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之纨绔天下》 杨玄感与斛斯政的下场 ♂, 杨玄感,是隋末最先起兵反抗杨广的贵族首领。当然,这枪打出头鸟,杨玄感自然也就没什么好下场了在被宇文述等隋朝大将的大军连番攻击之后,杨玄感自知无力回天,所以干脆让自己的弟弟杨积善亲手杀了自己,想用自己的一条命来换取自己弟弟的一条生路。 只不过杨玄感却是错误估计了杨广对他的恨意,等到杨积善被抓住之后,说明自己亲手杀了杨玄感,希望杨广能够免除自己的死罪。但杨广并没有因此放过杨积善,而是依然下令将杨积善处死甚至还将杨积善的姓氏改为枭氏,意喻禽兽之人。而杨积善自己则是先被绑在格架上,用车轮套在脖子上,让满朝九品以上的文武官吏都用兵器砍射身上插着的箭比刺猬还多肉都被砍碎了,丢在车轮里面,然后又将杨积善的尸体车裂,最后全部焚烧丢弃 至于杨玄感,杨广可没有因为他死了就放过他,而是让人将杨玄感的尸首给找出来,丢在洛阳最繁华的大街上,任由马车碾压,整整磔裂了三天,然后又将他的尸首切成肉块,焚烧血腥啊 至于文中没有提到的斛斯政的下场嘛,历史上的记载也不比杨玄感兄弟几人好多少。押送到洛阳之后,先是砍头,然后再将他丢到锅里煮,煮熟了之后,让文武百官食用据说,有些人为了献媚杨广,甚至吃得很饱吃完了之后,再收拾他的骨头,焚烧丢弃 上架感言 ♂, 话说马甲从当初玩票性质地写三国烽烟起开始,到现在竟然已经有三年之久了,能够坚持到现在,马甲现在想起来,也是有些吃惊毕竟马甲本来就不是一个很长性的人。 隋唐是马甲以前从未接触过的历史,在此之前,马甲对隋唐的了解和大多数的书友们一样,都局限于电影电视剧里面的片段。不过马甲既然已经决定写隋唐,那就不会随便敷衍了事最近许多书友们都在说马甲更新太慢了,实在是马甲有不得已的苦衷,马甲为了更深刻的了解隋末唐初的这段历史,每天都花了很大的功夫在熟读这方面的史料。其次,为了避开过年特殊时间,马甲也是特意延长了一个月的公众期。再次,马甲对因此而感到不快的书友大大们致歉 不管怎么说,隋唐之纨绔天下就要上架了,马甲也将会一如当初写三国烽烟起时的热情,尽力为书友们展现一个全新的隋唐故事跪请诸位大大们继续支持,支持马甲,也支持万家大少 兽血盘龙 ♂, 推荐一本玄幻好书兽血盘龙 玄幻大神草根残剑之作 < ref”ttp:&bsp;&bsp;” trget”bk”>ttp:&bsp;&bsp;<> book125212tml 贫苦出身的罗成遭到了现实生活的无情打击。 重生后,他来到了一个灵修当道,实力为尊的异世大陆,再世为人的他决定要把自己的未来掌控在自己手里,看一个孤独少年如何成为整个大陆的巅峰王者。 灵修境界:初级:灵士灵将灵帅 中级:灵王灵皇灵帝 高级:灵玄灵圣灵神 请假几天,请诸位大大见谅哈~ ♂, 马甲今年刚刚结婚,这今年的拜年活动比起往年多出了许多,所以这几天也就来不及更新了。无奈之下,马甲也只能是暂时停更几天了 其实17k的读者都知道,17k的作者主要的收入来源,都是靠着全勤和订阅奖励,马甲这一停更,就意味着这个月的全勤和订阅奖励全都报销了。如果不是不得已,马甲也不想这么做,还请诸位大大见谅哈 第一话 不公平的穿越 ♂, 嘶呼深深吸了口气,吐出一团白雾,万禾慢慢走到了院子中央,看着摆在地上的那一对石锁,万禾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屑的神情。双手握在一起,不规则地晃动了起来,活动自己的关节,同时左右摇摆着脑袋,从脖子那里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好来吧万禾喝了一声,弯下身子,双手紧紧握住了石锁上的把手,眉头紧锁,双目瞪圆。 而在院子左右,十来名家仆婢女都是面露紧张地看着万禾,每个人的手都是不由自主地紧紧握起。还有一名长相清秀的婢女,一双美目盯着万禾,小秀拳在面前晃了一下,低声娇呼:少爷加油 喝啊啊啊啊 万禾怒吼一声,整个上半身都是用力往上一提,一道道青筋在万禾的脑门上暴起,因为用力过度的原因,脸上被涨得一片通红。只见随着万禾那怒吼声的响起,那石锁,却还是始终纹丝不动。 啊啊啊啊嘶吼声还是在万禾的嗓子里面回响,不过声音开始有些变质了。最终,随着那最后一丝颤抖的尾音消失,万禾双手一松,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咬牙切齿地拼命甩动着自己的双手,一边甩还一边喊道:妈的妈的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哈哈哈哈我赢了我赢了啊呀我的银子啊 随着万禾的失败,周围顿时就是响起了无数欢乐的叫喊声和悲戚的哀嚎声。几名满脸欢喜的家仆立马便是向着左右的同伴伸出了手,每个人所说的话都是一样的:我赢了给钱给钱 那个之前给万禾加油的清秀婢女此刻也是满脸委屈地嘟起了嘴巴,因为其中一只手也已经伸到了她的面前,婢女狠狠瞪了一眼正坐在地上的万禾,骂了一句:真是个废物从自己的袖口里摸出了几枚铜板,丢给了朝自己伸手的家仆,哼了一声,转身就跑了。 对于周围所发生的这一切,万禾却是充耳不闻,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尘,无奈地看着地上那对石锁。这石锁一个也不过才十多斤的样子,两个加起来也就才二十多斤,自己竟然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经过第四十九次的实验,万禾不得不承认,这辈子自己和练武照样还是没什么缘分 万禾虽然还是那个洛阳富商万家独子,但在这身体里面,却是另一个人,一个来自于后世一千多年以后的灵魂。作为后世一个标准的宅男,对于穿越这个词,万禾那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只是没想到这种事竟然还真的落到自己头上了。 不过貌似又有很多地方和里面写得不一样啊,比如说有的里面,那主角是天生神力,锐不可当可再反过头来看看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十足的文弱书生嘛最要命的是,自己以前在后世最烦的就是那些诗词歌赋,所以现在连剽窃些诗句,做个大文人也是办不到了 想到这里,万禾突然伸手往自己的脸上摸了一下。嗯,还好,至少自己还有这么一张英俊的面孔总算还对得起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呐 少爷老爷请你去大厅呢一把男声从万禾的身后响起,万禾转过头一看,却是自己的贴身小厮小五。这小五虽说是万禾的贴身小厮,但对万禾却是没多少尊重的样子,甚至脸上还有些不屑的神情,显然并不怎么把万禾这个主子当回事。小五本来就是想要知会一声万禾,却是没想到看到万禾的脸上竟然还满是悲愤的模样,让小五不由得一愣,貌似自己刚刚好像没怎么他吧 还有一点我那贴身漂亮丫鬟呢老天爷啊不能搞区别对待啊万禾在心里暗暗哭述。 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万禾差点没把头给转晕了,所幸这些日子万禾也已经渐渐习惯了自己的身份。他现在是洛阳富商万成的独子,而万家本来也算是人丁兴旺,就算是在他那便宜老爸万成那一代,万家都有三兄弟,也就是说万禾本来还有两个叔叔。只是几年前,万禾的二叔鬼使神差,被一个从青楼出来的女子给迷上了,从家里偷了五百两银子,就这么跑得无影无踪,连生死都不知道了。 而到了万禾这一代,万禾的老爸却只有万禾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而万禾三叔也有一个比万禾小半岁的儿子,如今正在城内最大的私塾读书,准备来年参加科考,为万家光大门楣。 本来商贾出身的万家出了这么一个读书郎,应该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可万禾的老爸可就不这么想了。与万禾三叔的儿子相比,之前的万禾就显得太不争气了,且不说没有读书的天份,可就连基本的算账也会算得一头的雾水。整天只知道在外面吃喝玩乐也就罢了,如果说是纨绔,至少也要纨绔出个样子也好啊可偏偏这万禾却是混成了洛阳城内有名的胆小怕事的懦夫,每次出门,不是被打得鼻青脸肿,就是被人讹诈得全身清洁溜溜。万成面对这样一个儿子,再和自己的那个侄子一比,这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啊 就这样,万成每次看到万禾都没有好脸色,非打即骂,这也造成整个万府上下,就连那些下人也是瞧不起万禾,这才有了之前那个场景。 至于现在这个年代嘛,万禾也只是从下人的只言片语中得知现在是大隋天下,坐在皇帝宝座的,就是那个历史上有名的昏君杨广。不过到底是什么时候,万禾却只知道是现在是大业十年,至于那大业十年是公元几年,万禾却是一头的雾水呢 一想到现在竟然是历史上仅次于三国时期的乱世,万禾心里那叫一个苦啊怎么老天爷就不能把自己送到好一点的时候,这乱世之中,人命贱如纸啊 就在万禾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却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万府的大厅外,往前迈步子的时候,根本没留意到前面高高的门槛,直接便是被门槛给绊住了脚,硬是摔了个四脚朝天 看着那趴在地上不停喊痛的万禾,坐在大厅内的万成万老员外那气就不打一处来。本来这几天万老员外听说万禾竟然没有像以前那般出去鬼混,心里还认为万禾总算是浪子回头了,这次让人把万禾叫来,却是想要好好夸一夸他的。没想到万禾刚进门就闹出这么一出,这下可是把万老员外刚刚升起来的那点好心情彻底给击垮了,万老员外那张老脸立马就是被气绿了,手中的拐杖用力往地上一敲,指着那万禾就是骂了起来:你个废物老夫怎么会生了你这个臭小子连走个路都不会走,老夫难道还能指望你来接管万家吗老天无眼啊难道我万家注定要衰败于这个败家子之手吗 好不容易爬起来的万禾,却是被自己这便宜老爸一通喝骂,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不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嘛难道这也是犯了十恶不赦的罪过当然,这话万禾也只敢在心里念叨念叨罢了,可不敢当着现在怒气冲天的万老员外说。 被万老员外骂了足足有半个多时辰,可能是因为口渴的缘故吧,万老员外这才停了下来,只是那胸口不时起伏,表明这老员外心里的气还没消呢 看着老员外的模样,万禾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难怪自己的前任会变成一个洛阳城都出名的懦夫呢,弄了半天,原因全出在家里面嘛这应该是这老员外从小就给万禾留下了心理阴影所致,啧啧啧啧挣钱你行,教育孩子你不行 哼万成见到万禾低垂个脑袋,似乎是知道错了,也就不再继续骂下去了。不过,他要是知道万禾此刻心里所想,只怕立马就会挥起那拐杖把这个不孝子给打个头破血流才行气呼呼地端起了旁边的一杯茶,喝了一大口,转而对万禾喝道:臭小子从明天起,你给老子老老实实地滚回私塾上课去私塾上下我都给你打点过了,上次你闹出来的事情,夫子也不会再计较了不过你给我记住如果让我知道你在私塾再闹腾出什么,我非把你两条腿给打断不可 难得说几句正常的,最后又是凶凶恶恶地骂了起来,万禾也是吃不住吓,缩了缩脑袋。至于自己的前任上次到底在私塾闹出了些什么事,现在的万禾却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只能是唯唯诺诺地应承下来。只是在万禾的心里面,却是已经哭得水漫金山了。 天啊上辈子这才好不容易混毕业了,怎么现在又要进学校啊老天爷不带你这么玩人的啊我恨封建的家长专制面对无法改变的事实,万禾最终也只能选择在心底无声的抗述。 第二话 私塾门前的故事 ♂, 春光明媚,可我们万大少爷心里却是如寒冰刺骨,因为今天是万大少爷重回私塾的日子。站在私塾门口,看着那高高的朱红大门,万禾心里那叫一个悲催。没想到毕业这么多年了,穿越到了古代,却还要来读书。一想到以前看电视里面,那私塾里面摇头晃脑之乎者也的书生,万禾就感觉头大,眼睛珠子一溜,干脆还是翘课算了吧 少爷老爷吩咐了今天您必须得去拜见先生万禾身后贴身小厮小五立马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抢先一步说道。 呃,本少爷这不是正要去拜见先生嘛我有说过不去吗没有吧被小五说穿了心思,万禾也是尴尬地打起哈哈,只不过看小五的表情,似乎万禾的这番掩饰显然没有起到作用。最后万禾只能是轻咳一声,正色对小五挥了一下手,说道:我说小五啊你送我就送到这里吧本少爷自己可以进去了你就先回去吧 少爷你忘了吗小的可是你的贴身书童,少爷进私塾,小的也要跟着进去的小五瞥了一眼万禾,淡淡地说道:少爷,还是别再耽误时间了老爷吩咐了,今天小的一定要送少爷拜见先生才行少爷,赶快进去吧,惹恼了先生,到时候老爷可不会放过少爷的 得小五这可是擎起了万老爷子这面大旗了,万禾想起万老爷子那张气得通红的脸,后背脊一阵阵发凉,忍不住缩了缩脑袋,只能是迈开步子,朝着私塾内走去。一边走,万禾的心里那就在流泪啊天啊自己这算是什么少爷啊哪有听说过当少爷的被自己的书童威胁的算了算了,这就是命啊万禾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是跟着小五一道进了私塾。 哟这不是万年兄吗万禾这才刚刚进门,就听得一把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自己身后响起,回过头一看,却是看到一名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年轻书生正笑着从私塾外走了进来。若论长相嘛,这年轻书生倒也算是长得不错,不过在万禾眼里,那是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那年轻书生笑着走到了万禾的面前,却是斜吊着眼睛看着万禾,说道:不知万年兄头上的伤好了没有啧啧啧那百春阁的人下手也太重了万年兄又岂是那种没钱付账的人么哈哈哈哈 原本万禾还认不出这个年轻书生,可听他这么一说,万禾却是猜出了此人的身份。要说万禾能够附身到这个隋朝的万禾身上,还真是多亏了此人。这个年轻书生叫李文才,同样是私塾的学生,也同样是这洛阳城内的纨绔子弟。不过人家这纨绔子弟做得可比前任万禾要有前途得多了,吃喝嫖赌乃是一应俱全,前任万禾在他面前,那简直就和一只见了猫的老鼠差不多。 几个月前,正是这个李文才在酒楼内看前任万禾不顺眼,脚下使了个绊,害得那前任万禾直接从楼梯滚了下去,平白送了性命,却是便宜了现在的万禾,正好附在他的身上。而当时正好前任万禾正与那酒楼的伙计起了争执,李文才却将一切过错都推到那些伙计身上,自己则是安然脱身。 不过万禾显然不会因此就感激李文才的,李文才既然敢害前任万禾,那就一定还敢害现在的万禾看李文才的这副模样,只怕心里也正算计着怎么对付自己呢对于这样的人,万禾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撇了撇嘴,对小五哼道:小五,我们走吧,去见先生去了 咦对于万禾的反应,李文才却是吃了一惊,以前万禾见了他,哪次不都是怕得连话都说不清。可现在竟然如此淡然。不过很快,李文才就从一开始的惊疑转变成了恼怒,这就好像是以往一只癞皮狗,每次见了主人都要乖乖来舔主人的鞋底,可突然有一天这癞皮狗非但不来舔自己的鞋底了,反倒是咬了主人一口,那主人岂会不怒。李文才气得全身发抖,指着万禾的背影说不出话来,瞪了半天,李文才终于还是忍住了这口气,这里可是私塾门口,李文才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里动手。不过李文才可没打算就这么算了,在心里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待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万禾这个不听话的癞皮狗 对于李文才心里到底是怎么想到,万禾却是懒得管他,在万禾看来,这李文才比起前任万禾,那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么我万大少爷既然来到这个年代,又岂会执念于和这些烂泥扶不上墙的混混纠结那高层次的博弈,才是我万大少爷真正该做的事情嘛想着想着,万禾也是忍不住偷笑了起来,不过,很快万禾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 小五小心翼翼地跟在万禾身后,刚刚万禾对待李文才的态度,小五可是看在眼里。作为万禾的贴身书童,这些年来,万禾被李文才欺负的模样,小五那可是记忆犹新,自己何时见过自家少爷敢对那李公子这般无礼看来少爷还真是变了 就在小五心里暗暗揣摩的时候,却是突然发现前面的万禾站在那里不动了。刚刚被自家少爷给吓了一跳的小五,也不知道万禾这到底是怎么了,等了半天,也不见万禾动弹,犹豫了好久,小五终于是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对着表情十分纠结的万大少爷小心翼翼地问道:少,少爷,您这是 万大少爷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黑,紧接着是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嘴巴一撇,看着小五,满脸丧气地说道:小五,这去见先生的路,我不记得了 呃小五的脚下一滑,差点没摔一跤,很是复杂地盯着万禾看了良久,最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少爷,跟小的来吧说完,小五便是在前面为万禾带路,万禾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为什么他总是听到从前面小五那边传来什么声音。万禾仔细听了好几遍,终于是听清楚,小五正在反反复复嘀咕着这么一句话:烂泥扶不上墙啊 还真是报应不爽啊本少爷只不过是在心里腹诽了那李文才几句,老天爷啊,你有必要报应得这么快嘛 看着眼前的万禾,陈夫子心里也是异常的纠结。倒不是因为有什么报应了,而是眼前这个学生实在是让自己头疼。平心而论,万禾的天资的确不咋样,加上性情懒散,根本就不是做学问的料若不是万禾的父亲万成每年给私塾捐了不少钱,陈夫子又岂会收下这么一个学生 看着眼前万禾这可怜兮兮的模样,陈夫子就是想生气,也生不起来,最后也只能是摇头叹道:好了既然你父亲也已经向对方道过谦赔过礼了,而且对方也表示不再追究,老夫也不愿去多事。不过你要记住,这私塾是给学子们读书做学问的地方一些与学问无关的事情,以后就不要再带到私塾里来了如果还有下次,别怪我不给你父亲面子,定要将你赶出私塾 万禾满脸委屈地抬头看了一眼那陈夫子,而后背明显感觉有两道火辣辣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万禾自然不会自恋到自己被骂的时候都会有美女盯着自己看,不用说,在身后门外站着的,定是小五那个小奸细。有这么个小奸细在,万禾可不敢放肆,只能是苦着脸,对陈夫子拱手一礼,说道:先生教训得是,学生再也不敢了一边行礼,万禾心里一边在那里叫屈,自己摆明了是什么都没干嘛,怎么好端端又要给那前任的万禾背黑锅了 但愿这前任万禾没有闹出其他什么大麻烦,别到时候突然蹦出几个娃娃管自己叫爹,那万禾可是情愿找个地方寻死,看能不能再穿回去。 陈夫子又是接连训斥了万禾近一个多时辰,主要内容也无非是责骂万禾之前没有好好用功,天天想着玩乐之类。这一大串,听得万禾都快打瞌睡了,要不是知道小五那个小奸细就在身后盯着,只怕万禾真的是倒下就能睡着。 训了半天,陈夫子总算是停了下来,看万禾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陈夫子就知道,自己辛苦了那么久,现在可以说是完全白浪费了那么多口水了想到这里,陈夫子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用力一拍桌子,看着惊醒的万禾冷哼道:今日就暂且到这里现在立刻给我滚到外面的学堂去读书去要是今天还不能把千字文给老夫背出来,老夫定饶不了你滚 也无怪陈夫子会生气了,这千字文自百年前被当时的梁帝奉为孩童启蒙的用具之后,还从来没有见过有这样愚笨之人,都快二十岁了,竟然连千字文都背不出来身为万禾的老师,陈夫子的这张脸可真不知道往哪放啊 第三话 吐了 ♂, 灰溜溜从先生房内跑了出来,就要赶去学堂,亏得小五就在门外,要不然万大少爷又要迷路了。小五领着万禾到了学堂外面,就让万禾自己拎着书包进去了。小五虽然是万禾的贴身书童,跟着进私塾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这学堂是圣人的地盘,小五身为一名高级书童,还是没有那个资格进去的。 不仅是小五,其他富家公子所带来的书童现在不都在学堂外候着嘛,不过小五看了一眼那边站了一溜排的书童,却是转头往另一边走去,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等候自家少爷放学。自家少爷不争气,小五在别的书童面前,那也是抬不起头来。 而在学堂内,万禾也是和小五一样的遭遇,不过小五是很主动地独自一个人呆着,而万禾却是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这私塾可是洛阳城内数一数二的大书院,能够送到这个私塾内就学的,那可都是城内的大户人家。当然,城内的那些真正的名门望族是不会送孩子来私塾读书的,他们都会在家里请先生来亲自传授学问。 不管怎么说,能够坐到这个学堂里面的,也都算得上是洛阳城内的大户人家的子弟,这些人的身份和万禾相比也不会差多少。以前的万禾,做学问做不出来,做纨绔又没那本事,在同窗面前,那可是一无是处,没有人愿意和这样一个废物有交情。故而,万禾在学堂内站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愿意跟万禾打招呼。 不过万禾倒也不在乎这点事情,自己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己的前任,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咋交际关系点数这么弱呢一边暗暗腹诽那个已经不知道上天还是入地的前任万禾,一边自顾自地在最后排的位置上找了个坐。 刚刚坐下,万禾又发现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在学堂内的大多数学子都在那里捧着书本,摇头晃脑地读书,可万禾现在却是两手空空,连一本书都没有敢情自己那装书的口袋还留在小五那呢,刚刚急着进学堂,竟然也忘了拿了。万禾朝着学堂外望了望,却是没有看到小五的影子,正想要起身出去找小五的时候,就听得一把咳嗽声,刚刚把万禾给训了一顿的陈夫子来了。一想到刚刚被陈夫子骂得狗血淋头,万禾的屁股又是不由自主地落回到了凳子上了,显然今天这陈夫子的心情欠佳,说不定是人家的大姨妈来了,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触陈夫子的霉头。 左右看了看,万禾终于看到在自己左边隔了一个空位的学子桌上摆了几本书,显然是多出来的。打定了主意之后,万禾立马便是露出了一脸灿烂的笑容,学着以前在电视里面看得那些古代文人的做派,对着那学子拱手说道:这位兄台能否借汝之书本一用呼 一句文绉绉的之乎者也从万禾的嘴里蹦出来,万禾满以为对方也会像以前电视里面演的那样,和颜悦色地附和几句之乎者也,然后将书本双手奉上。却没想到,万禾的话说完了半天,那学子转过头来,瞪了万禾一眼,又转回头自己看自己的书去了,而且万禾还分明听到从那学子的口中念叨了一句:丫是不是把脑袋在门里面夹过了 失败之后,万禾也是干脆丢了这借书的念头,从刚刚学堂内学子们对自己的态度就看得出来,前任万禾在这个私塾里面可以说没有半点人缘,上到夫子,下到门口看门的老头,只怕对自己都没有好感,他也懒得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了。最重要的事,万禾突然发现,在自己的右边,刚刚在门口和自己发生矛盾的李文才以及其他几名学子,正趴在书桌上埋头睡着大头觉呢 敢情这个年代的私塾就已经有了后世大学教室里面的优秀传统了既然有了榜样,那万禾还用顾忌什么,直接便是闷头睡觉就是了这在课堂上睡大头觉的本事,万禾可是炉火纯青啊,还不到一刻,万禾就已经睡得熟透了,最关键的是,万禾他睡着还不打呼,这可是在课堂睡觉的先决条件啊 既然睡觉,那自然是要做梦的,不过嘛,万禾这个梦却是做得和寻常的梦有些不同,呃,准确来说呢,就是一个春梦在梦里,万禾那是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只不过东摸摸西摸摸,那些美女却是死活不肯让万禾把手伸到她们的肚兜里面去,气得万禾忍不住大骂起来:说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让我摸啊 那名被万禾右手搂住的美女抬起那种精致的面孔,却是突然蹦出一把苍老又沙哑的声音:你要是不醒过来,就永远别想摸着了 一个看上去如此美艳的少女,嘴里蹦出来的声音竟然和七老八十的老头一样,万禾岂能不惊而且更让万禾惊讶的是,这把声音怎么听怎么像是陈夫子的声音嘛当即万禾立马便是吓得尖叫了起来 这种诡异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发生在现实中了,只不过从梦中惊醒的万禾,那把尖叫声也是给带到了现实中了。看着在自己桌子边上,已经气得是脸色发白的陈夫子,万禾又想起刚刚在梦中的场景。尽管万禾知道这么做的下场会很惨,但这种事却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住的,万禾把脑袋往旁边一撇,嘴巴大张,对着地上就开始吐了 本来已经是一脸苍白的陈夫子,身子晃了晃,看着自己脚尖上沾着的几点污渍,脸色已经变成了黑里透红,最后用颤抖的手指尖,轻轻点了点学堂的大门,吼了起来:给我滚出去让万禾感到惊奇的是,陈夫子这一声吼,尾音竟然还带着一丝颤音,看来陈夫子年轻的时候,可是唱高音的好手啊 不过现在万禾可没有研究陈夫子嗓音的功夫了,他很不幸地被陈夫子给赶出了学堂,灰溜溜地带着小五就这么狼狈地跑出了私塾。 哈哈万禾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五,而小五却是始终保持着一脸淡然,似乎对自家少爷被赶出学堂并没有感到有多惊讶。万禾讪讪一笑,挠着自己的脸颊,对小五笑道:那个,事实证明,少爷我吐都能够吐得这么潇洒,绝对是男人中男人 对于万禾胡诌的话,小五可是没有半点兴趣,皱着眉头对万禾说道:少爷你今天又被赶出学堂了,回去在老爷那里,恐怕是不好交代。 这个小五的话终于是提醒了万禾,待会回家,那可是还要过万老爷子那一关呢一想到昨天挨万老爷子的那通呵斥,万禾就是不由得缩了缩脑袋,后怕地拍了拍胸口,一对眼睛珠子骨溜溜一转,马上就赔笑着对小五说道:我说小五啊眼下时日还早,不如我们先到东街去逛逛,等到了酉时,我们再回去,如何 万禾这话一说完,小五就猜出自家少爷这打的什么心思,分明是不敢让家里人知道自己被赶出了学堂,这是要磨蹭着等着私塾放学之后,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就这么回家呢这万大少爷倒是打得好算盘,不过小五也是有些奇怪,貌似以前万禾可没这么机灵啊以前万禾被赶出学堂之后,都是老老实实地跑回家挨训,哪里会想到这种点子 心里奇怪归奇怪,小五倒也没有拆穿万禾那点小九九的想法,毕竟万禾被赶出学堂,他这个做书童的,回到家里也免不了要挨一顿呵斥。这主意既然是万禾出的,以后就算是被老爷发现了,倒霉的也会是少爷,和他一个小小书童没啥关系。当即小五就是点了点头,也算是答应了万禾的要求。 见到小五答应了,万禾立马就是眉飞色舞地嘿嘿笑道:好好小五啊你能体谅少爷的心情,少爷我很欣慰啊走吧,我们去东街逛逛说着,万禾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把折扇,在五个手指头间打了个转,笑呵呵地就朝着前面的街道走去,从前任万禾留下来的记忆力,貌似这个东街可就是现在洛阳城内的红灯区啊哈哈,本少爷今天可是要好好见识一下 在后面的小五满脸古怪地看着万禾的背影,似乎从上次万禾受伤醒来之后,就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就好像完全换过了一个人一般。要不是眼前的少爷和以前一模一样,小五会完全认为眼前这人是另外一个人不过这个念头刚刚在小五的脑海里转了一圈,小五就苦笑着晃了晃脑袋,把这个念头甩开。特别是想起刚刚在学堂发生的事情,万禾还是万禾,还是以前那个废物少爷,只不过,少爷似乎比起以前更加有趣了一些。 想到这里,小五也是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跟上了几步,对着万禾的背影就是喊道:少爷你走错了,那边是青龙大街东街在这边 啊万禾刚刚迈出的腿立马就定在了半空,满脸惊愕地看着小五,问道:怎么难道东街不是在洛阳城的东边吗 少爷,有谁告诉你东街就一定在洛阳城的东边呢 第四话 套交情 ♂, 整条街空荡荡的一片,万禾一个人站在街道口,完全是傻了眼。这,这难道就是名传洛阳城的红灯区难不成这个年代也有扫黄大队来扫荡 万禾咽了口口水,正好看到从旁边一个貌似杂货店的店铺内走出来的男子,立马便是上前问道:兄弟怎么这里的场子没有一个开门接客的啊出什么事了 那男子看样子似乎是个伙计,在听得万禾的问题之后,先是一愣,随即立马便是露出了鄙夷地神情,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万禾,哼道:我说这位公子,你未免也太急色了点吧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哪里勾栏院会这么早开门啊说完,那伙计也懒得理会万禾,转身便是返回了自家的杂货店去了。 啊被人家这么一番鄙视,万禾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了天空,这才发现现在不过才是巳时刚刚到,也就是九十点钟的样子。这青楼做的都是晚上的买卖,早上自然不会这么早开门了想明白这一点,万禾的那张小白脸顿时就是涨得通红,提起衣袖便是掩面而去,这下可是丢人丢大发了而跟在万禾身后的小五也是笑呵呵地跟在万禾的身后,看着万禾的狼狈模样,那也是在不住地偷笑。 狠狠瞪了一眼小五,万禾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却还早,这大上午的,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消磨呢想来想去,却也想不出个好主意,最后也只能是在街头找了一间茶寮,叫了一碗茶水,慢腾腾地坐在那里喝起茶来。只不过在这空荡荡的东街街道口,整个茶寮内也就是万大少爷和小五这两个客人,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看来自己还真没有去花差的命啊万禾端着手中也不知道积攒了多少茶垢的大茶碗,无奈地叹了口气,貌似前世的时候,万禾就是可耻的处男之身,本以为到了这万恶的封建社会,自己又当上了大户人家的大少爷,这个人问题应该是很好解决的,没想到到现在还是一个老大难问题啊 掌柜的给我上碗茶万禾正在自怨自艾的时候,一把粗旷的声音响起,原来却是一名壮汉到了这茶寮,对着茶寮的掌柜便是直囔囔。 本以为整个茶寮就自己主仆两人,没想到现在却是多了一人,万禾倒是觉得舒服了许多,索性就盯着那壮汉看了起来。这壮汉的模样大概是三十来岁,穿着衣衫的式样虽然很朴素,但用料却是颇为讲究,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大户人家。再看壮汉一脸的古铜色,身形魁梧,应该不是那些深居室内的文人,只是动作却是很讲究,进了茶寮之后,先是用衣袖轻轻拂去座椅上的灰尘,随即将衣衫的下摆一撩,这才入座,看得出来,这壮汉是受过不俗的家教。 似乎是感觉到万禾的目光,那壮汉转过头与万禾对视了一眼,随即淡淡一笑,抱拳朝着万禾一拱,算是打了招呼。这个时候,伙计也是端着茶水上来,那壮汉便不再管万禾了,向伙计要了一大碗茶水,开始慢慢喝起茶来。而从这壮汉的动作,万禾更是肯定这壮汉的出身不凡,从壮汉的模样能够看得出来,他此刻应该是很渴了,可就算是如此,他依旧能够控制住自己,一口一口地抿着茶水,这没有自幼的家学,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看着这壮汉的模样,万禾的心里也是十分的好奇,来到这个年代这么久了,万禾一直都是呆在万府内养伤,今天还是第一次走出万府。之前万禾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人物,却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路。万禾以前在后世看的时候,经常看到那些主角带着光环,随便丢块石头都能砸到谋臣名将,然后振臂一呼,便能发出王八气,引得那些谋臣名将俯首效忠,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主角光环呢 想来想去,至少自己还是要和对方先打个招呼才行吧可是好端端地,去跑去对别人说:你叫什么名字为我卖命怎么样只怕这么一说,万禾自己就被别人给砸个七荤八素了看看那壮汉粗粗的胳膊,在对比一下自己那两根像柴火一样的手臂,万禾果断地决定,至少还是要找个由头来和那壮汉亲近。 还别说,这还真被万禾给想出了一个办法打定了主意,万禾笑呵呵地走到了那壮汉的身边,对着壮汉做了个揖,笑呵呵地对壮汉说道:这位壮士在下有礼了 其实从进茶寮开始,那壮汉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始终盯着自己看的书生,对于这书生,壮汉也是有些好奇。按理说,现在这个时间,有志向的书生都应该在私塾或者是家中苦读诗书,以求科举高中,可这书生竟然是好生自在地坐在这茶寮内,莫非是胸有大才,对来年的科考有十足的信心壮汉已经多年未回洛阳,对洛阳城内的学子情况也不是很了解,故而也猜不到这书生的身份。见到对方主动向自己打招呼,壮汉连忙是起身回礼:先生有礼了 很好第一步成功万禾心里嘿嘿一笑,随即上前一步,开始实施自己刚刚想好的套近乎的方案,脸上堆满了笑意,冲着壮汉低声笑道:这位壮汉应该不是洛阳本地人吧告诉你哦,这东街上的买卖可没这么早开张,那些姑娘们至少也要等到下午才会出来呢 哐当正好刚刚赶过来,准备伺候壮汉茶水的伙计听到万大少爷的话,整个人都呆住了,手中的茶壶也是直接掉在了地上。亏得这茶壶是铜制的,摔在地上也只是把茶水给打翻了罢了。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关心那茶水的问题,一个个都是瞪大了眼睛盯着那洋洋得意的万禾,就好像在看着一个怪物一样。小五在万禾的身后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早就知道自家少爷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可没想到竟然会白痴到这种程度小五现在可是很后悔跟着万禾来了,早知道会这么丢人,小五还不如带着万禾回家,就算是被老爷责罚也没关系 壮汉瞪大了眼睛,很是惊讶地看着万禾,最后似乎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笑着对万禾说道:呵呵先生说笑了 啊万禾先是一愣,很快便是满脸正经地摇了摇头,很严肃地对壮汉说道:壮士你要相信我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刚刚我这不是才在东街走了一圈么 如果说之前万禾那句话已经让众人有些抓狂了,那么刚刚万禾的补充已经足以让众人石化了。壮汉终于是确信万禾并不是在开玩笑,脸上已经是很难维持笑意了,嘴角一抽一抽,满脸尴尬地对万禾说道:那,那某多谢先生的,先生的指教了说到最后,壮汉简直有些支持不住了,以前在外面和贼党打过那么多次仗都能挺过来,现在面对这书生的话,壮汉却是有些站不住脚了。 万禾却是认为自己已经成功和壮汉搭上话了,心里可是高兴了。所谓人生四大铁,一起上过学那是不可能了,根据这些天万禾对自己身体的实验,这一块当过兵基本上也是无望了。剩下的,就只有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脏这么两件事了。