m.。 第五百七十六回 山里毒蜂 , 黄玉出于礼貌道:“请进!”那人步进屋子。“幸会!”黄玉抱拳。“幸会!”那人作揖,他装得真是像。“哦!”那人礼貌地朝青衣少女点点头:“小弟想起来了,这的姑娘曾经做过兄台的助手,对么?”青衣少女微一蹙额,没开口,她在心情恶劣的情况下,实在懒得开口接腔,似乎除了她自己在襄阳躬逢了一件盛事,实在令人难以忘怀。”黄玉道:“什么盛事?”那人道:“兄台听说过神秘杀手其人么?”“听说过,怎样?”黄玉心中—动,神秘杀手是职业凶手,自己就曾经是他猎杀的对象,但后来又改变了态度,这原因到现在还是一个谜,这人何以会提到他?那人道:“兄台对他知道多少?”黄玉道:“以杀人取酬为业,一等一的狠人!”那人道:“对,但他已经永远狠不起来了,他碰上了比他更狠的人物,只在一个照面之间,便结束了他杀人的生涯。”“神秘杀手被杀?”黄玉相当震惊。那人道:“不错,眉心间多长了一只眼睛!”“金剑杀手?”黄玉脱口说了出来。青衣少女脸色大变,一双眼睁得滚圆,脸皮子连送抖动,她伸出手去抓那人,一想不妥,又缩了回去。“他又在杀人?”她激越地大叫。“他?姑娘是指”那人现出疑或不解的样子,看看黄玉,又看向青衣少女:“姑娘认识那名金剑高手?”青衣少女道:“认识,他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杀人?” 那人道:“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山里,昨天傍晚。”青衣少女道:“昨天?昨天我刚好离开”黄玉相当惊讶,他为什么要抖出这件事?他的目的何在?冷峻的目芒照到那人的脸上,但无法看穿对方的内心。 青衣少女一头冲了出去。那人惊声道:“这怎么回事。”黄玉也跟着冲出去,但青衣少女跑得太快,他想出声都来不及,眼睁睁望着青衣少女的身影在松林间林消失,不用说,她是找金剑杀手,有用么?很明显地金剑杀手不愿见她,并非错过,是存心躲避她。那人随着步出门外道:“兄台,姑娘走得好!”黄玉道为:“走得好?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人道:“她待在山里很危险?”黄玉道:“这话怎么说?” 那人道:“兄台无妨到屋后看看。”黄玉心中一动,刚才在屋里是听到屋子后面传出“噗!噗!噗!”象是有人倒地的怪声?这当中必有蹊跷。当下立即快步绕到屋后,目光扫处,一颗心顿时抽紧,只见后窗脚下躺了两黑衣汉子,瞪着眼,人还没断气。“这怎么回事!”黄玉目如刃话如刀。那人道:“兄台看他那个手里挚的是什么?”黄玉迫近再看,只见两人手里各捏了一个尺许长的竹筒子,乌光透亮,一端三寸长的地方有圈横线,显示这是套筒,横线以上是盖子,竹筒里装的是什么?这两个黑衣人是什么身份,意欲何为?难道这与青衣少女的安全有关?黄玉道:“这两个人什么身份?”那人道:“奉命杀姑娘的凶手!”“奉谁之命?”黄玉心头一震。那人道:“这点恕小弟不便透露。”黄玉道:“这竹筒子”那人插口道:“有很大的妙用,现在我们就来试试看!”那人缓步上前,取下两名汉子手里的竹筒,然后又从汉子胸关摘下两个荷包,用脚尖在两名汉子身上各踢了一下,拉着黄玉退到屋角之后,再把荷包塞一个在黄玉手里道:“好好拿着!” 黄玉怔怔地接过,不知这人在弄什么玄虚。片刻之后,两名汉子爬起身来,看看手,又摸胸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脸色顿时变的象死人一样,双双抹头便跑。那人拔开了竹筒盖子,筒口朝前,伸出。两蓬黑色星点从简口爆出,一阵刺耳的嘤嗡,旋了一匝突地朝两名汉子身后飞去,快得象横空掠扫的疾雨。黄玉完全楞住。两名汉子的身影消失,黑星也消失。“这是什么?”黄玉脱口问。“毒蜂,百步倒!”那人看了看手中竹筒。惨叫之声遥遥传来。黄玉身上起了鸡皮疙瘩,看看手中的荷包,倏有所悟,荷包里装的定然是克蜂之物,避免毒蜂反噬。只—会工夫,惨叫声也告消失。那人挥手道:“我们去瞧瞧!”声落,人已弹了出去,身法相当轻灵,儒衫飘飘,有如流水行云。黄玉疾跟下去。树林时,两具尸体卧躺着,发黑的皮肤与衣服成了一色眼睛暴突着,咧嘴齿牙,那份死相十分恐怖。黄玉深深叹了口气,心里想:“这两名汉子等于死在这人的手下,如果他们是一伙,他为何窝里反,为了外人而杀自己人?如果他们不是同—伙,他为什么又要隐瞒这两名死者的来路?”想着,扫了那人一眼道:“还没听说过有这么毒的蜂子!”那人道:“这是山里特产,但为数极少,做窝在深山绝岩,平常的人不容易碰上。”边说,边把竹筒抛在尸旁,又道“这两个人奉命出发之后,忘了拿驱蜂药,所以才遭反噬而死可以说是严重的错失!”黄玉心弦—颤,这人够诡,竟然巧妙的摆脱了杀人的责任。但他为了救自己和青衣少女,设使这人没制服两名黑衣人,毒蜂从后窗进入屋子,自己和青衣少女绝难幸免。说起来这是救命的大恩情,事实已经形成,不领受也得领受,心念之间,抱了抱拳道:“在下记住这份人情!”那人道:“好说,因缘时会,顺水的人情而已!你我一见如故,可说三生有幸,不值挂齿。”说完,四下—扫,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两人离开了这现场,转到—处密林之中。黄玉道:“刚才你说姑娘走得好”那人道:“对:是没有错。今天幸脱死劫,下次就难说了。”黄玉道:“你提到金剑杀手杀人这一节”“是故意说给音音姑娘听的”那人立即接口。“这么说”黄玉的心头突然沉重起来,这俊美的外表之下,掩藏着的是—颗可怕的心。他接下去道:“你怎会知道姑娘在听到金剑杀手杀人的事时就会迫不待地离开?”他实在是不解。那人道:“有人听到你两位的交谈!”黄玉默默,对方的话头显示自己在山中的一举一动音中都有人监视,这本是意料中事,却疏忽了。“神秘杀手真的已被害。”黄玉继续迫问。“对不起,这是我编造的。”那人笑笑。“噢!”黄玉又一次意外:“姑娘出山之后,马上就会发觉受骗,又会回山,你的安排岂非白费?”那人道:“不会!”肯定的口吻。“为什么?”黄玉问。那人道:“因为她要去的地方有人在等她。”“谁在等她?”黄玉不是困惑而是震惊了,他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这样的安排,他到底居心何在?“兄台!”那人脸上现出极度诚执之色,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他的存心那种神色,他接下去道“小弟是诚心交你这个朋友,那位姑娘跟你关系密切,所以小弟对她的安危就不能袖手,这是小弟肺腑之言,谁等她兄台可以不必再追问了,反正他是会趋吉避凶的。”真的是肺腑之言么?他为了青衣少女不惜杀自己人,这是任何江湖门派都悬为铁律绝对不容许发生的叛逆行为,他为什么敢做?彼此仅是一面之交,并非生死莫逆,依情依理,说什么他也不值如此做,但他居然做了,其中原因何在?黄玉道:“兄台的意思是能保证音音姑娘的安全?”那人道:“小弟人格担保。” m.。 第五百七十七回 闯入禁地 人格,这种人谈人格会教人笑掉大牙。“在下当然相信你的人格,这就请放心!”这是句反话,饱含讥讽之意,但黄玉说这话时有态度很诚恳。“兄台尽可放心。”说着,望了望林顶,又道:“小弟在山里有个约会必须准时去赴,我们容图后会!”拱手一揖,匆匆穿林而去。 当然,这只是借口,黄玉别说相信,连听都不想听进去,他又在想青衣少女,的确你不放心。谁知道那人在弄什么玄虚,可是他不惜杀自己人,化解了毒蜂的暗袭这一点却是真的,这种行为,诡谲而不合情面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浮升脑海,对方要杀青衣少女,正巧自己在场,如果放出毒蜂,自己也无法幸免。而对方却不想要自己的命,不得已只好牺牲了两名手下由这人出面演了这一场好戏,支开青衣少女,换地方向她下了手。非立即追查不可。黄玉下了决心,急如星火地朝林外奔去,心里在暗暗祷念。希望事实不是自己的推测,希望青衣少女不出事。奔行不到十丈,——个蒙面人突然出现眼帘,他心中一动忙刹住身形,定眼一看,不期而至的竟然是神秘杀手。这使他大感意外,他之所以到这里来,就是由于他所提供的线索,想不到他本人也到山里。“我真担心碰不到你!”神秘杀手先开口。“想不到阁下也到这里来了!”黄玉走近前去。神秘杀手道:“我来了好几天了,为了逃避别人的耳目,我不想在那间茅屋里跟你公开见面,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黄玉道:“有进展,但还没有头绪。”神秘杀手道:“有那些进展?”黄玉约略地把百里香找上自己的经过说了一遍。 神秘杀手连连点头。“很好,善用百里香的关系,继续查证。”话锋顿了一顿,道:“对了,我在出山的地方碰到青衣少女”“啊!她怎么了?”黄玉精神大振。神秘杀手道:“没什么,我没跟她照面,也没招呼她。”黄玉道:“在下正担心”神秘杀手道:“担心什么?”黄玉道:“有人要杀她,在下担心她在中途会被他们拦截。”神秘杀手道:“这个没关系,这件事交给我,我马上赶去照应着她,我查到一条线索,也许能解开这里的谜”黄玉道:“什么线索?”神秘杀手道:“由这里东走,翻三道岭子,你可以看到一个寸草不生的石谷,那里是禁地。你去暗探一下其中有什么秘密,但要小心,可以想见那必然是个凶险的地方,安全第一,切不可勉强,等我回头再从长计议。”“好,在下就去。”黄玉想了想又道:“有个问题请教,不知阁下”神秘杀手道:“什么问题?”黄玉道:“阁下对金剑杀手可有什么线索?”神秘杀手道:“相对神秘而可怕的人物,目前对他的身份来路还一无所知,不过我会设法查明,这应该不信。”黄玉道:“那在下走了。”神秘杀手道:“去吧!我也得赶去照应青衣少女。”两人分头离开。黄玉朝东奔去。他一路不断地在想:“神秘杀手很显然在帮助自己完成大事,但他到底是什么身份?铁头翁曾经叮嘱自己要批受神秘杀手的指示,不要对他存在任何怀疑” 三道山岭,耗去了近一个时辰。站在第三道岭脊上,果然看到了一座石谷,怪石嶙峋,草木不生,是一片褐色的天地,令一望便生出恐怖之感。谷道宽不到十丈,两侧危岩壁立,形成了—个天然的大弄道,其深有几许就不得而知了。观望了一阵,黄玉飘下陡峭的岭坡。现在,他已站在谷口了。抬眼望去,心底突然泛寒,谷口的内五丈之处,一根巨大的石笋当谷口而立,仿佛是人故意栽的。石笋上有六个触目惊心的大字“禁地擅人者死”,禁地这举十会隐藏着什么秘密?擅人者死,这已经充分地证明了凶险二字。黄玉的目光再转,全身的皮肉突然抽紧丁。在石笋的根部的两侧,堆了两堆骷髅,龀着白惨惨的牙齿,两堆合计,不过二十个之多。这些死者都是误闯禁地的么?黄玉心里阵阵发毛,但他不能不进去么?他下意识地捏了捏剑柄。此刻,正有一条幽灵似的人影,遥钉在黄玉身后,黄玉横起心步人谷。转这强笋,只见怪棋奇步石,仿佛人异曾杂,而整个谷道就象一只硕大无朋的怪曾之嘴。人在其中,有一种被吞噬的恐怖感,又象是身入洪流,一片混沌。他缓缓穿行在怪石之间。嶙嶙白骨零散抛置,黄玉尽量避免踏到。然而他还是免不了踩到,那种“嗤!嗤尸枯骨被踏碎的声音,听在耳里,直刺在心坎上。他的心完全缩紧,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一阵“嗡!嗡,”之声罩空而来,无数黑点密如飞蝗般洒落。“毒蜂!”黄玉心里暗叫一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抽紧了,他不久前才见识过被毒蜂螯死的惨状。这些小毒物不是凭功力所能抵挡的,但他仍然抬剑挥扫因为这是人自卫的本能,明知不可为而为。奇怪,毒蜂绕空飞旋,却没近身,黄玉的剑当然是空挥,这奇怪的现象使他收了剑,但紧张并未解除。毒蜂绕旋一阵之后,纷纷凌空散去,突地,黄玉省悟过来,他身上带着得自黑衣人身上的避蜂荷包。 到这时,他身上才开始冒冷汗,幸而这荷包没有丢弃,顺手塞在身边,否则的话非毁在蜂群的毒刺之下不可。黄玉定了定神,继续前进。深入了约莫百丈,不再有凶险情况发生。他忽然发觉已到了谷底,跟前是光滑平坦的灰岩,那此怪石仿佛一下子被扫光,迎面是城门般的一个大****。远远望去,可见****隐约倒垂的石钟乳,密密麻麻,就象是巨兽口里的利齿,张开等待噬咬。秘密极可能就在这石穴之内。是什么秘密不得而知,但既然被列为禁地,总是有原因的。黄玉就壮起胆子走了过去,渐行渐近,距窿口不到三丈,目光扫处,他陡然窒住。就象小孩走夜路突然碰上了鬼,全身都散了。一个怪人出现窿口。说他是人,因为他的形象大体象人,实际上却不是人,人必须有其构成的必要条件,而眼前的怪物就缺少了某些条件。由下往上看这怪物,他的形象是——赤脚,两截鹭鸶腿露在衣摆外,说是腿不太恰当,应该说是两截木棍,胫骨上蒙了层皮而已,没有任何曲线。衣服,只是个及膝的布套子,没领没袖,开了三个孔,分别容头手露出。手,干柴棒上接着鸟爪,指甲特长,足有一寸,象两支锐利的五爪铁钩,僵直地挂在两边有骨无肉。脖子,既细且长,喉结突起如核桃。脸,既扁又宽,半边长着黑毛,眼珠,是绿的如果你曾在黑夜中看过猫和狗瞳孔放大的眼睛,那就差不多了。头,稀稀可数的几根头发,象光滑的石头上摆了几根枯草,是男是女根本无法分解出来的。这种形象能算他是人么?任谁只消瞄上一眼便会终生难忘,而且不会再敢看第二眼。即使是鬼,也没听说过这般丑陋而可怕的鬼,说是僵尸倒过恰当,胆子小的人,真会被活活吓死。然而,黄玉非面对他不可。许久之后,黄玉才回复了呼吸。 第五百七十八回 仙洞墓穴 “你是人还是鬼?”黄玉开了口,怪人没反应,僵立如故。黄玉转动目光,发现洞口上方有两个掰窠大字的“仙洞”,仙洞,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呢?是仙人住的地方,还是凡人成仙的地方?当然都不是,只是这恐怖的怪物,便证明了这是个鬼地方,相当可怕的地方。冒险闯进去一探还是打退堂鼓?黄玉面临抉择。神秘杀手提供的线索,说是可能会揭开谜团,既然来了,当然没有空手退出去的道理。 他想:“江湖上这种装神扮鬼的事所在多有,愈是邢恶的门户愈喜欢弄这种手段来”想到这里,黄玉上前几步,把距离缩短到两丈以内,这时,可以看到石窟的内部很是宽广。“这是什么地方?”黄玉再次开口。依然不见怪人有反应,只是眼里的绿芒更加的人。黄玉他试探着再向前两步。怪人还是没动静。黄玉仔细地观察,怪人还是怪人,什么也看不出来。于是,黄玉把心一横,拔出长剑,挪动脚步,沉稳地一步—步迫过去。第四步,距离约莫六尺“吱!”地—声,怪人张臂就打击,其势如电,黄玉挥剑,同时弹身疾退。只差—丝丝,黄玉便被攫住,—颗心几乎蹦出了口。“叮!叮!”古怪的声音响自地面。怪人—扑落空,退了回去。黄玉按住狂跳的心,望向地面,两片导长的指甲掉在地上,显然是被刚才那一剑削断的。指甲掉地会发出金属击石的声音,这表示什么?深深一想,倏地明白过来,这怪人根本不是人,是机关假人,铜铁做的。这一来,惧意全消,豪气高涨。 闯!黄玉同时打定了主意,盘算了一阵之后,他再次举步,预认好原先落脚的位置,脚尖一点,怪人又闪电般扑上。他以同样快的速度旋向侧方,等怪人归回原位,他已经到洞口两丈深处,怪人仍然僵立洞口。这一着成功了,他深深透了口气。洞里很暗,但由于洞口大;透入的光多,还可以清析辨物。宽敞的石窟,少说也有七八丈广阔,头顶上密垂倒悬的钟乳,象一片剑海,置身其中,感到无比的渺小。定定神,他往里闯。突地,他发现了一些长方形的东西,井然有序地排列两旁。心头为之—紧,脚步并没停下。空洞的石窟发出回声,仿佛四面都有人在走动,黄玉知道是回声。近了,他才看出这些长方形的东西,竟然是一口口的棺材,离地两尺许,架空在石座上。每—具棺材之前都摆着石香炉,有的残留着香梗纸灰,有的是空的。黄玉停下来,心想烧过纸点过香的棺材,里面一定有死人,那些空香炉,棺材也一定是空的。他恍悟过来,仙洞,是墓穴。两列,—共二十四具,已经装了死人的有十三具。黄玉又发现棺头横档上都有编号,只是数字,到底棺材里面装的是什么人就不得而知了。待了片刻,他又向里走。死人的世界,心头的滋味无法以言语形容。光线愈来愈暗淡,墓穴的景物已呈现模糊,不远处闪起了绿光,两蓬,在固定的位置,没移动。黄玉的心又抽紧了,他遥望着鬼火似的绿光踟蹰不前望着,望着,忽然发现惨绿色的光晕中似乎有个影子正在浮动。他的牙关立即咬紧,定睛细看,影子却消失了,是眼花了么?还是他感觉到背脊骨上有股凉没升起。影子出现,消失,和方才一样。活人不可能在这里与死人为伍,难道真的有鬼吗? 全身起了鸡皮瘩疙,汗毛也竖了起来,在这种情形下有消除疑惧,唯一的办法就是看个究竟,揭开底牌。于是,他咬着牙朝绿光走去,每一步都踏踏实实的跨出这样,似乎就会增加应变的力量。天然的光线已经完全消失,后望一片漆黑,只剩下前头两蓬绿光。他的手握得更紧。距离不断缩短,绿光也更盛,他看到一个台子,上面摆着皿器,高约四尺,长丈许,绿光发自台子的两端。他已看出来了,是一个祭坛,再移近,看清绿光是发自两个大灯台的顶端,原来是两颗比核桃大的珠子。紧张的情绪微微一舒。这就是传言中的夜光珠么?这两颗珠子岂非价值连城?终于挨到了坛前。坛后一排三间石室,每室相隔丈许,没有门,居中一间隐约可见棺木祭桌。另外左右的两间知室,因角度关系只能看到框洞,想来情况不会两样,可以称之为墓中之墓。不用说,摆放在石室中的,一定是具有相当地位的人。黄玉努力定了定神,借着珠光,审视了居中的石室。这里面摆了三具棺木,中间的相当巨大,两旁的矮了半尺,棺木前是一张几形祭桌,桌上供着牌位。牌位,显然是表明棺中人身份的东西。黄玉的眼睛遥盯在牌位上,太远,看几经思考,他绕过坛走向石室,步近,半蹲身,凝聚视线。只见牌位上刻的是“开山祖师正侧室夫人之神位”,字体大,珠光虽弱仍能看得清晰。“格格格格”—阵异声传人耳鼓。 黄玉虎地直起身来,两眼瞪大,剑把握紧。怪声再传,象是棺盖被推移的声音,是发自右首的一间紧接着,左首也发出同样的声音。黄玉全身发了麻,从脚板心直麻到头顶,四肢硬僵了死人出棺,千古怪事。难道真有尸变这回事?“呛啷!呛啷!”铁练子拖曳地面的声音,从两端移向了中间来,死人带铁练,这里可不是城隍庙?黄玉仿佛是雪地里冻僵的人,连动都不能动。铁练拖曳声已到了石屋门洞边。黄玉费了极大的力气移身伏祭桌之后。影子出门口的祭坛边,是两个,经且判一男一女,颈子上分别挂着铁练,相距四尺停住。珠光映照下,皮肤变成了绿色。是人,不是鬼,两人都没有传说中鬼的可怖形象,相反地相反地,男女双方的长相都还不错,简直可以说很有风仪,看上去年纪大约近于中年而已。人,为么作被关在墓室里? 第五百七十九回 天狼传人 两人是什么身份?黄玉在极度震惊之后平静了下来,即然彼此都是活人便不怎么可怕了。他看出男女两人只能站近到这样的距离,恰是铁练所许可的长度。“芳妹,活罪难熬,我们已经没有任何指望,解脱算了!”男的开了口,声音倒是很平静,没有半点激动。女的道:“俊哥,我们已熬了三年,难到真的绝望了?这是苍天无眼”,声调凄惨,但很好听。听声音,两人是夫妻,这可就是怪事了,何以被囚墓室?男的道:“芳妹,人迟早总是要走这条路的,没什么可怕!”女的道:“我我不怕,是不甘心。“男的道:“不甘心又能如何?” 女的道:“俊哥,你真的准备这么做?”“是的,我们只有这条路可走!”男的低了低头,象是努力克制悲愤的情绪,又接下去道:“芳妹,如果真的有来生的活,二十年后又可以在一起,不作江湖人,过男耕女织的生活,平凡安静的生活。”男的虽然说得从容,但却是字字血泪使听的鼻酸。沉默了片刻。“俊哥,我们的武功已失这条路怎么走?”女的声音已经带哭,生死是大事,自求解脱可不可于刃剑对决。男的道:“这个的铁练可以缠颈。”女的道:“这不是太”男的道:“芳妹,想着来生吧!那会很美!”女的道:“俊哥,让我”她伸出手。男的也伸出手,两只手紧握在一起,铁练已拉直,无法再接近一步。泪水从双方的脸上挂落,他们的身体都在抽动,生离死别之前的片刻,惨绝人寰的画面。 黄玉这时缓缓起身,步了出去。男的道:“什么人?”黄玉道:“你是”男女放开了手,骇极地望着黄玉。男的道:“芳妹,我们迟了,想解脱已经办不到!”女的道:“我不认命!”声音凄厉刺耳。黄玉沉静地开口道:“在下是无意中闯进来的?”男的激声道:“你是无意中闯进来的?”黄玉点头道:“不错!”女的脸皮子抽搐了一阵之后道:“这地方没任何人能闯进来,不必玩什么花巧了,你说,准备如何对付我夫妻?”黄玉道:“在下真的是无意中闯进来的。”两人面面相观了片刻。男的开口道:“是怎么闯进来的?”黄玉道:“现在由在下来请教几个问题好吗?”他望着男的。男的道:“可以,你问吧!” 黄玉道:“两位的身份?”男的道:“天狼门第二代传人!”黄玉大感意外,想不到对方竟然是天狼门第二代传人这么说,天狼门只传到第二代,为什么会“黄玉道:“何以被囚在墓室里?”男的道:“鹊巢鸠占!”“谁是鸠?”黄玉开始紧张,这是关键所在。男的道:“不知道!”“阁下不知道?”黄玉更感意外。“是不知道!”男的转动了几下眼珠子,变得激动道:“祸起萧墙,变生肘腋,三年前的一个夜晚,本门瓦解冰方消。”除了我夫妻之外,门人弟子先一幸免,出卖门户的是一个女人,主谋的是谁根本不知道。”黄玉道:“女人?”“对!”女的接上话:“她是我的结拜姐姐,对本门的一切了如指掌,所以他们的阴谋进行得十分顺利”男的道:“做梦也想不到这贱人会叛门灭祖。” 男的既然说天狼门弟子已无一幸存,那这些人都是阴谋者人边的了。黄玉道:“为什么还留两位活着?”“为了本门”男的深深考虑了一下之后才接下去:“本门传派之宝天狼经,他们无法得到。而这至宝的藏处只有我夫妻知道,他们用这种惨酷的手没对付我夫妻,目的就是要逼出天狼经的藏处。”黄玉算是明白了这番因果。黄玉脸上起了痛苦的痉孳,但在这种光线下这对男女无法察觉,他沉默了好一阵,改变了话题。黄玉道:“在下助两位离开这地方!”“啊!”女的激动地叫了起来。男的道:“这,恐怕不可能。”黄玉道:“为什么?” 男的道:“这两条铁炼是特制的,没人能断得了。”用手拉了拉炼子。 又道:“炼头是熔接死的,你仔细看看。”黄玉这才注意到拴住脖子的炼头是双的,炼结之下“绞成一条,三尺之处熔焊在一起,这实在是绝到了家。“对了,我记得。”女的象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记得什么?”男的问。“我记得他们在锁我们的时侯,用炉火熔焊,炉子,风箱,还有黑石头还留在这里,就在那边角落。”说着,用手比了比,又道:能焊就能熔,说不定。““唔!”男的点点头,目芒闪了闪,又摇头道:“不成那来的火种。”“火种么?”女的眉毛一挑:“应该来了”。“哦!”男的恍然的样子:”是应该来了。““什么应该来了?”黄玉茫然不解。话刚问出口,外面突然透进火光,紧接着响起了空洞的脚步声。男的忙应了黄玉的话道:“是例行巡查的,每天入夜之后必来一次。”黄玉当机立断:“两位快回原位,由在下应付。”两夫妇匆匆收起铁炼,各自退回石屋。 黄玉退进居中的一间。三个人朝里迫近,先头的一个持着火炬,后面是两名带剑武土,顾盼之间来到了祭坛之前,火炬高高撑起。两名武士一左一右步向两侧的难室,一个高声道了声:“没事!”另一边也回应了一声:“没事!”黄玉背一向墓门一边,如果人不进墓室,便无法发现他,火炬的光不能折照,他在想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两名武土左右折转,在中间会合,朝墓室张了一眼。一个道:“每天来这么一次,真烦!”另一个道:“真不明白上头是什么意思?”持火炬的接上道:“规矩执行任务,少说话。”顿了顿又道;“难道你两个忘了总坛发生的意外大事。”一个道:“什么意外大事?”持火炬的“嗨!”了一声道:“一个月前,金刚无缘先故失了踪,这不是大事?”黄玉心里明白,金钢是他踢落断岩的。另一个突然栗声道:“怎么会有人来?”果然外面传来了“哒!挞!”的脚步声。持火炬的道:“还不快查看”.原先的一个用手掌遮住直射眼睛的火花,张了张,说:“奇怪,是授职不久的牟执事,他是专管在外执法的,怎么会到此地来?”持火炬的转过身,口里道:“可能是特别派来执刑的,管他,反正我们无权过问。”说着,退到坛祭侧方。来人已进入火炬光圈之内,判个须发泛灰的瘦削老者,身着土蓝布衫,手里斜拖着一根红色竹杖,看上去很土,而且有些怪眉怪眼的味道。两名武士立即躬身抱拳。“见过执事!”两人齐声。“唔!免礼!”牟执事大刺刺地抬了抬手。“请问有何指示?”武士之一再次躬了躬身。“奉命行刑!”声音冷得完全不带人味。由于火炬已移向侧方,墓门一半不能受光。黄玉听到“奉命行刑”四人字心头陡然一震,这时饱受炼狱之苦的门主夫妇就要被处决了1这也奇怪,他们放弃迫索“天狼经”了么?他稍稍挪动身形,向外望去。 第五百八十回 救出夫妇 他稍稍挪动身形,向外望去。这一看,使他的呼吸都停住了,“把犯人押出来!”牟执事下令。两名武士稍作迟疑,其中一人道:“属下斗胆,请出问执事可有行刑会符?因为这两名人犯知份不”“当然有!”牟执事只是口里应,并没有亮令符,牟目芒闪了闪,又道,“等什么,还不赶快行动?”两名武士互望了一眼,分别走向左右墓屋“哗啦!哗啦!”铁炼拖曳声中,一对中年男女被带到祭坛边,站定,各被一名武士扣住一支胳臂。男的道:“芳妹,这样也好,从此脱离苦难。”女的道:“俊哥,记住我们来生之约。”男的道:“当然!我怎么不记住。”女的道:“我们牵着手走!”生离死别,断肠之语,向两人说得很从容,本来早已打算寻求解脱,“死”对他俩已不是件可怕的事。男的伸出手,女的也伸出手,使被两名武土扣住了,无法挪动,男的目光注向牟执事道:“请成全我夫妻最后—点心愿?”牟执事冰声道:“放开他们!”两名武土松了手。两夫妻努力靠近,牵住手,因受铁炼长度的限制,仅只能拉住手,无法再接近—步,女的流出了泪水。“芳妹,不要伤心,这应该是件好事,从现在起,我们不再有痛苦,永远的解脱,笑一笑吧,让我记住你的笑容!”字字摧肝,语语断肠。女的真的笑了,那笑容让人不忍亲观。黄玉已拿定了主意,非流血不可。牟执事是站在祭坛的前方,现在他挪步到祭坛里边面对两夫妇,如刃目芒—扫两名武士,道:“你两个到我后边来!”两名武土立即站到牟执事身后。持火炬的把火炬撑得更高。牟执事十分从容地抽竹杖藏剑,细细的剑身意冷森森的剑芒,他准备立刻就要行刑了! 行刑,说成杀人比较恰当,他并非官府法定的刽子手,前跨半步,把位置拉到最适合的杀人距离。两夫妇闭上了眼,准备受死,黄玉站到墓门里的中央,准备出剑,“没人发现他,三人本是正面的眼睛全集中在受刑者的身上,空气已完全凝冻。”寒芒乍闪,是两道进发。惨哼突起。剑光收剑。然后是一声惊叫。两声是人倒地的声音。倒地的是那两名武士,惊叫的是持火炬照明的汉子,黄玉已站到两夫妇的中间稍前,刺出的剑还没收回。武林判官已退靠祭台,胸口距黄玉的剑尖不到三寸,就这一点距离,黄玉一击落空,牟执事如刃目芒直照在黄玉的脸上。“你差点要了老夫的命!”“”黄玉说不出话,太意外了。持火炬的汉子脸呈死灰,钉在原地不能动弹。两夫妇也告呆住,谁也料不到情况会如此变化。“做你该做的事,老夫不能久留,记住一点,忘掉发生什么事。”身形旋起,不半弧绕坛掠去。“叭!”持火炬的栽了下去,火把掉在地上。牟执事在离开之时顺便杀了持火炬的,手法的快,狠、俐落,实在不愧是职业杀手,设想得也极周到。黄玉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他怎怎么会?”男的舌头在打结。“这这会是事实么?”女的口唇抖动。黄玉深深吐了口气,收回剑,努力一定神,道:“二位,对方说过了,忘掉刚才发生什么事。我们必须赶快做该做的事,以免另生枝节!”说着,走过去捡起地下火炬,又道:”火炉黑石头在什么地方?“女的用手朝角落指了指。 黄玉朝所指的地方步了过去。他果然发现了风箱、火炉、一小堆黑石头,还有铁钳、錾子,一套完奋的铁匠用具。黄玉立即开始行动,把全套工具一一搬到祭坛边,升火,鼓风、黑石头变红,火力比木炭强了十倍。先由女的开始,把铁炼焊接部份埋进炉火中,努力拉动风箱;紫红的焰苗吞吐,半盏茶州夫不到,铁炼熔结的部份脱开了,女的自己松开练结,她自由了。男的也如法珠制,前后一盏茶工夫,大名告成了。“好,公子,大恩不敢言谢,愚夫妇只好永铭五内。”说着,跪了下去。女的也跟着跪下。黄玉急忙扶起对方道:“二人切莫如此,我们得急速离开。”“是!”男的回答。黄玉道:“两位功力已失”男的道:“不要紧,本门有秘技可以复功,时日问题而已。”黄玉道:“那太好了,愿二位在不久将来,能重振门户,现在我们走吧!”脚步—挪,忽然想起件事道:“不妥!”黄玉道:“门口的铁人和毒蜂”男的道:“不必顾虑,那本来就是本门设旋,阻不了路。”“那我们走!” 午后。回想仙洞中所发生的事,简直象一场怪诞的梦。他用全部的智慧去思想这离奇的谜底,但越想越糊涂简直完全不能以情理去分析,事情怪得离了谱。突地,他感觉身后来了人,没有任何声息,他只是感觉到,象野兽的第六感,不必看到听到,便可以断定。他收慑心神,他不知道身后是什么人,来了多久。“公子!”身后发出声音。“什么人?”黄玉是蹲着的,他准备要站起来。“别动,剑尖正对着你的后心。”“朋友是”他呼吸—顿。“你在做什么?”声音相当冷峻。“朋友不见在下在采药?”“你根本不是在采药,骗不了人,你一路采了已抛,足以证明你采药是幌子,入山别有所图。”黄玉心弦一颤,这才发觉自己的失神。“这是在下的事,朋友大可不必管。”他在无言可辩的情况之下,只好如此说了。“本人是管定了!”“朋友管得了么?”“别忘了剑在你的后心!”“在下很不喜欢这样,朋友最好把剑拿开。”“喜不喜欢是你自己的事,本人可管不着,听清楚,你现在有两条路走,你自己选择一条。“噢!有意思,第一条是什么?在下入山采药,事完自然会走,眼前还不打算离开,第二条路呢?”“那可是既简单又便捷,只消本人的剑尖朝前一送,便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你不是笨人应该知所选择。”“在下选第二条!”最后一个字出口,反手递剑出鞘,人随之翻起。这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情况,然而这情况发生了,而且发生在使人连意念都来不及的瞬间。“锵!”地一声,剑刃交错。黄玉已站直,面对着对方。 第五百八十一回 追杀少女 偷袭的人道:“小子你还真有一套?”黄玉道:“好说!”偷袭的人道:“不过,你是死定了!”“朋友,我们并不认识”黄玉故意说。偷袭的人道:“只要本人认识你就行。”黄玉道:“我们还见面么?”“废话一句!”偷袭的人手中的剑倏然扬起,眸子里泛出杀芒,脸上的神色转变成似笑非笑了。这即是偷袭的人立意要杀人的表情,而从他的气势看来,无疑的是一把好手。“朋友,杀人得有个理由,至少也得找个借口,你我素昧生平,这该从何说起?”黄玉边说边在打主意。偷袭的人道:“你要听理由么?”黄玉道:“在下是想明白!”偷袭的人道:“是很简单一句话,你该死,本人想杀你。”黄玉道:“在下为何该死?”偷袭的人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该死。”这真是狂到了极点,黄玉没生气,只觉得好笑。他知道对方在保密原则之下当然说不出任何理由。不过,江湖上随时随地都在上演这种戏,并不一定要有充分的理由,也不一定要说出理由,因为有的理由是不能也不必说的。黄玉道:“朋友,你有把握杀在下?”偷袭的人道:“毫无疑问。”语气非常肯定。“如果杀不了呢?”黄玉有意蘑姑。“拔剑!”偷袭的人已经不耐。黄玉已拿定注意,尽量采取守势,避免流血,最理想是对方能知难而退,于是,他缓缓拔出了长剑,亮起架式。 偷袭的人眸子里的杀意倏然加浓。黄玉冷却十分平静。忽地,由偷袭的人目注冷一凡黄玉身后方向,脸色又变成原先的难看,象是突然看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意外事物。黄玉已发觉,但他不能回头。在双方举剑对峙之下,偷袭的人这种失神别顾的行动,已经犯了练武者的大忌。如果面对的是真正敌人,或者立意决生死的对手,他已经没命了,然而黄玉没利用这极好的机会。因为,黄玉并不想杀人,他杀人的动机还没到。当然,偷袭的人也不是这么稀松的武士,失神只是那么一会儿,他立即便警觉了,闪电般弹退了六尺。他到底发现了什么状况,而使他犯这要命的错误。黄玉后脑没长眼睛,当然无法看到,但他很想知道,就趁偷袭的人弹腿之际,他收剑转身,一看。他大感意外,现身的竟然是其胖如猪小姑太。小姑太缓缓走近,每挪动一步,身上的肥肉便抖颤了一下。到了近前,偏头眯眼,朝黄玉周身上下象选货品似的打量了一阵,点点头,然后望向偷袭的人。“你奉命杀人?”“属下没有。”偷袭的人剑已垂下。“那你在做什么?”偷袭的人道:“属下只是想考验一下他的能耐。”“不是这样吧?”小姑太笑了笑:“如未不是他那反手一剑,你已经从背后杀了他,对不对?” 偷袭的人笑着躬了躬身。“小姑太,不会有这样的事,属下当然会遵守不夺命杀人的;规矩,刚才只是想问他几句,因为他来路不明!”他说得似乎很有道理。“我不喜欢狡辩。”小姑太披了披嘴。“小姑太”偷袭的人装出受委屈的样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杀他。”偷袭的人道:“属下”“你吃醋,对不对?”偷袭的人的脸一下子胀得绯红,脖子也变粗了,他发急地道:“小姑太,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属下跟他素不相识,只想盘他的底,吃的什么醋?”“嘿!”小姑太冷笑了一声:“你心里明白。”“属下真的不明白?”偷袭的人脸上现出了愤怒之色。黄玉心里却有些明白了,百里香跟自己曾幸茅屋公开见面交谈,当然瞒不了他们的耳目。“不管你明不明白,一句话,不许你杀他,希望牢牢记住。”胖嘟嘟的脸上现出严厉之色。这一点,黄玉便不明白了,这肥胖的女人为什么要维护着自己,她是在打着什么主意呢?“遵命!”他转变得真快,脸上的愤怒之色倏然消失了,偷袭的人又回复谨慎的样子,不但不回答,还加了一躬。显而易见,这小姑太他还惹不起。小姑太的桃花眼转向黄玉,凝注着,森冷尖利的眼神象刀锋,仿佛要刺透了人的心脏般。现在她一个相当可怕的角色,久久,才冷冷启口道:“你可以走了!”胖手挥了挥。黄玉默默地转身举步。他边走边想,可是想不透,她为什么要阻止偷袭的人对自己出手?上次在秘窟里迷失,遇上她的贴身保镖金刚,金刚杀人的动机是自己说出是百里香的客人之后,这说明百里香姑侄之间有互不相容的原因存在,既是如此,她护卫自己的目的何在?他当然是走回那间茅屋。 黄玉回到茅屋。在堂屋里坐下,卧房里突然传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说:“浪子,坐着别动,屋子外面有眼睛在看着你。”黄玉陡吃一惊,脱口道:“你是谁?”房里的声音道:“你听不出来?”黄玉这下听清楚了,是神秘杀手的声音。“哦!是阁下”“听着,你去探秘洞的事我已经知道,不用再提,现在你必须急速出山。”“为什么?”黄玉大感奇怪。“山里派出杀手,要取青衣少女的性命,杀手是什么形象目前不知道,只知道是很可怕的杀手,而且已经出山。所以你必须立即赶去找到她,你尽可能在暗中保护,不要跟她一道。”黄玉窒了片刻。“他们为什么如此急于杀她?”“听说是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必须灭口。”“什么利用价值?”“不清楚,他们是这样说的。”话锋顿了顿,又道:“我在很巧合的情况下亲自所听到金剑杀手在下达这道命令”“金剑杀手下的命令?”“不错!”黄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金剑杀手是青衣少女痴恋的男人。她与他相处过三天,她在这茅屋里曾经痴守了三个月,据青衣少女说,他俩已经有婚姻的誓约。而现在他竟然下命令派杀手灭口,看来金剑杀手是蓄意要青衣少女的命,这是为什么?说是青衣少女已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他们到底利用是什么?青衣少女要是知道这残酷的事实,她“公子,你可以走了!”黄玉道:“好,在下立即动身!”“留心被人盯踪。”“这点在下会注意。” 黄玉离开茅屋,朝出山方向疾行。黄玉大事未了,极不愿出山,但青衣少女的安危他不能不顾,尤其在明白了金剑杀手的居心之后,他更加要管。等有机会再面对金剑杀手,非宰了他不可。黄玉心里已作了决定,现在担心的是青衣少女能否受得了这打击?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一个女人,头一次死心塌地爱上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是居心叵测的骗徒,这多残酷!金剑杀手能下令杀人,表示他在秘密门户中地位相当不低,他为什么每次现身都蒙着脸?有什么不能见人?这个秘密门户到底是什么门户?他不期然地想到了山腹黑牢中的死囚。那死囚被废除武功,打断了双腿,他们留他的活着是为了要逼出一样东西。而那东西是一套霸道无比的剑法要诀,剑诀已在自己身上,自己也已悟透,那死囚与天狼门是否有关?天狼门第二代门主夫妇被用铁练锁有仙洞墓室,对方要追索的是地灵经,那死囚赠送自己的剑诀是否是地灵经中的。只惜当时没想到这一点而加以查证,他夫妇已脱出生天,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恢复了功力?死囚托自己找一个女子,以绿玉镯为凭,既已应承了就必须办到,可是人海茫茫,从何着手寻觅?想,他不断地想。有人说,山里的气候晚娘面,说变就变,本来好好的天一下子阴暗下来,朵朵乌云在空中形同马群奔驰。山风陡起,带着湿湿的土味。黄玉惊觉之时,乌云已压到头顶。山中的暴雨是很可怕的,风雨会带来山洪,山洪会把山路变成激湍的溪沟,连野兽都经不起那冲涮的力量。昏天地暗,山风更峭,显示暴风雨马上就到。 第五百八十二回 杀了猎人 黄玉着急地放眼嘹望,想找个避风雨的地方。,突地,他发现下方不远的山涧边有间小木屋,没有任何考虑的余地,他弹起身形,象野鸽般朝小木屋掠去。这是间水磨坊,面灰使整个房子结了霜。一个从头到脚沾了面灰的老者坐在一角吃炒豆下酒,矮桌上一罐一碗一堆炒豆,炒豆人口,蹦蹦有声。黄玉行进去他连头都没抬。黄玉道:“老丈,借个地方避雨尸”老者道:“唔!”一个字算是答覆。黄玉站到门边的角落。门外已是风狂雨暴,偏僻世界末日来临,声势犹如千军万马,似乎要把木屋踏碎,雨洒进了门,黄玉伸手一条湿淋淋的身影冲了进来,看上去相当精壮。猎人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转头望了黄玉一眼,兽眼,精芒迫人,转回头,上前两步,到老者身向,魁梧的身体正好挡住了黄玉的视线。猎人道:“老爹,可以借口酒么?”老者道:“唔!”猎人道:“这场雨真要命,差点丢了猎物!”猎人象有自语:“我兄弟本来是在一起追山猫,中途,现出一对香獐的窝”“哦?”老者算正式开了口:“香獐,相当值钱的东西是一公一母么?”猎人道:“不错!一公一母,象是山里逃出来的。”老者道:“什么地方?”猎人道:“上头的山洞里”。左右顾盼一下,又道:”老爹,香獐相当滑溜,想请你梢个信给我的邻居,派几个得力的人手来捕捉。”老者道:“可以,先坐下来喝碗酒去寒。”猎人道:“谢啦!” 黄玉在听雨,山里的雨来得快去得急,就这么短短一阵了,风已停了,雨势也小了,倒是涧水的声音很大。猎人自己拿了个土碗,在老者对面坐下,倒上酒。黄玉这时也很想喝上几口,但人家没招呼,而且看人家喝酒是很尴尬的事,所以他的眼睛没望向那边,他只等雨停上路。“格蹦!格蹦!”吃炒豆的声音很响。黄玉盘算,由这里翻一个山头便可到江边,希望能在天黑之前渡江,连夜去找青衣少女。使他意外的是这一路竟然没人盯梢。他也想,山里派出的杀手,究竟是什么样的货色,以青衣少女的能耐而言,一般高手奈何不了她。屋里的光线亮了许多,表示天已晴开了。黄玉拉开门拴,站到门框边。乌云在逐渐消散,只剩下疏疏的雨丝和断断的檐滴黄玉道:“老爹,雨停了!”“唔!”老者嘴还在嚼着豆。猎人道:“我想去接应我兄弟?”老者道:“山洪还没退,你过不了涧,再待会吧!”猎人道:“獐子窝下边说不定会有大东西”老者道:“难说!”猎人道:“我得走”老者道:“你不必走了。”咕嘟一大口酒。猎人道:“为什么?” 老者道:“你没那么好命能猎到獐子的。”猎人道:“老爹,您”接着是一声“嗯!”象一个刚要发出声音又突然被人卡住了脖子,声音噎住了。古怪的声音引起黄玉回头。 老者弓着腰,揭开一块地板,下面是冲磨的水槽,哗哗的水声十分震耳,老者转过身,一脚把猎人踢进水槽。奇怪!猎人连哼声都没有。黄玉目光电张,手按剑柄。老者直起身,面对黄玉。“啊!”黄玉腕口叫出声,到此刻才看清这守水磨的老者赫然是神秘杀手,这的确是做梦也估不到的事,他为何要杀这猎人?神秘杀手道:“这场雨下得好!”“”不着边际的话,黄玉无法回答。神秘杀手道:“要不是这场暴雨,猎狗不会跟着你屁股来。”“猎狗?”黄玉忽然明白过来,这扮成猎户的汉子本来是跟踪自己的,风雨把双方赶到了一处。黄玉心念之间,点点头,表示已明白了,他又开口问道:“阁下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什么?”神秘杀手道:“猎狗的吠声不能传回山里。”“哦!”黄玉又点头:“他所说的是香獐又是指的是什么?”神秘杀手道:“等会你就明白,这实在好险,要不是下这场雨,他被迫进磨坊来,香獐的消息先传进山里,那可真是不得了。天意!喝碗酒暖暖身么?”黄玉道:“不用了!在下急着要赶出山!”心意一转,又道:“在下想请教—下,有两件事”“一件也别问,我知道你要问的是什么。”神秘杀手打断了黄玉的话头,目芒闪了闪:“我不能离开这里,怕有什么意外的情况,你先别忙出山,先去办件事。”黄玉道:“办什么事?”神秘杀手道:“处理香獐的事,凡是看到生面孔的,全打发上路,—定要做得干净,否则就会误大事,你懂这意思?”黄玉道:“唔!在下懂得。可是”“时机紧迫,你马上去。”神秘杀手又打断了黄玉的话:“出门,顺涧边往上爬,到峰头上你可以看到五棵古松并列。” 榕树后面有个石洞,那就是刚才那只猎狗所说的獐窝,另一只猎狗还在那里守候,做了他,快去!“黄玉已无法再开口细问,只好出门上路。雨后的山景份外清新,峰峦林木象霍刚作水洗过。黄玉根本无心领略,他急着要去办事,顺涧而上相当吃力,青苔着了水变得滑溜无比,只要一步不踏实便会掉落涧底。暴雨之后的山涧有如倒演的天河。任何东西掉进去就会立即吞噬,连影子都不会留的。小心加上功力,他平安地登上峰项。五松并列的标志相当显目,一眼便看到了。 黄玉并不急着迫近,他必须先了解状况,石涧被形容成獐窝,当然,里面藏的绝对不会是真的香獐。是人,是什么样的人便有待揭晓了。静侯了片刻,不见任何动静,于是,他赶回侧方,他发现情况了。一个同样是猎人装束的汉子,伏在岩隙里,拼命用镰石打火,看样子是火绒沾了雨水,就是打不燃。黄玉悄然逼到那汉子身后。汉子后边石头上放着烟火号上具,显然他准备发出讯号,幸而早一步赶到,如果让他发出讯号,事情便砸了。火绒冒了烟。汉子吐口气道:“真******费事,还好,打燃了,不然非得亲自下山不可。”边说边伸出手去点燃烟火“别动!”黄玉开了口。那汉子的脖子突然没有了,脑袋缩齐肩膀。“什么人?”汉子栗声喝问。黄玉道:“我!”“你”汉子突地回转身,背靠着岩石,眼鼓鼓地面对黄玉:“我们不想你为敌,你想做”黄玉道:“你和你的那些同伴本来是追踪本人的,对是不对?”汉子道:“这”黄玉道:“你准备发讯号请援手,对不对?”“”汉子象嘴里塞了东西说不出来。“不必费事了,现在回答本人几个” 那汉子的眼珠子一转一柄短刀闪电绕递向了黄玉的前胸?纯熟的手法,看来他还是个玩刀好手。黄玉以更快的手法,抓住了对方手持刀的手腕,扭转刀尖反抵汉子的右腰眼,这瞬间的动作仿佛顺理成章。黄玉道:“现在回答本人几个问题。”“”汉子默然。黄玉道:“听着,那使金刚剑的蒙面人是谁?”“”还是默然。黄玉道:“你不说?”“”依旧没回声。黄玉怒哼了一声,手略一用力,刀尖刺入眼,一寸他现在还不能杀他,他要他开口揭开谜底。汉子打了个抖战,居然不哼不叫。“你不说,很好,本人会要你待不及地说出来!”这并非虚声恫吓,黄玉对人身的经络穴脉了如指掌。他当然有几套狠手,只是他从来没用过,现在他准备用了,因为他想要知道的对自己太重要。汉子开了口:“本门把你当朋友看待,所以你才能在山里好好活着,现在你准备跟本门作对么?”黄玉道:“说这些是多余,快回答。”汉子道:“难道你敢杀人?”黄玉道:“玩刀的不敢杀人,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汉子道:“那你就下手吧!老子认了。”黄玉道:“在你还没回答问题之前,想死也办不到”手一松,并指疾点,那汉子闷哼一声,歪了下去,随即在岩石间扭动起来,惨叫声声相连。只一会工夫,衣裂皮破,那汉子变成了一个血人。黄玉道:“说是不说?”汉子道:“我我说先解开穴道。”黄玉是正派的武士,不是万不得已,不愿用这种残忍而下流的手段,脚尖踢出,惨叫声停止,只剩下喘息。黄玉道:“快说,使金剑的是什么身份?”“他是”汉子慢应着,突然把手指放到嘴里,似乎已吞下了什么东西。 黄玉惊觉已来不及阻止。汉子身躯突然挺直,口里道:“老子说了还是死,不如自了落个痛快,你小子等着”一声长喘,身躯软下,不动了,两眼还暴睁着,好厉害的毒。 黄玉呆住了,深悔自己失意,没提防到对方会来这一手。青衣少女的事担在肩头,他不能回山,只有待山外的事完了再采取行动了。奇怪,外面发生了这大的情况,还死了人,近在咫尺的山竟然毫无动静,所谓香獐,到底是怎么回事?黄玉欺到洞口,用力咳了一声。“里面是谁?”他大声问。静悄悄没半点反应,再跨一步,视线已可透到洞底。浅浅的岩洞,约莫三丈深,洞底铺了张草席,一个棉被卷,此外便空无一物,看样子是人藏身之所。可是人呢?又有什么人呢?冷一凡步了进去。除了席子棉被,的确是什么也没有。怪了,如果是个空洞,外面那服毒自决的汉子为什么还在守伺,同时准备放迅号求援呢?莫非人已悄悄避开?黄玉相当闲惑,但他不能持久,他要赶着出山。转身出洞,目光扫去,不由骇然大震,那汉子的尸体竟然没了影子,他分明已经服毒自尽。死人当然不会走路,难道他服毒是假的?这可糟了,只怪自己太粗心大意,没有加以检验,这跟斗栽的真是窝囊。弹身过去,仔细察看,尸体的确是失踪了。他绕峰头转了一圈,后面是悬岩绝壁,侧方是山涧,下峰必须照顺涧的原路,然而放眼望去,什么也没有发现。转眼的工夫,竟发生了这种怪事。 第五百八十三回 马店老头 此地再无可为,他只好下峰。又到酒坊。神秘杀手还在炒豆配烧酒。“公子你白跑了一趟,情形我知道。”黄玉愕然,他人在酒坊里,怎么知道的?黄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神秘杀手道:“有人比你早一步上峰。”黄玉道:“噢!什么人?”神秘杀手道:“一句话,自己人,你就不必问了,反正说出来你也不认识,赶快去办你的事吧!天晚了渡江不方便。”黄玉道:“在下还问两句话,憋在心里不舒服。” 神秘杀手道:“你问吧!”黄玉道:“所谓香獐是怎么回事?”神秘杀手道:“这是隐语,代表要犯。”黄玉道:“要犯,什么样的人?”神秘杀手道:“不必多问,慎防隔墙有耳。”