分赃嘛,万大少爷和这壮汉还没有到那么深的交情,这嘴上讨论讨论,也算是一起嫖过娼的精简版了不管怎么说,这交情也算是建立起来了,万禾立马便是伸过胳膊,勾住了壮汉的肩膀,只不过万禾这小身板,想要揽住壮汉那宽厚的肩膀,难度可是不小,只能是笑道:兄弟说这个就见外了正所谓相见便是缘分,来来来咱们坐下好好聊聊 壮汉这些年也算是见过不少奇人异事了,可像万禾这般脸皮厚的,还是第一次见。看着这书生的那张笑脸,壮汉恨不得一拳捶在他的脸上。不过出身将门世家的壮汉也知道这洛阳城内藏龙卧虎,天知道眼前这个不学无术的小子是哪个名门望族的子弟,要是贸然得罪了他,说不定就给家里惹来祸事所以壮汉也只能是忍着怒意,不留痕迹地推开了万禾的胳膊,笑道:先生客气了某离家多年,这次难得回洛阳,却是因为返家心切,路上赶得急了些,这才在这里稍作休息,待会还要继续赶回家里,请恕某不能陪先生了 哎呀别这么说嘛见到壮汉说话一串一串的,蛮有水平的样子,万禾越发认定眼前这个壮汉一定是什么未来的名将,铁了心要学着后世那样忽悠他为自己卖命,忙是说道: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与壮士有缘才能在此处见面,壮士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说着,万禾的脸上还露出了哀怨的表情,那模样,简直就像是一名苦守外出风流快活的丈夫的女子,看得周围众人都是忍不住打了个颤,全身上下都在冒鸡皮疙瘩。 第五话 差点气死的柴绍 ♂, 真要说起柴绍,那在洛阳城内也算是鼎鼎有名的人物柴绍出身将门,柴绍的祖父,那是前朝的骠骑大将军冠军县公柴烈,柴绍的父亲柴慎那也是当今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担任右内率,统领东宫千牛卫,后来还被封为钜鹿郡公,就算是在洛阳城内,那也是小有名气的名门。 大业元年的时候,柴绍因为少有侠名,被任命为东宫千牛备身,陪伴太子杨昭。可未曾想杨昭就当了一年的太子,第二年就病死了当然,杨昭之死,其中还有很多的关联,甚至还涉及到了当今陛下,只不过其间的道理却是不为人知罢了总之,杨昭这样一死,身为太子千牛备身的柴绍多多少少也要被连累,所以柴绍早早的就跑了个没影。 这些年来,柴绍在天下游历,倒也闯出了一些名气,这次之所以回洛阳,一来是当今陛下并没有再追究当年太子之死的事情,二来,却是殿内少监皇亲李渊大人听闻柴绍的侠名,欲将女儿许配给柴绍。能够搭上李渊这个皇亲国戚,对于柴绍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所以柴绍在得到消息之后,便是屁颠屁颠跑回了长安,急冲冲地想来拜见自己的未来丈人兼靠山大人 柴绍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才刚刚进洛阳,只是口渴喝碗茶,歇歇脚罢了,竟然就碰上这么一个人,死缠烂打的厚脸皮倒还罢了,现在那副哀怨的模样,怎么看都让柴绍全身不自在。这下柴绍就算是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当即脸色一变,哼道:这位先生请自重 自重这下却是让万大少爷有些摸不清头脑了,这好端端地,干嘛要自重啊不过万禾也不是瞎子,他也看得出来,对方明显是很反感自己了,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万禾也清楚,这个时候再缠着对方也只能是自找没趣。无奈之下,万禾也只能是打消接下来王八气的计划,对着柴绍行了个礼,说道:如此,那我也就不打扰壮士了改天有空,我再与壮士一同来东街逛逛当然啦,一定是晚上的时候来啦哈哈哈哈说着,万禾一边笑着一边露出是男人都懂的笑脸。 柴绍哪里见过这种无耻的纨绔子弟就算是当年的太子昭,虽然身居高位,但为人却是谦和有礼,这万禾与当年的太子殿下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而就在柴绍不准备理会万禾,自顾自喝了一口茶水就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从茶寮门口传来了一把冷哼,万禾与柴绍都是转过头一看,却不知何时,在茶寮门口多出了几个人,带头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白皙,大大的眼睛,小巧的红唇,虽然是书生打扮,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女扮男装。而在这女子旁边站着的一人,看上去和那女子差不多大,脸色有些苍白,透着一股病态,长相却是和那女子有些相似。至于剩下的几人,很明显,都是这一男一女两人的护卫,恭恭敬敬地站在两人的身后,而那两人正怒目看着万禾和柴绍,不过根据万禾的观察,显然这两人生气的对象应该是他身边的壮汉才是 难道是,始乱终弃万禾的脑袋瓜立马便是闪现了后世伦理情感剧中那些荡气回肠的狗血情节,看了看那女扮男装的小妮子,再看看身边这位新结识的兄弟,怎么也看不出两人之间有什么关联啊 那小妮子冷眼扫了一眼万禾和柴绍,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柴绍见了,当时就急了,连忙是快步要追上去,对着那小妮子就喊道:秀宁我,我不是 还未等柴绍走出茶寮,旁边的那个病怏怏的小子伸出手便是挡在了柴绍的面前,满脸轻蔑地哼道:柴壮士既然有心在这东街玩乐,那我们姐弟俩也就不奉陪了柴壮士还是和你的这位狐朋狗友多多尽兴吧说完,这小子还瞥了一眼万禾,然后一拂衣袖,便是带着护卫扭头就走了 被那小子瞥了一眼,万禾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不过这个时候万禾也已经没有了再对柴绍动王八气的心思了,看这小子长得人高马大的,敢情竟然是个萝莉控最要命的是,竟然连个小萝莉都没有摆平就跑到外面来花差花差,万禾可是很鄙视这种人当即万禾便是摇头晃脑地走到柴绍身边,轻轻拍了拍柴绍的肩膀,叹道:兄弟正所谓外面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以后兄弟想要出来玩,最好还是先把家里面给摆平了再说吧小五,我们先走吧说完,万禾便是对一直在后面的小五挥了挥手,径直离开了茶寮,只留下柴绍一人在。 柴绍现在已经完全傻了眼,刚刚那两姐弟可不是别人,正是殿内少监李渊李大人家中的子女,特别是那小妮子,正是这次柴绍回来结亲的对象李秀宁几年前柴绍就曾经和李秀宁见过一面,对李秀宁容貌,柴绍那是惊为天人,所以之前李渊提起将李秀宁许配给柴绍,柴绍那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现在柴绍心里那是冤枉死了,自己可真的是什么都没做啊可看刚刚李秀宁的模样,分明就是认定自己是那种留恋烟花之地的登徒子这好好的一门亲事,难不成就这么黄了 而最让柴绍想要吐血的是,刚刚万禾的那句话,明明一切都是这个家伙搞起来的,偏偏他那样子就好像与他无关看着万禾消失的背影,柴绍恨不得立马便是追上去,将这个小子一顿暴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声音从柴绍的身边响起:这位公子连您和您的朋友一起算,茶钱一共是三铢呵呵谢谢公子惠顾 看着那伙计的笑脸,柴绍就感觉自己的喉咙里面一股甜甜的东西正在不时地往上涌,他这才发现,原来那小子竟然连茶钱都没结,就这么跑了 万大少爷自然不知道,自己这一跑,差点没有把未来的凌烟阁二十四臣之一的柴绍给气死了,现在他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接下来的时间该如何消磨 小五啊你说这洛阳百姓的日常生活怎么如此无趣呢这工作和娱乐要两不耽误嘛这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啊百无聊赖的万大少爷开始和小五胡诌起来。 对于自家少爷口中的什么文明,小五却是一点也听不明白,他现在已经是越来越看不清少爷了,一会儿白痴得够呛,一会儿又好似现在这般高深莫测,说出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对于万禾的话,小五很明智地选择不回答。 连小五也不搭茬,万大少爷那就更感到无聊了,有心想要憋出一首诗来抒发抒发自己的情感,可在万禾脑子里有限的容量里面,恐怕也只有床头明月光,地上鞋两双的歪诗了。这首诗在东街这个地方吟起来倒是应景,不过现在的时间却是有点不太对头。 就这样,万禾带着小五心有不甘地在东街逛了一圈,最后不得不承认,这次花差花差行动的确执行得不是时候。等到万禾从东街另一头出来,已经是晌午时分了,摸了摸肚子,正在咕噜咕噜的叫,万禾苦着一张脸,对小五说道:小五,少爷我饿了这附近哪里有什么酒楼之类的,可以让少爷我填饱肚子啊 身为万禾的书童,平时小五也没少和万禾出去混,对于洛阳城内的情况,小五又岂会不熟悉,听得万禾这么说了,小五立马便是回答道:平时少爷最喜欢去的是万香楼吃饭,那里的香酥鸭是少爷最喜欢吃的不如少爷就去那里吃吧 万香楼万禾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好像在前任万禾的记忆力的确是有这么一个地方,至于那香酥鸭的味道如何,万禾却是不知道了。不过小五既然这么说,相比应该是不错,当即万禾便是将手中的折扇一拍,点头说道:行呐走吧就去这家万香楼尝尝小五,带路这次万禾倒是学乖了,知道自己不认得路,还是让小五在前面带着,免得出丑。 小五倒是熟门熟路,带着万禾在城内的大街小巷一转,便是来到位于城东的万香楼前。此时城内街道上的行人也是越来越多了,在万香楼内进进出出的食客也是络绎不绝,看样子,这万香楼的酒食的确是不错,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吃呢 小五领着万禾刚刚到了万香楼门口,那守在大门口的店小二一看到万禾,那双眼睛立马就是亮了起来,飞快地跑到了万禾的面前,点头哈腰地对万禾笑道:哎呀呀是万大少爷来了万大少爷可是许久没有来咱们这万香楼赏脸了,掌柜的今儿上午还在念叨着万大少爷呢少爷快快请进掌柜的掌柜的万大少爷来了店小二一边领着万禾进去,一边冲着里面大声呼喊着,那模样,比看到他亲老子都要热情呐 第六话 万香楼来客 ♂, 店小二的喊声刚刚落定,里面就传来了一把笑声,只不过这笑声落在万禾的耳朵里,让万禾只感觉是渗得慌,明明是一把粗旷的嗓音,笑起来竟然那么尖锐,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万禾下意识地扭过头看了一眼小五,心想这混小子该不会把自己带到鬼屋来吧不过看到小五那已经习以为常的神态,万禾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而这个时候,一个胖得好像一个圆球般的身影出现在了万禾的面前,对着万禾那是点头哈腰,一脸灿烂的笑容,不用说,这个就是这万香楼的掌柜的了 万禾既然是这万香楼的常客,这万香楼的掌柜自然知道万禾是个什么样的人,诚然,这万禾以前是整个洛阳城都出了名的废物纨绔,可经不住万家有钱呐开酒楼的,人家有钱,那就是大爷加上平日里万禾也是出手大方,眼下见到万禾来了,自然是要把人家像大爷一样供着了掌柜的讨好地对万禾笑道:万少爷的房间,小人一直给留着呢今天还是老规矩吗 万禾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前任有些什么老规矩,不过也不好当着面去问,反正万禾的肚子也好打发,摆了摆手,对那掌柜的说道:行吧就按老规矩来给本少爷带路说着,万禾左手一背,右手唰地一声打开了扇面,大摇大摆地跟着那店小二上楼,还真有点纨绔少爷的味道。 且慢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声音却是突然响起,万禾扭头一看,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正站在门口,沉声喝道:掌柜的,我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也不见有空位,为何此人刚刚来就能就席一边说着,手指不偏不倚,直接指向了万大少爷。 万禾这下可是有些莫名其妙了,怎么好端端的,事情都能惹到自己头上来转头又望向了旁边的掌柜的,那掌柜的面对这男子,可就没有对万禾那般客气了,脸色唰地一下就沉了下来,上下瞥了一眼那男子的装扮,满脸轻蔑地哼道:万大少爷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岂能和万大少爷相提并论休得在此聒噪,今天我们万香楼还就不做你的生意了 你,你,你一介商户,竟然如此无礼那男子被掌柜的气得全身发抖,瞪着掌柜的,双手握拳,随时都要扑上来。 干嘛干嘛想捣乱是不是见到男子的模样,在大厅内招呼客人的几名店小二和伙计立马就是围了过来,护住了自家的掌柜,一个个都是捋起了袖子,大有要和那男子拼上一场的意思。有了这些伙计的帮衬,掌柜的底气也硬了许多,哼道: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这万香楼是什么地界,也是你这乡下土包子在这里放肆的地方还不给我滚了出去 能够在洛阳城内开这么大一间酒楼,每天宾客盈门,要说这万香楼没有什么背景,那是绝不可能的。如果单纯是看背景的话,掌柜的可是一点都不用怕万禾,之前那么托着万禾,那也只是惦记上了万大少爷的钱包罢了。而眼前这个男子,三十多岁的模样,虽然模样还算是端正,可脸上却是沾满了灰尘,加上身上穿着粗布衣衫,看上去还真像是个乡下的庄稼把式。这样的人,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掌柜的又岂会把他放在眼里 在旁边的万禾现在总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其实这种事情,就算是在后世那也是很常见的,比较红火的酒楼饭店,会安排几个比较好的雅间,专门留给那些重要的客人。平时就算是生意再好,客人如何爆满,这几间雅间都不会让出去,要不然,那些重要客人来了,却没地方招待,岂不是糟糕而万禾显然就是属于万香楼的重要客人之一,一想到这,万禾不由得有些飘飘然了,没想到少爷我以前只不过是个没人知晓的宅男,现在竟然也成了重要客人 这一来,万禾郁闷了一个上午的心情也是好了许多,看待那男子也是顺眼了,要不是他,自己还没意识到自己有这么重要呢当即万禾便是笑着对那掌柜的说道:好了好了掌柜的,来者是客嘛,哪里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给人家安排一下,酒钱算本少爷的现在万禾那可是堂堂洛阳首富的儿子,花钱那也是大方起来了,那话怎么说来着,哥现在穷的就只剩下钱了 万禾这么一插嘴,掌柜的立马就愣住了,他倒是没想到万禾竟然会多这么一档子事,尽管心里很是不满,可也不好开罪了这个财神爷,只能是赔笑着对万禾说道:万少爷,不是小人不肯按少爷的话做,您瞅瞅,这大厅内的确是没空位了啊 万禾顺着掌柜的手指望去,果然,整个大厅内已经是被挤得满满的,再安排的话,那就只能到大街上去了。听掌柜的意思,雅间肯定还是有的,只不过那是留给像万禾这样的重要客人用的,掌柜的肯定不会拿出来给那男子用。歪着脑袋想了想,万禾干脆便是对掌柜的说道:如此,就请那壮士到我房间里一块用餐吧这位壮士,你看如何 万禾这次倒没有起什么心思,经过了之前柴绍的那一场闹剧,万禾也是死了在这个年代招募名臣猛将的心思。别说那样的名臣猛将可遇不可求,就算是碰上了,万禾一个商户之子,在普通人面前或许还能得瑟一下,在那些名人面前,可就每个屁用了这次万禾那是纯粹心情好,照顾照顾那庄稼汉子罢了。 那男子听得万禾的话,一双眼睛唰地就是盯在了万禾身上,特别是那目光,让万禾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万禾甚至还在心里暗自嘀咕,难不成自己难得好心一把,还要落得个埋怨正胡思乱想着呢,那男子突然脸色一转,笑着对万禾抱拳一拜,说道:既然这位少爷有心,那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那男子倒也不客气,径直就是朝着万禾走了过来。 那男子的脸色转变得快,让万禾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暗暗拍了拍胸口,倒是有些埋怨地看了一眼那男子,心想:本少爷好心请你吃饭,你还用眼神来吓唬我吓得人家小心肝扑通扑通的那男子亏得是不会读心术,要是他知道万禾心中所想,恐怕也得落得跟柴绍一样的下场。 想归想,见到那男子来到自己面前,万禾倒也没有反悔的意思,不就是多加一双筷子的事么,当即万禾便是对那男子拱手一礼,笑道:壮士请 万禾自己都这么说了,那掌柜的自然也就不好再阻拦,脸色立马便是阴转晴,对着身旁的店小二喝道:还愣着作甚快快领万少爷和这位壮士上楼这么个小闹剧一结束,整个万香楼的大厅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毕竟来这里的人们都是来吃饭的,可不是来看戏的。 而在二楼的雅间,把万禾主仆和那名男子领进来之后,店小二准备了一些茶点,便退出房,临走也不忘帮着把房门给关上。房门一关,外面的喧闹声也是没了,万禾看了一眼这个房间的布置,倒也雅致得很,在这里用餐,想必也是很舒心。万禾对那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同时入座,而旁边的小五还是很灵巧地为两人斟茶,尽管这小五对自家少爷不怎么看得起,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顾及万家的面子。 万禾却是有些惊讶,如果是寻常的庄稼汉子,被万禾带到这雅间内,肯定会有些坐立不安,可偏偏眼前这男子却是镇静得很,举止行为颇有世家子弟之风。不过回想起刚刚在东街茶寮里碰到的那个壮汉,万禾又是释然了,大概这个时候的人都自学过礼仪课吧一直到现在,万禾还是不知道柴绍的名字和身份,在万禾看来,连个小萝莉都摆不平的人,又岂会是什么有本事的人万禾的想法要是让柴绍知道了,也不知道柴绍会不会当场给气死 不管怎么说,面对眼前的这个男子,万禾还是很客气地拱手说道:这位壮士,在下万禾,家父乃是洛阳商户,家中略有薄资还未请教壮士 听得万禾自报家门,那男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神情,本以为万禾是什么世家子弟,却没想到竟然只是个商户之子。更重要的是,万禾在介绍自己的时候,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商户之子而有什么自卑之色,要知道这个年代对于士农工商的等级划分那可是很明确的,商人的地位,那可是最底层的存在。虽然现实中,因为商户富裕,生活条件要比那些农户匠师要好得多,但在明面上,这些商户的名头还是搬不上台面的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丝毫不为自己的出身而感到自卑,反倒是隐约有一股傲然之气,让男子也是不由得暗暗称奇。 第七话 牛人啊 ♂, 男子却是不知道万禾心中的想法,从后世来的万禾,对于这个年代那种士农工商的等级划分的印象可没有那么深,相反,在后世,要是有像万禾家老爷子这种程度的富商,那可是不得了的人物万禾搁在后世那也是一名富二代所以对于自己的身份,万禾倒是没有半点觉得不好意思,反倒是引以为傲。 对于这样一个误会,万禾倒是不知道,而那男子也不知道,只道万禾是对自己的才能很有自信才会如此,心中也是暗暗涌起了一丝敬佩,脸色也是真诚了许多,对万禾抱拳说道:某姓李,名靖,字药师家父乃是赵郡太守 原来是李兄啊失敬失敬万禾脸上稍稍露出了一丝惊讶,没想到这庄稼汉子竟然还是什么太守家的公子,不过对此万禾倒也没有什么感觉,在洛阳城内,这样的官宦子弟太多了,随便丢块石头,就能砸到什么郡守子弟。把对方的名字念了几遍,突然,万禾的脸就定住了,那双眼睛瞪得又大又圆,眼睛珠子差点没瞪出来,看着面前这长相朴实的男子,万禾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竟然就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大唐军神李靖 虽然万禾在后世的时候只是一名宅男,对于隋唐的历史也不是很了解,但也听说过李靖的名字这货那可是赫赫有名的牛人啊之前万禾还在想着忽悠个什么名臣猛将当手下,没想到竟然让他给碰到一个最猛的牛人万禾那双眼睛顿时就在李靖的全身上下瞄了起来,这双手,那是牛人的手这双脚,那也是牛人的脚还有这眼睛这鼻子,啧啧,现在看来,这李靖咋就越看越觉得相貌不凡呢 万禾的举动虽然不会让李靖身上少一块肉,可被万禾那双冒着绿光的眼睛盯着不放,李靖的胆子就算是再大,那也是心里直发毛。幸亏这个时候,店小二端着酒菜进来了,被这么一打断,万禾也是回过神来,开始让小五跟着那店小二一道准备酒席。而没有了万禾那可怕的目光,李靖的心里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有了小五的帮忙,店小二很快便是在圆桌上布置了好了酒席,加上小五,一共也才三个人用餐,可圆桌上竟然堆满了菜肴,足足有十六七盘,那些盘盘碟碟简直是堆成了山饶是万禾这段时日在万府已经见识了不少,现在也是不由得感慨封建社会地主老财的腐败啊不过感慨归感慨,该享受的时候,万大少爷可不会落于人后。当即万禾便是对李靖拱手说道:李兄,请入座今日我们不醉无归 既然知道眼前这个是了不起的大牛人,万禾哪里会不趁机多拍拍对方的马屁,万禾倒也没想过把未来的大唐军神忽悠到自己手下,只想着能够和李靖攀上交情,将来李靖当上大将军,那万禾岂不是也能沾上光了想到这里,万禾的口水就快控制不住了,连忙是用手一擦,笑呵呵地端起小五斟满的酒杯,朝着李靖遥遥一敬,笑道:李兄请 虽然心里对万禾还是有些毛毛的,不过李靖还是上了酒席,举起酒杯,与万禾一碰,一饮而尽。笑着对万禾说道:万少爷如此豪爽,倒是李某平生仅见能够得遇万少爷这样的豪客,实乃李某之幸 李兄这话说岔了既然有心结交李靖,万禾自然是要发挥自己脸皮厚的优势,对着李靖笑道:你我虽然是萍水相逢,可却是一见如故我有心叫你一声兄长,李兄为何还少爷少爷的称呼小弟少爷这个名头是用来唬唬外面那些俗人,李兄这等高人,岂能和那些俗人一般 不得不说,万禾的厚脸皮的确是有用,这一番话说下来,李靖也不好意思再叫什么少爷了,当即便是对万禾说道:那李某就托大,叫一声万兄弟失礼之处,兄弟莫怪说这话的时候,李靖多少也有些感动,毕竟自己现在也不过只是一名小小的郡丞,虽然父亲时任赵郡郡守,可在这洛阳城内,也最多只是比一般的平民好一些罢了。能够得到万禾如此的敬重,对于如今还籍籍无名的李靖来说,那可是很难得的事情。 哪里哪里第一步成功了,万禾心里那叫一个开心啊,当即又是举起小五刚刚补上的酒杯,对着李靖一敬,笑道:为你我兄弟今日相识,干上一杯 既然万禾一个书生都这般豪气了,李靖身为一名武者,又岂会再矫情,当即也是跟着万禾一样,举起酒杯与万禾一同饮尽。几杯酒下了肚,两人的关系也是急速提升,万禾有心与李靖打好关系,而李靖也是把万禾当成知己,两人时不时碰个杯,交盏欢谈,好不开心 几番言谈下来,李靖也是道出了自己的心思。其实李靖在洛阳城内也并不是一点名气都没有,李靖的舅舅,那可是大隋赫赫有名的战将韩擒虎而说起这韩擒虎,在大隋的名望可不比当今权倾朝野的宇文述差,当年大隋南下灭陈,正是韩擒虎率先渡江进入建康,抓住了陈后主,可以说为大隋立下了赫赫战功 幼年时,李靖主要是跟随在舅舅韩擒虎身边,韩擒虎对于自己这个外甥,那也是十分爱护,常说:可与论孙吴之术者,惟斯人矣也就是说只有李靖才有资格和自己谈论兵法,足见韩擒虎这位当世大将对李靖的看重。而韩擒虎平时与公卿会面,也经常带着李靖一同前往,因为对于李靖,不少公卿也都认得,更是有诸如杨素牛弘这样的权臣都对李靖之才赞叹有加。 不过随着韩擒虎离世,而李靖的父亲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只能给李靖周旋到一个马邑郡郡丞的职位,李靖因此被调任离开了洛阳。这么多年过去了,大臣们对于李靖这个少年英杰也是渐渐淡忘了,恐怕除了那些老臣子之外,再也没有几个会记得当年大将韩擒虎身边的那名少年了 李靖也不是普通人,又岂会甘心这么默默无闻一辈子,不久前,李靖听闻当今陛下意欲再度起兵,三征高丽,这才匆匆从马邑赶来洛阳,想要走走关系,看能不能跟着大军一块东征,博取功名。 听完李靖的叙述,万禾也是不由得感慨起来,隋炀帝之前两次东征高丽失败,每次都不知死了多少人,今年再次提起东征之事,旁人躲都来不及呢,李靖竟然还想着往里面凑这牛人就是牛人啊,思维方式都和普通人不一样 不过李靖的话倒是给万禾提了个醒,如果万禾没有记错的话,历史上隋炀帝的几次东征没有一次成功的也就是说,这次的东征注定是要以失败告终这次隋炀帝起兵东征,肯定是要大量招募壮丁,这段时间万禾还是好好躲一躲,免得被抓了去充壮丁,落个客死异乡的下场 且说这一顿酒席下来,在万禾的刻意讨好下,加上李靖对万禾先入为主的看法,两人的关系那是亲密了不少。等到酒喝完了,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李靖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笑着对万禾说道:万兄弟现在的时日已经不早了,万兄弟也该回私塾了刚刚在酒席之间,万禾倒是没有说出自己被先生赶出来的糗事,而李靖知道万禾是洛阳首富之子,想来万禾现在也应该在私塾苦读才是。 李靖是练武之人,酒量自然不会差,虽然刚刚喝了不少酒,但最多就是脸颊有些红罢了,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而万禾可就差远了,虽然这个年代的酿酒比起后世的白酒的酒精浓度要差一些,可经不起量多啊万禾现在已经是满脸通红,趴在桌子上,像个软面疙瘩,连腰都挺不起来了。听得李靖的话,万禾醉眼朦胧地摆了摆手,口里含糊不清地念道:什么破私塾有什么好去的 显然万禾这是想起了今天早上被夫子赶出来的怨气,正好现在又喝得个烂醉,就开始口没遮拦了。这话要是被其他的书生听到了,定要痛骂万禾一个有辱斯文,可偏生李靖是个武者,加上先前对万禾的认识观念,万禾的这话落在李靖的耳朵里,万禾就变成了有大才而怀才不遇的狂士,发泄心中的不快。李靖自己也是属于怀才不遇的那种,对于自己所揣摩的万禾的心情那也是感同身受,当即便是叹了口气,对杵在一旁快要打瞌睡的小五说道:你家少爷喝醉了,去不得私塾,不若我送你们回家吧 小五虽然一直站在一旁,可也是抽空夹了不少饭菜垫肚子,倒也没有饿着。听得李靖的话,小五看了看万禾的模样,立马就是苦着一张脸说道:我家少爷醉成这样回府,只怕老爷非得把少爷给打死不可小人也要跟着受连累啊 李靖一想也是这个理,随即便是点头说道:那这样吧我在不远处的一家客栈落脚,就把你家少爷送到我那里去休息,醒醒酒,等到了晚上再送回府去,如何 第八话 再遇 ♂, 李靖的主意可以说是正中小五的下怀,小五巴不得如此呢,当即连忙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当即小五便是将万禾给扶了起来,这万禾倒也没有醉得不省人事,只不过两条腿有些发软,想要自己站起来显然是做不到了,干脆就让小五扶着自己,自己倒也省了不少力气。 三人走出了雅间,此时外面的喧闹声已经少了许多,之前两人在雅间内饮酒可是过了不少时间,现在早已经不是吃饭的点了,只有少数几桌客人还在饮食。见到万禾三人出来了,那掌柜的一愣,连忙是上前,他自然不会对李靖怎么客气了,反倒是走到小五面前,一脸关切地问道:万少爷他没事吧要不要到三楼的厢房好好休息一下 像万香楼这样的大酒楼,自然有安排那些重要客人休息的地方,不过小五却是不敢留在这里。这万香楼可是在万府挂了号的,如果府上知道少爷被赶出私塾,肯定会来万香楼找人,到时候少爷又喝了个烂醉,倒霉的可就是他这个书童了。当即小五便是撇着嘴哼道:不用了我家少爷要去这位大爷那里休息,喏这是饭钱小五从怀中掏出了一小粒碎银子,直接就是丢给了掌柜的,别看那碎银子小,可用来支付这桌酒席那是绰绰有余了,小五身为书童,平时买单付账的任务大多都是由他去完成的。 掌柜的一把接过了碎银子,脸上立马就是笑得跟朵花似的,连连点头说道:好好那就请万少爷路上小心了言语之间,对李靖的态度也是好了许多。 李靖自然不会跟这个小人多说什么,冲着小五点了点头,示意他跟着自己,便是大步流星地下楼。小五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帮万禾善后了,搀扶着万禾,却也是动作利索,一点也没被李靖给甩开。 三人就这么走到了酒楼的门口,李靖刚刚迈步出去的同时,正好从外面又走进了一行人。不过对方却也不是那种横行霸道之人,加上大门也够宽,两队人就这么擦肩而过。本来对方和李靖这一行人相安无事,可当对方走过万禾和小五的身边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小五扭过头一看,立马就是暗暗叫糟 原来这从小五身边走过的这一行人,却是今天上午在东街的茶寮门口碰上的那对姐弟以及他们的仆众,发出惊呼的,却是那病怏怏的年轻公子。听得男子的惊呼,那女扮男装的小妮子转过头对自己的弟弟问道:四弟,你叫什么啊 那病公子指着那靠在小五肩膀上的万禾就是喊了起来:三姐你看这不就是跟着姐夫,呃,不是,是跟着柴绍胡混的狐朋狗友吗病公子习惯性地称呼柴绍姐夫,不过很快便意识到这个称呼的不对,连忙是换了一个称呼。 李秀宁秀眉一皱,转头看了过来,还真的是他去年父亲给她安排了这么一门亲事,原本李秀宁也见过柴绍几面,虽谈不上喜欢,但柴绍也算是一表人才,而且侠名在外,所以李秀宁倒也没有怎么反对。可没想到今日心血来潮,女扮男装到城里这么一逛,却是看到自己未来的夫君的真面目这对于天之骄女李秀宁来说,那自然很不好受,所以一上午李秀宁就在城内胡乱逛街,一直拖到现在才随便找个地方吃饭。却没想到,这随便找了个地方,竟然还能碰到柴绍的那个狐朋狗友一看到万禾,李秀宁就想到骗了自己的柴绍,心里也是越发不痛快了,皱着秀眉就是哼道:连这种人也来这里吃饭,看样子这里也是污秽之所走四弟,我们换过一家去 李秀宁的话立马便是让那病公子的脸更加惨白了,自从在茶寮碰上柴绍之后,李秀宁就在洛阳城内到处乱逛,可是苦了当弟弟的他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吃饭歇脚的地方,却因为万禾的缘故,又要离开,这下病公子可是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万禾身上了气呼呼地指着万禾,对左右的护卫喝道: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人给我狠狠教训他一顿为我三姐出气虽然最后一句是挂着李秀宁的名字,可真正是为谁出气,恐怕也只有这病公子心里清楚了。 这些护卫都是李府的家仆,受命来保护这对姐弟,听得主子发话了,他们又岂敢违令,立马便是对着病公子抱拳应喝了一声,就纷纷朝着万禾和小五扑了过来这下可是把那小五给吓得脸都青了刚刚看到这对姐弟的时候,小五就知道不会有好事,没想到对方竟然说打就打,这下不但是少爷要挨揍,连自己也是要遭殃了 且慢就在小五考虑着是不是把自家少爷给丢下,独自逃命的时候,就只见眼前一花,在他们的面前多出了一个伟岸的身影,正是少爷刚刚结交的新朋友李靖此刻李靖眉头紧锁,瞪着李氏姐弟以及那一干护卫喝道:尔等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凶难道是不怕王法的制裁 能够被皇亲国戚李渊选为护卫的,也不是什么庸手,看到这突然出现的汉子,这些护卫立马就察觉到对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一个个都是脸色凝重,下意识地护在了自家主子面前。而那病公子可没有这么好的本事,自己要教训教训那个混账,竟然还有人敢来阻拦,立马便是喝道:混账哪来的乡下土包子竟然敢阻拦我们李府办事速速让开要不然,连你一块打 李靖的眉头一皱,虽然那病公子口称李府,但李靖自然不会认为对方和自己有什么亲戚关系,而要说洛阳城内地位最高的李姓,就要算当今陛下的表兄李渊了对方敢如此张扬,想来,就应该是李渊家的子弟了。以前李靖在外地听说李渊乃是朝中难得的贤臣,本来心中还颇有好感,可见到这李渊家的子弟竟然如此霸道无理,之前李渊在李靖心目中的形象,立马便是大打折扣。李靖可不是那种胆小怕事之人,就算知道对方是皇亲国戚,李靖却没有畏惧之意,而是冷喝道:好大的威风想不到李大人的子弟竟然如此大的本事,不把王法放在眼中 李靖的话也是让那些护卫脸上露出了谨慎的神情,李秀宁本来是撇过脸,不愿多管此事,可听得李靖竟然搬出了李渊的名头,为了自家父亲的名声,李秀宁也是起了息事宁人的想法,对病公子说道:四弟,算了何必与这种人多说平白丢了咱们李府的名声我们还是走吧 李秀宁能够想得开,可那病公子可就做不到了,身为堂堂殿内少监大人的公子,更和皇家沾亲带故,病公子平时虽然没有做过什么纨绔的糊涂事,但也没有旁人敢如此呵斥自己。当即病公子便是怒了,对李秀宁喝道:三姐今日就是为了我们李府的名声,才不能就这么走了哼别看这家伙说得冠冕堂皇,和这种人在一起的,能有什么好东西说不定还是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呢今天本公子就要把他拿下,为百姓除此一害都给我上说着,病公子的手指便是从万禾身上移到了李靖,大有要将李靖恨揍一顿的意思。 自家主子都这么说了,身为仆人的那几名护卫还能多说什么,留下了一人护住主子,剩下的几人都是纷纷朝着李靖扑了过来。他们都看得出李靖的厉害,可不敢和他们的主子那般小觑李靖,一出手就是雷霆之势 而李靖此刻也是怒了,如果说之前只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意气之争,倒也罢了。可这李渊家的公子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给自己扣上一个江洋大盗的帽子从这病公子的素质就能看出李渊家的家教如何,李靖原本还存着前往拜访李家的念头,现在可是完全没了这个想法了至于刚刚病公子对万禾的指责,李靖本来还有点狐疑,可现在已经是完全不相信了,先前万禾所表现出来的气度,又怎么会是病公子口中的狐朋狗友呢加上病公子行事霸道,在李靖看来,肯定是万禾以前开罪了病公子,这才惹来这场无妄之灾。 如果万禾这个时候知道李靖心里在想什么,一定会感激地蹦起来,拉着李靖一起烧黄纸拜把子,能够把他想得这么好的,万禾两世为人,还就碰到李靖这么一个 面对如狼似虎般扑过来的护卫,李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只见李靖深吸了口气,脸色突然浮现了一层紫云,双掌沉在腰间,同时化拳击出,就宛若两道闪电一般,转眼便是击中了两名最靠近自己的护卫胸口 那两名护卫中了李靖这一拳,都是发出了一声惨叫,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便是直接倒飞了出去,这一飞可是飞出了十来丈远,却是撞在了大厅内的那些桌椅上,乒呤乓啷的。冷眼看了一眼那两名飞出去的护卫,李靖却是知道他们身上并未受多大的伤,毕竟这些护卫都是听命于人,李靖也没必要下狠手。要不然,以李靖的本事,刚刚那两拳已经要了他们的性命 第九话 牛人威武 ♂, 李靖这一招,立马便是镇住了那些还要继续扑过来的护卫,虽然已经看出李靖厉害,可没想到李靖竟然厉害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是他们一块上,也未必敌得过李靖,看着眼前傲然站立在那里的李靖,这些护卫不由得暗暗叫苦,怎么自家公子竟然惹上这么一个杀神 哎哟哎哟别打别打李靖和那些护卫这一开打,万香楼的掌柜的可是心疼地叫唤起来,刚刚被李靖打飞的那两名护卫可是撞坏了他多少桌椅,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偏偏这打架的双方,掌柜的都认得,一个是洛阳首富之子,一个是殿内少监之子。虽然从常理上判断,肯定是殿内少监李渊之子权势更大,可那洛阳首富万成也不是随便能够招惹的掌柜的不敢对两边来狠的,只能是苦苦劝解。 小小一个酒楼掌柜,那病公子自然不会放在眼里,而李靖也只是瞥了一眼掌柜的,也没有理会。一来,挑起这场架的是对方,李靖这也只是在自卫罢了;二来,之前掌柜的势利眼,李靖可还记着呢,别的不说,刚刚打飞那两名护卫的那一招,李靖就是故意把护卫打到大厅里面去的,多多少少也是出了先前那口恶气。 李靖双拳慢慢收回,沉于胸口,双目扫了一眼围在前面的护卫,哼道:这只是个教训速速退去要不然,接下来我可不会这么客气了说着,李靖双手同时往下一沉,一股肉眼可见的紫色气流立马便是从李靖的身上浮现出来,而李靖的脸上也是闪过一丝杀意,说明他刚刚的话可不是在开玩笑的 这下就算是病公子也能察觉出李靖的不凡了,脸色立马便是变得比纸还要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倒是李秀宁身为一名女子,却是丝毫没有被李靖的气势给吓住,一个跨步挡在了弟弟的前面,沉声喝道:阁下是什么人莫非真要与我李府为敌李秀宁也看出李靖的厉害,却不能丢了自家的声望,搬出李府的名头,想要镇住对方。 哼对于李秀宁的威胁,李靖却是冷哼一声,喝道:你们怎么不想想,刚刚是谁挑起这场事端现在竟然变成我们要与李府为敌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李靖言辞犀利,李秀宁虽然与一般大家闺秀不同,但毕竟只是个小女孩,被李靖这么当面呵斥,也是有些吃不消,那双大眼睛立马就是浸满了泪水。不过李秀宁性情倔强,拼死忍住,就是不肯哭出来。 一看到李秀宁竟然被李靖给逼得快哭了,周围的那些护卫可是立马红了眼李秀宁虽然是主子,但性情随和,对他们这些家仆也是很好,护卫们平时对李秀宁多是仰慕,如何能够忍受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被人给欺负看到李秀宁那副委屈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那些护卫一个个都是怪叫起来,朝着李靖扑了过去,就是死也要为小姐出这口气 李秀宁可没想到自己这一哭,却是惹得手下的护卫都发了狂,也是吓了一跳,特别是看到这些护卫竟然都不要命地往对方身上扑了过去,连忙是惊呼道:不要对方能够有如此身手,绝对不是等闲之人,要是强行动手,那说不定会给自家父亲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惜李秀宁的呼喊声已经晚了,几名护卫已经冲到了李靖的面前,纷纷拔出了腰间的单刀,直接便是朝着李靖身上砍了下去 见到对方竟然还敢下此杀手,李靖的面色一沉,再也不客气了,双手往上一翻,如闪电般朝着那些扑过来的护卫身上招呼在李靖身后的小五也只是眼睛一花,就看到那些本来正扑向李靖的护卫全都倒在了地上,一个个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小五这下可是傻了眼了,他这么一个小小书童,平时也只是见识那些公子哥儿身边的护院,哪里见过如此高手在他看来,这个其貌不扬,却被自家少爷有意结交的汉子,简直就是个神仙人物啊小五甚至生出个念头,要不要直接就向李靖拜师,要是学得这么一身本事,哪里还需要去做什么书童啊 就在小五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把声音却是突然从小五的耳朵边传了过来:小五,假装摔一跤,把少爷我丢在地上记住了一定要轻轻放,要是摔疼了少爷我,当心你的屁股 呀这突然蹦出来的声音,可是把小五给吓了一跳,直接就这么摔在地上,而趴在小五身上的万禾自然也是摔在了地上,而且还是屁股着地,这一摔,万禾也是惨叫了一声,显然是被摔疼了。 万大少爷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自己摔疼的屁股,狠狠瞪了小五一眼。刚刚在小五耳边说话的,正是万禾本人了,其实刚刚碰到李秀宁的时候,万禾被旁边溅过来的一串水珠给打醒了,只不过看到事态不妙,万大少爷干脆就在那里装晕,想要躲过一劫。 不过万禾却是没有想到李靖竟然这么猛,果然不愧是历史上留名的牛人啊特别是在李靖一招将那些护卫全部都给打败之后,万禾就想着要起来威风威风了。不过他刚刚可是一直在装晕,要是就这么起来的,岂不是让李靖知道自己装晕,有损自己好不容易在李靖心目中建立的好形象。想来想去,万禾便想出这么一招,让小五装作摔跤,被自己摔在地上,不就顺理成章的醒过来了么如此一来,就有了刚刚这么一幕,只不过万禾计划的倒是好,却没想到小五的胆子这么小,直接就被自己的话给吓得摔在地上。 这下万禾倒是用不着装了,那落在地上的屁股蛋子可是疼得要命,瞪了一眼小五,万禾立马便是装出一副好像刚刚醒过来的样子,左右看了看,满脸迷糊地对李靖说道:李,李兄,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见到万禾醒过来了,李靖点了点头,笑着对万禾说道:万兄弟,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些不长眼的蟊贼罢了倒是万兄弟你没事吧 其实万禾现在的头真的还有些晕晕的,毕竟刚刚只是被凉水给冲散了几分醉意,可刚刚喝的那么多酒却不是假的。站起了身子,脚却是有些打晃,不过还是摆了摆手,对李靖说道:没,没事,呵呵李兄当真是好酒量,到现在还能与常人无异,小弟甘拜下风呃,只是,李兄,这些人到底是说着,万禾又是装作不认得李秀宁姐弟俩那样指了指他们,万大少爷的心眼可是很小的,刚刚那病公子竟然要揍自己,要不是有李靖在,自己岂不是要白挨一顿所以万禾突然提起他们,就是想要让李靖把注意力转到他们身上,看看能不能忽悠李靖把他们也给揍一顿 听得万禾这么一问,李靖也是轻蔑地瞥了一眼李秀宁姐弟俩,却是一脸不屑地笑了笑,对万禾说道:没什么,只是几个被家里宠坏了的小鬼头罢了万兄弟,你今天喝多了,还是去为兄那里休息一下吧看李靖这态度,显然是不屑于再去为难李秀宁姐弟俩了。 李靖既然不肯,万禾自然也不能太露骨了,笑了笑,看了一眼周围的一片狼藉,转头对小五说道:小五,给掌柜的赔点吧钱,本少爷有的是,赔这点桌椅还不值得万大少爷心疼。小五听了,连忙是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丢给旁边已经是欲哭无泪的掌柜的,算是为李靖打烂这些桌椅赔钱了。 那掌柜的本来都已经绝望了,不管自己的东家以后怎么找打架的双方算账,自己这个掌柜的肯定是做到头了可没想到万禾竟然会主动赔钱给自己,这可是让掌柜的大喜过望,连忙是接过银子,对着万禾就是鞠躬又是作揖,以前掌柜的最多是把万禾当成个冤大头,现在简直是将万禾当成再生父母了 在一旁的李靖把万禾的举动看在眼里,也是露出了赞许的目光,不管这件事的起因如何,万禾现在的行为也够得上侠义了如此一来,李靖更加不相信刚刚李秀宁姐弟对万禾的指控了。 轻咳一声,万禾全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给自己加了多少印象分,笑着对李靖说道:李兄,本来今日你我相识是件开心的事情,却没想到碰上这么一件扫兴之事,不如待会再由小弟做东,到李兄的住处继续喝上几杯,如何万禾好不容易和李靖搭上了关系,又岂肯轻易放过李靖,自然是要继续和李靖加深感情了,只不过他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竟然又提起喝酒,却是不记得刚刚自己醉得有多厉害。 李靖本就是个武者,自然是豪爽之人,见到万禾一个文人都如此爽快,他当然也不会再矫情了,当即便是点头答应了见到李靖答应了,万禾心里那叫一个开心啊能够和这位将来的大唐名将搞好关系,将来大唐建立,自己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过万禾开心之余,却是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中,已经一连开罪了未来大唐的王子公主和驸马 第十话 愤怒中的万老爷子 ♂, 嘘小五,你小声点少爷,我可没出声啊废话你没出声,难不成是我吗给我闭嘴白天你摔我那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夜半时分,在洛阳首富万府的侧门门口,两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朝着侧门摸了过去,却正是晚归的万家大少爷万禾和他的贴身书童小五。 且说万禾中午在万香楼闹了一通过后,又在李靖所住的客栈和李靖痛饮了一番,这下就连李靖也是喝得大醉。而在一旁的小五累得打起了瞌睡,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早就已经过了归家的时辰了慌忙将万禾和李靖叫醒,这才匆匆告辞踏上了归途。 只不过现在这时间已经是太晚了,等到了万府,已经是子时了这个时候万府的大门早就已经关上了,如果去敲开大门,势必要惊动老爷子,如今万禾这一身酒气,加上晚归,要是被老爷子给发现了,少不得要挨上一顿板子这时同样害怕受罚的小五给万禾出了个主意,那守侧门的老刘头是小五的远方叔叔,从侧门走,或许能够混进府内。好好漱洗一番,再去向老爷请罪,至少还少了一条罪责。 万禾一想,是个办法,到时候再瞎编一个理由,就说是被夫子留堂补习功课,糊弄一下老爷子,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个用功读书的赞许呢这么一想,万禾便是让小五领着自己来到了侧门,只不过这侧门的位置却是在万府后面的一个小巷子里面,如此幽静的环境,就算是一点点脚步声都特别的清楚,吓得万大少爷那是一惊一乍的,生怕被别人发现了。 俩主仆这么蹑手蹑脚地走到侧门门口,在万禾的眼神指示下,小五也是小心翼翼地敲响了侧门的门环。那门环清脆的撞击声,在这小巷里面显得是特别的响亮,还惊起了旁边几声犬吠,吓得万禾和小五都是不由得缩了缩脑袋,过了好半天,小五才敢继续轻声喊道:老叔老叔 叫了几声,侧门里面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下可把万禾给急了,万禾拉了一下小五的袖子,低声喝骂:小五,你到底行不行啊 小五这下也有些心虚了,他突然记起来,自己这个老叔有个很致命的问题,那就是有点耳背。本来有这么一个毛病,是不应该来当守门的,可老刘头在万家干了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加上这侧门本来用到的机会就不多,所以也就没有人提出将他换走。一想起老刘头的这个毛病,小五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所幸现在周围一片漆黑,谁也看不到他的脸色。 要是换作以前,对于自家这个废物少爷,小五可没有多在乎,可经过了今天这么一天,小五是越来越觉得少爷和以前不一样了,心里也是慢慢产生了畏惧之心。听得万禾有些发脾气了,小五的脑袋一缩,连忙是急着又拍了几下门环,喊道:老叔老叔 小五这话刚刚喊出口,却是把万禾给吓了一跳,原来刚刚小五心里这一着急,就没有控制住声音,竟然是扯着嗓子喊起来了万禾连忙是伸手把小五的嘴巴给捂住,只可惜,一切都晚了,小五那高昂的声音,此刻已经是在万府的夜空不停地回荡:老叔老叔老叔叔叔 万禾和小五两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整个人都定住了,听得那回声慢慢消失了,斗大的汗珠就顺着他们的额头流了下来。两人瞪着老大的眼睛珠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颗心呐,那是直接沉到脚底下去了 有贼啊抓贼抓贼哪里来的蟊贼敢偷到万府来了汪汪 很快,从万府内就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本是幽静黑暗的小巷,立马便是被照得灯火通明那些万家的家仆手持着木棍柴刀擀面杖板砖等等凶器,一窝蜂地冲了出来,把可怜的万禾主仆俩给围了个正着,其中还夹杂着护院犬旺财的叫声,这下可真是热闹了万禾和小五两人被突然蹦出来的这么多人给吓到了,两人同时把自己的衣袖挡住了脸,惨叫起来:不要 逆子万老爷子用力一杵拐杖,震得大厅内的石板差点没跳起来。看着眼前衣衫褴褛,满脸灰尘的万禾,胸口还有一枚大大的脚印,万老爷子胸口那气就不打一处来用拐杖指着万禾就是骂道:我让你去读书,你却是满身酒气回来,还回来得这么晚你真想把我给气死啊我万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 万禾被老爷子骂得是根本抬不起头,低头正好看到自己胸口的那个脚印,心里暗骂:哪个王八蛋这么缺德踹就踹吧,竟然还不穿鞋天知道这家伙有没有脚气 在侧门一番混乱过后,那些家仆终于发现,被自己一番胖揍的,正是自家的大少爷虽然平时大家伙对这个少爷也不是很上心,可人家毕竟是少爷身份啊被自己这些下人揍了一顿,天知道自己要受什么责罚赶紧就有人跑去通知老爷,又有人上前把万大少爷给扶了起来。 不过让万禾以及那些家仆们很欣慰的是,虽然一同挨打,可小五在最紧要关头却是充分展现了自己的忠心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万禾,除了一开始胸口被踹中的那一脚之外,万禾最多也就是衣服被扯破了,倒也没有受什么伤。而那位赏给万大少爷脚印的家仆也是偷偷穿上了鞋,然后一脸忠心耿耿地搀扶着大少爷。 至于那小五嘛,可就惨了,代替万禾挨了一顿胖揍不说,回到院子,怒火中烧的万老爷子又是下令赏了小五一顿家法,如今从外面还不时传来小五挨打的惨叫声呢 大哥算了,你也别再生气了禾儿生性如此,又有什么办法坐在万成身边的一名中年人,看上去要比万成年轻不少,长相却是和万成有几分相似,开口劝慰万成。不过万禾却是不认为他真有那么好心,因为从此人的眼里,万禾明显看出了他对自己的轻蔑和不屑。此人正是万禾的三叔,万成的亲弟弟万山,虽然是万禾的亲叔叔,不过一直以来,万山都很看不起万禾。当然,万山的儿子太过出色,也是一个原因,和以前的万禾相比,万山的儿子的确算得上是少年俊杰。 万山不说还罢了,这么一说,万成想起自己儿子和那个大侄子的差距,就更气了,狠狠瞪了万禾一眼,直接便是喝骂道:给我滚出去从明天开始,你就给我住在私塾要是让我知道你敢离开私塾半步我打断你的腿私塾自然也有走读的,只不过像万禾这样的洛阳城内人家,就很少会去吃这个苦。以前万禾也是不肯吃苦,自然是不会住在私塾里面,今天万老爷子可是被万禾给气着了,硬要把万禾给赶到私塾里面住了 要是换作以前的万禾,只怕这个惩罚已经够大了,毕竟自幼锦衣玉食惯了,现在突然要跑到私塾里面吃咸菜白粥,过苦哈哈的日子,哪里能够吃得消。可对于现在这个万禾来说,却是没什么区别,毕竟自己也只不过享受了这半个来月的好日子,就算是不过也没什么。况且住在这里,天天还要面对那些下人的冷眼,对于万禾来说,搬出去或许还自在一些。唯一难办的就是万老爷子所说的要一直住在私塾不准出来,这对于万禾来说恐怕就有些困难了。不过想想这也只是万老爷子气头上的话罢了,万禾到时候住到私塾里面,万老爷子的手再长也管不到万禾进出私塾了。 不过这面子上,万禾可不敢露出开心的模样,装着一副苦哈哈的样子,跪在地上,对万成哭喊道:爹爹您不能这样啊这么做,让孩儿怎么吃得消啊 而在一旁的万山脸上却是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虽然万禾是自己的亲侄子,可就因为万禾是万家的嫡长子,整个万家就必须要交给万禾来继承,这让万山心里怎么平衡得了不过所幸万山生了个好儿子,在私塾内的成绩那么好,将来必定是要步入官场,这么一来,万家这商贾之家也就不那么重要了。不过就算是如此,万山心里对万禾的怨恨也已经形成了习惯,怎么看万禾都觉得不顺眼。一有机会,万山就会找机会踩上一脚,心里才会舒服。 见到万禾苦着一张脸,万山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啊,不过脸上还是装出一副为万禾好的模样,劝道:禾儿啊你爹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你好你这次去私塾一定要好好用功,你弟弟明年就要参加科举了,到时候如果你也能一同参加科举,兄弟俩都能上那皇榜,那咱们万家可就发达了 第十一话 悲催的文才兄 ♂, 万山的话落在万成和万禾父子俩的耳朵里,那叫一个刺耳啊不过人家毕竟表面上还是好心,万成也不好撕破这张脸皮,那样丢脸的只会是自己,两只眼睛一瞪,怒气全都发泄到万禾身上了,大声喝骂:还傻站在这里干嘛给我滚 万成这一句话,简直就像是圣旨一般,万禾立马便是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出了大厅,也顾不得旁边那些家仆婢女们轻蔑的目光,万禾是直接一溜烟就跑回了自己的小院。进了厢房,万禾这才是松了口气,扯了扯自己身上那身破破烂烂的衣衫,摇了摇头,干脆一股脑就给脱了。 小五不在,也没人伺候万禾漱洗了,不过万禾倒也是干脆,就这么光着腚儿打水洗澡。好在万禾毕竟是万家大少爷,热水什么的在万禾的小院里那是常备的,万禾所要做的,就是用木桶把水给打到浴桶里面就是了。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万大少爷的心情也是好了许多。回想起今天的遭遇,最大的收获,莫过于结识了李靖。一想到今后李靖能够成为大唐军神,万禾心里就高兴得要命。自己现在和李靖这么好的交情,那简直就是搭上了一支潜力非凡的优质股啊 少,少爷就在万禾一个呆在院子里面,望着夜空心里歪歪的时候,一把带着颤音的声音突然从边边角角传了过来。 这深更半夜的,突然蹦出这么一个声音,可是把万禾给吓坏了,直接便是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朝着那声音发出的方向就是喝道:何方妖孽虽然万大少爷这一声呼喝正气凛然,只不过任谁都听得出,那声音中带着那么一丝颤音。 少,少爷,是我啊一个影子摇摇晃晃地从院子的边边角角走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挨了一顿板子的贴身书童小五只不过现在的小五,被那一顿板子给打的,两只脚都直打晃悠,勉勉强强才能站住而已。 哎呀小五你咋变成这副模样了从老爷子那里跑回来的万禾,一直忙着歪歪自己的光明未来了,早就把小五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如今见到小五被打成这副模样,万禾也是被吓了一跳,这话一问出口,万禾这才想起之前小五好像是被老爷子派人去执行家法了,这才讪讪笑道:呃,小五啊辛苦你了 第二天一大早,万大少爷就被万老爷子派人从被窝里给扯了出来,屁颠屁颠地出了万府大门。这次万老爷子显然是铁了心,除了一个屁股上还贴着膏药的小五,其他人是一概不许跟在万大少爷身边,就这么把万大少爷给赶到私塾去了。 等到万大少爷离开万府之后,在万府大门口的角落里,偷偷探出了一个脑袋,望向了万禾离去的方向,随即又是缩回了门后,紧接着,就听得一把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赶快去私塾通知二少爷把大少爷要在私塾住下了三老爷让他便宜行事 很快,就看到一个家仆打扮的人,从万府的大门口窜了出来,鬼头鬼脑地左右看了看,便是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万府门口所发生的这件事,已经离开的万大少爷自然是不知道了,抬头看着眼前私塾的大门,万大少爷只有满脸的苦笑。昨天自己可是吐了夫子一脚,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夫子的气不会这么快就消了,现在就这么进去,只怕还得被夫子给赶出来不可想来想去,万禾只有苦着脸,对身后的小五说道:小五啊我看,我看,我们还是先不进去了吧 小五此刻还在因为屁股上的疼痛而龇牙咧嘴呢,一听得万禾的话,小五脸上的表情那可是越发丰富了,那双眼睛简直就要哭出来,说道:我的大少爷你就可怜可怜小的吧昨天晚上老爷才打了我一顿,你今天要是再逃课,小的非得被老爷给打死不可说着,小五好像是回想起之前挨打的痛楚,整个人都是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要是小五还是像以前那样,对万禾冷言冷语的,万禾才懒得去管小五的死活呢可现在小五这般可怜兮兮的,让万禾还真没办法狠下心来,只能是哭丧着脸,无奈地朝着私塾走去。 哎哟这不是咱们的万大少爷嘛万禾刚刚踏进私塾,就听得一把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万禾的老对头李文才。今天李文才却是比万禾要先一步进私塾,就这么守在私塾门口,吊着眼睛珠子瞪着万禾,哼道:万大少爷还真是好胆识啊昨天才吐了夫子一身污秽,今日还敢来私塾为兄还真是佩服佩服啊就是不知道待会万大少爷要如何面对夫子的惩罚呢 万禾根本就懒得理他,低着头,嘴里嘟哝着什么,直接便是要从李文才的身边走过去。李文才见了,心里也是不由得恼怒,他特意守在这里,就是想要给万禾难堪,没想到对方竟然无视自己的存在,这让李文才越发地仇视万禾了眼看着万禾就要从自己身边走过,李文才眼珠子一转,却是不动声色地伸出了一脚,准备绊万禾一跤。 眼看着万禾就要被李文才给绊倒,身后的小五甚至还来不及出声提醒,现在正是上课的时候,私塾门口来来往往不知多少人在,万禾这要是摔个狗吃屎,那可是要成为大笑话了 哎哟一声惨叫响了起来,不过,却不是万大少爷的声音只见那万禾还是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并没有摔跤的样子,反倒是身边的那个李文才,仰着个脑袋,眼睛瞪得老大,简直快要瞪出来了,一张嘴那是张成圆形,那声凄厉地惨叫声正是从他的口中发出的而再往下看,那李文才原本伸出来,准备绊倒万禾的右脚,如今正乖乖地放在了万禾的右脚下面。 哎呀李兄你在这里啊怎么也不跟小弟打个招呼啊万禾似乎这才刚刚看到李文才一样,整个人也是十分亲热地往李文才这边一靠,似乎是要跟李文才打招呼。不过他这一靠,整个身体的重量却是全都压在了右脚上,痛得李文才的脑袋那是上下拼命地晃动,想要抽出被踩的右脚,可偏偏就是抽不出来,可怜他疼得那是眼泪都流出来了 啊李兄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病了不成哎呀呀昨日与李兄相见,李兄的气色还是那么好,怎么今日一大早就病了呢李兄啊李兄,不是小弟要说教,年轻人,虽然身体好,但那也是有限的烟花之地嘛,还是少去为妙啊万禾那是满脸的关心之色,可是万禾的那只右脚却是拼命地往下踩,时不时还来回转动几下。 哼想跟本大少爷玩阴的真当本少爷是以前那个窝囊废啊一脸装得亲密的万禾,心里却是暗自腹诽,看李文才的模样应该是差不多了,万禾这才慢慢收回了脚,叹道:李兄小弟的建议,李兄还是要记在心里,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但也要量力而为啊万禾再次说起李文才的风流事,恐怕昨天没有到青楼里见识见识,让万大少爷的怨念很大啊 不过李文才却是没有功夫去管万禾说些什么了,好不容易万禾松开了脚,李文才那是立马把右脚往回缩了一大截,然后整个人蹲下,抱住右脚就是往怀里装,好像生怕万禾又一脚踩了下来。再看李文才的那只右脚脚掌,虽然隔着鞋袜看不到伤势如何,但那几个脚趾却是明显有些变形了,看来万禾这一脚,可是下脚不轻啊李文才摸又不敢摸,只能是泪眼婆娑地护着自己的脚,一屁股坐在地上。 少爷少爷和万禾一样,李文才自然也有自己的书童,而且就在一旁。只不过刚刚谁也没有想到,平时懦弱的万禾,竟然敢对李文才动手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等到李文才坐在地上,那李家书童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护在李文才的面前表忠心。 啧啧啧万禾看着李文才主仆,不由得啧了几声,摇头说道:小五啊你看,这就是血淋淋的教训啊李兄能够用他的亲身经历来提醒我们,他的伟大情操真值得我们学习啊小五,你学会了么 小五这个时候可是尽力忍住笑,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家大少爷这么缺德,简直是坏得流油了不过相比起以前自家少爷被人欺负的情况比起来,似乎现在这个坏少爷倒也不错万禾一边摇头叹气,一边对小五招呼起来:好啦好啦李兄这样的遭遇已经是可悲可叹了,我们又何必如此围观呢小五,我们走吧说完,便是带着小五径直往私塾里面走去。 万禾这是走了,只可怜那李文才却是右脚疼得根本走不动,只能是坐在地上接受那些路过的学子们,可怜讥讽的目光,可是把那李文才给气得差点没吐血了 第十二话 温习逃学功课 ♂, 出乎万大少爷意料,等万禾跑到陈夫子面前,似乎陈夫子并没有提起昨天那件事情的意思,见到万禾也只是冷哼了一声,说道:既然搬到书院来住,就要好生静心念书,不得胡闹说完了,就直接将万大少爷给打发出来了。 从陈夫子那里出来之后,万禾和小五两人便是直接到了位于书院后面的宿舍,那些杂事自然是用不着万大少爷亲自动手了,小五虽然昨天被打得厉害,但过了一晚上,屁股上的伤也是好得差不多了,现在也是利索地帮万禾整理起床铺。 这里毕竟是洛阳最大的私塾,在这里读书的,大多数都是洛阳城内的显贵子弟,这些人大多数都住不惯私塾内的宿舍,而少数那些清贫子弟,却是付不起这住宿的房钱,所以私塾内这偌大的宿舍,竟然只有万禾和小五主仆俩人住 看着这空荡荡的宿舍,万禾不由得吧唧吧唧嘴,感叹了起来,这要是放在后世,这么大的卧室就两个人住,那可是高级别墅才有的待遇啊想不到前世一辈子没有享受到,这辈子穿越到了古代,却是碰到了这么好康的事情。想到这里,万禾的心情那是变得越来越好了,嘿嘿地拍了拍小五的肩膀,笑道:小五走陪少爷一块去喝酒去庆祝咱们获得自由 被万禾这么一拍,小五的脸却是苦的都快挤出汁了,隐约感觉到自己本来快好的屁股,好像又痛了起来。当即小五便是扭过头,满脸苦笑地对万禾说道:我的大少爷您可别再害小人了老爷说了,你在私塾读书的时候,不准你离开私塾要是让老爷知道你到私塾的第一天就要出去,老爷非把我的两条腿都给打断了不可 安啦安啦万禾随意摆了摆手,说道:老头子哪有那么神通广大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离开了私塾走吧走吧昨天我可是答应了李大哥,今天去喝酒的 小五那是哭丧着一张脸,满脸委屈地看着万禾,看着小五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万禾一时忍不住内心的冲动,直接冲了上去,一个巴掌就是敲在了小五的后脑勺上直接就是骂道:靠你不知道卖萌很可耻吗 少,少爷,你真的要这么做吗看着高高的围墙,小五小心翼翼地看着旁边同样一脸悲壮的万禾,生怕从万禾口中蹦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而万禾现在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好不容易穿越到了古代,而且还是成了一个富家大少没想到什么好日子都还没有想到,却是要重温一遍当年翻墙逃学的本事不过看上去,这围墙好像没有当年高中学校围墙高啊嗯应该难不倒我才是万禾想着想着,直接便是对身边的小五喝道:小五还愣着那干嘛蹲下啊一点也不知道配合的重要性 这要是换作以前,对于万禾的无礼要求,小五那是绝对不会理会的,可这几天万禾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让小五不知不觉,对万禾的畏惧越发厉害了。听得万禾这么一囔囔,小五哪里还敢说什么,直接就是趴在了地上,老老实实当自家少爷的踏脚石了 万禾嘿咻嘿咻地踩着小五的肩膀,就这么贴着围墙往上爬。这书院的围墙虽然看上去好像很漂亮,但却并不是很高,估摸也是因为没有谁会想到,这学习圣人之道的地方,除了万大少爷这样的家伙吧 这围墙要是换作在后世,万禾和几个同学三下五除二就能爬上去了,可现在与万禾配合的却是万家一个小小书童,万禾踩着小五的肩膀根本就站不稳,更不要说是用力爬上去了。万禾现在是拼命伸长了胳膊,可就是够不着围墙上面,气得咬牙切齿地喝道:小五你就不能站稳点 在万禾脚下的小五也是有苦自知,苦着脸说道:少,少爷小的,小的已经是很努力了不,不如,不如我们就这么算了吧 废话万禾想都没想,就把小五的建议给否决了,哼道:老头子以为他派几个人守在门口,我就出不去了不可能咱虽不是什么梅特死榜尾,但咱也要不走寻常路小五再高点再高点 经过小五同志的不懈努力,万大少爷总算是攀上了围墙头,一脚勾了上去,正在大口大口喘气呢,忽然从院子另一边传来了一把喝声:是谁 这做贼心虚,所以一听到这喝声,万禾和小五都是吓出了一声冷汗,小五一个咕噜直接就是躲进了墙角的草丛里面,而万禾也是没来得及看围墙另一边的情况,翻身一跳,就这么跳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就看到家仆打扮的人走到了这边,看样子,应该是陈夫子所雇用的仆人,看了一圈周围,没有看到人影,这才满脸奇怪地咕哝着:怪事刚刚明明看到有人的啊难道是我眼花了一边说着,一边摇着脑袋就这么走了 等到那仆人走远了,小五这才敢小心翼翼地从草丛里面钻了出来,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了,这才松了口气,突然想起自家少爷还在另一边呢,忙是转过头喊道:少爷少爷你怎么样了 闭嘴小声点从围墙另一边传来了万禾的声音,只不过明显是压低了声线,小五,你之前到底有没有查清楚,这边到底是什么人家啊 人家小五一愣,忙是说道:不对啊少爷,这围墙后面应该是一条小巷才是啊 小巷你妹在围墙另一头的万大少爷爆了一句粗口,看着周围一副庭院深深的景象,怎么看都不像是小巷 呃万禾这句脏话,小五却是怎么也听不懂,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少,少爷,小的家里就小的一人,小的没有妹妹啊 小五都这么说,反倒是让万禾没话可说了,语塞了半天,万禾只有哼道:反正我现在可是没有看到半点小巷的影子你说怎么办吧 被万禾这么一问,小五那也是愣了,忙是说道:要不,少爷你去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出路要不,看看有没有梯子要不 行了行了小五说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实质性的办法,万禾也不指望他了,直接便是喊了一句: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自己寻个出路去对了把荷包丢过来我待会还要去请李兄喝酒呢磨蹭了半天,小五最后还是不得不把荷包给万禾丢了过来,接过荷包之后,万禾也懒得管小五了,自己一个人就在这陌生的院子里面找来找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 只是这个院子看起来比万家的院子还要大上一倍,里面什么奇花异草假山异石到处都是,看得万禾眼都花了,加上万禾一个路痴的性子,在折腾了将近半个多时辰之后,万禾终于是承认,自己迷路了 在院子里面转来转去,万禾就连原本翻过来的那个围墙都找不到了,只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到处乱转。走着走着,万禾的鼻子忽然一皱,似乎是闻到了一股什么味道:好香啊怎么闻着好像是传说中的sxgod香水的味道啊 反正刚刚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出口,万禾干脆就是顺着这香味继续往前走,只是万禾却是没有发觉,随着自己往前走,周围的空气好像是越来越潮湿了。又是走了一小会儿,拨开了前面的一大堆树丛,万禾突然感觉眼前一亮,原来却是一个小池塘,只是不知道为何,这小池塘竟然冒着热气,那香味估摸就是从这小池塘里面散发出来的吧 啧啧这有钱人就是会享福啊这难道就是这个时代的温泉万禾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有些恶意地还在这小池塘里面洗了洗鞋底,也算是出了口气只不过万禾再嫉妒别人家有钱的时候,却是下意识地忘了,他自己的万家,貌似才是洛阳首富,真要比有钱,整个洛阳城内,恐怕也只有皇帝家能胜出 好了好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都下去吧就在万禾考虑是不是要在这里撒一泡尿的时候,一把声音却是从小池塘的另一边传了过来,却是一把年轻女子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另外几个女子的应和声响起,似乎是什么婢女。 一听到这声音,万禾第一时间就是把脑袋给缩了回去。自己这应该算是非法擅闯民居吧也不知道这个年代这个罪会判几年啊 万禾心里胡思乱想着,就听得树丛那一边的小池塘里面,似乎是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哗啦哗啦的水声,让万禾心头一动。难道完全是下意识的,万禾转过脑袋,把眼睛往那树丛的缝隙里面一凑,眼睛眨巴眨巴地观察起那小池塘里面的动静。 第十三话 大少落水 ♂, 就在万大少爷心中带着对自己行为的无比鄙视,却又是满心期待着伸过头,想要一探古代女性是如何享受温泉的时候,忽然,一只白嫩嫩的小手出现在了万大少爷的肩膀上,轻轻这么一拍。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如何能够打扰万大少爷欣赏的兴致,随手就是一甩,把那白嫩嫩的小手给甩到了一边,头也不回地低声说道:去一边呆着去,别耽误本少爷欣赏妈的这能见度也太差了吧简直比打了码还要模糊嘛 呃这个从万禾的后面传来了一把犹豫的声音,这位,这位兄台,这个位置,一直都是我的 这个时候万禾终于是从满脑子的邪念中反应过来,下一刻简直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马就是跳了起来,回头一看,却只见一个看上去大概十来岁,身穿锦袍的小男孩正满脸古怪地看着自己。如果单看相貌,这小男孩长得是唇红齿白,甚是可爱,如果等他长大了,恐怕也是一个不逊于自己的美男子只不过万大少爷对于美男子很不感冒,少爷喜欢的是美女所以万禾在缓过劲之后,立马就是一瞥眼,哼道:小子,知道道上的规矩么凭什么说这个位置是你的哥哥我先来,那就应该等我先看明白不 这小鬼头先前也说了这个位置是他的,万禾立马就猜出这个小色鬼只怕也是经常干这勾当的,大家既然是同道中人,万禾的底气也就硬了不少,先是呵斥了一番,随即又是好像很大度地摆了摆手,说道:摆了摆了这江湖上闯荡,最讲究的,就是个义气哥哥我就让出一半位置给你,咱们一块看吧话说,这个角度不是很好嘛这不是什么都看不清吗 万禾说着说着,就自说自话地搂住了那个小鬼头的脖子,直接就是将他拉到了自己身边,一同蹲下,朝着树丛另一头探了过去。 那小男孩有些古怪地看着万禾,自从他父亲病逝之后,身边的人,大多都是对自己恭恭敬敬,就连自己的祖父母亲,虽然平时对自己也是疼爱有加,但却因为种种原因,对自己始终保持着距离感。唯有眼前这人,尽管这是第一次见面,却让他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就算此人的行事说话无礼的很,但小男孩却没有生气的意思。趁着万禾的脑袋又再次转到了树丛里面之后,小男孩却是悄悄把脑袋往右边的一个角落一转,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才兴致勃勃地跟着万禾一块往树丛另一边的池塘望去。 从池塘那边不时传来水花声以及年轻女子的嬉闹声,这些声音听在万禾的耳朵里,那简直就像是一只猫,在他的心头不停地挠啊挠,痒得很,却又抓不到可偏偏这池塘上一片雾气,根本就看不清前方的风景,气得万禾对身边的小男孩悄声抱怨起来:这院子的主人也忒奇怪了,好好一个池塘,弄得雾气朦胧的,什么都看不清,有啥意思 小男孩一听,顿时就是一头黑线,这院子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小男孩自己。可按照万大少爷的逻辑,难不成自己修建这院子这池塘,就是为了给万大少爷偷窥用的想到这里,小男孩就有点不高兴了,撅着个嘴哼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笨啊现在可是开春时节,这么冷的天,这水池不加温,那些侍女谁愿意来这里洗澡如果有熟悉小男孩的人在此看到小男孩的模样,肯定会大吃一惊,大家有多久没有看到小男孩露出这等同龄孩童般的神情了 呃万禾听得小男孩的抱怨,不由得一愣,也是立马想明白小男孩所说的道理。不过万大少爷一下丢了个人,却是有些恼羞成怒了,直接就是在小男孩的脑门上弹了个脆响,哼道:本少爷岂会不知要你这个小鬼头来告诉我哼哼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咱们可以更加靠近才是 大胆无礼万禾这一个脆响敲在小男孩的脑门上,立马从右边就是响起了好几声暴喝,立马就是窜出了几道人影,带着雷霆之势,直接就是朝着万禾扑了过去 那万大少爷也只是嘴皮子功夫,要论拳脚本事,恐怕连眼前这个小男孩也打不过吧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他立马就是被人一脚给踹了出去瘦弱的身子在空中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扑通一声,直接掉到前面的池塘里面去了 呀有人偷看万禾这一摔,那池塘里面的小姑娘们立马就是惊叫起来,纷纷往岸上跑,在一群小姑娘的中间,一名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女那是被吓得脸色惨白,可配上那张花容月貌,却是更显得我见犹怜。