黄玉吐口闷气,心里实在是憋得难受,但是神秘杀手既已这么说了,他无法再追问下去。反正与自己没有切身关系,不知道也罢了!“阁下是刑堂外执事,对门户的一切应该”“别问!”神秘杀手摇着手:“老夫是新进的人还不能登堂人室,现在是在接受考察的阶段。你想问的老夫无法回答,同时你也不能在此久留,如果被他们知道我们之间有来往,大事便不妙了,快走!“神秘杀手一再催促,黄玉只好出门上路。情况诡谲得象迷雾,神秘杀手为什么会介入自己的事件中?他本是冷血无情职业杀手,只知有利不知有义,通常这类人是绝不参与别人恩怨的,这是为什么?如果他的行为被门户察觉将有什么后果? 马店。大离脍的客栈,赶骡赶马,行脚负贩,买卖商贾,各色人等全可以住。马饲、客房,露天场子,贸物堆栈设很齐全,当然。一些自认上流的客人是不会光顾的。现在是清晨,客店里面一片乌烟瘴气,人喊马嘶,进进出出,就算他是热闹非凡吧!黄玉投宿在专住客人的别院里,与人马混杂的大院隔了道墙,但吵杂的声浪还是阵阵侵来。他倒不是在意这个现象,主要的目的是要找到青衣少女,把山里派杀手对付她的消息传给青衣少女。让青衣少女心里有所准备,以免发生肘腋,猝不及防。他站在房门口,希望青衣少女能发现他。这是店里最忙的时刻,一个店小二擦着汗走过。“小二哥!”黄玉叫住了他。店小二道:“客官,什么事?”黄玉道:“几天前有个年轻漂亮头发长得很长的姑娘投宿在你们店里,她住在那一个店房?”“客宫,这个”小二抓了抓头,翻起眼,想了一下道:“你是说眼睛长得很野的”黄玉道:“对对对,有这么个女客,脾气大,小的挨过她骂,所以还记得,她只住了一宿便退店了。”说完,举步就要离开这里。黄玉心里一凉,赶紧又开口。“可知道她去那里?”店小二道:“这我们店家不过问这种事。”黄玉道:“她是一个人?”“还有个小白脸伴着。”店小二匆匆离去。 黄玉愕在门边,还有个小白脸陪着,会是谁?青衣少女是个行为随便的女人,难道她已经找到了不可能,金剑杀手在山里,还下令派出杀手取她的性命,那会是谁,是她新交的朋友么?也不可能,店小二回头走来,嘻着脸道:“客官,那小白脸我这辈子见过的第一个美男子,甭说女人,男人见了都会心动,真的!”说完,又快步走去。店小二特别的这几句话,在黄玉心中打了一个疙瘩,他不相信青衣少女会是个见异思迁的人。可是女人善变,谁能打包票?难道说她已对金剑杀手失望,而抗拒不了新的强烈诱惑改变了初衷?这似乎有可能,因为别无合理解释。那护花使者到底是谁。如何才能找到青衣少女?黄玉呆呆地想。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传了过来——“你们存心要把我老人家饿死、馋死、渴死是不?人命关天,你们店家准备打人命官司?”是个老人的声音。“老头,你到底讲不讲理?”店小二的声音。黄玉扭望去,同一排第六个房间,刚才走过的小二两手叉腰站在房门口,老人的声音是从房里传出来的。老人道:“我老人家为什么不讲理?”“你白吃白住不付钱,这叫讲理?要是每一位客人都像你老头一样,我们不是要关门大吉?”小二脸红筋胀。老人道:“谁说我老人家不付钱,要你拿去皮袄子去当。”店小二道:“哼!算了吧!那件破羊皮袄丢在地上也没有人捡。”老人道:“闲话少说,拿酒来,我老人家要犯酒瘾死了,你们可得负全部责任,”店小二道:“你马上换店,欠的钱我认了!”老人道:“胡说,我老人家活到这把年纪,可没欠人家一分钱,人穷志不穷,等我的徒弟来了,一切照办,分文不少,快拿酒来!”店小二道:“老头,省省吧!快搬出去是真的。”老人道:“不搬,住定了!”“要我们赶你出去?”小二气得发抖。 黄玉好奇地走了过去。一看,房里坐着的是个白发老头,披着一件破皮袄,油光滑亮,看上去年纪少说也在七十以上。黄玉侧隐之心油然而生,他站在房门口。黄玉道:“老丈,你的店钱由在下代付!”.“什么?”老头抬眼打量了黄玉一眼,口里哼了一声道:“小伙子,你当我老人家是乞丐,讨饭的?”黄玉为之气结,天底下竟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小伙子!”老头自己下台:“你付可以,算是借的,等我老人家有钱就还你,不会少一个子儿!”店小二苦苦一笑。黄玉转向小二。黄玉道:“这位老客人一共欠了多少。”店小二道:“一两五钱四分银子!”“好!”黄玉从身上摸出锭铁子:“这是五两,多下来的找给这位老客人”黄玉把银锭塞给小二。老人道:“别忙找,先送酒莱来,双份,算是我老人家请客。”黄玉啼笑皆非。老人道:“小伙子,我老人家看你是个好人,进来,我们来喝几杯吧!”说着向黄玉招了招手。黄玉道:“老丈,在下还有急事”老人道:“咦!你小子是看不起人还是不识抬举?我老人家从来不请客,现在破例邀你,你倒拿跷了!”白多黑少的眼珠翻了起来。这种话说出来真可以活活地把人给气死了,银子是人家见他既老又穷而给他的,可以说是一种施舍。他竟然神气活现地要作东,还说是抬举人家,的确是岂有此理。 “老头,你还想活吗?人家是可怜你”店小二有些气不过,连脖子都粗了。“我老人家要人可怜?”老的黑眼珠几乎全没了。“那你怎么说?”小二横起眼。老人道:“我老人家说过是借的,有借有还难道不可以?他肯借我老人家,借到手便算是我老人家的,拿来请客不行吗?”歪理,但不能说全无道理。 黄玉目芒忽地一闪道:“店小二,你照老丈的话做!““客官”小二耸耸肩,摇着头走了。黄玉进入房间,在小桌边坐下正好与老头相对。 第五百八十四回 怪异老头 “小伙子,你很有意思,叫什么名字?”大刺刺一副以老卖老的样子,与刚才死赖皮要酒的神情完全两样。“在下只是一个路过的过客,只是心地比较善良罢了!”黄玉平静地回答。“哈!那更有意思了,我老人家漂浮浪荡,一事无成,只好杯中之物。”老人一副十分自得的样子,顿了顿又接着道:“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菩萨心肠,见不得人闲苦,把钱财当作转手的东西。嗯!不对。”老人白眼又翻起。黄玉道:“什么不对!”老人道:“你先说有事,后来又改变了主意”黄玉道:“在下忽然想到陪老丈喝杯也误不了大事。”“你说谎!”老头的脸板了起来。黄玉并不认为这老头古怪,而且感到心惊。黄玉道:“何以见得在下是说谎?”老人道:“你最初掏银子出来,是可怜我老人家,而后,你拒绝我老人家的请客,是嫌弃我老人家。最后,你眼芒发亮,突然改变了主意,是发现错看了我老人家,对不对?”黄玉的心确是心惊了。这怪老头观察力竟然著此锐敏,简直就像是打从他的心眼里钻了出来的一般。的确,黄玉是突然发现了这个老者异常之处老头外披丢了没人要的破羊皮袄,里面穿的却是最名贵丝绸衫子。左手无名指上套了个银指环,镳了颗龙眼核大的暗红珠子,他绝不是付不起店钱的人,好奇使他改变主意。“错看了老丈这句话怎么说?”黄玉当然不能立即承认,他要听听这老头如何的说了。 老头抬手亮了亮环珠,淡淡一笑。“对,正是这个原因,在下是好奇!”黄玉这时不能不承认,但又接下去道:“可是在下仍然觉得不大明白。”老人道:“还有什么不明白?”黄玉道:“车船店脚牙,做小二的眼芒都比一般人尖”老人道:“我老人家懂得你的意思。”用手—转指环,把珠子转抽了掌心,然后握起拳头道:“小子,你看怎么样?”现在露在外面只是银圈子,不到三钱。黄玉道:“在下还是不明白。”老人道:“好小子,你什么意思?”黄玉道:“老丈既然有钱,为什么要跟小人物呕气?”老人道:“我老人家气不过店家狗眼看人低。”黄玉道:“其实又何必跟这小人计较呢!”店小二端了酒菜进来,还不错,四热炒、一冷盘、一小坛花雕,摆设齐全之后道:“还剩下一两七钱!”说着,把找的银子放在桌上。黄玉道:“赏给你了。”小二意外地一愣,然后堆下笑脸,谢字刚要出口老头一把抓了过来,翻眼向黄玉道:“不行,一两七钱银子,我老人家马虎点还能凑和两天。银子是我老人家向他借的,日后还要还,不是自己的钱不心疼是么?”边说边把银子塞到怀里,开始倒酒。黄玉哭笑不得。小二的笑容僵化在脸上,眼芒变成了死鱼眼,直瞪着老头,久久之后才哼出了声,车转身出房离去。老头自顾自地连干三杯,咂一咂舌头道:“很过瘾,要不是那五两银子,他不会送这么好酒来,喝吧!”黄玉连连举杯。老头也不再开口,只顾吃喝,那样子好象是饿了三年。黄玉根本无心吃喝,喝了两杯之后,索性放下杯筷,看老头一个人狼吞虎咽,心里在想着青衣少女。如何才能找到她呢?跟她一道的小白脸是谁?要是让山里派出来的杀手找到她,问题可就严重。几个盘底快要朝天了,老头才放下筷子。 老头这时道:“咦!你怎么不吃?”黄玉道:“在下还不饿,也不习惯喝早酒。” 老头道:“你有心事?”“嗯!有那么一点。”黄玉漫应着。“说出来,如果我老人家能替你解决,就折抵那五两银子,我老人家一向不喜欢欠人家的。”老头咕地又干了一大杯。黄玉心中一动,这老头十分邪门,装疯卖傻。但何以看出这老头绝不是寻常人物,他是马店的客人,说不定真能提供一点有关青衣少女的线索。黄玉道:“在下是在找人。”老头道:“噢!找什么人?”黄玉道:“一位曾经投过这家马店的姑娘,听小二说,伴着她的还有个刁、白脸”“砰!”老头的酒杯重重敲在桌上,白眉扬起,白眼珠也翻了出来,大声道:“你不早说,嘿!这五两银子我算是还了你了。”黄玉精神大振道:“老丈知道她的下落?”老头道:“当然,你问对人了,要不是你这一大方,逗上了我老人家,你把这里翻过来也休想找到。”老头顿了一顿又说道:“那小白脸可真一表人才,会迷死女人,出手可比你大方,我老人家就借过他十两银子。浪子,那女的是不是你媳妇,不守妇道跟小白脸跑了?”黄玉心里老大不是滋味,想笑又笑不出来。黄玉道:“不是,在下跟她只能算是朋友。”老头道:“那还好,要不然你们为了女人而拼上老命,我老人家罪孽可就大了,你跟那女的有什么事?”老头偏起脑袋,白多黑少的眼睛已带了几分酒意了,朝着黄玉望着。“只是代人给她捎个信。”黄玉尽量说得平淡。老头道:“是这么样!那我就告诉你!”黄玉道:“老丈,请指点!”老头道:“前面不远处有坐庵,知道地方吧?”“知道!”黄玉点点头,两眼登时发了直。青衣少女当初曾手刃过庵的淫尼人妖,现在她竟然带着小白脸住进尼庵这简直不可思议。不可能的!青衣少女不是那种人,非弄个明白不可。黄玉道:“老丈告辞了!”老头道:“你现在就去找她?”黄玉道:“是的!”老头道:“小子!咱们算两不相欠。”黄玉已匆匆出了门,黄玉没有心思同这老头纠缠。他朝着这怪老头所说的庵方向疾奔去。 第五百八十五回 青衣妇人 庵门紧闭,一片的冷清。黄玉上前抬手准备叩门,心念一转,又把手放了下来眼睛奏向门缝,这一看,使他的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发了麻。他不相信这会是事实,然而事实却明明白白摆在眼前,他的眼睛发了赤,脑子阵阵响成一片。青衣少女与一个年轻男子携手并肩地站在院里花间。小白脸!店小二和那老头说的一点都不假。真的是个小白脸!这年轻人还超过、他,的确是能迷死女人的角色。事实俱在,能不相信么?她与金剑杀手在山中的茅屋里共处三天而定情,她曾说过他们是清白的照现在的情形看来,她是那种贞洁自爱的女人么?女人,真的是如此不可信赖?两人窃窃私语,满面春风。黄玉感到一阵恶心,他觉得象青衣少女这种表面假正经的女人,还赶不上****的百里香咧!百里香显露的真面目,青衣少女却是虚假掩饰,金剑杀手派人杀她,是否早已觉察她的为人了么?恨意从他心头涌起,夹带着被侮弄的愤怒。这个女人的死活不值得理料。他扭头便走,由于一肚子火,脚踏地的声音很重。走没多远,身后突然传来快速的脚步声。黄玉回身,青衣少女正好到面前,两人四目相对。青衣少女道:“你为什么来了又走?”“”黄玉赤红着双眼不吭声,肚子里那无明火在熊熊燃烧,整个象是要爆炸开来。“怎么不说话?”青衣少女皱起了眉头。“我不想破坏人家的好事!”黄玉猛咬牙。“我不想破坏人家的好,事!”青衣少女目芒一闪,象是恍悟的样子,“咕!”她一笑道:“我明白了,这是误会。当然,在你没明白事实之前,误会是难免的。”停了停又道:“你看到我跟他在一起,所以想歪了,对不对?”“他是谁?”黄玉面冷声音也冷。“你说他应该是谁?”青衣少女满无所谓地反问,脸上居然还挂出了笑容。黄玉也笑了,是愤极的笑,这笑当然一点也不好看。他把一句挤到喉头的话咽了回去。他实在没有必要管人家的私事,他想:“即使青衣少女把天下所有漂亮的男人全找了来,每天换一个伴,又与自己何干?过去的交往并没有赋予自己对她有什么特殊的权利。”口没张开,抿得更紧。“你怎么会到这里来?”青衣少女似乎故意改变的话题。黄玉道:“路过!”青衣少女道:“你不是来找我?”“我办我的私事!”黄玉的情绪逐渐平复。青衣少女道:“能告诉我么?”黄玉道:“没这必要!” 就在此刻,一个青衣妇人走近,手弯处挂了个竹篮篮子上盖了块黄布,看样子是到庵里烧香来的。她先望了黄玉一眼,然后目光停在青衣少女脸上。青衣妇人道:“姑娘,你是庵里的?”青衣少女道:“晤,什么事?”青衣妇人道:“我是送香烛来的。”黄玉这时接口道:“香烛,谁要你送来的?”“码头边的欧阳大户。”青衣妇人再扫了冷黄玉一眼。然后又接下去道:“欧阳大户上月添丁,许愿向各寺庙烧香烛,求平安,祈佛祖神明保小儿快快长大”边说边揭开黄布,挪步上前,口里又道:“这香是远从西藏来的藏香,可不是市面上普通的”黄玉突然看见香把里有个小竹筒子;心中方一动。“嗤!嗤!”一蓬黑星飞了出来。“毒蜂!”黄玉并没叫出声,这两个字只在脑里一闪他已采取了行动,没经过任何思索。他完全发自本能,闪电般抱住了青衣少女。“呀!”青衣少女的惊叫,他还不明白情况,是黄玉猝然的动作使她受惊直觉的反应先于那蓬黑星。毒蜂绕两一匝,破空散去。黄玉松手后退。青衣妇人在当场没有动,脸上全是惊怖之色。青衣少女栗声道:“这怎么回事?”黄玉道:“你死了一次。”青衣少女变色道:“刚才那些她说不上来。”黄玉道:“山里特产的毒蜂,被螯的人会在极短时间内毙命!”话声中,一个弹步,刁住了妇人腕脉。“啊!”青衣妇人栗叫一声,香篮掉在地上,脸变成了死白,全身发起抖来,口唇连颤却发不出声音。青衣少女目中杀芒一闪,弹身上前黄玉立即道:“别动手,她不会武功。”青衣少女伸出手缩回。 黄玉放开五指。青衣妇人瘫坐了下去。与青衣少女一道的俊表青年现身门边,他没走近。黄玉扣住对方腕脉之时,立即察觉对方不会武功,因她的脉穴没有练武人自然的反应。他在想:“奇怪,山里会派一个没有武功的杀手来杀青衣少女么?这太不可思议了,光凭毒蜂能成事么?秘密门户里的人会没有武功!“他是想不透,实在想不透。“你说她不会武功?”“”黄玉不答。“为什么毒蜂不螫人?”青衣少女继续问“我身边有克制毒物的药。”青衣少女道:“啊!原来如此。” 黄玉瞪向青衣妇人。“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我我大侠饶命,不要杀我!”青衣妇人的头叩了下去。“要你说,这怎么回事?”“大侠,是是一个我从来不认识的人要我这么做的,他交给我一个竹筒子,教我这么做。说是跟这位姑娘开个玩笑,他给我十两银子,我家里穷,又失去了当家的,孩子还小,所以就贪了这十两银子,我我不知道是害人,真的我真的不知道!”青衣妇人泪水流了出来。黄玉道:“他还给你一个荷包?”青衣妇人道:“是大侠怎么知道?”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放在身前地上:“大侠,您可千万别杀我。”黄玉道:“教你做这件事的人是个什么样子?”青衣女人道:“一个一个四十来岁的大爷。”黄玉心念疾转:“无知的妇人是被利用的,要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她嘴里的中年男子才是真正的杀手。他不露面,先来这一手,的确是想不到的事。心念之中挥挥手道:“你走吧,以后少贪非份之财。”妇人又叩了个头,挣起身,跟跄离去。青衣少女道:“那个荷包怎么回事?”黄玉道:“克制毒蜂的菜。”“我明白了!”青衣少妇点点头,又道:“可是,这个妇人是在完全不知情形下被利用的,如果幕后人不给她这荷包,她便会同时遭殃了这样岂不更干净?”黄玉道:“不,那主使者很有心机,毒蜂不会认人,如果妇人身上没有辟蜂的药,毒蜂出筒,道先会螯咬这妇人,这样一来你便有一应变的机会”“对,你这说法很对!”青衣少女又点头道:“照这情形看是有人要我的命。而你早已知道,所以来了?”黄玉道:“唔!也许是如此。”青衣少女道:“已成事实,还说什么也许,想杀我的是谁?”黄玉本不想说,但还是憋不住说了。“金剑杀手!”“什么?他”青衣少女张口瞪目。黄玉道:“是他下令派出的杀手。”“不可能!”青衣少女怪叫起来:“绝对不可能,他为什么要派人杀我?他不会做这种事,我不信!我不信!”最后两句话是自语。“信不信由你,你好好等着,我走了!”黄玉说着转身 “你!”青衣少女弹身截到黄玉头里:“你先别忙走,告诉我,他人在那里,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这你就不必问了!”黄玉火在心头,不原意跟她多说,又待举步。“他要杀我,为什么?”青衣少女向天喃喃:“难道他的誓言全是假的?即使是假,又有什么理由杀我?”黄玉道:“因为你失去了利用价值。”“利用的价值,我对他有什么利用的价值?”青衣少女茫然望着黄玉,一个慧黠而野性的女人,现在变得十分柔弱。显然,她仍然深爱着金剑杀手,事实俱在,她竟居然还不相信,她的用情相当专一,可是“不知道!”黄玉冰冰地回答。“我还是不信!”青衣少女的声音很固执。黄玉微哼了一声,目光又扫向远远的阉门。那小白脸已失去了影子。青衣少女既然对金剑杀手这么痴情,为什么又勾搭小白脸。她算是什么性格?想着,黄玉的目光又转向青衣少女,表面上的确是看不出什么异样,还是那满充满自信的神色。黄玉道:“我说过信不信由你!”青衣少女道:“你好象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黄玉道:“我没变,变的是你,也许,你也没变,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到今天我才真正地认识你而已!”“你这话”青衣少女的脸突然绷紧。黄玉道:“你对金剑杀手的心不变?”青衣少女道:“当然!”黄玉道:“那跟你一道的小白脸怎么说?”青衣少女道:“我答应人家,目前不便向你解释!”想想又道:“我只有一句话,我两也曾经在一道过,我们之间又有什么?为什么要用世俗的眼光来看江湖儿女?”黄玉道:“我不想知道,也没必要知道!”说完,闪身从青衣少女身边穿过,疾行而去。青衣少女木然地站在原地。尼庵小路与官道的交叉口。西风去起一阵漫天黄沙,使人有目难睁。 第五百八十六回 遇小白脸 黄玉来到交叉路口,扑面的黄沙使他不得不停下来。脸朝顺雨方向同时屏住了呼吸。风沙过去,他先抖抖衣袖,再拂去脸上的沙尘,然后才转身睁眼,这一睁眼使了呼吸为之一窒。他身前八尺不到之处站着一个人,而这个人,赫然就是跟青衣少女在一起的小白脸,他是故意在此等还是跟踪而至的?一时间,黄玉不知该如何开口。正面相对,他那超人的风仪给人的感受更强烈,这种男人,那个女人见了会不动心?不会为他着迷。“公子,恕在下如此称呼你!”声音很悦耳,如果不看人光听声音,准以为他是个女人。“无所谓。”黄玉冷漠地回答。小白脸道:“在下来迟了一步。”黄玉道:“什么意思?”小白脸道:“你看!”黄玉顺着对方手指处望去,不由骇然大震,路旁不远的草堆里躺了一个人,赫然跟那被利用放毒蜂杀人的青衣妇人。想不到她竟然被杀了,凶手是谁?她只是个不会武功的贫妇,为什么要她的命?“谁是凶手?”黄玉脱口问。小白脸道:“应该就是指使她放毒蜂的人没错。”顿了顿又道:“在下来到时,她已经被杀断气,凶手不见影子。”“为什么要对一个不会武功的妇人下手?”黄玉这句话象是在自问因为他心里想,所以嘴里就说了出来。灭口,目的可能是怕被指认。“黄玉的目光从尸体上收回,望着小白脸,他在想“怕被指认”四个字。杀手当然知道青衣少女的能耐,要是明里杀她没那么容易,何况青衣少女身后还有惹不起的人物,所以才采取暗杀的方式。被利用过的人当然要灭口,同时青衣妇人白白被杀。证明凶手刚才也是在现场上监视。自己露了脸,今后对方的行执会更机密,更加防不胜防这小白脸会不会就是山里派出来的杀手?青衣女人就是他杀的?想到这里,暗自打了一个冷噤。现在的问题是该不该插手管这件事?照青衣少女的行为,根本就不值得管。但这是神秘杀手的嘱托,黄玉势必又不够袖手旁观。“朋友怎么称呼?”他准备先摸清对方的底。小白脸道:“在下姓贾名艳?”“贾艳?”黄玉重复了一遍。小白脸道:“正是!”黄玉道:“跟青衣少女是何关系?”黄玉开门见山的问。小白脸道:“同宗。”黄玉道:“同宗,这会是真的么?”既是同宗,当然就不可能发生儿女之情,为什么青衣少女不肯说?她说答应过人家,不便解释。同宗兄妹,有什么好秘密的,这不是不近人情么?“两位是在马店认识的?”黄玉故意试探。小白脸道:“对!哦,不,不,应该说是重逢。”黄玉道:“重逢?嗯!贾兄”小白脸道:“不敢当兄字之称,叫在下一声老弟便足够抬举了,不很清楚兄台过去对青衣少女姐妹的情谊,敬佩之至。“说着抱了抱拳。 黄玉在心里哼了一声,想不到青衣少女把她自己的过去全抖给这小白脸了,她倒是迷得很撤底,很实在。黄玉道:“贾老弟知道青衣少女已经心有所属?”小白脸道:“当然知道,是一位使用金剑的武士,他们曾经有过誓约,青衣少女对他的情意坚如金石。”黄玉道:“既然如此,贾老弟与她一道,不怕引起误会么?”小白脸道:“同宗兄妹,根本用不着避嫌。”黄玉心里又暗笑,这姓贾的居然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他轻念一想,要是这姓贾的真是山里派出来的秘密杀手的话,那青衣少女不是已经值身在死亡圈子里。何不趁机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察言扫色,也许能瞧出端倪,心念之中,冷眼瞅住对方黄玉道:“在下听到一个很令人难以相信的消息。”小白脸道:“哦!什么消息?”黄玉道:“山里有个神秘门户,派出神秘杀手要取青衣少女的性命,刚才青衣妇人的行动已经作了说明,而其派杀手的,正是青衣少女痴恋的金剑杀手。”“有这种事?”小白脸大为惊愕。黄玉道:“绝对假不了!”“这太难以令人相信了!”小白脸眉头紧紧一蹙:“青衣少女知道么?”脸上除了惊疑之外没有别的异常表情。黄玉道:“知道,在下已经告诉了她,她同样不敢相信。”“这”小白脸眸光一闪急呼呼地道:“不能让她一人独处,对不起,小弟照应她,说不定对方已趁虚”说看,快如闪电般掠去。黄玉目注小白脸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心念疾转:要是小白脸的身份正如自己所料,刚刚几句等于揭开了他的底牌。在这种情况下,他必然采取坚急行动以完成他的使命他这—回头,青衣少女的命运他也跟着弹身追去。 庵里已不见人影。青衣少女的生死安危成了谜。仅仅只是先后脚之差,人到那里去了?黄玉发了急,如果自己反应再快些,小白脸便无所遁形,他绕庵堂一周,然后逐室察看,真的半点影子都没有。黄玉忽然想到佛龛下的密窝,匆匆拉开活板,钻了进去,里面是空的。他又钻出来,怔在佛堂里,人到那里去了?两人同时失踪,证明两人是一道,失踪的原因无疑地是想逃避自己。黄玉想到这一点,有股被侮弄的心火又发了起来。不管这是他作的决定,即使青衣少女再爱上—百个小白脸,他也不会管,过去的就认为一笔勾销。事实上青衣少女爱的是金剑杀手,而金剑杀手却派人杀她。现在,青衣少女又看上了小白脸,他自己本来是第三者。根本没资格也没有理由干预青衣少女的行为。过去的一段情谊,只有永远埋葬,他一想通,心头的结便舒解了,专心做自己的事,他准备离去了。突地,他发现供桌边有张揉成皱的纸条,不是—般的纸,这使他好奇,弓下腰检了起来。纸条上有字,写的是:“见字速到庵后溪面唔,山中茅屋用故人。”黄玉眉头皱了起来,山中茅屋故人,那不是金剑杀手么?他也亲自出马?照此看来,青衣少女是赴约去了,这字条是她无意间掉落的,既是金剑杀手的约会,小白脸不可能随同去。很可能小白脸也发现字条而追了去,要不就是他发觉青衣少女失踪而出去寻找。金剑杀手出山,是大好的查案机会,可不能错过。于是,黄玉再不多作考虑,急急出庵向后奔去。奔行了里许,果然看到—湾小溪掩映在疏疏白杨之间,对面一片草原,几只牛羊在低头吃草。黄玉加快了步伐,转眼到了溪边。 第五百八十七回 溪边找人 黄玉在溪边止步,向四面观望了—下。溪水到此一折,变成了一个水潭,潭离有几方巨石,光洁平滑,不知是经历了多少年代的冲刷而成。垂柳、曲水、回流;石矶,是最佳的钓鱼去处。黄玉小时候也戏过水,钓过鱼,所以一看到眼前的景色,首先他的直觉反应便是垂钓。但现在他不是来钓鱼,而是来抓鱼,抓金剑杀手。同时黄玉对青衣少女也有着,—份关切,这份关切他自己也不愿承认,但却深植在潜意识之中了。溪边不见人影,景色是幽寂的。沿溪上下,也是一片空寂。垂柳已开始脱叶,黄叶随波逐流,照字条上显示“庵后溪曲”,应该就是此地方没有错。莫非对方改变了地点?目光游扫之下,忽然发现巨石之间有衣角露出,他的心跳荡了起来。在这种地方,恋人相会,会做出什么事来?可是金剑杀手的目的是杀人他干咳了一声,不见反应。他步近巨石,距离露出衣角的石缝不及一丈,他再干咳了—声。依然是没动静,这可是怪事!除非是死想到死人两个字,他的心弦剧烈地震颤了一下,两眼顿时发直,他看到了血,鲜红的染在石头上。被杀的极可能便是青衣少女。他一个纵步上了石头,—看,骇然震惊,两具尸体嵌在石隙问,齿牙裂嘴,死状十分可怖。但不是青衣少女,是两个男的,一个是三十来岁的壮汉,手里及握着一柄雁翎刀另一个却是老者,身披着蓑衣,钓竿掉在一旁。怪事,的确是怪事,死者身份互异,怎会被杀?杀人者是谁?仔细再看,死者是丧生剑下,但绝不是金剑杀手,因为金剑杀人的部位是眉心之间,标志是一个血洞。 青衣少女人呢?约会她的人呢?一阵风吹过,又是一阵黄叶纷纷飘落,气氛有些萧条。此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根本无从想象。黄玉木立在巨石顶上,不知道如何是好?“兄台!”一声呼唤倏然传来。黄玉扭头一看,白杨掩映之间有条人影,正向这边接近,不是别人,正是那小白脸,手里还提着剑。黄玉下了巨石,反迎上去,两人相对止步。“青衣少女人呢?”黄玉迫不及待地问。小白脸道:“小弟正在找她!”“老弟是怎么找来的?”黄玉心底很不愿意跟小白脸称兄道弟,但不得不与他交谈。小白脸道:“小弟回庵发现青衣少女不在,结果发现一张字条,判断就是这个地方,所以来不及通知兄台便匆匆赶来”黄玉道:“来了之后呢?”小白脸道:“发现两具尸体,不想也知道出了事,小弟循下游方向一路:搜寻,什么蛛丝马迹也没有,只好又回头,准备向上游搜,兄弟是怎么来的?”黄玉道:“在下也是发现宇条之后才寻来。”目光四下一扫,又道:“那两个被杀的是什么角色?”小白脸道:“不是无名之辈,在这一带恶名还不低,年轻的叫丁三元,与人动手时只限三刀,绝不出第四刀。老的叫罗宵,两人是师徒。”黄玉道:“何以被杀呢?”小白脸道:“这就不知道!”黄玉道:“会与青衣少女有关么?”“很难说!”小白脸微晃着头。黄玉道:“老弟知道约会青衣少女的是谁么?”“知道”小白脸不假思索:“青衣少女曾经向小弟谈过山中茅屋的一段情,字条上写的是茅屋故人,我猜想定然是那使金剑的无疑。”黄玉暗忖:“如果青衣少女是见异思迁,又爱上了这个小白脸,便不可能告诉他这么一段情。再不要脸的女人也不会抖出她跟别的男人来往的隐私,难道他和她真的是同宗兄妹?”想到这里:对小白脸的厌恶便和缓了些。黄玉道:“现有我们如何行动?”小白脸道:“这样好,兄台向上流头去搜,小弟我到庵堂附近一带找找看,最后我们在庵里会合:在商对策?”黄玉道:“好,就这样吧!”两人马上分头进行搜索。 黄玉沿着小溪行去。柳林尽头是杂花野树,毗连着不规则的田畴。黄玉已走到了柳林尽头,遥遥见杂树中露出一段砖瓦屋甬,等到走近一看,是一座小庙。庙门上—块破匾。刻得是“土地庙”三个字。找人。当然不能疏忽任何地方,他步了进去。只见杂草丛生,落叶满阶,殿前的石香炉冷冷清清地栽立在杂草里,看来早已没有香火,他踏下殿阶,殿里的神象泥金早已剥落殆尽,只剩下土模,供桌已歪斜,看样一碰就会倒。突地,黄玉发觉身后空气有些异样,登时心头一紧。这种感觉说不出道理,是绝顶高手特具有的一种锐敏反应差不多等于是野生动物的第六感。“什么人?”黄玉开了口,他断定是来了人。 没有反应。“何方朋友?”黄玉再问一句。依然没答腔。黄玉闪电般—个斜掠,扭转身,想叫,目光扫处,但张开口叫不出声音。现身的赫然是金剑杀手。 第五百八十八回 遇上故人 金剑杀手的蒙面巾、衣着、体态,黄玉印象很深刻。想不到的是金剑杀手即已下令派出杀手对付青衣少女,为什么自己又亲自出马,是预谋还是临时改变计划?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本人已经现身没有错,而且人就在当前。青衣少女就是他用字条约出来的,人呢?溪边的两具尸体是什么原因?祠院子很小,只能称天井。两人相对:一个在走廊上,-个有进门处的香炉边,实际上相距不到两丈。谁都没吭声,两人相对。片刻之后,黄玉先开口。“想不到在此地碰到阁下!”金剑杀手道:“你偷偷出山,本人不得不来。”黄玉心中一动,原来自己出山已被对方发觉,所以他才跟踪而至,看样他可能已猜到自己离山的目的。黄玉道:“在下自由之身,爱来则来,谈不上偷偷两个字。”说着,缓缓挪动脚步,移到正面位置。金剑杀手道:“你既然进入本门禁区,便已经不是自由之身,这点你应该明白,但重点不在此,你知道本人亲自出马的原因吗?”“什么原因?”黄玉明明知道对方为了达到杀青衣少女的目的而出山,但他不想点破,因为这消息是神秘杀手提供的,说穿了可能会有所牵连。“杀你!”两个字,简短有力,充满杀机。“杀在下?”这话可出了黄玉意料之外,记得在山中双方曾对过剑,他普说过受人之请而不对自己下杀手金剑杀手道:“一点不错!”黄玉道:“为什么?”金剑杀手道:“为了青衣少女!”黄玉心中又是一动,他本来是要取青衣少女的性命,现在要对付自己却说是为了青衣少女,这到底是什么蹊跷?黄玉道:“这话怎么说?” “嘿嘿!”金剑杀手冷笑了一声,阴侧侧地道:“青衣少女是属于本人的女人,你竟然追她追到山里,横刀夺爱,不该杀么?”黄玉恍然而悟。“在下与她只是不期而遇!”金剑杀手道:“废话,你在行医时你们就已经在一道,你助她复仇杀人的事尽人皆知,你用不着狡辩。 黄玉心头一凛,原来自己的底对方早已摸清了。“那是事实在下不否认,但谈不上儿女之私。”金剑杀手道:“你以为本人会相信?”黄玉道:“信不信在于阁下,在下倒是有句话请教”金剑杀手道:“你说!”黄玉道:“阁下既然跟青衣少女有了盟约为何故意避不见面?”黄玉早就想解开这个心结,现在正是机会。金剑杀手道:“本人有本人的考虑,你管不着。”黄玉道:“现在青衣少女人呢?”金剑杀手道:“问你!”黄玉怔了怔,难道他们还没见面?黄玉道:“阁下从庵把她约了出来”金剑杀手道:“那是另—档事,本人要杀你是正事。”“阁下自信能办到?”黄玉心头上升。“绝对!”口吻相当肯定:“过来,多—句话也不要说。”金芒乍闪,黄澄澄的金剑已经离鞘:“只要金剑在,青衣少女就不会是你的。”但眼前情势又不能逃避,金剑杀手的心很坚决。如果伤了他,甚或杀了他,自己便成为秘密门户的死敌必然会破坏自己的大计,这金剑杀手又开口:“你是孬种,敢作不敢当即使你跪在地上求饶,本人一样要杀你!”“哈哈!”黄玉大笑起来,—点也不好看。但他笑了,是对自己牵扯上这件窝囊事的自我嘲弄。笑声中,黄玉走下了走廊,踏人天井,隔八尺与金剑杀手相对,什么不再说,他拔出了剑。 在他的心中只剩下一念,就是“杀!”双方亮出了古怪的架式。一黄一白的剑芒在日光下闪出了森寒。人凝住,剑芒也凝住。黄玉开始转动念头:“该不该下杀手?”“呀!”一声栗叫,金剑杀手已发剑攻击。黄玉采取了守势,应付这一招。没有间隙,金剑易势攻出,锐厉陡然增强。黄玉全力还击,阴极地封挡过第二招,只差两寸,眉心子间就将开洞。这使他心头大凛,如果再有所顾虑,势必会遗终生大憾他估量只要施展剑法的六成,便可克敌。后果已无法再计较,否则非铸恨不可。于是,他的架势一变。金剑杀手道:“第三招就是最后一招。”“在下正有此意。”就在此刻,数条人影闪现当场。来的是二老三少,一共五人。两个老的一胖一瘦,年龄在花甲之间,从神态便可看出不是等闲之辈。三个年轻着黑色劲装,外罩风衣,分青、绿、蓝三色,年纪都在二十五六岁左右。剑全提在手中,看样子是到了就准备出手。黄玉心头—紧,在—对六的情况下,他必须改变原先的想法,只有当机立决,痛下杀手一途。一老三少扇形展开。胖老者面圆圆象个富翁,相当福泰,而瘦的却瘦得象根干柴棒。但神色之间有精气逼人之感。十道目光象十把利剑,集中射向场心。瘦老者首先开了口:“你就是金剑杀手?”黄玉心中一动,原来他们是冲着金剑杀手来的?金剑杀手阴阴地道:“不错,本人就是,诸位有何等指教?” 胖老者声如洪钟地道:“讨债的!”金剑杀手声道:“讨什么债?”胖老者道:“边疆三剑是你杀的?”金剑杀手道:“不错。三对—,只能怪他们学艺不精,浪得虚名。”这种炎炎狂言,目空四海的说词,任谁听了都会激起愤怒。瘦老者厉声道:“你懂得杀人偿命的法则么?” 金剑杀手“嘿!”地一声冷笑道:“如果诸位有这能耐的话,本人的性命在此,可以取去,不过,事先声明,要是取不了本人命的,各位的命就得留下。” 三个年轻的齐齐怒哼一声,其中一个声粗暴气地道:“好狂妄的小子,居然如此目中无人,血债血还,今天你非付出代价不可!”说着抖了抖手中剑。金剑杀手根本就不睬这年轻的,目注着黄玉道:“公子,稍安勿躁。咱们的事等会解决,你先退开些。”黄玉收回剑,后退三步,他已有了打算。金剑杀手锐利的目光一扫二老三少。“咱们废话少说,本人一向不耐口头蘑菇,两位是一齐上,还是一个一个来?”金剑杀手对三个年轻的连扫也不扫—眼,根本不把他们当回事。 刚才开口的年轻人扬剑上步,沉稳的步伐,姿态显示出这年轻人的武功的根底相当扎稳的。地方小,只三步便到了出手的位置。年轻人的剑扬起。金剑杀手纹风不动,象是不知道有人要向他出后,也就等于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轻视是极大的侮辱。年轻人的眼皮连连弹动,显示他已怒极。金剑虚虚垂着,但剑身所藏的杀气明眼人一望而知,它以可使人感觉到只要一动,便是至命的结局。黄玉已经感觉到这年轻人注定在一动之间,就会作剑下冤魂,但他也无法已来不及阻止。“看剑!”年轻人暴喝一声,长剑划出。所有的眼睛同时瞪大。金芒一闪而隐,只一闪,金剑杀手身形分毫未动。年轻人的剑势根本没展开,中途停滞。“叭!”地一声,年轻人栽倒。“呀!”接着是惊叫。年轻人的眉心间开了一个洞,血浆涌冒。双老的老脸剧变,象喷上了—层血,四眸杀芒异射,两个年轻人的脸孔起了扭曲,双双仗剑扑下。 “退下,”胖老者暴喝如雷,两个年轻人刹住扑势。“你们两个退下去!”瘦老者补充了一句。两个年轻人咬牙切齿地退到原位置。双侠止步黄玉极快地作了决定,虽然他不知道这两人的功力到了什么境界,但可以确定二老联手也敌不过金剑杀手。他不能坐视血剧继续演下去,他必须技巧地揣过来。“且慢!”他弹身站到双方的顶角位置。 “站开!”胖老者声色俱厉。“前辈!”黄玉沉着脸:“两位自然知道事有先后,晚辈是先到,而且是这位阁下主动找在下的,双方已订了生死之约,所以请两位暂时忍耐。黄玉这话说得十分得体,够保住两人的自尊而不着痕。“本人已请你稍侯!”金剑杀手接了口。黄玉道:“在下不想等,主要是不想彼此失望。”金剑杀手道:“彼此失望这话怎么说?”黄玉道:“阁下的目的是要取在下的性命,而在下也是同一目的如果阁下把命交给了二老,在下将非常失望。”金剑杀手道:“如果阁下能在二老剑下保住性命,却已是疲兵,目的将无法达成,岂非也是失望?”他对双方一激一捧。金剑杀手道:“嘿嘿,你高估了自己,小看了金剑。”“这是最真实的评估!”黄玉前迫一步,随即亮出了架式,他有心不给二老机会,尽力争取主动。瘦老者目芒灿灿:“不许你横岔一枝。”黄玉道:“在下要是栽在金剑之下一定死心瞑目,两位仍然会有机会,何心急在一时,与后辈争先后。”说完,直视着金剑杀手道:“阁下务必要尽全力,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自视太高,势必遗憾终生,准备好了没有?”金剑杀手道:“你迫不及待要上路?” 黄玉道:“反过来说,是等有及要杀人。”金剑杀手道:“跟阁下—样!” 两老互望一眼,双双后退两步。黄玉表面似乎有些张狂,但内心是慎重的,生死之决已成定局,不能稍有疏忽大意了。不杀人便被人杀这道理正适合眼前的情况,他必须杀人,不计任何后果的。金剑杀手重新亮出了架子,他当然地志在必得,想法跟黄玉一样,双方只有一方能活,要活,只有竭尽全力杀人—途。空气顿时冻结。 第五百八十九回 剑神传人 圈子边的眼先地已冻结,似乎地随之停窒。杀机随之弥漫。从两人的气势,两老心里有数,偷偷地冒汗,以他们的力量要********,是差了一点。场面完全冷僵,冷僵之中杀机已充盈了极限。“呀!”两声栗叫同时传出,一黄一白两道闪光先划碎了凝冻的空气,但只是—瞬间的现象,两老二少的心随之起了悸动。以两老的修为,竟然会看不清双方的招式。场面又静止。“我我错了!”金剑杀手嘶哑地叫了一声,蒙面巾突然被殷红****,人歪了下去,胸衣也随即被刺目的猩红浸透。黄玉的剑徐徐放落。在场的深深吐了口气。黄玉悠悠地道:“各位可以走了!”胖老者以—种激赏的目光望着黄玉,沉声道:“公子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夫二人可以休矣!”言下有无限感慨。瘦老者接着以激动的声音道:“公子,金剑杀手什么来路?”他目光所显示:的情绪与胖老者完全—样。“不知道!”黄玉摇头。“看看他的真面目!”黄玉用剑挑开了金剑杀手的蒙面巾,一个陌生的年轻人面目显露了出来,他就是不可一世的金剑杀手。如果金剑杀手是走正途,应该是年轻一代剑手榜上的前几名之—。“前辈,各位可以请了!”黄玉再说了一遍,他的心思非常乱,他现在及需要—个人静下来好好的想上一想。胖老者摆摆手。两名年轻人之一上前抱起同伴的尸体,一行四人黯然离去,双侠什么活也不再说,事实摆在眼前。 如果不是黄玉硬接过这一手,今天的结局简直不敢想象,以两老的名头而言。除了退出江湖。没有更好的第二条路。 黄玉望着金剑杀手的尸体陷入沉思——青衣少女下落不明,而金剑杀手对她负心,现在人一死,这误会根本就无法澄清,会导致什么后果?金剑杀手派人杀青衣少女的消息是神秘杀手提供的,照理这消息应当非常可靠。而金剑杀手找上自己作生死对决,他的说词是指自己横刀夺爱,是故意骗造的藉口,还是真有那样的想法?如果真是如此,问题便严重了。金剑杀手临死说“我错了”是什么意思?他什么错了,发现彼此是误会了?相对到这里,黄玉打了个冷噤。他弯下腰,捡起掉落在草里的金剑,心想:“这剑是剑神使用过的兵器么?如果是的话,它不但是百年的古物了,也是稀世的无价之宝。审视着,他发了呆。“公子,你在这里杀人?”一个苍劲的声音转来。黄玉一惊抬头。不速而至的,赫然是马店中的白发老头,他怎么会来这荒庙?他的真正来路是什么?黄玉道:“老丈怎么会到此地来?”“没事随便出来走走!”白发老头迫近尸身,仔细看了看。“咕!”地笑出声来,这—笑十分古怪,死人有什么可笑的?黄玉道:“老丈为何发笑?”“这死的是谁?”白发老头反问道。黄玉道:“金剑杀手?”白发老头道:“金剑杀手又是谁?”黄玉道:“这不知道,仅仅知道他是个冷酷的杀手。”“嗯!”白发老头翻了翻白眼道:“武林中使金剑的不多,据我白发老头所知可以绝无仅有了。百年之前出了个剑神徐剑,使的是金剑,此后,百年来没再听说过,把剑拿来我老人家看。”黄玉拿过金剑。白发老头接在的中,仔细地反复审视。突然曲指朝剑身一弹,“当”地一声,金剑折为二,剑尖部分掉在地下,剑把—段仍在白发老头手中。 黄玉瞪大了眼,惊愕莫名。白发老头为何要将金剑弹断?金剑的出处虽然不明,但名手名剑是自然之理。怎么可能一弹即断?白发老头的功力通玄了么?“公子!”老浪子捡起弹断的剑尖:“带人,我们换个地方,这里不妥当!”说完,不待黄玉反应,举步便走。黄玉无法追问因由,抱起金剑杀手的尸体跟着走。转到侧面,只见一个村俗打扮的汉子卷在墙脚边,心里又是一惊,脚步不期然地停了下来。白发老头已在五步之外,黄玉忍不住问道:“老丈这是怎么回事?”白发老头头也不回道:“快走,没什么,老人家做事最讨厌别人偷看,所以要他睡上一觉如此而已!”黄玉立即明白过来,金剑杀手找上自己,必然派有手下暗中窥探结果,白发老头把他点倒,目的在防止偷看。他举步跟上。不久,他们又来到溪边。这一段很荒凉杂树丛生,平时很少人迹,白发老头停下来用手一比,示意黄玉把人放下。黄玉把金剑杀手的尸体放落地面。“公子,你看这金剑!”白发老头递过剑尖。黄玉接过手,只见断裂处黄白分明。“不错,假金剑。”“老丈怎么知道的?”黄玉大感意外。白发老头道:“因为我老人家先发现人是镀金的。” 第五百九十回 冒充人家 黄玉道:“这”白发老头道:“刚才我老人家发笑,笑的就是这个,人是假的,剑当然不会是真的,这种事决瞒不了我老人家的眼睛。黄玉深深望了尸体一眼,看不出什么异样。黄玉道:“老丈,人怎么会是假的?”白发老头道:“很拙劣的易容术,骗不了内行人。” 黄玉道:“易容,他”白发老头上前蹲身,用小手指的指甲在死者脸上轻轻一勾,一层极薄的膜应指而起,慢慢撕落。死者的面目突然变了。现在的问题是有人为什么要易容再加蒙面变成金剑杀手?他在本来面目时使用的不是金剑,而现有用的是镀金的钢剑,他到底是一人,还是冒充别人?黄玉道:“老丈刚才说人是假的,这话怎么解释”白发老头“很简单,想想就知道,照常理,蒙面的目的是掩饰本来面目,既然蒙面就不必再易容反过来说易了容就用不着再蒙面。这说明了他之蒙面是模仿别人的外形,而易容是混充别人的面目,所以可以断定他是假的。”黄玉道:“混充的目的何在?”白发老头“可惜死人已不能再开口回答。”“那真的”黄玉只说半句,真的金剑杀手是什么形貌,除了青衣少女谁也不知道,要是青衣少女在场,便可立刻得到答案。白发老头把面具重新戴回死者脸上,小心地加以整平,回复原来的样子。然后他从黄玉手里接过剑尖,连同师柄部分,抛人溪流中央,这动作有些古怪,使黄玉大感困惑。黄玉道:“老丈,这是为什么?”白发老头“我承认死者是真的金剑杀手。”“承认?”黄玉一下子会不过意来。白发老头道:“对,否则的话这场戏就不会继续演下去,我们就无法知道这场戏上演的目的和用心。而对方—但知道把戏已被折穿,势必改弦易辙,岂不又添麻烦?”白发老头分析的极是有道理,你无法不佩服他设想周到,黄玉点点头,老姜自有其不同凡响之处。 “我们可以走了!”白发老头又开口。黄玉道:“这尸体怎么处置?”白发老头道:“自然会有人料理,这地方很容易找到,现在最要紧的是查出对方的目的和下—步棋。”白发老头伸臂打了个懒腰,嘟哝着道:“酒瘾又犯了,得回马店去。”说着,自顾自的走了,连招呼都不打。黄玉望着白发老头的背影,心想:“又是个怪物,他为什么主动插进一脚?”心念之中,离开现场。时近黄昏夜色浓。为了与她人的约定,黄玉又来到庵里。黄玉直接走了进去,厢房里已有灯,有灯当然就是有人,莫非她已经找到了青衣少女么?窗门半掩,只贾艳—人独坐。桌上有酒莱,似乎还不曾动过。“是黄兄么?”贾艳听到脚步声便开口问。黄玉道:“正是!”“请进,小弟等你好久了。”黄玉进入厢房,转动目光透视房里一遍。“青衣少女呢?”他有些迫不及待。“请坐再说!”黄玉坐下,桌上两副杯筷,杯已斟满,菜没动过。黄玉道:“还有谁?”“没谁,就等兄台。”黄玉道:“青衣少女她”“她受了伤。”“伤得很重么?”黄玉心头一震。“不轻,但还不会要命。”“她人现在那里?”发自内心的关怀。“在密室养伤。”黄玉道:“我去看”“我们喝酒,想来你—定饿了。”黄玉道:“在下是习医”贾艳切断了黄玉的话间:“不用看了她现在需要安静,可能刚刚睡着,就不要打搅她了,而且”黄玉道:“而且什么?”“她受伤的部位男人不方便看。”黄玉冒了火,青衣少女受伤的部位男人既然不方便看,彼此都是男人,他姓贾的就方便看?这说明他与青衣少女之间已不避男女之嫌,那么自己夹在中间算什么?贾艳已看出黄玉动了肝火,忙加以解释:“她自己已处理伤口敷药,实际上小弟也不明白她的伤势到底是怎么样。”黄玉硬把那股火压了下去。“谁对她下的手?”“一个自称是二少爷的人!”“不可能!”黄玉脱口叫了出来。二少爷为了维护青衣少女,曾经对自己人下杀手,同时也诡称金剑杀手在杀人,把青衣少女骗离山区,以逃避秘密门户的追杀。他怎么可能对青衣少女动剑呢?二少爷为什么吃里扒外的动机不明,但是所为却是事实。“为什么不可能?”“这”黄想了想才道:“因为二少爷跟在下是朋友,他很明白青衣少女跟在下的关系,所以”“如果他是奉命行事呢?”黄玉顿时哑口无言。这当然也有可能,二少爷要是受命的话,就非执行不可,否则便是抗命,但对方是立意要青衣少女的命,而二少爷却只使她受伤。他是故意留了情么?要是二少爷故意疏纵敌人而被秘密门户中觉察,将有什么后果呢?此刻,紧临厢房窗子的围墙上冒出了半个头,盯牢了厢房。房里有灯,明处当然看不到暗处,而在暗处看明处却是最利便不过了,可以说丝毫无隐。“喝酒,别的事慢慢再说。”贾艳举杯。“请!”黄玉也只好举杯。两人慢慢吃喝了一阵。 黄玉还是念念不忘二少爷之事,他是小姑太的面首在秘密门户里的身份地位并不详,跟眼前的贾艳一样,同属俊品人物。照情理推测,他如非被迫,不会向青衣少女出手的,假使能找到了他,便可以解开金剑杀手之谜。“贾老弟,你见到二少爷本人没有?”黄玉道。“没见到,是青衣少女说的。”黄玉道:“你在何处找到青衣少女的?” “小河边,她受伤躺在树林里被我发现。”黄玉道:“在下想找到二少爷。”“你们即然是朋友,说不定他会找你。”贾艳朝乌黑的窗外深深望了一眼,又道:“兄台找他算帐?”“想把事情弄个明白。”黄玉本要说出有人冒充金剑杀手的事,心意一转而止住了。他对贾艳与青衣少女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目前是个疑问,黄玉的潜意识里仍有一股愤火在。贾艳举起了杯子停在空中,没开门,也没说话,就这么停住,黄玉觉得奇怪,他分明是敬酒的姿势:怎么摆了姿势没下文?突地,贾艳手臂一振,甩腕,酒杯变成厂一点白星,闪电似穿窗射出,紧跟着离墙起,夺门而出。酒杯射出之后没任何反应。窒了—窒,黄玉急移窗边,抬眼望去,只见贾艳站在窗外目注墙头,外泄的灯光,照见他—脸的惊愕。黄玉的目光转向墙头,这一看,使他心头为之大震,墙头上露出半个人头,酒杯尤在,是嵌在那人的额头上。想不到墙外会有人窥探。 第五百九十一回 瘦长的人 照座位的角度,贾艳先发现有人是应该的,但在里明外暗的情况之下而能发现有人这份眼力的确不凡。而酒杯能一击而中,这份身手更是惊人,可怪的是那人何以酒杯嵌额而不倒,甚至连哼声都没有?黄玉也立即穿门出去。贾艳还木在当场。两人立脚的位置距离围墙大约一丈不到。怎会毫无动静?“贾老弟,这怎么回事?”黄玉忍不住问。“不知道!”贾艳的声音有些异样。黄玉道:“难道是个死人?” 贾艳道:“死人会站着不动?”照围墙的高度,一个高个子站在墙外正好可以露出半个头。大暗,看不清对方的面目,但嵌在额头上的酒杯却十分显眼。就在两人惊疑之际,墙项的人头突然—动,一点白星疾袭过来,贾艳一捞,接在手中,正是他刚刚射出的酒杯。黄玉毫不犹豫地越墙而出,只见一条人影正好没人不远处的树林,他闪电般迫了过去。树林后,人影站住不动,背对黄玉。黄玉隔八尺停身。“什么人?”