虽然身边的小姑娘搀扶着她往岸上跑,可从未经历过此事的少女显然是连腿脚都给吓软了,最后完全是靠着旁边的小姑娘把她给拖上岸的,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着:来人来人救命救命 妈的这年头怎么连偷窥都带组团的可怜的万大少爷从池塘爬了出来,一手拼命揉着胸口,刚刚自己挨的那一脚可是不轻。只不过万禾却不敢在此逗留,听得周围响起的一片尖叫声,万禾立马就是往刚刚自己飞过来的小树丛跑去。 混账谁让你们动手的本来在万禾飞出去之后,那小男孩立马就是一脸怒容,狠狠地瞪着那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呵斥。可当他听到从池塘另一边传来的那少女的喊声,那小肩膀立刻就是一颤,脸色也是吓得苍白,嘀咕了一声:天她怎么也在这里完蛋了要是让她发现我了,我还有命在快跑对了还有你把他给救出去 那小男孩嘀咕了几句,立马就是掉头跑了,不过最后也没有忘了万禾这个同一个战壕的战友,临了指着那个把万大少爷给踹出去的壮汉,直接就是下了个命令。 那壮汉一脸苦笑,看了一眼转眼就跑得没影的主子,又回过头,正好看到万禾全身湿漉漉地跑了过来,无奈地摇头叹气,然后伸手往万禾的衣领子一抓,淡淡地喝了一声:跟我来说完,也不管万禾愿不愿意,像个小鸡崽子一般,拎着就走 万禾那瘦胳膊瘦腿的,全身上下加起来也没有四两肉,被壮汉这么一拎,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周围的风景就呼呼地掠过。还未过半柱香的时间,万禾眼睛一花,就发现自己已经呆在了一间小屋内。那壮汉把万禾往地上一丢,然后扭过头就往外走。这壮汉怎么说也算是一名高手,整天陪着主子胡闹也就算了,可现在却还要救万禾这样因为偷窥女子洗澡而落难的小子,心里又怎么会高兴得起来临走时丢下一句话:不准走要不然,要你的脑袋 他这一走,可就苦了万大少爷了此时的万大少爷那是全身湿透,可这小屋内除了一张桌子和几个椅子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可是开春季节,天气还凉得很,加上刚刚被拎着走的时候,受了风,万大少爷现在那是冷得全身打颤,整个人都抱作一团,却还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妈的这,这,这是什么鬼,鬼,鬼地方也,也不知道给,给,给件衣服他妈的,就算,就算是绑架,那也要,也要讲人权吧万禾全身打颤,连牙齿都在上下打架,可怜兮兮地看着这屋子周围。虽然房门就在眼前,可响起刚刚那壮汉的话,万大少爷哪里有胆子离开啊刚刚那壮汉的身手可不是吹的,万大少爷仔细衡量了一下自己和对方战斗力值的比对,最后确定,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比较妥当。 就在万大少爷受罪的同时,在院子的另一边,刚刚被一群小姑娘给拖上岸的少女此刻已经是缓过劲来,身上也穿戴好了衣物,却是装饰奢华的宫装,配上那张俊俏的脸蛋,虽然小小年纪,但也尽显雍容华贵。只不过这少女的脸色却是一片铁青,杀气腾腾地带着一票人,直接往院门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大声娇喝:杨侗杨侗你给我滚出来 眼看那少女就要走到院子门口了,之前那和万禾一块偷窥的小男孩也是出来了,只不过他脸上却是一片淡然的笑意,就好像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在他的身后,也是同样跟了一大票人,在他的带领下,迎着那少女就是走了过来。 看到小男孩出来了,那少女也是止住了脚步,一脸铁青地看着小男孩,哼道:杨侗你个混蛋老实交代刚刚少清池的那个是不是你 面对少女的指责,小男孩却是立马露出了一脸迷茫,对着少女拱手一礼,说道:侄儿见过姑姑不知道姑姑是什么时候来到侄儿府上的,怎么也不让人通知侄儿一声啊至于姑姑刚刚说的,呃,少清池有什么侄儿却是不知,请姑姑明示 第十四话 英雄饶命 ♂, 少女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小女孩,自己被人偷窥的事情哪里能够说出口,那张俏脸立马就是涨得通红,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杨侗,哼道:你少来装蒜你那点龌龊事情,真当我一点都不知道么说在少清池的,是不是你 对于少女的质问,别看杨侗始终保持着淡定的微笑,可心里却是暗暗叫苦。眼前这位姑奶奶那可是整个洛阳城都没有人敢招惹的存在他根本就没想到这姑奶奶好端端怎么会跑到自己府上的少清池来洗澡,甚至还没有人通知自己一声眼下自己是打死都不能承认刚刚的事,要不然可就完蛋了同时杨侗也在心底庆幸,幸亏自己刚刚什么都没看到,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人可是自己的亲姑姑,自己平时虽然有些胡闹,但要是看到自己亲姑姑的身体,那可是天理不容啊心底悄悄松了口气,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说道:姑姑所言,侄儿却是一点也不清楚,刚刚侄儿正在练武场练习弓箭,听得这边嘈杂,这才赶过来的。不如这样吧,侄儿这就派人到少清池去察看,说不定能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哼听得杨侗这么说了,少女也是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渐渐冷静下来,少女也是有些拿不准主意。虽然也听说杨侗平时喜欢到少清池偷看侍女们洗浴,但杨侗的为人,少女也是知道的,对那些侍女或许敢偷看,可对自己这个亲姑姑却是不敢僭越,这也是为什么少女敢在少清池洗浴的缘故。难道,真的是有什么误会少女本来就是有些糊涂的性子,被杨侗这么一忽悠,反倒是不能确定了。 少女的态度正是杨侗想要的结果,见到少女不说话了,杨侗的心里也是放心了一半,接下来只要自己的手下按照刚刚的交代去做,相信这件事应该是能够处理好的杨侗心里正想着,从远处传来了一声呼喊,却是之前跟在杨侗身边的一名壮汉从少清池方向快步赶了过来,手里好像还提着什么东西。看到那壮汉,杨侗立马就是对少女说道:姑姑侄儿派去察看少清池的手下来了相信应该查出了什么结果对于杨侗的话,少女只是冷眼旁观,不过眼中却是露出了怀疑的神色,似乎对这个结果也很好奇。 很快,那名壮汉就是跑了过来,大家这时才发现,原来壮汉手中抓着的,却是一只死大雁,在大雁的身上正插着一支翎羽箭。那壮汉上前,对着杨侗和少女抱拳行礼,说道:小人见过公主殿下见过王爷 免礼吧杨侗摆了摆手,却是极为隐蔽地对壮汉打了个眼色,然后轻咳了一声,说道:郝飞,可曾查清楚是什么东西惊扰了公主 回王爷壮汉郝飞收起礼节,但头也不敢抬起来,只是将手中的死大雁捧过头顶,说道:小人在少清池池底找到这只死大雁相信应该是被人射杀之后,落入少清池,结果惊扰了公主 哦杨侗虽然早就知道这套说辞,但却是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很快又是满脸怒容,喝道: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在我越王府射箭更可恨的是,竟然还惊扰了公主当真可恶来人啊给我查清楚一定要查清楚是谁如此放肆 那个,等到杨侗胡乱发了一通脾气过后,郝飞小心翼翼地将那死大雁放下,说道:王爷,若是小人没有看错的话,射杀这只大雁所用的翎羽箭,正是王爷自己的佩箭想来,应该是刚刚王爷在前院练习箭术的时候,无意中射中了此雁 呃郝飞这么一说,杨侗那一脸怒容立马就是消失了,紧接着是一脸的恍然大悟,最后取而代之则是一脸的尴尬,最后转而对着少女讪笑道:这个,姑姑原来罪魁祸首却是侄儿一切都是侄儿的不对,还请姑姑责罚 少女从头到尾看着杨侗和郝飞这番对话,心里也是有些犯嘀咕。其实杨侗和郝飞这番表演并不精彩,要是换作万大少爷的话,一眼就能识破这番好戏,甚至还要严重鄙视一番。不过这少女却是有些马大哈的性格,立马就是被杨侗这番完美的表演给骗过去了。 虽说杨侗说了是自己的过错,但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府邸,杨侗突然心血来潮去学射箭本就无可厚非,倒是自己突然跑到少清池洗浴才会出这么一挡子事。既然杨侗也是主动开口认错了,也算是给少女一个台阶下,那少女自然也不好追究,当即便是冷哼道:你也是一个王爷了,怎么行事还是如此毛躁的算了我回宫去了还有,这件事谁都不准往外传要是让我听到外面有人提起此事,我饶不了你 少女这一番威吓时的模样却是显得俏皮可爱,完全起不到威慑的作用,不过杨侗却是立马点头称是,说道:姑姑请放心,侄儿知道该如何做的 哼我们走少女冷哼一声,直接便是带着一大帮宫女离开了,而杨侗自然不能就这么看着少女走,立马就是跟上,直接送出了府门,目送少女的车驾走远了,这才是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不过,在杨侗返回府门口之后,那张看上去好像很幼嫩的脸上立马就是浮现出了一丝阴影,扭过头对郝飞说道: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月容公主到了我府上,为何我却不知情为何没有人通报说这话的时候,杨侗的脸上甚至带着一丝阴晦之色,完全就不像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 郝飞立马就是对杨侗抱拳回答道:回禀王爷刚刚小人也已经查过了似乎月容公主只是刚好路过附近,却是不小心沾上了污水,后来有人向公主建议来越王府换洗衣衫,所以公主才会突然到访而公主到访之后,门卫也曾派人通知王爷,可不知道为何,这口信却是没有传到王爷这边 杨侗的眼睛闪过了一道异色,沉默了片刻之后,又是长长地舒了口气,这副老成举动配上他那张幼嫩的面孔,倒是显得有趣的很。杨侗一挥手,沉声说道: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查下去了对方既然做下了这等事,也就知道肯定隐藏不下去了,恐怕不是被跑了就是被灭口了你去查也只是白费精力 是小人也是这个意思郝飞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很阴沉,犹豫了片刻,说道:王爷,不如还是让小人在王府内查一遍吧今天此事绝非偶然,虽然王爷躲过了这一劫,难保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嗯此事你去办吧记住不要闹得太大似乎刚刚那番思索耗费了杨侗很多的精力,杨侗的神情也有些疲惫了,随即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说道:刚刚那名书生呢说起来,要不是他,我这次就真的中了他们的奸计了 郝飞似乎这才想起那个被自己丢在空房里面的万大少爷,立马就是说道:因为要完成王爷交代的事情,所以小人将那书生救起之后,就直接送到东厢的客房那边去了王爷现在要见他 呵呵此人倒是有趣想起刚刚万禾的古怪举动,杨侗心中的阴影倒是散去了不少,不由得笑了起来,歪着头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说道: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还要去处理一下。这样吧,你直接送他出府吧我看他的模样,恐怕是从隔壁陈夫子的私塾偷偷溜出来的学子呵呵,没想到陈夫子那么古板之人,竟然会教出这么一个学生,有趣有趣记着查清楚这个小子的身份 是对于杨侗的话,郝飞当然听从,等到杨侗摆了摆手之后,郝飞便是立马转身往关着万禾的客房走去。这郝飞的身手了得,脚下步履轻盈,很快便是来到关住万禾的客房外,看到那房门依然紧闭,郝飞的嘴角微微一翘,上前直接就是将房门给推开,大步流星就是往房内走。 可就在郝飞刚刚踏进房间内的时候,就听得脑后呼呼一阵破空声响起,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朝着自己头上落下去郝飞那可是负责保护杨侗安全的保镖,一身武艺那可不是说笑的听得身后的动向,郝飞立马就是一转身,单手变掌为拳,猛地击出就听得哐当一声,一片碎木屑飘起,然后郝飞那双眼睛一眯,挥出的拳头挥到一半,立马就是止住了 只见在郝飞的身后,万大少爷手中抓着一个光秃秃的凳子腿,满脸惨白地看着眼前那老大的拳头,全身上下都忍不住打颤。郝飞看到万禾手中的凳子腿,以及已经碎落满地的木屑,眼睛一眯,冷哼道:刚刚你是想要偷袭我 郝飞这话一说出口,万大少爷身子立马就是一颤,紧接着,就看到万大少爷深深吸了口气,一口浊气从下腹升起,轮转至胸腔,最后从喉间迸出,大声喝道:英雄饶命啊 :此间郝飞,乃是书友客串,大家如果有想要客串的角色,不妨都在评论区留下意见,马甲会酌情考虑滴 第十五话 冤家路窄 ♂, 郝飞的脸有些抽搐,看着这个趴在自己腿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抹在自己裤腿上的生物,心里涌起一股很想很想一脚把他给踢飞的冲动。不过郝飞却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依着刚刚主子对此人的好感,说不定将来主子还要继续与他结交。想到这里,郝飞也只有忍住心中的冲动,淡淡地说道:这位公子请起来吧我送你出府 啊正在考虑怎么求饶的万禾听得郝飞这话,立马眼泪鼻涕就止住了,抬起头仔细看了看郝飞,最后还是鼻子一皱,喊了起来:我不信英雄你就饶了我吧 郝飞的脑门一阵阵的痛,简直有些受不了万禾的干嚎了,干脆也不废话,就和之前来时一样,一把抓住万禾的衣领,拎着万禾就往外跑别看郝飞只是一个贴身保镖,可在这王府的威信却是很大,这一路走来,竟然没有人敢上前拦着他等走到了王府外,郝飞直接就是将万禾往门外一丢,然后转身就是进府,同时两扇朱红大门哐的一声就关上了 这摔在地上的万禾左右看了看,再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那大门,终于确定对方是真的要放过自己了,这才骨碌一下爬了起来。幸亏这王府的大门并不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要不然,被人这么丢出来,这洛阳首富万家大少爷的脸可就丢光了 想起自己这次不就是要溜出私塾,去找李靖嘛,万禾也顾不上那么多,把身上的灰尘拍了个干净,认准方向,便是朝着李靖所在的客栈走去。 不过,等万禾紧赶慢赶到了李靖所在的客栈一问,却得知李靖竟然不在,听客栈的伙计这么说,李靖一大早就去办事去了这时万禾才想起,好像李靖昨天说过,这次他来长安,就是听说天子要再次东征高丽,所以李靖希望能够加入天子的东征军,建功立业 对于李靖的这个希望,万禾却是不以为然,东征高丽是那么容易的么,虽然万禾对于历史不是很熟悉,但隋炀帝三征高丽的事情还是听说过,没有一次成功了的虽然不知道这次隋炀帝东征是第几次,但如果李靖跟着这次去参加东征,肯定没什么好处本来想要劝说李靖别去,可话到嘴边,万禾又给吞了回去,万禾对历史不熟悉,所以也不知道历史上李靖到底有没有参加过东征,万一李靖就是在这次东征中得到了什么机遇,为将来成为大唐战神打下基石,那自己岂不是干扰了李靖的未来 想到这里,万禾也是心里万分纠结,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脑,最后干脆叹了口气,直接就是往不远处的万香楼走去。整个洛阳城内,万禾也只知道万香楼这个酒楼,想要喝酒解闷,他也只能到这了,所幸万禾之前已经把钱袋子从小五的身上拿来了,再也不用担心买不了单至少今天,万禾可以再来个一醉方休 很可惜,万大少爷好不容易豪情壮志了一把,可就在他刚刚踏入万香楼门槛的那一瞬间,满腔的豪情立马就痿掉了。因为从他对面迎面走来了数十人,其中带头一人,正是昨天和万大少爷起了争执,最后,最李靖好好教训了一顿的那个病秧子少年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病秧子少年自然是如此,而万禾,呃,万禾在看到那白脸少年的第一眼,立马就是捂着自己的脸,掉头就往外跑。开玩笑吧昨天怎么说至少自己这边还有个李靖和小五,可现在少爷我却是孤身一人,再看看对面,不加上那病秧子少年也有二十来人,一个人踹上一脚,万大少爷都要一命呜呼了以寡敌众本少爷不做那傻事三十六计走为上 虽然万禾的表现也算是机灵了,但却是慢了一步,万禾的腿这才刚刚踏出门槛,身后就是传来了一声怒喝:小贼站住 万禾又岂会因为他这一声怒喝就停住脚步,自然是跑得更快了只可惜万禾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未等他跑上几步,就听得耳边呼呼乱响一阵,眼前便是出现了好几名壮汉,正是一开始站在病秧子少年身后的几名护卫,其中一名脸上还带着青淤,万禾一眼就看出,正是昨天李靖下手的结果 呃万禾那双眼珠子嘀哩咕噜乱转了几圈,终于是确定自己跑不掉了,扭过头,一脸献媚地对那怒气冲冲赶过来的病秧子少年拱手一礼,笑道:呵呵这位公子器宇轩昂,却不知要找小人何事啊小人却是从未见过这位公子,是不是公子认错人了 既然跑不了,万禾干脆来个装傻充愣,希望能够掩盖过去,只不过看那病秧子少年满眼的怒意,只怕万禾这番表演那是全白费了。病秧子少年直接走到万禾的面前,冷冷地看着万禾,哼道:少装蒜你真当本公子认不出你了吗没想到你今日还敢来此好大的胆 这病秧子少年虽然不是什么横行洛阳的纨绔子弟,但身为殿内少卿李渊之子,更是皇亲国戚,昨天却是被一帮平民给教训了,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病秧子少年料想对方得罪了皇亲国戚,应该是躲起来,恐怕一时找不到他们,所以今日来这万香楼,是来找这万香楼发泄怒气的。此刻万香楼里面那已经是狼藉一片,那掌柜的都已经是欲哭无泪,老早就把万禾给供出来了,这不,就算万禾没有来,病秧子少年也已经准备杀到万府去找万禾算账 万禾一见自己糊弄不过去,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这么一想,还别说,真让万禾给想出了一个主意。昨天已经听说这小子是李渊的家人,貌似以前看的时候,李家最大的对头,不就是宇文家么当即万禾立马就是将胸口一挺,中气十足地喝道:是又如何我可是宇文公子的朋友你敢对我如何 宇文公子听得万禾这么一扯虎皮大旗,那病秧子少年还真的是愣住了,不仅如此,就连病秧子少年后面那几个公子哥模样的人也都是愣了片刻,最后都望向了他们其中的一人。 此人若论长相也算得上是个美男子了,特别是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大家风范,身上穿着一套月白色长衫,更添了一些飘逸气质,就算是万禾看了,也是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是帅哥一枚不过此人在听得万禾的话之后,脸上也是露出了疑色,皱起了眉头盯着万禾看了半天,最后开口问道:休得胡言宇文家何等身份又岂会和你这等泼皮无赖混在一起你开罪李三哥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污蔑宇文家当真是胆大包天 李三哥难道是历史上那个李家老小李元吉听得这俊美公子的话,万禾的脑袋里立马转了个圈,不过嘴上却是不敢停顿。现在敌众我寡,只有硬着头皮继续扯起宇文家的大旗,才有一线生机了当即万禾就是把脖子一挺,喝道:我可没有说谎宇文,宇文,宇文化及大人就是我的朋友你,你不相信大可找宇文大人来问问就是了哼我和宇文大人关系很好,要是你们敢动我一根头发,宇文大人绝对饶不了你们 听得万禾这番呼喝,那俊美公子倒是不说话了,只是脸上却是更为阴沉,依着他对宇文化及的了解,结识这么一个泼皮无赖倒也不是不可能。当然,宇文化及和这个小子的关系肯定没有那么亲密,但和宇文化及牵扯上了关系,这事还就真有些棘手了 万禾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俊美公子和宇文化及其实有着莫大的关系,在万禾那极为贫乏的历史知识里面,对于宇文家唯一知道的一个,就是那臭名昭著的宇文化及了不过万禾这胡乱攀交情,却是被他歪打正着,如果说宇文家里有哪个和李家最不对付的,那就非属宇文化及不可了 见到对方都不说话了,万禾的底气也是硬了不少,立马就是挺起了那瘦小的胸口,哼道:知道厉害了吧还不快给本少爷让开要不然,本少爷定向宇文大人那里告上一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让开让开说着,万禾那双腿就开始往外溜了,毕竟自己这是在忽悠对方,要趁着没有被识破,赶紧溜才是 哼宇文化及又如何我李玄霸要对付谁,他宇文化及能奈我何原本在听到宇文化及的名字之后,那病秧子少年也是有些犹豫,毕竟这几年李家可不像以前那般威风了。可万禾那嚣张的模样,却是立马把病秧子少年刚刚压下去的火又给勾起来了,手指着正准备偷溜的万大少爷,怒喝道:给我狠狠地打出了什么事,我来抗 万禾立马就是傻眼了,他要是知道这李玄霸心里的话,肯定会忍不住抽自己两耳光天地良心,自己刚刚的声音是大了点,态度是嚣张了一些,那不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么看到周围那一脸狰狞模样走过来的护卫,万大少爷的脑袋就一阵一阵地犯晕,差点没就这么晕过去 哦李三公子的确是好威风啊当真是连我宇文家也要退避三舍了 第十六话 侮辱 ♂, 本来万禾已经是死心了,那手这才刚刚放到脑袋上,准备挨揍,可突然蹦出这么一把阴测测的声音,让万禾不由得一愣。到下一刻,万禾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这是宇文家来人了一种绝处逢生的喜悦顿时就是从万大少爷的脚底板直冲脑门,高兴得万禾差点没有跳起来 万禾扭头一看,只见在不远处,五六名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锦袍的男子正慢悠悠地往这边走过来,带头一人一脸苍白,一看就是那种被酒色给掏空了身体的模样。乍一看上去,这男子倒是与刚刚那名俊美公子有些相像,只不过这新来的男子脸色有些阴晦,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不过这个时候万禾可不管他长得如何,最重要的是对方可以救自己的命,在万禾的眼里,这男子那就是长得像花一样可爱 形容一个男人像花一样可爱,这恐怕也只有万大少爷这样不靠谱的人才会做得出来吧如果那男子要是知道万大少爷心里的想法,只怕会直接加入李玄霸这边,一起群殴万禾才能解气幸运的是,这番心思也只有万禾自己一个人知道。那男子只是很随意地瞟了一眼万禾,然后目光直接移到了那俊美公子的身上,冷哼了一声,喝道:三弟还不速速随我回去你也马上就要与公主大婚了还成天如此与闲人结交,成何体统 被男子当众呵斥了一通,那俊美公子的脸上再也无法保持平淡了,一张俊脸那是憋得通红,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暗暗咬着牙,强忍着脾气,对李玄霸等人一礼,转身便是朝着另一头走去。而李玄霸想要开口劝说,可这毕竟是别人兄弟俩之间的家事,他们身为外人,的确是不好多管闲事,只能是目送俊美男子离开之后,狠狠地等着后来来的那个男子,那模样简直是要把对方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而在旁边的万大少爷此刻心里那简直是乐开了花,他可巴不得对方就这么闹腾,闹得越厉害越好最好是打起来,然后他万大少爷就可以趁机脚底抹油 不过事情却没有想万禾想的那样进行,那男子面对李玄霸那恶狠狠的眼神,却好似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淡淡地哼道:李三公子此人既然是家兄的朋友,那就是我宇文家的朋友虽然不知道他如何得罪了李三公子,但还请李三公子看在宇文家的面子上,放他一马我宇文智及在此多谢李三公子了 宇文智及这一番话说起来好像是客客气气的,但听在那李玄霸的耳朵里,分明就是在用宇文家的名头来压他李玄霸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可偏偏不敢拿宇文智及如何宇文家历来都是朝中的重臣,特别是宇文智及的父亲宇文述,当年于天子有从龙之功,甚得天子的宠信相反,因为那不知道从何处流传出来的该死的谶语,说什么当有李氏应为天子,弄得天下李姓之人都是人心惶惶,就算自己的父亲是天子的表兄也不例外,李家的权势现在可远远比不上宇文家李玄霸虽然可以对万禾这样商户之子动手,但却不敢对宇文智及动手。当即只能是恨恨地瞪了宇文智及与万禾一眼,大手一挥,喝道:我们走 随着李玄霸这一声呼喝,他所带来的那一干公子哥以及护卫也只能是跟着李玄霸一道走了。见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万禾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气,眼睛瞥了一眼宇文智及,好像他并没有注意自己,便是捻手捻脚地想要走。他可没忘了,刚刚自己可是假借了宇文家的名头,难保宇文智及待会不会来找他算账,所以还是先溜为上。 只是还未等万禾迈出第一步,就听得唰唰地几声响声,万禾就只感到眼前一花,身边就又是多出了好几个壮汉的身影,正是刚刚在宇文智及身边骑马的护卫 妈的又是一群武林高手这年头武林高手是不是集体泛滥了看到这些壮汉一个个都好像不好惹的样子,万禾心里不由得暗骂一声,但脸上却还得装出献媚的笑意,转过身对着那宇文智及拱手一拜,说道:小人拜见宇文大人 宇文智及眼睛一斜,轻蔑地看着万禾,哼道:你倒也算是个机灵之人,懂得拿我们宇文家的名头来吓唬李玄霸那个小子只不过,若是什么人都敢扯我们宇文家的名字,那我们宇文家岂不是太不值钱了吗 宇文智及的话一开始还说得好好的,可到了后头,却是话语一转,透着一丝寒意万禾顿时就是身子一颤,差点没有被宇文智及的话给冻僵了身子,立马就是朝着宇文智及跪了下来,颤声说道:大,大人小人,小人,小人情急之下,才借用了宇文家的名号其实,其实小人一直景仰宇文大人的威名有心为宇文大人效命,却只是不得其门在,在小人心目中,一直都视宇文大人为良主 哼倒也会说话听得万禾这么一通马屁拍了过来,宇文智及那是全身上下都舒服透了,脸上多少缓和了一些,只不过再看到万禾的样子,却又是露出了轻蔑的神情,哼道:只不过你又有何本事能够为我宇文家做什么哼须知,在宇文家,就算是一条狗,至少它也能为我宇文家看家守院 宇文智及的话毫不客气,分明就是把万禾看做连狗都不如万禾算上前生,两辈子也没有受过这种气可现在这种情况下,万禾根本就不能反抗双手撑在地上,手指不由自主地深深嵌进了土里,青筋一根一根地从手背上爆了出来,但万禾却还是只能忍住怒气,强迫自己继续用献媚的声音说道:小人无能,但请大人体谅小人一心所向小人愿意为宇文家做牛做马,结草衔环说完这话,万禾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悲凉,而另一种他这两世为人都从未有过的变强的想法,开始在万禾的心头慢慢滋生 哼宇文智及又是冷哼了一声,不过却没有再怎么难为万禾了,眼睛一眯,哼道:倒也罢了就当是为大哥收了一条狗吧但愿你还有用记住你刚刚说的话来人我们走说完,宇文智及一扯缰绳,直接便是掉转马头,带着一帮人就这么走了,那一帮护卫每个人望向万禾的目光都是充满了轻蔑,在他们看来,万禾是比他们还要低下的存在,至少,他们可以在万禾这样的人身上找到丢失已久的优越感 等到宇文智及走了之后,万禾这才慢慢站起来,周围路人传来的议论和耻笑声不绝于耳,不过万禾却是好似没有听到一般,慢慢将自己身上的尘土给弹干净了,然后径直走向了旁边的万香楼。 此刻万香楼内已经是一片狼藉,刚刚李玄霸带着一帮人将这万香楼给砸得够彻底的而在大门口,那掌柜的捂着两边红肿的脸颊,一个人靠在那边发愣,脸上的表情那是欲哭无泪至于那些伙计,也是个个带伤,一瘸一拐地在那里收拾着残局。 万禾却是不理会那么多,径直走到了大厅内,随便找到一张还算是完好的桌子,直接将它翻过来,摆好,然后又找出一张长条板凳,随便搬弄了一下,讲究能坐了,便是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后大声喝道:小二给本少爷来酒 自从万禾走进万香楼之后,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经过李玄霸这么一闹,根本就没有别的客人敢来这里吃饭,没想到竟然还有客人上门了等到他们都看清楚,来的竟然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万禾之后,没有一个人来搭理万禾了,都是头一扭,望向了自家掌柜的。 怎么你们万香楼难道有生意上门都不做了么是不是要准备关门大吉了见到没人来搭理自己,万禾干脆就是直接大声囔囔了起来。 此刻那掌柜的终于是反应过来,一看到万禾在那里闹腾,顿时就是暗暗叫苦。刚刚送走了李玄霸,现在又来了个万大少,虽然掌柜的对造成这一切的万禾也是恨得牙根痒痒,可也知道自己绝对招惹不起万家,只能是马上站起身,快步走到万禾的身边,陪笑道:这个,呵呵,嘶这个,万大少爷,你也看到了,小店这个模样实在是没办法招待大少爷了,呵呵,嘶还请大少爷去别的地方用餐吧因为两边脸颊都被扇得红肿了,所以掌柜的只要一笑,立马就会牵动脸颊的伤势,疼得他倒吸冷气,可又不能对万禾使脸色,只能是一边倒吸着冷气,一边忍痛对万禾赔笑。 万禾瞥了一眼掌柜的,直接掏出了钱袋子,从里面摸出了一块碎银,看也不看,直接丢给了掌柜的,哼道:这些算是赔偿你这里所有的损失剩下的,就算是给你们的汤药费好了其他的我不想听把酒给我端上来 第十七话 想法的改变 ♂, 等到李靖赶到万香楼的时候,万禾已经是喝得酩酊大醉,趴在那残破的桌子上一动不动。看到万禾的模样,李靖心中一惊,立马跑到万禾身边,伸手扶起了万禾,喊了起来:万兄弟万兄弟你没事吧 满脸醉意的万禾慢慢张开醉眼,看到李靖之后,却是嘿嘿一笑:哎呀李兄你可来晚了来来来我们继续喝继续喝不醉不休说着,万禾便是伸出胳膊,要去抓地上的酒坛,可是连着抓了两次都是摸了个空,根本没有抓准。 看到万禾的模样,李靖满脸愧疚,说道:对不住万兄弟我真的是来晚了之前李靖刚刚回到客栈,就听客栈的伙计得知万禾来找过自己,这才想起今天和万禾的约定,李靖马上就是想到来万香楼来找万禾。而在来的路上,李靖就听路人的谈论,才得知万禾出事了,立马飞奔至此,总算万禾全身上下也没少个零件,让李靖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气,同时也是暗暗自责。昨日既然开罪了李渊的家人,就应该会想到对方会来报复,自己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却是连累到万禾差点出事 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万禾却是没有发觉李靖的模样,一脸笑呵呵地,拍着李靖的肩膀,笑道:李兄你可不知道我有多大的本事呢刚刚李家那小子想要对付我结果愣是被我给躲过去了哈哈我呸什么李唐王朝碰到老子,还不得喝老子的洗脚水老子要是搞不定他一个小屁孩,那还算什么穿越众嘿嘿 听得万禾嘴里胡言乱语,说些自己根本听不懂的东西,李靖却只是越发自责,自然是不敢再让万禾喝下去了,一把将万禾给抱了起来,然后瞪了一眼旁边的掌柜和伙计,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碎银,丢给那掌柜的,哼道:这是酒钱 虽然李靖家道中落,但毕竟原来的底子厚实,这点闲钱还是拿的出来的,他对这个掌柜的本就没有什么好感,所以也就懒得和他废话了。直接就这么抱着万禾,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径直去了自己留宿的客栈。回到客房内,将万禾放在床上安置好了,李靖又是连忙出去打听了一下。虽然他与万禾相交不过一日,但对于万禾性格却已经是很了解了,如此性情开朗的人,竟然会把自己灌得如此大醉,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过了将近两个多时辰,李靖便是一脸铁青地走回了房间,刚刚他从那些路人那里总算是打听到了整个事情的过程。当听到万禾先是被李家三公子李玄霸围堵,紧接着又被宇文家的二公子宇文智及逼得下跪求饶之后,李靖的心里那是完全怒了李靖没有丝毫瞧不起万禾在那种时候下跪求饶的举动,相反,他认为万禾能够忍人所不能忍,光是这份胸怀就远胜常人只是一想到自家兄弟竟然受了如此屈辱,李靖就是气得脸色发黑,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李家和宇文家,去为自己兄弟讨回一个公道 唔妈的头怎么这么痛啊谁那么大胆敢打本少爷小五小五你死哪里去了少爷的头痛死了这个时候,一把声从床上响了起来,却是万禾醒了,正捂着头,嘴里骂骂咧咧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其实万禾的酒量还不错,依着平时的状态,绝对不会喝得那么醉,只不过今天的心情很郁闷,喝起酒来,就比平时更容易醉罢了。 见到万禾醒了,李靖立马就是端着之前让小二熬的解酒汤快步来到床边,关切地对万禾说道:万兄弟来快喝了这碗解酒汤,你会好受一些 猛地一听到不是小五的声音,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不过当他看到李靖的脸之后,这才慢慢反应过来。心里觉得奇怪自己为何会在李靖这里,可只要一想,脑袋就显得特别的疼,万禾疼得直呲牙,立马就是接过了解酒汤,一口就灌了下去。解酒汤一下肚,万禾也是感觉舒服了许多,这才慢慢想起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看着李靖的模样,万禾苦笑了一声,说道:想来那件事,李兄也已经知道了,嘿嘿,小弟这次真的是丢人了 李靖连忙是劝慰道:万兄弟千万别这么说昔日淮阴侯韩信能忍胯下之辱,最后才终成大事兄弟胸怀大才,本就不是寻常人,能够忍人所不能忍,将来必成大器 万禾有些古怪地看着李靖,心想着,什么叫做本就不是寻常人了难道我是怪胎不过看到李靖那满脸的关切,万禾这句腹诽还是给咽了回去,慢慢摇了摇头,说道:李兄过奖了我哪里算得上什么大才啊文不成武不就,又是商户之子,将来最多就是继承家业,只盼着不会将家里这点资产给败光,我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听得万禾自嘲地话,李靖却是将药碗慢慢放下,一本正经地看着万禾,沉声说道:万兄弟此言差矣我李靖自问看人很准初见兄弟,光是那胸怀气魄,仅我生平少见商户之子又如何当年权倾天下的吕不韦,若非商贾出身当着兄弟说句大不敬的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如今天下乱象已起,大丈夫当立功立事,以取富贵才是兄弟之才,将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又何必为现在这点挫折而耿耿于怀呢 听得李靖的话,万禾沉默不语,李靖见了,还以为万禾已经被自己劝服了,可若李靖知道万禾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怕肯定会被气得吐血李靖刚刚那番话中,之乎者也说了一大通,其中一大半,万大少爷愣是没听懂只不过看李靖这么一本正经的模样,万禾这心里话却是堵在嘴巴里不敢说出口。不过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万禾倒是听明白了,当年读中学的时候,历史课倒是听得多,好像是什么陈胜吴广起义的口号吧 其实经过了刚刚一开始那一通醉酒之后,万禾现在倒也没多少憋屈了,倒是刚刚李靖的一番话,让万禾的心思活跃了起来。