黄玉喝问。“要你命的人。”声音冷得不带半点活人气味。黄玉望着对方的背形。“那太好了,现下就在此地,有能耐就可以拿命去,如果在下猜得不错,朋友是从山中来的?”“你说对了!”说着,缓缓转这身来。黄玉心头—凛,面对的是—个瘦长的中年人,颧骨特高,下巴尖细,脸型变了一个倒三角,仿佛毒蛇的头。目芒是绿色的,又象是一头夜间活动的怪兽,只有野兽的眼睛才会在夜暗中发光,而且是可以使人生畏的厉芒。黄玉道:“要命有理由么?”瘦长的中年人道:“当然有!”黄玉道:“什么理由?可以说来听听吗?”瘦长的中年人道:“你的行为显示你是本门的敌人。”“这理由很好!”黄玉淡淡一笑,趁机问道:“贵门叫什么门?”瘦长的中年人道:“你不必知道。”黄玉道:“对,在下问得早了些,朋友要等到趴下去之后才会说实话,朋友可以出手了!”向前移动了两步,把位置定在出手的距离。 中年人徐徐拔出了长剑,黄玉—目不瞬地盯着对方。没有架势,没有任何预备动作,寒芒一闪,剑尖指到咽喉,太快,快得使人连转念的余地都没。黄玉本能地一仰头,手中连鞘剑立起。“当!”地一声。剑尖碰触剑朝一侧滑过,距离颈旁不到一寸,连续的动作,滑步易位,剑已离鞘,同样快得惊人。中年人的剑刺空,一缩,再刺出,指向协肋。“锵!”地一声。火花爆出,中年人的剑被格开,双方各退了——步,但仍在攻击的距离,也是要命的距离。场面静止下来,双方的剑都停在不该停的位置。天色很暗,剑芒不盛,但可以感觉到浓浓的杀气。黄玉已察觉出来这位中年人的功力在那假扮金剑杀手的那人之上,他知道绝不能犹豫,必须以杀手来对付。静止是可怕绝招的先兆。在无法测出对手剑路的情况之下,攻击是最佳的选择,而且这攻击必须是致命的一击,这—击便是生死关键。人与剑已经融为一体。杀气似乎已凝聚成了形。中年人眸子里的绿芒变成了两条线,可以杀人的光线,目光本身当然不能杀人,但它代表杀人的信心与意志。也显示出即将展露的是致命的一击,锐不可当的一击:象这样的高手斗命,生死只有一发之间。谁能掌握这毫发之差的契机,谁就可以活下去,而契机是于功力的差别,体能的状况,瞬间机会的捕捉,最适切的选择。更重要的一点,不是能有丝毫的失误,只要有些微的失误,就使人否定了所有一切的条件。时间已停滞在某一点上。静,死寂,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实际上双方的呼吸也已停止,自己本身也已不存在,存在的只是剑。 一切都停止了。“呀!”两声厉吼叠成了——声。吼声不大,但有如石破天惊。剑芒乍闪即灭,象火花一现而殒,甚至没有金刃的碰击声。但黄玉却感受到了极大的声音,那是剑旋破对方身体的感觉上的声音,并非耳朵听到的声音。中年人的剑尖距黄玉的左胸三寸。黄玉的剑同入对方的心窝半尺。抽剑。中年人的身躯徐徐偏斜,然后“砰!”地栽倒院地面。可怕的斗击就这样终止了,黄玉深深吐了口气,人从无意识中回复了自我,结局不如理想。人死了再也不能开口,黄玉想要问的话已失去了问的机会。事实上必然如此,如果他想留活口就必须有所保留,保留的结果情况就可能改观,对手的功力根本不允许他有丝毫保留。死者是何许人物?江湖不具备这等身手的绝非无名之辈,现在人已变成了尸体,想查究也无从查究起。突地,黄玉发现场外多了一个人。两丈之外的树林边,直立着一条人影,由于背对树林,在夜暗中如果不仔细是很难觉察的。这人影不知何时来到,也许刚到,也许早已光临,反正就是多了一个人影。黄玉心头一紧,用力捏了捏剑把。“什么人”“是我老人家。”黄玉听出是白发老头的声音,松了一口气,同时道:“原来是老丈,到了很久吧!”白发老头道:“嗯!来了一会了。”黄玉道:“老丈知道这人的身份么?”白发老头道:“知道,你把他放倒的确不简单。” 第五百九十二回 怪诞五鬼 黄玉道:“他是谁?”白发老头道:“你可能听说过‘怪诞五鬼’这名号。”黄玉心头“冬!”一震,他是听说过‘怪诞五鬼’的大名,五鬼无一不鬼,无一不邪,但极少露面江湖,所以知道他们的真面目的不多。—般人只知道他们五个行事怪诞,功高无比,这点黄玉已得到证明,死者的剑术的确不同凡响。这个“空灵人”便是俗家人之—,看样子怪诞五鬼大概已被秘密门户网络,这倒是可怕的劲敌。黄玉道:“在下听说过他们的名头。”白发老头道:“你的麻烦大了。”黄玉道:“既然是对上了,还有什么话说。”白发老头道:“快把人带上庵里去。” “带到庵里去?”黄玉大为惊诧:“把尸体带到庵里去,这为什么?”白发老头道:“别问为什么,赶快行动,到了庵里你就会知道。”黄玉大为困惑,白发老头的行经实在令人莫测,有人冒允金剑杀手,他揭开了他的真面目之后,又把他还原,弃尸荒野。现在又要自己把空灵人尸体带回庵里,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做的目的又何在呢?“公子,你还等什么?”白发老头催促,黄玉无奈,只好收剑,把空灵人的尸体搭在肩上,奔回庵里。庵里静室里,空灵人的尸体平放在禅床上,黄玉与贾艳站在床前,两个活人面对一个死人,气氛是诡谲的。黄玉道:“贾老弟,你认识那自称白发老头?”黄玉道:“对,在马店里小弟请他喝过酒。”贾艳道:“他是什么路数?”黄玉道:“不知道,他没说,小弟也没问。他要在下把空灵人的尸体带到此地来,为了什么?”“兄台,你不觉得这尸体有些古怪么?”贾艳笑了笑,斜眼看着黄玉,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古怪?”黄玉凝望着空灵人的尸体,脸型是古怪,但这是生来,怪脸,死状倒是很安,看不出来什么特别的异样,他摇了摇头。黄玉道:“看不出?”贾艳道:“是看不出来!兄台,一个人心口上被挨了一剑,而且刺得不浅,应不应该流血?”贾艳又笑笑,接着道:“兄台看清楚了没有?”“啊!”黄玉乍然惊觉,他这才注意到死者胸衣只有碗大一块映湿的血清,现场因为天太黑,没有注意到。现在有灯火,看得很清楚,这的确是个反常的现象,这种怪事别说看过是连听都没听说过。利剑穿心而不流血,这又证明什么呢? 黄玉道:“人已经死了,流不流血”“人还没有死!”贾艳截断了黄玉的话头。“人还没死?”黄玉骇然,这实在是邪门,伸手探查该脉全无,心脏也已停止了跳动,标准的死人,贾艳怎说人还没死?“兄台,想想他的外号。”黄玉道:“空灵人,难道他没有心?” 贾艳道:“人怎么会没有心当然有,只不过空灵人跟别人不一样他的心脏偏在一边,因此而练成了一门奇功,凭这先天的异数,可为控制气血穴脉,经过半个时辰之后生机会重现。”黄玉瞪大眼,这是闻所未闻的怪事,难怪白发老头要自已把尸体带到庵里来了,现在就等死人复活了。贾艳道:“这是老浪子说的?”黄玉道:“对,白发老头不知道的江湖事很少,是个万事通。”贾艳道:“半个时辰快到了。”黄玉道:“我们等着瞧。”死人复活,的确是惊世骇俗的稀罕事,黄玉定睛望着空灵人,要观宣他的变化,看看是怎样复活?“他在山中的地位很尊崇。”贾艳悠悠启口。黄玉道:“哦!什么身份!”贾艳道:“总坛护法!”黄主道:“对了,老弟知道他们门户的名称?”“金剑门!”“金剑门?”黄玉重复了—遍,到现在他才知道这秘密门户的名称急切地问道:“门主是谁?”贾艳道:“金剑剑尊!”黄玉道:“金剑剑尊只是外号,他的真实来路是什么?”贾艳道:“不知道。”黄玉的目光没离开空灵人,奇怪的现象发生了,空灵人的胸部有了起伏,死人真的要还魂了。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以防不测的变化发生。没多久,空灵人的眼皮子开始跳动,徐徐张开。黄玉的心跳骤然加速,呼吸随之窒住。空灵人坐了起来,眸子里骤然并射厉芒,扫转之后,停在黄玉的脸上,目芒如利刃使人仿佛有痛的感觉。空灵人道:“浪你们”“阁下最好坐着别动。”黄玉抬了抬手。“你打算怎么样?”空灵人声音十分刺耳。黄玉道:“请教几个问题。”空灵人道:“你知道本人是谁?”“怪诞五鬼之一的空灵人,金剑门的总坛护法,不错吧。”黄玉不假思索地一气说了出来。空灵人的目芒扫向贾艳迫视着,一目不瞬。 他想打什么注意?黄玉心中起了警惕,只要空灵人一有异作,他便再立下杀手,他暗暗算好角度距离出剑的方式。空灵人仍然盯着贾艳,神情起了变化。 第五百九十三回 遇空灵人 贾艳气定神门,对这可怖人物的异常表现似乎没有特殊的反应。空灵人翻身下床,脚还没站直,黄玉剑光已抵上他的左胁,只差没刺进去,动作之迅厉快捷世无其匹。黄玉道:“在下警告过,阁下最好不要动。”空灵人道:“公子,别以为你的剑快,本人要动手早已动了,不信你看?”空灵人双手抬起,手掌摊开,阴阴地道:“看清楚了没有,看这些东西足够你死上十次百次,本人为了名头才舍弃这些没用,否则倒下去的是你。”贾艳的两眼瞪大。黄玉从后心眼里看出寒意,空灵人掌心之内不下十种小巧的小暗器,尽是奇形怪状之物。象异于一般的暗器,只一人共同特点,每一样都泛出暗蓝之色,一望而知全是淬了毒的。以如此的近距离发出的话,即使功力通玄的高手也很幸免难。空灵人道:“公子,怎么样?”黄玉道:“在下的剑同样会进入阁下的胁肋了。”空灵人道:“如果本人在没下床之前发动攻击呢?” 黄玉哑口无言,要是对方在床上趁谈话的机会猝然发出暗器,在毫无心里防范之下,出剑绝对是慢了一步。空灵人把手中暗器揣入怀中,道:“把剑拿开!”黄玉真的把剑收回,他是感于对方刚才“为了名头”那四个字。他当然也爱惜名头,对方不管有多邪恶,既已表现了君子,他就不会当小人,怪诞五鬼并非正派人物,但他必须保持正派武土风度。空灵人的目光又移回贾艳脸上,他不知在看什么?“阁下对在下的脸这么有兴趣?”贾艳开了口。空灵人道:“是非常有兴趣。”贾艳道:“噢!为什么?”空灵人道:“因为本人的眼力与众不同,能看出别人无法看出的东西而且自信本人是当今江湖上不说唯—也是仅有一对能透视你这张脸的眼睛。”黄玉听得莫名其妙。贾艳的脸色微变。贾艳道:“阁下说这话的用意何在?”空灵人道:“当今之世,能具备这种夺天地造化之术的,除了他没第二人,本人与他有段香火之情,你跟他是何渊源?”“不深但也不浅!”贾艳目芒闪了闪。空灵人道:“说明白些?”贾艳道:“在下认为适应点到为止。” 空灵人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口唇动了动,如刃目芒转移到黄玉脸上,深深盯上—眼才开口。“公子,你方才说有话要问本人?”黄玉道:“是的,求证几件事。”空灵人道:“说,能回答的本人会回答。”黄玉道:“金剑门中那使金剑的杀手是淮?”空灵人道:“少门主!”黄玉为之一震,青衣少女爱上的对象竟然是金剑门的少门主;青衣少女一往情深,而金剑杀手不但不见她的面,还指定杀手取她的性命,青衣少女不知道已经觉悟了没有,这段公案将来是何了局?“金剑门主是谁?”这是关键性的一问,黄玉积极追寻的就是这—点。贾艳的两眼睁得更大。空灵人声道:“这点本人拒绝答复。”黄玉的眸子里倏进寒芒。黄玉道:“这问题阁下恐怕非回答不可。”空灵人道:“本人说—不二。”“”黄玉杀机已动。空灵人道:“公子,本人从现在起已经不是金剑门的护法,不过当初的诺言非践不可,绝不泄露门主的身份,你有本领自己去查。”黄玉道:“在下现在就查算不算本领?” “嘿嘿嘿嘿!”空灵人冷笑了一声道:“公子,你最好不要跟本人耍狠,如果你自恃剑利,将是极大的错误,你以为怪诞五鬼是浪得虚名?” 黄玉道:“阁下要在什么情况之下才肯说?”空灵人道:“任何情况之下本人也不会说。”黄玉道:“恐怕由不得阁下?”空灵人道:“同样也由不得你!”双方话已说僵,看来只有再次动武一途,要是空灵人不摆手段,虽然黄玉的剑术强过对方,但结果依然是很难说的。怪诞五鬼无—不邪,鬼点子多的是,使人感到不胜防,如果来了援手,情况定会改观的。 黄玉是说什么也不愿放过这求证机会,只要一经证实金剑门主就是他要寻找的对象。他就要采取积极行动,完成自己的大事,他不想再继续玩捉迷藏的游戏。金剑门中,—般弟子执事根本不知道他们的门主是何许人物,象空灵人这等身份的还真不容易碰上,已经碰上了,当然不能放过。空灵人的身形突然,一晃。黄玉的剑递出,落空。空灵人的身形由—变三而且是在不同位置。黄玉呼吸—窒,空灵人的身形从视线中消失,就象鬼魅无端消失—样这现象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啊!”贾艳发出惊叫。怪诞五鬼难道真的异物而不是人?黄玉冲出静室,到了院中,星河耿耿,什么也看不见。这种移形换位的身法黄玉当然认得,但一幻为九,倒是头一次见识,显见空灵人在这方面的造诣已到了出神人化之境。“人呢?”贾艳出现佛堂门旁。“走了。”黄玉的确不甘心,但是无法。 第五百九十四回 一石数鸟 贾艳道:“鬼才有这种身法!”“”黄玉没有说话。庵门外突然有黑影一晃。“”冷一凡黄玉闪电扑了出去左右一看,黑影在树影之下,他直追过去,从体态看来,不象是空灵人。黄玉道:“什么人?”来人道:“是小弟!”“二少爷?”黄玉听出是二少爷的声音。来人道:“在下正是小弟!”黄玉再迫近些,双方只隔了五六尺,虽然于色很暗,又是在树影下,但还是可以分辨得出来。的确是二少爷,青衣少女就是伤在他的手下。“老弟,你是奉命杀音音姑娘?”黄玉开门见山。来人道:“不错!”黄玉道:“可是,老弟似乎没有完成任务?”来人道:“如果她好好藏着不露面,这事算完成了!”这句话的意思黄玉当然听得懂,二少爷是有意在包庇青衣少女,至于她为什么这样,一直是个难以索解的谜。黄玉道:“我始终不明白老弟为什么甘冒叛门之险,曲意维护着青衣少女?”来人道:“兄台以后就会知道”又是一句不道边际的话,顿了顿,改换了话题道:“金剑杀手被杀的新闻已传出。”黄玉立即作了决定,既然对方提了头,就趁此机会把一些谜结解开。二少爷也是金剑门中人,他应该能够提供某些问题的答案,长此闷下去的确不是味道。“金剑杀手在贵门是什么身份?”黄玉故意问。二少爷道:“浪子兄问的是活的还是死的?”黄玉道:“是活的!”二少爷道:“他是少门主?”二少爷毫不隐瞒地说了出来,倒是出乎黄玉意料之外。黄玉道:“少门主?”二少爷道:“不错!”黄玉道:“为什么又弄个死的作替身?”二少爷道:“一石数鸟‘杆绝后患”’“这话怎么说?”黄玉心头一紧。二少爷转动身形,四下一阵扫瞄,确定没人窥听。“兄台!”房少爷压低嗓子道:“你已经知道死的金剑杀手的真正身份,对不对?这样,小弟一说你会明白,少门主本身为试剑结下了强仇,同时青衣姑娘的身后人他们惹不起”黄玉道:“二少爷是说他们?” 以二少爷的身份,用“他们”这两个字显然不恰当,黄玉一下子便听出来有蹊跷。“哦!这个是为了便于解释。”这句话回答得十分勉强,根本就言之不成理,显然不是句真话。“请说下去!”黄玉不再诰问,心里已经有数。“照刚才小弟的分析,他们想出了这—石数鸟的妙计,首先,借兄台的剑除去了假冒金剑杀手之人。而假冒金剑杀手之人是以金剑杀手的身份出现,还故意安排了人做人证,把杀人的责任嫁到兄台的头上,然后再安排人对付兄台。”“嗯!”黄玉点头,他没说出空灵人这一段。“至于青衣姑娘这—边,设想的更周到,安排杀手,把青衣少女诱到溪边,杀手行动,由假的金剑杀手出面救她。 再由小弟杀她之后,除去小弟灭口,整个表面上便成为很合理的连环凶杀,公子明白了么?”黄玉道:“老弟,也是他们预计要牺牲的对象!”二少爷道:“不错!”黄玉道:“老弟怎么知道的?”二少爷道:“这就凭小弟与小姑太建立的特殊关系。”黄玉算是完全明白了,金剑门这种不择手段的作法,的确令人胆寒,为了目的,视自己人的生命如草芥。实在是邪恶的很。二少爷所以用“他们”两个字,显然是把自己放在另一个立场,这就难怪他会生异心了。“照他们的安排,今后江湖上将不会再有金剑杀手出现了?”黄玉沉声问。“对!”二少爷点头。黄玉道:“少门主是什么身份?”“不知道!”二少爷摇头。黄玉道:“门主是谁?”二少爷道:“不知道!”又是一个不知道,黄玉有些牙痒痒,门人弟子竟然不知道门主是谁,天底下还不曾听说过这等怪事,何况二少爷看不去并非低级弟子黄玉道:“老弟竟然会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二少爷再次用目光朝四下探索了—遍,才接着道:“这是门里的最高机密,只有极少数的几个特殊身份者参与,盖代剑尊在霸业的要件未完全具备之前不对外公开门户的秘密。” 这解释听起来似乎还有点道理,二少爷有了小姑太这一层关大,尚且无法接触金剑门的最高机密,外人想探出内幕,那实在太难了。黄玉有些气沮,金剑门的来路没证实,他便无法采取行动。如何才能证实?深深一想。他突然下了决心,应该采取主动,目前有两条可行之道,找到百里香,从她身上着手,假使不成,再走第二条路,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他非出面不可,但这是孤注一掷的作法,只要判断有丝毫错误,考虑有丁点疏漏,便会导致严重的后果,走第一条路比较稳妥,走不通才考虑第二条路。黄玉道:“老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二少爷道:“什么事?”黄玉道:“我想找到百里香!”“这。”二少爷沉了一会才道:“要见到她很容易她目前在山外,不过,跟她见面非常危险。”“她人现在山外?”黄玉精神大振。二少爷道:“对,就在山脚下的一座小城里。不过有个可怕的女人跟她在一起。”黄玉道:“噢!什么样的女人?”二少爷道:“她的娘!”黄玉怔了怔,百里香会伴同她娘出山,这倒是想不到的事?转念一想山外可不比山里,她们无法为所欲为?就从她母女身上着手,也许黄玉道:“她娘有什么可怕?”二少爷道:“小弟只是听说,金剑门的—切作为,差不多都是操在这女人之后,她母女一道出山,说不定就是为了对付兄台”黄玉道:“那岂不更好,我来个移樽就教,她母女现在落脚何处?” 二少爷道:“城内最繁华的九隆客栈!”黄玉道:“好,我就去!” 第五百九十五回 九隆客栈 时过二鼓。街道上灯火萧萧,人影疏落。黄玉来到悦九隆客栈门口,这家客栈果然气派,金字匾额,纱灯高挑,还有两个衣着整齐的小二站门。门里灯火通明,还隐隐传出丝竹弦歌之声,客店兼营酒楼,看来是个整夜都开张的店。“客官是投店还是”小二之一上前哈腰。黄玉道:“投店!”小二道:“请,小的带路!”随着小二,穿过二重院落,到了第三进,小二目步。黄玉道:“开一间干净的上房!” 小二道:“小店的第一间上房都是干净的。”“我要上房!”黄玉目注正屋。“客官!”小二陪了个笑脸,手指边厢的头一间:“对不住,今晚客满,只剩下这一间,虽是厢房,满宽敞的,客官—个人便够住了。”黄玉道:“你别骗我,我刚才看了,上房半边没灯,不是空着么?” 小二道:“两位堂客包下了。“”“噢!”黄玉下意识地心中一动:“嗯!那就在厢房!”黄玉被引进房中,小二燃上灯,这间房果然宽敞,足有昔通店房两间大,床帐摆设都是上等的,黄玉住这种上流的店还是头一次。小二道:“客官要用点什么?”黄玉道:“不必了,来壶茶!” “是!”小二退了出去。黄玉在房间里打了—个转,靠桌边坐下。他心里想百里香母女就住在这店中,刚才小二说上房是两个堂客包了,会不会就是她母女,如果是,那就太巧了。不—会工夫,小二送茶来,替黄玉斟—杯:“客官如有什么需要,就出声招呼店里每一小时都有人通宵值夜。”小二说完,就奔门而去。桌子靠窗,窗开向院子,坐在桌边,可以看清院子里的一切,也远以兼及上房的动表。正屋一排五间,—明四暗,在明间靠右的两暗间有灯门窗是虚掩着,目光透不进去的。第一间的窗纸上映出了人影,鬓鬓高耸,显然是两个女人,从不移的身影判断,是对坐交谈。是否就是百里香母女?黄玉望着窗上人影,深悔刚才没向小二多问上一句。一条身影穿院子,步向上房。黄玉定睛一望,几乎失口叫了出来。来的赫然是空灵人,由于空灵人的出现房中人的身份没问也可以知道了。 空灵人停步在明间门外,门打开,现身门里的是百里香的侍婢锦花,黄玉的心顿然抽紧。贵妇人道:“原来是护法?”空灵人道:“夫人安歇了么?”贵妇人道:“还在跟小姐谈话。”空灵人道道:“请夫人出见。”贵妇人道:“护法不请进去”空灵人道:“不了,本座义代几句话便走。”窗纸上的影挪动,锦花侧开,—个衣着锦绣的贵妇人出现门里,眉目如画,肌肤映着灯光莹白如玉,尤物。不用说她就是百里香的新娘了,二少爷说她是个可怕的女人,但看上去不但不可怕,而且风韵迷人。“护法怎不请进?”声音娇嫩得有如少女。“区区是特别交代一句话的!”空灵人声调低沉。贵妇人道:“交代什么?”空灵人道:“就说是告辞吧!”“告辞,什么意思?”贵妇人黛眉微皱。空灵人道:“请转达门主,区区敬辞护法之职。”“这为什么?”贵妇人惊愕。空灵人道:“悔不能完成使命。”贵妇人道:“护法是说黄玉”空灵人道:“对,顺便奉告一句,那小子的功力远超出我们的估计,而且他的身后人我们惹不起,要对付他恐怕很难。”贵妇人道:“他身后人是谁?”他忽然想起空灵人对贾艳那一段古怪的对话,其中提到“当今之世,能具备这种夺天地改化之术的,除了他没第二人,本人与他有段香火之情”照此看来,所谓的身后人,应该是贾艳的身后人,那是何许人物,连空灵人都不敢招惹?百里香幽然出现贵妇人身边。—大—小两个江湖尤物,象两朵迷人的艳蕊,又仿佛一双罕见的彩蝶,使人一看便移不开眼睛。百里香道:“娘,进来!”贵妇人道:“怎么?”“我有点要紧话告沂你!”眸先瞟向黄玉窗子。百里香母女进入暗问。 黄玉重重拍了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是天下第—流的笨蛋,点着灯,开着窗子看别人,却没想到自己同样被别人看。不过,黄玉并不紧张,被对方发现也好,他目的是找百里香来的,如此可免拐弯抹角了。他仍坐在窗边没动。他在揣测可能发生的情况。时已三更,大部分房间的灯光都已熄灭,只有极少数习惯于亮灯睡觉的窗子仍然是亮着。很静,静得可以听到猫踏房顶的声音。这店里的食堂是设在头—进,尽管有些管人夜宴作乐,但这第三进却是丝毫不受干扰的。外面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从侧面传来的,除非要把头伸出窗子,不然是无法看到。但黄玉仍坐着没动,他心里已经有了准备,脚步声中止在门外。黄玉沉住气。房门被推开,首先感觉到的是那股他曾经闻过的异香,然后是房门被推上插拴的声音,黄玉才转头。百里香道:“公子,你真的沉得住气?”黄玉道:“我知道姑娘会来。”“格格格格!”百里香浪笑一声,挪近。 第五百九十六回 极度诱惑 百里香披着发,衣裳几乎是透明的纱衣,趿着鞋,唯一隐藏着的,是鞋头里的十个脚趾头,根本就等于没穿衣服。有灯,有窗子还开着这情况可就两样了,黄玉有些手足无措。人已到了黄玉身边,浓郁的体香使人晕眩。她摆出这姿态的目的何在?她娘就在上房,允许她这样做?“公子,我们好久不见了!”百里香吐出的气也是香的。“是很久不见了!”黄玉道。百里香道:“把窗子关了吧?”黄玉站起身,关上窗子。百里香又道:“把灯熄了吧?”“熄灯?”黄玉下意识地心头—荡,她倒是步步如棋顺理成章。“是呀!”百里香扭动了一下腰肢,耸挺的部位明显地一阵晃荡,接着道:“你当然不愿饱别人眼福,对不对?”声调自然极了。黄玉念头电转,自己必须采取主动,绝不能被这狐媚子摆布。黄玉道:“灯亮着不是很好么?”百里香道:“咭!只要你喜欢,我无所谓。”黄玉道:“你坐下!”百里香道:“我喜欢躺着比较适意。”黄玉道:“可以,你就上床吧!”百里香真的步向床,歪身躺了下去。黄玉扇灭了灯光,仍在桌边坐下。百里香道“咦!公子,你不是喜欢亮着灯吗?”黄玉道:“我忽然想到安全问题,还是熄了灯好,我知道有不少人等着要杀我,开着灯岂不是等于睁着眼睛挨杀?”百里香道:“杀你有那么简单?”黄玉道:“这可难说!”百里香道:“上次我们分手,你说要练一门功,练成了没有?”百里香的声音带着磁性,不但悦耳而且充满诱惑。百里香这句话本来是谈不上诱惑二字,对任何人都如此但对黄玉来说便可说不相同了。他和她在山中偶遇,她便向他要求燕好,而他以练功为由婉拒,现在她问这句话是别有用心。更何况人已睡在床上,所以黄玉的感受是那弦外之音。“还没有竟全功!”黄玉有意推托。百里香道:“上次你说的是多少时间?”黄玉道:“对,不错,可是我需要更上一层楼。” 灯已经熄了,由于院子里照明的灯正吊在房门外的檐下灯光透过窗纸,所以房里不黑,而是一片朦胧。朦胧中可辨物,这反而更增加了微妙的气氛,是一种美也是—一种诱惑,尤其是夜深人静的现在。双方沉默下来。沉默,往往是——个新情况的开始,也是情况转移的前兆但是黄玉仍不忘采取了主动。片刻之后,他打破了沉默。黄玉道:“香姑娘,跟你—道的夫人是谁?”他明知故问。百里香道:“是我娘。”黄玉道:“噢!那我该称呼她”百里香道:“当然是夫人!” 黄玉道:“可是没有姓冠在称呼之上,听起来怪憋扭的。”黄玉有意套出百里香的父姓,这样便可解决—个大难题,以证明判断是否正确。黄玉道:“那大可不必,夫人就是夫人,我娘只有—个,你怕还弄错?”百里香回答得很巧妙,不但避开了正面,而且听起来不无理由。黄玉道:“香姑娘,我们既然交往。至少该告诉我你姓什么?黄玉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采取单刀直入的方式,百里香道:“到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什么时候才是该告诉我的时候?”黄玉究迫不舍。百里香道:“公子,这无关紧要,对不对?”黄玉道:“但我认为很重要。”百里香道:“好,那我告诉你,等你真正成为自己人的时候。”黄玉怔了怔:“真正成为自己人,可能么?”她这是有意所指的,自己是她们迫杀的对象,刚才应付了空灵人的一劫,怎么还会成为自己的人?“当然可能,因为我喜欢你,我娘也中意你。”百里香说的已至为明显,所谓真正成为自己人,就是两人正式结合之后。黄玉又沉默,他在急转着念头,该不该把事实全抖出来?如果抖出来,双方翻了,势将失去一条极有价值的行动线索。如果是隐忍不提,双方将继续玩捉迷藏的游戏,这是黄玉不愿意,也及想突破的一点。他不言语,百里香却开了口。“公子,在山里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把你当作男人中的男人,可是现在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男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黄玉的心弦—颤。他感觉得出对方言词里所含的强烈挑逗,他不是白痴。“你是真的不解风情,还是真正的男人欠缺了一点?”这种话出自百里香之口一点也不稀奇。她把男女之间的关系看作家常便饭,就象喝一杯茶饮一盅酒那么简单,她现在就已经在期待,而且已经摆好了姿势。“你看呢?”黄玉无话回答只好反问。百里香道:“我看你别有居心!”“你认为我有什么居心?”黄玉的心突地收缩。“你坐到床边来!”百里香不正面回答问题。 黄玉把心一横,硬起头皮,起身过去。他在床沿坐下,黄玉呼吸突然停止,心跳聚然加速,他的心象是被插进了烧热的火堆,立起烧灼。他是男人,男人便会有男人的反应。冰是无法在高温下便持冷度的。黄玉感觉自己快被融化,他竭力挣扎。黄玉道:“香姑娘,你有话现在可以说了!”“那你听说,照你的心意老实地回答我。”顿了一顿,按下去道:“你到底同不同意成为我们自己的人?”黄玉道:“愿意便怎么样?”百里香道:“你可以出人头地,在武林中成就非凡事业。”黄玉道:“如果我不愿意呢?”百里香道:“我极不愿意听到这句话。”百里香搓揉着冷—凡的手,这—揉搓,生理上所引起的反应是够强烈的。黄玉开始了天人大战,在心理上作极痛苦的挣扎,超人的意志力,终于使他在狂涛中不至灭顶。两个不同的意志在脑海里闪现,他必须有所决择了。 第五百九十七回 护穴奇功 头-个意念是顺势应事,消除彼此的距离,于中求达目的,但这点他又做不到,他不能出卖自己的人格。第二个意念是百里香等于是已在自己掌握之中,只要黄玉—动手指便可把她制住,逼出事实真象。百里香虽然放荡无羁,但却狡诈如狐,对付这种女人还真不简单。直接了当是最好的办法,行动,当机立断。“公子!”百里香又开了口:“你别无选择。”这是句很伤感情的话,而且与眼前的气氛非常调和。但出白她的口便不感觉刺耳了,因为她的音调温软得就象她这一身柔腻的肌肤,又象是朦胧中的梦呓。黄玉已下决心,而且十分坚定。 人就在身边,要制她太容易,简直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别无选择是什么意思?”黄玉故意反问。百里香道:“就是说你非成为我们自己人不可。”黄玉道:“我刚才表示过,要是说不呢?”百里香道:“我会伤心—辈子。”黄玉道:“你伤什么心”百里香道:“因为我第一次真正喜欢上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执意要离我而去,永远不能再见,这难道不够使我伤心。”这几句话如果你要把它解释为情深意浓,那可就犯了严重的错误。黄玉当然不会犯这错误,他听得出“永远不能再见”这句话的含意,那就是从则生,不从则死,金剑门要是宽容了敌人,那才是奇迹。黄玉略略地侧过身子,仰起了另一只手。“香姑娘!”他低唤了一声。百里香道:“唔!你还要说什么?”另一只手飞快地点落,十拿九稳的—点,即使是个仅仅有具备普通身手的人,也不至于失误。然而他失误了,不是本身的失误,而是情况出乎意料之外。黄玉点下去的手指竟然滑离部位。百里香的穴道有一股弹力。能把点上去的指头弹开,想不到百里香居然练成了罕见的护穴奇功。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弄得人家好痒!”她的娇躯扭动了一下,手指已按上了黄玉的命门大穴。 栽了,栽得奇惨。黄玉哭笑不得,心里那份感受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他完全木住了,他太低估对方,才会制人反而被制。百里香按在他命门穴上的指头只消一吐劲,他非倒下不可。“公子,你全然不懂得怜香惜玉!”百里香叹了口气,又道:“你不会是真想要我的命,对不对?”黄玉无言,他找不到任何理由为自己辨护。“公子!”百里香再开口道:“我一点不怪你对我出手是我刚才的话说得太过份了,才会引你发火的,其实,我也只是逗着你说笑而已,你是个真武士,女人喜欢的,就是这种男人!”她说这些有几分真实无由判断,黄玉除了感到窝囊之外,什么也不想,栽在这样—个女人手下,实在窝囊。百里香收回了手。黄玉觉得意外。黄玉道:“香姑娘,你为什么不采取进一步的行动?”“那样我能得到什么?”百里香反问。黄玉道:“以后你可能再没有这样的机会。”百里香道:“公子我从没把你当敌人!”这是句真心话。黄玉道:“你会后悔。”百里香道:“我为什么要后悔?”“因为我不会答应你的条件。”黄玉说的也是真心话,他为人行事都能守住原则,他也可以骗她,就可以借机会打听金剑门。然而他不屑为,他并不是个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否则即使事成了,还是落个卑鄙之名。百里香道:“我知道你不会答应!”黄玉道:“那你为什么放弃了这个不再有的机会?”百里香道:“我也有自己的原则。”这句话倒是使黄玉心中—动,这女人除了行为放荡,也有其值得令人欣赏的另外一面呢?此次她们大举出山,目的是对付自己和青衣少女,她如此做会被允许么。 最大的问题是青衣少女,她死恋着金剑杀手,而金剑杀手却派人要她的命,这当中的文章,连想都无从想起,依情依理全说不通。现在已知道金剑杀手是金剑门少门主,也就是百里香的兄长,何不趁此机会把青衣少女的问题理出个头绪““香姑娘,你说你从没把我当敌人?”黄玉试探着开了口,采用的是迂回路线,如果直接了当将得不到答案。百里香道:“对,事实是如此!”黄玉道:“可是有个事实你不能否认”百里香道:“什么?”黄玉道:“贵门把我当敌人,而且是死敌。”“这”百里香沉吟了—下:“我是不否认,不过,当敌人则有之,因为你前些时候入山的目的不明。”黄玉道:“而许多意外事件是发生在你人山之后,这当然应该追究,至于说当成死敌,则未免严重了些。”黄玉道:“在下入山只是为了采药”百里香道:“我希望这是句真话。”挪动了娇躯。又道:“那叫青衣少女的姑娘是你的老搭挡,你们之间的关系是”“朋友,很普通的朋友,如果要说彼此之间的关系。只是道义两个字。”黄玉暗自振奋。对方主动提到青衣少女,正好打蛇随棍上,免费许多口舌。百里香道:“这点我相信。”黄玉道:“既然你相信,我就要提出问题请教了”百里香道:“什么问题?”黄玉道:“青衣少女深深爱上了金剑杀手,双方之间曾有盟约,而金剑杀手却下令派人追杀她,这是为什么?“黄玉扭头望着身畔的百里香。百里香原本闭着眸子突然张开,—对眼睛在暗淡的微光下象两颗午夜开边的寒星,眨动了几下。百里香道:“金剑杀手已死在你的剑下。” 第五百九十八回 最后防线 黄玉心中窥笑,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死的是经过易容的另一人,并非真正的金剑杀手。但这牌底能揭开么?揭开了会产生什么后果?同时自己也是被迫杀的对象,百里香是装不知道,还是受了隐瞒?“我怀疑!”黄玉试探着在进迫。“我不知道金剑杀手的真正形貌,但在山里曾经跟他动过剑,照理,我想杀他没那么简单。然而在山外遭遇的,功力显然差了一筹,这是头一点令人不解。第二点,金剑杀手在贵门中身份地位定然不假,记得你对他还不敢公然反抗,我现在杀了他,你不会对我仇视,贵门意然还会接纳我成为自己人,这合情理么?”“功力差异,也许是你自己的感觉,别忘了,你已经练成了奇功,至于敌视问题,本门原则上是要网罗强中手,因为你并非真正的敌人。”百里香象是胸有成竹,很自然地说了出来,同时也不无道理。黄玉无法不接受她对这方面的解释。黄玉道:“青衣少女的事怎么说?”“关于这”百里香想了想才道:“男女之间的事,除了当事者,第三者是无法加以评断的,对不对?”黄玉道:“也许对,也许不对!”百里香道:“现在相不相信并不重要,得看将来事实证明。随便你,我不能强迫你相信,也无法阻止你不相信,天都快亮了,你到底想不想睡觉?”她的手搅向黄玉的腰。经过这番折腾,黄玉已经完全冷静,灵明澄澈,再大的诱惑也难勾起绮念,真可以说是心如止水。黄玉道:“就这样谈谈不好么?”百里香道:“还有什么好谈的?” 的确,两人之间再没有什么好谈的,百里香粘上黄玉是因为黄玉是第一流的男人。 而黄玉将就百里香,是为想从她身上发掘这秘密,双方各怀有目的,所以是一种不正常的关系,该问的问题都问了,不愿意回答再问也是多余。黄玉当然明白,他之所以说“就这样谈谈不好么”这句话,目的是想避免他不愿意发生的事发生。不过,百里香仍然不失为—条极有利用价值的线索,所以黄玉目前还不想把这一点不正常的关系弄决裂。百里香口里突然发出一声呻吟。她没有生病,也不可能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而竟然发出了呻吟之声,这声音代表什么?黄玉心里十分明白。他的心随着这呻吟起了震颤。嘤咛一声,一条长腿架上了黄玉的大腿。修长、细嫩、柔软,在暗淡的光影中同样泛着莹白的***最不解风情的男人也无法抗拒的***黄玉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收紧了。这是一项大胆而露骨的挑战,这是使人难以抗拒的诱惑。黄玉是铁汉,是真正的男人,但不是柳下惠,这已经不仅是投怀,而是一种近乎直接的行为。又是一声呻吟,犹如一记电击。柔若无骨的手,抚上黄玉的胸膛。“公子,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男人”软软的音调。却有如狂涛巨浪,可使任何男人灭项。黄玉感到一阵晕弦,一股火开始燃烧,对这种女人即使你做了什么也不会伤德,然而黄玉持守的是他自己的规范,他不能逾越。从她的呼吸,以可想象得到她此刻的情态。黄玉心乱如麻,再一次展开了人格斗,他的额头渗出了汗珠,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如果黄玉守不住最后的防线,一切情况将随之改观了。 百里香道:“公子,难道要我替你脱”黄玉道:“你不能害我!”百里香道:“害你,什么意思?”“你不能,破坏我苦练的最后一关。”黄玉在无可奈何之下,又拿出练功不能近女色来作挡箭牌。百里香道:“格格,我不信,你这套对我已经不灵了。”黄玉道:“信不信由你。”百里香道:“你以为我真的拿你没法?”“你一用手段?”黄玉心头—颤。百里香道:“我本来希望我们能很自然,很和悦的结合,但你逼我不得不如此”话说了一半,不看行动,姿势也没变,左手环着黄玉的腰,右手附在他的胸前来回抚摸,一条粉腿架在他的双腿上。黄玉抬手准备推开,他必须争取主动,不能等着她施展出什么意思想不到的手段来。然而他抬起的手一下子放不下去,披着的薄纱已经散升。人等于****,只要伸手,就非接触他不愿碰的部位不可。也就在同一时间,心头突然起得迷糊,—股热流迅速地传遍了全身,他忘了要做什么。心火已燃了起来。水蛇般的娇躯开始蠕动,缠上黄玉完全失去了自主,两眼睁大,手朝他原来连看都不愿看的地方抓去,原始的火在身中熊熊燃烧。“格格”百里香浪笑起来。一声冷哼传自门外。“什么人!”百里香惊觉,出声喝问。“咯吱!”声中,房门被撬开,院角的灯光直透进来,百里香想扭身坐起来,但被黄玉抱住不能脱身。一条人影进入房中,房门又掩上。“什么人?”百里香再次急声喝问。“用这手段玩男人多没意思!”仿佛是一个男人发出的声音,很冷,但不失柔和。百里香朝黄玉身上疾点一指。黄玉的手无力地松开然后他被推在一边,呼吸仍然粗重,只是已不能动弹。神志还是在糊模之中。同一时间,来人到了床侧,一样尖锐的东西抵上了百里香的后腰,触肤生疼,似是剑改一类的利器。百里香半坐床上。百里香道:“你想做什么?”来人道:“问你 第五百九十九回 双重禁制 百里香道:“为什么?”来人道:“金剑杀手现在何处?”“金剑杀手?”百里香的惊声反问了一句,又道:“金剑杀手已毁在黄公子的剑下,他除了在阴司地府,还能在何处这一问不是太多余么?”来人道:“百里香,你回答的才是多余的,死的不是金剑杀手。”百里香道:“现场有人目堵。而且已传遍江湖。”来人道:“死的是准你心里明白,本人问真的金剑杀手何在?”百里香道:“我听不懂你再胡扯些什么?”来人道:“要本人说出来?那本人告诉你,死的是大管家。他曾是你的情人,冒充金剑杀手替死,这没错吧?”百里香显然地一震。百里香道:“你到底是谁?”来人道:“告诉你也无妨,本人叫贾丽。”百里香道:“贾丽?好象没听说过你阁下,一号人物。” 来人道:“废话少说,回答问题。”百里香道:“我不喜欢被人逼着说话。”来人道:“本人也不太喜欢把刀刺进你这样美丽的女人身体,你年纪还轻,正在享受美好人生,死了未免太可惜,这就象一朵刚刚开放不久的鲜花被摘下揉碎一样。”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叫唤声:“小姐!”贾丽压低声音道:“告诉她没事,要她回房去。”百里香窒了片刻才道:“没事,你回房去!声调极不自然,但刀在腰眼,她不能反抗。”“唔!”了一声,待女离去。来人道:“现在回答问题。”刀尖微微一送。“哎!”了一声,百里香咬了咬牙道:“你先说,为什么要追查金剑杀手他的下落呢?”来人道:“求证一件事,简单地说,问他一句话。”百里香道:“可惜人死已经不能再开口回答任何问题。”来人道:“如果是活人呢?”百里香道:“活人,当然会说话。”“百里香!”贾丽的声音变得冰冷道:“你现在还是个活人,你还能开口说话,对不对?留你这张活口,你就会回答问题,现在你可以不说,等你认为想说的时候再说,本人一向极有耐心,先解除这公子的禁制。”百里香道;“原来你们是—路的?”来人道:“是与不是,全不干你的事。快动手。”百里香道:“姓贾的,你何不自己动手?” 来人在百里香的“哑穴”上戤了—指,然后悠悠的地道:“百里香,现在你已经不能发出任伺声音了,我要慢慢地收拾你,你不能喊救命,本人可不懂得怜香惜玉。”刀尖颤了一下,又道:“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本人出身烹调世家,对用刀极有心得,完全闭上眼也能把鸡鸭处理得很好,皮肉骨头样样分明,片切剁剐,分厘不爽,这门的技术用来处理人也是一样。“百里香打了个冷战,她不能开口,只有听的份。黄玉歪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先着了百里香的道儿丧失理智,紧要关头这人突然出现,又被百里香制位穴道,所以他的禁制是双重的。来人又开口道:“香姑娘,你还等什么?”百里香抬臂伸手,披在身上的纱衣滑落,真的成了一丝不隆,光线很暗,但那体态仍然相当惹火。她的指头点出,黄玉翻身下床。来人立即出声道:“黄兄,小弟贾丽。”黄**道已解,但禁制未除,一伸手把百里香拖了过来,这一着大大出乎来人意料之外。猝然的动作,使得来人无法应变。百里香顺势闪到黄玉身侧,自解哑穴。来人急声道:“黄兄。你” 黄玉抄起靠在床头的剑,两眼凶芒烁烁。来人业已看出情况不对,但一时之间也无计可施。黄玉的剑出鞘,挥出,来人被迫闪到桌边去。此时,百里香趁这机会,有如兔子般穿门而出!黄玉跟着奔了出去。来人打开窗子,只见黄玉站在院子里张望,急着找人的样子,而百里香却已不见踪影。 第六百回 受制于人 上房的一端有灯,窗纸映出了有人影在晃动。黄玉张望了一阵,举步走向上房。来人心头大急,他无法现身阻止,他已经觉察出黄玉的心神仍在受制之中,如果强行阻止,后果严重。黄玉走到上房明间门外。两条人影从厢快走廊迅快移来,闪人黄玉的房间,动作相当俐落,从出现到进入房间,只不过是眨眼工夫。百里香出现上房门迷,她已经穿上了衣裙,黄玉陡然跨前一步,紧紧地捉住百里香的手。百里香扫了黄玉的房间一眼,转身,他们两人双双进入了上房里,明间的门随即掩上。这一切的情景,都看人了来人的眼里。房间里。现在有三个人,暗暗的光线下,可以看出是一对中年男女,来人靠着窗,中年男女坐在床沿。“真的是她没错么?”来人轻声发问。“没错,就是那蛇蝎女人。”男的回答。“她应该得到应得的惩罚。”女的补上一句。“可是算时间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儿女?”来人凭窗目注上房,他必须严密监视上房的动静,顿了顿又道:“她有多大年纪,接近五十,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至少小十岁。”男的回答:“在此之前,一直以为她是个未出嫁的老处女。想不到她早已有丈夫儿女,为了达到目的,她不惜长时间抛弃家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准备如何对付她?” “不能操之过急,得把她的底完全摸清,同时还要等机会,因为现在已经不光是愚夫妇的事,还牵涉到青衣姑娘和黄玉!”“那不要脸的女人不知道如何对付黄玉?”“天快亮了我们等吧!” 上房里。百里香母女在有灯的房间里,母女俩在激烈的争辩,婢女站在明间里隔门缝监视门外院子。黄玉被安顿在下道没燃灯的房间里,他此刻没有知觉他在随着百里香进房之后,又被点上穴道。“你不能任性”贵妇人沉着脸。“娘,这是您在山里时答应了的,我不管!”百里香的小嘴翘得老高,粉腮胀得绯红,半倚在桌边。贵妇人道:“现在情况不同了,山里—再发生严重事故,都在他入山之后,而且他的来路至今不明,连护法都给引退了”百里香道:“娘,我是真正在喜欢他”贵妇人道:“天下男人多的是。并非只是一个黄玉。”百里香道:“我就惬意他—个,”“娇娇,我不能依你,你知道问题有多严重么?”贵妇人吐口气,寒起脸道:“门户安危是大事,儿女私情是小事你忘了刚才差—点丧命在敌人的刀下?”百里香沉默了片刻,“准备怎么对付他?”贵妇人道:“秘密送回山里,先摸清他的来路再处置。”百里香道:“我认为事情没有您所想的那么严重。” 贵妇人道:“你别昏了头,要怎样才算严重?金刚和多名弟子有的被杀,有的失踪,尤其是天洞所发生的意外后果更难想象,你就为了小事?”顿了顿又道:“你是一相情愿,撇开重的情况不说,这小子喜欢你吗?”百里香道:“我会要他喜欢我。”贵妇人道:“要是事实证明他居心叵测呢?”“我要亲手杀了他。”百里香咬了咬牙。“好啦!天马上就要亮,大白天我们行动不便,现在立刻处置这小子。”贵妇人站起身来,走到房门边:“厢房有什么动静?”外面的人道:“还没人离开。”贵妇人道:“你去把房通后面的小门打开,要他们立即行动,照原来的计划行动。”“是!”外面的人应了一声,转身走进另一端的暗间。贵妇人道:“你到院子里去,引住对方的注意力。”百里香起身出去。贵妇人也只移步到明间,探头朝安置黄玉的房间张了一眼,点点头,转到门边,注视着前面的院地。 百里香俏生生站在院子边。空气静得近乎可怕。天色已经泛亮,院子里照路的灯光暗淡下去。婢女从暗间里转了出来。“禀夫人,一切妥当,人已经上路。”“一切都照计划?”贵妇人仍注视着院地。“是的!”婢女点点头,“由小姑太亲自押送,不过”她欲言又止。 贵妇人道:“不过什么?”婢女道:“二少爷也跟小姑太在一起。” “唔!”贵妇人皱眉道:“小姑太忒糊涂,这种重大的事,怎好叫外人参与,这是送上门的机会,要是出了差错,全功尽弃!”婢女道:“夫人,那二少爷不是已经入门了么?”“什么入门,还在考验阶段,距正式入门还有一大截”。贵妇人转过来:“你再传一个快迅出去,要人沿途接应,绝不能出漏子。”“是!”婢女应了一声,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夫人,二少爷入门,小姑太以人头担保,这”贵妇人道:“什么担保,小姑太只是迷上他的小白脸了。”婢女耸耸肩,朝暗间走去。此际,天色已经大亮。习惯早起的客人陆续出房,在院子里伸拳踢腿,活动筋骨。店里的小二们也开始扫地端水熄灯,忙进忙出的。百里香准备回房贾丽踱出房门。他很斯文地步了上前,朝百里香拱了拱手,笑盈盈地道“香姑娘,你早!”声音很柔和。百里香怔了怔,随口道了声:“早!”水汪汪的眸子突然大张。从声音她听出对方是昨夜用刀子抵着她腰眼的人。只是昨夜里没灯,她又是仓惶离开,没有仔细,现在她才发觉贾丽意是个能迷死人的美男子。她呆了。女人,尤其是象百里香这种天生的风流女人,在发现一个惹火的男人时,头一个反应是品评,这跟一般正经男人看女人一样。第二个反应是比较,把对方拿来跟自己心目中的男人作比较。现在,百里香就在作比较。贾丽很俊,俊得象一件美的玉雕,使人移不开眼。而黄玉却是另一种形象,他不及贾丽俊,但他有男人的魅力,豪雄中略带粗犷,会使女人心醉。直觉上的反应,只在刹那间。“黄玉人呢?”贾丽笑着问。“在我房里,而且是在我的床上。”百里香也笑着回答,天生尤物,她的笑十分迷人,会使任何男人动心。当然,她回答的这句话,也只有象她这样的女人才说得出口。一副根本就无所谓的样子。“可惜姑娘的房只能容一个男人。”贾丽这句话大出百里香意料之外,因为贾丽的外表说什么也不象浮裤子之流,而他竟说出了这种话。“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百里香笑态不改。“在下只是说黄公子艳福不浅!”贾丽眸光闪动,他是男人,但有象女人一样的撩人韵味。院子里连小二带客人,视线全投在这一对身上。百里香道:“贾公子。你到底是什么目的?”贾丽道:“没什么,即使有目的现在也改变了。”“为什么?”百里香笑得更甜。 第六百零一回 黑麻少女 贾丽道:“因为在下刚刚发现姑娘是女人中的女人。”“看样子贾公子很懂得赏花?”百里香眸子—亮。“好花人人爱!”贾丽四下扫瞄了—眼,又道:“香姑娘,到黄玉的房间里去坐坐如何?站在这里”“可以!”百里香想了想才回答。“请!”贾丽侧身抬手。两人进入卧室。“哎!”百里香惊叫了一声。她的粉腮惨变,她发现房里坐着一对中年男女,她就象碰上了一对昂头吐信的毒蛇一样。贾丽笑笑道:“香姑娘,你认识这两位么?”百里香说不出话,她想逃,但脚下生了根,挪不动。“香姑娘!”贾丽又开口道:“容在下向你介绍,这两位曾经被贵门送进仙洞作贵宾,两位的身份你一定明白了。”百里香当然认得他俩夫妇,她所想不到的是会在此地碰上。贾丽站在百里香身侧,几乎是贴身。“贾少侠,这怎么回事?”“不知道,在下一直在此地,也许”“也许什么?”“香姑娘知道黄玉离开,追他去了。”“贾少侠,看来只有委由你留下了。”贵妇人的声音突然冷得象冰:“等我的女儿行踪有了下落你再走!”“夫人,对不起,在下还有急事等着办!”“暂时搁下吧!”“要是在下不能从命呢?”“那可由不得贾少侠!”“夫人!”贾丽似乎没听到贵妇人所说的这句近于威胁的 话,很有礼貌地再次作了一个揖:“在下告辞!”然后,他徐徐转身,举步朝客厅门走去。人影一闪,婢女以惊人的速度拦在房门边。贾丽止步,现在他是背对贵妇人。“贾少侠,要我动手么?”,“在下相信夫人不会动手。”“贾少侠凭什么如此判断?”“要是夫人有心动手,早已经行动,现在时间上已来不及了!”最后三个字出口,人已经不在原位置。这种身法,用快字已不足以形容,简直形同鬼魅,仿佛他人根本就不在原来的位置上,那位置本是空的。贵妇人已在同一时间出了手,用的是“弹指神功”。一缕指风由指头弹出,说快也相当够快,因为贾丽原本是背对着她的,而且双方相距只有三步。 照理是十拿九稳,绝不会失手,然而她却失手了。一声凄哼,婢女栽了下去。贵妇人一呆。就在贵妇人一呆的瞬间,贾丽已消失在暗门里。贵妇人气得两眼发了蓝,但她没有去追。她知道追之不及,房间有小门通后面,以贾丽行动的快捷,早已经出门了。她狠狠地盯了房门一眼,上前扶起婢女,咬着牙说道:“伤在什么部位?”婢女忍着痛楚道:“乳中!”贵妇人吐口气大声道:“到房里去。”马店。人喊马嘶,有的在套车,有的忙着上驮。贾丽匆匆奔入,穿过吵杂的广场,直奔里边的客房。白发老头趴在桌边。—粒炒豆一口酒,怡然自得。“老前辈,你在过早瘾!”贾丽走近桌边。“嗯!”白发老头斜起脸,半眯着眼:“小子,我老人家计算你也该来了,怎么样,没被那只母狐狸吃掉?”“你老人家知道晚辈是中看不中吃!”贾丽笑笑,又道:“晚辈猜到那只小妖狐定然在这里?”“猜对了!”—粒炒豆抛起,落在口中,咯吱咯吱嚼了下去,端起杯灌口酒:“人就在隔壁房里,我老人家在她身上动了点手脚,你过去就会知道该怎么做。”“是!”贾丽应了—声,转到隔壁。他推门进去,—看,登时呆了一呆,房里—共三个人,其中一人是长满脸黑麻子的少女。黑麻子少女是坐在床边,一见贾丽登时怒火圆睁,眸子里冒出了火花,虎地站起身,作势要扑向贾丽。她才一动,便打了个踉跄,一人忙伸手扶住,把她按回床上,柔声道:“宝贝,你身体不好,不能动气。”“啊!啊!”黑麻子少女张开嘴直叫。贾丽立即就明白了,白发老头凭他夺天地造化的易容术把迷死人的尤物百里香变成了大麻子。还使她成了个行动不便的哑巴,他直想笑,但是笑不出来。因为这并非是可笑的事,而是个严肃的问题。“贾少侠!你立刻直到码头去,有人在等你办一件大事分秒也不能耽搁。”“哦!”贾丽怔了怔:“是谁在等?”“你去就知道!”“可有黄玉的消息?”贾丽忍不住追问。“你到码头可能会碰到他。”“啊!”贾丽啊了—声,转身便走。贾丽到了门边,回头望了百里香一眼,使他下意识地心头一刺,百里香的眼睛似乎要喷出血来。那是愤极恨极的表示,由于百里香已变成了大麻子,神情近乎恐怖,原本属于百里香的已丑恶得有些特色半点也找不到。她已是另外一个女人,使人恶心。任何人也想不到她是名扬江湖的尤物百里香! 第六百零二回 紫薇仙子 黄玉看见事办完了,一抖缰绳,一勒马头,缓驰而去。一催坐骑,绝尘疾驰,斜阳西照中,来至一座莽林之前,越过这片莽林,方有投宿之处,马儿猛一收势,唏聿聿一声长嘶,人立而起,不肯入林,黄玉大感困惑,目光扫处,不由面色立变。只见穿林而过的道路中央,躺了七八具尸体,正好把路塞满。黄玉飘身下马,抚了抚马颈,然后缓步上前,看这些死者,全是武林人物,刀剑随身,似全未动过手,便已遭害,显见这下手的人,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功力极高。再一细看,死者神态安祥,状类熟睡,全身不见血,也不见伤痕,只是眉心之间有一个豆大的紫印。黄玉脱口惊呼道:“飞指留痕,是她、紫薇仙子!“俊目转处,果然发现“红娘子“的标志,路旁桠枝权上,挂着一件紫色的女用披风,十分刺目。“紫薇仙子“是江湖中黑白道闻名丧胆的女罗刹,但迄无人见过她的真面目。黄玉犹豫了片刻,牵着马,绕过那些尸体,然后上马迳直入林。一声冷笑,自林深处传出,闻声不见人。闯紫披风,犯了“紫薇仙子“的大忌,但狂傲任性的他,却不肯走回头路。一声冷喝,接着传来:“敢闯我标志者,数你是第一人!“语音冷酷但不失娇脆,看来对方年纪不大。黄玉驻马不前,硬起头皮道:“尊驾是紫薇仙子吗?“有人应道:“不错!“黄玉道:“区区急着赶路,假道一次如何?“来人道:“没有先例!“ 黄玉默察声音来源,似远又近,根本无法发现对方位置,当下一咬牙道:“尊意认为怎么办?“来人道:“留下性命!“黄玉道:“如果区区不愿呢?“来人道:“那是没有的事!“黄玉一跃下马,傲然道:“区区向不走回头路!“来人道:“回头业已迟了!“黄玉道:“尊驾要命,来取吧!“说完,凝神戒备。意外地久久不见动静,这使黄玉感到惶惑,暗忖:这女魔到底是什么形象?将要以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这一场生死之争是否太孟浪了些?他扫了一眼鞍旁的古剑,俊面现出一片沉毅之色。“紫薇仙子“冷酷但娇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初生之犊不畏虎!“黄玉冷冷的道:“别太自大!“紫薇仙子道:“你不知犯我者无一幸免吗?“黄玉道:“区区不在乎!“紫薇仙子道:“你似狂书呆子”黄玉道:“就算是吧!“紫薇仙子道:“你不知生死为何物?“ 黄玉道:“身为武士,岂能斤斤计较于生死。“紫薇仙子道:“说话倒满像那么回事!“黄玉道:“紫薇仙子,放客气些!“咯咯咯咯!笑声充满了不屑之意,这使黄玉傲气大发,怒声道:“紫薇仙子,不必藏头露尾,有本领的现身出来。“紫薇仙子道:“小哥儿,你似乎活腻了,你一共才吃了几年饭?“黄玉道:“哼!“紫薇仙子道:“你叫什么名字?“黄玉道:“没有告诉你的必要!“紫薇仙子道:“你叫黄玉,不错吧?“黄玉一楞神,没好气的道:“既知何必故问!“ 蓦在此刻──一阵蹄声杂沓,三骑怒马,飞奔入林,黄玉回头一看,心中大感诧异,这三人是何来路,竟然也敢闯紫薇仙子道的标志,是不知抑是不惧?心念未已,三骑马已到了身前,陡然勒住,弄了黄玉一身灰土。黄玉怒目瞪向对方,马上是三名面目狰狞的黑衣老者,六道厉芒,同时罩向黄玉,其中一个留有山羊胡子的大刺刺的发话道:“小子,你可曾见一个绛衣少女由此经过?“黄玉冷冰冰的道:“你等喷了我一身沙土,还没赔礼!“那留有山羊胡子道:“什么?哈哈哈“三老者同时纵声狂笑起来。 第六百零三回 边中三虎 黄玉怒声道:“这并没什么好笑的!“另一个颊有刀疤的老者阴阳怪气的道:“小猢狲,看你一表人才,却如此不通窍!“说完,又是一阵大笑。黄玉俊面涨得绯红,厉声道:“阁下这大把年纪,不为自己留些余地?“刀疤的老者道:“余地,什么余地?“黄玉道:“阁下自己想想吧!“刀疤的老者道:“哈哈,小子,你还不回答老夫兄弟的问话哩?“黄玉道:“区区不想回答!“刀疤的老者道:“好小子,你想是活得不耐烦了?“黄玉道:“怎样?“刀疤的老者道:“你可知老夫兄弟是谁?“黄玉道:“区区不想知道!“刀疤的老者“不想知道也要告诉你,听说过“边中三虎“之名否?“黄玉心头暗地一震,想不到这三个老者,便是黑道上有名的魔头“边中三虎“,这三人无恶不作,功力又高,出手向例是三人齐上,一般武林人遇上他们,避之犹恐不及,但黄玉并非省油之灯,况且此时怒气填膺,根本不管什么三龙三虎,当下不屑的道:“久仰三位的恶名了!“那原先发话的山羊胡老者,阴恻恻地一笑道:“小子,你真是不知死活,胆敢出言无状,老夫杀一个人比捺死一只蚂蚁容易得多,你真的不想活了?“另一个三角眼的,这时开了口,声音像敲破锣:“大哥,还与他费什么唇舌,做了上路,别让那丫头溜了““值得下手吗?““那就让他自决吧!“面有刀疤的目光一扫黄玉,道:“小子,你听见了?“黄玉道:“听见什么?“面有刀疤的人道:“你自决吧!“黄玉道:“自决,为什么?“面有刀疤的道:“老夫兄弟不屑于向雏儿下手!“黄玉几乎气炸了肺腑。一声刺耳的冷笑,自林深处传出。山羊胡老者嘿的一笑道:“好小子难怪你死都不怕,原来还有所恃“三角眼老者立即朝林中发话道:“林中是那位朋友,请出来。“ 林中没有回应,黄玉冷冰冰的道:“出来你等就没命了!“面有刀疤的道:“好大的口气,林中人是谁?“黄玉道:“紫微仙子!“面有刀疤的道:“什么?““边中三虎“面色大变,异口同声的惊问,黄玉再次道:“紫微仙子!“三老者互望一眼,一抖缰绳,正待策马离开,面有刀疤的突地大声道:“且慢,这小子在吹牛,怎不见有标志?“口虽如此说,声音可有些不自然,另两老者紧张地朝四下张望,山羊胡老者突然老脸灰败,朝林口一指,急声道:“走!走!“双腿一夹马腹,当先起步,另两老者也跟着拍马疾奔。原来山羊胡老者业已发现了林口树枝上悬挂的紫色披风。三骑马眨眼间奔出数十丈。他奇怪,何以“紫微仙子“不见动静?“哇!哇!哇!“三声惨号,栗耳传至,黄玉心头剧震,飞身上马,驰上前去,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边中三虎“横尸地上,毫不例外地眉心间有一个紫印,又是毁于“飞指留痕“之下,三匹马已跑得没了踪影。黄玉重行下了马,以“边中三虎“的名头,竟然在眨眼间全部计毁,“紫微仙子“的功力,的确骇人听闻。黄玉一拍马股,大喝一声:“去吧!“马儿奋鬣一声长嘶,拨开四蹄,如飞而去。黄玉直望到马儿没了踪影,定了定神,朗声发话道:“紫微仙子,解决你我的事吧?“林中传出“紫微仙子“的话声:“黄玉,你放马儿求援吗?来不及“黄玉道:“笑话,姓黄的尚不屑如此!时间不待,少说题外的话!“紫微仙子道:“你如此急着赴西天吗?“黄玉道:“别张狂,尚不知鹿死谁手!“紫微仙子道:“你自问比“边中三虎“如何?“黄玉道:“此是此,彼是彼,说之无益!“紫微仙子道:“你现在是心无牵挂了?“黄玉道:“现身吧!““紫微仙子“格格一笑道:“凭你还不配我现身!“黄玉怒哼了一声,道:“你不现身能取区区性命?“紫微仙子道:“我忽然改变了主意“黄玉道:“你改了主意?“紫微仙子道:“嗯!“黄玉道:“什么主意?“紫微仙子道:“我不想杀你了!“这话,大出黄玉意料之外,登时楞住了,这女魔何以突然改变了主意,其中有什么文章吗?心念之中,追问道:“为什么?“林空寂寂,没有“紫微仙子“的应声。 黄玉满头雾水,猜不透是什么蹊跷,既然情况突变,乐得省了生死之搏,还是急急赶路为好,心念动处,弹身疾驰,但心中仍存数分警惕,怕“紫微仙子“突袭。一口气奔出林外,并没有什么动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但对于“紫微仙子“何以会改变主意这个谜,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透。为了追赶马儿,黄玉略不稍停,把功力展到极限,顺路疾追,但两只脚终赶不上四条腿,而况那马儿并非凡物,乃是口外异种。直到暮色苍茫,算算已奔行了数十里,仍不见马儿影子,只好沮丧地缓了势子,宿头却又错过了,眼前是无尽的起伏山岗。黄玉心内暗忖,下一站在百里之外,看来只有漏夜赶路了。儒衫飘飘,他上了一道短松岗。月亮初升,给这山岗笼上了一层薄雾。唏聿聿!一阵十分厮熟的马鸣声传了过来,黄玉心中一动,循声扑了过去,一看,楞住了,他那匹坐骑大青,好端端地拴在一株矮松上,这马儿怎会被拴在这岗上呢?是有人故弄玄虚,抑是大青落入偷马贼之手,被拴在这儿,凑巧碰上?他困惑地走近马匹,检点马背行囊,东西一丝不少。显然,这马儿是故意被拴在此的,对方似料定他必走此道,那是谁呢?他想不透,这太离奇了。他茫然摇了摇头,正待解下马匹蓦地── 第六百零四回 绛衣女子 数声栗耳的暴喝,自松岗的另一面遥遥传了过来,按着是一个颤抖的女子声音:“各位定要赶尽杀绝吗?小女子与各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一个粗嗄的声音道:“我等奉命行事,美人儿,你就少废话了!“黄玉剑眉一紧,闪身扑去。疏林之内,四名精悍剑手,围住一个少女。那少女一身绛衣,手挽一个布包,年纪约在二十上下,月光下,可以看出她是一个罕见的美人,此刻,泪光晶莹,粉腮上全是惊怖之色。黄玉欺到对方近身两丈之内,四剑手毫然未觉,黄玉一看这女子的衣着,陡然忆起“边中三虎“向他迫问的绛衣女子,看来便是这女子无疑了。四剑手之一沉声喝道:“美人儿,上路吧?“绛衣女子哀声道:“四位行行好,放过小女子,修过来世吧“另一剑手嘿嘿一笑道:“来世!来世是什么?我的乖乖,由哥哥我抱你上路吧!“出言轻薄,使黄玉心生杀意。那粗喉咙的道:“喂!哥们,方才那声马叫“出言轻薄的剑手道:“管他娘,谁敢太岁头上动土,过问咱们的事?“黄玉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区区倒想过问一下!““什么人?“四剑手同时转身暴喝,一见黄玉的衣着仪表,倒是楞了一楞。 绛衣少女大声道:“公子救我!“黄玉目光扫了过去,接触到的,是一张清丽绝俗的脸,与一付求助的秀眸。四剑手各个一摆手中剑,其中那似为首的朝黄玉上下一打量,阴声道:“哥儿,你准备管这闲事?“黄玉寒声道:“管定了!“那似为首的道:“你这是何苦“黄玉道:“什么意思?“那似为首的道:“看外表你出身不俗,年纪也不大,死了岂不太冤?“黄玉怒极反笑道:“反过来说,尔等死了当不太冤?“四剑手面色一沉,眼中现出了杀机,那为首的道:“小子,你这是飞蛾扑火,自己寻死“黄玉强忍怒气道:“各位必须生死相见吗?“那似为首的道:“依你说呢?“黄玉道:“上路为妙!“那似为首的道:“这女子呢?“黄玉道:“留下!“那似为首的道:“哈哈哈哈!小子,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黄玉道:“区区不想杀人“那似为首的道:“乳臭未干,满口大话,小子,你知道爷们是什么来路?““狐鼠之流而已!“四剑手同时怒哼出声,粗嗓子的一抖手中剑,道:“小子,听说过“白堡“这名称否?“黄玉心头一震,脱口道:“你们是“白堡“中人?““白堡“是一个神秘的江湖帮派,势力遍及大江南北,对武林同道,生杀予夺,任何人只要一闻“白堡“之名,无不丧胆亡魂,“白堡“究在何处?堡主是谁?十年来没有人知道。为首的剑手狞声道:“你知道得太晚了!“ 黄玉凝声道:“这位姑娘与各位什么过节?“那为首的道:“无人敢过问“白堡“的事!“黄玉道:“如果区区一定要问呢?“那似为首的道:“嘿嘿,你已经死定了,还这般不自量!“绛衣少女再次哀声道:“公子,你如果撒手不管,奴家的下场便不堪想像了!“黄玉转目扫了她一眼,这事非管不可,倒是这女子何以会被“白堡“追缉?在前道黑森林中,被“紫微仙子“所毁的“边中三虎“,原来也是“白堡“的爪牙心念之中,向绛衣女子道:“姑娘怎么回事?“绛衣女子愁然道:“奴家一门十二口,悉数遭害,剩下奴家一个弱女子,仍不放过!“黄玉道:“为的是什么?“绛衣女子道:“因为“白堡“堡主看上奴家的姿色!“黄玉怒哼一声:“该杀!“为首的剑手狞声道:“小子,你在放屁!“随着喝话之声,为首的剑手,举剑朝黄玉恶狠狠地刺去,剑术相当不俗,玄奇诡辣,同时分袭五大要害,剑气破风有声。黄玉轻轻一闪,避了开去。为首的剑手狞声道:“好小子,原来有两手,难怪不知死活!“四剑手各占方位,围了上来。黄玉话冷如冰的道:“迫在下动手吗?“粗嗓子大喝一声:“要你的小命!“剑芒打闪,分心直刺,另三柄剑也同时攻出,势道令人咋舌。“呛啷啷!“一连珠震耳金鸣,寒芒顿息,四剑手各退了两三步,黄玉手中斜举着一柄剑、拔剑、出手,快得不可思议,似乎那柄剑原本就执在他手中。四剑手相顾错愕,面现惊容,可能黄玉的功力,大大出乎四人意料之外。但那仅是瞬间的现象,“白堡“中人,无一不是穷凶极恶之徒,这一受挫,岂肯甘休,齐齐暴喝一声,联手再上,招式之狠,似要一下子把黄玉劈碎。黄玉可被激起了真正的杀机,冷哼一声,剑玄奇至极地一划。“哇!“惨号破空,那原先出口轻薄的剑手,栽了下去,血泉汨汨而冒。另三名剑手,一下子楞住了。黄玉道:“区区是被迫杀人!““呀!“一声惊呼,发自绛衣少女之口。三名剑手,垂首躬身,倒退了开去。黄玉大惊回顾,只见场中已不知在何时多了一个巨大的身影,定晴一看,不禁心里发毛,倒抽了一口凉气。那巨大身影,月光下看来有如山魈鬼魅,绿冠绿袍,白衬皂靴,手中持着一方两尺来长的铁笏,凸眼塌鼻、阔嘴匏牙、颔下无须,说多难看有多难看,十折不扣像城隍庙中的绿判官显灵。碧绿的眸光,直照在黄玉面上。这怪物是什么来路?从他现身而不被人发觉这点看来,功力已到了骇人之境。黄玉道:“阁下何方高人?“ 第六百零五回 绿脸判官 怪人久久才开口道:““白堡“护法绿脸判官!“声音如闷雷,听在耳里颇不好受。黄玉从没听说过“绿脸判官“之名,但既为名倾武林的“白堡“护法,其功力造诣可想而知了,不期然的脱口道:“绿脸判官!““绿脸判官“先不理黄玉,把慑人的目光射向绛衣少女,贪婪地望了半晌,道:“嗯,真是个可人儿!“然后目光移回到黄玉面上,狞恶地道:“娃儿,你知道你如何死法?“黄玉道:“如何死法?“绿脸判官道:“本座把你生撕活裂!“黄玉道:“怕没这么便当?“绿脸判官道:“本座手下例无全尸!“黄玉紧了紧手中剑,硬起头皮道:“那还要看事了!““绿脸判官“目珠骨碌碌一连数转,阴森森地一笑道:“娃儿,本座忽然发了慈心,有些舍不得下手“黄玉冷冷的道:“那是为了什么?“绿脸判官道:“因你根骨奇佳,是武林罕见奇材!“黄玉道:“那又怎样?“绿脸判官道:“如果你娃儿想活下去,只有一条路“黄玉道:“什么路?“绿脸判官道:“拜本座为师!“黄玉忍不住失声而笑,毫不犹豫的道:“阁下想入非非!““绿脸判官“眸中绿芒暴涨,暴怒道:“什么,你不愿意?“黄玉道:“不愿意!“绿脸判官道:“你敢再说一遍?“黄玉道:“不愿意!““绿脸判官“喉头里闷哼了一声,把铁笏朝腰间一插,道:“本座活撕了你!“声落掌出,蒲扇大的手掌,五指如钩,朝黄玉抓了过去。黄玉手中铁剑一划,挥了出去,剑尖颤幻,同时分袭对方一十三处穴道,这一招,可说惊人至极。“呀!““绿脸判官“似乎极感意外的道:“好娃儿,竟能接下本座一招!“一旁的绛衣女子,满脸尽是惊怖之色,娇躯在簌簌直抖。“绿脸判官“再次开口道:“娃儿,你出身何门?“黄玉道:“无可奉告!““好小子,你能再接本座两招不死,本座从此退出江湖!“话声中,身形朝前一欺,双手援援抓出黄玉一看来,对方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抓,却含蕴了无穷奥妙,黄玉以攻为守,全力出剑。 “绿脸判官“倒也识货,认出黄玉手中的剑是柄宝刃,不敢太过托大,中途变式,改抓为拍。“轰!“然一声巨响,罡风匝地暴卷,走石飞砂,树折草偃,人影一触而分,竟是势均力敌。人影分而又合,顿时昏天黑地,星月无光。“呛呛呛!“一阵暴响,剑气横溢,双方各退了一个大步。“绿脸判官“栗喝道:“好小子,有两下子。”就在“绿脸判官“双手抓出之际,黄玉魅影般换了一个方位,反应之快,简直不可思议。“绿脸判官“惨白干瘦的脸孔凝住了,双腿半蹲,双掌当胸,掌心向外。明眼人一看便知双方已拚上了内力。工夫不大,“绿脸判官“身形开始抖颤,汗珠大粒的滚了下来,显然,他的内力比黄玉逊了一筹。看来胜负立决。一声闷哼传发,“绿脸判官“连连踉跄,退了四五步,口中射出一股血箭,看来他已受了不轻的内伤。黄玉道:“绿脸判官,你尚有何话说?““绿脸判官“狞声道:“这笔帐改日必算!”黄玉一挥手道:“你可以请便了,老身随时候教!““绿脸判官“道:“很好,你会后悔无及的!“身形一幌,倏忽而逝。 一只孤鸿,划空而过,传来了数声哀鸣。黄玉呆了片刻,恍惚若有所失地继续前奔。不知不觉之间,天色已昏暗下来,醒觉之际,发现自己仍在乱山之中,前不巴村,后不着店,心想,不如就在山中露宿一宵吧!游目四顾之下,发现左前方是一座树木稀少的石峰,于是折转身登上峰头。峰头上巨石堆累,清净干燥,倒不失是个露宿的好地方。他找了块光鞑鞑的巨石,仰面躺了下来。睡梦中黄玉不自禁地痛苦的哼了一声。蓦地,一个苍劲的声音,从旁传了过来:“小子,鬼哼什么,搅扰我老人家清梦!“黄玉大吃一惊,想不到这峰头上竟然还有别人,自己怎先没发现呢?忙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星月微光之下,只见距自己躺卧的巨石不及三丈的另一块大石上,蜷屈着一团黑影,身形面貌,全无法看清,只是听那话声,知道是一个老者无疑。 当下出声问道:“前辈何方高人?“那黑影怒喝道:“好小子,你敢调侃我老人家?“黄玉被骂得一楞,自己这话并无不妥之处,怎是调侃呢?黑影又自言自语地道:“实在天下没有一点干净土,想睡个清静觉却都不成。“朱昶有些啼笑皆非,想来这必是十分怪僻的老人,索性别理睬吧,心念之中,倒下身来,仰躺如故。沉默了片刻,那怪老人似沉不住气了,再次开口道:“小子,你这鸟脾气倒合我老人家胃口“这话十分粗俗刺耳,但也证明了这老人脾气相当古怪,静夜荒山,不期而遇,打发些岑寂又何妨。黄玉一笑应道:“是吗?“黑影道:“小子,你怎的也上山睡觉?“黄玉道:“也许与前辈一样。“黑影道:“你,与我老人家一样?简直是胡说八道,乳臭未干,难道也厌世了。“黄玉道:“差不多!“影道:“哼!你叫什么名字?“黄玉道:“黄玉!““什么?“老人呼地坐了起来。黄玉道:“黄玉!“老人哈哈一笑道:“好哇!踏石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黄玉心头一震,莫非这怪物也是“白堡“中人,这倒真是冤家路窄的,心念之中,双掌蓄势戒备,口里道:“什么意思?““我老人家正要找你这小子“ 身形一起,就原来坐式,凌空飘了过来。黄玉双掌一登,如山劲气破空卷出,怪老人被震得倒飞回去。怪老人道:“小子,你怎向我老人家出手?“ 话声中,怪老人已坐回原来石上,长身站立。黄玉这才发觉这老人身高不满五尺,胖得像个肉珠,满头银发,连结着银髯,一袭黑布衫长仅及膝,显得身材更加肥短,黄玉恍然而悟称他“何方高人“,他认为是调侃他,原来他是个矮子。怪老人双目炯炯,偏头注视着黄玉,连道:“不对!不对“那滑稽的神态,逗得黄玉忍俊不置,“方才前辈说正要找晚辈?“怪老人道:“不错!“黄玉道:“有何见教?“怪老人道:“那暂且搁在一边,先解决一个问题“黄玉道:“什么问题?“怪老人道:“你方才何以要对我老人家发掌?“黄玉道:“因为前辈没有交待来历!“ 第六百零六回 南极老翁 怪老人道:“我老人家活了将近百岁,还要先向你小子交代来历?你打了我老人家一掌,这帐要算!“黄玉不禁笑出了声,这怪老人想是童心未泯,看情形,他不会是“白堡“中人,当下笑着道:“如何算法?“怪老人一本正经的道:“我老人家也还你一掌!“黄玉缓缓站起身来,道:“但不如何还法?“怪老人道:“你准备接吧!“黄玉道:“前辈在原地发掌吗?“怪老人道:“当然!“黄玉道:“这岂非有欠公平?“好小子,这句话证明你心性还不错,接着!“话声中,身形一挫,双掌猛向前推。虽然隔着两丈多远,黄玉可不敢大意,凝神而待,只觉一股和风,援援拂来,似乎毫无劲道,不知是老人故弄玄虚,抑是相戏?只这一犹豫之间,和风突变为如山潜劲。黄玉运功硬挺,“砰!“然一声,黄玉身子稍微一晃。怪老人哈哈一阵狂笑,道:“这还差不多,否则我老人家的招牌便要砸了。“黄玉啼笑皆非,定了定神道:“前辈,这算解决了?“怪老人道:“唔,坐下来!“黄玉依言与老人相对而坐,这一近看,发觉老人面目十分慈和。黄玉心念之中,道:“晚辈可以请教前辈的尊称了?“怪老人双眼一眨,手抚银髯,悠然自得的道:“听说过“南极老翁“之名否?“黄玉陡然一震,“南极老翁“是中原武林之外,少数异人之一,想不到眼前这怪老者,便是名动天下的“南极老翁“,不禁肃然起敬,道:“老前辈便是“南极老翁“?“怪老人道:“然也!“黄玉道:“晚辈失敬了“怪老人道:“废话,我老人家不须你戴高帽子。“黄玉道:“晚辈是由衷之言!“怪老人道:“如此不说也罢,你知道我老人家为什么找你?“黄玉道:“正要请教!怪老人道:“娃儿,如果你还有精神的话,连夜上路吧“黄玉道:“如此晚辈告辞!“怪老人道:“路上小心些!“黄玉道:“是!“黄玉恭施一礼,别了“南极老翁“下峰而去。 这一晚,三更时分,来到了一座城外。蓦地──数声凄厉的女人呼救声,破空传来,黄玉一惊止步,只见散落的居民,黑黝黝的业已没有灯光,叫声不复再闻,到底是何处传来的呢?总不能逐屋去查?正自犹豫之际,又一声惨嗥传了过来,沉闷而短暂,若非是静夜加上锐敏的听力,还真不易察觉。这一下黄玉可辨清了方位,惨嗥传自数十丈的一丛林木之中。他毫不迟疑地奔了过去到了林边,才看出林内是一椽茅舍,竹篱围绕,隐有灯光透出,从茅舍建筑的式样与四周的环境看来,这不是农家,倒像是隐者之居。左右已再无人家,刚才听到的声音,当出自此屋无疑。黄玉略一踌躇之后,越篱而入,只见屋门半掩,透出灯光,上前数步,朝里一张,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厅屋地上,一具文士装束的尸体,没在血泊中。这是仇杀,抑是一阵低沉的呻吟夹着啜泣,自隔室传出。黄玉转目一看,没有进屋,转向隔室外窗,从棂隙朝里张望。这一看,使他血行加速,杀机直透脑门。房内,一个“黑武士“,挟持着一个四五岁的幼童,长剑搁在幼童颈旁,脸上挂着邪恶的笑,那幼童业已唬得半死。床沿,站着一个黑衣老者,约在五十左右,正在宽衣解带。床上,一个披头散发,全身的二十许少妇,怨毒地狠盯住那老者。老者嘿嘿一笑道:“可人儿,别这么望我,太煞风景,要保全你这宝贝的性命,就爽快地陪我玩上一阵子。“少妇的下唇已咬出了血,那情状,令人一见终生难忘。老者又道:“放明白些,我不愿用强,那样不够味,否则“老者向那“黑武士“一偏头,道:“你出去外面等着,本座待会分你一杯羹!“那名“黑武士“邪恶而贪婪地狠狠扫了床上那裸体少妇一眼,转身出房。少妇歇斯底里地叫道:“不能伤我儿子!“黑衣老者已脱得只剩内衣裤,邪恶地一笑道:“只要你顺从,让本人尽兴,决不伤他。“黄玉回身冲入厅屋,正好与那名挟持小孩的“黑武士“碰个正着。“黑武士“暴喝一声:“什么人?“黄玉出手如电,一把扣住了“黑武士“执剑的手,只这一扣,不知用了多大的力,功力高如“黑武士“,竟吃不住这一捏,腕骨登时捏碎,惨哼声中,长剑坠地。房内黑衣老者栗声喝问道:“什么回事?“黑武士放开了手中那幼童,一掌劈向黄玉前胸。“砰!“的一声巨响,黄玉硬挨了一掌,仅身躯一幌,连哼都没哼。那幼童这时却哭出声来。 第六百零七回 白堡死牌 “黑武士“怪叫一声:“饶头目,是那小子“黄玉一掌拍了过去,“黑武士“头骨尽裂,栽了下去“好小子,原来是你!“那姓饶的头目,闪身出了房门,暴喝出声,身上仍穿着亵衣裤。黄玉目瞪如铃,狠盯住对方,略不稍瞬,蒸腾的杀气,使姓饶的头目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少妇仅披了一张床单,抢出房来,抱起幼童,退缩到厅角。姓饶的老者目中迸射栗人杀芒,阴声道:“小残废,想不到你自行投到“黄玉双目赤红,似要喷出血来,牙关咬紧,片言不发,呼的一掌拍了过去。姓饶的老者一手封架,一手疾抓。姓饶的老者自恃太高,低估了他,加之事出意外,不免慌乱,闷哼声中,姓饶的老者被一掌震得倒撞回房。黄玉闪电扑过去,双手抓住对方“肩井“。十指人肉,痛得姓饶的老者凄哼不止,殷红的血,从指缝涌出。四目相对,姓饶的老者眸中已变为骇极之色,他做梦也估不到黄玉会忽然生出这么骇人的功力。黄玉始终不发一语,目中的恨,已代表了一切。 姓饶的老者双臂已因“肩井穴“被制而脱力,情急拚命之下,右膝一曲,膝头猛撞向黄玉“丹田“,这一着,阴狠之至。黄玉已被适才的一幕刺激得近乎发狂,失去了原有的机敏,在“丹田“被重击之下,闷哼一声,仰面栽了下去。若非他具有如此深厚的内力,这一撞非送命不可。姓饶的老者,一着得手,接着飞起一脚,踢了过去。黄玉受创,机敏回复,侧身反手一捞,抓住对方踢来的右脚掌,另一手立掌如刃,猛然切去。“卡!“夹以一声惨哼,姓饶的老者,胫骨立断,“砰“然栽了下去。黄玉乘势起身,捞起了对方另一只腿。“哈哈哈哈“姓饶的老者道:“小子你敢把本座“黄玉道:“我活裂了你这禽兽!“喝话声中,双臂一分,“哇!“惨号栗耳,但只得半声,姓饶的老者,被活生生撕成了两半,肝肠五肚,和着血洒了一地。 黄玉心头觉得好过了些,转身出厅,只见那少妇抱着幼童,伏在那具文士装束的尸体上,业已哭得声嘶力竭。昏黄的灯光照映下,使这椽茅舍显得更加阴森可怖。少妇久久才发觉身旁呆立的黄玉,以头叩地,道:“谢少侠救命之恩!“黄玉冷冷的道:“不必,这是碰巧,死者是尊夫吗?“少妇哽咽着道:“是的,是我夫!“黄玉道:“这事如何发生的?“少妇道:“少侠看那桌上的东西“黄玉扭头一看,“死牌!“少女道:“不错,是“白堡“的追命符“死牌“!“黄玉道:“对方何故传出“死牌“?“少女道:“因我们曾容留一个女子住宿,而这女子是“白堡“追缉的人“朱昶心中一动,道:“什么样的女子?”少妇道:“一个着绛衣的女子。“黄玉道:“着绛衣的少女?“少妇道:“是的,那是五日前的事“黄玉道:“那女子说过姓氏吗?“少女道:“她说是姓郝!“黄玉目光一转,扫及少妇床单遮掩下赛雪欺霜的肌肤,心里下意识地一荡。他并非心生邪念,这只是人性本能上的反应。当下一定心神,移开目光,道:“夫人,你必须漏夜远去,对方不会轻易放过的!“少妇玉颜一惨红肿的眸子又涌出了泪水,凄声道:“少侠,奴家想拜托一件事“黄玉一楞道:“什么事?“少妇道:“把这孩子托付少侠。“黄玉道:“夫人呢?“少妇道:“追随先夫于地下!”幼童在母亲怀中,惊惧惭消,圆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看看他妈,又看看黄玉,似乎他幼小的心灵中,也知道黄玉是好人。黄玉急摇手道:“不成!“少妇道:“少侠不答应?“黄玉道:“夫人的想法错了,尊夫遭了不幸,夫人必须顺变抚孤,尊夫始能瞑目九泉。“少妇一阵呜咽,幼童也跟着垂泪。这幅人间惨象,使黄玉在同情之余,益发加深了心中的恨。“夫人,你必须速为之计,乘着夜暗。“少妇想了片刻,看看怀中的爱子,毅然起身,走向内室,不久,穿戴整齐,提了一个包袱,牵着幼童,重新出厅,朝黄玉盈盈下拜,道:“难妇敬谢救命之恩!“黄玉忙避了开去,道:“不敢当夫人大礼,请起!“少妇站起身来,道:“少侠请留名?“黄玉淡淡的道:“不必了!“少妇道:“务请留名?“黄玉只好回答道:“黄玉。”少妇道:“难妇记下了!“黄玉道:“夫人还是立刻上路吧,此地由在下善后。“少妇道:“先夫遗体“黄玉道:“在下会料理的。“少女道:“少侠,大恩不言谢!“黄玉道:“不值夫人挂齿,请便!“少妇依恋不舍的注视着屋内幼童仰脸道:“妈,我们到那里去?“少妇的泪水扑簌簌淌了下来,凄声道:“孩子,天下之大,会有你我母子安身之处的。““少妇一跺脚,道:“少侠,后会有期了!“黄玉道:“夫人请便,路上小心些“少妇道:“谢关照!“说着,牵着幼童,出门而去,不久消失在黑暗中。 黄玉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到屋后掘了一个坑,把那人掩埋了,搬了一块阶沿石作碑,一切停当,遥遥传来鸡啼之声,距天亮已不远了。黄玉把把“死牌“放在墓头上,目的让“白堡“的人知道要杀的人已死,然后点起火来,把茅舍燃着,急急离开现场。熊熊的烈焰,映着四野通红。黄玉奔了一程,距现场已在两里之外。晓色朦朦,远村近邻,已约略可辨。灰黄的官道上,已有了早行人。黄玉考虑到如果自己的行踪被“白堡“的人侦知,于是,他折身朝荒僻的地点走去。 第六百零八回 云山道观 正行之间,眼前出现一座大庙,黄玉心中一喜,这是个最佳的藏身之处,脚步一紧,朝庙门奔去。到了庙前一看,并不是庙,而是一所道观,气派十分宏伟,一块巨匾,刻着三个斗大的颜体字:“云山道观“,观门敞开,却不见人影。黄玉心念疾转,最好是寻个隐僻处所,睡上一觉,以不惊动观里道士为佳,想着,进入观门,门里是一个大院,花木扶疏,卵石铺径,十分修整清幽,正面是一间过殿,再后面想来便是正殿了。东西两侧,各有一道月洞门,门内隐约露出回栏花窗。东北角,有一道角门紧掩着。黄玉根据经验,迳奔角门,用手一推,却是从内闩着的,干脆越门头而入,门内,是一条甬道,他毫不犹豫地顺甬道而行,甬道尽头,又是一个小小院落,一幢小小精舍,木石玲珑,布置着极具匠心,只是杂草丛生,落叶满地,看来久已无人居住了。“好地方!“黄玉自语了一声,穿过院中花径,直达精舍之前,只见一把大锁守门,锁上锈痕疤疤,当然不能破门而入。精舍正面,是两扁油漆剥蚀的大木门,朝外锁着,这才是正门。黄玉迅快地观察了一遍形势,绕到侧方的花架下,就石凳上躺了下来,心想,此地决不虞被人侵扰,更不会被观中道士发觉。他彻夜未息,委实有些疲倦了,不知不觉中蒙蒙入睡。一阵嘈杂的呼喝声,把黄玉从睡梦中惊醒,一看,业已日正中天,忙翻身坐了起来侧耳静听。声音发自木门之外。 “无量寿佛,小道不敢擅专!““废话!““这是本观禁地,除观主本人之外,任何人不得擅入。““找死吗?““施主完全不顾江湖规矩?““要这些小杂毛闪开!““施主““哇!哇!“四五声惨号,一连串响起,夹着倒地之声。“破门而入,把这牛鼻子抓起来!“暴喝,闷哼“轰!“然一声巨响,木片纷飞,精舍院门被掌风劈碎,人影一涌而入。黄玉一个翻滚,闪电般没入近旁假山石后。从假山罅缝外望,呼吸为之一窒,杀机又告云涌而起,来的,又是“白堡“爪牙,两名武士,挟持着一个中年道士,另两名武士随在一个黑衫老者之后,那黑衫老者,赫然是这伙武士的头目。黑衫老者一挥手,大喝一声:“搜!“两名武士立即欺身上前,一脚踢开精舍之门,冲了进去。那被执的中年道士,目眦欲裂,猛力挣扎,却挣不脱两名武士之手,破口大骂道:“尔等这种行径,观主必不干休““拍!“一记耳光,打得那道士口吐鲜血,脸肿了半边。黄玉目眦欲裂,愤火中烧,正待现身,忽然瞥见一抹淡影在眼帘一闪而没,心知暗中来了高手,遂又按捺住没有动,那影子是日光投映,否则在大白天是无法发觉的,是谁呢?属于道士这一方,还是“白堡“一方?两名搜索精舍的武士现身出来,其中之一,手捧一本绢册,直趋黑衫老者身前,躬身道:“禀头目,只有这个!“黑衫老者一手接过,目光一转,道:“云山宝箓!“那中年道士厉声道:“这是本观传派之宝,尔等“黑衫老者暴喝一声道:“住口,牛鼻子,你还是交出来的好?““贫道说过不知情!““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告诉你,你若不交出来,“云山道观“将在片刻之间化为灰烬,你看着办吧!““此等行径,天理难容““牛鼻子,废话少说,没人和你谈天理!“ 蓦在此刻──一条人影,飘然而入,来的,是一个道貌岸然的锦袍老者,满面红光,双目炯炯有神,五绺长须,飘洒胸前。中年道士急叫道:“李施主来得好,请主持公道!“锦袍老者眉头一皱,道:“什么回事?“中年道士激愤地道:“他们迫小道交出什么“云山宝箓“,说是敝师叔得手的“这锦袍老人又是什么来历呢?心念之间,只听黑衫老者阴恻恻的道:“原来是边城浪子李兵“驾到,恕区区失迎!“边城浪子李兵功力高绝,一生行侠仗义,济弱扶倾。边城浪子李兵一抱拳道:“岂敢,阁下如何称呼?““区区,白堡护!“边城浪子李兵道:“朋友可肯听本人一言?“黑衫老者道:“阁下最好置身事外!“ 边城浪子李兵道:“但本人碰上了,就不能袖手。“黑衫老者道:“阁下别自恃武林名望“边城浪子李兵道:“哈哈哈哈,言重了,本人武林末流,焉敢自恃,只是本人与此观观主乃多年至交,不得不过问“只听黑衫老者嘿嘿一阵冷笑道:“李兵,你未免太不自量力了!“边城浪子李兵面色不改,依然含笑道:“朋友不肯接纳区区的话“黑衫老者道:“如换了别人,此刻已不能站着说话了!“边城浪子李兵道:“区区希望能好好解决?“黑衫老者道:“你非管不可?“边城浪子李兵道:“事逼处此,不得不然!“黑衫老者眼珠一转,换了一付面孔,道:“也好,阁下既然一定要管,咱就买这人情,放开牛鼻子!“两名挟持中年道士的武士,立即松了手。中年道士狼狈地往边城浪子李兵身边一站。 边城浪子李兵的声望,的确不小,竟然能使生杀予夺的“白堡“头目低头,难道他真能掩盖天下人耳目,伪君子的面孔迄未被戳穿? 边城浪子李兵礼数周到地一抱拳道:“足感盛情!“黑衫老者“冷冷一笑,道:“不必,本人是奉命行事,以完成任务为原则,阁下既然出面管这事,就请劝说牛鼻子交出“云山宝箓“!“边城浪子李兵道:“如果不交出呢?“黑衫老者道:“血洗“云山道观“!“这句充满血腥意味的话,令人不寒而栗。边城浪子李兵转向那中年道士道:“你听见了,只管交出来,令师叔回来,由我负责解说。“中年道士苦着脸道:“小道委实不知情!“边城浪子李兵道:“真的吗?“中年道士道:“小道不敢打诳语。“边城浪子李兵道:“比如说,以你所知令师叔可能收藏的地方“中年道士道:“本观之中,只这精舍是敝师叔专用之所,除此再无隐秘之处了。“边城浪子李兵道:“你再想想看?“中年道士道:“这无从想起,小道根本足不出观。“边城浪子李兵手捻长髯,苦着眉,沉吟不语,一付焦灼而无奈的神色。黑衫老者冷冷一笑道:“阁下可以撒手了?“边城浪子李兵面色一整,以断然的口吻道:“不!”黑衫老者面色一沉,道:“阁下如何管法?“边城浪子李兵道:“请宽限一月,区区协助这位首弟尽力寻找,务必有所交代。“黑衫老者闻言之下,寒声道:“恐怕办不到!“边城浪子李兵沉声道:“依阁下之见呢?“黑衫老者道:“照命行事!“边城浪子李兵道:“照命行事?“ 黑衫老者道:“不错,血洗道观!“边城浪子李兵道:“有区区在此,阁下恐怕难以如愿?“黑衫老者道:“你敢与本堡为敌?“边城浪子李兵道:“区区一向只知公义二字。“这话说得大义凛然,令人心折。黑衫老者道:“你会后悔无及“边城浪子李兵道:“我一旦插手之事,决无反顾!“黑衫老者道:“甚至以生命作代价?“边城浪子李兵道:“并无不可!“黑衫老者道:“值得吗?“边城浪子李兵“义之所在,没什么值得不值得。“黑衫老者道:“看来要见真章了?“边城浪子李兵道:“说实在话,连你加四名手下,不是本人对手,信吗?““呛!呛!“连声,四武士拔出了腰间佩剑,十几名道士,涌现院门边,个个横眉竖目,大有拚命之慨。空气骤呈无比的紧张。 边城浪子李兵道:“你当真要血染道观“?“黑衫老者双目一瞪,道:“看来是如此了!“中年道士凄厉的道:“李施主,你还是退出这场是非吧,小道等虽力有不逮,决心与此观共存亡。“边城浪子李兵大声道:“只为公义二字,也非拚上一拚不可“中年道士激颤地道:“李施主,开罪“白堡“,后果“边城浪子李兵一抬手,道:“不必多说了!四名武士在黑衫老者以目光示意之下,齐齐暴喝一声,欺身出手,四支长剑,挟雷霆万钧之威,罩向边城浪子李兵,中年道士站在边城浪子李兵身侧,也成了攻击的对象。人影一幌,边城浪子李兵不知用的什么身法,安然脱出剑圈之外,还附带把中年道士也带了出来,四只长剑,全落了空,这一手,着实令人咋舌。四名武士再次暴喝出声,折身二次出剑,剑势之凌厉,世无其匹。边城浪子李兵双手一圈一划,凛冽罡风卷处,四武士倒退不迭。边城浪子李兵道:“区区不想杀人,各位该自量些。“黑衫老者桀桀一声怪笑道:“用不着假惺惺,这是死约会,不死不散?“话声中,双掌一错,欺身上前。四名武士幌身各占方位,圈住了四角。边城浪子李兵推了中年道士一下,中年道士扬掌向一名武士劈去,掌风却也凌厉惊人,当面的武士长剑被荡开,人也退了两步。左右两名武士,双双出手夹击,快逾电闪。 中年道士就前冲之势,射出八尺之外,险极地避过这两剑。“砰!“然一声巨响,边城浪子李兵与黑衫老者对了一掌,黑衫老者马步一浮,退了两步,显见他的功力较边城浪子李兵逊了一筹,下角的武士乘机出剑,疾袭边城浪子李兵后心。边城浪子李兵功力果然不凡,宛若背后长了眼睛,反手一捋,惊呼声中,那名武士长剑脱手,恰巧飞向假山。奇怪,竟无坠剑之声。“哇!“惨号震栗了全场,背向假山的那名武士栽了下去。场中,多了一个少年,手中执着被边城浪子李兵震飞的那只长剑。“呀!“在场的异口同声发出了惊呼。这人现身如同鬼魅,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 第六百零九回 边城浪子 黄玉双目一红,上前两步,手中剑一扬,厉声道:“小爷杀尽你们这批“白堡“爪牙!“三名武士,一人用掌,两人用剑,闪电出手。黄玉一回身,手中剑划了出去。“哇!“惨嗥声中,一名使剑的武士,身首分家,尸横就地,另两名惊的呆了,黄玉杀机难遏,跟着出手,剑芒闪处,又一名武士栽了下去,剩下使剑的一名前胸开口,血如喷泉,踉跄退到一丈之外,面如土色。黑衫老者怪吼一声,劈出一掌 掌式奇诡,厉辣万分。“住手!“边城浪子李兵道:怒喝一声,挥出一掌,把黑衫老者的掌力封了回去。黄玉心中十分不愿意边城浪子李兵插上这一手,但对方乃是站在为友及公义而拚的立场,倒也不好说什么。黑衫老者狞声道:“什么意思?“边城浪子李兵面色一肃道:“区区旨在息事宁人!“黑衫老者道:“恐怕息不了?“边城浪子李兵道:“这位小友的功力你见识了,如果本人加上一手的话,你能全身而退吗?“黑衫老者道:“本人不受威胁“边城浪子李兵道:“这是事实你不能否认!“黄玉刚想开口,边城浪子李兵已然发觉,忙摇手止住道:“小友凡事须顾及后果!“黄玉只好闭上口,他也意识到在道观杀人不宜,否则这些道士将遭到残酷的报复。边城浪子李兵向黑衫老者道:“如何?区区方才所提的建议。“黑衫老者栗声道:“三死一伤这笔帐又如何算?“边城浪子李兵道:“观中道士已有四人横尸,难道是白死的吗?“黑衫老者道:“本堡从不放过敌对的人。“边城浪子李兵道:“区区言止于此你估量着办罢!“黑衫老者面色变了又变,似在权衡利害,久久才开口道:“你说一月为限?“边城浪子李兵道:“不错!“黑衫老者道:“至限期没有交代呢?“边城浪子李兵道:“我边城浪子李兵从此退出江湖!“黑衫老者道:“说话算数?“边城浪子李兵道:“笑话,我岂是信口雌黄之辈?“黑衫老者道:“好,本人就此依覆命!“说完,转向黄玉道:“小子,我们错过此刻再见!“黄玉冷冷一哼道:“很好!“黑衫老者抬手向那名负伤的武士道:“你尚能行动吗?“负伤的武士道:“可以!“黑衫老者道:“你带一具尸体,剩下的本人负责“负伤的武士道:“遵命!“ 黄玉冷冷的道:“小子把“云山宝箓“留下!“黑衫老者狠狠地瞪了黄玉一眼,把“云山宝箓“扔在地上,中年道士忙拣了起来。院门外那些观中弟子,仍围住没散。黑衫老者一手一具尸体,大步出院,负伤的武士也扛了一具,紧随在后,门外众道士闪开一条路,怒目切齿送走两人。中年道士这才向黄玉稽首道:“致谢少侠援手!“黄玉道:“不必多礼!“中年道士道:“请到前边“黄玉道:“不,在下要上路了,有句话向道长交代“中年道士道:“请说?“黄玉沉凝十分的道:“请即日解散观中弟子,以防“白堡“赶尽杀绝。“中年道士咬了咬牙,道:“解散?“黄玉道:“是这句话!“中年道士道:“可是不管如何“就在此刻,一条人影,疾掠而入。来的,是一个身着黄葛布长衫的白发老人,老人冲著边城浪子李兵哈哈一笑道:“李老弟,十数年不见,老弟风采犹昔!“边城浪子李兵朝老人望了一眼,也爽朗地笑道:“老哥来得好,此地发生了大事!“老人笑容一敛,道:“怎么回事?“中年道士恭谨地打了一个问询,道:“前辈好!“老人道: “观中发生了什么大事?“中年道士激越的道:“白堡派出高手,来观强索“云山宝箓“,声言如不交出,便要血洗此观“老人道:“哼,以后呢?“中年道士道:“李施主恰巧来到,算解了围,但一月之内,必须交代。“老人道:“同道相残,中原武林末日至矣!“ 第六百一十回 金锁阵法 边城浪子李兵也慨叹道:“武林扰攘何时休,自古皆然,于今犹烈而已!“老人沉重地道:“你有什么打算?“中年道士道:“看来只有迁地避秦了“老人道:“为挽浩劫,老夫有急事要办,刻不容缓“中年道士道:“前辈就要起驾吗?“老人道:“嗯!老夫要走了!“边城浪子李兵道:“老哥来去匆匆,十多年缘悭一面,不略事盘桓吗?“老人一笑道:“下次有缘再见,当与小老弟把握尽饮,今天只好让你失望了!白堡迟早要付出代价的!“黄玉忍不住插口道:“不知白堡主人竟是何方神圣?“边城浪子摇了摇头,道:“武林中恐怕没有一人知道。““老人一抬手,道:“小友,我们走,各位,失陪了!“中年道士稽首道:“晚辈恭送“老人道:“不必了!“说完,已移步向外走去,黄玉朝边城浪子李兵与中年道士一抱拳,紧随着离开。顾盼间,来到观门之外。老人目光四下一扫,道:“小友,我们拣个无人之处去谈!“黄玉点头道了声:“好!“老人领头先行,黄玉随后,半刻之后,上了山顶,在疏林中石头上坐下,老人折了些树枝,在四周一阵乱插,又搬了些大小石块,间杂着排放,然后才去黄玉身边坐下。黄玉开口道:“老前辈精于奇门之术?“老人道:“要图清静,只好加此藩篱。“黄玉道:“不知老前辈排的什么阵?“老人道:“金锁阵法!“黄玉道:“哦!小可对此完全外行。“老人道:“现在我们开始谈吧!”蓦在此刻──只见一股浓烟,自“云山道观“中升起,直冲霄汉。老人老脸大变,栗声道:“不好,云山道观遭劫了“黄玉恨恨地道:“必是“白堡“中人所为无疑。“老人道:“你在此别动,无论见到什么,别出阵外,老夫前去瞧瞧。“黄玉道:“老前辈请便!” 老人弹身出阵,眨眼而杳。黄玉望着遥遥的烈焰浓烟,不由发指,心念之间,只见数条人影,奔上sd临到切近,看出竟是“白堡“人物,六名武士,三名黑衫老者。黄玉陡地立起身来,忽地想起老人的嘱咐,又坐了下去。九条人影从不同角度,上了山头,逐渐迫近 黄玉下意识地感到一阵紧张。可煞作怪,九名高手,到了那些看似凌乱的木石边缘,茫然止步,对咫尺之隔的黄玉,视若无睹,而黄玉看阵外却一无异状。一名老者骇异的道:“奇怪,明明上了山的,飞天了不成?“其中一人左右一阵顾盼道:“这山头有些古怪“黄玉冷眼看着对方,心中十分佩服老人的能为,突地,九人面现怵然之色,垂首躬身,退开两旁。两条人影,如幽灵般出现。当先的,黑巾黑袍,黑面罩,通体上下一片黑,只露出一对凌厉的目芒。后随的,是一个中年文士,黑袍蒙面人与中年文士默然立在阵外,静静观察。三名老者与六名武士始终不敢抬头。久久,黑袍蒙面人才以一种听来极其怪异的声调道:“你看出蹊跷没有?“中年文士恭谨地道:“卑座看似一座奇阵!“黑袍蒙面人道:“不错,那人是此中能手,你看这是什么阵势?“中年文士道:“这卑座不敢妄言。“黑袍蒙面人用脚在地上划着,口里在念:“生、死、惊不对,是杜这里是休,我们试试如何?“中年文士道:“遵谕!“两人举步入阵。黄玉陡地起身,功凝双掌,盯住两人,准备对方到了适当距离便先下手为强。黑袍蒙面人与中年文士一左一右,走了不到八尺,便如盲蝇般乱转起来,转来转去,仍在一丈范围之内。黄玉一看这情况,又定下心来,他自己也不明阵法,是以不敢越雷池半步,只照老人之嘱,在原位置不动。