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想法的万禾却是不好对李靖说些什么,随即便是转移了话题,问道:李兄之前听说你去兵部了,可有什么结果 听得万禾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李靖的脸色也是一黯,摇头说道:自从我舅父去世之后,我家在朝中的人脉也淡了许多这次我本想找找我舅父当年的老部下帮忙,却得知他们大多都已经被调离洛阳,剩下的那些要不就是帮不上忙,要不就是不愿帮忙唉人情冷暖,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知道啊没有人上前递话,兵部自然不会批准我的请求,和吏部你推来推去,谁也不肯动手 对于李靖所说的结果,万禾却并不怎么惊讶,现在想想,李靖那可是什么人,未来的大唐第一军神啊虽然现在还很年轻,但一身才能却已经是十分惊人了若是他参加了这次东征高丽,隋军又怎么会大败而回呢想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使得李靖没有去成,这才合情合理才是见到李靖这么说,万禾点了点头,又是问道:李兄既然如此,那你接下来又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李靖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苦笑,说道:我现在还背着官职,身为马邑郡郡丞,我自然还要回马邑郡去说着说着,李靖又是不由得长叹了一声,显然心中实在不想去做那个什么鬼郡丞 这个嘛万禾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竟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昨天刚刚结识李靖的时候,万禾心里更多想的是现在和李靖打好交情,将来等到李靖做了大唐军神之后,就可以靠在李靖这棵大树下安享富贵可经历了刚刚那么一件事,万禾心中那颗名叫野心的种子,开始慢慢发芽成长了万禾突然想到,或许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一个将未来的天下第一军神挖到自己身边的机会 想到这里,万禾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不过这种想法却好像勾住了万禾的脑子一般,怎么也甩不掉万禾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直勾勾地盯着李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李兄,你,你是不是很不想回去做那个郡丞啊 嗯李靖心里正沮丧着呢,却没有注意到万禾的异样,听得万禾这么一问,李靖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心里不想那又如何当年舅父好不容易帮我争取到了这么一个机会,在没有更好的机遇之前,我也只能是暂时去做这个郡丞了 虽然李靖的话是这么说,但万禾明显从李靖的语气中听得浓浓的不甘,这下万禾的心思那是更加活络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李靖,最后终于是忍不住说道:李兄若是你留下来不走呢 :新书已经写到五万字了,公布一下马甲的书友群:125946608,如果喜欢马甲这本书的,欢迎书友们加入书友群讨论 第十八话 牛人答应了 ♂, 万禾这话一说出口,李靖的眼睛立马就是凌厉了起来,紧紧盯着万禾看,看得万禾心里那是一阵阵发虚。这可不是小五那样小书童,这可是未来几十年都是牛逼哄哄的大牛人啊万禾先就感觉自己肯定是被猪油给蒙了心了,竟然敢打起这个大牛人的主意了万禾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自己简直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整个房间内的气氛立马就是变得异常压抑,李靖那双眼睛就像是两把利剑一样,直接戳在万禾的身上,而相反,万大少爷的眼睛就变成了两条软鞭,左右甩来甩去,就是不敢直视李靖。 这样的情形足足持续了有将近半个来时辰,眼看着万大少爷都有些吃不消了,李靖突然嘴巴一咧,之前的冷漠转眼化为乌有,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万大少爷有些云里雾里,完全摸不着头脑了。李靖拿起药碗,慢慢走到了桌子旁,就这么坐在椅子上,转头望着万禾,笑道:万兄弟我承认,你有很大的潜力,但并不代表现在的你,就有那个能力能够让我留在你的身边 呃被李靖直接说穿自己的用意,万禾也是不由得老脸一红,不过万禾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脸皮厚,至少从李靖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来,似乎李靖并没有因此而生气,所以他很快又是解释起来:李兄你可能误会了,小弟只是希望李兄能够留在洛阳相比起去马邑那个小地方,留在洛阳城对李兄这样的将才来说,肯定会有更多可以施展的机会吧 万禾的解释滔滔不绝,可李靖却是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万禾,那双眼睛就像是能够看透万禾的内心一般。等到万禾说得口干舌燥了,李靖这才慢慢举起了手,一摆,说道:万兄弟好了我答应你,继续留在洛阳就是了 什,么咳咳万禾现在的喉咙简直是干得冒烟了,李靖突然蹦出这么一句,万禾不由自主地就是喊了一声,那声音沙哑得差点没有把嗓子给磨破了,立马就是咳嗽了起来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万禾这才瞪大了眼睛看着李靖,完全没想到李靖竟然还真的同意了,一脸惊喜地喊道:李兄这,这,这真是太好了 且慢看到万禾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李靖却是喊了一声,止住了万禾的庆祝,笑道: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现在仍然是马邑郡的郡丞这次我来洛阳,也是告了假,我的上司特许才能回洛阳这一趟如果我届时不归,那朝廷必定要治我的罪这一点,就不知道兄弟要如何应对呢 呃李靖把这个问题丢出来,万禾的心情顿时就像是一盆凉水直接从头顶浇了下来,把万禾的心浇得那是瓦凉瓦凉的应对他一个商户之子如何去应对别看万家贵为洛阳首富,好像听起来很吓唬人,但那也只不过是在平民当中有些地位,真正在官场,又有几个人会把万家放在眼里特别这里还是大隋的帝都洛阳,朝廷重臣满街溜达,那块砖随便一丢,都能砸到一个六品官,万家这样的商户,哪里经得起折腾可难得李靖肯答应留下来,就这么放弃的话,万禾却又是心有不甘,只能是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想着主意。 看到万禾绞尽脑汁的模样,李靖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刚刚他所说的,也是半真半假,他的心思的确被万禾给说动了,只是留守在马邑郡那样一个小地方,自己的才能的确是没办法施展开来,所以李靖是真心想要留在洛阳,寻求一个更好的机会不过李靖要留下来的话,却没有像他自己说的那么困难,毕竟李靖的舅舅虽然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但多少还是有点人脉的,尽管没办法帮助李靖达成参加东征的心愿,但让李靖长时间留在洛阳,倒也不是什么问题。刚刚李靖这么说,也只不过是想要敲打一下万禾,让他体会到所有的事情并非他想象中那么容易。 见到火候差不多了,李靖也是暗暗点了点头,不再难为万禾了,正要开口说出自己的办法。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一直盘腿坐在床上的万禾突然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啪地一声,把李靖给吓了一大跳。而再看万禾,一脸痛苦的模样,吓得李靖慌忙走过去,问道:万兄弟怎么了可是之前受了什么伤 唔万禾痛得脸上的眼睛鼻子嘴巴全都挤到一块去了,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那只手不停地抚摸着大腿,叫囔了起来:哎哟刚刚那一巴掌拍得太用力了,我的大腿都疼死了 呃李靖那一口气提上来,差点没被万禾这句话给活活憋死,额头上挂着黑线地看了一眼万禾,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坐回了自己的椅子,说道:如果万兄弟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的话,那我 停停停万禾一听,还以为李靖这要说自己准备回马邑去,立马就是急了,也顾不得大腿的疼痛了,直接翻下床,拉着李靖的手就是喊道:李兄且慢下决定小弟已经想到办法了一定可以让李兄留在洛阳,而且不会受惩罚 哦李靖倒是有些惊讶地看着万禾,他完全没有想到万禾竟然真的能够想到办法颇有兴趣地看着万禾,问道:万兄弟你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 见到李靖那一脸惊奇的模样,万禾立马就是得意了起来,这可是这个年代少数几个大牛人之一啊能够让他感到惊讶,万禾就感觉自己的鼻子都快要翘上天了当即万禾便是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对李靖说道:李兄山人自有妙计耳 看着万禾那副故作高深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唱大戏,李靖心里那是越发觉得不怎么靠谱可看到万禾好像自信满满的样子,李靖这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最后只能是说道:既然如此,那,那一切就都看万兄弟你的了话虽这么说,可李靖心里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靠,暗暗下定决心,不管万禾这么闹腾,自己还是该走关系走关系,多往舅舅的旧部那边跑跑。 万禾倒是不知道李靖心里怎么想到,万禾自己却是真的有个主意,这主意就打在今天万禾初初见面的宇文智及身上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宇文智及也算是代表宇文家把自己收到了宇文家的门下了,虽然自己并不怎么得到宇文智及的看重,但扯着宇文家的大旗,在这洛阳城内,倒也有几分用吧所以万禾的主意,那就是准备用宇文家的名头,来帮助李靖办成这件事当然,万禾也知道,事情也不会像他想象中那么容易办成,其中肯定要有多少波折,但万禾有这个信心能够成功 这件事解决之后,万禾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今天碰到的那个李玄霸,听后来宇文智及的话,他是李渊的三子,可万禾那所了解的极为有限的历史中,李渊的三子不是那个后来与李世民争皇位的李元吉么怎么又蹦出来了一个李玄霸了想到这里,万禾就准备开口问问李靖,可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从外面传来了一把呼喊声:李大爷李大爷我家大少爷可在这里李大爷 不用说了,这声音的主人正是万大少爷的那个小跟班小五只不过小五的声音里面除了焦急之外,还带着一些哭腔,听得这声音,万禾立马就是感觉事情不妙,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当即万禾马上就是朝着外面喊了起来:小五我在这里一边喊着,万禾一边站起身,走到房门那边开门。 听得万禾的喊声,房外也是传来了一声惊呼,然后就听得咚咚咚一连串急促的踏步声响起,万禾这房门刚刚拉开,小五就一头撞了进来,差点没有和万禾直接撞成滚地球总算李靖在后面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两人,这才避免了主仆两人摔在地上。 揉着被小五撞疼了的胸口,万禾直接一个巴掌敲在了小五的脑门上,喝骂道:笨蛋急什么急要是撞伤了本少爷,我跟你没完亏得老子不是女人,要不然这本钱岂不是要被你给撞没了万禾这最后一句话倒是小声嘀咕的,李靖没有听清楚,也亏得如此,要是让李靖听清楚了,发现自己竟然是被这么一个家伙给劝动了心思,只怕非得吐血不可 而小五此刻却没心思理会自家少爷的耍宝了,看到万禾,顿时整个人就激动得要命,抓住万禾的手就是喊道:大少爷我总算是找到你了你快跟我回去吧出事了你偷偷溜出私塾的事情,让老爷知道了 啊万禾惊叫了一声,顿时眼珠子一番,直接就往后倒了过去 第十九话 英豪出世 ♂, 夕阳西下,在位于齐郡以南的三十里的一处平原,一场激战正在激烈的进行着。 战场中央,两支军队相互缠斗,每一刻都会有人惨死在对手的兵刃之下。两军在人数上有着一定的差距,但人数少的一方却是凭着精良的装备和训练有素的战斗方式,在战场获取了绝对的主动,反倒是将人数多的另一方给杀得节节败退 在两军交战的最前方,一名身穿银甲,手持一杆比他手腕还要粗一些的大枪,跨着一匹白马的年轻小将正在奋勇杀敌在他的枪下,几乎没有一名敌人是他的一合之敌别看这小将年纪轻轻,可出手却是果断狠辣,每一枪都是正中敌人的咽喉,一枪刺出,再一抽,带起一道血箭喷洒出来而正是在这员小将的带领下,很快眼前的这支看上去装备简陋的杂牌军没有支持多久,就被杀得彻底溃败了 看着那些溃败下去的敌军士兵,那小将一抹脸上的血渍,露出了俊朗的面孔,却是好像还嫌杀得不够过瘾,正欲拍马继续追杀过去。这个时候,一把声音却是从他身后响起:士信穷寇莫追这一战,我们已经胜了 呃听得这把声音,那小将立马就是勒住了缰绳,不过看了一眼前方那些仓皇逃窜的敌人,嘴巴一撇,却是直接将手中大枪往地上一顿,挑起了几块石子,随手一挥,将那几块石子弹得直接飞了出去。紧接着,就听得几声惨叫响起,那些石子正中几名正在逃窜的敌人 你啊这时,之前那把声音又在小将的耳边响起,一名留着长须的中年战将纵马慢慢度到了小将身边,看着小将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是从他望向小将的眼神中,却是充满了欣赏和喜爱。再看这中年战将的身上,一套朴实无华的铠甲上布满了划痕和血渍,在这严寒的天气中,还在噌噌地冒着热气,足见刚刚那场战斗中,这名中年战将杀敌并不比小将少中年战将只是瞥了一眼前方逃窜的敌人,然后说道:这些人说白了,其实也不过是一些吃不饱饭的百姓受到反贼的蛊惑,才会从贼如果他们放弃抵抗,倒不如放他们一条生路 张帅听得中年战将的话,小将却是有些不以为然地撇嘴说道:贼就是贼咱们是官,他们是贼杀他们又有什么错他们身为大隋子民,现在从贼反抗朝廷,若不杀一儆百,那岂不是让天下百姓都学着造反 这个听得小将的话,中年战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愣了半晌,最后也只能是长叹一口气。其实熟悉中年战将的人都知道,他平时并不是这样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齐郡张须陀虽然从军时间不长,但在大隋军中,那也是赫赫有名的战将当年知世郎王薄起兵造反,横行山东,各郡县的官兵皆不能敌唯有张须陀以少胜多,数次击败王薄,甚至最后硬是将王薄孙宣雅郝孝德等共十多万的联军击败,将王薄逼出齐郡此后的裴长才郭方预等贼兵也纷纷败于张须陀之手死在张须陀那柄宝刀下的贼兵数以万计就连当今天子对张须陀也是喜爱有加,甚至连当年张须陀私自开仓放粮的举动,天子也不加责怪,反倒是授予奖赏齐郡贼兵只要一听到张须陀的名字,都会吓得全身打颤,惶惶不可终日 只是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张须陀虽然骁勇善战,但却眼睁睁看着天下的贼兵越杀越多,心中不免有了疑惑,难道自己这样杀下去,真的能够解除大隋的危机吗正因为如此,才会有了刚刚张须陀与那小将的这番对话。 想了半晌,却是没有想出个答案,最后张须陀长叹一声,对小将说道:士信这一战结束之后,裴长才残留在齐郡的部众已经全部散去至少齐郡这段时间可以太平了过几日你便启程,代我前往洛阳,去兵部汇报此战的战果 这小将乃是张须陀手下最看重的助手,历城人罗士信虽然年方十九,却已经是从军五年,骁勇善战,武艺超群,特别是一手大枪甚是厉害,这几年张须陀能够连败贼军,罗士信也是立下了不少功劳。 听得张须陀的吩咐,罗士信也是眼睛一亮,他毕竟是个年轻人,总归是喜欢热闹,那洛阳城是大隋帝都,早就听说那里是大隋最热闹繁华的地方,罗士信又岂会不想去看看当即罗士信便是大喜,对着张须陀抱拳喝了一声:是张帅末将定不辱命 罗士信是张须陀一手提拔上来的,对于罗士信的性子,张须陀岂会不知,虽然很喜爱罗士信,但张须陀也不忘提点一下:士信那洛阳城可不比得这齐郡那里是天子脚下,到处都是达官贵人,不是你我可以招惹得起的你到了那里,切记不可惹是生非,免得招来无妄之灾切记 张帅你放心吧罗士信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可以去洛阳见识见识,张须陀的交代他自然是满口答应,只不过他有没有听进心里去,那谁也不知道了 苦笑着看着罗士信的样子,张须陀心里那是一点都不能放心,想了想,张须陀还是决定在罗士信身边再放个人比较稳妥。当即张须陀便是朝着身后喊了一声:叔宝何在 末将在张须陀这一声呼喝声才刚刚落定,紧接着,就是一声更加响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没过多久,只见一员虎背熊腰的年轻战将就是纵马冲了过来,等冲到了张须陀和罗士信面前的时候,那将用力一勒缰绳,硬是将飞速行驶的战马给止住,然后直接翻身下马,对着张须陀就是抱拳一礼,喝道:秦琼在此张帅有何吩咐 且看此人长得虎背熊腰不说,那张脸庞也是方方正正,透着刚毅,脸色枣红,一看就是一个杀伐果断之人,此人正是张须陀手下部将,刚刚投到张须陀帐下不久的秦琼虽说秦琼的年纪也不大,但比起罗士信,却是多出一些沉稳的性子,张须陀最近也是很看重此人。把他招来之后,张须陀便是说道:叔宝过几日你与士信一道去洛阳记住,你的任务就是给我好好看住他千万别让他闯祸 这听得张须陀的命令,秦琼倒是有些犹豫,看了一眼罗士信,虽然秦琼和罗士信都是同乡,两人私交还不错,但秦琼也知道罗士信的性子,要是真发作起来,只怕除了张须陀,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压得住他了张须陀布置的这个任务可是有些难度,但过了一小会儿,秦琼还是脸色一沉,喝道:末将领命 秦琼答应了下来,罗士信就有些不乐意了,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上栓子嘛张嘴就要反对,可被张须陀瞪了一眼,罗士信立马还是老实了起来,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心里却是盘算着待会怎么跟秦琼商量商量,到了洛阳就别管那么宽了 张须陀却没去管罗士信心里盘算什么,秦琼的性子张须陀还是了解的,既然他答应了下来,就绝对不会让自己失望,当即张须陀又是吩咐其他将士们清点战况,既然准备让罗士信过几日去洛阳汇报战果,那自然要有个章程出来才行。 没过多久,一名战将又是纵马赶到了张须陀的面前,此人乃是张须陀的副将裴仁基,虽说张须陀很看重罗士信秦琼等年轻战将,但他们的还是太年轻了,在经验方面还是比不上那些从军多年的老将,所以张须陀平时还是会将很多军务都交托给自己的老部下裴仁基来处理。裴仁基来到张须陀面前,对张须陀一礼,说道:张帅战果清点完毕说完,裴仁基便是捧起了一本账本,直接送到了张须陀的面前。 张须陀简要地翻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张须陀这才将账本交还给裴仁基,说道:将战果好好润色一番,再给士信他们,让他们过几日可以呈上去张须陀口中的润色并不是指要添加虚报战果,张须陀和其他大隋将领不同,他绝对不会虚报战果,一是一,二是二,曾经有人嫉妒张须陀的战果,向天子进谗,结果天子派人来反复查问,张须陀报上去的战果却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这反倒是让天子对张须陀越发看重。而张须陀刚刚所吩咐下去的润色,只是让裴仁基把这账本再重新誊抄一边,毕竟这可是要呈上去的,很有可能会呈到天子的面前御览,总不能拿着这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去吧这门面功夫还是要的 处理完这一切之后,张须陀再看了一眼满地的尸首,不由得长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转头遥望西面洛阳所在位置。天子昏庸,奸臣当道,这堂堂大隋已经是变得千疮百孔,虽然现在自己还能征战除贼,但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难道,大隋的气数真的已尽了吗 第二十话 再见杨侗 ♂,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执热愿凉,驴骡犊特,骇跃超骧,诛斩贼盗,捕获叛亡,布射僚丸,嵇琴阮啸,恬笔,那个恬笔,恬笔嘛 啪 哎呀好痛啊 一声声惨叫声配合着朗朗的读书声,同时不时夹杂着啪啪的响声,从私塾的后院响起。不用说,这位正在痛苦地背着这个时代孩童启蒙读物千字文的倒霉孩子,就是我们的万大少爷了自从昨天万大少爷偷偷溜出私塾喝酒的事情被万老爷子知道之后,万大少爷又被押回家,狠狠地挨了一顿板子,而且还被万老爷子严令今天之内一定要背出千字文于是乎,万大少爷就只能一个人苦哈哈地窝在这房间内背书了。 至于那啪啪的响声,却是万老爷子为了督促万禾背书,特地从府上调来的管家,万老爷子亲自准许,只要万禾背错了一个字,就要挨一下打手心这一晚上过去了,可怜万禾的两只手,那是又红又肿,简直就像是万香楼卖的那个红烧猪蹄差不多了 万禾不好受,那管家也好不到哪里去,为了督促万禾背书,这管家也是一晚上没睡觉,看着万禾那眼睛眉毛鼻子都挤到一块去的表情,老管家也是一脸无奈地说道:大少爷你就用心点吧这还差最后一句了你要是背出来了,老奴也用不着陪你这么辛苦啊 万大少爷那是不停地抖着双手,听得老管家的话,那两只眼珠子都快翻出来了辛苦你这也叫辛苦有本事咱们掉个个,你来挨打试试不过万禾这话也只能是在心里说说,万家上上下下,除了刚刚被万禾收服的小五之外,没有几个真正把万禾这个大少爷当成主子的,现在这老管家可是有老爷子的尚方宝剑,要是开罪了他,万禾有苦头吃的 少爷少爷别抖别抖在旁边的小五倒是忠心耿耿,拿着药膏立马给万禾的手上上药,也亏得小五这一晚上不停地给万禾的手上上药,要不然,手掌被打了一晚上,万禾的那双手还不得废了 看着小五那副模样,老管家心中却是不以为然,其实在万家的大多数下人心目中,万禾这个大少爷跟废物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大家心里已经很清楚,等到万老爷子过世之后,真正掌管万家的,肯定是二少爷没有老爷子罩着,万禾最后肯定是会被踢出万家,所以自然没有什么想法去巴结万禾了轻蔑地看了一眼万禾和小五,老管家说道:大少爷你再背一下吧现在应该上完早课了,老奴先去二少爷那里问个安 老管家只是轻飘飘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直接就是转身走了,连行个礼的意思都没有。看到老管家离开之后,小五脸上的怒意立马就是露出来了,喝骂道:老滑头当我们看不穿他那点小算盘呢不就是想要去拍二少爷马屁嘛不要脸 呼呼呼对着上好了药的手掌连吹了几口气,感受着手掌心传来了凉飕飕的感觉,万禾舒服得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听得小五的话,万禾也只是淡淡一笑。小五的那点小心思他又岂会看不穿,不过是想在自己的面前表忠心吧如果不是这几天小五跟后面,看到万大少爷的变化,只怕小五比起那老管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老管家以及那些万家下人的态度,万禾可不是没放在心里,这小子的心眼小着呢只不过现在倒不是找这些奴才算账的时候昨天自己偷溜出私塾的事情竟然那么快就被人捅到万老爷子那里去了,万禾心里也留了个心眼,只怕这小小的商贾之家也不是那么平静了想着这个,万禾的眼中也是极为隐晦地闪过了一道精光,很快又是恢复了常色,直接踹了小五一脚,骂道:废什么话还不快点给本少爷想想,下次咱们抄在那里刚刚你给我抄的那个地方后面太窄了到最后几句我根本就看不清 敢情万禾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背书,刚刚那也是特意让小五写了小抄放在几个不显眼的角落里面。只是这千字文实在是太长了,这房间内也就这么一点大的地方,还要注意不能被那老管家给发现了,所以万禾这一晚上都没有成功,反倒是落得两只手变成了红烧猪蹄 小五也是头疼得很,别看那老管家都已经七老八十了,可那双贼眼睛可是精得很呢要是不藏好一点,只怕立马就会被他给看到的左右看了看,最后突然眼睛一亮,赶忙对万禾说道:大少爷要不,小的把小抄吵到这折扇上等到少爷开始背书的时候,小的就来给少爷你打扇,背到哪里,小的就把扇子打开到哪里,保管那老鬼看不到 听得小五的这个主意,万禾的脑门上青筋一跳一跳地,直接就是赏了他一脚,骂道:你个笨蛋现在是什么天你有见过一月天打扇的吗你当那老鬼是和你一样傻啊被自家少爷这么一说,小五这才想起这个问题,只能是苦着脸看着万禾,表示自己真的是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就在这主仆俩愁眉不展的时候,突然从房外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阵喧闹声,万禾现在心情正糟着呢,立马就是大声骂道:什么人啊有没有点公德心啊没看到人家正在用功读书嘛老子要是,哎哟万大少爷的话却是被中间折断,原来是万禾说话一激动,忘记了手上的伤,下意识地就是往桌上一拍,这下可是疼得万禾连眼泪都掉下来了 小五看了,立马就动手,又是来给万大少爷的手掌心上药,上完药后,万禾连忙是对着那手掌心吹气,一边吹,还一边对小五喝道:呼呼,你还愣着干什么呼呼,快点给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呼呼 是是少爷有命,小五哪里敢耽搁了,立马就是拔起腿往外面跑,可还未等他跑出门,却是从外面跑了进来一个人影,小五直接便是撞在了他的身上,立马就是被弹得往后面一飞,最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当着本少爷的面敢欺负少爷的小弟反了天了万禾立马就是眉头一竖,噌地一下就站起身,抬头望门口一瞪紧接着,就看到万大少爷虎躯一震,直接就是往后退了三步,喊了一句:你,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郝飞一看到万禾像是被流氓调戏的小媳妇模样,脑门就是一阵阵发紧,特别是当他来扮演这个流氓的角色的时候,郝飞就有一种恶寒的感觉立马郝飞就不愿和万禾多废话了,直接大步流星地走到万禾的面前,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万禾。一看到郝飞的眼神,万禾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因为这个眼神万禾已经是很熟悉了,当即万禾便是叹了口气,很自觉地转了个身,把自己的后脖子亮给郝飞,说道:我很老实的,请你千万别那么粗暴了 只可惜万禾的自觉并没有赢得郝飞的好感,郝飞冷哼一声,一只手就像是铁爪一般直接拎起了万禾的后衣领,就这么拎着万禾就往外跑。对此,万禾已经是有些习惯了,临走前还不忘一脸苦笑着对躺在地上的小五摆了摆手。 又是呼呼的风从耳边刮过,然后万禾就感觉眼睛一花,转眼自己就来到了一片空旷的空地上,紧接着后衣领一松,万禾就被郝飞给丢在了一旁,等到万禾缓过劲来,左右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就已经到了私塾的前院。 呃高手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万禾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左右,此刻这前院那到处都是人,全都是私塾的学生,万禾到私塾这几天,也从来没有见过私塾的人来得这么齐可是等万禾这话问出口,却发现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郝飞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 而在被私塾的学子们给围得水泄不通的前院正中央,郝飞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就这么穿过了重重包围,来到了这里。相比起周围的拥挤,在中央这一片却是很开阔,只有寥寥几人,除了有私塾的先生陈夫子之外,还有几名私塾比较优秀的学子,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人,正是昨日和万禾有过一面之缘的杨侗。 郝飞快步走到杨侗身边,对着杨侗耳语了几句,然后朝着万禾所在的方向指了指。听完郝飞的话,杨侗也是不由得顺着郝飞所指方向望去,微微一笑,然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殿下这个时候,陈夫子还在对杨侗说道:这几位都是我们私塾才学都很不错的学子这位万咍乃是今年大考的第一名明年春试,相信他必定能够金榜题名陈夫子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一名眉清目秀,风姿不凡的年轻学子,而这名学子不是别人,正是万大少爷的堂弟,万家二少爷万咍 第二十一话 小色鬼 ♂, 这是万禾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这个堂弟,平心而论,万咍的确是比万禾要出色得多长相俊朗,身材高挑,一身月白色的书生长袍,配上一方方巾,举止谈吐也是大方得体,虽然陈夫子给杨侗介绍的是好几位学子,但有万咍在场,其他学子就好像成为他的陪衬一般 学生万咍见过王爷得到夫子介绍,万咍也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上前一步,对杨侗拱手一礼。看这模样,万咍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其实万咍现在的心里可是十分的紧张 如果不出意外,万咍在明年的春试必定会力拔头筹,步入朝廷,而眼前这个人虽然年幼,可却是有着一个极为强大的身份,若是能够得到他的赏识,那万咍将来在朝廷中可以说是平步青云,前途无量了这也是为什么私塾的其他学子会如此拥挤地围在这里,为将来的飞黄腾达,谁都想给这位重要人物留下一个深刻影响 万咍的表现堪称完美,每一步,每一句话,都显得那么得体,只是如此完美的表现,换来的,却是杨侗的心不在焉。对于万咍的行礼,杨侗只是很随意地摆了摆手,随即又是转头朝着万禾所在的方向望去,似乎想要透过人群来找万禾,只是杨侗年幼,个子太矮了,视线完全被周围的学子给挡住了,这让杨侗下意识地就皱起眉头。 见到杨侗突然皱眉,无论是万咍还是陈夫子等人都是不由得吓了一跳,该不会是什么地方惹恼了这位小爷吧陈夫子顺着杨侗的目光望了过去,陈夫子的个子却是瘦瘦高高的,一下子就看到那个在外围一脸茫然的万大少爷了,陈夫子立马就是误会了,还以为是万禾惹到杨侗不高兴了,顿时那火就冒了出来,沉声对身后的几名学子低声喝道:去把万禾给我赶出私塾 对于陈夫子来说,自然是杨侗更为重要几年前,他为了能够将私塾开在越王府旁边,那可是费了不知道多少心血,目的也就是希望能够借助杨侗的势,他可不希望自己这几年的努力会被万禾这个纨绔子弟给破坏了就算万禾的父亲资助了不少钱财,陈夫子也顾不上了,这次一定要将万禾给赶出私塾 那几名学子听得陈夫子的话,立马就是点头去执行,而就在陈夫子身边的万咍听得这话,也是不由得眉头一皱,不过很快又是舒展开来。在万咍看来,他只是不希望自己在杨侗面前的完美表现被破坏,至于万禾嘛,万咍从来就没有将那个废物当成是自己的大哥看待 陈夫子的话,杨侗自然是没有听到,但在杨侗身边的郝飞耳目却是尖得很。尽管他并不是很喜欢万禾这个纨绔子弟,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自家主子邀请过来的,在杨侗没有发话之前,怎么能够任由别人将他给赶走当即,郝飞便是身影一闪,直接便是出现在了那几名学子的身边,双手飞快地探出,直接抓住了其中两名学子的肩膀,随手一甩,便是将那两名学子给甩到了身后至于其他人,也是被郝飞给拦住,看到郝飞那身板,他们哪里还敢往前再踏一步 杨侗身后的护卫突然对私塾的学子出手这一情景顿时就是让所有人大吃了一惊,原本喧闹的前院也是瞬间变得寂静了起来,只余下那摔在地上的两名学子痛苦的声。 看着一脸阴沉的郝飞,陈夫子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满脸疑惑地看了一眼杨侗,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惹怒了杨侗 瞥了一眼那几名被自己震住的学子,郝飞快步走到了杨侗身边,附在杨侗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听完郝飞的话,杨侗的脸立马就是垮下来了,转过头,对陈夫子沉声喝道:陈夫子你若是不欢迎本王,直说便可何必要用赶走本王的客人的手段来向本王表示不满 听得杨侗这话,陈夫子立马就是吓得全身发软,连站都站不住,直接就是整个人跪在了地上,他这一跪,身边的万咍以及周围的学子也是都跟着跪了下来,一个个都是一脸仓皇的模样现在的朝廷可不是后来那个可以让清流直抒己见的唐宋当今天子是个什么性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要是杨侗心情不好,直接到天子那里告上一状,说陈夫子轻蔑皇室,只怕不仅是陈夫子了,整个私塾的学子全都要喀嚓一声,人头落地 陈夫子脸色惨白,满头都是豆大的汗珠,全身就像打摆子一样不停地颤抖,说道:王,王爷恕罪草,草,草民,草民实在不知如何开罪了王爷,还请王爷,王爷恕罪 王爷恕罪事关自家性命,所有的学子全都是齐声开口求饶。 所有学子都跪了下来,却正好把在外围的万禾的身影给露了出来,这位大少爷此刻还没有弄明白出了什么事呢一开始自己是想挤都挤不进去,可突然一下,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可是把万禾给吓了一大跳,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周围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站着,心里感觉有些不妙,正考虑着是不是也跟着跪下去。这个时候,所有学子求饶的声音响起,让万禾又是不由得一呆,心里忍不住感叹了起来:这么多人求饶,何其壮哉 杨侗本来就不是一个嗜杀之人,在听到陈夫子等人可怜兮兮地求饶之后,杨侗心中的气也是消掉了一大半,抬头又正好看到万禾那傻呆呆的模样,顿时就是扑哧一笑,对着身后的郝飞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把万禾给带过来。 陈夫子等人头也不敢抬,所以看不到现在杨侗在做什么,只是听得杨侗突然发出的笑声,心里更是惊疑,这王爷时怒时喜,还当真和天子是一个脾性啊当然,这话他们可不敢说出口,只是听得杨侗笑了,心中多少有些安心。 得到杨侗的命令,郝飞直接便是飞跃上前,来到万禾的身边,还不等万禾反应过来,又是一把抓住了万禾的衣领,直接就是将万禾给拎着跳了过来这次万禾可是真的怒了,等到郝飞将自己放下来之后,一把便是甩开郝飞的手,破口大骂道:妈妈咪的你还真当本少爷是小鸡崽子了警告你下次不许再这么拎我了给我换其他方式 寂静又是一片寂静刚刚定下心的陈夫子等人,在听到万禾的这一嗓子,顿时整个心开始无限制地往下沉,所有人都很想立马跳起来,直接将这个口没遮拦的纨绔子弟给活活掐死自己要死也就算了,竟然还要连累到自己,这实在是罪不可赦而在当中最感到惊恐的,莫过于万咍了,在他看来,万禾得罪了杨侗,那接下来所要发生的,就是万家全家被抄斩的下场覆巢之下无完卵,想到自己也是被押赴刑场的情景,顿时万咍整个人身子都发软,差点就这么昏死过去 哈哈哈哈一把笑声却是打破了这满场的寂静,发出这笑声的,自然就是杨侗了。看着万禾那气呼呼的模样,杨侗回想起昨日万禾被郝飞踹下池的情景,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个纨绔子弟,还真的是很有趣 妈妈咪的没看到本少爷在生气嘛笑什么笑听得这笑声,万禾心里的火那就更大了,扭过头就要朝着发出笑声的人发飙,可当他看到杨侗的模样时候,又是不由得一愣,最后指着杨侗就是惊呼起来:小色鬼原来是你 完了死定了原本听到杨侗的大笑声,陈夫子等人又是心情有所回升,可这一切,都在万禾口中暴出那句小色鬼之后彻底崩溃了短短的时间内,所有人经历了四次大起大落,心理承受能力再好的,也是扛不住了,所有人都倒成了一片,再也爬不起来了还有一些人干脆是认命地闭上了眼,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种游戏,我再也玩不起了 且不管陈夫子等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此刻杨侗的那张小脸在万禾蹦出那句小色鬼之后,也是立马憋得通红。虽然皇室中人都知道杨侗的那点小怪癖,可这小色鬼的称呼,却从来没有谁敢当着杨侗的面说出来。而这个时候万禾也是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了,这周围的陈夫子还有所有的学子全都是跪在地上,而他们所跪的方向,就是他眼前的这个小色鬼,那岂不是说明眼前这个小色鬼不是一般人自己开罪了这个小色鬼,如何还能落得下好来 万禾心里一阵惶恐,可心里还是一句一句的小色鬼称呼着,要是杨侗知道万禾心里想些什么,肯定会气得直接下令把万禾给喀嚓了不管是上头还是下头,全都给他切 大胆就在这个时候,在一旁的郝飞立马就是大声呵斥道:越王殿下当前胆敢无礼跪下说完,郝飞飞起一脚,轻轻一点万禾的膝盖内侧,顿时万禾就是控制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不过此刻万禾却是没有那个心思去管这些了,他整个人都被郝飞那句话给喊蒙了 啥这个小色鬼,呃,不对,这个小帅哥是个王爷 第二十二话 越王 ♂, 杨侗,当今天子之孙,父亲是已故的前元德太子杨昭元德太子死后,天子便封杨侗为越王,也是他们这一辈当中第一个被封王的,可以说,在这一辈中,杨侗最得天子宠爱 当然,对于这一切,才来到这个年代几个月的万禾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但对于王爷这个身份地位,万禾还是有些了解的呆头呆脑地看着眼前这么一个小屁孩,万禾怎么也看不出来,这小屁孩哪一点像个王爷了 大胆见了王爷还不行礼郝飞看到万禾那呆呆的模样,心里倒是感觉舒服多了,喝了一声,硬要逼着万禾向杨侗磕头行礼。 郝飞这一嗓子倒是让万禾缓过神来,回头甩了郝飞一个白眼,他现在算是看透了,这厮别看人高马大的,但还得听眼前这个小色鬼,呃,不对,是小帅哥,小王爷滴所以万禾也不再怕他,反倒是自顾自地站起身,对杨侗一礼,笑道:原来是小王爷正所谓不知者不罪,学生与小王爷也算是患难之交了,小王爷怎么会怪罪学生呢 你郝飞被万禾那一个白眼甩得火冒三丈,可还真不敢当着杨侗的面发火,只能是憋着一口气,咬牙切齿地瞪着万禾,那双眼睛都快被瞪成金鱼眼了 不过万禾的这番做派倒是很和杨侗的胃口,见惯了旁人对自己老套的阿谀奉承,万禾这一套还真颇有些另类的味道。杨侗哈哈一笑,点头对万禾说道:不错不错咱们的确是老相识了,况且这又不是在朝堂之上,那些俗套的礼节就免了吧 得到杨侗的首肯,于是乎,万大少爷便是在陈夫子万咍等人惊愕的目光中,得意洋洋地站了起来。感受着众人的目光,万禾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啊,心里暗哼道:傻眼了吧本少爷那可是掌握了小色鬼偷窥的罪证他自然是不敢对我如何了不过这个小色鬼也真是奇怪,明明是个王爷了,要什么女人没有嘛,非要偷窥哦对了看他这么点大,估摸着该有的功能还没有发育完全,所以只能干看着过瘾吧 可惜杨侗并不知道万禾心里的想法,要不然,可就不止是让他跪着那么简单了杨侗看了一眼旁人都还跪着,也不是回事,干脆便是一摆手,哼道:好了你们也都起来吧我要与老相识叙旧,你们也都退下去吧特别是这些学子,来年春试就要开考了,还是多花点功夫在学问上吧杨侗这一句话直接就点破了一干学子的用意,这些学子就算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赖在这里了。 看着杨侗那气派,万禾在一旁还真的是有些酸酸的,这才多大的小鬼头啊,竟然气势比本少爷还要强上那么一筹对于杨侗的话,万禾心里更是暗自腹诽起来,什么老相识,只不过是昨天才见的面吧,能叙什么旧昨日偷窥的经验之谈么虽然心里腹诽,但表面上打死万禾也不敢对杨侗无礼,当即便是对杨侗一礼,说道:王爷有此雅兴自然是最好不过只是在这书院未免太过喧闹不如由学生做东,请王爷到万香楼一聚 嗯不错不错万禾完全是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可在杨侗这样的小王爷看来,这种既有些江湖人士的豪情,又有些文人雅客兴致的做法,却是新奇无比。当即杨侗便是连连点头,说道:甚好万先生请 王爷请能被当朝王爷称呼一声先生,万禾全身上下连骨头都酥了,立马便是笑着对杨侗做了个请的手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笑着对郝飞说道:这位壮士,在下有一书童此刻还在私塾后院等我,有劳壮士跑一趟,帮我通知一下,让他也来万香楼一趟麻烦壮士了 呃万禾这话简直就像是把郝飞当成是跑腿的了,郝飞被气得那是一脸铁青别看郝飞现在身为杨侗的护卫,但在越王府内那也是地位很高的存在,当年在江湖上更是赫赫有名的侠客,什么时候被旁人如此指使过可看了一样旁边杨侗的模样,却是在频频点头,甚至还有些等不及的样子,郝飞憋了一肚子火,却是没处发,只能是黑着那张脸,扭头就往后院走去。 王爷请见到自己成功让郝飞吃了个瘪,也算是为之前的那几次被拎出了口气,万禾也是舒服多了,当即便是对杨侗再次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杨侗就这么直接走出了私塾。当然,那些跟着杨侗的侍卫们也都是纷纷紧随其后。 呼万禾与杨侗这么一走,只留下满院子目瞪口呆的陈夫子和学子们。万禾此人他们全都认得,可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能耐,能够和越王殿下有交情如此巨大的反差,让所有人都有些接受不了。那些过往曾经欺负过万禾的学子,包括李文才在内,都是不由得暗自心惊,生怕万禾来个秋后算账。而过了良久,陈夫子也是长长地舒了口气,一脸苦笑地摇了摇头,对一干学子挥手说道:好了好了都散了吧都散了吧 陈夫子可不像李文才那些纨绔子弟一般厚颜无耻,毕竟是做学问的人,自然做不出那种前倨后恭的事情。既然已经得罪了万禾,陈夫子也没有其他可想,只能是听天由命了只见陈夫子转身往回走去,那身影也是萧条了不少,也不知道是感叹命运不公,还是为自己的将来担忧。 众人全都散去之后,前院就只剩下一人,却是万禾的那个堂弟万咍。此刻的万咍脸色铁青,那双眼睛充满了血丝,满是怨毒之色。显然自己想要结交越王的机会已经是错过了,如果是换作别的什么人夺走了自己的这个机会,万咍也不会这么难受,可偏偏却是那个从来都没有被万咍放在眼里的废物万禾这岂不是说,自己连万禾那个废物都不如吗一向自视甚高的万咍又岂能接受这个结果 脑海中一想到万禾那张小人得志的可恶笑脸,万咍心中就越发生气,恨得咬牙切齿,双手紧紧握拳,那指甲都深深地嵌进了手掌心的肉里去了恨恨地瞪着万禾离去的方向,万咍嘴里不停地嘀咕着:我怎么能够输给这个废物我不会输给这个废物绝对不会 万禾自然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对自己恨之入骨,此刻的他心中想着的却是怎么好好地巴结眼前的这个小王爷就在昨天,万禾还在挖空心思想着怎么帮助李靖留在洛阳,虽然后来万禾想到要借着宇文家的名头来做这件事,可万禾自己心里很清楚,他在宇文智及的心中,根本就没有任何价值,所以万禾的计划难度很大可现在,一个现成的王爷摆在自己的面前,万禾要是不想着这么利用这层关系,那他简直就是一头笨猪了 所以呢,在与杨侗前往万香楼的路上,万禾那是挖空心思地讨好杨侗,时不时地给杨侗讲一讲后世来的笑话,当然,是那种带点颜色的笑话了。万禾算是看出来了,别看这杨侗年纪不大,可绝对属于那种没有能力但很有想法的有志少年投其所好,这可是拍马屁的先决条件 话说在城南的一间寺庙里面,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有一天,老和尚得了重病,快要病死了,临死前,就对小和尚说;老衲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看过女人没穿衣服的样子啊那小和尚受老和尚养育之恩,一听到老和尚这么一说,立马就去城里的勾栏请了一个青楼女子,到老和尚面前脱衣服,让老和尚一了心愿可谁曾想,那老和尚看了青楼女子的身子,立马就是叫了起来:原来和尼姑没穿衣服的样子是一样的啊说完,老和尚脖子一歪,就咽气了说完,万禾眼睛一翻,舌头一吐,还做了个死不瞑目的样子。 呃呃听完万禾说完这个故事,杨侗一开始还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低头一琢磨,杨侗很快就是明白过来,顿时一张小脸就是憋得通红,特别是当他看到万禾那张死人脸之后,便是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那老和尚说谎了他若是没有看过女子没穿衣服的模样,又岂会知道尼姑没穿衣服的样子哈哈哈哈你这个故事说得妙说得妙 见到自己以前从网上看到的笑话竟然逗得杨侗这么开心,万禾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眼睛都笑成了眯缝眼,脑子里又在继续搜刮着以前所看过的笑话,准备好好让杨侗开心一下。可就在万禾准备再说一个有关老头女孩和手指头的笑话的时候,忽然一声暴喝从旁边响起,将万禾的话给打断了:你个贼书生竟然如此编排我师傅我跟你没完 第二十三话 黑和尚 ♂, 啊万大少爷这里正在琢磨着接下来又该给杨侗讲个什么下流笑话的时候,这么一嗓子直接在他的耳朵边暴起,震得万禾脑袋一阵阵犯晕,等到他转过头来一看,一个老大老大的拳头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小心一声呼喊声响起,紧接着万禾就感觉自己眼前一花,便是摔在了地上,而随着一声惨叫声,万禾回头一看,却原来是杨侗的一名侍卫替自己挡下了这一拳不过他所付出的代价也是不菲,整个人直接飞到了七八丈高,在空中来了个七百二十度翻转,然后自由落地 有刺客旁边的侍卫反应也不慢,一个个都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护在了杨侗身边,呃,当然也分出了一个照应一下躺在地上的万大少爷。所有的侍卫目光都集中在那突然行凶的人身上,只等杨侗一句话,便要上前将对方拿下 万禾脑袋一阵晕忽忽的,好不容易恢复过来,抬起头一看,却是看见一个幽光崭亮的大光头,再一看,却原来是一个身材魁梧的黑和尚只见那黑和尚一脸横肉,连身上的僧袍也被那壮实的身躯绷得紧紧的,虽然面对那么多侍卫,可黑和尚却是一点也害怕,只是瞪着一双铜铃眼,狠狠地瞪着万禾,破口大骂:早就听说读书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果然如此你这穷酸,好端端为何要编排我师傅,坏我师傅名声 听得这黑和尚的话,在场所有人立马就明白这黑和尚只是个浑人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刺客,杨侗本就是绝顶聪明的人,一看这黑和尚一脸怒意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刚刚万禾所讲的那个笑话开罪了他。当即杨侗也是摆了摆手,示意那些侍卫暂时不要动手,反正万禾有侍卫保护,出不了事,他倒是乐意在这里看看热闹。 万大少爷当然不知道杨侗竟然如此没有义气,此时他已经看清楚地上刚刚代替自己挨了那一拳的侍卫,竟然连嘴巴都被打歪了虽然不至于要命,但这张脸啊,那算是破了相了这下万大少爷可是完全怒了跳起脚就是指着那黑和尚骂道:妈妈咪的本少爷干什么值得你下这么重的手你师傅你师傅是哪根葱哪根蒜值得本少爷花时间去编排他本少爷的身子有多金贵你知道吗本少爷的脸有多金贵你知道吗本少爷都是靠着这张脸混饭吃的,你要是打伤了本少爷的脸,让少爷我到哪里混饭吃你他妈养我一辈子啊妈妈咪的就你这穷和尚,养得起少爷我嘛 噗嗤在旁边看热闹的杨侗听得万禾的一番乱骂,立马就是笑趴下了,早就知道万禾这小子会弄出有趣的事情,没想到这家伙一张嘴就这么逗。不仅是杨侗,旁边那些侍卫以及周围已经慢慢移过来看热闹的百姓也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唯有那个黑和尚的脸色是越来越黑,到最后,黑和尚那是再也忍不住了,哇呀呀一通乱叫,直接就是挥拳朝着万禾冲了过去,他要用自己的拳头把这张该死的嘴巴给堵上 拦住他就在黑和尚冲上来的那一刻,杨侗大手一挥,那些侍卫立马就是一拥而上,将黑和尚给拦了下来,杨侗看热闹归看热闹,但却是时刻注意着,不会让那黑和尚真的伤到万禾 不过还未等杨侗走到万禾身边,好好笑话一下他的时候,就听得一声声惨叫声响起,杨侗转头一看,却是看傻了眼只见那十来名冲上前去的侍卫,转眼间就被被击倒在地上,痛苦地。而击倒他们的不是什么厉害的兵刃,却只是那黑和尚的一双大拳头 能够成为杨侗身边的侍卫,那都是军中身手了得的精锐之士虽然身手肯定比不上郝飞那么出色,但对付寻常五六个士兵那也是没问题的可就是这样厉害的人物,十来个人一块上,竟然被一个其貌不扬的黑和尚给打得落花流水这话要是说出去,简直是天方夜谭可问题是此事却是明摆着放在杨侗的面前,不由得他不信 将那群侍卫全部击倒之后,黑和尚嘴巴一咧,露出了两排雪白的牙齿,对着杨侗等人嘿嘿一笑,说道: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招惹我哼哼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我老程的拳头 大胆就在黑和尚一步一步朝着杨侗和万禾逼近的时候,忽然一声暴喝响起,紧接着,就看到一道人影由远及近,直逼向那黑和尚,却正是杨侗身边的护卫郝飞 黑和尚看到有人逼近,嘴巴一撇,哼道:又来一个哼真是难缠先吃我一拳说完,黑和尚对着冲过来的郝飞,猛地击出一拳 这一拳十分的直接,没有任何的花招,可就是这样的拳头,刚刚可是将那么多侍卫都给击倒在地,靠的就是速度和力量这一拳击出,拳头周围的空气也是发出啪啪的破空声,足见这一拳的威力有多强 飞扑过来的郝飞见到这一拳,也是心中一惊,饶是他身手了得,这样威力巨大的一拳,他也不敢硬接只见他身子一扭,硬生生将身体在空中转了个方向,险险地躲过了黑和尚的拳头,随即双腿猛地击出,连着踢了三脚,正中黑和尚的胳膊肩膀和腰间 只是这三脚踢完之后,那黑和尚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有些惊讶地看着刚刚落地的郝飞,嘿嘿说道:小子你倒是有点本事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够躲过我老程的拳头了好太有意思了今天我倒要瞧瞧,你能躲得了多少拳说完,黑和尚双拳在胸口一碰,然后怪叫一声,整个人直接就是朝着郝飞弹射过来,那双拳头同时击出,竟然比刚刚还要快上几分 看到飞扑过来的黑和尚,郝飞心中又是一惊,刚刚自己踢中对方的三脚,对方好像没什么反应,可自己的双脚却是震得发麻。当下郝飞再也不敢托大,手腕一翻,却是好似变把戏一般,多出了两把短刃,直接迎上去,他就不相信了,对方还真的是刀枪不入 黑和尚也是血肉之躯,自然不会是真的不惧刀枪,见到郝飞用上了兵器,黑和尚也不敢和那锋利的短刃硬碰硬了,在与郝飞交手的时候,也要避开那短刃的攻击可就算是如此,那迅雷般的拳脚还是逼得郝飞左挡右支,很快便是落了下风,只有招架之力 看到这个情景,杨侗顿时就是目瞪口呆,郝飞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够把郝飞逼成这个狼狈模样的。杨侗顿时有些怨念地望向了身边的万大少爷,你说你说个笑话就算了吧,为啥偏要说个关于老和尚的笑话,这一说也不打紧,竟然还能惹出这么妖孽般的和尚出来再回想起昨日第一次碰上这家伙,自己就差点中了对头的暗算,杨侗甚至有点怀疑,这家伙该不会是瘟神下凡吧 其实现在万禾心里也是冤得很,谁能想到这走在大街上都能碰上这么厉害一个浑人和尚,自己只不过是说个笑话罢了,这招谁惹谁了眼看着那高手兄就快要被疯和尚给打败了,等高手兄败了之后,只怕接下来就该轮到自己了,看着周围地上那些躺着的侍卫,一想到自己挨上黑和尚那一拳头的后果,万禾简直就是不寒而栗,心里默默祈祷:老天爷,如果这是梦的话,请快点让我醒过来吧要不就马上降下一个救星,来搭救我吧我发誓只要能度过这一劫,我以后保证不再想那花花心思了以后只娶一个老婆,也绝对不再动青楼的念头 咦万兄弟老天爷这次好像是听到了万大少爷的祈祷,就在万禾刚刚心底念叨完之后,一把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万禾扭过头一看,却正是李靖李靖此刻已经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快步走到了万禾身边,关切地问道:万兄弟你这是出什么事了呃,你的脸怎么了为什么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万大少爷此刻正是一脸悲愤地看着李靖,心里已经是闹翻天了:老天爷不带这么玩我的吧要不以后咱们打个商量老婆娶一个,妾室就不加限制了那个,将来交际应酬,这青楼岂能不去要不我以后少去,一个月只去一次,呃,两次,还是四次好一些吧 刚刚发过誓,这立马就反悔,而且还在和老天爷讨价还价,不知道苍天是否有灵,就应该降下一道雷,活活劈死这个败类才是且不说万大少爷心里纠结着和老天爷讨价还价,就听得一声惨叫声响起,只见那黑和尚终于是抓住了郝飞招数上的一个小破绽,直接一拳黑虎掏心,击中了郝飞的胸口,郝飞发出一声惨叫,便是被打得直接倒飞了出去而那黑和尚也是叉腰哈哈大笑起来,喝道:你这厮倒也不错,只不过和我程咬金相比,还差了那么一点 第二十四话 李靖大战程咬金 ♂, 程咬金听得那黑和尚自报家门,万禾立马就是呆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正叉腰哈哈大笑的黑大个,满脸不敢置信就算万禾的历史再怎么差,这程咬金的名头那还是听说过的只是万禾实在没办法将未来大唐那个赫赫有名的先锋悍将,与眼前这个满脸横肉的浑人和尚放在一块 程咬金哈哈大笑了几声,突然想起自己本来的目的就是要找那个胆敢编排自己师傅的穷酸算账的,当即便是脑袋一转,恶狠狠地瞪着万禾,大步流星地朝着这边冲了过来,一边冲还一边喝道:贼书生我看还有谁来救你 要是换作刚才,面对程咬金如此凶猛的攻击,万大少爷只怕会吓得尿裤子了,可现在却是不一样了,因为在万禾身边已经多出了一名保护神 哼随着一声冷哼,守在万禾身边的李靖双目闪过了一道紫芒,一个箭步冲到了万禾的前面,双手握拳一舞,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迎着冲过来的程咬金,直接便是挥了一拳 咚李靖的拳头和程咬金的拳头重重地撞击到了一块,发出了一声巨响,两人的身子就好像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不过若是有眼尖的人就会看出来,两人相交的拳头此刻正在发生轻微的颤动,正是两人鼓足了劲道相争的结果 程咬金一边鼓足劲,一边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壮汉,他还从来没有在力气上输给过任何人,眼前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壮汉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这一下反倒是激起了程咬金的好胜之心就听得程咬金怒喝一声,左腿用力往前一踏,顿时就是将脚下的青石板直接踩得粉碎而借着这一股劲,程咬金拳头上的力道又再次加大了几分,两人的拳头开始慢慢往李靖的胸前移动 哼李靖也是感觉对方的力道越来越大,当即便是冷哼了一声,双目中的紫芒又是浓烈了几分,那拳头旁边也是慢慢飘起了一层难以察觉的紫雾随着这紫雾的飘起,刚刚移到李靖胸口的两个拳头又一分一毫地往回搬了过去 喝啊去两人相持了好一会儿,又是突然暴喝了一声,双拳骤然分开,程咬金那又黑又壮的身子连着倒退了十来步,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子。而李靖虽然仅仅只是右腿往后迈了一步,可这一步却是将脚下的青石板完全踩碎,脚深深地踏进了地面 这一切万禾却是看不懂了,只是看到李靖只退了一步,而程咬金却是退了十来步,就以为李靖占了上风,当即万禾便是得瑟起来,也用不着旁人搀扶,自己便是飞快地站起身,朝着程咬金就是喊道:哈哈看到没有别看你叫得那么大声,可还不是我朋友的对手知道厉害了吧 万禾这一番话虽然满是得意,但比起之前的话却是要好得多开玩笑吧,对方那可是历史上有名的混世魔王啊要是真把他给得罪惨了,将来人家发迹了,自己岂不是要倒霉 在万禾身边,杨侗也是满脸惊讶地看着李靖,在此之前,杨侗只知道自己的护卫郝飞是一等一的高手,那个叫程咬金的黑和尚能够将郝飞击败,足见他的厉害可现在,程咬金竟然又不是眼前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壮汉的对手看着李靖守在万禾的面前,而万禾则是在李靖身后欢快地跳来跳去,杨侗的眼睛一眯,他之前已经让人查得很清楚,万禾仅仅只是一个商户之子,按理说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与这样的高手结交才是想到这里,杨侗却是突然微笑了起来,看来这个万禾还真不是个简单人物啊 且不说杨侗心里在想写什么,那程咬金被李靖一拳给逼退,本来脸色就不太好,现在又听得万禾在那边鼓噪,那一口气如何能够咽得下来,原本就是黑黑的脸,变得是越发漆黑,怒喝道:贼书生以为找来一个厉害的帮手我就怕了你吗哼我就不相信了,你那么小的身板,我会打不过你喝看拳说完,程咬金怒喝一声,双手握拳,再度朝着李靖冲了过来 之前和程咬金对上一拳,李靖也知道对方的力量的确很了得,要不是李靖有特殊的本事傍生,只怕刚刚那一招就要吃亏了眼看着程咬金再度冲上来,李靖可没有与他硬拼的意思,先是一把将身后的万禾给推开,随即便是脚下一点,轻飘飘地就闪躲开了程咬金的拳锋 接下来,就只见李靖身形轻盈,就这么绕着程咬金打转,而程咬金虽然每挥出一拳都带着极大的力道,可偏偏就是打不中李靖,每一拳挥出都是打了个空,完全空费力气这样数十招下来,程咬金的体力再好,也只能是累得直喘气。 而见到程咬金的气息变粗了,一个闪躲来到程咬金身后的李靖嘴角微微一翘,趁着程咬金因为这一拳落空,而身形有些松动的时候,猛地击出一掌,直接就拍在了程咬金的后背这一掌看上去好像是轻飘飘的,可落下时的力道却是极重程咬金尽管皮糙肉厚,可挨上这一掌,身子也是不由自主地一歪,往地上倒下去 妈的眼看自己就要摔倒在地了,程咬金却是怒喝一声,左腿往前一踏,硬是将自己的身子给拔起,猛地转过身,转头就是朝身后挥起一拳只是这一拳还是落了个空,气得程咬金那是哇哇大叫:啊啊胆小鬼有本事硬接我一拳 李靖可不会意气用事,虽然见到程咬金没有倒下去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又是冷笑一声,闪身来到程咬金的右侧,又是挥起同样轻飘飘的一掌,落在了程咬金的后腰上被这一掌击中,程咬金那么大的一个身子顿时就是飞了起来,最后直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在旁边看的众人见到程咬金落地的模样,全都是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肩膀,心里暗暗嘀咕,要是这一下换作自己,只怕都要一命呜呼了吧 哇啊啊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战就此结束的时候,那躺在地上的程咬金却是发出了一声怪叫,竟然又再次爬了起来这下,李靖的脸上已经是充满了惊愕须知李靖刚刚所击出的两掌那可不是普通的攻击这乃是李靖师门所穿的云击掌寻常人,就算是轻轻挨上都有毙命的可能先前第一掌,李靖还担心会将程咬金给打死,所以收起了大部分的力道。可看到程咬金中掌之后竟然还生龙活虎的,心中就有了底刚刚这第二掌,李靖已经是用上了八成掌力本以为就算程咬金不死,那也要去掉半条命了,可没想到他竟然还能站起来 站起身的程咬金身子一晃,显然刚刚那一掌也并不是毫无用处,不过程咬金却是直接吐了口鲜血,扭过头,狠狠地瞪着李靖,喝道:我程咬金岂会那么容易被你打倒我是不会输的 听得程咬金的怒喝,李靖的眉头一皱,哼了一声,脚下一点,身影一闪,下一刻却是出现在了程咬金的身后,再次挥起了云击掌,正中程咬金的后背程咬金先前受了两掌,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现在连站起来,也只是他硬撑着而已,面对李靖的攻击,程咬金根本没办法躲闪,硬受了这一掌,直接就是被击倒在地 看着程咬金倒地之后,又是再等了片刻,确定程咬金再也没有爬起来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气。而万大少爷此刻已经看傻了眼,他满脸复杂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程咬金,刚刚那一幕怎么看都有点像后世电影未来战士那一幕,唯一差的就是程咬金没有那未来战士的金属铁爪了 让开让开官差办案这个时候,一把呼喝声从外围传了过来,转眼就是有几名穿着衙役服饰的官差跑了过来,其中一个估摸是捕头级别的,大摇大摆地喊道:统统不许动你们胆敢在洛阳城内寻刑滋事简直是胆大妄为统统给我带走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看着眼前这个威风凛凛的官差,万大少爷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怎么这个年代的警察也和后世那些电影电视剧里面的一样,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完了才出现而且最让万禾感到蛋疼的,是那捕快鼻子上多出来的那颗黑痣以及黑痣上那根长长的汗毛,看得万禾的心里有种忍不住想要拿鞋子抽他的冲动 其实万禾不知道的是,这些捕快和衙役早就到了,只不过按照他们的习惯,见到有人在街头打架斗殴,那是绝对不会插手,等到双方打得两败俱伤之后再出现,这样也省事得多不过,只怕这个捕快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往日他一向无往不利的办法,今日却是撞上了一块大铁板万禾下意识地朝着身旁看了一眼,见到杨侗那一脸铁青地模样,万禾心中不由得为那个一根毛捕快默哀:兄弟你要倒大霉了 第二十五话 杨侗的提议 ♂, 正如万禾所猜测的那样,原本正一脸神气的一根毛捕快,在看到杨侗的时候,整个人就给定住了,连之前一直轻轻搓揉的那根长毛也是一下子就被扯断了可那捕快兄却也是顾不得疼了,直接就是朝着杨侗跪拜了下来,大声呼喊道:小,小,小人参见越王殿下 身为洛阳城的捕快,不是要有多强的能力,也不是要求有多好的身手,而是必须要认得城内所有达官贵人的模样当今天子的皇孙越王殿下自然就是必须认得的人之一堂堂皇孙,根本就不是他这个小小捕快所能对付得了的捕快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心里也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越王参与到这件麻烦事当中 哼杨侗也懒得去和这么一个小人物计较,瞥了一眼,便是对几个刚刚挣扎着爬起来的侍卫喝道:你们去把他以及这一群衙役拿下拿着我的令牌去问问洛阳尹他手下的这些酒囊饭袋是如何能够当上捕快和衙役的说完,杨侗便直接转身朝着万禾那边走去,再也没有多说什么,可他之前那短短的两句话,就足以判定了那些捕快和衙役的前途 等到杨侗走到了万禾身边的时候,万禾却是指挥着几名侍卫将被击倒在地的程咬金给五花大绑起来,万禾还不放心,特意嘱咐那些侍卫将绳索绑紧一些。杨侗见到如此,也是有些奇怪,问道:万禾,你还要绑住他作甚干脆让我的侍卫一快把他给拿去大牢看押说不定此人还是偷溜进来的盗贼呢 盗贼只怕现在还不是吧万禾心里却是有点没底,可看到此刻正老老实实趴在地上的程咬金,万禾的心里却是有些难舍,这可是未来大唐最强悍的先锋大将啊眼下虽然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李靖,但李靖的长处,应该还是在后阵运筹帷幄,将来要是等到乱世开启,还是要有一个人冲锋陷阵,兼职做万大少爷的保镖啊 现在关键的问题,就是程咬金有没有加入盗贼的行列造反以万禾那有限的历史知识,自然是不知道程咬金日后到底是如何加入李世民麾下的,所以也无从得知程咬金真正的历史轨迹,不过从刚刚程咬金的话语来看,应该是还没有造反吧想到这里,万禾也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保住程咬金当即万禾便是眼睛珠子一转,对杨侗笑道:王爷此事说到底也是因为我给王爷说的笑话引起的,所以令王爷受惊也不能全怪这个和尚我看此人也不过是个浑人,倒不如让我的这位李兄将他带走,好好教训一下也就是了 万禾这么一说,倒是让杨侗把注意力移到了刚刚大发神威的李靖身上了,看着一直在旁边默然不语的李靖,杨侗也是颇感兴趣地说道:对了万禾,你还没给我介绍这位壮士呢 呃万禾先是一愣,随即便是反应过来,连忙是说道:对了倒是我大意了王爷这位是李兄,是我的一位好友 末将李靖见过越王殿下李靖自然不会像万禾那么糊涂,刚刚那捕快磕头求饶的话他都停在耳朵里,所以对杨侗的身份也早就猜出来了,立马便是对杨侗抱拳一礼。 哦见到李靖的气度,杨侗也是立马眼睛一亮,对李靖那是越发有兴趣了,忙是笑道:你自称为末将,难道你也是有军职在身 回禀王爷杨侗发问,李靖自然是不敢怠慢,立马便是回答道:末将现任马邑郡郡丞,只是前两天正值末将舅父的忌日,所以末将告假回洛阳祭拜舅父李靖自然不能回答自己是为了参加东征而离开自己的职位的,对方可不是万禾这样的小人物,而是堂堂皇孙越王殿下要是真被杨侗追究起来,李靖就算是被砍了脑袋也不足为过而李靖这么说倒也不是撒谎,李靖这次告假来洛阳,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真的来祭拜舅父的 别看杨侗年纪还小,可却是一个绝顶聪明之人,立马就从李靖的话语中的一丝讯息,忙是问道:原来是李将军李将军刚刚的意思,你舅父是葬于洛阳,莫非你舅父也是朝中重臣洛阳可是大隋东都,能够葬在这里,并且让李靖赶来祭拜,恐怕李靖的舅父也不是寻常人物 听得杨侗问起了自己的舅父,李靖也是一脸敬重地说道:末将的舅父姓韩,名擒虎 啊听得李靖的话,杨侗以及刚刚走过来的郝飞等人全都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万禾那般无知,大名鼎鼎的韩擒虎,他们又岂会不知道特别是韩擒虎为大隋立下了赫赫战功,与当今天子也曾是同一战壕的战友杨侗等人立马就是肃然起敬,杨侗也是拱手一礼,说道:令舅原来是韩公失敬失敬难怪李将军身手了得 不敢当杨侗客气,李靖可不敢对杨侗不客气,立马就是抱拳回礼。这个时候,那几乎被人遗忘的万禾却是突然眼睛一亮,先是看了看李靖,又再看了看杨侗,随即就是长叹了一口气。 听得万禾的长叹,李靖和杨侗等人都是下意识地转头望向了万禾,李靖连忙是问道:万兄弟你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万禾又是长叹了一声,露出了满脸无奈,摇头对李靖说道:李兄我这是在为你不值啊想当年,韩公何等英雄人物如今李兄也是身手了得,可现在却是困在一个小小的马邑郡,担任一个小小的郡丞,这岂不是大材小用吗再看刚刚那班捕快和衙役,那种人都能谋得一官半职,可李兄却要忍辱负重想到这里,小弟就不由得感慨啊 呃对于万禾的突然即兴表演,李靖也是不由得一愣,他完全没想到万禾会突然蹦出这么一段很具有感染力的话,李靖也是回想起这段时间自己为了参加东征,留在洛阳,几乎跑遍了整个洛阳城,结果也只是落得这么一个两手空空的结果李靖的心中也是不由得升起了一丝共鸣,跟着长叹一声,伸手拍了拍万禾的肩膀,苦笑着说道:万兄弟正如你昨日所说,人生之事,不如意者十之我也没有去感慨什么,若是我命如此,那也无话可说了 万禾一边装出悲愤的表情,一边心底暗喜,几欲想对李靖竖起个大拇指,这还真不愧是牛人啊这演戏配合都能做到这么合拍啧啧大唐未来第一军神果然名不虚传 正如万禾刚刚所料,在见到万禾和李靖两人的举动之后,杨侗的眼睛中立马就是闪过了一道精光,连连点头说道:万禾说得对李将军天纵奇才,乃是真正的将帅之才若是困在那马邑郡,当个小小的郡丞,的确是辜负了将军这一身才华此事就算不为了将军,光是为了我们大隋江山,那我也应当帮忙 听得杨侗这么一说,万禾心里暗喜了一声,立马就是悄悄对李靖做了个v字手势只不过李靖却是不明白万禾这个手势的意思,但却从万禾的模样中,隐约猜出了他的用意。当即李靖立马就是猜出了万禾刚刚完全只是表演而已想到这里,李靖也是不由得摇了摇头,自己一向小心谨慎,没想到今天会在这么一件小事上栽了一次跟头 万禾和李靖正暗自打了个招呼,而此刻杨侗就已经想到了解决之法,当即便是对李靖说道:李将军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江南这一块已经多处出现了盗贼起兵造反当地的官员尝试了许多次,想要将那些盗贼给一网打尽,可每次都是被弄得灰头土脸陛下前段时间也在为此事而忧心,可现在朝中也无良将前往江南平乱李将军既然精通韬略,倒不如让李将军南下,一展自己的实力有李将军相助,那江南的叛乱也应该能够平定实乃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啊 啊听得杨侗想出来的好办法,万禾那双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原本万禾的用意,是想要让杨侗将李靖给留下来,不用担任何风险可没想到,这杨侗竟然大笔一挥,直接就将李靖给派到南方去平乱了这一个安排当然对李靖是有很大的好处,给李靖一个扬名立万的空间可万大少爷就有些不乐意了,李靖走了,那还有谁来能够保护他出门啊可杨侗虽说不是天子,但也算得上是皇室成员,这说话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改的,这个办法从杨侗的嘴巴说出来之后,这个基本上是没什么可能了所以万禾也只能是无奈地看着李靖,此事还是需要李靖自己做出决定才是 :今天马甲家里停了一天的电,所以更新慢了,只能是请诸位大家多多谅解才是 第二十六话 李靖的诚意 ♂, 对于杨侗的提议,李靖也是有些犹豫,他的本意乃是随军北上征讨外寇,开疆扩土,夺流芳百世之名而南下讨贼,却不是李靖心中所愿,相比起高句丽的外寇,李靖实在提不起兴致与那些因为吃不饱饭而揭竿起义的百姓打仗。可现在这个机会却是十分难得,得到杨侗的提用,相信李靖在此次南下的征途中也绝对不会受到排挤,正是李靖发挥自身才能的好机会,李靖是绝对不想错过想到这里,李靖下意识地便是回过头望向了万禾,希望自己这个新进结识的兄弟帮自己拿个主意。 要是依着万禾的本意,自然是不希望李靖就这么离开,可是当万禾看到李靖的眼神,万禾的心里话却是如何也说不出来,最后暗自长叹一声,却是露出了一脸的微笑,对李靖说道:李兄如此天大的好机会,难道李兄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吗李兄平生志向,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吗 呃听完万禾的话,李靖也是不由得一愣,紧接着又是一笑,朝着万禾点了点头,随即又是转身对杨侗一礼,说道:王爷的好意,末将不敢不从末将谢过王爷提携 好好好见到李靖答应了,杨侗也是大喜,从刚刚的表现来看,李靖绝对是一名人才,能够将这样一个人才收归自己手下,那可是一个好事当即便是上前一步,将李靖扶起来,笑道:李将军快快请起其实以李将军之才,建功立业也是迟早的事情,本王也只不过是在李将军身后推了一把而已 李靖顺着杨侗的手站直了身子,正色说道:末将是个明白人,谁对末将好,末将心中永永远远都会记得清楚末将也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对末将的情义,末将也会记在心中,不会忘却李靖说这话的时候,眼角却是瞥了一眼旁边的万禾,而杨侗却光顾着高兴去了,并没有注意到李靖的表情。 