两人转不半刻,先后退了出去。黑袍蒙面人道:“总管认为该如何办? 第六百一十一回 云山宝箓 中年文士道:“守株待兔,步步设防!“黑袍蒙面人道:“这计虽较笨,但却是唯一之计,传令吧!“中年文士转身向后面的人道:“来人。““卑职在!“中年文士道:“传令布岗,围住这山头,不许疏漏!““遵令!“人影全部消失,山头是一片死寂。黄玉不由大感焦灼,老人回头之时,必与对方遭遇,不知他可是白堡主人的对手,对方人多势众,老人再强,顶多能全身而退,自己岂非要活活困死阵中!纵令对方撤了围,自己也出不了这“金锁阵“,还是死路一条。对方这一着果然厉害,阵中无饮无食,决无法久呆。再看那“云山道观“,仍在熊熊大火之中,看来非成灰烬不可,“白堡“的手段的确毒辣。半个时辰过去了,依然一无动静。黄玉额上渗出汗珠。如果老人半路被截击,或是在云山道观与对方拚上,那自己不被困死也得饥渴而亡。“金锁阵“,自己真的陷入天罗地网之中了。黄玉愈想,愈觉不是滋味。正自忧疑不释之际,猛觉自己肩头被人拍了一下,骇然举目,不禁愁颜顿开,来的,赫然是那老人。黄玉道:“老前辈回来了?““唔!“这老人一脸愤慨之色,自眉皱成了一堆。黄玉道:“云山道观如何了?“老人道:“已成废墟!“黄玉道:“那些道士呢?“老人道:“无一幸免!“黄玉道:“白堡行径,天理难容!“老人道:“武道不振,魔焰高张,其奈天理何?“黄玉道:“老前辈出手了吗?“老人道:“没有,尚不是时候,诛几个爪牙,无济于事。“黄玉道:“白堡主人业已现身了“老人道:“老夫知道!“黄玉道:“老前辈可认出他的来路?“老人道:“不曾!“黄玉道:“老前辈与对方遭遇了?“老人道:“没有!“黄玉道:“没有?那!“老人道:“孩子,你很奇怪,是吗?老夫别的长处没有,身法一道是有自信的,如老夫蓄意隐秘身形,对方很难察“黄玉道:“哦!“老人道:“我们继续谈正事!“黄玉道:“老前辈,目前此山已被严密包围“老人道:“不理他,在阵中稳若泰山。“黄玉道:“现在晚辈恭聆老前辈指教!“老人面色一肃,道:“这可以说是一件武林秘辛,二十年前,“云山宝箓“曾引发了武林大乱““就是“白堡“不择手段所迫之物?“黄玉道:“如何能摆脱“白堡“的追踪呢?“老人道:“那容易,我们先离开此地再说“黄玉道:“四周有人监视?“老人道:“对老夫而言那是多余,来,老夫带你一程!“黄玉自持身法与老人相比不差多少,道:“我自己会走。”话声中,老人向阵外飘去,黄玉一路跟随,在山石林木掩护下,如幽灵般闪掠飘浮,快,快得简直不可思议,奇,奇得令人叹为观止。一路桩卡不少,但不待对方发觉,业已如幻影般出了对方视线。 半个时辰不到,已奔出了十余里地,完全脱出了“白堡“的监视圈。老人看到黄玉的身法如此好,不禁暗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时老人自怀中取出一件物事,递与黄玉道:“这是一付人皮面具戴上它!“黄玉无言地接过手来,小心翼翼地撑开,然后往脸上一蒙,立马变成了一个紫棠色面皮的中年汉子。老人也取出面具假发,改扮成一个黑脸老者,两鬓微斑。脱下葛布衫,露出里面的蓝布袍。两人这一改扮,任谁也难以认出了。老人道:“上路吧,我们赶到最近的镇集打尖。“两人出林,踏上大道。走了一程,老人打破了沉默,道:“索性告诉你,有人要我找寻到一个质资上乘,秉赋奇佳的人时,便把“云山宝箓“赐下参修。“黄玉内心猛地一震,栗声道:“参修“云山宝箓“?“老人道:“对了!这便是老夫说的安排。“黄玉心念之中,道:“这“云山宝箓没有人参研过“老人道:“孩子,你说对了,真的无人参研过。“黄玉道:“晚辈不解?“老人道:“参修这“云山宝箓“,必须具备三个条件“黄玉激奇地道:“那三个条件?“老人缓缓地道:“第一,参修者必须天赋上乘,资禀超人。第二,必须是元阳之身。第三,必须具备一甲子以上内力根基,此三者缺一不可,这三个条件,看来不难,但三者兼备的,确可遇而不可求,当然,根骨上乘者虽难求,但也不少,而具有一甲子以上功力仍是元阳之身者,就难乎其难了。“黄玉道:“老前辈认为晚辈具备这三个条件?“老人转头望了黄玉一眼,道:“完全符合,犹且过之!“就在此刻,一乘彩轿,由身旁疾驰而过。黄玉目光扫处,不自禁地惊“咦!“了一声。 第六百一十二回 移花接木 只见这顶彩轿,由四名粗眉大脚的红衣妇人扛着,行走如飞,只眨眼工夫,便去了十几丈。老人沉声道:“孩子,江湖中无奇不有,你必须学会见怪不怪!“这的确是极宝贵的训示,黄玉忙应道:“谢老前辈的训诲!“一阵杂踏蹄声,夹着滚滚沙尘,风驰电掣地掠过,卷得两人满头满身的黄土,漫卷的沙尘中,隐约可见随风飘飞的黑色风氅,不自禁地道:“是白堡武士!“老人淡淡的道:“好戏要登台了!“黄玉不解的道:“老前辈能预知?“老人平静的道:“这四骑马,无疑的是追击前面的那顶彩轿,而这顶彩轿本身便已十分诡秘,从四个扛轿的红衣妇人出奇的步法而论,轿中人必非等闲之辈“黄玉道:“哦!“暴喝传处,彩轿回头停在路中,四名武士翻身下马,围住了彩轿。老人一拉黄玉,道:“我们走近些看看无妨!“两人走到距对方三丈之处停住了身形。只见红衣妇人之一大声喝斥道:“你们什么意思?“四名武士之一厉声道:“打开轿帘!“红衣女人道:“找死吗?““放屁!““打开!““有种何不自己动手?“那名武士怒哼一声,“刷!“的一剑挥向那发话的红衣妇人,红衣妇人轻轻一闪,粟米之差,避过剑锋身法,玄奇到了极点。“上!“暴喝声中,四只长剑同时攻出。红影闪幌,四名红衣妇人鬼魅般脱出了剑圈之外。四名武士分四个方向,迫近彩轿,长剑探戒备之势。那名站在轿前的武士用剑一挑,轿帘一卷。“呀!“站在轿门方向的同时惊呼出了声。另三方向的武士,不明所以,趋前一看,不由也呆了。轿内,端然坐着一个白袍人,他赫然正是“白堡“护法“白判官“。四个扛轿的红衣妇人,急掠回轿边,其中之一,拉下了轿帘。“白判“坐轿,由四名红衣妇人扛抬,已属不可思议,而反被自己人追击,就更加令人迷惑了。 四名武士惊魂入窍,齐齐向轿门扶剑为礼,恭称了一声:“参见护法!“轿内传出了一声冷哼,再没声音。黄玉激奇的道:“老前辈,的确是场好戏!“老人一笑道:“这只是开始,精彩的尚未登场!“红衣妇人之一冷冷喝道:“四位还不走吗?“武士互视了一眼,退后数步,并不立即离开。四名红衣妇人抬起彩轿,如飞而去。四武士楞在当场,没了主意,彩轿已转过山环不见了。老人道:“孩子,我们也该走了!“武士之一,突在此时欺了过去,气势凌人的道:“报上来路!“黄玉正待发着,老人已抢先抱拳答了话:“区区叔侄是入川探亲路过!“那名武士大声喝道:“要你报上姓名来历?“老人装出畏缩之状,道:“小老儿姓吕,名斌,舍侄叫小徐!“那名武士道:“外号呢?“老人道:“没有!“那名武士道:“什么门派?“老人道:“谈不上门派,只是庄稼把式,藉此防身而已!“另三名武士,也欺上前来,打量了两人几眼,其中一个道:“乡巴佬,让他们滚吧!“老人拉起黄玉,道:“侄儿,我们赶路吧!““好!“黄玉忍了一肚子冤气,跟着上道。转过山环,只见方才那顶彩轿,赫然摆在路中,一个抬轿的红衣妇人,却没了踪影,黄玉大奇,不禁脱口道:“这怎么回事?“老人微微一笑道:“你无妨上前掀开轿帘看看!“黄玉道:“老前辈认识方才轿中那白袍人吗?“老人道:“你认识?“黄玉道:“认识,“白堡“护法“白判官“!“老人道:“他业已赴任去了!“黄玉道:“赴任?“老人道:“当然,判官乃阴间的职位,阳世间用不着。“黄玉道:“晚辈不解“老人道:“你一看便明白!“说话之间,已到了轿前丈外之处,黄玉仍犹豫不释的道:“四个红衣妇人怎会把彩轿抛在路中呢?“老人神秘地一笑道:“判官业已赴任,用不着她们了!“黄玉仍是不解,心想,听老人口气,这可能是一顶空轿,但他满有把握的样子,莫非他有未卜先知之能?念动之间,走近轿门,侧身出手去掀,右掌横胸戒备。一掀之下,心头猛然一震,连退了三步,右掌一挥老人急声道:“住手!“黄玉硬生生撤回手掌。“白判官“赫然仍端坐轿中,只是没有动静,仔细一看,不禁脱口道:“他已断了气!“老人道:“断气已久了!“黄玉困惑地道:“老前辈何以知道?“老人庄颜道:“孩子,这并没有什么玄奇,凭情理与观察入微而已,首先,彩轿被武士追踪,这说明了轿中人又是敌对者无疑,轿帘开启,里面坐的是白堡护法“白判官“,而他木然没有开口,老夫一眼已看出他业已死亡,而且必死在彩轿主人之手“黄玉道:“彩轿主人呢?“老人道:“必然匿在轿中“白判“身后,因为尸体若无人扶持,决坐不稳,因为尸体是正坐,并未倚靠轿背,而且,那声冷哼发自轿中,当然有人在内。“黄玉叹服地“哦!“了一声,又道:“弃轿于途,又为了什么?“老人道:“这种手法只能蒙蔽一时,避免追踪而已!“蹄声杂沓,遥遥传至。 老人一拉黄玉道:“我们走吧,省惹麻烦。“两人急朝道旁林中奔去,就在此刻,怪事突然发生,只见那顶彩轿,冉冉没入林中,黄玉瞥见之下,既惊且骇,回头一看,“白判官“的尸体,被弃置道中。这样看来,彩轿主人根本没有离轿。老人道:“老夫仍有料不及之处,轿中人原未离开。“两人方入林中,数骑怒马,业已奔到现场,原来的四名武士去而复返,多了一个面目狰狞的黑衫老者。五人同时下马,其中一名武士把“白判“尸体横在马鞍前,然后上马回头离去,其余四人重新上马,朝前道驰去,显然是追击彩轿。“砰!“然一声大响,老人与黄玉齐吃一惊,循声奔了过去,只见那顶彩轿已被劈碎在林中,只是不见任何人影。老人四下一扫,道:“彩轿主人此番是真正离去了!“黄玉慨乎而言道:“敢于与“白堡“作对的,必非常人!“老人干咳了一声,道:“侄儿,我们不是江湖人,最好少管江湖事,上路吧!“黄玉闻言之下,心中一动,知道老人说这话必有用意,当下顺着道:“我只是随口一句而已,叔叔,这就走吧!“话声未落,目光扫处,不由心头剧震,只见一个红发赤面青衣老者,巍然站在两丈之外的树下,黄玉根本不知道这红发老人是如何现身的,像是他本来就站在那里一样,于此,他明白老人方才故意说那句话的意思了,原来老人早已有所发现,只是自己毫然不觉而已。红发老人目光直在黄玉身上打转,看得黄玉心内发毛。 场面在诡秘之中显得尴尬。黄玉忍不住开口道:“阁下何方高人?“红发老者久久才应道:“赤面人!“声调怪异刺耳,令人听了有说不出的不舒服。这外号十分陌生,江湖中前未之闻,黄玉不由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老人,他想,以老人的辈份见闻,也许知道对方来路。但他失望了,老人的目光,显得困惑而迷惘。赤面人接着又道:“你对老夫很陌生,是吗?“黄玉坦然道:“不错,从未听说过!“赤面人道:“可是老夫对你却不陌生“老人这时道:“阁下便是轿中人?““赤面人“嘿嘿一笑道:“是又如何?“老人道:“同时阁下也是戴了面具“赤面人道:“咱们彼此彼此!“老人道:“阁下的真正目的何在?“ 第六百一十三回 庄园喝酒 老人和黄玉跟着赤面人来到了一个庄园,这是他们商量的结果。主人举杯道:“公子,我敬你一杯!“黄玉起身道:“不敢当主人如此称呼,在下姓黄名玉“主人道:“我姓段,公子干!“黄玉双手捧杯,一气饮光,照了照杯。主人也一饮而尽。黄玉这才坐下。突然,有人形色仓惶,匆匆奔入,直趋席前,对着赤面人道:“有人立刻召见!“赤面人道:“什么事?“来人道:“紧急大事!“赤面道:“好,老夫随后即到!“老人起身理了理衣衫,也匆匆离去。黄玉心中十分纳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主人在老人离去之后,含笑向黄玉道:“公子练成绝艺,可喜可贺,愿意让我们开开眼界吗?“黄玉心中不由为了难,他不愿炫技,但对方是主人,他虽说得委婉,其实等于下了命令,自是不便拒绝,想了一想,站起身来道:“主人这一说,令在下汗颜:“主人道:“别说那些虚文。“黄玉道:“是,在下敬主人一杯酒,如何?“主人道:“酒嘛!不必敬了!“黄玉道:“这一杯务请公主赏脸!“说着,取过一只空杯,慕水忙着斟满,黄玉一手持杯,一手搭在杯缘,双手朝前一送,酒杯脱手,援援地凌空飘向主人。这像是表演幻术。在座的高手为之目瞪口张,主人伸腕接过酒杯,亦为之变色。并非他们不懂,而是惊异于黄玉的功力超出他们的想像太多。这完全凭一股精纯的真元,也就是武林中传闻的以气御剑之术。 黄玉道了声:“献丑,不成敬意!“然后安详地坐下。主人干了杯,微现激动的道:“公子的成就,可见一斑了!“就在此刻,一名内侍匆匆奔至,神色不正地道:“请主人回去!“主人皱了皱眉,起身道:“失陪了!“黄玉与在座的人齐齐起身离座,道:“送主人!““不必多礼,你们尽兴吧!“说完,偕同伴随的四家丁,急急出殿而去。黄玉重新归座,但已意兴阑珊,心里同时打上了一个问号,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黄玉喝了几杯闷酒,老人和赤面人去而复返,神色相当凝重。黄玉等人起身相迎,黄玉开口道:“发生了什么事?“老人并不落座,随便在席旁一站道:“缅边苗寨遣子率十大高手求亲!“黄玉不明究里,讶异地道:“苗王遣子来此求亲?“老人道:“不错,对象是主人的女儿!“黄玉道:“啊!主人意见如何?“老人道:“当然不允!“黄玉道:“那回绝就是“老人道:“事情没这么简单。“黄玉道:“弟子不解?“老人道:“苗族礼俗,不能结为亲家,便是冤家!“黄玉道:“冤家?“老人道:“不错。他们视此为极大侮辱,不惜流血拚命,世代为仇。“黄玉确是闻所未闻,激奇的道:“一个化外苗寨之子,竟向中原求婚,真是太不自量了!“老人道:“其中恐另有文章!“黄玉道:“哦!乞道其详?“老人道:“那苗寨之子叫古不胜花,态度十分嚣张,不只求亲,还提出了以“云山宝箓“作为陪嫁的条件“黄玉道:“岂有此理!“老人道:“同时随行高手之中,有六人是汉人,以我观察,都属一流高手。“黄玉道:“庄园主人如何裁夺?“老人道:“庄园主人委决不下,找我谋应付之策。“黄玉道:“你老人家的意思呢?“老人道:“不允只有流血,别无他途。“黄玉心头一震,道:“流血? 对方现在何处?“老人道:“迎宾馆!“黄玉道:“区区十数人,竟敢到中原来胡闹,未免太猖狂了“老人道:“我判断对方必有所恃。“黄玉道:“你的对策“老人道:“只好照苗蛮规矩,接受对方挑战!“黄玉道:“接受挑战?““嗯!流血势所难免“老人正色向黄玉道:“你任重道远,目前不宜显露真面目,仍戴着那面具遮掩,主要是为了应付今夜之局,待会你随侍庄园主人,听命行动。“黄玉道:“好“ 老人道:“你的披挂行头,在你房中,立即去更换吧!“黄玉道:“好!“黄玉回到房中,果见桌上摆着一套铠头甲盔,一双靴,还有一只宝石镶嵌的剑鞘,光耀夺目。黄玉功夫不大,便已舒齐。黄玉揽镜自照,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披甲戴盔,连自己都几乎不认识了,差的是戴了面具,不是本来脸孔。“公子,所有人者在等候?“黄玉道:“这就走吧!“ 第六百一十四回 古不胜花 到了前殿,老人哈哈一笑道:“孩子,真像那么回事,来,我们到“迎宾楼“!“迎宾楼──构筑的格调像将台,由十六根巨型大理石柱支撑。灯火通明,衣甲鲜明的庄园卫士,排满了殿廊,殿内长案居中,端坐着庄园主人,右侧是老人,左侧是赤面人。偏右的大理石殿柱旁,一个佩剑武士,他便是黄玉。殿柱外侧两厢,是兵器架,排着正规的十八种武器。殿前广场右边,前排居中,是一个奇装异服的黧黑骠悍少年,后排一共十人,四个中年武士,六个老者,虽全系苗装,但仍可分辨得出其中四老者两中年是汉人。因耳无环眼。全场鸦雀无声。气氛在严肃中隐泛着杀机。一个苗族老者,缓缓起立,操着流利的汉语道:“老夫奉老王之命,伴小王古不胜花来贵庄求亲,未蒙允准,此乃对本族最大之侮辱,老夫代表老王,向贵庄武士挑战,五场为限,赢三场者为胜方,如敝方幸胜,仍请履行所求。“说完,坐回原坐。赤面人起立,扬声道:“接受贵方挑战!“空气在刹那之间,骤呈无比的紧张。赤面人身形甫一坐下,古不胜花业已起身跃落场子中央,面露狞笑,道:“本人素仰贵庄小姐文武双修,这第一场由我向公主挑战!“此语一出,全场皆震。赤面人不由长眉深锁,目注老头,似乎征求他的意见。老头白眉一皱,向赤面人低语数声,赤面人点头,然后又向小姐说了几句,方才开声发话道:“小姐乃玉叶金枝,既然对方提出此情,依礼不便拒绝,但不宜刀枪互见,应点到为止,不知意下如何?“古不胜花黧黑的面孔绽开了笑意,脸上的刺纹由于这一笑而攒聚扭曲,反显得其貌狰狞可布,令人恶心。“同意!“有人问道:“比赛什么项目?“古不胜花道:“扑跌!“此语又大出人意料之外,扑跌之技,是苗人专长,而且扑跌免不了撕、扭、摔、抱等动作,对方提出这项目,可见居心不良,含有深意。 更令人意外而不解的是赤面人居然一口应承:“接受挑战,但以十合为限。“古不胜花得意地一笑,退后三步,摆出了架势。赤面人向小姐颔了颔首,小姐长裙飘飘,起身姗姗下阶入场。黄玉虽不谙扑跌之技,但武术同理,必须窄衣紧扎,方才俐落运转,似此长裙绣带,岂非已先发劣势?但他十分钦服老头的智慧,谅来必有安排。小姐到了场中,面对高头大马的古不胜花,神色自若。古不胜花反而显得有些局促,面对天仙化人的小姐,这苗王之子气焰顿挫。所有的目光,全焦灼而紧张的注定场中。古不胜花举中原礼数,双手一拱,道:“本王子今晚得睹小姐芳颜,实在是三生有幸“小姐冷冷一笑道:“好说!“古不胜花接着又道:“本族虽处边荒,但华丽享受,不输贵国“小姐纤手轻轻一抬,止住对方的话,道:“现在只谈比武!“古不胜花黑脸一红,成了猪肝色,阴阴地道:“如敝方胜了,小姐当无话可说:“小姐道:“此时言之过早!“古不胜花道:“请出手?“小姐道:“远来是客,请先出手!“古不胜花道:“如此得罪了!“最后一个“了“字出口,如猛虎般扑向小姐,姿式出手,怪异已极,完全不同中原武学,以小姐那纤弱身形,如被抓上,情况简直不堪设想。很多人全为她捏了一把汗。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小姐竟如鬼魅般变换了一个位置,古不胜花扑了一个空,但他的身子并非等闲,口里虎吼一声,再次扑击。一连三次扑击,全落了空,连小姐的衣带都不曾沾上。苗族一边的高手,脸上全变了色。古不胜花气得双目暴睁,脸上肌肉连连抽搐,额上青筋虬起。黄玉一眼便已看出小姐的身法玄妙无伦,虽不为克敌,但自保有余。古不胜花羞愤难赏,露出了骠悍面目,口不择言地吼道:“这是什么鬼身法?“小姐安详地道:“雕虫小技而已!“古不胜花道:“这也算比武吗?“小姐道:“为什么不算?“古不胜花道:“公主一味闪避“小姐道:“但并未超出武技范围,三合已过,请吧!“古不胜花牙根一挫,又开始扑击,刁攒诡辣,凌厉无匹,令人为之咋舌,但无奈小姐的身法太以玄奥,仍然应付从容。“十合已到,停手!“黄玉不自禁地大喝出声。古不胜花一窒停手。小姐轻轻道了一声“承让!“古不胜“呛“地拔出腰间所佩苗刀。殿前武士,齐齐手按兵刃。眼看一场流血混战,就要发生有人这时大声道:“公子,这只是第一场,我们按规矩办事!“小姐冷笑一声,移步出场,回到殿内原坐。 古不胜花野性一发便难以收敛,手中苗刀一扫,暴声道:“第二场仍由我挑战!“赤面人见这情况,不由直皱眉,偏头向老头道:“你全权处理!“老头起立,欠了欠身,道:“好!“说完,坐了下去,目光扫向左方平台,宏声道:“李进应战!“一个身着黑色战袍的魁梧半百老者,恭应一声,飞跃入场,面向古不胜花,缓缓拔出佩剑,倒转剑把,一搭手,道:“这问公子,这一场如何比法?“古不胜花恶狠狠地道:“有一方倒地为止!“李进道:“请!“古不胜花略不谦让,挥刀便攻,双方一交上手,便难解难分,一时刀光剑影,令人动魄惊心。 两人同是高头大马,功力似也在伯仲之间。一转眼便交换了七八个回合,古不胜花一味猛攻,用的全是拚命招数,几乎全无守势。到了五十招,李进已显后力不继,但这类比武,不能制止,亦无法抽换,除非一方认输。老头自眉已连成一线,显见内心十分焦急。“呀!““哇! 第六百一十五回 死亡挑战 暴喝与惨哼俱起,李进踉跄退了数步,“砰!“然坐地不起,右胸涌血如泉。古不胜花哈哈一阵狂笑道:“这两场算是扯直!“两名武士出场,把李进扶了下去。对方这时有人发话道:“肥子请回憩息,第三场该是护法了!“古不掂花乘机收蓬,退回右边台上。四名苗装汉族老者之一站起身来,不见作势,斜斜飘落场中,点尘不惊,单从这一手,便已使人感到此老功力业已登堂入室。老者朝殿上拱手为礼,首:“区区护法欧阳磊,接第三阵!“说完退到侧方。老人低声向赤面人道:“此人功力极高!“赤面人点了点头,发令道:“内侍长出战!“内侍长应了一声,行礼出场。双方站了位置,苗护法欧阳磊大剌剌的道:“阁下用什么兵刃?“内侍长道:“阁下呢?“苗护法欧阳磊道:“用一双肉掌!“内侍长道:“本人也以双掌候教!“苗护法欧阳磊道:“请!“内侍长道:“请!“双方虎视片刻,苗护法欧阳磊大喝一声,挥出一掌,内侍长也以掌相迎,双方同一心思,先考较对手功力的深浅。 “砰!“然一声暴响,劲气四溢,数丈外的灯球火把,起了一阵波动,势态惊人至极,苗护法欧阳磊寸步未移,内侍长却退了两步。黄玉心中暗忖:这一阵是输定了,心念未已,暴喝传声,苗护法欧阳磊道双掌一圈一划,玄奇辣厉的闪电般攻向内侍长,招至中途,连变五式。 内侍长招式只发到一半,闷哼一声,口吐鲜血,身形连连踉跄,苗护法欧阳磊欺身上步,一掌朝内侍长当头劈下。“呀!“四周传出了惊呼之声。眼看内侍长避无可避,势非横尸当场不可! “不得伤人?“随着这一声暴喝,场中多了一个人,内侍长也同时被带开了数尺,此人如何入场,恐怕没有几人看清。苗护法欧阳磊收手后退三步,大声道:“阁下破坏比武规矩?“来人道:“比武并非凶杀,李进业已受伤落败,阁下遽下杀手,是欺本庄无人吗?“苗护法欧阳磊道:“阁下什么身份?“来人道:“镇殿将军!“苗护法欧阳磊道:“很好,第四阵仍由本护法挑战!“来人道:“本人奉陪!“苗护法欧阳磊道:“用何兵刃?“来人道:“肉掌!“苗护法欧阳磊道:“好极了,如果这一阵本护法幸胜,敝方是三胜一负,将结秦晋之好“来人道:“阁下恐怕会失望!“苗护法欧阳磊道:“哼!事实会说明一切,出手吧!“来人道:“慢着,本人有句话声明“苗护法欧阳磊道:“请讲?“来人道:“阁下第一招出手,必须用全力!“苗护法欧阳磊道:“为什么?“来人道:“因为阁下将再无出手的机会。“黄玉这句狂傲绝伦的话,使得苗护法欧阳磊老脸泛青,吹胡瞪眼,古不胜花怒吼道:“欧阳护法,死亡挑战,至死方休!“苗护法欧阳磊阴恻恻地道:“你听到我们公子的话了?“来人道:“听到了,怎样?“苗护法欧阳磊道:“敢接受吗?“赤面人扬声道:“不许生死互见!“古不胜花哈哈狂笑道:“是本性慈悲,还是“这话相当不敬。黄玉抬头怒视对方,两道目芒如冷电般射出,大喝道:“休得无礼!“苗护法欧阳磊道:“你敢侮辱本王子?“对方这时有人出来制止道:“公子,请顾全大局,我们是来求亲。“说完,又扬声向这边道:“照规矩,挑战者有选择比斗方式之权。““赤面人道:“流血在所难免了?“老头这时大声道:“镇殿将军,你自作抉择吧!“黄玉朝殿上一躬身,然后转向对方,冷冷的道:“阁下三思,你毫无机会!“苗护法欧阳磊道:“你不敢?“黄玉道:“阁下想是中原同道,我是不忍你弃尸边城。“苗护法欧阳磊楞了一楞,目中泛出了杀光,语意森森的道:“现在是比武,关系双方今后的恩仇,本护法乃挑战的一方?“黄玉犹豫了片刻,毅然道:“好吧,我接受这死亡挑战!“此语一出,满场的人心弦顿时绷紧。 内侍长此时已退出场外。苗护法欧阳磊双掌一错,缓缓平胸,一双肉掌,刹那间变成乌黑之色,任何人都看得出他练有歹毒掌功,全替这新上任的镇殿将军捏了把汗。如果这一场再负,小姐势非下嫁苗公子不可。黄玉兀立如天神,护身罡气无形中布满全身。恐怖的杀机,弥漫了全场。小姐心最是焦灼,因为这关系着她的终身幸福。场中,双方对立,如渊停,如岳峙,一种无形的紧迫之感,令人鼻吸皆窒。双方皆无懈可击,这是定力的比拚,精气神已凝而为一,只要那一方稍露破绽,便会遭致命的攻击。时间在紧张中消逝,又好似已停滞在某一点上。全场静得落针可闻。“呀!“栗喝声中,苗护法欧阳磊漆黑如墨的双掌,闪电劈出。“砰!砰!“双掌击实,黄玉仅身躯微微一震,不闪让,也不反击。苗护法欧阳磊顿时面目失色,惊怖地一步一步后退。可能,他生平未遇过如此对手,也可能是生平第一次有人硬承他全力一击而丝毫无伤。退,退,他已退了七八步。人影一幌,黄玉幽灵般欺到他身前,冷厉地道:“我忠告过你,现在你死定了!“苗护法欧阳磊的脸孔起了扭曲,汗珠滚滚而落,他不再后退,双脚宛若生了根。苗王一边的高手,全站了起来,个个目瞪如铃。老头适时高声道:“镇殿将军,对方如果认败便算了!“黄玉当下尽力克制内心的冲动,沉声道:“阁下服输吗?“苗护法欧阳磊道:“不服!“狂叫声中,左掌右指,猝然攻出,右脚猛然踢向“气海“。同一时间,能以三种截然不同的招式袭击敌人,这种身手,足令人叹为观止。可惜,他遇到的对手太强,太强了。黄玉反应之快,简直不可思议,只见他身形电移,单掌疾挥“哇!“惨哼声中,苗护法欧阳磊口喷血箭,连退三步,坐地不起。平台上的人不自禁地喝起采来。苗王一边,却是惊呼。黄玉此刻要杀他可说易如折枝,但他没有跟踪下杀手,只冷峻地道:“我有慈悲之德,饶你不死!“说完,向场子中央退去“且慢!“一声沉喝,震得人耳鼓发麻,人随声到,场中央多了一个人,所有在场的,全为之心头剧震,这人的身法太快了,快得使人看不清,仿佛他原本就在场中。黄玉止步回身,只见入场的是另一个苗装汉族中年。黄玉道:“阁下有何见教?“苗装汉族中年道:“挑战!“黄玉道:“这是最后一场“苗装汉族中年道:“知道!“黄玉道:“有条件吗?“ 苗装汉族中年道:“比剑!“黄玉道:“奉陪,阁下如何称呼?“苗装汉族中年道:“苗首座护法鄢斌!“黄玉道:“阁下对“剑道“很有心得?“ 苗首座护法鄢斌道:“这不该你动问!“ 第六百一十六回 宿武侯祠 黄玉当下回头向殿廊武士道:“剑来!“一名武士立即从兵器架取下一柄青钢长剑,送入场中。老头似已窥知黄玉心意,不由默默点了点头。苗首座护法鄢斌缓缓拔出佩剑,剑身映着灯光之光,泛射出耀目光辉,不言可知,这是一柄不凡的剑,只见他一抖腕,剑尖芒吐八尺,看得人心头泛寒。双方互道了一声:“请!“各占地位,拉开架式,双方的起手式均极诡异,大异一般剑术。兀立,凝视。气氛再趋紧张,每一个人都感觉到双方的气势中含有可怕的杀机。一刻!两刻!时间在栗人的死寂中消逝,谁也不曾动一下,甚至连眼都不眨。逐渐,苗首座护法鄢斌的额际,鼻端,沁出了粒粒汗珠。一些精于剑道的,纷纷站起身来,意料中双方只要一出手便可分出胜负,这等绝顶剑手比剑,是与众不同的。但谁也不知道黄玉是采取保守的态度,他要等对方先出手,以考验自己的剑术,不然,根本不须耗上这多的时间。苗一方的高手,一个接一个的起立,紧张之情,溢于言表。互阵之中,双方各胜两场,这一场是决定性的比拚。逐渐,苗首座护法鄢斌的身躯开始颤抖,这说明了他技逊一筹。黄玉本可出手了,因为对方意志已懈,但,他仍一动不动,人与剑似已凝为一体,在高明人的眼睛中,这是“剑道“的极致,足以杀人于无形。古不胜花频频拭汗,黑脸变得狰狞无比。赤面人情不自禁地低声向老头道:想不到这孩子有这高的造诣!“老头道:“恐怕还不止此!“小姐插口道:“这人的功力究竟有多高?“老头一笑道:“很难说,总之难逢敌手了!“小姐道:“那岂非成了天下第一高手?“老头道:“武学浩瀚如海,没有所谓第一,只有高低之分。“小姐道:“比你如何?“老头道:“高出甚多!“小姐道:“这倒是件罕闻,徒比师高“老头道:“师徒者,名份而已。“小姐道:“你看他并未出手呀?“场中,黄玉姿势完全不变,苗首座护法鄢斌身形却是摇摇欲倒老头得意又感叹地道:“天生奇材,连老夫也叹为观止了!“突地,苗首座护法鄢斌口角溢出两股鲜血,蹬蹬蹬连退数步,几乎栽了下去,手中剑拄地支撑,喘息不止。所有在场的,全被这前所未闻的一幕惊得呆了。 苗首座护法鄢斌声音微弱的道:“为何不下手?“黄玉徐徐收剑,口里道:“我不喜流血。“说完,转面疾行数步,扶剑,躬身,然后回到原先位置。苗王子等一窝蜂下了场,每个人的面色,都难看到极点。 老头起身,道:“我宣布比武结束,我方侥幸胜了一场,求婚一节,照规矩免议,现在请各位到宾馆“苗王子古不胜花气呼呼地道:“不久本王子会再度前来拜候,现在告辞了。“苗方主事的人朝上一揖,道:“敝人等就此拜辞,一切听候老王爷裁夺。“一挥手,纷纷掉头而去。黄玉心中暗笑,化外之人,礼数完全不懂。老头大声道:“彼虽失仪,我们却不可失礼,礼宾官代老爷送客,并予馈赠!“吩咐完毕,然后又宣布道:“散班!“赤面人悠悠起身,与小姐离去。“呀!呀!“欢呼声如春雷骤发,这是对“镇殿将军“的钦崇,也是对武士的至高敬礼。黄玉先不知所以,待恍悟之后,忙举手中剑向四周答谢,这场面,使他感动得热泪盈眶。老头招呼了一声黄玉,师徒俩双双出殿而去。 回到“涤尘殿“,已是四鼓时分,有人忙分别服侍师徒俩更衣漱洗,殿内已重新排了一桌酒菜,菜式不多,但十分精致,师徒俩入席更酌,吃完后,黄玉第二天就告别了。这一天,来到叙州城内,眼看天色已近黄昏,黄玉照一路来的成例,买了些现成酒食,然后去寻夜晚安身之处。他不进城,绕城厢向僻静之处走,走了不远,一座大庙呈现眼帘,他一歪一跛的慢慢向庙门行去,到了近前,只见门头一方泥金剥蚀的巨匾,刻了三个大字:“武侯祠“。根据以往经验,川省独多武侯祠,但香火却极冷落,这正合了他的意思,他需要静,不愿受任何干扰。于是,他走了进去,选了一处廊檐,拂去灰尘,就地盘膝而坐,打开食包,默然饮用,食毕,已是夜幕深垂,祠内寂静如死域。偌大一间祠,竟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夜静如水,月上中天,一阵脚步声传了进来。黄玉心中一动,夜半三更,是什么人来这祠中扰人清静?两条人影,疾步入庭,当先的,是一个修长的黑衣中年,后随的是一个中年文士。心念之中,身形原姿不变,离地而起,幽灵般闪到合抱的廊柱之后。两人到了庭中站定。黑衣人冷冷地道:“就在此地解决吧!“另一人面露苦笑,道:“你这是何苦?“黑衣人嘿地一声冷笑道:“这段公案是一定要了断的,否则何以慰先师在天之灵“另一人显得很诚挚地道:“论年纪,我痴长两岁,托大称你一声贤弟,当年令师与家师乃是至交密友“黑衣人道:“住口,既系至交,为什么不留人余地?“另一人道:“贤弟这话是偏见“黑衣人道:“偏见?先师因此抑郁而终,临死尚不忘那一式令他抱恨的剑法!“另一人道:“贤弟,两位老人家其实并无芥蒂,只是只是“黑衣人道:“只是什么?“另一人道:“令先师生来好胜。“黑衣人道“笑话,令师的目的只是要登上第一剑手的宝座,所以不顾朋友道义。“另一人道:“贤弟,那一式剑法乃先师独剑,双方比划,目的只是切磋而已“黑衣人道:“那些都不必谈了,现在上一代的帐我们下一代结,证实一下令先师所创的那一式剑法,当真是天下无敌吗?“另一人道:“唉!无论你胜我胜,又如何呢?“黑衣人激动地道:“如果小弟落败,自刎当场,“另一人面色一变,道:“贤弟未免太认真了,两位老人都已作古,我们下一代何苦呢?“黑衣人道:“小弟埋首十余载,就是等待这一天。“另一人道:“贤弟把这件事视为仇恨?“黑衣人道:“仇未必,恨是有的!“ 第六百一十七回 虚名之争 另一人道:“可是,愚兄我已立誓不再施展那招剑法“黑衣人道:“想藉这以维持令师英名吗?“另一人道:“愚兄我是肺腑之言!“ 黑衣人道:“小弟其志已决,不会改变主意的!“黄玉可听不懂对方说些什么,但以话意来测,可能是上一代虚名之争,武人都有同一通病,把“名“看得比生命更重要。另一人道寒着脸道:“贤弟,你可曾想到后果?“黑衣人道:“什么后果?“另一人道:“愚兄为了不使先师英名受屈,势必全力施展那一招““正要如此!“黑衣人道:“但那一招剑法出必伤人“另一人道:“小弟的剑法亦复如是。“黑衣人道:“我们拚命为了什么?“另一人道:“为一口气吧!“黑衣人道:“但愚兄决不施展那一招!“另一人道:“你非施展不可!“黑衣人道:“否则呢?“另一人道:“小弟向江湖宣布令师那一式并非无敌剑法!“黑衣人道:“那贤弟就宣布好了!“另一人道:“今夜让我俩来证明!“黑衣人道:“拚命?“另一人道:“生死系于各自所学,谈不上拚命。“黄玉登时好奇之念大炽,看来双方所争的,是一招无敌剑法,天下真的有所谓无敌剑法吗?倒要见识一下双方的剑法另一人道:以断然的口气道:“愚兄我决不施展那一招剑法!“黑衣人道:“怕吗?“另一人道:“谈不上!“黑衣人道:“自认不敌吗?“另一人道:“未必!“黑衣人道:“那就证明一下!“话声中,“呛!“地拔出了腰间长剑,做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起手式,看上去的确是无懈可击,但在黄玉眼中,觉得气势仍嫌不足。另一人向后退了一步,冷冷的道:“恕不奉陪!“黑衣人厚声道:“不行,拔剑!“另一人道:“不!“黑衣人道:“真的不?“另一人道:“不!“黑衣人道:“懦夫,你沾辱了令先师之名。“ 另一人面上浮起一片痛苦的神色,目中迸射出骇人目芒,但只那么一刹那,目芒收敛了,咬着牙道:“贤弟,我决不拔剑!“黑衣人道:“你不自卫?“另一人道:“难道贤弟要杀一个不反抗的人?“黑衣人道:“会的!我会的!“最后两个字声音特别高,有歇斯底里的意味,双目也同时泛出了杀机。黄玉不明那人为什么不肯与对方较量,一个武士,不敢应付面对面的挑战,的确是懦夫行为,对本身门派,是最大的耻辱,他并非泛泛之辈,为什么呢?难道真的没有自信吗?抑是另有别情?黑衣人咄咄逼人的吼叫道:“拔剑!“另一人道:“不!““嗤!“剑芒微微一闪,只那么电似一闪何文哉胸衣割裂,见了红。黑衣人道:“我说拔剑自卫吧!“另一人道:“唉!贤弟,你我二人拚死拚活,你胜,我胜,没有证人“就在此刻,一个苍劲的声音,起自另一边的殿角:“老夫作证人如何?“随着喝声,一条人影,从檐角飘落,像是一片枯叶,幌幌悠悠,落地无声,赫然是一个乾精瘦小的白发老者。黄玉心头暗自一震,想不到此间竟另有别人,从这式身法来看,这白发老人颇不简单,决非无名之辈。两人同时转目望去。另一人眉头一皱道:“阁下是“神偷袁海“?“老人欺近到俩人身前丈外之处,哈哈一笑道:“老夫正是!“黄玉不由骇然,想不到这不起眼的瘦老头,便是名震武林天下的神偷,自己在初出江湖,便已听人盛道此老之名,想不到今夜在此碰上,听传言,此老性情古怪,功力高绝,爱管闲事,被他缠上了便无了无休,除天不偷之外,无论任何东西,被他看上,无不手到拿来,换句话说,便是除了天之外,样样皆偷,虽然他以偷出名,但侠誉还是正能量的多。黑衣人朝神偷双手一拱道:“袁前辈来得好,敬请作双方的仲裁人!“神偷袁海嘻嘻一笑,道:“你们是名气之争?“黑衣人道:“是的!“神偷袁海道:“目的是要证明那一方的剑术高明?“黑衣人道:“是的!“神偷袁海道:“如此你们报上师承门派?“另一人立即大声道:“非常抱歉,区区师承未便奉告!“黑衣人倒是干脆,不待何文哉说完,便已抢着道:“先师“分光剑手“!“。神偷袁海哦了一声,目注另一人道:“老夫知你来历了,不说也罢!“另一人面色微微一变,道:“足感前辈盛情!“黄玉微感失望,这人的来路他明白,但出身仍然是谜。 黑衣人沉声道:“我们可以一较高下了?“另一人一摇头道:“我说过决不施展那一招剑法!“黑衣人道:“毫无理由“另一人道:“贤弟何不谅人如此?“黑衣人大声道:“我只要比剑,我只要证明,什么都不管!“另一人坚持着道:“愚兄我歉难奉陪!“黑衣人手中剑一抖,剑芒耀目生花,怒吼道:“你非出手不可!“另一人道:“办不到!“黑衣人道:“迫我杀你吗?“另一人道:“尽管下手!“黑衣人道:“你以为我不敢?“另一人道:“敢就出手罢!“神偷袁海白眉一蹙,道:“依老夫之见,算了罢“黑衣人激动得浑身发抖,歇斯底里地吼叫道:“罢不了,我如不能得胜而归,便把一条命交在此地,袁前辈如果不愿仲裁,就请旁观吧,他如果不还手,咎不在后辈。“神偷袁海嘻嘻一笑道:“且慢,此地尚有朋友,并非老夫一人!““啊!“两人同时惊呼出了声,似乎完全料不到暗中还有人。黄玉心中一动,暗忖,老偷儿好厉害的眼力,竟然已发现自己神偷袁海面向黄玉匿身的廊柱道:“朋友,请现身吧!“黄玉被叫破行藏,自不能不睬,当下缓缓起身,一步一跛,走向场中。黄玉在距三人七八步处停身,冷极地道:“在下初次出道,不认识任何人!“黑衣人眉头一紧,道:“朋友请你离开如何?“黄玉道:“为什么?“黑衣人道:“江湖有江湖规矩,区区等解决私人争端,不希望别人插足其间。“黄玉故作不屑的语气道:“在下先到,你等后来,要走,你们走!“黑衣人登时暴怒道:“朋友讲理吗?“黄玉道:“当然!“黑衣人道:“如此请便?“黄玉道:“在下说过,要走你们走!“黑衣人道:“朋友莫非要横岔一枝?“黄玉道:“亦无不可!“ 第六百一十八回 神偷袁海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转注黄玉道:“本人领教朋友的无敌剑术!“黄玉道:“挑战吗!“黑衣人道:“可以这么说!“黄玉道:“并非在下夸口,阁下不是一招之敌!“黑衣人额上暴起了青筋,怒声道:“朋友好大的口气?“黄玉依然冷漠沉着地道:“事实如此!“黑衣人道:“如此我们来证明一下?““可以!“说完,目视神偷袁海道:“前辈请为证人!“神偷袁海颔了颔首。黑衣人的神情在刹那之间变了,变得凝动沉稳,气定神闲,一反刚才的浮躁,黄玉不禁暗自赞许,这是一个名剑手必须有的修养。黑衣人道:“请!“黄玉道:“请!“黑衣人道:“朋友不拔剑?“黄玉道“阁下只管出手,在下剑一出鞘,便定胜负!“这话,的确令人受不了,但黑衣人已不为所动,拉开架势,凝神壹志。 黄玉可不敢托大,一样的凝神专注。双方同样无懈可击,黑衣人的表现是剑术名家,而黄玉却令人有莫测高深之感。随着时间的消逝,气氛越紧张,另一人与神偷袁海面上的严肃神情,并不亚于黑衣人,他俩都非泛泛之辈,已觉然出这名不见经传的人并非信口狂言,而实在是一个其深难测的“剑道“高手。黑衣人额上渗出了汗珠,这种对峙,较之用剑拚搏还要凶险,还要艰困。一声暴喝,打破了凝结的空气。“锵!“的一声震耳金铁交鸣,剑花在月光下一闪而逝。黄玉剑斜举半空。黑衣人面色铁青,长剑下垂,身形簌簌而抖。“啊!“久久,另一人才发出了一声惊呼。神偷袁海像是自语般的道:“老夫行年八十,今夜开了眼界。“黄玉徐徐回剑入鞘。黑衣人大叫一声:“罢了!“手中剑突地勒向咽喉。“不可!“喝话声中,神偷袁海以闪电般的身法,手法,一把扣住黑衣人握剑的手。 黄玉依然冷如冰雪地道:“阁下何必,连这点涵养都没有吗?天下没有无敌之剑,也无所谓第一,强中更有强中手,徒争虚名何益?“黑衣人长声一叹,口里喃喃地道:“这是什么剑法“神偷袁海松开了手,疾奔出祠而去,口里犹叫着:“这是什么剑法“另一人幽幽地道:“他是一名杰出剑手,可惜“神偷袁海接下去道:“可惜碰到了这位朋友!“另一人嗫嚅地向朱昶道:“朋友可否请教剑法的来历?“黄玉冷冷地道:“在下不答覆任何问题!“另一人一楞,闭上了口。黄玉目光转向另一人,想说什么,但一转念把话吞了回去,转身举步离开冷漠,孤单,神秘,是他此刻的写照。神偷袁海大叫一声道:“慢走!“黄玉回过身来,没有开口。神偷袁海趋前收步,道:“你很有武士之风,老夫有话不吐不快,干脆说明了罢,五十年前,老夫凭一支剑闯遍大江南北!“黄玉道:“在下告辞!“黄玉拱了拱手,重新举步离开。神偷袁海喃喃自语道:“这等剑道好手,百年难得一见!“另一人望着黄玉蹒跚的背影,道:“一个人,竟练成这等身手“神偷袁海道:“此所谓人不可貌相。“另一人道:“前辈见多识广,是否能从对方剑法中窥见他的来路?“神偷袁海道:“一点端倪也看不出来!“且说黄玉离祠上道,只见月落星沉,晓风微动,距天明已是不远了,不久,天色放明,叙州城已抛在身后很远。 蓦地──一幅栗人的画面呈现眼帘,朱昶大惊止步。路中,横七竖八,一共躺了十一具尸体,一色的黑色劲装,其中有四具身披黑色风氅,不问可知,死的全是“白堡“弟子。那些尸体,血肉模糊,死状厥惨,显见下手的人心狠手辣。尤其四名“武士“满身剑痕,看来死前曾经过惨烈的搏斗。是什么人敢对“白堡“的人下手!能格毙“武士“的,身手必定相当不凡,是一人下的手,还是数人?事不干己,也就懒得去深究,举步继续前行,走了不到一里,又是一幕惨像摆在眼前,眼前五具尸体横在路中,其中四具黄色劲装,一具黄色长衫,死者全部是头颅碎裂,脑血迸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出了杀人魔王?这些黄衣又是什么来路?心念之间,三条人影,迎面奔来,渐行渐近,看出是三个黄衣人,其中两名年轻的劲装负剑,一名黄色长衫老者,在半百开外。从服色证明与死者是一路的人物。“呀!“惊呼声中,三人齐口刹势停身。那黄衣老者鹞眼鹰鼻,一脸阴沉之相,凌厉的目光陡射向黄玉身上,栗声道:“朋友好辣的手段?“黄玉冷冷的道:“在下是过路!“黄衣老者道:“杀了人不敢承认吗?“黄玉道:“笑话!“黄衣老者道:“报上名号?“黄玉不屑地哼了一声,举步便走!黄衣老者道:“站住!“ 第六百一十九回 碰血书生 暴喝声中,黄衫老者一下子截住去路,另两名黄衣汉子长剑出了鞘,一左一右,把黄玉夹在居中。黄玉寒声道:“什么意思?“黄衫老者狞笑一声道:“朋友,杀人偿命!“黄玉有些啼笑皆非,但语气仍然是那么冷漠,平淡:“在下重说一遍,是过路人!“黄衫老者道:“交待来路?“黄玉道:“无此必要!“黄衫老者道:“找死吗?“黄玉道:“阁下还不配说这句话!“黄衫老者道:“别蒙着脸装神道,你知道老大什么来路?“黄玉道:“什么来路?在下不管你是什么人,哪怕是天王老子都不行。“黄衫老者道:“凭这句话你就该死“黄玉道:“放屁!“黄衫老者道:“杀了他!“两名黄衣劲装武士齐齐暴喝一声,双剑挟闪电奔雷之势,罩向黄玉。黄玉一幌身,施展步法,幽灵般脱出剑圈之外,但他心中却是暗地一惊,凭攻击的剑势看来,这批黄衣人的剑术,要比“武士“高明,在江湖中,可列一流剑手。三名黄衣人相顾愕然。黄玉语冷如冰地道:“别迫在下杀人!“两名劲装剑手,冷哼一声,再度出击,剑势之厚辣,令人咋舌。黄玉再度脱出剑圈之外,双目泛出了栗人杀机,冷厉地道:“真的找死?“黄衫老者狞声道:“凭你这点鬼步法就想闯字号吗?“两名剑手第三次出手攻击。“哇!哇!“惨号声中,两名剑手双双栽了下去。黄玉剑斜扬未落,剑身上血光莹然。 黄衫老者蹬蹬连退数步,老脸惨变,目中尽是惊怖之色,可能,他根本看不清黄玉如何拔剑出手。黄玉徐徐把剑纳入鞘中,口里一字一字地道:“我是被迫的!“黄衫老者片言不发,掉头疾掠而去。 黄玉也往前走,走到了前面的小城,已是傍午时分。他在城外,拣了一家偏僻而冷落的小吃店打尖。酒菜叫齐,斥退了小二,面里背外而坐,方始除下面巾,默默食用,座头是靠角落而设的,例是不虞被人看到真面目。酒家接待南来北往的食客,什么样的怪人都见过,倒也不怎样惊奇。蓦地──只听“砰!“地一声拍桌,一个粗豪的声音道:“饿煞人,小二,大碗肉大碗酒给大爷端上来!““是!是!“小二喏喏连声,连大口气都不敢出。黄玉暗忖,来的不是恶客便是浑人 黄玉唤来小二付了帐,离座起身。绕城厢到了东门,走了约莫三里地,果见一座巨宅,坐落靠山麓的疏林中,四周是废耕了的荒田,蔓草丛生。疏林之外,砌了一圈土圈子,两扇木栅门敞开着,却不见有人走动。黄玉迳直走到木栅门外。一个黄衣老者,现身出来,冷厉的道:“朋友居然找上门了!“黄玉暗忖,原来对方早已有备,怪不得警戒尽除,当下幽幽地道:“区区要见你们分坛主!“那黄衣老者道:“朋友你要见分坛主?“黄玉道:“不错!“那黄衣老者道:“有何贵干?“黄玉心念一转,道:“比剑!“那黄衣老者道:“什么,比剑?“黄玉道:“不错!“那黄衣老者道:“朋友算找对了地方,随老夫来!“ 黄玉举步,入了木栅门,这才看到许多黄衣武士,持剑戒备,每三步便有一名,的确是警卫森严。黄衣老者在前引路,那些武士在黄衣老者行经时,均扶剑为礼,显见此老身份不低,至少是堂主之流。 顺着林荫大道,约莫百尺,眼见现出一片广场,总有半亩大,广场前端,耸立一座画栋雕梁的巨厦,其后,檐牙交错,房舍栉比,看来总有近百间。这高楼巨宅,看来已有不少年代。到了广场中央,那黄衣老者回头道:“请在此稍待!“说完,直入巨厦之中。黄玉止步停身。“嘿嘿嘿嘿““哇!哇!“狞笑与惨嗥之声,栗耳传至,黄玉循声望去,不由杀机直冲脑门,只见广场的另一端边缘,正在进行一幕残酷的屠杀。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高坐椅上,正面,一排十数根木桩,每一根桩上,缚了一个蓬头鸠面的井丐,老少不等,桩前,一排黄衣武士,手执长剑,此际,已有四名乞丐人头落地,猩红的血,流了一地,脖子中尚汨汨冒个不停。阴森的笑声,便是发自那书生之口。 不用说,这些被屠杀的,是丐帮弟子无疑。只见书生单手上扬,阴阳怪气地叫道:“答不答应?“被缚之中的一名老年丐者,凄厉地吼道:“办不到,丐帮弟子宁死不屈。“书生冷笑一声,竖起了三个指头。剑芒闪处,惨嗥耳传,又三名丐帮弟子人头落地,颈血喷起五尺之高。 “住手!“黄玉这一声暴喝,有如九天雷震,满场俱惊。喝声出口,脚步开始挪动,朝杀人的方向欺去“站住!“栗喝声中,四名警卫的武士,持剑弹射入场。黄玉置答罔闻,昂头挺胸,一步一歪,前行如故。四只剑到了眼前,黄玉目光朝四武士一扫,目光仿佛利剑,含有一种无形的慑人的威力,四武士为之顿然窒住。那书生仍踞椅不动,仅转头喝问道:“怎么回事?“看样子,他并不知道这不速之客的来临。 黄玉右脚运劲,只两旋便到了屠杀现场,他面对那书生站立,一双慑人的眸光,透过蒙面巾的双孔,罩定那书生,此际,他才看清这书生年在二十之间,满脸暴戾之气。 书生霍地站起身来,冷森森地道:“你是什么人?“十余名执行屠杀的武士,全圈了上来,寒森森的剑芒,令人股栗,但看在黄玉眼中,只一群土鸡瓦狗而已。黄玉反问道:“你是谁?“书生道:“我是这里的分坛主血书生,阁下闯本坛有何贵干?“黄玉道:“比剑!“血书生先是一楞,继而嘿嘿一阵阴笑道:“小子,你够狂,嫌命长吗?“黄玉目光一扫那些木桩上的丐帮弟子,道:“以杀人为乐吗?“分坛主血书生道:“这不干阁下的事!“黄玉道:“放了他们!“分坛主血书生道:“嘿嘿嘿嘿,阁下凭什么?“黄玉道:“放人!“分坛主血书生道:“办不到!“黄玉转身走向木桩,一跛一颠,但却是无比的泰然自若十余支长剑,幻成了一片剑雨,罩身洒向黄玉,破风之声,有了裂帛。这批武士,却属一流剑手,十余人联手,其势之强,令人咋舌。 黄玉双掌一圈一放,撼山栗岳的劲气,隆然暴卷,裂空之声,震耳欲聋,惨号与闷哼同时爆发,人影四射,其中三名,被震得凌空飞射,栽落三丈之外,断场断气。分坛主血书生面色胀成了猪肝色,眼中杀机可掬,嗖地拔出腰间长剑,欺了上前,厉声道:“小子,你敢在本坛之内杀人,胆大包天“黄玉不屑地道:“这算得了什么?“分坛主血书生道:“你是存心寻死,还是为丐帮卖命?“黄玉道:“二者均可!“分坛主血书生道:“如让你活着走出这里,我将自武林中除名。“黄玉道:“也许!“分坛主血书生暴怒欲狂,宁声道:“你会一寸一寸的死!“黄玉道:“这话言之过早,同时你也不配说,现在先说说丐帮弟子何辜,意惨被屠杀?“分坛主血书生道:“很简单,丐帮必须退出本分坛地点之外,否则将无一活口!“黄玉道:“办得到吗?“分坛主血书生道:“当然!“黄玉道:“现在我还不想杀你“蓦在此刻──一个粗宏的声音道:“坛主驾到!“所有武士,全倒退到数丈之外,齐齐俯首躬身,连那些受伤的,也挣扎着退开。黄玉转身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黄袍老人,在数十人簇拥之下,缓缓朝这边移来。到了约莫五丈之处,那些随行的止步不前,散开呈半月形,黄袍老人独自来到场心。分坛主血书生躬身一礼,道:“义父,此人声言是来比剑的“黄袍老人一摆手,道:“我知道!“四目交投,黄玉微微一震,从眼神中,看出对方功力相当深厚。