而看到李靖使过来的眼色,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因为他看得出来李靖这眼色的意思,分明就是让万禾放心万禾的心简直就像是后世坐过山车一样,先是跌入谷底,随即又突然往上飞升李靖的心意万禾当然是明白了,就算他这次奉命南下,但也绝对不会舍弃万禾,将来必定会回来的 有了李靖这个无言的承诺,万禾的心情立马就是好转了,眼珠子一撇,又是把主意打到了旁边的程咬金,嘿嘿一笑,对杨侗说道:王爷我们之前可是说好了要去万香楼呢难道王爷忘了吗 被万禾这么一提醒,杨侗立马就想起来了,忙是拍手点头说道:对对对本王几乎忘了此事走李将军也一道去今天这么开心,应当要好好喝上一场郝飞把这些人都给散了吧这么多人围在这里成何体统杨侗指了指周围围观的百姓,对刚刚爬起来的郝飞说道。 等到郝飞带人将所有围观的百姓给遣散之后,万禾李靖和杨侗三人便是径直前往万香楼。虽然昨天万香楼被李玄霸带人给砸了一个精光,但后来有万禾给的银子赔偿,那万香楼今天又是焕然一新,特别是有杨侗这样的贵客来,那掌柜的如何还敢怠慢,直接便是将万禾等人安排在了一个最好的雅间,而杨侗的那一干侍卫也都给安排妥当,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一场酒足足喝了有近两个时辰,杨侗年纪小,早早就被灌醉了,不过想要把杨侗身边的郝飞给灌醉可是要费不少功夫万禾肯定是不行的,所幸李靖的酒量不错,一直与郝飞拼到最后,郝飞知道自己有保护杨侗安全的责任,所以也不敢再继续喝了,只能是带着杨侗告辞了。 等到杨侗与郝飞离开之后,之前一直趴在桌子上的万禾却是突然坐直了身子,那双贼溜溜的眼睛透着清醒,没有丝毫醉意。看着走进雅间的李靖,万禾立马就是对李靖说道:李兄怎么样他们都走了吗 李靖刚刚送杨侗和郝飞离开,点头说道:没错了他们全都走了万兄弟,你刚刚偷偷打手势示意让我把他们给弄走可是有什么事刚刚在酒宴开始的时候,万禾就立马装醉,而且偷偷朝着李靖打了个手势,让李靖拼命敬酒,把杨侗他们给逼走,所以李靖刚刚才会如此拼命敬酒。至于李靖的酒量,万禾却是早早就领教过了,绝对是没问题的 等到李靖说完这话,万禾立马便是对李靖拱手一礼,一本正经地对李靖说道:李兄重情重义,万禾感激涕零也请李兄放心,将来李兄绝对不会为今日的决定而后悔 听得万禾的话,李靖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是明白过来,对万禾笑道:万兄弟千万别这么说,我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那就会一直支持兄弟你到底我也相信,将来兄弟的成就绝对不会比我差今后我们兄弟俩就在这个乱世好好闯出个名堂吧 两人手拉着手,却是用力摇了摇,如果是换作平时,要万大少爷和一个男人这样手握着手,只怕他肯定会立马呕吐,可现在万禾却是很清楚,今日两人这般握手,却是代表了自己在这个年代所踏出的真正第一步 过了良久,两人这才相视笑了笑,万禾轻轻拍了拍李靖的胳膊,笑道:李兄,其实我让你逼走越王殿下,还有一件事要李兄和我一起去办我们现在再等等,等小五回来 小五经万禾这么一提醒,李靖这才想起来,之前来万香楼的时候,万禾的贴身书童小五却没有跟着过来,本来李靖还想提醒万禾的,可看到万禾一直和杨侗说说笑笑,也就暂时放下这个茬了。现在听万禾这么一说,李靖也是明白过来,恐怕小五就是被万禾派去办事的 少爷少爷就在这个时候,从雅间外面传来了一把呼喊声,正是小五的声音。听得这把声音,万禾的脸上立马就是浮现了高深莫测的表情,嘿嘿一笑,对李靖点头说道:好李兄事情准备好了我们去吧 虽然对万禾准备的事情并不清楚,但李靖现在对万禾已经是很信任了,直接就是跟着万禾一道出了雅间,正好碰上迎面而来的小五。小五见到万禾之后便是立马对万禾说道:少爷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人也带过去了 办得好待会少爷大大的有赏听得小五的话,万禾连连点头,很是满意地拍了拍小五的肩膀,笑道:小五同志,一定要继续努力哦我很看好你哟哈哈一边说着,万禾一边哈哈大笑着朝着万香楼外面走去,只留下一脸迷糊地小五同志。至于李靖,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万禾时不时从口中蹦出稀奇古怪的话语,当下也只是苦笑着摇头跟上去。 在万禾的带领下,小五和李靖直接离开了万香楼,在大街上走了一段路,很快便是来到了一间客栈前,李靖见了不由得一愣,因为这间客栈正是李靖现在的暂居之所。在客栈门口,万禾转过身对李靖笑道:李兄,现在只能是暂时借用你的地盘了,咱们兄弟情深,这点事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看着万禾突然又变成这副痞子相,李靖也只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自然不会对这点事情斤斤计较,只是心里满是疑惑地对万禾问道:万兄弟,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万禾却是嘿嘿一笑,一脸故作神秘地对李靖摆了摆手指头,笑道:李兄,你就等着看好了只是待会要李兄帮忙看着,必要的时候可以出手保护一下我和小五嘿嘿,你也知道,兄弟我这个身板的确不怎么样啦 呃万禾现在的这个笑容,让李靖的脑门一阵阵发紧,最后只能是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万兄弟请放心吧有为兄在,保管没有人能够伤得了你们半根汗毛 得到李靖的承诺之后,万禾的脸立刻就是笑开了花,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带着李靖和小五直接踏进了客栈。正如之前万禾所说,他们直接便是来到李靖所在的房间,站在房门口,万禾转头一本正经地对李靖说道:李兄我不得不再次向你确定一下,你真的会保护我们的安全吧我就不用说了,小五他家可是九代单传啊 李靖已经是有些脸色发黑了,难以相信眼前这个啰啰嗦嗦的家伙,自己之前竟然会如此信任他,李靖甚至有种想要收回之前的承诺的冲动,不过还是深吸了口气,沉声喝道:万兄弟我说到做到,你难道还不相信为兄吗 呵呵相信相信万禾笑呵呵地连连点头,这次倒是没有再啰嗦了,转身直接用力一推,便是将房门给推开了 呜呜呜呜一把哼声也是随着房门被推开之后从房间传了出来,只见一个又高又壮的黑和尚此刻正像挂肉肠一样挂在房间的正中央,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狠狠地瞪着这边 第二十七话 劝说程咬金 ♂, 呜呜呜呜呜呜一看到万禾三人进来了,程咬金就是越发激动了,只是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的,根本就说不出话来能不激动嘛从程咬金醒过来到现在足足有两个来时辰了,这要是换作后世的计算方法,那可是整整四个小时啊被这样像挂肉肠一样挂着,换作谁都吃不消现在程咬金就感觉自己的手脚完全不是自己的了 嘿嘿莫急莫急万大少爷嬉皮笑脸地走到了程咬金的身边,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地笑道,时不时还用手掐了掐程咬金的胳膊,脸上也是一脸的满意。只不过程咬金看得却是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听说城里面有钱人有很多怪癖,有的不喜欢娘们,专门喜欢大老爷们难道眼前这个贼书生也好这口一想到这里,程咬金的眼睛也是瞪得越发大了,只是他全身上下都被绑着,所以根本没办法躲开万大少爷那贼兮兮的小手。 看着那吊在那里的程咬金,在万禾身后的李靖却是有意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五,显然刚刚就是万禾让小五偷偷把这程咬金给押过来的虽然不知道小五到底动用了什么手段,但能够把这么大一个大块头不声不响地搬运到自己的房间里,可见这个小五也是机灵得很当即李靖便是眼珠子一转,也是打定了一个主意,只是暂时按下不表。 不错不错绕着程咬金转了好几圈,活生生将程咬金这么一个黑和尚转成了一个胆小猫咪,万禾这才满意地点头说道:这身板嗯嗯的确是名不虚传啊 说完之后,万禾来到了程咬金的面前,伸出手直接将程咬金嘴巴里面的布条给拔了出来。程咬金的嘴巴终于得空,先是连着喘了几口气,然后立马瞪大眼睛,满脸警惕地看着万禾,大声喝道:贼书生你像干什么别碰我我不好这口 程咬金这话一说出口,本来还想着伸手去帮程咬金解开绳索的万禾立马脸就黑了,那手伸到一半又缩回去了开什么玩笑就算是要搞基,那也没有找你这样又黑又丑的啊呸呸呸说错了,谁搞基了本少爷将来可是要娶尽天下美女,怎么会随便搞基呢想到这里,万禾立马就是恶狠狠地瞪了程咬金一眼,本来还想让他少受点罪,现在看来,还是先吊着再说吧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憋得一脸通红的李靖和小五,万禾的脸也是一阵阵发热,却是强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轻咳了几声,沉声喝道:疯和尚我且问你你好端端为何要在大街上偷袭我可是有何目的快快老实交代,要不然,我定要你,呃,不对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刚刚说出这个成语的时候,万禾立马又是想起之前程咬金的话,顿时就是心里一阵阵犯恶心,马上又是改了口。 程咬金倒是没有想那么多,见到万禾没有再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程咬金反倒是放心了不少,听得万禾这么一问,程咬金立马就是竖起了眉毛,喝道:你这贼书生还敢说谁让你在大街上胡言乱语,故意编排我师傅的 呃程咬金这已经是第二次这么说了,万禾却是一点也不明白,他连程咬金的师傅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去编排对方呢万禾满脸疑惑地看着程咬金,问道:喂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什么时候编排你师傅了 哇啊啊一见万禾竟然否认,程咬金立马就是气得哇哇叫,也不怕万禾那小贼手了,立马就是喊道:你这贼书生竟然还不承认难怪大娘以前总说那些读书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敢做不敢当你们,你们,你们真不是好汉 万禾的额头上挂满了黑线,这怎么又扯上好汉了见到程咬金还在那里哇哇乱叫,万禾直接便是把手往程咬金的脸上一挡,喝道:给我停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说我怎么编排你师傅了 哼程咬金刚刚过了嘴瘾,可看到万禾的小贼手一伸上来,不由自主地就打了一个寒颤,也是冷静了许多,声音也是小了许多,却是一脸委屈地哼道:你还不承认你在大街上那么大声地说我师傅临死前还要见女人不穿衣服还编排我师傅和尼姑有什么这不是胡言乱语是什么我师傅死之前就我在他身边,根本就没有什么青楼女子脱光光的 呃这下万禾算是彻底明白了,敢情是因为自己对杨侗所说的那个笑话啊这次万禾也是感到冤枉得很,自己只不过是说个笑话罢了,程咬金干嘛要对号入座啊不过想想,自己还打算让程咬金代替李靖做自己的保镖呢,最好还是解释清楚了,当即万禾便是耐着性子对程咬金说道:那个,你的确是误会了,我说的只是一个故事,不是真的 哼你和那个小鬼说得是有声有色,就像你亲眼看到的一样,分明就是你在故意诬陷,怎么会只是一个故事你这贼书生肯定是骗人只可惜程咬金一根筋,对万禾的话根本就不相信,直接就是把脑袋一昂,闭着眼睛,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只是那眼睛却是微微张开了一条缝,偷偷看着万禾的那双小贼手,生怕他再又伸过来。 这个碰上程咬金这样一个认死理的浑人,万禾还真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当即也只有说道:就算我说的是真人真事,那也不一定是在说你师傅啊这洛阳城外这么多寺院 不对见到万禾还想要狡辩,程咬金立马就是囔了起来:你那时候明明确确地说了,是城南的一座寺院洛阳城以南方圆百里,就我师傅的那座寺院你就是在说我师傅 呃万禾感觉有些头疼了,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脑门,随即又是说道:好吧就算是再说你那个寺院,可一个寺院里面可是有很多老和尚的,我也不见得是在说你师傅啊其实我说的是另一个老和尚而已 不对不对程咬金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一口否决道:我们寺院里面就我师傅和我两个人,只有我师傅那么一个老和尚所以你说的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我师傅你个贼书生,休想骗我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万禾此刻算是彻底没辙了,看着那认死理的程咬金,又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李靖和小五,耸了耸肩膀,也是承认自己没有办法了。这个时候,李靖淡淡一笑,却是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万禾的肩膀,笑道:交给我吧 李靖是何等聪明之人,虽然没有见到一开始的事情经过,但从两人的对话中也是猜出了前因后果。既然自己已经决定要离开洛阳前往南方讨贼,那自己离开后,保护万禾的安全的确要有人来做,眼前这个黑和尚倒是一个极好的人选,所以李靖决定在离开前,一定要帮万禾把这件事给搞定随即李靖便是笑着看了一眼程咬金,随即又是对万禾和小五说道:不如你们两个先在外面等一下吧 呃万禾和小五却是不明白李靖想要做什么,不过出于对李靖的信任,万禾还是点了点头,一把拉住了小五就往房外走去,而李靖也是很快将房门紧紧关上,转过身,微笑着望向了那程咬金,一步一步向他走去。虽然李靖的笑容很自然,可落在程咬金的眼里,却是让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程咬金莫名感到一阵阵害怕,直勾勾地瞪着李靖,甚至是说不出话来。 唰李靖走到程咬金的身边,猛地挥出一掌,掌风击出,立马就是将吊住程咬金的绳索给斩断程咬金那么大一个个头,突然就是摔在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动,可是把程咬金给摔得全身上下都疼过了好一会儿,程咬金才缓过劲来,意识到自己没有了束缚,立马就是将身上的绳索一并除去,站起身,一脸警惕地看着李靖。他可是记得很清楚,自己之所以会落得刚刚那个地步,真是拜眼前之人所赐程咬金也知道自己不是李靖的对手,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瞪着李靖喝道:你,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告,告诉你老子不怕 嘿嘿看着程咬金那强装的模样,李靖只是嘿嘿一小,一手背在了身后,另一只手则是慢慢伸出,先是立掌指向了程咬金,随即又是紧紧握拳,笑道:没什么我只不过有一件事想要和你商量商量,希望你能够答应当然,我也相信你会答应的说完,李靖的双目一眯,顿时就是闪过了一道紫光,而在他那只伸出的拳头上,骤然就是冒出了一道紫气,缠绕于拳头上,凝而不散 第二十八话 送别 ♂, 三天后,在洛阳城城门外的驿站,李靖即将出发前往襄阳平乱,杨侗的能量还是很不小的,三天前做出的承诺,仅仅只是一天工夫就全部办妥了,昨天李靖就拿到了任命书,任命李靖为襄阳讨捕大使,在襄阳可是有一支正规军等待李靖去指挥,就等着李靖去走马上任了 在驿站,马匹已经准备妥当了,李靖对万禾点了点头,说道:万兄弟,为兄就要走了之后你也要多多保重才是不过为兄也相信,以万兄弟的才能,为兄也相信你不会有什么问题还有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话最后一句话,李靖却是对站在万禾身后,一脸鼻青眼肿的程咬金说的。 比起三天前刚刚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的样子,现在程咬金已经是好了不少,只不过那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青淤还是没有散去。三天前,李靖对程咬金进行了极为友好的劝说,终于是把程咬金给劝服了,程咬金亲口承诺会跟随万禾身边,保护万禾的安全,李靖才放心将已经是一个大猪头的程咬金交给万禾管教。 好了交代了一番之后,李靖也不是那种拖拖拉拉的人,爽朗地一笑,转身上马,对万禾抱拳一礼,笑道:万兄弟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小五你就放心交给我吧到时候,我必定还你一个好帮手 在李靖身后,万禾的贴身小厮小五也是一脸恋恋不舍的模样,苦着脸对万禾摆了摆手,说道:少爷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昨日李靖特意向万禾提起了小五,在李靖看来,虽然小五好似弱不禁风,但却是十分机灵,如果万禾将来要成大事,身边少不了好帮手。所以李靖有意将小五带走,也算是为万禾培养出一名好帮手吧而对于李靖的这个提议,万禾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表示同意,就这样,可怜的小五就这么被自家少爷给卖了 罗嗦什么走吧李靖是个爽快人,最见不得小五这样磨磨唧唧的样子,笑喝了一声,直接挥起马鞭,抽在小五坐骑的臀部,那马儿发出一声嘶鸣,立马就是朝着前方冲去,只留下小五惊慌失措的叫喊声。而李靖则是对万禾抱拳一礼,便是纵马追了上去 送走了李靖之后,万禾也是长长地舒了口气,回过头看了一眼程咬金,笑了笑,用力拍了拍程咬金的肩膀,说道:老程啊你也笑一笑嘛跟着本少爷,有肉吃,有酒喝,岂不比当你那和尚要强再说那抚养你长大的师傅也已经仙去了,那间破寺庙有什么好留念的 之前万禾也已经盘问清楚了,敢情这程咬金倒也不是真正的和尚,只是程咬金自幼与家人失散,被洛阳城南一间寺庙的老和尚所抚养,这才在寺庙里住下。虽然程咬金在寺庙里面长大,但老和尚却是以程咬金尚有家人在世为由,不肯给程咬金真正受戒,所以程咬金到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剃光头的假和尚前段时间抚养程咬金长大的老和尚也圆寂了,程咬金一个人在寺庙里吃不饱,这才跑到城里来寻找吃饭的生计。 万禾这话听上去好像很有理,可程咬金却还是苦着脸说道:可是我师傅临终前嘱咐过我,让我去东郡那边寻找我的家人说着,程咬金还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那里放着一块程咬金从小就带着的玉佩,这是帮助程咬金找到家人的唯一凭证了。 呃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他好不容易把程咬金给拉到自己身边,自然是不希望程咬金就这么离开。不过这么捆着程咬金,不让他去找自己的家人也未免有些站不住脚想了想,万禾倒是眼睛一亮,一把抓住程咬金的肩膀,笑道:老程你说说,要是你现在一个人就这么跑到东郡去,有几成把握能够找到你的家人啊 这个程咬金是个浑人,却是不知道万禾问这句话的意思,愣了一下,便是下意识地回答道:我和家里人走散的时候,才不过一两岁,只记得我姓程,这个名字也是师傅后来给我起的东郡那么大,想要找到我的家人恐怕 程咬金也是面有难色,显然也是知道此事的困难。而得到程咬金的回答,万禾也是立马击了一下掌,笑道:对嘛以你现在的饭量,要是独自一个人跑到东郡去,只怕还未等到你找到家人,自己就要被饿死了所以呢,本少爷念在你我的交情,好心收留你,先让你跟着我混等到本少爷混出头了,手下小弟千千万,派个千八百人去东郡,找你的家人那岂不是更加容易一些,你说对不 呃程咬金被万禾这一番话转得脑袋有些晕,似乎万禾说得颇有些道理,也是跟着点头称是。万禾立马就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将折扇在胸口一打开,嘿嘿一笑,说道:所以嘛依着我的意思,你还是先留在我身边比较好你说对不 呃好像有些道理啊可怜的程咬金同学,本来脑袋就不太灵光,被万禾这么一忽悠,那是更加弄不清楚状况了,糊里糊涂地就点下了脑袋。 嗯嗯对于程咬金的反应,万大少爷很是满意,这说明万大少爷的忽悠之上还是处于一个先进水平滴成功忽悠了这位未来大唐第一先锋之后,万禾用力拍了拍程咬金的肩膀,笑道:好了老程,你就放心跟着我混吧走我们打道回府说完这话,万大少爷大摇大摆地就是朝着洛阳城走去,而程咬金也是一拍脑袋,立马就跟了过去,倒还真像个小跟班,只不过这跟班的块头也太大了一些。 此时,在洛阳城内的越王府门口,几名守门的侍卫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同时相互讨论着府里面哪个婢女更水灵的话题。就在这个时候,从大街上传来了一把呼喝声,把那几名侍卫都给吓了一跳,他们还从没看过有人敢在越王府门口大喊大叫的,几名侍卫立马就是跳起脚来,准备把这胆大妄为的家伙给抓起来 可是当他们伸出头朝着大街上一看,一个个都是老老实实地把脑袋给缩了回来,只见一辆装饰豪华的车驾飞奔而来,直接停在了王府门口而这辆车驾那些侍卫们都认得,正是当今天子最宠爱的公主,月容公主的车驾 这月容公主是当今天子最宠爱的女儿,因为有着天子撑腰,在这洛阳城内,月容公主可以说是人见人怕,谁都不敢招惹这些侍卫在一般人的面前,是当今天子皇孙的部下,牛的很可在这位主子面前,那根本连什么都不是其中一名侍卫见了,立马就是偷偷溜进王府,去向杨侗禀告此事。 而此刻,就听得咚的一声,那车驾的车门猛地被踹开,一名身穿宫装的年轻女子气势汹汹地从车驾内走了出来。虽然她长得十分漂亮,简直可以用花容月貌来形容,可那举止却是和她那副美貌完全配不上不用说,这就是月容公主了只见月容公主大摇大摆地从车驾上跳下来,直接就是朝着王府门口的那些侍卫喝道:你们的主子呢叫他出来 小的参见公主殿下在王府门口所有的侍卫都是直接朝着月容公主跪拜行礼,虽然月容公主如此没有礼貌,可他们却不敢多说什么。要论身份,月容公主是天子之女,在辈分上还是杨侗的亲姑姑,而要论与天子的亲疏,虽然杨侗很得天子宠爱,但比起月容公主所受的皇恩来比,那实在是差远了 废什么话快把你们主子给本宫叫出来月容公主却是没有半点公主的姿态,玉臂一挥,直接就是指着那些侍卫呼喝起来,还别说,如此模样的月容公主反倒另有一番风情。只不过那些侍卫可不敢抬头去欣赏这番风情,没看到月容公主身后那些侍卫么他们可都是皇家侍卫,一个个身手了得,听说不比王府内武功最高的郝飞差多少 哎呀原来是姑姑到了侄儿有失远迎请姑姑恕罪月容公主正发着火,从王府内传来了一把笑声,只见杨侗一脸笑意地从王府内快步走出来,走到月容公主面前,立马便是对月容公主拱手行礼,然后对月容公主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姑姑能到侄儿这里,真是令侄儿府邸蓬荜生辉啊姑姑请进 看到杨侗出来了,月容公主张嘴就要说些什么,可是左右看了看这大街上,还是忍住了没说,绷着一张脸,直接跟着杨侗就进了王府。 等杨侗带着月容公主来到府内的会客厅,对着坐好了之后,杨侗便是赔笑着说道:姑姑前几日在侄儿这里受到了惊吓,侄儿正寻思着什么时候请姑姑来王府,好好给姑姑赔罪呢没想到姑姑今儿就来了选日不如撞日,今日就请姑姑留在侄儿这里好好用餐算是侄儿为日前之事,向姑姑赔礼了 第二十九话 旺财之家 ♂, 哼月容却是根本不吃杨侗这一套,挥手屏退左右之后,直接从袖口处掏出了一件事物,甩在了杨侗的面前,寒声喝道: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个东西 杨侗接过那事物低头一看,却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杨侗有些奇怪,因为他从未见过这块玉佩,却不知道月容拿出这么一块玉佩要他解释什么可是抬起头,看着月容那张俏脸上带着怒火,杨侗刚到嘴边的话又是不得不缩了回去,只能是老老实实地翻看玉佩,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线索。 这块玉佩显然是一块上好品质的良玉雕琢而成,看上面的花纹做工,绝对是一流名匠所为,在玉佩的一面,刻着平安富贵四个大字,而另一面则是刻着一个大大的万字。杨侗看完这个玉佩之后,心中就有了猜测,看来这应该是一个姓万的富家子弟的贴身物件,姓万嘛 呃不会吧杨侗不由得一愣,在脑海里立马就是闪现出了一张贼兮兮的脸,然后低头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同时悄悄瞄了一眼面前的月容,后背顿时就是一排汗珠顺着背脊流了下来 不用说,这块玉佩肯定就是万大少爷的玉佩了当日万禾被郝飞一脚给踹飞到少清池里面,顺带着连自己挂在腰间的玉佩也给甩了出去,正好就掉在了月容放在少清池旁边的衣衫内,结果被宫女们匆匆忙忙一块给捡走了。万禾本来就不在意身上的物件,丢了也就丢了,而昨日夜里月容手下的宫女在清点衣衫的时候,发现了这块玉佩,送到了月容这里。月容本来就对当日的事情心有疑虑,现在见了这块玉佩,再仔细推敲一番,越想越不对劲,上次在少清池自己明明是听到了一声男人的惨叫声,怎么可能只是一只被射中的大雁察觉到自己被骗了,月容这就立马出宫来找杨侗算账来了 捧着手中的玉佩,杨侗感觉手掌心那叫一个滚烫抬起头,脸上有些尴尬地笑道:这个,这个,姑姑,这个玉佩有什么问题吗 哼看着一脸尴尬的杨侗,月容也是越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一想到自己上次竟然被这么一个十来岁的小鬼头给忽悠了,月容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直接娇喝道:好啊你还敢骗我不说实话是吧我现在就回宫去找父皇让他来给我主持公道 别别别杨侗再怎么妖孽,那也毕竟只是个十岁不到的小鬼头,一听到月容要找天子,立马就怕了。当即便是喊道:千万别告诉皇祖父我说我说我全部都说 第一次出现的分割线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万大少爷扯着嗓子一路高歌,带着一路用袖子捂着脸的程咬金同学慢慢悠悠地溜达到了自家门口。万禾瞅了一眼那大门口,嘿嘿一笑,指了指大门,对身后的程咬金同学说道:老程看到没,这就是咱家了走上前叫门去 程咬金一头黑线地看着万禾,确定他不会再喊那种怪歌了,程咬金这才舒了口气,抬起头看了一眼高大的万府大门,心中也是暗暗心惊,这几天他一直跟着李靖在一起,只知道万禾家境很富裕,却没有想到竟然富裕到这种程度不过现在程咬金也算是彻底放心了,至少万禾还有那个能力给他管饭了要是万禾知道程咬金现在心里的想法,只怕非要用他那小细腿踹上程咬金一脚,然后骂上一句:真是个吃货 开门开门啊程咬金心中大定之后,心情也是好了不少,上前便是对着那大门喊了起来,同时挥起了大拳头往大门上一敲 咚只见程咬金的拳头用力撞在了大门上,发出一声巨响,那两扇大门顿时就是哐的一下直接往后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掀起了不少尘土。而看到这情形,正一脸得意的万大少爷和程咬金同学全都是一脸目瞪口呆,特别是程咬金同学,那伸出的拳头就这么完全定在那里,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这个,这个,过了好半天,程咬金这才回过神来,一脸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好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着头对万大少爷说道:那个,贼书生,呃,不对是万兄弟真对不住哈我还以为有钱人家的大门特别扎实呢 程咬金的话也是让万禾欲哭无泪,扎实再扎实的门也经不起你那大拳头用力一砸啊妈的要不是打不过你,老子非暴捶你一顿不可万禾狠狠地瞪了程咬金一眼,程咬金也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事,干脆就是抓着后脑勺开始打起了哈哈。 而这个时候,从万府内也是跑出了许多的家丁,他们都是听到了大门的巨响,慌忙跑了出来,还以为是府上来了强人呢,一个个手上都拿着棒子,其中还有几位厨房的大娘,手里提着一把菜刀就这么跑出来了呃,旺财,怎么什么地方都有你的份啊一条狗能做到这么敬业,也实在是不容易啊 万禾很无奈地看着那些冲出来的家丁,呃,以及看门狗旺财,摆了摆手,喊道: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你们都退下去吧 大少爷当所有人看到站在大门口的不是什么强人,却是自家大少爷的时候,大家都给愣住了。现在的大少爷,可不是往日那个窝囊废了三天前在私塾被当今越王召见的事情,不仅是书院的先生学子们看到了,还有不少跟着学子们去私塾的家仆们也看到了,其中就包括了之前被万老爷子派去监督万禾背书的那个老管家。后来老管家回到万府,又是这么一传,现在所有的下人都知道,自家的大少爷本事了竟然能够和王爷搭上线 万府虽然贵为洛阳首富,但毕竟只是个商贾之家,在这个年代可是很没有地位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万家的二少爷万咍在私塾的成绩那么好,才会得到万家上下的赞许,因为如果万咍明年春试入闱的话,那可就是万家第一个官身了可现在大少爷不同了,那越王是什么人啊那可是当今天子的亲孙子要是大少爷和越王的关系不错的话,有越王的提携,就算二少爷入了春试,也远远不如大少爷吧 人都是有势利的一面,这些下人们也不例外,以前万禾那么窝囊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万禾这个大少爷,可现在万禾厉害了,他们自然是不敢再对万禾无礼了所以当他们看到万禾的时候,先是一愣,紧接着全都是朝着万禾行礼喊道:小的见过大少爷 好啦好啦乖都乖啦万禾不经意地摆了摆手,这样的场景在这两天,万禾已经尝试了很多次了,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很爽,可再爽的感觉也会腻了,所以万禾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瞥了一眼在身后的程咬金,说道:老程,走吧先认认路,等会我让人给你准备一声干净衣服 哦程咬金倒也是粗线条,虽然对门口这十多个人整齐的行礼有些惊讶,但听到万禾的招呼,他也是立马应了一声,就跟着万禾走了过来。 万禾带着程咬金就这么直接走过了大门,不过在路过负责守门的家丁的时候,万禾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们太麻痹大意了这门都烂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修一修难道不知道一扇好门关系到一个家庭的温馨和安全吗下次一定要注意了 是是是那名家丁立马就是点头称是,只是眼角瞥了一眼地上的那两扇大门,那可是上等的铁杉木做的大门啊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扇门可是上个月才换的新门呢,怎么会烂掉呢不用说,肯定是被万禾身后的那名黑大个给敲破的不过那家丁却是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不就是换扇大门嘛万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要是为了这么一扇大门惹恼了现在风头正劲的大少爷,那可就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万禾也不管那些家丁在想些什么,只是带着程咬金径直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已经来到这个年代这么久了,万禾也已经熟悉了家里的布局,至少不会在家里走迷了路不过这也仅限于家里而已,要是换在其他大一点的房子里面,万禾这路痴的特性还是会展露无遗 很快,万禾便是带着程咬金来到自己居住的小院,笑着对程咬金说道:呐这里就是本少爷的居所了你以后也会住在这里面不过记得,今后我要是要找到美女的话,麻烦你识趣一点,搬到院子外面的房间去住了君子也有成人之美嘛 一边说着,万禾一边用手指往外点,可指来指去,就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安排程咬金将来的住所,最后万禾的眼睛一亮,指向了在院门外的一个小隔间,在那小隔间上挂着一个牌子:旺财之家 第三十话 彪悍的老爷子 ♂, 把程咬金暂时安排好了之后,万禾便是先去拜见自家的老爷子去了,毕竟自己将贴身书童送出去了,又领来一个黑大个虽然万家不在乎多出一张嘴,但考虑到程咬金的饭量,万禾觉得自己还是很有义务和万老爷子禀告一下 向路过的下人问了一下,知道万老爷子正在书房和万三爷谈事情,万禾便是径直前往书房。刚到书房,就听得万三爷的声音从书房里面传了出来:我不管咍儿这次的机会难得,我不会为了任何事情去毁了他的前途 哟呵有剧情啊万大少爷一听到这番话,立马就是两眼冒着蓝光,直接将自己代入以前所玩的角色扮演类的游戏情节貌似主人公都会碰上这样一个情况,这就意味着有发展下一步剧情的情节展开了万大少爷当然立马选择了一般角色扮演类游戏主角都会做的事情,直接蹲在了书房的窗户下面,开始恨敬业地听墙角 老三这个时候,万老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要是换作以前,咍儿和齐王这样的人物结交,我绝对赞成可现在不同,禾儿与越王结交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洛阳,当年齐王为争太子之位,原本就和元德太子闹得很凶,如今虽然元德太子死了,但太子之位却是悬而未决齐王和越王之间的争斗恐怕比以前还要厉害这个时候咍儿要去与齐王结交,只怕非但不能得到齐王的重视,更会惹来杀身之祸啊我这也都是为了我们万家着想 狗屁我看你是为了你那个废物儿子吧对于万老爷子的话,万三爷显然是很不服气,扯着嗓子喊道:你那个废物儿子只不过碰巧和越王认得罢了越王恐怕也只是因为年纪小,所以才会对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感兴趣现在只怕人家越王早就不记得他了再说了,就算现在太子之位悬而未决,但那越王才不过十岁,而齐王却是正值壮年,如果天子到时候真的要任命太子之位,那肯定就是齐王莫属了这个时候,我们万家自然是要靠向齐王更为稳妥才是 妈妈咪的老子什么时候得罪你了就算你心里又再大的不满,也别老是废物长废物短地称呼老子吧听得万三爷在里面的咆哮,在窗户外面听墙角的万禾很是不满地嘀咕了一声。其实根据这短短的几句话,万禾已经能够猜得出万老爷子和万三爷吵架的原因。不外乎万三爷和万咍看到万禾结识了越王,眼红了起来,开始找机会与另一个王爷齐王结交。