黄袍老人突地哈哈一阵狂笑,道:“你要找本座比剑?“黄玉道:“正是!“黄袍老人道:“你目的何在?“黄玉心念一转,故作不可一世的气慨,道:“区区出道以来,未逢能承一击的对手,风闻坛主个个武功高强,所以准备一一拜访。“黄袍老人带煞的目光凝视了黄玉半晌,阴森森的道:“你没有机会。“黄玉道:“为什么?“黄袍老人道:“因为你今天必死于此!“黄玉道:“哈哈哈哈,阁下大言不惭“分坛主血书生一挪步,道:“让我成全他?“黄袍老人冷冷的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分坛主血书生大声道:“你不是说我的造诣可以对付中原任何剑手“黄袍老人道:“但你不是此人对手!“分坛主血书生道:“凭什么作此判断?“黄袍老人道:“你的内力不如他!“分坛主血书生道:“但剑术却未必?“黄袍老人道:“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你最好不要尝试。“黄玉冷冰冰地接口道:“区区剑出鞘,不见血不回。“分坛主血书生手中剑一抖,剑芒暴射五尺,狂声道:“本少座亦然,不见血不收手。“黄袍老人徐徐退了三步,道:“你就试试看吧,但只以三招为限。“黄玉心存杀念,他看出分坛主血书生毫无人性,杀了他是为武林除害,当下冷笑一声道:“区区向例只发一招。“分坛主血书生恶狠狠地道:“本少座的惯例是对手血不流尽不休。“黄玉道:“很好,出手吧!“分坛主血书生道:“拔剑?“黄玉道:“对你还不必!“这句目无余子的狂语,激得分坛主血书生七窍冒烟。 第六百二十回 你死我活 黄袍老人冷冷地道:“动气乃“剑道“之大忌!“分坛主血书生闻言之下,恍如醍醐灌顶,立即平心静气,手中剑斜举上扬,唯目中的杀机,却更加浓炽了。黄玉双目射出两道青光,注定对手,略不稍瞬。 全场肃静无声,所有的目光,紧盯住场中,心弦全绷得老紧。“呀!“ 一声栗吼,震得所有在场的武士心神皆颤,分坛主血书生的长剑,挟雷霆万钧之势,劈向黄玉,这一击,系全力而发,不但凌厉绝伦,也奇诡得令人叫绝。另一道剑气,一闪而灭。“哇!“只得半声惨号,预期中石破天惊的场面便结束了。黄玉的长剑,斜举未收,无人看清他是如何拔剑出手,因为太快了。分坛主血书生的长剑保持了直刺之势,剑尖距黄玉心窝不到三寸,所有的人,呼吸全在刹那之间停住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已分出胜负?刚才的半声惨号是发自何人之口?怎的僵住了?“砰!“分坛主血书生仰面栽了下去,一颗脑袋滚出老远,腔血如泉喷出。“呀!呀!“惊呼之声,响成了一片,黄玉徐徐放落剑。黄袍老人脸色大变,暴喝一声:“剑来!“一个黄衣武士,双手捧着一柄连鞘长剑,疾步上前,高举过顶,黄袍老人伸手拔出长剑,那武士退回原位置。碧绿的剑芒,冷森刺目,一望而知是一柄奇兵。黄袍老人挪步上前,与朱昶隔五尺相对,狞声道:“小子,你狂妄得相当可以“黄玉道:“区区不拟分辩。“黄袍老人道:“从今天起,江湖中将无你其人。“黄玉道:“阁下别太自信。“黄袍老人道:“如何比法?“黄玉道:“一招!“黄袍老人道:“本座见死方休?“黄玉道:“区区仍然是一招。“黄袍老人老脸一片铁青,牙切切地道:“本座生平第一次遇到你这种死活不知的狂人。“黄玉仍是那么冷漠、平静,似乎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动气。“好说!“黄袍老人道:“开始吧?“黄玉道:“慢来,在下有条件!“黄袍老人道:“什么?你居然还有条件?“黄玉道:“不错,条件极简单,你我只能有一人留在江湖中“黄袍老人道:“哼!还有吗?“黄玉道:“败的一方,自废功力,永远退出江湖。“黄袍老人道:“本座却非要你的命不可!“话声中含蕴的杀机,令人不寒而栗。黄玉道:“悉听尊便,如果阁下不敢接受条件,就不必出手。“黄袍老人道:“废话,准备纳命!“ 黄玉手中剑再度扬起。黄袍老人起了一个极具诡异的架势,剑尖寒芒不断吞吐,无形的剑气,布满一丈方圆,显然他的功力已提到极限,存心一击而毁对方。无比的杀机,布满整个空间,气氛紧张到无以复加。所有在场的武士,眼睛全睁得鸽卵那么大。双方的架势,全无懈可击。一刻!两刻!三刻!旁观的武士,额上全渗出了汗珠,无人能想像这一击的后果是什么?这一击惊人到什么地步?黄玉的目光,似乎凝聚成了形,令人看一眼便会心旌摇幌。逐渐黄袍老人面上的肌肉起了微微的抽动。“呀!“栗吼声中,暴起一串惊心动魄的金铁交鸣,然后一切寂然。黄玉手中的剑,又回复了出击之势。黄袍老人手中剑嗒然下垂,人已离原地三步之多,老脸不停地震颤,抽搐,眸中那慑人的厉芒消失了,两缕鲜血,自嘴角徐徐渗出。没有惊呼声,全场静寂如死域,所有人,全被惊楞了。久久,黄玉开了口,语音冷漠平淡,但有一种无形的慑人威力:“阁下履行条件!“每一个字,犹如粒粒的钢珠,毫无更改的余地。暴喝震耳,十几条人影挟蓬飞的剑芒,一涌而上哇!哇!人影如迸溅的水花,四散而开,地上,多了五具尸体。黄袍老人的身躯开始抖颤,一袭锦缎黄袍,荡起了一片鳞纹。黄玉再次道:“区区在等待阁下的答覆!“黄袍老人栗吼道:“你要我答覆什么?“黄玉道:“照约定自废功力!“黄袍老人道:“办不到!“黄玉道:“想不到你竟是这等脓包货色,令人齿冷,区区言出必行,阁下不自动废功,区区可以代劳“黄袍老人道:“你敢?“ 挟着这一声栗喝,黄袍老人手中剑暴出,幻成一片银雨,猝然罩向黄玉。“呛!“的一声暴响,银雨乍停,一道毫光,冲空飞去,黄袍老人道:手中剑竟已脱手破空飞去。“呀!“惊呼之声有如雷鸣。黄玉扬手射出一缕指风。闷哼声中,黄袍老人庞大的身躯连连踉跄,老脸一片灰败。黄玉冷酷无情地道:“从此武林中再也没有你这号人物了!“黄袍老人恨毒地瞪了黄玉几眼,转身蹒跚朝大厦走去黄玉一步一跛地走向那一排木桩,先以剑划断了其中年纪最长的一名老丐的捆缚,老丐一抱拳,激动无已地道:“致谢朋友援手大德,敝帮“黄玉纳剑入鞘,道:“速速解下贵属,离开此地。““是!“老丐立即依言解了那些同门的捆缚,然后再次向黄玉致谢,命人负起死者尸身,捡起被斩人头,匆匆离去。待到众丐帮弟子一出了木栅门,黄玉才缓缓举步离开。 距城不足四十里的官道旁,一座竹木搭盖的简陋凉亭,是专供行脚人歇足之所,旁边,还有数间茅棚,作酒食茶水的买卖。这时,约莫是申牌时分,亭内坐了五个劲装疾服的剑手,其中两人年在二十之间,两个接近三十,一个四九出头。那年长的负着手,在亭中央来回躞蹀,满面焦灼之色,不时眺望官道尽头,不知在等待什么?其余四人,也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一个貌相敦厚的少年武士开了口:“大师兄,我看算了?“那年长的一瞪眼,激动的道:“什么,算了?我十年苦练,为的是什么?““重振派誉,有很多途径,何必要采取这种激烈手段““这是唯一捷径。““大师兄有必胜的把握吗?““不胜则死,一个武生而为何?““小弟不以为然!““师弟,你走错了路,你该寒窗苦读,求取功名,不该做武士的。“那少年脸一红,不再开口。另一个脸有些微髭的接上了腔:“大师兄,你真的有把握?“被称做大师兄的显得有些暴躁地道:“二师弟,别婆婆妈妈的,自得祖师爷所藏秘笈,我穷十余年之功,方始参透,光大门户,全在此一举了,我已有八分信心““小师弟说的也不无道理,途径不止一端,我意已决,不必多言,试想,今天我如能胜对方一招半式,将是什么样的一个局面?““但愿如此,可是““可是什么?““万一不胜呢?““我说过了,身为武士,不必斤斤计较于生死,祖师创业不易,到我等竟不能守成,愧也愧煞。“那年纪最轻的忽地朝官道尽头一指,道:“来了!“五人同时紧张起来,纷纷起立,翘首而望。只见烟尘起处,两骑快马,风驰电掣而至,转眼工夫,便到了亭前,双双滚鞍下马,竟然是两名黑衣壮汉。大师兄的迫不及待的道:“情况如何?“壮汉之一躬身道:“禀掌门““别称我掌门,还未至其时。“壮汉脸一红,讪讪地改了称呼道:“禀大师伯,快到了““快到了吗?““是的,对方行动极慢,““少说话,对方究竟到了那里?““五里之外!““好,你俩先回城憩息去吧!““是!“两壮汉重新上马,疾奔而去。斜日余晖,把亭子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官道上,五条人影,在投影中幌动,旁边的小食棚,已准备收摊,行人也逐渐地寥落,老半天不见一人。 一条人影,自官道尽头出现,那被称做大师兄的年长武士,声调有些激动的道:“他终于来了!“另四名武士,脸上也起了变化,紧张之中带着焦虑。人影慢慢移近,年长的武士满面坚毅果敢之色,沉重地发话道:“四位师弟听着,你们只旁观,不许出手,如我不幸,这重振门风的重担便在你们肩上。“年纪最小的栗声道:“大师兄,这只是印证武学,并非寻仇拚杀,胜负何碍?““小师弟,你说的是,但我今天此举是为了名啊!武士是为名而活的““可是大师兄可曾想到曾败在您剑下的高手,他们又何尝有此想法?““小师弟,那情况不同“那人终于来到亭前,目不斜视,充份地表现出冷漠与神秘。 年长的武士凝重地扫了四位师弟一眼,然后弹身出亭,在道旁一拱手,道:“朋友请留步!“那人止住脚步,平凡但清澈的目光,移向年长武士,没有开口,但目光中显示一种询问之色。年长的武士再度开口,道:“区区陈剑,朋友可是黄玉?“来的,正是黄玉。“在下正是,有何见教?“声音冷漠得不带半丝感情,令人听来极不是味。年长的武士顿了一顿,才沉重地道:“区区十分心仪朋友的剑术。“黄玉道:“怎样?“年长的武士道:“特来领教!““哈哈哈哈“狂笑声中,黄玉举步昂首而去。年长的武士横身一截,道:“朋友不屑于指教吗?“黄玉只好止步,凝视了对方片刻,才冰声道:“在下无此兴趣!“年长的武士道:“目中无人?“黄玉道:“随阁下如何想法!“年长的武士道:“你以为天下无敌吗?“黄玉道:“在下并未如此说。“另四名弟子,并肩站在亭内,面上的神情十分难看,可能,他们都不同意大师兄陈这等做法,但又无可奈何。年长的武士以一种挑衅的口吻道:“朋友是不敢吗?“黄玉道:“什么不敢?“年长的武士道:“印证剑术!“黄玉道:“在下说过无此兴趣。“年长的武士道:“但区区却兴趣甚浓。“ 黄玉道:“挑战吗?“年长的武士道:“原无不可!“黄玉道:“目的是什么?“年长的武士道:“证明一下我派的剑术是否可与当代大家分庭抗礼!“黄玉道:“哈哈哈哈“年长的武士道:“这有什么可笑的?“ 第六百二十一回 年长武士 黄玉敛住笑声道:“在下并非当代大家,阁下找错了对象!“年长的武士道:“区区必欲领教高招!“黄玉道:“阁下是否急于成名?“年长的武士窒了一窒,牙根一咬,道:“未始不可!“黄玉道:“阁下曾三思否?“年长的武士道:“当然!“黄玉道:“武学浩瀚,阁下纵能击败在下,未必能成第一高手,如果失手“年长的武士道:“区区并非来听尊驾指教的。“黄玉道:“阁下非要动手不可?“年长的武士道:“不错!“黄玉道:“如在下不同意呢?“年长的武士道:“除非你自认不敌。“黄玉道:“阁下未免强人所难?“年长的武士道:“就算是吧!“黄玉道:“在下提一忠告,阁下决非在下对手“年长的武士道:“尚待事实证明。“黄玉道:“拔剑吧!“此言一出,场面顿呈紧张。那些摊棚做买卖的,以为是江湖寻仇凶杀,全躲进了棚里,连看都不敢看,三两行人,匆匆瞥一眼,急步离开。年长的武士“呛!“地亮出了长剑,摆出了起手之势。夕阳已挂到梢头,地上的人影拉得更长了。 黄玉兀立如山,双手自然下垂,像一尊石像。年长的武士道:“为何不亮剑?“黄玉道:“阁下只管出手!“年长的武士道:“别太张狂?“ 黄玉道:“乃是阁下主动挑战。“年长的武士不再言语,功力全聚到了剑身之上,这时,他感觉到情势不对了,黄玉徒手兀立,但却无懈可击,手中剑竟攻不出去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消逝,盏茶时间过去了。 年长的武士沉不住气了,他已意识到不是对方敌手,但他是挑战的一方,根本下不了台。“呀!“栗吼声中,年长的武士挟毕生功力,攻出一剑,这一剑,无论招式气势,都极具火候,在武林一般剑士而言,他已可列一流有余了,可惜,他碰到的是黄玉。 “锵!“的一声巨响,年长的武士连连后退,长剑几乎脱手。他的几个师弟,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黄玉徐徐收剑,口里道:“在下只施展半招,因为彼此无仇。“说完,一步一跛,踏着残阳,昂头而去。半招,只有半招,谁能置信。年长的武士面色灰败,身躯簌簌抖个不停,半招,击破了他成名的美梦。“罢了!“他大叫一声,横剑自刎;“大师兄,你“四位师弟齐齐惊呼一声,扑了上去,但,迟了。“砰!“的一声,年长的武士道:栽了下去,鲜血映着夕阳,红得怕人。 黄玉并走不远,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禁长长一叹,但他没有回顾,这悲剧的形成,他没有责任,这只是武林人好名与好胜的观念在作崇。 他,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杰出的剑手,生命便这样结束了。可悲!亦复可叹!樵楼鼓起二更,黄玉来到南门,来到一座巨宅之前,朱门碧瓦,古木高耸过屋顶,显示这巨宅气派相当不凡。黄玉方一抵步,朱红的大门开启,一个苍头打扮的老人出现门边。“来的敢是黄玉侠驾?“ 黄玉道:“区区正是!“那苍头老人道:“小老儿奉主人之命迎请。“黄玉略作思索之后,举步上阶,进入巨宅。门内是一道照壁,影描了一幅“八大山人“的山水,两盏纱灯高照。照壁之后,两行古柏夹着白石幽径,由于是黑夜,显得有些阴森,石径不长,可隐约看到正屋的廊柱门窗。老苍头引着黄玉,直到厅门走廊之上,高叫一声道:“客人驾到!““哈哈哈哈!“宏笑声中,一人已迎了出来。“请进待茶!“ “请!“进入厅中分宾主落坐,小僮献上了香茗,黄玉目不旁视,正襟危坐,那神情,另有一种慑人的力量。工夫不大,两条女人身影,出现厅门。先头的,是一个素服淡妆的半老徐娘,后随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艳光照人。黄玉起身道:“寅夜造访,失礼之至!“中年妇人朝黄玉福了一福,然后携着女儿的手,在侧方坐下,面上一片悲戚之色。少女蹙眉俯首,在理螓衣带。 第六百二十二回 击毙二魔 老苍头道:“朋友来者是客,让老夫略尽地主之谊“黄玉道:“不必了!“老苍头道:“撇开此事暂时不谈,朋友不赏我一点薄面吗?“黄玉道:“在下惯于孤独,不喜交往,告辞!“说完,深深瞥了一眼,举步出厅。老苍头紧跟着道:“朋友,待此事澄清之后,愿能与老夫交个朋友?“黄玉冷漠地道:“以后再说吧!“出了厅门,老苍头道:“朋友何以见拒?“黄玉道:“生性如此!“出了巨宅,黄玉内心仍有雾一般的迷离感觉,这件公案的发展,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几句话,便可了结的事,却变得如此复杂离奇。街上寂无行人,除了街角照路的天灯,发出昏黄的光,使数丈方圆之地略现光明外,四处漆黑一片,夜已深了,城门早闭,此时要落店投宿,已不可能。黄玉循死寂的街道,一步一跛地前行。他越城墙而出,走了一程,发觉身后有人,他只作不知,不久,来到一座土地祠边,急施展绝世身法,倏忽隐去。盯踪的人可真滑溜,没有进一步踪踪,隐伏不动了。黄玉也懒得理料,溜上祠顶,打坐憩息。天亮了,什么事故也未发生,正待起身上路 蓦地──一阵鼾声,传入耳鼓,心头为之一震,转目望去,不由惊楞了。距停身之处不到三丈的屋脊边,蜷曲着一个瘦小的白发老者,正自呼呼入睡,鼾声大作,这老者何时到此,自己竟丝毫未觉,自己上屋之时,根本没有任何人影,这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以自己的修为,竟然毫无所觉,这老者的身手,未免太以惊人了?莫非他是盯踪者之一?心念及此,故意干咳一声。 那老者翻了一个身,梦呓似的道:“大梦谁先觉,万事我自知,祠顶睡未足:唔,何物扰人清梦?“黄玉这时看清了,这老者显然是后自己而至的。这决非巧合,亦非偶然,对方是有意的。心念之中,冷峻地道:“在下是人,非物!“揉了揉惺忪睡眼,翻起身来,打了一个哈欠,目注黄玉,裂嘴笑道:“幸会!幸会!“黄玉双目射出寒光,冰声道:“阁下追蹑区区,有何见教?“老者道:“追蹑?没这回事,老夫只是夜行疲乏,寻个宿处而已。“黄玉道:“是这样吗?“老者道:“信不信由你。“黄玉道:“希望下次不再有这种巧合“说着,飘身下地,举步便走,那份冷漠,孤傲,世间少有。身后传来老者的声音道:“自以为顶天立地,豪气凌云,迟早还是断送在石榴裙下!“黄玉心中一动,不知这老者在胡扯什么,也懒得去理睬,故作不闻,自顾自的蹒跚而行,但心里终究有些不能释然。温煦的朝阳,使大地苏醒,晓雾渐开,路上已有了早行人。黄玉就路边小店打了尖,继续上路,眼前道路,渐见荒凉,前后不见行人。黄玉施展身法紧赶路程,正行之间,忽感空气有些异样,暗中似有人影浮动,不期然地缓下身形,收为慢步而行,暗忖:昨夜被盯梢的谜要揭开了。走不多远,忽见距路边不及十丈的疏林中,隆起一堆新土,土堆前树立了一块石板,上面刻了七个大字:“黄玉葬于此。“黄玉看罢,哈哈一阵大笑,折身走了过去,只见那是新掘的一个土穴,想来对方是等待着埋葬自己。 他看了看形势,迳直走到土穴旁一棵老树下盘膝坐了,腰间剑横过来,剑柄靠在膝上,然后合目静坐。极微极微的响动传入耳鼓,他知道对方已现身迫近,但他没有睁眼。一股疾风,迎头罩下。“哇!“惨号之后,是“砰!“然倒地之声。黄玉没有睁眼,手中剑斜举,剑气把头顶两丈之内的枝叶,扫得纷落如雨。“哈哈哈哈,真有两手!“狂笑声震得四周的空气波动如风。黄玉放落剑,睁眼,起身,双眸迸出两道带煞的寒芒,面前,横了一具黄衣武士的尸体,可能这武士见黄玉闭目趺坐,以为有机可乘,猝施偷袭,以致丧生。 两丈之外,兀立着一个黄袍怪人,一张多角脸,尽是横肉,双眼白多黑少,青芒熠熠,身高在八尺开外,目光转动之间,不由暗自心惊,四下都是人,不下五十之多,逐渐迫近。黄玉心想:看来今天要大开杀戒了。黄袍怪人狞声暴喝道:“小子,墓穴已替你准备好了,如果想全尸,你自己躺进去吧!“黄玉冷极哼了一声道:“这是你自己为自己准备的!“黄袍怪人道:“你究竟是何来路?“黄玉道:“不必问,本剑客专为降魔而出山!“黄袍怪人道:“哈哈哈哈,你是老夫生平所见第一个不知死活的狂人!“黄玉冷冰冰地道:“阁下不会碰见第二个了!“黄袍怪人道:“什么意思?“黄玉道:“从现在起,你将从江湖中除名!“黄袍怪人怒极反笑道:“老夫把你生撕活裂。“黄玉不屑地道:“只要阁下办得到,本剑客对于如何死法倒不加选择。“黄袍怪人道:“好哇!兔崽子“栗吼声中,黄袍怪人陡地前欺两丈,双方距离缩短到不及八尺,黄玉双目紧盯住对方,功力提聚到了十成。场面顿呈无比的紧张,杀机充斥了整个空间。黄袍怪人双掌一抡,劈向黄玉,势如万钧雷霆。剑芒乍闪,黄玉以十成功力,施出了一招,掌风如雷,剑气撕空,惨号,闷哼,同一时间响起。“哇!““呀!“黄袍怪人连退三步,一阵逆血翻涌,黄袍至上而下,迅速地被红色浸透。“砰!“庞大的身躯,栽了下去,再不动弹了。“呀!“四周爆发了一阵惊呼。这简直令人难以相信,黄袍怪人竟然一招毙命。两柄长剑,闪电般攻到。黄玉连眼都不转,手中断剑,带着长长的芒尾,只一绕。“哇!哇!“地上又增加了两具尸体。三支剑!四支剑!于是,恐怖的画面层层叠出。暴喝,惨号!血!刀光、剑影、掌风、暗器疏林变成了屠场。黄玉每出一剑,至少有一人倒下,尸体不断地增加,黄玉的内力相对地减少,这些,都是百中选一的高手,出手相当厉辣,每一个似乎都发了狂,无视于生死。黄玉双目尽赤,剑不停挥。迸溅的鲜血,使他青色的儒衫开遍了朵朵桃花。他自己也有一种疯狂的感觉。“退下!“巨喝声中,人影纷纷暴退,近五十之众,只剩下了寥寥十余人。两个黄袍怪人,双双逼入场中,狰狞的面目,是他们的共通点。 黄玉剑下垂,剑身仍滴着鲜血。两黄袍怪人,一个手执齐眉铁棍,一个倒提独脚铜人,这两样都是重兵刃,不言可喻,这两个怪人必以外功见长。四只恶毒的眸子,闪射栗人的凶焰,似择人而噬的怪兽。 手持齐眉铁棍的道:“兔崽子,老夫非把你打成肉酱不可。“黄玉道:“两位是一齐上还是“手持齐眉铁棍的道:“嘿嘿嘿嘿,我一向是单打独斗。“黄玉道:“那位先上?““一抡手中独脚铜人的道:老夫!“黄玉道:“请!区区还有正事要办,不能久留。“一抡手中独脚铜人的道:“你永远留下了!“那人一抡手中独脚铜人,桀桀一声怪笑,以泰山压顶之势,逼向黄玉。劲首强猛,举世无匹。黄玉奋力挥剑。“波!“的一声巨响,独脚铜人硬生生被剑气迫了开去,这一招十分吃力,黄玉感到有些真气浮动。独脚铜人是外门重兵刃,剑属轻兵器,讲究灵巧与气势,若非黄玉,无人敢以剑硬挡铜人,招术诡异,门户紧严,也势非伤在剑下不可。一抡手中独脚铜人为之骇然变色,他料不到对方敢以断剑硬挡,内力实在不可思议?这不过眨眼之间,黄玉可不敢大意处于被动。就在手持独脚铜人一窒之间,黄玉一招闪电般疾攻而出。手持独脚铜人魔道巨擘,反应之神速,实在惊人,剑气才动,他手中的铜人,颤成一道铜墙,不遑攻敌,先求自保,采的是守势。但,他再快,仍较黄玉逊了一筹。闷哼传处,人影乍分,手持独脚铜人前胸裂了半尺长一道口,鲜血如注。这魔头受了伤,登时怒发如狂,怪吼一声,不顾伤痛,出手猛击。“呼!“的一声,另一人的齐眉铁棍配合夹攻。两人联手,其势令人股栗。黄玉急施步法,一闪而没。两人怒哼一声,双双收势转身。黄玉只是变换了一个位置,仍在八尺之内,不屑地道:“你们不是单打独斗吗?“另一人狞声道:“对你不必,因你必须死!““死“字出口,双双又出手闪击,两股重兵刃,搅的空气爆响如雷震。黄玉再施轻功步法,手中剑同时挥了出去。 那人这一下表现了真功夫,在黄玉人影骤杳的刹那,似乎胸有成竹般的,招式急换,这是一招极平常的招式,贵在适得其时,同时平常招式在不平常的人手中施展,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那人招式落了空。“锵!“然巨响声中,惨哼随传,另一人背心被划裂了一道尺长口子,鲜血喷涌如泉,身形连幌之下,几乎栽了下去。黄玉略不稍停,转剑疾攻另一人。对付重兵刃,他非险占先机不可。那人对敌的经验到了家,人如其号,在黄玉出剑的同时,他已闪电般滑了开去,同时发出一掌。“哇!“惨嗥栗耳,使人头皮发炸,黄玉这一剑被那人避开,剑芒却扫上因受伤而反应迟缓的,剑芒掠颈而过,一颗大头,只剩下一层皮与颈项相连,鲜血迸溅中,栽了下去。几乎是同时,那人的如山掌劲,撞上黄玉,“波!“的一声暴响,掌风与护身神罡激撞排斥,这时,场边才传出惊呼之声。 第六百二十三回 红衣妇人 那人返身出棍,斜斜击向黄玉。这一式棍法,玄奇诡辣到了极致,完全超出一般武学范围之外。时机紧迫得不容发丝,黄玉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急切里迫采守势,功运剑身,硬挡来棍。“铿!“然巨响声中,沉如山岳的铁棍被荡了开去,那人不容黄玉有机会喘息,一退再进,诡辣的棍法,挟全力出手。黄玉一闪而开,左手射出一股洞金裂石的指风。“嗯──“闷哼声中,那人左肩被洞穿,鲜血前后两面直喷。 但这凶残成性的魔头,并不因受伤而减了锐气,只那么微微一窒,铁棍又出了手,这一记棍法,再形厉辣,几乎布满了每一寸空间。在这种情况之下,黄玉只有硬碰硬一途。个性使然,他选择了后者,所谓选择,不过是意念一动的工夫而已。断剑挟裂空的剑气,划了出去。震耳的金铁交鸣,夹惨号闷哼俱起。那人铁棍脱手,口鼻眼耳全溢出了鲜血,身形幌了几幌,“砰!“然栽了下去,显然,他已被震得五腑离位,心脉尽断。那十几名幸存的高手,齐齐栗喝出势,蜂涌而上,剑气嘶风,寒芒耀目,猛袭向黄玉。黄玉迎着交叉纷至的剑影,划了出去。“哇!哇!“两名首当其冲的栽了下去。其余的攻势顿挫,齐向后退。暴喝声中,四柄长剑,分四个方位攻到。黄玉手中剑,又适时地切划了出去。惨号破空,四名剑手又告血溅当场。其中一名,当黄玉正面,连头带肩被斜斜劈开,鲜血如喷泉冲起,洒了黄玉一头一脸,黏黏湿湿,腥味刺鼻。 血、尸体、残肢“哈哈哈哈!“他笑了,笑声中尽是杀机与仇恨。仅存的九名武士,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黄玉援援挪转身躯,面对九名残存高手。死寂而恐怖的场面,使人头皮发炸。九名高手,被这异样的气氛迫得喘不过气。最后一点点想乘危下手的斗志消失了,代之的,是难言的恐怖。“走吧!“九人之中,不知是谁喊出了这一声,立时人影幌动,纷纷弹身“都留下!“黄玉狂吼一声,闪电般旋身而上,断剑曳着长长的芒尾,抖动,回绕“哇!哇!“惨号破空,血雨漫洒。只那么短暂的一会工夫,一切又呈静止状态,唯一活动的,是地上蜿蜒蠕动的血水,顺着地势,积成滩,汇成渠。 恐怖的屠杀!血的画面!蓦地,一声女人尖厉的惨号,遥遥破空传至。 那一声惨号之后,再无声息,要判断方位极难。黄玉一路穿林而去,虽然林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他内功精湛,目力奇佳,八丈以内的事物,仍可清晰辨认。奔了一程,已接近林缘,正待折身回头改变路线再搜,忽然瞥见林外旷野中一个影子迅快的移动。黄玉心念一转,弹身便追,十几里地面掠过,最后,那人影自动停止了,似乎奔累了要憩息。一连几闪,幽灵般欺到了那人影身边,一看,心头为之剧震。 眼前,是一个红衣妇人,她脚下,是一具红衣妇人的尸体,这红衣妇人并不陌生,正是四个扛抬彩轿的红衣妇人之一,判断完全正确,红衣妇人对黄玉的突然现身似不感惊奇,可能,黄玉在追踪之时,她已发觉。红衣妇人道:“阁下便是黄玉?“黄玉道:“不错!“红衣妇人一指她脚边的尸体,悲愤的道:“你仍好端端的活着,她却死了!“黄玉道:“如何死的?“红衣妇人道:“因你而丧命!“黄玉骇然震惊,栗声道:“什么,因在下而死的?“红衣妇人道:“谁说不是!“黄玉咬了咬牙,一字一字地道:“在下会替她报仇!“红衣妇人恨声道:“我们主人也会!“黄玉道:“这位的遗体作何处置?“红衣妇人道:“照本门之礼安葬。“黄玉道:“在下可以效劳吗?“红衣妇人道:“不必!“黄玉想了一想,道:“见到贵主人时,请致意!“红衣妇人冷冷的道:“但愿你心口如一!“黄玉惑然道:“什么意思?“ 第六百二十四回 长相厮守 红衣妇人冷凄凄地一笑,道:“做下人的不便哓舌,阁下记住说过的这句话便行了。“黄玉心内不能释然,但也未便追问下去,沉声道:“在下一言九鼎,焉有口是心非之理,别过了!“说完,弹身朝西奔去。为了抄捷径,黄玉不循正路,相准方向,越山野而行。眼看红日偏西,眼前仍是无尽的山峦,前不巴村,后不着店,肚内饥肠辘辘,却找不到充饥之物,投宿处就更不用提了。正自彷徨之际,忽见不远的山坳里冒起了一缕炊烟,袅袅上升,登时精神大振,在这深山峻岭之中,不是猎户便是山农,看来食宿是可以解决的了。想着,身形已不自觉地朝山坳飘去。越过一座小峰,只见这山坳是一个狭谷,飞瀑流丹,在如白练倒挂的瀑旁,一块小小平阳,竹篱茅舍,栽花莳竹,背山面潭,怪石嶙峋,好一幅天然古画。黄玉微微一楞,根据经验,不像是山野人家,而是隐者之居了。心念之中,迳朝那茅舍欺去。到了篱笆门前,正待出声。忽见一个文士装束的中年人,手提一个长布包,跨门而出。这决非山野之人,黄玉一动念,忙闪到一块突石之后,只见那中年书生缓步到了庭中,然后站定,双目望天,似有重重心事。这书生剑眉星目,英挺俊逸,长相不俗,年纪至多三十出头。 黄玉敏感地想到莫非也是避仇隐遁的武士?“奇峰?““我在这里!“一问一答之间,黄玉只觉眼前一亮,一个荆布钗裙的少妇,幽然出现,很美,美得像一朵空谷幽兰,是小两口吗?怎会住在这丛山野谷之中呢?那少妇姗姗来到那书生身边,幽怨地瞄了书生一眼,道:“峰哥,你忽然变了?“书生心不在焉地道:“倩妹,我没有变。“少妇道:“你为什么不承认,自你三天前下山归来,便魂不守舍“书生道:“那是你多心!“少妇目光转到书生手中的长布包,粉腮顿现苍白,娇躯也在颤抖,栗声道:“你又把这东西拿出来干嘛?“书生脸上绽出一个笑容,但这笑很难看,根本就不是笑,只是勉强使面皮牵动而已,笑容倏忽便消失了。书生道:“倩妹,我我“少妇道:“你怎么样?“书生道:“实在说,这三年来我一直无法忘掉它!“少妇花容惨淡,泪光晶莹,幽幽地道:“那这三年来你一直是在玩弄我?“书生苦苦一笑道:“怎么是玩弄呢?“少妇道:“你一直在欺骗我!玩弄感情“书生道:“我没有,如果存心骗你,便不会说出来。“少妇道:“但你是变了“书生道:“变了?“少妇道:“峰哥,你凭良心说一句,爱我还是爱它?“黄玉在暗中听得莫明其妙,但好奇之念却大炽起来。 书生期期地道:“当然是爱你!“少妇激动至极地道:“爱我就忘了它!“书生道:“可是“少妇道:“忘不了,是吗?“书生道:“倩妹,求求你,这是我生平的大志“少妇道:“住口,你忘了我们是如何结合的,我们为什么避世而居?“书生的脸上起了一阵抽搐。 少妇接着又道:“峰哥,你身上的十处创口是如何来的?你几乎死了几次?你说要永远忘了它,今生不再打开这布包,为什么你又改变了初衷?“书生的面色更形难看了,显见他此刻的心情相当复杂,但他仍开了口:“倩妹,我很痛苦,我曾无数次强迫自己忘掉它,但我办不到!“说着,以手掩面。少妇依然十分激动的道:“到底你这次下山,碰到了什么?“书生放开了掩在面上的手,栗声道:“我听说中原武林出了一个杰出的剑手,叫做黄玉!“黄玉心头为之剧震,怎会扯到了自己身上?少妇恨恨地道:“是的,以前便是如此,你一听说什么地方出现剑手,便赶了去,你得到什么?你你“以下的话,哽咽住了。书生眉毛一扬,激动的道:“这次情形不同,传说中,把黄玉说成了剑神,他出手只一招,仅只一招,对手不死即伤,如果我能赢他一剑,此生便不作他求了!“黄玉暗自打了一个冷颤,又是一个梦想成名的武狂,这种成名的方式,不但卑鄙,而且大悖“武道“,为什么不从义行侠道上去博取声名呢?书生似意犹未尽,接下去道:“听说他在附近出现,我要去找他,倩妹,答应我,这是我此生除你之外的唯一愿望,自从十七岁时,蒙那位陌生剑客指点了我那一招,到今天才完全揣摩透澈“少妇反而平静了,冷冷的道:“你一定要去斗那人?“书生红着脸道:“倩妹,成全我!“少妇一字一字地道:“那你先杀了我!“书生脸色遽变,大叫道:“什么意思?“ 少妇道:“因为我俩已不会再长相厮守了!“书生道:“为什么?“少妇道:“我有这个预感,你这一去不会再回来了!“书生道:“倩妹,你是说我会抛弃你吗?“书生道:“不,我是说你永远不会回来了!“书生蹬蹬退了两步,双目暴睁,激越地道:“倩妹认为我会死在黄玉剑下?“少妇道:“我确有这预感!“书生解开那长长的布包,一柄奇古长剑,现了出来。少妇凄厉地道:“峰哥,你已经打定主意了?“书生抽出长剑,一道森森剑气,闪耀在黄昏落日中,他脸上浮动着一种异样的光釆,那是预期成名的憧憬。“倩妹,我只求你这一次?“ 第六百二十五回 虚名所累 少妇的粉腮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白,最后成为僵冷,螓首一点,道:“很好,我早预料到有这么一天,但我仍然嫁给你,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书生道:“倩妹,别这么说?“少妇道:“现在我才明白,你并不爱我,只是爱剑,你活着是为了剑“书生道:“倩妹,你说的太过份了“少妇冷笑了一声,道:“事实不是非常明显吗?“书生痛苦地道:“倩妹,我爱你,我这么做使你伤心,但请你原谅,一次,只一次啊!“少妇道:“是的,人生也只一次啊!“书生道:“倩妹“少妇道:“峰哥,愿你成名!“说完,突地弹身朝屋后的山顶奔去。书生呆了一呆,才狂声叫道:“你去那里?“少妇没有回答,身形更紧了。书生也弹身追去,边唤着少妇的名字:“倩妹“黄玉摇头叹息,心想,人,多么奇怪,为什么不安本份?为什么不珍惜感情?名,算什么?由于好奇的驱使,他也跟了上去,饥饿早已忘记了。日头已接上山巅,无力地吐出最后的一抹残晖。远处的山峦,已逐渐沉没在暮霭中。黄玉尾随到了半峰,一看,不由头皮发炸,心里直冒寒气。那少妇站在一块堪可容一人立足的突岩上,脚下,便是百丈飞瀑,那书生一面手足并用的慢慢接近她,一面语不成声的道:“倩妹回来,我什么都依你!“少妇冰冷的一笑道:“迟了,我不需要因怜悯而得到的爱情,我不是做戏,也不是威胁你,愿你珍重,峰哥,永别了,天下第一剑手“书生已挨到了突岩边,伸手去抓只差那么一点点,少妇已投入匹练之中。“倩妹!“那声音令人不忍听,那是绝望的呼唤。落日,黄昏,一个善良的女子殒消。黄玉鼻头有些发酸,这是多么凄惨的一幕,这少妇,与其说是自尽,不如说是死在她所深深爱着的丈夫手中,她判断丈夫此番出山,必无幸理,为了受不了生离之痛,先来死别。她的死,能唤回丈夫求虚名的心吗? 黄玉实在不齿这书生的想法与做法,真想现身教训他一番,但想到他经此惨痛,必已悔悟,让他去受良心的制裁吧!书生飞纵下峰,到瀑底潭中寻他妻子的尸体去了。 黄玉也不愿现身,漏液上路。所谓上路,其实并没有路,只是依固定方向,在乱山中行走。第二天巳牌时分,黄玉来到一小镇饱餐之后,继续朝前进发,正行之间,忽见道旁出现几间茅棚,是卖茶水与饮食的,这类小棚,在边区近山一带,比比皆是,一般肩挑负贩的行脚者,都视此茅棚为歇脚打尖之所,只要化上几文制钱,便可勉强一饱。黄玉觉得有些渴了,顺步进入一间茶棚,要了一碗白酒水,慢慢啜饮。吃完后黄玉付了水酒钱,离棚上路,走了一程,只见一条岔道,转入左首林中。于是,他离道入林,约莫半里远近,眼前忽现出碧瓦红墙,看来那是庙庵之属,突地,庵内传出一阵隐约的女子荡笑之声。 黄玉想来想去,决定不露面,且在暗中一探再说。于是,他转到侧方,掩入庵中。这庵里供的是观音,庵内布置不输富豪精舍。靠西的精舍花厅中,此时传出阵阵淫荡的笑声,两名一中一少武士,站在厅门之外,满面邪意,一付迫不急待的恶心相。黄玉此刻正隐身在花厅对过的竹丛中。蓦地──一阵狂笑,传自不远的假山石后,随着笑声,一条人影,一闪而现,现身的,赫然是一个黄袍老者,面红如婴,健壮雄伟,只是双目邪气甚重。黄袍老者朝厅内一拱手,道:“久仰了!一绝色女子粉腮微微一变,但随即媚笑道:“阁下是谁?“黄袍老者道:“猜猜看?“绝色女子道:“素昧生平,无从猜起。“黄袍老者道:“老夫可以入室了吗?“绝色女子道:“慢着!“黄袍老者道:“门主尚有话说吗?“绝色女子道:“阁下当知本门规矩!“黄袍老者道:“老夫也要规矩吗?“绝色女子道:“谁也不能例外!“黄袍老者道:“好吧,一件武功,如何?“绝色女子道:“什么武功?“黄袍老者道:“龟息大法!“绝色妇子道:“哦!龟息大法,如此请进。“黄玉这时大喝一声:“别动!“人随声现,直逼檐前。黄袍老者没有回头,冷森森的道:“是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找死?“ 第六百二十六回 出山求斗 黄玉道:“彼此!彼此!“黄袍老人道:“兔蛋子,你死定了!“黄玉道:“这话该在下说的!“那人向前欺了两步,一袭黄袍,无风自鼓。 黄玉眸内杀机倏炽。那人的确不愧是旷代巨魔之一,黄玉心念甫动,他已从黄玉的目光中看出端倪,双掌暴扬,猝然劈向黄玉。但黄玉身具绝世武功,反应之神速,令人咋舌,几几乎不差先后,断剑已闪击过去,拔剑出手,快得不可思议。一声闷哼传声,黄袍老人连退三步,右臂血光迸现,黄玉也同时被对方的如山掌力震得身形连幌。人影一闪,那人电射而去。这一着,大出黄玉意料之外,那人竟然一个照面即遁。“那里走!“黄玉大喝一声,跟踪追了上屋,只这眨眼工夫,那人业已鸿飞冥冥,极目全是森森林莽,要追他已属不可能之事。倏地,他想到屋中的人,忙折身回到精舍小院,目光扫处,一颗心顿往下沉,厅内已失去了那绝色少妇的踪影。黄玉一个箭步窜入小厅,心中的恨毒气恼,莫可言宣,不想却是这等收场。庵堂乃清修之地,岂容藏污纳垢,看来庵中女尼,准不是好东西。心念之中,奔出精舍,往各殿屋搜去,奇怪的是不见半个女尼的影子,看来已闻风隐匿了。搜查无所获,他又折回前院。黄玉进入殿中,扯下帐幔,就佛灯上点燃,登时烈火熊熊而起。黄玉退出庵外,监视着火场,顷刻工夫,全庵已陷入火海之中,突地,数条纤纤人影,自火场中射出,竟然是一名老尼,五名妙龄女尼。黄玉一拍手,道:“狐狸烧出窝了!“黄玉闪身上前,手掌连挥,尖厉刺耳的惨叫声中,那六名淫尼,连出手者的形像都不曾看清,便被震得倒投回火窟之中。黄玉转身出林,重行上道。正行之间,身后一个声音道:“朋友留步!“黄玉心中一动,停了脚步,但却不曾回顾,只冷冷地反问道:“何方朋友?“身后那声音道:“阁下是黄玉“吗?“黄玉道:“不错!“身后那人道:“区区林峰!“黄玉道:“有何见教?“身后那人道:“想领教阁下剑术!“ 黄玉缓缓转身,一股无名怒火,冲上顶门,对方,赫然是在武陵山中逼死妻子的那中年书生,仅数日之隔,他竟不顾发妻新丧,出山求斗,这人已狂得失了人性。黄玉冰寒至极地道:“你知道在下准奉陪吗?“林峰显得有些激动的道:“阁下不屑于赐教吗?“黄玉道:“也许!“林峰的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栗声道:“区区向阁下挑战?“黄玉冷酷地道:“你不配!“林峰面孔红里泛白,怒声道:“阁下目中无人?“黄玉道:“对你是如此!“林峰道:“黄玉,你欺人太甚“黄玉道:“怎么样?“林峰道:“决斗!“黄玉道:“我说过你还不配!“ 林峰陡地拔出长剑,一震腕,剑尖幻出了一片耀目银星。黄玉冰声道:“万奇峰,你简直毫无人性!“林峰气得浑身簌簌而抖,厉声道:“你我素昧生平,要求比剑是武士本色,何以出口伤人?“黄玉冷酷无情的道:“本人再说一遍,你不配!“林峰道:“什么意思?“黄玉道:“为了追求虚名逼死妻子,尚不知悔悟,你是人吗?“林峰面色顿呈苍白,蹬蹬蹬退了四五步,骇然望着黄玉,久久才迸出一句话道:“阁下是怎么知道的?“黄玉道:“不必问,你承认吗?““区区区区并没有杀死她。“林峰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之情。黄玉道:“你虽不曾下手杀她,但是被你逼上绝路的,与你下手杀她何异?“林峰额上渗出了大粒的汗珠,脸上的肌肉阵阵抽扭,颤声道:“阁下目睹这悲剧?“黄玉道:“不错!“林峰道:“区区想不到她会如此!“黄玉道:“可是她的死并未能改变你的无知,你仍然出山了。“林峰歇斯底里的狂叫道:“我非与你比剑不可,这是我平生大愿,我一生好强,却死在剑下“泪水,从他两颊滚滚而落。黄玉道:“你曾答应你妻子永不用剑?“林峰道:“是的“黄玉道:“既然自知不能守约,为什么要和她结合?“林峰道:“这这我爱她啊!“黄玉道:“欺骗,自私,无耻,你不配做武士!“林峰脸孔扭曲得变了形,狂呼道:“拔剑,非比不可!“黄玉寒声道:“我会杀了你?“林峰道:“生死于我已不重要了!“黄玉道:“你妻子的看法完全正确,你不会再回头了“林峰道:“拔剑!“黄玉道:“你似乎曾说过十七岁时,从一个陌生剑客学到了一招剑法,至今才参悟?“林峰道:“一点不错!“黄玉道:“你想以这一招成名?“林峰道:“不,该说是完成父志!“黄玉道:“你父亲和你一样狂?“林峰道:“别辱及死者!“黄玉道:“好,本人成全你!“话声中,缓缓抽出断剑,斜举向右上方。林峰平剑于胸,情绪豕渐平静,这是一个剑手在出手前必须做的,如果心浮气躁,再高的剑术也会打折扣。 黄玉默察对方的起手式,沉喝一声道:“且慢!“林峰咬了咬牙,道:“阁下有何话说?“黄玉道:“你这一招剑法何名?“林峰道:“不知道!“黄玉道:“那传授你剑法的可曾留名?“林峰道:“没有!“黄玉道:“出手吧!“林峰凝神静气,双目瞬也不瞬地注定朱昶,论功架气势,的确无懈可击。黄玉自不用提,他的功力,业已到了巅峰状态。 两人如石像般对峙,连眼都不眨。两声栗喝,几乎不差先后,宛若从一个人口里发出,分不清是谁先出的手,只见剑芒如万花怒放,又如银蛇乱舞,但,只是那么一刹那“嗯──““啊──“闷哼与惊呼齐发。林峰长剑拄地,身上有四个地方渗出血水,面色比死还要难看,脸孔在不断的扭曲,双目黯然无光。久久,林峰狂呼一声:“倩妹,我错了!“手中剑一横,勒向咽喉。“呛!“黄玉飞一指,林峰手中剑应声落地。“方才那一招,你本可杀死我,为什么不杀。“黄玉没有回应,林峰疯狂地吼道:“你想折磨我吗?“黄玉冷冷地道:“有此必要吗?“林峰道:“那为何不让我死?“黄玉道:“生命如此贱吗?“ 第六百二十七回 接二连三 林峰道:“我已没有再活下去的价值。“黄玉道:“比你功夫高的尚且是我剑下亡魂,你算什么?“林峰道:“父志未竟,贤妻饮恨,不孝不义,尚有何面目偷生人世“黄玉道:“你方才那一招剑法,足可傲视剑坛,何不做些有意义的事,聊补对尊夫人的亏欠于万一,遽尔寻死,尊夫人泉下将不瞑目,既无面目偷生,难道就有面目见你妻子于地下吗?“林峰脸色开始变化,由悲愤而颓丧,最后现出愧色,双手一拱,道:“阁下金玉良言,儆醒愚顽,区区本已决定青山绿水,长伴妻灵,从此不谈武事了。“黄玉道:“这样很好,妻生不能守诺,妻死补过亦不失求心安之道。“林峰道:“仅受教!“说完拾起地上的剑,投入江水之中。黄玉一愕道:“这是为何?“林峰惨然一笑道:“虽然大恨铸成,但遇兄誓永守当初允你亡嫂的诺言,以赎前愆于万一,从此永不握剑了!“黄玉黯然道:“你夫人当可稍慰于九泉了!“两人互道珍重之后,拱手一揖,林峰疾奔而去。蓦地──黄玉感到身后的空气起了微微的波动,错非功力到了黄玉这种程度,是无法觉察的,他立即意识到身后来了人,他没有回顾,只冷冷地道:“何方朋友?“黄玉悠然转身,只见不到两丈之处,停着一辆轿子。 黄玉冷冰冰地道:“轿中是什么人?“轿中却使出了声音,而且是女子的声音:“何人阻路?“黄玉无言以对,只好横起心道:“此轿内藏蹊跷,这还要检视一番!“女子道:“什么,要检视?“黄玉道:“不错!“女子道:“这不是无理取闹吗?“黄玉道:“就算是吧,打开轿门!“女子道:“我是妇道人家,阁下无有个分寸,别令同道齿冷“黄玉已成骑虎之势,硬起头皮道:“要区区动手吗?“轿帘倒卷而上,只见一个如花似玉的美艳少妇,端然坐在轿中。黄玉冷冰冰地道:“报上来历?“少妇春花般的一笑道:“有此必要吗?“那笑态,十分迷人。黄玉道:“当然!“少妇道:“你认识我吗?“黄玉道:“认识那还用问!“少妇道:“如我随手捏造一个来历,你阁下又焉能判别真假?“黄玉暗骂一声:“好利的口“,随道:“也许有理,现在下轿!“少妇秀眉一蹙,栗声道:“要奴家下轿?“黄玉道:“不错!“少妇道:“为什么?“黄玉道:“不必问。“少妇道:“如果奴家说不呢?“黄玉道:“我一向言出不二!“少妇道:“难道你阁下会杀人?“黄玉道:“也许会!“少妇道:“这好没来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黄玉道:“这些话是多语,下轿!“少妇道:“总得有个理由呀?“黄玉道:“当然有,我要检视这轿子!“少妇道:“奇了,彼此素昧生平,又无瓜葛,平白地拦截“黄玉道:“你还是照办的好!“美艳少妇无可奈何地钻出轿门,道:“这好了吗?“黄玉迫近轿门,目光扫向轿中,轿内空空如也,登时呼吸为之一窒,尴尬非常,简直有些难以下台 少妇冷笑一声道:“完了吗?“黄玉无可奈何,只说道:“去吧!“美艳少妇轻轻一笑,俯身入轿 突地──一阵重浊的呼吸声,自轿中传出,黄玉倾耳一听,倏有所悟,大喝一声:“且慢!“少妇惊楞地转过娇躯,退了数步,道:“什么意思?“黄玉道:“座垫之下是什么?“少妇粉腮大变,连连后退,四名壮汉也跟着后退。既已发现蹊跷,不由精神大振,一掌劈去轿顶,伸手揭开座板,一个血污狼藉的身影,映入眼帘,这血人是被硬塞入座板下的,蜷曲成一团,看不见面形。美艳少妇与四名抬轿的壮汉,掉头疾遁而去。待到黄玉发觉,对方已在数千丈外。蓦地──一个极冷的声音道:“此地风水不恶,正好作你长眠之所!“黄玉转过身来,只见一个黑袍蒙面人,站在两丈之外,人影迫近,把圈圈缩小成五丈。黄玉知道血战虽免,结果如何,无法想像。三名“武士“从三个方位,仗剑而上。黄玉心中一动,这显然是预先安排好了的,以车轮战消耗自己的真力,最后由这蒙面人下手。心念之中,目注这蒙面人道:“阁下不敢出手吗?“蒙面人道:“谁说的?“黄玉道:“为何要他们先送死?“蒙面人道:“磨练他们的武技!“黄玉道:“好冠冕堂皇,不是车轮战吧?“蒙面人道:“是也无妨反正是要你的命。““无耻之尤“三柄剑已逼至了身前,从三人的气势而论,当属“武士“之中的佼佼者。黄玉缓缓抽出了剑,目中尽现栗人杀机,事逼处此,只有杀一个算一个了。场面顿呈无比的紧张,杀机充盈。蒙面人向后退了四五步。暴喝声中,三柄剑挟雷霆之威,分从三个不同方位,攻向黄玉。黄玉闪电出手。“哇!哇!“惨号破空,血光迸现,两名武士当场栽了下去,另一名踉跄倒退,身上至少中了三剑。所有在场的,面色全变了。这种凌厉的剑术,可说难逢难见。 第六百二十八回 招魂之曲 立即又有三人弹身入场,是三名黑衣老者,显然,这三名老者的功力在三名“武士“之上。三名老者剑尖前指,沉凝地步步迫近“先下手为强“,心念之间,施展“惊世步法“,一幌而杳。几乎是同一时间,三老者同时出手攻击。“哇!哇!哇!“三声惨号,接连嘶空而起,地上增加了三具尸体。蒙面人眼中现出了骇芒,其余包围的高手,个个目瞪口呆。黄玉一幌身欺到蒙面人身前,厉喝道:“拔剑!“这一着,倒出乎人意料之外,蒙面人不由下意识地退了一个大步。又有三名剑手,弹身扑出,片言不发,展剑猛袭黄玉身后。黄玉连头都不回,反手出剑。金刃交击声夹惨号闷哼以俱起,三人飞头,两人断腕。血腥的场面,令人头皮发炸。蒙面人闪电般暴退三丈,大喝一声:“撤退!“只眨眼工夫,退的无影无踪。念之间,破风之声倏告传来。人影如鬼魅飙风般飘纵而至。“呀!“惊呼声中,人影纷纷刹势停身,这时,可以看清来的是五名“武士“,四名黑衫老者,依往例,着黑衫的身份要比“武士“高一等。黄玉默察来人,只见四老者之中,三高一矮,那三个高大的老者,面孔十分厮熟。在何处会过?三个高大老者之一,怪腔怪调的道:“都死了,嘿嘿,“随着话声,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射向黄玉步一拐,朝对方迫去。黄玉双目煞芒闪闪,直欺众人身前。五名“武士“刷地散开,各各掣剑在手,四名老者散成半月形,除了矮小老者是用剑外,其余三人都是徒手。黄玉的目光,专注在三个高大老者面上,恨毒之气,似乎凝聚成了形,任何人,只要被这种目光看上一眼,准会终生不忘。四老者同时纵声狂笑,各移步占好方位,看样子马上就要联手合击。 黄玉心念一动,栗喝一声,闪电般出手。拔剑,出击,快过那一声栗喝,外围的不必谈,站在圈子内准备出击的四老者,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哇!“惨号随栗喝俱起,血光迸现,那矮小老者,断臂飞头,栽倒现场。“呀!“那些“武士“不期然地惊呼出了声。三老者不约而同地怪吼一声,各劈出一掌,三道万钧劲气,势可撼山栗岳。黄玉运足功力,仍以断剑封挡。剑气与掌风激撞,发出一声惊心动魄的巨响,黄玉屹立如山,三老者各退了一步,面孔扭曲得变了形,目光中的狞恶之气,今人不寒而栗。圈在外围的五名“武士“,面上已失了人色。暴喝声中,三老者挥掌攻上。剑芒一闪,惨号立传,三人之中,一人栽了下去。本身,被那强劲的掌风,震得幌了两幌,但他略不稍停,欺身挥剑,划向右首的一人,心怀怨毒,出手都用全力,把这一招“天地交泰“的剑法,发挥到了极致。“哇!“惨号再传,那右首的毫无回手闪退的余地,应剑而倒。左首的一个见事不偕,转身飞掠!“那里走!“黄玉断喝一声,鬼魅般拦在头里,寒森森的剑光,乍闪即停。惨哼声中,那最后一名老者,身躯连幌,坐了下去,半边身立即被鲜血浸透。五名“武士“丧胆亡魂,弹身疾遁。以黄玉的功力,这五名“武士“长翅膀也飞不脱,惨嗥连连,先后伏尸,最后的只弹出了三丈,黄玉折身弹了回来,四老者三死一伤,这伤者是他故意留的活口,准备盘问口供的。他欺到那坐地不起的伤者身前,厉声道:“有几句话希望你据实答覆?“伤者道:“好哇!小子,老夫认命了,下手吧!“黄玉道:“没这么便宜。“伤者道:“你想把老夫怎样?“黄玉道:“先报名!“伤者道:“你以为老夫会告诉你吗?“黄玉道:“会的!“伤者道:“那你错了“黄玉道:“错的可能是你!“你字方落,手指一弹,一缕指风,点上了对方残穴,老者狂嗥一声,面色如死,黄玉冷酷至极地又道:“现在照实说吧,你想自决也办不了。“老者凄厉地道:“不管如何死法,总是一死,但小子,你也活不了多久,有人会收拾你。黄玉道:“少废话,答本人所问?“伤者道:“办不到!“黄玉道:“你想一寸一寸的死?“伤者道:“悉听尊便!“黄玉伸手一把抓住对方肩臂,把他提了起来,厉声道:“说是不说?“老者面临死亡,狞态不改,咬牙道:“办不到!“黄玉一瞪眼,五指入肉,血水自指缝间泊泊而冒。老者咬牙不停,狞恶之气,令人股栗。黄玉怒哼一声,断剑徐徐插进对方左肩锁骨上方的筋肉之内,直透肩后,血水两面迸涌,断剑无锋,刺入全凭力道,那痛苦可就难以忍受的了。老者凄哼出了声,面上的神情,似一头受伤欲狂的野兽。汗珠,滚滚而落,全身都起了抽搐。黄玉道:“说是不说?“老者道:“不说!“黄玉咬牙转动剑柄,一绞。老者再狠,这皮烂肉糜的味道,可非一个功力被废的人所能忍受,杀猪也似的惨哼起来,血水流了一地。老者道:“小子你你杀了老夫吧!“黄玉道:“没这么便宜!“老者道:“嗯──嗯──呃──“黄玉道:“鬼哼没用,我要你慢慢死,一寸一寸的死。“老者本来难看的脸孔,此刻比恶鬼还要狰狞,已经完全脱了原形,一双暴眼,似乎要突眶而出。黄玉这时猛然松手抽剑,老者惨号着往后便倒,在将倒未倒之际,剑幻起一丛剑花,及至倒地,业已血肉模糊,五体分家。 黄玉剑回鞘,抬头一望日色,业已偏西,心想,总得赶它一程,明午便可出山,心念之中,弹身便走。他一弹身,快如一缕淡烟,倏忽消失在林樾之中。业已夜幕深垂,淡月疏星,远眺其余诸峰,有如巨灵魅坐。蓦地──一缕琴音,遥遥传至。黄玉剑眉一扬,心道:“奇怪,荒山黑夜,何人有此雅兴,在此抚琴?“琴音丝缕不绝,一时如高山流水,琤琤琮琮,一时如断云零雨,淅淅沥沥,不久,转为商音,如泣如诉,如哭如慕黄玉不由也入了神,感到鼻头酸酸地,情思随着琴音在变化。此刻,琴声如铁马金戈,充满了杀伐之音,黄玉这一倾神而听,顿觉心旌摇摇,血气飘浮,不由大惊,忙自慑心神。心念之中,起身出洞,细察琴声,似来自方才停留的峰头。琴声再转,犹如裂帛,似利刃般穿入肺腑。黄玉心神俱颤,不自觉地以手掩耳。 片刻之后,万籁俱寂。黄玉好奇之念难遏,弹身奔上峰头,目光扫处,不由亡魂大冒,只见横七竖八,十多具尸体,全部是七孔流血而死,不用问,必是死在琴声之下,看衣着,死者赫然又是“白堡“人物。就在此刻,忽见人影幌动,定眼望去,两个黑袍老者,缓缓自地上立起。黄玉心头一震,暗忖,这两人竟然不死于“魔琴“之下,显然功力相当深厚,对方也已发现了他,其中之一栗声道:“何方朋友?“黄玉反问道:“两位是“白堡“来的?“另一个答道:“不错,朋友是何来路?“黄玉杀机顿起,栗声道:“两位要知道在下来路?“一人道:“嗯!“ 黄玉道:“在下有个规矩!“一人道:“什么规矩?“黄玉道:“报名必见血!“一人道:“哈哈哈哈,小子,你到底什来路?“黄玉一闪欺到两人身前,暗夜中,两道目光犹如电炬,直照在两人面上,冷酷至极地哼了一声,道:“拔剑自卫吧!“两老者霍地拔出长剑,其中之一道:“你动手得有个名目呀?“黄玉道:“莫须有可以吧!“吧字出口,剑已掣在手中。两老者再退了一步,寒芒乍闪,剑气破空有声,惨号随之而起。两老者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便已双双栽了下去。黄玉回剑入鞘,转身四顾,却不见任何动静,心想,“谈琴的人难道已离去了不成?一曲琴声杀了这多人心念未已,只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来人,这里有请!“黄玉大吃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青衣少女,婷婷玉立在三丈之外。黄玉道:“有何见教?“青衣少女道:“随我来!“黄玉怀着激奇的心情,挪动脚步,那青衣少女姗姗前导,穿过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森林,来到一个怪石峥嵘的所在,那少女回眸一笑,道:“请止步!“说完,没入怪石林中不见了。黄玉止步兀立,心头不免感到一阵忐忑。不久,一个女人的声音起自石后:“你叫黄玉?“那声音嫩极了,也脆极了,像带着一种吸人的磁性,听在耳里,全身有如沐春风之感,黄玉心头一动,暗忖,这问话的是谁?心念之中,应了一声:“正是!“那声音又道:“你的功力剑术,均已臻上乘,确是一个奇材“黄玉道:“谬奖了。“那声音道:“你在我一曲“招魂“之下,仍能行动自如,是我生平所逢第一人。“一曲招魂,那她所弹的是“招魂之曲“了,这曲名多可怕。黄玉道:“尊驾相召,有何见教?“那声音道:“且慢,你能先听我一曲“霓裳“吗?“黄玉心念疾转,对方显然是要考较自己的定力,这与出手拚斗无殊,只是方式不同而已,对方这话,等于是挑战,自己岂可示弱,藉此试试自己的定力也未始不可。心念之间,道:“可惜在下不解音律。“? 第六百二十九回 音律魔女 那女子又是一阵荡人心魄的娇笑,道:“你除非是下愚,否则纵不懂音律,感受是应该有的。“黄玉豪气干云地道:“如此,区区便拜聆神女仙音!“那女子道:“站着不好,你该坐下才是!““唔!“黄玉就近身的石头上盘膝而坐,他清楚,这是一场颇不寻常的考验。“咚!咚!咚!“三声清脆疏响,如金声玉震,破空而起,虽在淡月疏星的朦朦之夜,但使人有一种云开现日,春风怡荡的感觉。三声响过,突趋沉寂,久久,才有一缕轻柔细腻之声,悠然而起,恍若一群仙子,自天外冉冉驾云而至。琴音由疏而密,由徐而疾。逐渐,黄玉恍觉一群着霓裳羽衣的仙子,翩然起舞,五彩缤纷,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不知不觉之间,他站起身来,随着音韵符节手舞足蹈,一下子滑下石头,全身一震之下,灵智突然复苏,暗道一声:“好险!“忙坐回石上,凝神静气,抱元守一,幻像消失,但那靡靡之音,仍如波涛涌至。经此一折,他已不再为琴声所惑,入耳但不及于心。琴音美妙异常,可当仙音二字,但感受上仅止于此了。黄玉的实力,已非比寻常,足可抵挡任何外来的侵扰。琴音一变,转为柔靡,有如少女思春,怨妇闺叹,丝丝缕缕,缠绵缭人。黄玉心神不由又开始荡然不安,但他立时警觉,以超人的定力相抗。琴音一变再变。黄玉额上汗珠滚滚而落。“铿!“地一声,似是弦折,琴音戛然而止。那女子高声道:“好定力,竟然能听完本神女一曲“霓裳之音“!“黄玉哈哈一笑,长身立起,道:“神女好琴!“那女子道:“想不到今天碰上你这妙解音律的知音“黄玉道:“不敢当知音之称,区区功力浅薄,几乎不能终曲!“那女子道:“过谦了!“黄玉道:“这是实话。“那女子道:“可肯赏光敝宫一行?“黄玉心中一动,在一念好奇之下,慨然道:“既蒙宠召,当得从命!“那女子道“青使带路!“说完,声音顿寂,那原先的青衣少女,自石后现身出来,向黄玉一招手,道:“少侠请随我来!“这少女,大概是那女子口中的“青使“了。 黄玉怀一着颗激奇的心,跟在青衣少女之后,朝乱石林中奔去,看似乱石,却是一座奇门阵式,这一点黄玉是看得出来的。左旋右折,不久,来到一个石洞之前,洞顶三个古体篆字,写的是:“音律宫。“洞口,四名青衣少女,分两边站立,而带迷人笑靥,八只美目,贪婪地注视在黄玉身上。黄玉目不斜视,紧随带路的“青使“,直入洞门。洞径光洁平坦,洞顶嵌有明珠,照耀得有如白昼,行约五十丈,眼前豁然开朗,只见重门叠户,曲径回栏,一色的白玉石砌造,美奂美仑,隐约中弦管细细,笑语声喧,莺肥燕瘦,宛若入了众香之国。黄玉惊异不置,想不到荒山绝岭之中,有如此宏伟豪华的构筑。那飘散充溢的异香,令人薰然欲醉。不知经过了几重门户,眼前景物突变,一座金碧辉煌的殿阁呈现眼帘,殿前花木扶疏,白石为径,上望星斗宛然。 到了殿廊之前,青衣少女低嘱一声:“请稍候!“然后朝殿内一躬身,高声道:“客人业已请到,殿外候见!“殿内传出一个少女的声音道:“请客人进殿!“青衣少女一侧身,向黄玉微微一笑,作出一个肃客之式,道:“请!“黄玉镇定了一下心神,举步升阶,目光甫一投入殿中,不由惊呆了,两只脚像生了根,再也提不动。殿内两名清丽绝俗的白衣少女左右侍立,一执拂尘,一执掌扇,居中,端坐着一个奇丑绝伦的宫妆女子,说她是无盐蟆母,决不为过。这位就是“音律魔女“吗?这就是其声惑人的神女吗?“为何不请进!“声音珠圆玉润,仍然充满了颤人心神的魅力。黄玉猛觉自己失态,对方的美丑,与自己何干呢?不由俊面一热,举步入殿,到距对方四五步处,拱手一揖,道:“区区这厢有礼!““不必多礼,看座!“黄玉一抬头,目光与对方相接,不由又是一颤,那似水的眸光,充满着无比的魅力,清澈明亮,令人不饮而醉。这样的眸子,怎会配上这么一副面孔呢?多不和谐,多不相称!那执拂的白衣少女,移了一个锦墩在侧下方,轻声道:“请坐!“朱昶道了声:“谢坐!“然后移步就墩坐下。白衣少女回到原位。音律魔女幽然启口道:“你很骄傲?“黄玉道:“不敢!“音律魔女道:“观你剑术,不类中原任何剑派,想来你必获有奇缘?“黄玉道:“这点区区不否认!“音律魔女道:“你认为本神女长相难看吗?“这话问得黄玉一楞,但他随即应道:“美丑自在人心,外貌美丑,并不能代表人性之善恶,若心存正道,虽无颜何伤,如心若蛇蝎,纵美如西子又何可羡?“音律魔女道:“高论,高论!“黄玉道:“你召见我,到底有何指教?“音律魔女脆生生地一笑,道:“来者是客,先容我略尽地主之谊!“说完,击了三下掌。 黄玉心想,既来之,则安之,看看对方到底要弄什么玄虚?不移时,一群青衣少女,各捧着几桌锦垫杯筷等物,翩然而至,在殿内两厢,设了座席,然后退了下去,紧接着又是数名青衣少女,捧着菜肴,川流而来。黄玉不由呆了,暗想,这音律魔女好大的排场,好奢侈的享受,这等于巨贾显宦之家,酒筵吁嗟立办。最后,两名白衣少女,各捧银壶,在桌旁半跪而坐。音律魔女起身道:“请入座!“黄玉讪讪地道:“区区厚颜叨扰了!“音律魔女道:“那里话,请!“双方各就锦垫上盘膝而坐,东西相对。黄玉一看,杯是翠玉,筷是象箸,菜肴十分精致,根本叫不出名称,那些盛装器皿,尽属珍贵之物。白衣少女斟上了酒,酒呈琥珀之色,清香扑鼻。音律魔女突以翠袖掩面,俄顷放下。黄玉陡觉眼前一亮,差点失口而呼,只见当面这奇丑的“音律魔女“,只这掩面的工夫,竟然变成了一个容光照人的二十许丽人,美,美得使人目眩神迷,堪称绝代尤物,世所罕见。对方在变魔术吗?但他随即觉悟,原来她是戴了面具,所以声音肤色,独与面容不衬,现在,从神情上看,是她的真面目。音律魔女如春花绽放般嫣然一笑,道:“意外吗?“黄玉俊面一热,收敛浮荡的心神,道:“是的,极感意外!“音律魔女道:“为了表示迎宾之忱,本神女破例以真面目出示!“黄玉道:“区区受宠若惊!“音律魔女道:“是吗?“说完,举起了杯子。对方不作正面答覆,含混以应,显然是不愿说,黄玉自无相强之理,只好扬杯道:“敬谢盛情!“这酒入口甘芳无比,沁人脾胃,黄玉叫不出名称,只好闷在肚里。“山野村疏,无肴应客,多饮一杯水酒吧!“黄玉道:“音律魔女忒谦了,区区看来,尽属珍馐,虽公侯之家极其量不过如此!“音律魔女道:“来,随意饮用!“ 酒过数巡,黄玉忍不住道:“神女有话,即请明示,区区不能打扰太久!“音律魔女道:“这“音律宫“百年来进入为宾的,不到五人!“黄玉道:“区区极感荣幸!“音律魔女道:“你觉得不堪驻足吗?“黄玉道:“区区并无此意!“音律魔女道:“为何要急着离开?好,我们话入正题!“黄玉道:“区区洗耳恭听?“音律魔女道:“请你医治一个人!“黄玉一震,道:“区区根本不谙岐黄之术。“音律魔女螓首微摇,道:“这病人患的乃是绝症,普天之下,恐难找到治者,但你却是极妙回春手“黄玉道:“区区?“音律魔女道:“不错,此人患的乃是痴妄之症,你肯出手,定可着手成春。“黄玉道:“神女明言了吧?“音律魔女道:“你听说过“天绝剑客“之名否?“黄玉想了想,颔首道:“天绝剑客是数十年前的先辈奇人,一支剑打遍天下无敌手,手下无二合之敌,但早已失踪,不知神女提他则甚?“音律魔女道:“他仍在世间!“黄玉道:“啊!“音律魔女道:“而且就在本宫之中!“ 黄玉骇然大震,栗声道:“真有其事?“音律魔女语音微沉地道:“他就是痴妄症的患者!“黄玉“哦!“了一声,道:“可是区区不擅岐黄呀!“音律魔女道:“你能!“黄玉道:“神女是说笑吗?“音律魔女道:“非常认真!“黄玉道:“这“音律魔女道:“索性告诉你,“绝情剑客“便是拙夫!“黄玉这一惊更加非同小可,几疑身在幻梦之中,“绝情剑客“算来也是百岁之人,而音律魔女看上去只二十许,怎会是她丈夫呢?心念之间,困惑至极地道:“区区越发的不解了?“音律魔女一笑道:“拙夫乃是“剑狂““黄玉道:“剑狂?“音律魔女道:“不错,嗜剑成狂,由狂而痴“黄玉道:“啊!“音律魔女道:“五年之中,走遍大江南北,从未遇到过能接他两招的对手,故此,他感到郁郁寡欢,性格大变“黄玉道:“这倒是奇事,既无敌手,足证剑道已臻绝顶,该欢喜才是?“音律魔女道:“天下事有的不能以常理衡量,起初,唯恐技不如人,孜孜以求,及至功力有成,竟然没有对手,于是,便觉得孤独,无聊“黄玉道:“难道数十年来都找不到对手?“音律魔女道:“没有!五年之中,既无二合之对手,所谓树大招风,名高遭忌,明枪易躲,暗箭却难防,难保不被肖小之徒所乘,他嗜剑只是一种僻,并非为名“黄玉道:“有理,但尊夫肯雌伏吗?“音律魔女道:“当然不,是我想出了一个办法,每年派出一名弟子,打听江湖中有没有出了什么杰出剑手,来,先尽兴再谈!“说着,举杯敬客,黄玉也干杯相照。 黄玉倏有所悟,脱口道:“区区明白了!“音律魔女道:“明白什么?“黄玉道:“神女要区区医治尊夫痴妄之症,便是指比剑?“音律魔女道:“一点不错,这也是我请你入宫的目的!“黄玉道:“区区该如何做?“音律魔女道:“尽力胜他,让他息了非找到对手放手一搏的念头。“黄玉心念之中,道:“区区能吗?“音律魔女道:“也许能,不过“黄玉道:“尚有何见示?“音律魔女道:“有句话事先声明,你如果不愿,所请便作为罢论!“黄玉道:“请讲?“音律魔女道:“拙夫数十年蛰伏,性格已变得十分怪僻,他出手可能不单是分高下“黄玉心念一动,道:“莫非要流血?“音律魔女妙目一转,沉声道:“有此可能,你如不愿意冒此风险,可以离开!“黄玉朗声一笑道:“谈不上风险,这是相对的问题,区区流血,或尊夫流血。音律魔女粉腮一变,道:“我有个不合理的要求!“黄玉道:“什么不合理的要求?“音律魔女道:“如你剑术高过扶夫,请点到为止!“这要求不但不合理,而且极端自私,黄玉淡淡的一笑,道:“如果尊夫的剑术比区区为高,区区只有流血了?“音律魔女粉腮一红,道:“所以我这要求不合理,不过,我尽力阻止发生流血惨剧便是!“黄玉面容一肃,道:“好,事情算决定了!“音律魔女举杯道:“如此请一杯,先表谢忱!“饮罢,黄玉辞席而起,回到原先座位,音律魔女也退了席,立即有青衣少女撤去残席,并送上香茗。音律魔女低声吩咐了身边的执拂侍女几句,那侍女匆匆出殿而去。约莫半盏热茶工夫,执拂少女去而复返,低声道:“一切妥当!“紧接着,殿外陡地大放光明,原来是两名少女,各以长竿挑了一粒明珠,对角而立,音律魔女起身道:“少侠,准备好了吗?“黄玉定了定神,道:“区区没什么好准备的!“音律魔女道:“如此请移座殿外!“殿外廊沿,业已安设了座位,黄玉与音律魔女双双出殿,分宾主坐下。黄玉愿意接受这奇特的比剑,但“绝情剑客“乃百年奇人,能否与之抗衡,他实在没有把握。角门开启,一个衣履鲜明的中年剑士,悠然出现。除了他面上有一种阴沉之气,神情不太开朗外,的确可算得上是一个美男子。黄玉惊疑莫释。他就是“绝情剑客“吗?他会是百岁开外的人吗? 第六百三十回 天绝剑客 中年剑士步履沉隐,缓缓走向殿前空地黄玉把询问的目光,投向音律魔女。音律魔女神态略显紧张地道:“这便是拙夫,请下场!“黄玉欠了欠身,离座而起,举步入场,心中纵有一百个疑问,也无法追问。中年剑士此刻已到了阶前白石铺砌的圆形花径交会的地方,冷冷地一站,慑人的目芒,迫注在黄玉面上。黄玉从容走到对方正面立定,岳峙渊停,神充气足。中年剑士悠悠开了口:“报上来历?“声音冷漠得不带半丝感情。黄玉也以同样冷漠的音调道:“黄玉“天绝剑客道:“本剑客数十年来,未逢敌手。“黄玉道:“天下奇材异士,所在多有,没有碰上罢力!“天绝剑客道:“那你准备与本人一较长短了?“黄玉道:“可以印证一下!“天绝剑客道:“你多大年纪?“黄玉道:“二十!“天绝剑客道:“你知本人几何?“黄玉傲然道:“有志不在年高!“天绝剑客道:“那本人是空虚百岁了?“黄玉道:“区区并未如此说。“天绝剑客道:“如果你也是虚有其表,可知后果如何?“黄玉道:“区区并不太注重生死。“天绝剑客道:“尚不止此!“黄玉道:“那如何?“天绝剑客道:“本人要杀尽天下沽名钓誉的剑手!“黄玉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颤,道:“阁下毋乃太过?“中年剑士冷哼了一声,目中棱芒毕射,道:“不能让这批不屑之徒,沾辱“剑“字。“黄玉道:“那阁下习剑的目的是什么?“天绝剑客道:“宏扬剑道!“黄玉道:“但阁下要杀尽天下剑手,岂非成了摧残剑道?“天绝剑客道:“胡说!“黄玉道:“区区是据理而言。“天绝剑客道:“哼!如果你也是虚有其表,今夜你是第一个被杀的剑手!“黄玉道:“如果区区勉强能接几手呢?“中年剑士双目圆睁厉声道:“从此再无“天绝剑客“之名!“这全是偏激之词,实在不可理喻,黄玉淡淡一笑,道:“那大可不必,天下没有真正无敌的剑手,武学无止境,阁下既不为名,亦不为利,为“剑道“而习剑,又何必斤斤计较得失?“天绝剑客道:“你还不配教训本人!“ 黄玉窒了一窒,想说什么,但又忍了回去,与一个偏激的人争辩,是不智之举。当下话风一转,道:“现在开始印证吧!“话声中,缓缓抽出断剑。“天绝剑客“吃惊地道:“怎么,你用的剑?“黄玉道:“是的!“天绝剑客道:“你敢如此托大?“黄玉道:“这是区区惯用的兵刃!“天绝剑客道:“你当知一寸长一寸强,一分短一分险的道理?“黄玉道:“知道!“天绝剑客道:“此地有剑,你可以更换?“黄玉道:“不必!“天绝剑客沉默了片刻,也徐徐抽出长剑,道:“如此准备接招吧!“黄玉道:“区区事先有个声明?“天绝剑客道:“说!“黄玉道:“不管胜负生死,区区出手只一击,不出第二招“天绝剑客道:“哈哈,妙极了,你若非太狂,便是本人真的遇到“剑手“了。“黄玉道:“请!“双方各摆开了起手之势,凝神对视。场面沉寂下来,但却呈无比的紧张。数十青白衣少女,在场外涌现,就是不见半个男人,她们,可能不愿放过这欣赏绝顶剑手比剑的机会。黄玉凝神一志,心无杂念,精、气、神、剑已合而为一。天绝剑客也成了雕像,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空气也似乎随着这场面冻结了。两道森森剑气,闪烁,吞吐,而最慑人的,却是那无形的肃杀之气。音律魔女缓缓离座而起,站到阶沿,玉靥绷得紧紧,显然,她的芳心相当紧张,黄玉是她招来的,而对手是她的丈夫。很可能,上演的是悲剧。她自问:“我这样做对吗?“但事实业已形成,没有丝毫改变的余地了。时间在万分紧张中,一分一秒的消逝。双方都意识到所遇是生平劲敌,生死胜负,取决于刹那之间。双方的气势,均无懈可击。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当事的双方,可能没有感觉到漫长时间的消逝,但旁观者却好像是等了一年那么长,有的已在用罗帕拭汗。场面紧张的使人透不过气来。这一击的结果如何,无人能想像。天色业已透亮,珠光在天光之下,逐渐黯淡。“呀!呀!“ 暴喝撞破了死寂而迫人的空气,不知是谁先出手,只见剑芒连闪而灭,人影乍合倏分,剑刃交击之声,令人心胆俱寒,剑风激荡排空,满院花树乱舞,枝叶粉飞,数丈外围观的少女们,粉面失色,衣裙飘拂。音律魔女以袖掩面,她失去了看的勇气。“天绝剑客“面孔扭曲,以剑拄地支持住身形,簌簌抖个不停。黄玉手中剑斜扬,仍未放落,俊面有如铅板。久久,才听“天绝剑客“大叫一声:“我输了,输了一式!“接着是震天的狂笑,笑声如怒涛巨浪,风云亦为之变色。音律魔女放开了掩面的翠袖,深深吐了一口气,唤了一声:“天啊!“黄玉缓缓把剑归鞘,表面上他冷静如故,但内心却鼓荡如潮,他胜来并不容易,他以本身全部真力,击出了一招绝学,这一招式子繁复,仅以其中一式占了上风,可说险极。他冷冷地吐出了几个字:“区区侥幸了!““天绝剑客“左手横剑,右手叠指一弹,“锵!“的一声,长剑一折为二。所有在场的,全相顾失色。黄玉心中感到有些怅惘,他心中承认,“天绝剑客“的确是旷世无匹的剑手,自己如非奇缘迭遇,做梦也别想与他交手,放眼武林,谁是“天绝剑客“的对手?“天绝剑客“掷剑于地,哈哈数声狂笑,道:“本人从此不谈剑了,小子,百年来数你是第一剑!“说完,转身缓缓离去,转眼消失在角门中。音律魔女激动的道:“谢天谢地,这是极好的收场!“黄玉欺然地转身朝道:“区区放肆了!“音律魔女翠袖轻轻一挥,道:“拙夫痼疾,从此痊愈了,感激之至。“黄玉道:“区区愧不敢当!”音律魔女道:“少侠,你有所求否?“黄玉淡淡一笑道:“只求告辞。“音律魔女道:“别无所需?“音律魔女低声吩咐了身后的执拂少女数语,执拂少女立即转身退去。 黄玉觉得没有再耽误的必要,遂道:“区区想告辞了。“音律魔女一抬皓腕,道:“请稍待片刻!“黄玉道:“还有事吗?“音律魔女道:“还有件小事!“黄玉道:“请见示?“音律魔女道:“你能入宫,还帮了我的忙,说起来也是缘份,有件东西送你作为纪念!“黄玉道:“哦!这个区区不敢领受,心感了!“音律魔女道:“等着,马上就来。“ 不久,那执拂少女手捧一个锦盒,去而复返,双手递与音律魔女,音律魔女接过手来,莲步姗姗,下了阶沿,行近黄玉,打开锦盒,道:“这是一粒“宝珠“,功能辟毒,带在身边,百毒不侵,如遇有毒伤之人,把此珠含在口中片时,无论任何剩毒,均可立解,今致送少侠,作为入宫纪念。“黄玉看那珠,有龙眼般大小,色呈银白,看去便不起眼。“区区岂敢当此厚赐“音律魔女道:“不必过谦,你行走江湖,这对你用处很大。“黄玉道:“那区区愧领了!“音律魔女道:“请收下!“黄玉用手指捻起,纳入怀手一揖,道:“区区就此谢过!“音律魔女道:“不必挂齿!“黄玉道:“区区就此告辞!“音律魔女道:“你既执意要行,便请便吧!“回头向掌扇少女道:“你送少侠出去!“音律魔女道:“是!“掌扇少女把扇交给那执拂的,然后朝黄玉道:“请随我来!“黄玉再次向音律魔女施了一礼,然后转身随在掌扇少女之后,向外行去。半刻工夫,才来到乱石奇阵之外。掌扇少女突道:“少侠,请带我走!“黄玉骇然一震,道:“什么,带你走?“少女楚楚可怜地长长一叹道:“是的!“黄玉道:“你不回宫了?“掌扇少女道:“不,那非人的地狱生活,我腻了!“黄玉道:“仙境灵地,长春不老,何谓之地狱?“掌扇少女道:“积年累月,处在不见天日的山腹中,不是地狱是什么?“黄玉道:“不是很好吗?“掌扇少女道:“人必须要过人的生活,虽然青春常驻,但终有大限来到的一天,迟早是会死的,何不顺应自然,过些时人的生活!“黄玉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道:“那么在宫内的同伴,都非如表面上的快乐?“掌扇少女道:“是的!“黄玉道:“既是如此,何不离去呢?“掌扇少女道:“做不到!“黄玉道:“为什么?“掌扇少女道:“我们都被迫服下了一种剧毒,在宫中每三月得服一粒控制剧毒之药,如果离开,三日必死!“黄玉大惊失色,这又是件意想不到的秘辛,音律魔女貌若天仙,竟然用这种惨酷手段御下,不由栗声道:“那你离开,岂非死路一条?“带路少女凄凉地道:“少侠蒙赠一粒“宝珠“,可解此剧毒!“黄玉道:“哦!原来你是看中了这一棋!“掌扇少女道:“少侠,可否借用一下,救我一命?“黄玉道:“这“掌扇少女道:“少侠不允吗?“黄玉为难地道:“区区若如此做,岂非对神女负义,这珠是她盛意所赠的呀!“掌扇少女道:“在少侠只是点首之劳,宫中女使数十,不争我一人。“黄玉道:“但于理有亏!“少女泫然欲注地凝视了黄玉片刻,凄声道:“命运如斯,死在外面也好,我是决不回头的了。“说完,弹身朝外奔去。黄玉皱了皱眉,飞射截在头里,栗声道:“顾不得这许多了,拿去用吧!“说完摸出那粒“宝珠“,递了过去。少女迟疑地望了黄玉,两串泪珠挂了下来,颤声道:“此恩此德,没齿难忘!“说完,双手接了过去,放入樱口之中,片刻取出,一丝笑容,在泪影中绽放,双手递还黄玉,又道:“我汉中人士,五十年前,被带入宫中“黄玉骇然大震,道:“五十年前?“掌扇少女道:“是的!“黄玉道:“那如今你不是“ 掌扇少女道:“六十有八了!“掌扇少女道:“六十八岁?“黄玉道:“是的。“掌扇少女道:“啊!这太不可思议了!“ 第六百三十一回 苦难童年 掌扇少女道:“少侠仍认为在“音律宫“中,是幸福吗?“黄玉道:“啊!不!那你仍回汉中原籍吗?“掌扇少女道苦苦一笑道:“不!我离家之时,正值豆蔻芳华,而今已是花甲以上之人,别说人不相识,亲人想已不在人间,以我目前容貌,说出来岂非惊世骇俗,而且“神女“定会派人追缉的,所以“黄玉道:“怎样?“掌扇少女道:“妾虽看去绮年玉貌,但年事已高,纵愿为奴为婢,报少侠之恩,但不敢亵渎,请从此别过,有缘当能再见。“黄玉道:“如此请吧,恐宫中发觉不便!“掌扇少女道:“少侠珍重了!“说完,娇躯电弹而起,如惊鸿一瞥而逝。黄玉楞在当场,这一夜的经过,的确不可思议,有如梦幻,看掌扇少女的身法,功力在江湖中已算不可多的高手了。这女子算是结束了有如终生监禁的生活,还有那些另外的少女,又将如何? 这天中午时分,黄玉来到一家酒家,便坐了下去。小二打量了黄玉几眼,冷冷的道:“吃些什么?“这种傲慢无理的态度,使黄玉心火大发道:“我想喝些酒!“小二道:“喝酒,什么酒?“黄玉道:“白干吧!“ 小二道:“配个什么菜?“黄玉道:“随便!“小二打了个哈哈道:“老乡,我们这里不卖随便!“黄玉一肚子老火,忍住了道:“一只山鸡,一盘卤菜,随便弄碗汤!“小二道:“好,你等着!“这酒店是镇上唯一讲究的酒家,等闲的乡农是不会来的,所以在全部约五成的酒客中,黄玉是最蹩脚的一个。过了很久,小二才端上酒菜。黄玉吃喝着,这时一阵淡淡的幽香,沁入鼻端,抬头一看,不禁大感激动,一颗心怦怦乱跳起来,只见一个仪态万千的宫妆少女,后随一个青衣侍婢,姗姗入座。 掌柜的亲自接待,哈腰俯首,满面笑容,必恭必敬,侧在一边,口里道:“难得小姐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只是设备简陋,有屈小姐玉驾“小姐却不理店主唠叨,落落大方地走向靠角落临窗的座头。掌柜的疾步过去,以衣袖揩拭了一下座椅,道:“要嘛!请小姐到后面雅座?“青衣婢代应道:“就这里好了!““是!是!“掌柜的躬身应着,俟主婢落座,又道:“小姐用酒用饭?“依然是青衣婢代应道:“用点酒!“掌柜的道:“请吩咐菜式?“青衣婢道:“拣可口配上几样便行!““是!是!“掌柜的退了两步,才转身退下。黄玉目光下意识地向她扫了过去,只见她以肘支颐,颦眉沉思,似有无限心事,美人应带三分愁,她愈发动人了。黄玉赶紧收回目光。店主亲端上酒菜,看那些杯筷碗碟,都是极精致的,与座中一般的不同。主婢二人默默地饮用,空气显得十分沉闷。黄玉拿起酒杯来,连尽二觞,黄玉再举壶,业已点滴无存,失态地大叫一声道:“酒来!“小二慌忙跑了过来,皱紧眉头道:“老乡,别大呼小叫的,这里有贵客!“黄玉瞪了他一眼,道:“添大壶!“小二白了他一眼,去提了一把大壶来,又道:“老乡,当心醉倒!“黄玉道:“不关你事,吃酒付钱。“小二道:“好!好!安静地喝吧!“说完自去了。不一会儿,二人起身离去,也不见会帐,店主狗颠屁股地赶紧离柜相送,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口里还说了一长串客气话。黄玉招来小二,付了酒资,随口道:“刚才那位小姐是何等人物?“小二一翻眼道:“老乡,少管闲事!“黄玉碰了一鼻子灰,心想,此等人不值得与之计较,可能他知道也不敢说,当下离座出门,只见二人双骑并行,业已去了一大段路,故作不经意地遥遥跟进。顾盼间,出了山镇。 第六百三十二回 老货郎中 走过山嘴,只见两人主婢仍在道上紧紧而行。黄玉疾步走去,顾盼间双方距离缩短到十丈之间。他正考虑是否越过主婢,突地── 一声娇斥,遥遥传来:“你不长眼吗?“是女子的声音。黄玉举目望去,只见一个肩挑木柜的黑衣老者,拦在二人马前。他拦住二女想做什么?心念动处,立即展开身法如幽灵般闪入道旁林中,圈了过去,匿在暗中。只见那老货郎,身高体壮,一脸横肉,目中隐露暴戾之色,哈哈一笑道:“两位不看看货色吗?“婢女冷冷道:“闪开!“老货郎如数家珍般的道:“小老儿这里胭脂、花粉、香油、各色绣线、大小钢针、钮扣、罗帕、汗巾,外带各色鞋面应有尽有,小姑娘不需要吗?“婢女冷哼一声道:“不必装模作样,说出你的来路吧?“老货郎阴阴一笑,道:“听声口小姑娘还是武林人?“婢女道:“就算是吧!“老货郎道:“那这位小姐也必大有来头了?“婢女道:“你到底目的何在?“ 老货郎道:“屈两位芳驾,随老货郎走一程!“婢女道:“什么意思?“ 老货郎道:“没什么,只因一位老友,不肯现身,所以烦二位引见而已。“婢女道:“你那老友是谁?“老货郎道:“此地不便谈,得换个地方!“婢女道:“你别找死?“老货郎道:“嘿嘿嘿嘿,那就未必了!“ 到此刻才冷冷地开了口:“阁下先报个万儿?“婢女道:“无名小卒,不报也罢。“老货郎道:“阁下最好速速离开!“婢女道:“为什么?“ 老货郎道:“如果阁下还想活下去的话,离开是上策。“婢女道:“离开是离开,但必须两位同行。“老货郎道:“找死吗?“婢女道:“小姑娘家别这么凶,当心找不到婆家!“小姐粉腮一寒,娇斥道:“做了他!“婢女应了一声,从马鞍上斜飞而起,凌空一折,扑击而下,身法妙曼之极。 老货郎口里“啧!啧!“地道:“这般娇嫩的美人,老货郎可真下不了手!“口里说着,右手反掌一挥,一道骇人劲气,暴卷而出,婢女扑击之势,快速沉猛,只听“波!“地一声巨响,婢女的身形被震得反弹而上,如断线风筝般泻落三丈之外,但沾地即起,显然没有受伤,可是一张粉面,已呈煞白。老货郎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倒小觑阁下了!“话声中,轻灵地离鞍飘落地上。老货郎放下担子,双掌闪电般向前一登,两声栗耳的惨嘶,主婢所乘的坐骑,倒地而亡。这一手,看得暗中的黄玉大是骇然,此魔的内力修为,已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小姐粉腮陡变青紫,秀眸抖露一片恐怖的杀机,厉声道:“鼠辈敢尔!“双掌一错,攻向老货郎,掌势厉辣玄奇,暗藏无数杀着。老货郎面不改色,双掌一圈一划,把小姐惊人的一击,悉数消解,口里道:“这一击够意思,可惜道行差了些!“小姐停手不攻,冷厉地道:“阁下最好说出来路?“老货郎好整以暇地道:“老夫说过此地不便,得换个地方!“蓦在此刻──蹄声杂杳,八骑黑马,电奔而至,其中三骑,披风抖得笔直,一望而知是“武士“,另一个像是头目之流,穿的是黑衫,一骑当先。老货郎低喝一声:“来吧!“只见他袍袖虎空一挥,然后自顾自步入道旁林中,说也奇怪,主仆两人各打了一个冷战,乖乖地跟着入林。黄玉大是骇然,这人会使妖法不成?老货郎入林之后,并不走远,只在林缘附近,主婢傻楞楞地站在他身旁,不言不语,面上连表情都没有,完全是着了魔的样子,三人距黄玉隐身处不到三丈,黄玉摒息不动,静观下文。也就在三人入林停住身形,四骑马已然奔到现场,当先的黑衫人一扬手,四骑马同时刹住,黑衫人惊呼一声道:“不好,这是小姐的坐骑“四人齐齐跃落马背,检视了一遍现场,黑衫老者栗声道:“立即发出紧急讯号!““是!“黑武士之一应了一声,立刻从鞍旁皮搭中,取出了旗花火箭“哈哈哈哈“狂笑声中,老货郎一摇三摆地步向现场。黑衫老者大声喝道:“站住,朋友何方高人?“老货郎前行如故,笑嘻嘻地道:“什么高人?货郎,专卖女人花红针线等物,串山的。“黑衫老者冷哼了一声道:“朋友,光棍眼里不揉砂子,报上来历?“老货郎走到距四人丈许之处,才停了脚步,目注那手持火箭的“武士“道:“不必多此一举了!“黑衫老者暴喝道:“朋友,这案子是你干的?“老货郎道:“什么案子?“黑衫老者道:“你把那两位姑娘怎样了?“老货郎道:“哦!这个吗,不怎么样,好端端的原封未动!“三名黑武士长剑出鞘,各占方位,把老货郎围住。老货郎行所无事的样子,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下。黑衫老者脸色连变,栗声道:“朋友可知那位宫妆少女的身份?“老货郎道:“知道。“黑衫老者道:“朋友既知她的来历,那是有意“老货郎道:“就算是吧!“黑衫老者道:“目的何在?“老货郎道:“不必问了,你知道也是白费,你们四个全得留下。“黑衫老者怒吼一声:“上!“三支剑如迅雷疾电般从三个不同方位,罩向老货郎,令人咋舌。老货郎双袖交叉一挥,罡风暴卷,三支剑全被荡了开去。怪事发生了,三名“黑武士“不再出手,长剑下垂,楞立不动。黑衫老者栗喝一声:“你用毒“三字出口,也跟着楞住了。? 第六百三十三回 解救主婢 黄玉心头一震,原来这老货郎中使主婢就范,现在制住四人,用的是毒,还以为是什么邪术呢!这毒可真厉害,无影无形,使对手失去自主之力。心念之间,闷嗥连传,只见四人悉被这人抓碎天灵,尸横就地,这种杀人手法,的确够残忍。老货郎中抓死四人之后,折返林中,到了主婢身前,向二女一挥手道:“走啊!“两女可真听话,说走便走,随着老货郎中朝林深处走去。黄玉鬼魅般尾随在后,不带丝毫声息。进约里许,林密叶茂,藤蔓牵绕,行进已十分困难。老货郎中在一处林空停了身形,黄玉一闪身欺了过去,立即知警回身,一见黄玉之面,先是一楞,继而狞声喝道:“找死吗?“黄玉目如利刃,直照在对方面上,半言不吭。老货郎中面上抖露了一片恐怖杀机,栗声道:“好小子,来得好。“黄玉道:“你死期到了!“老货郎中道:“老夫非活裂了你,为死去的弟兄报仇“黄玉道:“配吗?““呛!“地一声脆鸣,剑已掣在手中。老货郎中上身不动,平飞八尺,欺到黄玉身前,双袖交叉一挥。黄玉但觉一缕异香触鼻,头微微一晕,但瞬即恢复正常,他知道对方故技重施,在用毒,但自己百毒不侵,当下故意一幌身形,像是已中毒了之状。老货郎中十指箕张,闪电般抓出。 黄玉重重地哼了一声,剑斜挥。“哇!“惨嗥声中,老货郎中一只左臂,齐肩而落,血如喷泉。但此人的确不同凡响,重伤之下,决不犹豫,弹身便逃“站住!“他方转身弹起,黄玉已拦在身前,这一来,吓得他魂飞魄散,立时面如死灰,但口里仍狞恶的道:“兔崽子,你敢把老夫怎样?“黄玉冰弹般吐出两个字道:“杀你!“老货郎中此刻已自点穴止住了血,连退数步,厉声道:“你竟然不怕毒?“黄玉道:“毒,算得了什么,江湖下三滥的玩意。“老货郎中道:“小子,你究竟是何来路?“黄玉道:“你纳命吧!“剑挥处,老货郎中再次发出了惨嗥,栽卧血泊中。 黄玉转身,主仆两人傻傻地望着他,粉靥上没有任何表情,黄玉取出“宝珠“,递了过去,道:“含在口里!“小姐木然接过,纳入口中,片刻工夫,双眸开始放光,木然的神情逐渐消失。黄玉怕她毒尽之后,不注意吞了下去,一看情况,知己收效,随道:“吐出来吧!“小姐一张口,想说话,那粒“宝珠“滚了出来,黄玉急忙接在手中,后退数步,以待她的反应。仅只片刻工夫,小姐面上升起一片惊愕之色,愈来愈浓,最后,开了口:“阁下是谁?“黄玉尚未答话,小姐纤掌闪电般划向朱昶,迅捷厉辣,尽是致命杀着,黄玉一幌,施展步法避了开去,论功力,她可真不俗,黄玉是第一次见识她的真实功力。小姐一击落空,招式不老,中途抽招换式,觑准黄玉位置,翠袖连挥,缕缕指风,密密层层荡出,使得竟是武林罕见的“兰花拂穴手“。黄玉再次闪开,冷冷地道:“姑娘冷静些!“小姐杏眼圆睁,咬牙道:“姑娘我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黄玉道:“姑娘应该问问事实真相“小姐道:“事实摆在眼前。“黄玉道:“姑娘何不回想一下不久前的遭遇,看看地上的尸体是谁?“小姐望了望地上老货郎中的尸体,若有所悟的道:“这老货郎是阁下杀的?“黄玉道:“不错!“小姐道:“哦!那是我莽撞了“黄玉道:“你两个都中了老货郎中迷神之毒,姑娘的毒已除,她却未解。“小姐惊呼道:“是了,方才你收回的那粒珠,莫非“黄玉道:“不错,那是解毒之珠。“小姐道:“如此,是阁下救了我主婢,适才我真唐突,就此谢过。“黄玉道:“不必!“小姐道:“请问阁下“黄玉道:“何不先解了她的毒?“小姐粉腮一红,道:“那就请阁下再麻烦一次“黄玉把“宝珠“递了过去,道:“让她含在口中,片刻即可取出。“小姐伸手接了过去,自去为婢女解毒。不久主婢双双走了过来,小姐把“宝珠“还与黄玉,道:“敬谢阁下大德!“黄玉接过放好。 第六百三十四回 兄妹二人 就在此刻──数条人影,分枝拂叶,穿林而至,赫然是四名“武士“。四“武士“一见主婢,顿时面现惊喜之色,远远便躬身为礼,其中之一道:“恭请小姐回堡!“小姐一瞪眼,道:“我不回去,你们走!四武士一楞,那发话的再次躬身道:“小姐,我等奉命“小姐怒斥道:“走!“一个声音,倏地接上了腔:“妹妹,大哥我亲自来请你!“随着话声,一个二十许的锦衣武士,悠然出现。婢女轻轻扯了小姐一把,小姐嘟起小嘴,撒娇似的道:“大哥,我不想回去!“锦衣武士道:“你想做什么?“边说,边已到了小姐身旁。小姐道:“家里太闷了,我要出去散散心!“锦衣武士笑嘻嘻地道:“妹妹,你好不懂事“小姐道:“我为何不懂事?“锦衣武士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小姐道:“申末酉初吧!“锦衣武士道:“我不是说这个,目前正是多事之秋,“我们已牺牲了不少噫!死者是谁?“他突然发现了不远处的尸体,不由指着惊问。小姐道:“我险遭毒手!“锦衣武士道:“那是谁杀的?“小姐道:“有一人出手救我俩呀!那人冷酷异于常人,来去飘忽!“ 锦衣武士回顾“四武士“道:“你们先回头,要家里加强戒备!““遵令!“四武士齐齐恭应了一声,弹身奔出林去。黄玉心念一转,闪身蹑上了四武士,约莫半里之处,弹指疾袭最后一名,指风射处,最后一名闷嗥一声,仆了下去,其余三名回头一看,同伴无故丧命,却不见出手之人,不由亡魂尽冒,四人互望了一眼,弹身再奔,就在弹身之际,又一名栽了下去。剩下的两名,吓了个屁滚尿流,连腿都软了。弹身的身形,落回地面。一个村俗汉子,幽露般出现眼前。两武士齐齐一挺手中剑,其中一个暴喝道:“朋友什么来路?“黄玉冷森森地道:“索血的!“最后一个字出口,双掌一圈,凌空拍了出去,两武士连发剑都来不及,便被疾旋的罡风卷得倒撞树身,惨哼声中,双双倒了下去,黄玉加上两指,登时了帐。杀了四武士,他略不稍停,驰回原地。 半途,只见主仆几人,迎面奔来,忙向侧方回避,让三人走过,由对方领路寻出他们的位置。出了树林,便是官道,黄玉顾及被对方发觉而起疑,遂顺着道旁林木,暗中跟进。到了山镇,只见日头平西,暮色已起。主仆等三人,进入一间酒店,这酒店想必是连络站。黄玉想了想,也走了进去,远远选了个角落坐下,这一次,店小二比较客气了些,一回生,二回热,反正开店的目的是赚钱。主仆三人可没喝酒,话也很少说,匆匆用饭,掌柜的仍鞠躬如也,亲自接待。黄玉叫了一个客饭,草草食毕,先到外面候着。没多久,三骑马驰出镇来。这就成了两条腿追四条腿。暮霭重重,山中的夜比平地来得早,待到夜幕低垂,黄玉便明目张胆地衔尾疾追了,踏上弯曲的山径,三骑马缓了势。翻过几重山头,一座小庙的影子映入了眼帘。三人勒马不前,锦衣武士撮口打了一个胡哨,一条人影,自暗中现身出来。“参见少主!“锦衣武士道:“免!传我令加强戒备,哨卡加倍。““遵令!“人影退去,锦衣武士突问小姐道:“妹妹,我们到小庙去,我有些话要和你说!“小姐道:“边走边说不行吗?“锦衣武士道:“不,那非常重要,不能入他人之耳。“小姐道:“回堡再说吧?“锦衣武士道:“堡里不方便!“小姐道:“哥哥别故作神秘,你我兄妹还有什么话不能在家里谈“锦衣武士道:“待会你便知道!“说着,转向婢女道:“你先回去禀报,小姐随后便到。“婢女应道:“是!“婢女应了一声,催马走了。黄玉在暗中踌躇不决,是跟婢女好,还是继续盯住兄妹?想来想去,决定仍跟踪兄妹,最主要的是撇不下好奇心,要听听兄妹俩个有什么秘密大事商谈。兄妹俩掉转马头,奔向小庙。黄玉知道目前已入重地,哨卡密布,是以行动加了三分小心,一路施展“绝世身法“,如淡烟幻影般掠去。到得庙前,立即又有卡哨头目现身。锦衣武士与奇英双双下马,把缰绳交与那头目,锦衣武士吩咐道:“庙内弟子一律撤出!无论有何情况,不奉命不许入内!““遵令!“那头目发出了暗号!然后牵马转向庙侧林中。兄妹双双入庙。黄玉如鬼魅般蹑了进去。 第六百三十六回 找到老巢 妇人沉默了片刻,道:“孩子,我们回去!“小姐道:“这尸首呢?“妇人道:“包裹了带回去,此事不宜让手下们知道!“说完,撕下神前帐幔,把少主包裹妥当,提在手中,收回了珠子,道:“走吧!“母女两个徐步出庙,招来了马匹,两人自乘一骑,她母亲乘一骑,把尸首横在了鞍前,催马上道。黄玉不用提,暗中追踪,一口气奔了十数里山径,天色已将破晓。眼前乱山丛杂,山径穿两峰夹道而过。甫一进入谷道,眼前两骑突然神秘地消失了。黄玉大感惊骇,双方距离,只在七八丈之间,视线可及,怎会突然消失呢?身形一紧,疾掠数丈,连一丝影子都见不到了,再看眼前,岗陵起伏,岔道遍布,黄玉傻了,他不知该走那一条才对。考虑了片刻,决定先顺较大的一条路走走看,心念之中,弹身再奔,奔了一阵,停身一看,又回到了原地。他陡然省悟,这是一座奇门阵式,自己已被困入阵中。对阵法,他是一窍不通,但他知道胡闯只是白费气,反给对方可乘之机,索性寻了个地方坐下。一时之间,他有些啼笑皆非,心想,多少年来,白堡能保持神秘,不为武林同道发觉所在,是有其条件的,自己竟不曾考虑到这一点。也许,自己此刻的行踪,已落入对方眼中了。如果不久前不顾一切出手,挟持母女带路,情况就不同了,现在悔之晚矣!他恨得牙痒痒的,但计无所出。就在此刻──身侧远处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时停时止,听步声不止一人,黄玉知道已有人朝自己迫近,当下故作不知,急思应付之方。算来,该是天亮时分了,但四周仍是灰暗一片。 他想,待对方走近现身,只消擒住一个活口迫他带路,便可出困,但这么一来,势必闹得沸反盈天,今后的行动将更困难,同时声张起来,对方必有高手驰援,能否出困,便大成问题了。目前自己这付面目打扮,何不如此如此,让对方主动送自己出困?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住了,在阵中,除非对方有意现身,否则即使近在咫尺,也是无法发现的。 心念之间,故意粗声粗气地咒骂道:“见他妈的大头鬼,终生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这只死兔子竟带大爷进入这鬼地方,嗨!赶山的人在山中被鬼迷,真是见鬼!“说完,不见反应,又道:“等天亮吧,大爷不信真的会迷路!““哈哈哈哈!“笑声中,三条人影,现身眼前,两名劲装,一名身着黑衫,年纪都在三十左右,经过了这些时的接触,他已能从服装上判别对方身份,这黑衫人,当是头目以上的身份,想来是守阵的。黄玉故作惊惶地站起身来,结结巴巴地道:“爷们,这是什么地方?“那为首的黑衫人,仔细打量了朱昶几眼,冷冷地道:“什么地方你不知道?“黄玉道:“知道就不会迷路了!“为首的黑衫人道:“你如何入山的?“黄玉道:“追猎物迷了路!“为首的黑衫人道:“鬼话,你分明是江湖人“黄玉道:“嘿嘿,小可并非江湖人,但练过几手把式!“为首的黑衫人道:“哼,这地方周围三十里,鸟飞不进,朋友,你可真不简单?“黄玉道:“爷们,小可实在是安份良民,世代打猎为生!“黑衫人倏地欺身上步,五指箕张,闪电般扣向黄玉腕脉,黄玉早有成算,完全不反抗,一把被对方抓实,“哎哟!“一声,矮了下去。黑衫人一皱眉,道:“带走!“两名劲装汉子,一左一右,抓住黄玉手臂,向外走去。黄玉心里想,由他们如此押解到“白堡“,岂非天从人愿?口里却乱嚷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官府,也不是地方“黑衫人冷喝一声道:“闭上你的鸟嘴!“只是片刻工夫,眼前一亮,景色骤变,原来已到了阵外,天色是大明了。两汉子挟着黄玉,放开步子疾行,黄玉一辨方向,心里凉了半截,对方带自己走的是回头路,不久,果然看见了昨夜停留的小庙。黄玉道:“爷们带小的到那里?“三人都没有答腔。黄玉此刻要走,或杀三人,可说易如反掌,但那样做了于事何补呢?他想了又想,决定装浑到底,见机而行。半盏热茶工夫,到了小庙前,两名黑衣汉子,在门口停住。黑衫人直扑入庙,不大工夫,里面传出一个声音道:“带进了!“那声音,刺耳之极,男不像男,女不像女。 两名黑衣汉子,把黄玉架得两脚离地,直入庙中,庙内静悄悄地,毫无人迹,空气显得有些异样,其中之一高叫道:“人带到!“互相望了一眼,直奔大殿,双双惊叫一声,呆若木鸡。黄玉举目望去,不禁汗毛直竖,惊魂出了窍,殿内,一排排全是死尸,不下五十具之多,排列得很整齐,方才那黑衫人也在其中。“哇!哇!“两声惨嗥,两名黑衣汉子栽了下去,黄玉猝被松开,身形打了一个踉跄几乎立脚不牢,眼前多了两个红衣妇人冲着黄玉裂嘴一笑。两红衣妇人把两具尸体拖入殿中,顺序排列。黄玉跨入殿槛,激动的道:“大姐,你也来了?“一个血红的人影,从神龛后转了出来。“小弟,我还比你早了一步。“黄玉道:“哦!大姐早到了,有什么发现?“红衣妇人道:“我们马上离山!“黄玉道:“为什么?“红衣妇人道:“你不是在阵内被擒吗?那便是问题“黄玉道:“问题?“红衣妇人道:“不错,白堡便在那阵式中央,你识得奇门之术吗?“黄玉道:“这外行!“红衣妇人道:“那不就结了!“黄玉道:“大姐何不留个活口讯问口供?“红衣妇人道:“这何须你说,该做的都做了,对方宁死不吐半字,而实在的情况是除了少数几个有地位的人物外,以下诸头目弟子,没有半个了解全部情况,阵中俱是堡主心腹把守,未奉命谁也不能出入,否则格杀。“黄玉一顿足道:“我放过了大好机会!“红衣妇人道:“什么机会?“黄玉道:“我本是追踪两母女而去的,早知如此,该制住她母女!“红衣妇人道:“白费!“黄玉道:“为什么?“红衣妇人道:“你仍难越雷池一步,一入阵中你便身不由己,这阵势外围是“九宫八卦“,里面是“迷魂大阵“,我曾深入内阵边缘,若非见机得早,恐怕已陷入了其中!“黄玉道:“大姐既识得阵名,难道“红衣妇人道:“我只略懂毛皮,而阵势变幻莫测,全由对方操纵,安知除阵势之外,尚有什么重要埋伏,就算你挟持了对方要人,一旦深入“迷魂阵“,心神立刻被制,岂不全是白费力气了吗?“黄玉道:“为今之计呢?“红衣妇人道:“出山去找一个人!“黄玉道:“找谁?“红衣妇人道:“一个久已绝迹江湖的异人,叫“遗世老人““黄玉从未听到过这名号,困惑的道:“遗世老人?“红衣妇人道:“不错,听过否?“黄玉道:“没有?“红衣妇人道:“外号遗世,当然其名不彰,而且相当怪僻。“黄玉道:“找他则甚?“红衣妇人道:“当代武林中通晓奇门之术的,他排第二,没人排第一“黄玉道:“哦!找他破阵?“红衣妇人道:“对了,求他指点!“黄玉道:“此老现在何处?“红衣妇人道:“有两条线索可循,据传闻,有人在山中见到他,而我所知他的隐遁地点是前面不远处的山里,我们分头去访,约定时间会合,如何?“黄玉迟疑地道:“我们何不另等机会?“红衣妇人柔声道:“小弟,这是唯一的路子,等机会遥遥无期,而且变化难测,寻到此老,请教破阵之道,是根本解决之法!“黄玉道:“好吧,依大姐之见!“红衣女人道:“呃!这才是我的好小弟!“黄玉道:“好!但不知“遗世老人“有何特征?“红衣妇人道:“对了,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此老终年四季都是一件黄葛布衫,秃头赤足,两眉之间,有一粒红痣,见面即可认出“就在此刻,数声枭啼,遥遥传至。 第六百三十七回 跟踪妇人 红衣妇人一摆手道:“有人来了,我们立刻离此,小弟,一路小心走吧!“黄玉拱手一揖,道:“大姐再见了!“了字声落,人已到了殿外,再闪而没。那以枭啼传讯的,当然是红衣妇人手下无疑。黄玉出了庙门,果见一群人影,远远奔来,庙四周寂静如死,可能,这方面的哨卡,全被红衣妇人解决了。来人如不是巡山的便是换岗的。此地事已不可为,自无逗留的必要,虽然,他十分不甘心,但又将奈何? 以他的功力身法,那些沿途卡哨,是无法发觉的,毫无阻滞地出了那里。华灯初上,街上,夜市正浓,繁灯似锦,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黄玉一付富商巨贾模样,安步当车,缓步徐行。鸡声三唱,才朦胧睡去,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快近午了。梳洗已毕,唤来了酒菜,藉以消磨时间。他所包的这花厅,是在后院正屋与厢房的接合处,两明两暗,只一道角门通外院走廊,十分清静,完全不受其他房客侵扰。 正在深思冥想之际,角门“咿呀!“一声开启,一个人影匆匆走入。“客官,惊扰了!“黄玉道:“谁?“来人道:“店家!“黄玉道:“什么事?“来人道:“呃!与客官打个商量!“黄玉道:“进来吧!“一个青衫中年,搴帘而入,他正是店主。店主作了一个揖,打了个哈哈,满面无可奈何的神气,道:“客官,实在这话小的说不出口,不过“黄玉冷冷的道:“有话就说吧!“来人道:“客官挪个地方可好?“黄玉道:“什么,要我换地方?“来人道:“呃,这这西跨院也很清静,还剩下一明两暗的厢房。“黄玉道:“什么意思?“来人道:“因为有堂客想住这花厅“黄玉道:“堂客?“来人道:“是是女眷!“黄玉道:“女眷不能住跨院吗?“来人道:“因为有人要分娩,恐怕不便,所以特别请客官原谅,出门在外也委实“黄玉不由沉吟起来,既是女眷要分娩,住在大通院里,的确是不方便,这不算要求。想了一会,无可奈何地道:“好,挪吧!“店主喜孜孜地一躬到地,道:“敬谢客官与小的方便,请慢慢用酒饭,对方稍候无妨。“黄玉道:“嗯!“黄玉别无行装,一个包袱,与一柄裹着的断剑而已,食毕之后,先在角门及房门作了暗记,然后招呼小二换房。 这花厅的后窗,紧邻西跨院,黄玉一个人占了一明两暗的整栋厢房。就在黄玉移走之后不久,一乘小轿,在仆婢簇拥之下,直抬到角门才放落,一个盛装贵妇人,低头进入角门,随着,角门便告掩上,看那派头,这妇人定是什么达官显宦内眷。晚饭时,他喝了几杯闷酒,乘着晚凉一个人在院中来回踱步,他设想许多情况,盘算着应付之方。 跨院中,也住进了不少江湖人,但对于黄玉,谁也不会注意,因为他的装束举止,完全不像是武林人。一个武士,最惹人注意的是眼神,而功力修为到了神仪内蕴之境后,由实返虚,眼神除了较常人清澈之外,别无异样,黄玉便是如此。蓦地──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声音,自角院后窗中传出。黄玉心中一动,故意装作不经心地踱向那扇窗门,听那声音,越听越疑。最后,他忍不住凑近窗隙,向内瞄了一眼。灯光映照下,现出一个十分窈窕的侧影,云鬓高堆,身着纱衣,浮凸毕现。那不是新来的贵妇人吗?那里是要分娩的样子?哼!车、船、店、脚、牙,分明是店家为了讨好贵客,故意捏造妇人侧影转为正面。 可是,对方有七八人之众,如果在店中动手,势必惊动房客,而近日房客中,差不多全是武林人物,这该如何办才妥当呢?想来想去,想不出解决之道,因为如果惊动了旁人,露了面目极可能便会影响到明晚的大事,难保房客中没有“白堡“方面的线眼,自己一出手,等于是叫明了身份 更鼓楼上起二更。黄玉霍地起身,吹灭了灯火,整理了一下行裹,剑仍裹着提在手中,他毅然决定万一张扬开来,便离店出城,伏匿到明晚。他施展“身法“,神不知,鬼不觉,越墙进入角院。房内灯火通明,隔着湘帘,清楚地看到一女子横陈卧榻,一付娇慵之态,如果换了立场,不知她的底细,那种风情的确撩人。黄玉在院中轻咳了一声。“什么人?“娇喝声中,一个青衣少女,掀帘而出,紧接着,男女下人,出现了四五个,中年汉子,欺到黄玉身前,凌厉的目光,朝黄玉上下一打量,寒声道:“朋友怎好胡闯?“黄玉冷冷的道:“区区要见你们主人!“中年汉子道:“主人不在,只有内眷在此,朋友什么来路?“黄玉道:“寻芳客!“中年汉子道:“什么?“黄玉道:“寻芳客!“所有人面色全变,那汉子一双目瞪,厉声道:“你不要命吗,这是官眷,看你是活得不耐烦“黄玉莞尔道:“官眷吗?“那汉子脸色大变,栗声道:“朋友,交代来路?“黄玉道:“区区说不呢?“中年汉子道:“那就别想活着离开了!“黄玉道:“区区见了贵门主自有交代!“中年汉子道:“不行!“黄玉道:“不行也得行!“行字声中,施展“空空步法“在现场闪电般一绕,飞指连点,“砰!砰!“连声,两男三女,悉被点倒。“咯咯咯咯!朋友好俊的身手!“一女子不知何时,已俏立在门边。那女子行所无事的道:“朋友请进来谈谈如何?“说着,一侧娇躯,作出肃容之状。另一个娇俏人影,先对黄玉荡意盎然地一笑,然后打起湘帘,黄玉大踏步进入明间。那女子随后而入,在侧方椅上一坐,手指隔着茶几的另一张椅子道:“请坐!“黄玉老实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相距咫尺,幽香阵阵,但黄玉只感到呕心。那女子幽幽启口道:“朋友寅夜来访,必有见教?“黄玉道:“当然!“那女子道:“朋友刚才说是寻芳?““嗯!“黄玉面上一热。那女子道:“请教尊姓大名?“黄玉道:“这个不必了!“黄玉不愿多所纠缠,不答所问, 第六百三十八回 搭台对决 黄玉道:“杀你!“那女子先是一愕,既而咯咯浪笑起来。另一女子也跟着前仰后合,像是听到了什么滑稽的事。黄玉寒声道:“这没有什么好笑的!“那女子收敛了笑声,斜着媚眼,道:“朋友,你办得到吗?“黄玉道:“当然!“那女子又是一阵咯咯浪笑。突地,一股幽香沁入鼻端,黄玉微觉脑内一沉,立即意识到对方在施故计──毒,自恃能辟百毒,只作不知。半晌那女子见对方了无异状,不由粉腮变色,但仍保持镇定,道:“朋友能耐不小,是我疏忽了!“黄玉不屑地道:“知道就好!“另一女子在厅内踱了两步,道:“朋友,先交代一下来路如何?“黄玉道:“那是多余!“那女子窒了片刻,笑问道:“朋友准备如何下手?“黄玉道:“现时现地!“那女子道:“时间不早,何不出手?“黄玉冷冷一笑,眸中顿现杀光把布包平放茶几之上,动手慢慢解开两女子骇异地望着他的动作。布包打开,一柄缀满珠宝的连鞘剑,呈现眼前。两女子倚角而立,各采戒备之势。空气在刹那间顿呈无比的紧张,小小花厅,充满了栗人的杀机。黄玉左手持剑,右手抓住剑柄,缓缓站起身来,目泛青光。蓦地──一女子娇斥一声,出手如电,扑声黄玉,狠辣无匹。她先另一女子而出手,目的当然是试探黄玉功力深浅。剑光一闪,响起了半声闷嗥那女子砰然栽了下去,鲜血洒了一地。黄玉的剑斜撇向下,目光仍盯住另一女子,他为了怕惊动旁人,所以出手十分快捷俐落,杀着指向对方咽喉,使她连惨号的余地都没有。那女子粉腮惨变,只见那女子身形暴退,同一时间,轰然一声,一蓬烟雾,暴卷而起,视线完全被阻隔。 黄玉大吃一惊,暗道一声:“糟!“估量着方位,一剑划了出去,但却落了空。花厅不大,烟雾刹时便弥漫了整个空间,伸手不见五指。黄玉倒弹出厅,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待到烟消雾散,厅内已失去了那女子的影子,后窗洞开,分明已遁走了。一回首,看到那五名被制的男女,这些人,不知作了多少孽,杀之不为过,留之不得,不知还要害多少人。心念之中,猛一咬牙,全点了死穴。于是,他越墙回到跨院,悄然进入房中,索性不点灯火,关门上床。冥想中,不觉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是日影侵碧纱的时分,侧耳一听,隔壁角院静悄悄的,想来昨夜的事,尚未被发觉。脚步声来到门前,是小二的声音:“客官要用点什么?“黄玉想了一想,道:“这样吧,再等一个时辰,送酒饭来,两餐并一顿算了!“小二道:“是!““杀人了呀!“隔院起了惊呼之声,接着,脚步杂杳,人声嗷嘈,闹嚷成一片。黄玉安坐房中,只作不知,也不去凑这热闹,怕的是一个不巧,暴露身份。 于是──报官!验尸!问话!一直吵嚷不休。好不容易,盼到黄昏,黄玉依然一付大商贾的装束,跟随人群向前面进发。一路之上,尽是络绎不绝的江湖人。到了地头,只见一座木架高台,约莫丈许高,两丈余周径,矗立在江边,台前与左右,用竹竿拦成了三丈宽的空阁走道,看的人只能站到竹围之外。黄玉混在人丛中,静以观变。台上左右各点了两支巨型火炬,照得台上一片通明。台下,万头钻动,喧嚷之声,有若闹市。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消逝,台下不见任何人影。逐渐,观众感到了焦急与不耐,吵嚷之声,益形加剧。时已二更,依然一无朕兆。就在群众大感不耐之际,忽见一条人影,划空而起,凌虚一折,轻飘飘落在台上,姿势美妙动人之极。声浪在刹那之间蓦然平息,所有的目光,全紧张地射向台上。黄玉也不由“怦!“然心惊,暗忖,果然来了,举目望去,只见上台的是一个身披重孝,约莫三十来岁的青年武士,倒提长剑,满面杀机,朝台下扶剑行了一礼,突地──又一条人影,如巨鸟般飞上台去“他现身了!“人群中有人高呼出声。“啊!不是他!“另有人否定了前者的话。那人陡地横身扬剑,一看,把剑垂了下来。上台的,是一个体态魁梧的红发红须老人,手提一根乌溜溜的藤杖,双目棱芒四射,在人群中来回扫瞄,那人朴楞楞地望着这红发怪人,眉头皱得紧紧的。蓦地──一条人影,出现台上两人身后,犹如幽灵显现,谁也没有看到他是如何上台的,像是本来就站在那里一样。群众中,爆起了一阵栗呼。只见台上那人向前移了数步,一跛一跷,的确可以乱真,冷冷地道:“区区今晚的对象是“白堡主人“,不及其他!“第一个上场一扬手中剑,厉声道:“拔剑!““你想第一个流血?““拔剑!““你还不配要区区拔剑!“ 第六百三十九回 真假黄玉 “我把你碎尸万段!“喝话声中,那人手中剑挟闪电奔雷之势,攻向那人,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人的剑术,无论气势招术,均已臻上乘,加之以心怀怨毒,志切复仇,所以出手就是杀着,凌厉得令人咋舌。“哇!“惨号之声,震栗了全场,只见攻击那人身形幌了两幌,栽了下去,得胜那人手中剑斜举,可惜,除了黄玉之外,没人看出他如何拔剑出手。得胜那人转向红发怪人,阴冷地道:“阁下,有何话说?“红发怪人面上尽是惊怖之色,嗫嚅了好半晌,终于一个字也没说,飞遁而去。台上,剩下了一人。紧张无比的空气中,夹着浓厚的恐怖意味。台下人数近千,但对于这新出道的剑手,仅闻其名,不知其人,现在,有目共睹,那种剑术,的确是出神入化。得胜那人好整以暇地收回了剑,一字一句地道:““白堡主人“不敢应战吗?“十多年来,从没听说过谁敢公开向“白堡主人“挑战,所有在场的江湖人,谁都想一睹这神秘人物庐山真面目。场面,令人喘不过气来。“白堡主人“会应战吗?为了地位,声望,他能不应战吗?无疑的,他早已到场这是生死互见的死亡挑战吗?时间慢慢消逝,得胜那人兀立台上,像一尊恐怖之神,在蒙面巾之后,是一副什么面目,谁也无从想像。突地──一条黑影,从侧方疾射上台,赫然是一个瘦骨嶙峋的黑袍老人,手中提了一个布包,上台之后,把布包朝台中央一放,叉手而立。台上的得胜之人侧转身,而对黑袍老者,冷冷的道:“阁下又是谁?“黑袍老者人虽瘦削,但声音不小,如宏钟般的道:“本座“白堡“的护法!“得胜那人嘿嘿一阵冷笑,道:“你上台则甚?“黑袍老者道:“代表堡主出面!“得胜那人道:“本人挑战的对象是堡主本人!“黑袍老者道:“敝堡主随时候教!“得胜那人道:“那何必你出面?“黑袍老者道:“验明正身!“得胜之人道:“什么?“黑袍老者道:“验明阁下的身份!“ 此语一出,台下又起了一片窃窃之声。黄玉精神一振,知道好戏要上场了。得胜那人目中杀芒毕现,栗声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黑袍老者好整以暇的道:“敝堡主怀疑阁下是否真正的挑战之人!“得胜那人道:“哈哈哈哈,这也好假冒的吗?“黑袍老者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场盛会,疑点甚多!“得胜那人道:“你试接本人一招,证实一下真假,如何!“黑袍老者道:“慢着,话必先说明“得胜那人道:“说吧?“黑袍老者道:“以敝堡主对那人性格之了解,有数点疑问“得胜那人道:“说说看?“黑袍老者道:“第一,这人孤傲自负,决不至设台挑战。第二,阁下目光中似缺少了恨与狠。第三,体型上差了些,音调也走了样。第四,出剑的手法与往常不同。第五,最近连续发生的凶杀案件,“得胜那人不屑为道:“说完了吗?“黑袍老者道:“这尽够了!“所有在场的江湖人,齐感困惑不已,想不到会有人指斥台上的黄玉是假的,这倒是件武林罕闻。那真正的黄玉呢?他到场了吗?台上的得胜那人怒哼了一声道:“你满口胡言,但区区不屑于辩解,区区要杀的是“白堡主人“,你既代他先行出面,就把命搁在台上吧!“黑袍老者一抬手,道:“且慢,还有话说!“得胜那人霍地拔出了断剑,寒声道:“少多嘴,准备自卫“黑袍老者道:“阁下不想看看这包东西?“说着,手指台中央的布包。得胜那人似乎一楞,道:“这是什么东西?“黑袍老者道:“阁下要看吗?“得胜那人道:“少弄玄虚“黑袍老者道:“决非玄虚,只是一项证据!“得胜那人道:“什么证据?“黑袍老者道:“证明阁下的真实身份!“本来充满恐怖杀机的场面,这时显得万分诡谲。显然被这话所震惊,目光扫了布包几次,道:“你试说说本人的真实身份?“黑袍老者道:“不必老夫费话,这布包便足以证明一切!“得胜那人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黑袍老者道:“人头!“得胜那人道:“什么,人头?“黑袍老者道:“一点不错,这是一颗人头!“得胜那人嘿嘿一笑道:“这与本人毫无关系,听着,“白堡主人“今晚若不敢出面应战,须即日解散“白堡“,遣走所有弟子门人,今后武林中将不再有“白堡“之名!“黑袍老者哈哈一笑道:“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黑袍老者不待得胜那人有其他反应,闪电般跃下台去,消失在人丛中。得胜那人气得浑身直抖厉声大吼道:““白堡主人“,我要杀你,敢当天下英雄之面上台吗?“黄玉此刻,业已心平气和,因为他已明白了大半情况。得胜那人青巾蒙面,脸上的表情无人得知,但目光中却是充满了骇异之情,但只瞬间,骇异变成了熠熠凶焰,令人一接触便打从心底泛寒。他把人头,重重地往台面上一掷。“轰!“然声一巨响,烟硝弥漫,夹着一声惨哼。所有的人,个个惊魂出窍,想不到人头之内,居然藏有“霹雳弹“。就在群豪惊魂未定,台上烟硝未散之际,数条人影,激射上台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黑烟冲空,木屑横飞,台下立即乱成了一片,纷纷向四下走避,人群中传出了阵阵呻吟惨哼之声。为了避嫌,黄玉独个儿回到下处,此际三鼓已过,快四更了。 第六百四十回 骷髅双仙 不久黄玉就得到了这次的详情,设此阴谋的目的,是要对付黄玉与“白堡主人“,对方的原先打算是希望黄玉与“白堡主人“在台上现身?台下已预埋了炸药,只要你俩上台,便点燃炸药对方见无人上台,退而求其次,以假黄玉姿态出现,希望诱“白堡主人“入壳,但“白堡主人“却棋高一着,先注意动静,暗中下手,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人头内塞入“霹雳弹“,一被震动便着火爆炸。黄玉听到此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噤,如果自己按捺不住,冲上台去,后果已不堪设想。黄玉留一锭银子在桌上,算是房饭钱,然后提出房越屋而去。全城业已进入沉睡之中,除了更鼓之声外,万籁俱寂。黄玉选了一根大街转角的路灯杆,把人头吊了上去,然后隐入暗处。四更,五更,天明了,街上开始有了早起的人,大多数是赶来看热闹而离去的江湖人物。黄玉现身出来,在附近兜着圈子。终于,人头被人发现了,于是,好奇的人纷纷麇集,七嘴八舌,在猜测这颗美人头的来历。 这在看惯了杀伐的江湖人眼中,不算一回什么事,但在一般普通人看来,可就惊世骇俗了,杀了人还把人头挂在通街大衢,而且是个美人。蓦地──一条人影,冲空而起,划过灯杆,人头不见了,人影也消失了,好快,快得使人无法转念紧接着是一阵惊呼。黄玉此刻是在对过的拐角处,距现场有五六丈之遥,他也不曾看清那人影,但却没有失去对方消逝的方向,一幌身,越屋追去,快如一缕轻烟。那人影好快的身法,转眼之间,便越过了城墙。黄玉身形一紧,只先后之差,追踪出城。 城外,行人更多了,有的赶着进城作买卖,有的赶着出城,目标消失了。黄玉恨得牙痒痒地,推想那人的衣着体态,身却不停,直掠过城厢街道,然后停在路口,注意每一个人。等候了约莫半个时辰,他完全失望了,没有看到半个可疑的人。当然,等下去是白费,心念之中,走到无人之处,改回了村汉装束,这样赶起路来,方不碍眼。一口气奔了近百里路程,申牌时分,来到一座镇甸,再往前,便是山区,他在镇上打尖之后,购置了些干粮,继续上路,傍晚,在村居人家借宿了一宵,天刚放曙,又起身上路,傍午时分,正式踏入山区。 他只认定方向,不循山径,这样,行程便大为缩短。但攀峰越涧,翻岩渡谷,错非功力如他,便成欲速不达了。星斗参横,斜月在天,他登上了一座峰头,寻了个干净地方,取出干粮果腹,远望前峰,黑黝黝地如巨灵之神,枭啼狼嗥,使这深山之夜,显得凄清而恐怖。黄玉艺高胆大,倒不以为意。蓦地──一阵郁雷之声,遥遥自前面峰头传来。黄玉心头一震,星月在天,连一丝浮云都没有,那来的雷声?心念未已,又是一阵隆隆之声传了过来。这倒是怪事了,所谓“晴天霹雳“,只不过一句话而已,现在,天宇澄清,雷声由何而发呢?同时也不见有闪电光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第三次雷声传来,黄玉再也忍不过好奇之念了,弹身便朝前面峰头扑去。峰顶,怪石嵯峨,除了稀落的几株虬松之外,可说寸草不生。黄玉兀立在一根笔立的石笋上,目光四下扫掠,却不见有什么异状“轰隆!“这一声巨响,近在咫尺,把黄玉震得心神皆颤,循声望去,不由又是骇然大震,只见不远之处,两株相对的虬松之下,各坐了一男一女,中间距离大约两丈,两人四掌平伸掌手相对。天啊!对方是在对掌,这是什么功力,竟有这大声势?这一男一女,是什么人物,何故午夜深山对掌?再仔细一看,这双男女,均已白发苍苍,而男的却是一个瞽叟,双眸深陷,皱纹堆累,看上去两人年纪当已在古稀之外。对方是在练武抑是拚斗?正自忖想之间,只觉瞽目老人双掌一收,道:“老婆子,有人闯禁!“老太婆也收回双掌,冷森森地道:“是个村汉!“黄玉心头一震,原来对方早已发现自己“闯禁“是什么意思?瞽目老人冷哼了一声,道:“老婆子,别虚耗时间,处置了办正事!“老太婆一仰面,两道目光,如冷电般直射在黄玉面上,寒声道:“小子,你过来!“黄玉跃下石笋,慢步走了过去,在距两人丈许之处立定,老太婆的目光在黄玉身上一连几绕,阴森迫人的道:“小子,你自己了断罢,省得我老人家费事!“黄玉心头一震,冷漠地道:“要区区自己了断?“老太婆道:“嗯!“黄玉道:“为什么?“老太婆道:“你犯了禁!“黄玉道:“犯禁,什么禁?“老太婆道:“你不长眼睛吗?“黄玉一楞,转目四望,这才发现数丈外的石上,插了一支三角皂幡,幡上清晰地现出一个白色骷髅头,阴森森地有些鬼气迫人。突地,他想起传说中的一双魔头,登时心头泛寒,不由脱口道:“两位是“骷髅双仙“?“瞽目老人振声狂笑道:“好小子,你居然也知道我夫妻的大名!“传说中,“骷髅双仙“嗜杀成性,不留全尸,标记是一支骷髅幡,人若碰上,决无幸免,但有一样,就是见幡避之,他俩决不追杀,这两个魔头,业已数十年不现江湖,一般传言,业已被正道之士毁去,想不到今夜在此碰上。 第六百四十一回 雷音掌力 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阴森森地接上去道:“小子,我老人家没时间与你磨菇,快自了吧!“黄玉冷漠如故地道:“在下还不想死呢?“ 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好小子,要你自了是天大便宜,如我老人家动手,你便不得全尸了!“黄玉道:“在下不想拣这便宜!“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噫唏!今晚第一次我老人家听到有人敢面对我夫妻如此说话“黄玉道:“在下也是初次听到居然有人要在下自了!“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你真是狂妄得不知天高地厚,老伴,如何消遣他?“骷髅双仙中的老头一拍手掌道:“有了,何不拿他来试试“雷音掌“?“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裂开瘪嘴一笑道:“妙极!“黄玉暗忖,原来对方在练“雷音掌“,怪不得有雷鸣之声,这门掌法,失传已久,不知这两魔从何处得到口诀的?对方要以自己试掌,自己也无妨以对方试掌。心念之中,故作若无其事的道:“两位要以在下试掌?“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嘻嘻一笑道:“不错,这“雷音掌“能使人五脏尽糜,但外表无伤,习练以来,尚未以活人试过,小子你可来得正巧!“黄玉也冷笑一声道:“那可真是巧,在下也习了一种掌法,受掌的人功力愈高,愈见其威力,今晚幸逢二位,正好考验一番!“骷髅双仙俩人同感一楞,他俩忖不透这毫不起眼的村汉,说的是真是假,但从他那了无惧色的神情来看,可能真有其事。骷髅双仙中的老头嘿嘿一阵阴笑,道:“在你记忆中,有人敢正面对我俩说话吗?“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似乎没有“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而现在却发生了奇迹!老婆子,这小子失心疯吗?“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看上去不曾!“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那是初生之犊了?“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连犊也算不上,是只小狗!“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哈哈,试掌之后,得剖开看看,可惜我看不见“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老伴,我可以讲给你听!“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好吧!我们来试试!“话声中,双双站了起来,这一起身,方才看出这两魔身形较常人高了一头,不必出手,单那狞恶之状,便已十分惊人。 黄玉蓦集全身功力于双掌,心中却不免有些忐忑,自己是否能经得起两魔联手一击,尚在未知之数,几十年前,“骷髅双仙“四个字,黑白道闻名丧胆。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老婆子,来吧!“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我准备好了!“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这小子一点不怕?“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我看不出。“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哼!怪事!“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动手吧!“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来呀!“两魔双双举掌从两个方位,夹击黄玉同一时间,黄玉扬掌反击,“隆!“然一声巨响,犹如地裂山崩,岩石纷飞,松枝乱舞,劲气激荡卷涌,历久不绝。这一回合,堪称惊世骇俗。“骷髅双仙“退离原地八尺有多。黄玉身形连摇疾幌,气血翻涌,眼内直冒金星,他暗自庆幸,接下了两魔的一记“雷音掌“。照情况而论,“骷髅双仙“技逊半筹。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满面骇色,目瞪口张。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栗声道:“老婆子,这是怎么回事?“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我们栽了!“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什么,栽了?“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不错!“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有这等事?“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老伴,你感觉不出吗?“骷髅双仙中的老头深陷的眸子连连眨动,久久,才迸出一句话道:“想不到骷髅双仙会栽在一个后生小辈手里!“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眸内突现凶焰,身形向前一欺,狞声道:“小子,报上你的来历!“黄玉冷冷地道:“无名小卒,不值提名道号!“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你狂得相当可以!“黄玉道:“好说!“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转向老魔道:“老伴,总不成破例放生?““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老婆子“雷音掌“别练了“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为什么?“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连一个小兔崽子都伤不了“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老伴,别泄气,这是意外。“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怎么处置?“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化了他!“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由你办吧!“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双袖一扬,一蓬白雾,疾卷而出。黄玉疾展步法,移形换位,但白雾笼罩范围极广,而且扩散神速,鼻内仍嗅到一股中人欲呕的腐尸之味,不由大惊失色。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老婆子,如何?“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老伴!他他“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怎么样?“ 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他不怕毒!“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不可能,他也是人“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但他好端端的!“ 骷髅双仙中的老头身躯一阵抖颤,栗声道:“莫非他已练成金刚不坏之身?“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面上凶焰尽敛,代之的是惊悸之色,颤声道:“恐怕差不多了!“黄玉淡淡地道:“两位,希望今后少造杀孽,否则天理难逃!“骷髅双仙中的老头激动地道:“小子,你是域外来的吧?“黄玉道:“何以见得?“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中原武林没有这等高手!“黄玉道:“阁下错了,比在下强的比比皆是,只是阁下没碰上罢了。“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胡说,照你这么一讲,“骷髅双仙“变成微不足道了?“黄玉道:“那也未见得!“骷髅双仙哑口无言。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突地重重地一拍腿股,狂声道:“老伴,我们还练个什么劲,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什么骚主意?“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那档子事请这位朋友协力去办,你看如何?“黄玉心头一动,称呼由小子改成了朋友,这对魔头要打什么主意?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一击掌,道:“对啊!好主意!“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目注黄玉道:“朋友,有件事请你协力“黄玉莞尔道:“杀人吗?“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差不多!“ 第六百四十二回 天奇门阵 黄玉道:“骷髅双仙杀人要请凶手,这倒是件江湖奇闻!“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朋友,愿意吗?“黄玉道:“在下先听听看!“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我夫妻有个仇家,但他龟缩不出,我夫妻练这“雷音掌“,目的便是要捣烂他的龟洞,朋友的身手,方才已见一斑了,如肯协力,此事必成!“黄玉道:“仇家是何等样人?“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一个老怪物,他扣留了我夫妇的独生爱子!“黄玉道:“两位是为了救子?“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一点不错!“黄玉道:“想不到天底下还有人敢扣留“骷髅双仙“之子,那是如何发生的?“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朋友,事因你大可不必追究!“黄玉心内暗笑,必是见不得人的事,或是屈在双魔,所以才不愿公开,随道:“在下凭什么要助两位呢?“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接过话头道:“有代价!“黄玉道:“什么,有代价?“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当然。“ 黄玉好奇的道:“什么代价?“骷髅双仙中的老头看了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一眼,沉吟了片刻,道:“一部奇书!“黄玉大感兴趣,笑着道:“什么样的奇书?“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阵法大全!“黄玉道:“什么?阵法大全“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嗯!一部专门记载历代各种奇门阵法的宝笈!“黄玉不禁大为动心,可是对方要自己协力对付的是何许人物呢?以“骷髅双仙“之能尚不惜代价以请援手,对方必非泛泛之辈。心念之中,道:“对方何等样人?“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朋友,这点不必追问!“黄玉道:“在下协力到何种程度?“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借重朋友的掌力,毁一座阵式的枢钮,如此而已。“黄玉道:“无须杀人流血?“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朋友不愿,可以不必!“黄玉道:“好,在下接这笔买卖,何时何地?“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地点就在前面,连夜出发,至多三日可到地头。“黄玉道:“代价何时交付?“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事完之后!“黄玉道:“在下可以先过目吗?“骷髅双仙中的老头沉吟了片刻,道:“可以!“说着,自怀中掏出一本小绢册,册面已十分古旧,脱手掷给黄玉。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惊叫一声道:“老伴“骷髅双仙中的老头冰雪聪明,立知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心意,把书接在手中,然后冷冷的道:“怕在下得手毁约吗?“黄玉看册面题签,果是“阵法大全“四个古体篆字,显然,这确是一本上古宝笈。翻开内面,几乎全是图解。翻了一通之后,扔还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可以了,一言为定!“骷髅双仙中的老头接过藏好,道:“如此,动身吧!“黄玉略一思索,道:“我们说个地点会齐吧?“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想了想,道:“这样好了,第三天午前,在前面山峰碰头!“黄玉道:“成!“ ?这一天午正时分,三条人影,如鬼魅飙风,朝一座山主峰之后的一座深谷飘去,这三条人影,正是黄玉与“骷髅双仙“。到了谷口,奔进约莫半里,只见双峰夹峙,壁立如削,高可接天,谷道至此,变成一条宽不及三丈的狭道,狭道居中,兀立着三根奇形怪状的石笋,每一根有两人合抱粗细,正好堵住入口。骷髅双仙中的老头一扬手,道:“到了!“黄玉目光一扫现场形势,道:“是这里吗?“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不错,就是这里!“黄玉道:“这石笋好生古怪“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这便是阵门,如不毁去这根石笋,便休想越雷池半步!“黄玉道:“两位的仇家就在阵内?“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对了!“黄玉心意一动,道:“两位苦练“雷音掌“,便是要毁这石笋?“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对了!“黄玉道:“两位事前没有想到过用火药炸毁,或是“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办不到!“黄玉道:“为什么?“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我子便是被困在阵门不远处,如果用火药来炸,先遭殃的是我子!“黄玉道:“嗯!对方设想很周到!“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这石笋必须一举同时毁去,否则阵势便会变动,徒劳无功!“黄玉道:“这是什么阵?“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天奇门阵!“黄玉道:“我们这就动手吗?“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不错!“黄玉道:“不先照会主人?“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那是白魔,那老怪物惯会装聋作哑。“黄玉道:“毁了阵门之后呢?“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道:“我夫妻足可应付了!“黄玉道:“来吧!“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慢着,我们必须在两丈外发掌,两丈之内,人不能附,朋友毁居中一根,我与老婆子负责左右两根,朋友,这不是儿戏,要用全力!“黄玉道:“好的!“三人移步迫近在约莫两丈之处,站定身形,各把功力提聚到十二成。 骷髅双仙中的老头大喝一声,三道撼山栗岳的劲气,猛然卷向三根石笋,挟着震耳欲聋的霹雳之声,势道之强,令人不寒而栗。“轰隆隆!“一阵地坍山崩的巨响,石屑纷飞,碎石激射,三根石笋,被震成了一堆碎石。骷髅双仙涌身入谷。黄玉大叫一声:“站住!“跟踪追了进去,横身一拦,道:“两位说了的话算不算数?“骷髅双仙中的老头桀桀一声怪笑,道:“算什么数?“黄玉道:“阵法大全!“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事完给你“黄玉道:“事先如何说的?“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小子,你等着吧!“黄玉气得发昏,大喝一声道:“我毁了你这两个无信的败类!“双掌一扬,“骷髅双仙“在眨眼之间,消失无踪。黄玉正待弹身追击,一看,不由亡魂大冒,只见眼前景色大变,已非原来所见的谷道,猛省已被困入奇阵之中,三根石笋被毁,只是让两魔得以顺利入阵,阵势并未破去,两魔有“阵法大全“在手,自然识得阵势,想不到会上了这个恶当。左击右突,眼前尽是怪石林木,昏昧一片,连方向都辨不清了。黄玉在阵法中,曾被困过,知道胡闯不行,只好静下来思量。心中那股怨毒愤慨,就不用提了。但,他也感到好笑,“骷髅双仙“是武林周知的邪恶之辈,自己竟然听信对方的话,这不是摆明着找当上吗?与两魔为敌的,极可能是正派人士,这不成了助纣为虐!愈想,愈觉不是意思谷中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骨骼双仙“这一进去将发生什么样的后果?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个满面怒容的清矍老人,站在身前,清矍老人叉手而立,须发蓬立,看来已是怒极。黄玉心想,莫非这便是谷中主人,虽只匆匆一瞥,但已看出这老人满面正气,决非邪恶之辈,三条人影,自谷口飞射而出,赫然正是“骷髅双仙“,另外多了一个阴鸷中年人,想来定是两魔口中的爱子了。老人大吼一声:“站住!“三人一刹身形,骷髅双仙中的老头得意地一阵狂笑道:“老怪物,我以为你开溜了?“老人栗声道:“把“阵法大全“留下!“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你想吗?“老人被两魔的对白楞住了,但随即若有所悟的道:“少弄玄虚,若不把“阵法大全“交出来,老夫便先毁了他!“骷髅双仙中的老头耸了耸肩,阴阴地道:“那你就下手吧!“阴鸷中年人眉毛一挑,道:“爹,他是谁?““哈哈哈哈,孩子,若没有这小子相助毁去阵门,你还不能脱困““哦!我们该救他“老人栗声道:“他是被你们利用的?“骷髅双仙中的老头得意地道:“你说对了,下手呀!“老人气得簌簌而抖。阴鸷中年人语意森森的道:“这些日子困死人了,让我煞煞手痒!“说着,一欺身,到了黄玉身前,与老人成了相对之势,老人一退身,道:“助纣为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杀吧!“阴鸷中年人嘿嘿一笑,道:“这才像话!“话声中,单掌一扬,朝黄玉掌头按下“砰!“挟以一声凄厉的惨哼,一条人影腾空而起,飞泻向数丈之外,洒了一天血雨。“骷髅双仙“齐齐惊呼一声,弹身扑向那人影。被一掌震飞的,是那阴鸷中年人,黄玉缓缓立起身来。老人看得目瞪口张,骷髅双仙中的老头抱起了阴鸷中年人,狂声道:“老伴,他死了!““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怪叫一声道:“死了?“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道:“把那小子挫骨扬灰!“骷髅双仙中的老太波道:“好哇!“ 骷髅双仙中的老头一幌身,欺到朱昶面前伸手可及之处,须发逆立,瞪眼咬牙,那副狞恶狠毒之像,相当骇人。黄玉心念一转,解开布包,取出剑,左手握鞘,右手抓柄,寒声道:“老魔,交出阵法大全,饶你一死!“骷髅双仙中的老头咬牙切齿地道:“小子,老夫非把你弄碎不可!“双掌一扬,闪电般拍向黄玉,一取天灵,一指心窝。黄玉施展步法,以更快的速度,移了一个位置,口里道:“给你一次机会!“骷髅双仙中的老头一击扑空,立即收势,重行面对黄玉,厉声道:“小子,老夫非杀你不可“黄玉冷极地一哼,道:“阁下生平作恶多端,杀人无数,谅来死有余辜。“说着,掣剑在手。 第六百四十三回 白骨招魂 骷髅双仙中的老头一撩长袍,从衣底抽出尺许长一对白森森的怪东西,赫然是两根人的胫骨,分持两手,一碰,狞声道:“小子,杀子之仇,岂能不报,纳命吧!“黄玉大惑,不知这对腿胫骨有什么蹊跷存在?谷中老人连退三步,惊声道:“白骨招魂!“黄玉可不懂什么“白骨招魂“,但意识到必是什么歹毒的东西。“不给对方机会“这句警语,徒现脑海。谷中老人大喝一声:“退,不能碰击白骨!“边叫边已弹退三丈之外。黄玉反应神速,立即改变心意,剑交左手,右掌全力拍了出去,人也同时后弹丈许,排山掌力卷处,骷髅双仙中的老头措手不及,掌场被震退了四五步,黄玉可不给对方机会,第二掌又告推出骷髅双仙中的老头一挥手中白骨,迎着狂涛般的掌风猛扑。“谷中老人“再度喝了一声:“快退!““波!“白骨互击,一蓬黑雨,随着激撞的劲浪急飘猛洒。黄玉在谷中老人喝声发出的瞬间,闪电般弹退数丈黑雨落地,两丈方圆之内,冒起缕缕黑烟,挟著“嗤!嗤!“之声。黄玉定睛一看,为之亡魂大冒,只见地上的青草,一片焦枯,连地都染成了灰黑之色,近身一方岩石,表面上已成百孔千疮。好歹毒的东西,血肉之躯不化脓水才怪。天下,竟有这等剧毒之物。检查身上,衣裤已洞穿了不少小孔。骷髅双仙中的老头见黄玉安然无恙,心知已不可为,厉叫一声,弹身便一起,一落,落起的同时,黄玉拦在身前。骷髅双仙中的老头面目失色,双掌一扬黄玉的剑,业已在对方落地的同时攻出。“哇!“惨号破空,令人心神皆颤,骷髅双仙中的老头栽了下去,一颗脑袋,滚出老远。黄玉吁了一口大气,回头看去,骷髅双仙中的老太婆业已无影无踪。谷中老人栗声道:“你已沾上了化骨剧毒!“黄玉这时才觉得身上有几处灼热麻痒,十分难耐,三把两把,抓去外衣,皮肉出现了铜钱大的黑斑,总有七八处之多。谷中老人再次道:“沾上此毒,立化脓水,你怎么回事?“黄玉知道自己百毒不侵,心知已无大碍,俯身从骷髅双仙中的老头尸体上搜出了那册“阵法大全“,这才抬头望向谷中老人。自始自终,他没有仔细看清老人面目,谷中老人,身着一袭齐膝黄葛布长衫,秃头赤足,貌相清奇,眉心间一粒红痣。谷中老人目光紧紧盯住黄玉手中的“阵法大全“,沉凝十分的道:“那本小册子可否见还?“黄玉一愕,道:“难道这是前辈之物?“谷中老人道:“不错!“黄玉道:“怎会到了老魔夫妇手中?“谷中老人道:“是从老夫劣徒手中夺走的!“黄玉道:“哦!“谷中老人道:“老夫为了要得回这本“阵法大全“,才设法擒了那魔子作质,准备交换“黄玉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谷中老人道:“你竟有辟毒之能?“黄玉一笑,不答所问,递过“阵法大全“道:“既是老前辈之物,请收回!“谷中老人反而一楞,并不伸手来接,白眉一皱,道:“你很大方,对这奇书,竟无贪得之念?“黄玉道:“本来就非晚辈之物。“谷中老人道:“什么条件?“黄玉道:“条件?“谷中老人道:“不错,老夫不能白白得回!“黄玉不由肃然起敬,这种做法,虽属怪僻,但怪得可敬可爱,当下脱口道:“无条件!“谷中老人道:“好,老夫记下这笔人情!“说着,接了过去。黄玉道:“请问前辈尊号?“谷中老人道:“老夫名号早忘!“谷中老人语音突然变得很冷的道:“你找老夫何事?“黄玉此刻,的确是心花怒放,高兴已极,但仍安详地道:“有事请教!“谷中老人道:“何事?“黄玉道:“请教一座阵势的破解之法!“谷中老人道:“办不到!“黄玉为之一窒,道:“老前辈不肯赐教?“谷中老人道:“老夫早已有誓,不再与世俗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