但问题是,这个齐王和越王杨侗似乎有些矛盾,如果被齐王知道万咍家中有人和越王结交,只怕就会惹得那个主很不高兴,后果很严重妈妈咪的万大少爷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知道家里人和越王结识就已经很严重,自己这个真正与越王结交的人,岂不是犯了齐王的大忌 我靠万大少爷越想越憋屈,这个齐王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嘛,人家十来岁的小鬼也要欺负,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鸟万禾有一点好处,那就是护短,虽说这越王也用不着他照顾,但越王毕竟是万禾的朋友,一想到自己的朋友被人家欺负,万禾就先入为主地对齐王没什么好印象了 哼你怎么就不好好动动脑子听完万三爷的话之后,万老爷子也火了,说话也不再那么苦口婆心,而是直接喝道:天子既然久而未决太子之位,显然就是对齐王不满你现在让咍儿去投靠他,这不是明摆着和天子作对吗你只是在把我们万家往火坑里推 万老爷子这话说完之后,万三爷有阵子没有说话了,可见是觉得理屈,但过了好半天,万三爷突然又是蹦出这么一句:我知道你就是想顾着你那个废物儿子不想让咍儿出人头地我,我,我跟你拼了紧接着,就是听到从里面传来了乒里乓啷的一阵响动,明显是两位老爷子嫌嘴上吵得不过瘾,开始动起手来了 妈妈咪的万禾一看这架势哪里还忍得住虽说自从他来到这个年代之后,老爷子一直对他都是骂骂咧咧的,但万禾也不是木头,他能够感受到老爷子话语中潜藏的爱子之情虽然万禾的骨子里并不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但身上所流淌的血缘关系那是没办法改变的,实际上万禾已经将老爷子当成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了眼看着自家老头子挨打了,万禾骂了一句,立马就是从房门口窜了一句,大喝一声:你个老鬼放开我老爸 在万禾原先的想法当中,他一个箭步冲进房,起手就是抄起一把椅子,直接砸在三爷那老鬼的身上,然后一把扶住被三爷残害的老爷子,满眼带着泪光地对老爷子说道:老爸我爱你啧这是多么温馨,多么和谐啊只是万禾的设想是很不错的,可是当他冲进书房之后,书房内的情况却是让万禾大跌眼镜,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只见在书房里面的那些桌椅书架全都倒了一地,而在书房的正中央,万三爷此刻正惨兮兮地趴在地上,一只脚死死地踏在万三爷的后背,同时一支拐杖还在不停地戳着万三爷带着一大片淤青的脸颊。而这只脚和这支拐杖的主人,自然就是刚刚让万大少爷很担心的万老爷子了 嗯万老爷子抬起头,瞥了一眼已经完全呆滞的万禾,脸色很不好地哼道:你个臭小子跑进来干嘛还不给我滚出去 被万老爷子那么一瞪,万禾下意识地就是身子一颤,条件反射地就是往后退了一步,不过一想起这次来的目的,万禾还是立马将小五离开和程咬金入府的事情跟老爷子说了一番。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万禾很努力使自己不去看那躺在地上不停挣扎的万三爷,虽然他感觉万三爷在那里两手两脚不断晃荡,怎么看都像是被弄翻身了的乌龟,可那只踩在乌龟肚子上的脚却是每每让万禾不由自主地冒冷汗 万老爷子见到万禾在被自己呵斥了一顿之后,竟然没有退出去,那双老眼立马就是闪出了一道亮光,在听完万禾的话之后,万老爷子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这些事你都自己做主吧别忘了,你可是万家的少爷这个家迟早要靠你来顶起的 是爹孩儿记住了得到万老爷子首肯之后,万禾立马就是退出了房,顺手还很乖巧地将房门给带上。而就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从房间里面又是传来了万老爷子的呼喝声以及万三爷那凄厉的惨叫听得那惨叫声,万禾忍不住就是打了一个寒颤,敢情自家老爹那么厉害啊连比老爷子年轻十多岁的万三爷都被老爷子给轻松撂倒 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以前也听下人们传过,万家在万禾爷爷那一辈虽然也是富甲一方,但还未达到现在这种程度万家能够变成现在的洛阳首富,靠的就是当年万老爷子年轻时候在外面的打拼,甚至还有人传说万老爷子当年在外面还曾经玩过一票黑吃黑回想起这一切,万禾不由得感慨,原始资金的积累果然是充满血腥和暴力啊 总之,也不管在书房内老爷子和三爷兄弟俩如何充满友情的讨论,万大少爷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之后,便是径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在院子里面还有一个程咬金同学等着呢不过还未等万禾走到地方,一名万家下人就是急匆匆跑了过来,看到万禾立马就是眼睛一亮,立马跑到了万禾的面前,一脸惊慌地对万禾说道:大,大少爷外面有人找说,说,说是越王殿下相邀 慌什么一听是杨侗派人找自己,万禾立马就乐了认识这么一个王爷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先是帮万禾处理好了李靖的事情,现在又改变了万禾在万府中的地位在万禾看来,那个小色鬼简直就是自己的福星嘛现在又来相邀,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事了虽然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万禾的脸上还是绷着得,指着那个下人就是喝道:你们也都是我万家的人了,什么时候,做什么事都要冷静冷静知道吗嗯越王派来的人在哪 被万禾这么一顿训斥,那下人也是慌忙点头称是,等到万禾发问之后,那下人深深吸了口气,这才语气很沉稳地回答道:回禀大少爷王府来的侍卫现在正在府外候着 什么你个混账东西一听到这话,万禾立马就是跳起脚给那下人的脑门赏了一个巴掌,骂道:那可是从王府来的侍卫大哥啊是王爷派来的人你竟然让他在门外候着你想还是本少爷是不是还不快跟我把那位侍卫大哥迎进来啊,不还是我亲自去迎接 说完,万禾立马就是撒丫子往府门口跑,只留下那下人很委屈地摸着脑门上的巴掌印:刚刚少爷不是说要冷静吗怎么最不冷静的就是他了 :马甲在此向各位书友道歉,本来老书完结之后,马甲应该加快本书的更新的。但前几天因为马甲的一些私人原因,所以导致马甲更新缓慢,马甲感到很抱歉,恳求各位书友的原谅,从今天起,马甲会抓紧时间更新的,绝对不会让各位书友失望 第三十一话 上当了 ♂, 快步赶到大门口,远远看到大门前正站着几名侍卫,虽然样子没见过,当想来肯定就是杨侗派来的人了。万禾脸上一喜,立马就是往大门口走去,只是在跨过门槛的时候,发现两边空荡荡的门框,不由得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对着那几名侍卫拱手一礼,说道:几位侍卫大哥,在下正是万禾,可是王爷相召 嗯你就是万禾那几名侍卫同时转过头望向万禾,那犀利的眼神让万大少爷心里莫名的一颤,其中一名带头的侍卫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正是王爷相召你速速随我去王府吧 听这侍卫的口气,万禾心里闪过了一丝疑虑,这几日万禾在来往于越王府的时候,貌似和王府的那些侍卫都把关系打得火热才对啊怎么眼前这几个侍卫好像对自己很是不满啊不过正所谓阎王好对付,小鬼却难缠很清楚这个道理的万禾自然不会傻到去开罪眼前这几名侍卫,忙是陪笑道:几位侍卫大哥辛苦了在下马上就可以走,只是我的贴身小厮还没到,请几位侍卫大哥稍稍等一下,在下这就派人去召他一块去说完,万禾就准备回头去让下人把程咬金给找来。 那带头的侍卫却是一脸不耐地喝道:还等什么王爷相召,你怎敢拖延快走吧说着,就看到他一把抓住了万禾的后衣领,直接提着万禾就往外走在大门口正在忙碌着装新门的下人们见了,也都是不由得感慨,咱们大少爷还真是受越王殿下看重啊这么着急要见少爷,连半点都不愿耽搁 下人们心中的感慨万大少爷并不知情,只是万大少爷却是知道自己又再次变成了小鸡崽子了虽然这样避免了万大少爷走路的劳累,但也弄得万禾心里也是十分的不爽,怎么越王府的侍卫都是这习惯抓人都喜欢这么拎着后衣领难不成这些侍卫在家里被自家婆娘给拎惯了,所以现在来找外人出气 万禾这么心里暗自揣测的时候,却是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张嘴就是喊道:侍卫大哥怎么这好像不是去王府的路啊 那侍卫过了好一会儿才冷漠地回答道:王爷现在不在王府内,要你到别处去觐见 说完之后,侍卫便闭嘴不再说话了。万禾心里虽然有些奇怪,但人家皇家子弟的做派,万大少爷也不是很了解,想想那个不怎么靠谱的王爷,也就没怎么在意此事了。所幸这侍卫所走的都是城内一些偏僻小巷,几乎看不到几个人,万禾也用不着在意脸面的事情,干脆就这么闭着眼睛等了。 很快,就听得咚的一声,万禾立马就感觉自己的屁股一阵又疼又麻的感觉,睁开眼睛一看,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坐在在一间厢房内的地板上。万禾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左右看了看,立马就看出这应该是某间客栈的客房,只是不知道杨侗派人把自己接到这里来干什么 呃,那个,侍卫大哥王爷他一头雾水的万禾扭过头想要问问那个把自己带过来的侍卫,可却发现在自己身后已经是空无一人,只有紧紧关闭的房门看到这个情况,万禾立马就感觉有些不妙,难道这是什么仇家给自己设下的陷阱心中盘算着自己所记的的几个仇家,想想到底是谁最有可能来骗自己 李文才不对这小子当个欺善怕恶的纨绔子弟还行,当日他已经见到自己和杨侗结交,就算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自己动手这几日在私塾,李文才见到自己都是绕道走的 李玄霸也不对李玄霸是李家子弟,官场上的人虽然有胆量对付自己,但却更清楚皇室的威严,就算是要对付自己,也不敢假借杨侗的名义来诓骗自己况且上次借助宇文家的名头把他给吓跑之后,李玄霸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了,应该不是他才是 除去这几个人,万禾就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仇人了,至于以前那个万禾到底得罪过什么人,万禾那可就真不知道了 你就是万禾突然一把声音从万禾的身后传了过来,却是一名女子的声音,顿时就把万禾给吓了一大跳慌忙往旁边一跳,扭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这间客房竟然有两个房间,只不过里面那个房间被一个帘子给挡住了,而那把女声正是从这帘子后面传出来的 万禾看着那帘子发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好像听过这把声音,可又偏偏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见到万禾没有回答,那帘子后面的女子似乎有些生气,娇喝道:难道你没有听到本宫的问题吗为什么不回答 呃万禾被这娇喝声又是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回答道:我,我,我是可刚刚回答完,万禾就后悔了,这女人明显就是和他有仇的,这么承认,岂不是找虐么自己咋这么实诚呢 哼帘子后面的女子才不管万禾心里有多后悔,冷哼一声过后,便是突然说道:既然已经言明了正身你们还不动手 随着这女子的话音刚落,当即便是见到左右齐刷刷地蹦出许多道黑影,而还未等万禾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身上一紧,几道绳索就直接缠到了他的身上,把他从上到下给绑了个严严实实这一绑,万禾的双腿自然也是被绑在了一起,根本站不住脚,立马就是摔倒在地,整个人变成了一条毛毛虫一般,只能在地上不停地挪啊挪 殿下人已经绑好了那几道黑影定住身子,却是几名身形壮硕的男子,其中一人,正是把万禾给带到这里来的那个侍卫。不过这个时候万禾却是没办法看到,因为刚刚摔倒的时候,万禾这倒霉孩子正是脑门着地,现在脸正十分亲密地贴在地上,哪里还能抬起头看啊 嗯绑好了就行你们都下去吧那把女声又再度响起,不过话语中却是透着咬牙切齿地味道,就好像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这个那些侍卫听得这话都有些迟疑,带头的那侍卫说道:殿下此处不比得宫里,要是留殿下一人与这男子共处,恐怕太过危险了 你们烦不烦啊你们不是说他已经被绑住了吗那本宫还有什么危险本宫说让你们退下你们就退下难道你们还想要违抗本宫的旨意不成记住全都给本宫退到百步范围之外要是让本宫知道你们敢偷听半个字,本宫要你们满门抄斩那女声立马就是拔高了八度,吓得那些侍卫全都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想起这位主子惩罚下人的手段,全都是不寒而栗,再也不敢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地退了下去,顺便还不忘把房门给关上。 而此刻那正趴在地上的万禾却是整个人给吓傻了,之前他还只是觉得那女声很熟悉,可当他听到你们都下去吧这句话的时候,就立马响起这声音是在哪里听过的了分明就是上次在越王府的少清池偷窥时,那个在少清池洗澡的女子的声音一想到这里,万禾就是不由得暗暗叫苦,能够在杨侗的府内洗澡,可见这女子绝对不是一般人,说不定还是什么皇亲国戚,甚至是天子的妃子要真是这样的话,被天子知道了,自己竟然敢偷窥他小老婆洗澡,那这个历史上有名的暴君还不要把自己千刀万剐了啊 一想到这里,万禾就是全身起毛,那冷汗就齐刷刷从身上留了下来有心想要说些什么求饶,可嘴巴贴在地上根本就张不开,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差点要把万禾给急疯了 哼大胆淫贼今天你终于落到我的手上了吧在沉寂了片刻,那把女声却是从万禾的头顶方向传了过来,显然那女子已经来到万禾的身边了。 呜呜呜呜呜呜现在万禾张不开口,只能是这样直哼哼来表达自己想要说的话,只可惜这样的效果显然没什么作用还未等他呜呜完,立马就是一阵刺痛从万禾的后背上传了过来 哼淫贼知道本宫的厉害了吧那女子娇喝了一声,话语中却是透着得意,显然对能够伤害到万禾很是满意。淫贼你竟敢,竟敢,哼本宫要不将你千刀万剐,难泄本宫心头之恨 呜呜呜呜呜呜呜万禾本来是想要喊:不要啊英雄饶命可到他嘴里,却是变成这种模糊不清的腔调了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万禾那叫一个难受啊,难道自己这么一代帅哥,就要这样憋屈地被人扎死 鬼叫什么真难听身上被踢了一脚,那女子哼了一句,显然对万禾这样忽然哼哼很是不满。过了片刻,那女子又是说道:嗯也是本宫既然要杀了你报仇,又岂能不当着你的面杀你本宫岂是那种从背后下刀子的卑鄙小人且把你翻过身来,本宫要当着你的面,把你给杀了,这才是英雄好汉所为 第三十二话 大少受难 ♂, 要是此刻被绑着趴在地上的不是万禾的话,那万禾一定会很鄙视这个女子,摆明了是被那些英雄草莽故事给严重洗脑了不过现在这趴在地上的却是万禾本人,所以一听到女子的话,万禾高兴得连连点头,只是忘了自己现在正贴着地呢,这一点头,却是啃了满嘴的灰尘。 这个时候,那女子似乎也是反应过来,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嘀咕起来:哎呀不行要是把他反过来,那丑模样把我给恶心到了怎么办 一听这话,万禾简直恨不得跳起来,本少爷这么英俊潇洒,你个小娘皮竟然敢说本少爷丑你可以侮辱本少爷的人品,但绝对不能侮辱本少爷的长相不过想起现在自己可是人家案板上的肉,万禾立马就没了脾气,只能是继续辩解起来:呜呜呜呜呜不会我很帅 你又在怪叫了是不是在骂本宫只可惜万禾的辩解落在那女子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种意思,紧接着,万禾就感觉后背上又是被一阵刺痛,疼得万禾整个身子都弯曲了起来,脑袋竟然猛地抬了起来,发出了一声惨叫不过惨叫过后,却又是重重地敲在地上,撞得万禾的鼻子和额头生疼生疼的 哼女子又是冷哼一声,得意地娇喝道:看你还敢不敢在心底骂本宫了 妈妈咪的你个死娘皮要是落在本少爷手上本少爷一定让你妈妈咪的原本万禾还没有骂她的心思,可是被对方这么连扎了两下,万禾的脾气也是上来了,一通乱骂当然,是在万禾的心里骂,在嘴上可是不敢多说半句,甚至连口都不敢张,生怕惹祸上身。 谁曾想,万禾这么不说话,又是挨了一下,剧痛之余,就听得那女子喊道:竟然敢不回答本宫的话分明是在无视本宫的存在好大的胆子疼痛之余,万禾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这叫也是错,不叫也是错,这让万禾如何是好啊 不过幸好这个时候,那女子似乎又回到之前的那个问题,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哼道:谅你一个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家伙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本宫难道还会怕你一个穷酸不成嘿就听得女子娇哼一声,一脚踹在了万禾的肩膀上,直接就是将万禾给踢了起来,虽然重重摔在地上,牵引得后背的伤口疼得要命,但却也是让万禾成功翻了过来 哎哟整个人翻过身之后,万禾这才是松了口气,别的不说,刚刚那样趴着,万禾的胸口被压住,都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现在翻过身了,万禾也感觉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 喂你个贼书生本宫问你,你可知罪女子的声音又是传了过来,这才让万禾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完全脱离困境,万里长征只不过才踏出一步罢了当即万禾立马就是抬起头,朝着身边那个女子望了过去,本来张嘴就是想说几句求饶的话,可这么一看,却是把万禾给看呆了 只见在万禾身边站着的这个身影玲珑有致,身形高挑,虽然那上围还有点幼嫩,但已经初具规模,配合上这一身宫装,更是杀伤力大增万禾两辈子加起来,也没见过多少此等美女,顿时就有种热流从胸口涌上来,直往鼻子里面涌而再往上看,只见一张瓜子脸配上晶莹剔透的肌肤,那简直就像是一个艺术品一样那张樱桃小嘴,那稍稍带点弯曲的鼻子,再配上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这么组装在一起,简直比万禾以前看到的任何歌星影星都要来得漂亮 被万禾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看,月容也是不由得俏脸一红,只感觉脸上一阵阵的发热此刻她才是真正看清楚万禾的模样,虽然脸上沾了一些灰尘,但却无法掩盖万禾那俊朗的相貌,相反,比起见惯了的王孙公子那种病态的俊朗,万禾现在的模样更显得有男人味不过月容也只是暂时愣了一下而已,很快她又想起眼前这个男人正是偷窥自己洗澡的无耻之徒,月容立马就是气从心来,寒着那张俏脸,举起手中的发簪,娇喝道:登徒子到现在还不知悔改看本宫不扎瞎你的狗眼 只见那发簪上沾满了血渍,显然刚刚月容就是用这发簪来扎了万禾后背三下现在见到月容一脸杀气腾腾地举着发簪冲过来,讲明了要刺瞎自己的眼睛,万禾哪里还敢再顾着看美女了,立马就是叫喊起来:饶命啊饶命啊你不要刺我的眼睛我,我,我有秘密告诉你 嗯万禾这话一说出口,月容立马就站定了,一脸疑惑地看着万禾,那双俏眉挤到了一块,满脸怀疑地指着万禾娇哼道:登徒子你能有什么秘密告诉本宫的定是想要骗人 虽然月容嘴上这么说,但万禾却是从她的脸上和眼神中看出了她心里确实很好奇。为了保住自己的眼睛,万禾可不敢说自己刚刚只是胡诌的,眼睛珠子不停地乱转,思索着该编个什么东西来把这个小娘皮给骗过去,而嘴上还在说道:我怎么敢骗你呢我真的有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 哦月容听了也是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发簪放了下来,直接就是蹲在了万禾身边,低着头用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盯着万禾看,说道:好吧那你就说吧如果你敢骗我哼哼别怪本宫下手残忍,本宫定要抄你满门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本宫,那本宫,就只刺瞎你的双眼,割了你的舌头,放你一条生路月容最后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可以饶了万禾的了,就折腾出这么一条,只要能保证万禾不会到处乱嚼舌根,放了他的性命倒也不是不可以。 在月容看来,她已经是很宽容了,可这话落在万禾的耳朵里可就不那么好听了。万禾心里气得直骂:妈妈咪的好你个小娘皮,真够狠的刺瞎了我的眼睛,割了我的舌头,这也算是手下留情了你要是落在我手上,我定要好好折磨你让你也尝尝本少爷的厉害 不过这话万禾也只敢在心里说,看着那摆在自己眼前,还冒着寒光的发簪,万禾可是不敢有半点对月容的不敬,只能是陪着笑,不停地点头说道:谢谢英雌开恩谢谢英雌开恩 英雌听得万禾嘴里蹦出这么一句,月容也是脑袋里一片迷糊,立马就是喊道:你说错了吧本宫只听说过英雄的,哪里有什么英雌 哎呀这还不容易解释嘛万禾脑袋里还在不停想着如何脱困的办法,嘴上却是立马就是回答道:这英雄嘛,是只那些了不起的男人但你又不是男人,你是女人嘛正所谓雌雄有别,这了不起的女人,自然就是要被称作英雌啦 万禾这般满嘴跑火车的胡诌,却也是逗得月容很是满意,虽然这种说法以前没听说过,但咋一听起来,也颇有些道理。月容立马就是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错你这人倒也有见地本宫自然就是英雌了对了你所说的秘密是什么还没有告诉本宫呢 呃本来好不容易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没想到月容竟然这么执着,转啊转,又转回了,万禾心头一转,立马就是回答道:这个秘密可是很重要啊关系到咱们大隋的江山稳固你确定你敢听 万禾不说这话倒还好了,这一说,月容立马就越发兴奋起来,一脸好奇地盯着万禾,连连点头说道:敢听敢听还有什么是本宫不敢听的本宫乃是堂堂大隋月容公主如果这个秘密是关系到大隋的江山,那本宫更是要听了 公主听得月容自报了自己的身份,万禾更是心中一惊,不过很快又是释然。之前万禾就已经猜到对方的身份了得,又是出自皇宫内的,显然是皇室之人可现在看对方的年纪这么小,不过才十三四岁的样子,怎么也不可能是天子的嫔妃,如此一来,岂不是顺理成章的是天子的女儿了只是万禾对历史实在不清楚,不知道眼前这个月容公主在历史上是什么样的描述,要不然随便说出几件,也足够忽悠她了不过,尽管如此,但万禾还是转念想出了一个应对的办法 只见万禾立马露出了一副十分神秘的表情,还特意压低了声音,对月容说道:原来你就是月容公主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我早就听说,月容公主侠肝义胆,是皇室有名的侠女更兼刚正不阿,巾帼不让须眉,是天下女子的榜样今日得见公主,我方知外界传闻所言不虚能够亲眼见识到公主的风采,我真是荣幸之至啊不管三七二十一,万禾先是一通马屁拍过去,至少要先麻痹一下对方的防范心理,那接下来,就该是万禾真正的表现了 第三十三话 忽悠公主 ♂, 不知道公主可曾听说过桃李章见到时机成熟了,万禾这才一脸神秘,小声问道。 桃李章本宫自然听说过就是那个叫安伽陀的方士对父皇的进言月容眉头一皱,这件事她当然知道,可以说这些年来,为了这件事,已经将整个天下都弄得是鸡犬不宁说实话,月容也有些担心那个安伽陀所说的事情,毕竟她身为大隋公主,岂能不关心自家的江山不过她也有些失望,如果万禾想要说的秘密就是这个的话,那月容这些年听的实在是太多了 万禾见到月容的表情,就知道月容心里在想些什么,立马就说道:公主莫急在下要说的,可不只是像桃李章所说的那么飘忽的东西在下所掌握的,却是一件很清楚的事情那就是这个桃李章所对应的是何人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月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动容之色,这几年来,也有不少人进言,说什么有李姓之人将取代大隋,那个安伽陀甚至还向天子进言,杀光天下所有李姓之人对于这种言论,月容却是嗤之以鼻,虽然她平时不怎么多管朝堂的事情,但这天下间有多少李姓之人,她还是清楚的要父皇就为了这么一句谣言,就把全天下所有姓李的人都给杀了,这么残忍的事情,月容做不出来,也不希望自己父皇去做若是真如万禾所言,能够找出确切之人,若真是如此,只需把那确切之人给抓起来,岂不是万事大吉了当即月容也是一脸兴奋地追问道:你快说你快说啊到底是谁 呃这个嘛见到月容真的上钩了,万禾心里也是暗喜,不过脸上却是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耸了耸肩膀,说道:公主不是在下不想说,只是在下就这么被捆着,一口气憋在心里,哪里说得出口啊要是在这么继续下去的话,在下,在下只怕是吃不消,只能是一命呜呼了说着,万禾立马就是双眼一翻,直接往地上倒下去。 月容自幼在宫中长大,深得父皇宠爱,这皇宫内外,根本就没有人敢招惹她,更不要说是骗她了,可以说月容是单纯得很见到万禾这么一装死,月容那可是吓了一大跳她虽然恨极了这个偷窥自己洗澡的登徒子,但现在这个登徒子口中还有事关大隋命脉的重要线索,岂能就这么死了月容急得立马就是拿起发簪,直接将绳索给隔断,同时口中喊道:别死啊你可千万别死啊你还没有告诉我真相呢我已经帮你把绳子解开了你快醒过来啊啊对了我去找太医找太医来治你的病一定能把你治好 哈哈哈哈妈妈咪的这个脑袋笨笨的小娘皮果然上当了感觉到自己身上一松,翻着白眼装死的万禾心里那是大喜过,可当月容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万禾又是心中一惊,他自己这可是在装死,要是真把太医给招来了,让眼前这个公主知道自己是在骗他,只怕非要把万大少爷给拖进宫里,将小万禾给切成一片一片的一想到那个情景,万禾忍不住就是打了个冷颤,同时也是借着这个冷颤又装作晃晃悠悠地醒了过来。 见到万禾醒过来了,月容这才是松了口气,小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知不觉中,月容已经不想要万禾死了,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不过她倒也放得开,既然想不明白的话,那就不想了,直接对万禾问道:你醒过来了吗醒过来了就快告诉我到底谁才是照应那谶语之人 呃公主其实,其实在下也不是能够很清楚地确定是某个人万禾这话一说出口,那月容的脸色立马就阴沉了下去,万禾这话说起来,怎么像是在骗她一样万禾见了,立马就是接着说道:公主莫怪毕竟天机不可泄露在下虽然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了一点天机,但这可是老天爷的想法,在下只不过是一介凡人,又岂能完全勘透天机不过在下却是能够知道一个大概的方位说着,万禾用手指了指一个方向。 月容顺着万禾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犹豫地问道:你是说,南边 呃万禾一听,不由得一愣,也是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立马就是一脸尴尬的把手指头收了回来,朝着相反的方向指了一下,讪讪一笑,说道:那个,是北边在下有点辨不清方向 噗嗤月容也是被万禾的模样给逗乐了,不过很快又是严肃了起来。如果万禾刚刚指的是南边的话,那范围可就大了去了,因为这个时候的南方毕竟也没有什么确切的目标,到时候势必会牵连到很多人但如果是指北方的话,倒是有一个很明确的目标,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目标就应该是那个人了月容虽然不问政事,但也多少知道点朝中动态,所以立马就有所悟 看着月容仔细思索的样子,万禾也是心底暗喜,他所指的,自然就是历史上那个真正当了皇帝的李渊父子了就算万禾的历史成绩再差,那也知道洛阳以北的太原城,就是李渊父子的发迹之所按照万禾的想法,自己本来就已经得罪了那个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李渊之子李玄霸,加上他又当着李玄霸的面,声称自己是宇文化及的人,这等于已经是彻底得罪了李渊既然如此的话,万禾也顾不得历史进程是如何的,还不如一口气将李渊给拉下马这样也算是帮杨侗一个忙吧,毕竟人家一直都这么照顾自己,万大少爷那一向都是有恩报恩的 嗯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待会就回去告诉父皇这个消息,放下一桩心事之后,月容却是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万禾,又开始新一轮的烦恼了月容本就不是个气量小的女孩子,有点大大咧咧的性格,这火气上得快,下去得更快虽然之前都很恨万禾,但刚刚连扎了万禾三下,也算是出了胸中一口恶气,至于要不要杀了万禾,其实也没多大的执着了。更何况刚刚与万禾这么一番交谈,也是让月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新奇,心里更是舍不得杀万禾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纯洁之身很有可能被眼前这个年轻男子看了个遍,月容心里就觉得很不舒服。 看到月容的模样由阴转晴,又由晴转阴,万禾哪里还会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也知道这是最好的时机了,所以万禾立马就是抖开身上的绳索,起身对月容一拜,说道:公主在下对公主一直仰慕已久,今日见到公主内心也是极为欣喜但在下心中有一惑,还望公主能够为在下解开,却是不知公主为何派人将在下绑来在下若是开罪了公主,当愿自刎以谢公主 这番话万禾那是说得慷慨激昂,但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目的,那就是装糊涂偷看人家姑娘家洗澡,而且还是一名公主,这个罪过可就大了去了万禾现在只有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做过,这样才能把这件事给盖过去。而万禾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本来本少爷就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嘛心里这么一想,说起话来,还真的有些理直气壮,连腰板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 咦听得万禾这么一说,月容也是有些奇怪了,如果万禾真的是偷看了自己洗澡,没有理由不认得自己啊看万禾这模样好像不是在说谎啊可以杨侗那个小胆子,也不敢欺瞒自己啊这到底是这么回事 正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这万禾摆明了就是在欺负人家月容公主单纯,这么一骗,就骗得月容的小脑袋瓜给转糊涂了,这要是换作杨侗那个小鬼精,只怕连半句话都不用说,就能猜出万禾在撒谎不过月容可不是杨侗,见到万禾好像说得在理,也是有些奇怪,随即便是从自己袖口又掏出了那块玉佩,直接丢给了万禾,问道:这个玉佩可是你的 万禾接过玉佩一看,可不就是自己前段时间丢掉的那块嘛再结合现在月容找上门来的事实,万禾立马就是猜出了事情经过,心中一转,也是知道该如何处理了,当即便是一脸惊异地说道:哎呀在下这块玉佩已经丢失很多天了为何会在公主这里 听得万禾承认玉佩是他的,月容又是脸色一沉,沉声喝道:你真的确定这块玉佩是你的你又是如何丢掉这块玉佩的 万禾装作没有看到月容的模样,而是很惊奇地说道:自然是在下的说来也是好笑几天前,在下受越王殿下之邀,在越王府做客,商讨诗词歌赋什么的后来因为内急离席而去,解决好之后,却是因为迷路,绕到了一处院落,却是四下也找不到出路。那个时候正好看到有一架梯子摆在墙边,在下也是一时顽皮兴起,便想着爬上梯子准备绕上墙头,可未曾想,直接从梯子上摔下去,掉在旁边的池塘,亏得在下水性还算不错,总算是自己爬出来了。不过等到在下当天回家之后,就发现身上的玉佩就不知所踪了现在想想,应该是在那个时候丢在池塘里面的 第三十四话 祸害错了 ♂, 从客栈出来的那一瞬间,万禾就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发软,差点没瘫在地上自己总算是历经千辛万苦,逃出虎口啊好不容易才骗得月容相信自己只是碰巧掉进少清池的,而且什么都没有看到,月容这才算是放过了自己想起刚刚所经历的事情,万禾的心里还是一阵阵后怕,不由得暗自怒骂:真是个疯女人妈妈咪的幸亏本少爷够聪明机智,要不然,咱这张好不容易得来的英俊面孔可就毁了万禾来到这个年代,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就捞到了一张帅脸,对这张脸那可是看得很重啊 万禾就在万禾心里暗自怒骂月容公主的时候,一把冷喝突然从万禾的身后传了过来。做贼心虚的万禾吓得立马就是跳了起来,扭过头一看,却是熟人,正是杨侗的贴身护卫郝飞不过对于万禾的反应,郝飞似乎早就有所预料,只是淡淡地说道:王爷找你跟我来 又来万禾可是被骗怕了,瞪大眼睛看着郝飞,心想,这郝飞该不是什么人假扮的吧不是听说江湖中人有一套神奇的功夫,叫做易容术么想着,万禾就瞪着郝飞的脸颊上看,一边看,还一边嘀咕:嗯这根头发有些古怪嗯还有这个豆豆,都七老八十的人了,怎么还会长青春痘呢 万禾的嘀咕声自然是逃不出郝飞的耳朵,只不过现在郝飞却是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给堵上什么叫做头发有古怪什么叫做七老八十我才不到四十岁好不好郝飞这一气,那额头上的青筋也是一根根暴起,可万禾一看,却是越发怀疑了,忍不住用手指头去戳了戳那几根青筋,煞有其事地说道:嗯嗯这也很可疑 被万禾这么一戳,郝飞已经是再也忍不住了要不是眼前这是杨侗结交之人,郝飞早就一掌将他给拍死了郝飞冷冷地瞪了万禾一眼,直接一把就是拎住他的衣领,掉头就走万禾后领被这么一拎,立马就是脸色一变,喊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假的你是假的 郝飞干脆就是充耳不闻,拎着万禾就往旁边的小巷里面钻,这间客栈已经被月容公主给全部包下来了,周围全都是公主的侍卫。虽然就算是被那些侍卫给撞上了也没关系,但那样一来要多出一番时间去解释,杨侗再另一边等着,郝飞可不想耽误时间。 很快,郝飞便是带着万禾来到了越王府,不过考虑到万禾在那里大喊大叫的样子,郝飞则是带着万禾直接从越王府的后门进府。七转八转,最后来到府内的书房,郝飞一进房,就直接将万禾往地上一丢,然后对着房内的杨侗抱拳一礼,喝道:王爷万禾带到小人告退说完,郝飞便是头也不回就往外面走,再也不想听到万禾的声音了 万禾摸着今天第二次被摔的屁股,一边呲牙裂嘴地喊疼,一边抬起头望了过去,只见杨侗此刻正满脸尴尬地站在前面看着自己。见到自己抬头,杨侗也是极为难看地一笑,快步走上前来,扶起万禾,讪讪说道:那个,万兄啊实在是抱歉了姑姑她逼得紧,要是不告诉她的话,此事闹到皇祖父那里,那就更加麻烦了所以,所以本王也就只有出此下策了 万禾听得一愣,立马就全部明白过来了难怪这月容公主会直接就找到万禾头上呢她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光靠一块玉佩,就能直接落准万禾这个人了敢情一切全都是杨侗泄的密啊看着杨侗那赔笑的模样,自己后背还一阵阵疼的万禾简直恨不得一脚踹过去可最后万禾还是给忍住了,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王爷呢万禾只能是吃力地爬起身,无奈地说道:没事公主也是宽宏大量之人,只是稍稍惩戒了一下我而已,倒没有把我怎么样 稍稍惩戒骗小孩呐杨侗可没敢告诉万禾,一开始的时候,杨侗其实就偷偷躲在万禾和月容旁边的房间,万禾那凄厉的惨叫,直接把杨侗给吓跑了眼看着万禾好像气消了,杨侗自然犯不着把自己见死不救的事情再提出来,立马就是上前扶住万禾,笑道:本王就知道万兄是个神通广大之人就算是遇到何等的危险,也能遇难成祥本王佩服佩服 杨侗这一通马屁拍下来,可是把万禾给拍傻了,谁说小孩子不懂拍马屁了你看这才十岁不到的小鬼,拍马屁的功夫,竟然比万禾这个专业人士还要强上几分亏得万禾警惕性高,要不然,非得被这一通马屁拍得飘飘欲仙忘乎所以不可万禾摆了摆手,说道:这也要多亏了王爷在公主面前没有完全揭穿此事,所以在下才能把这件事给圆过去,王爷的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杨侗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什么叫做聪明人,万禾这就是聪明人要是万禾揪住这件事不放,拼命地数落杨侗的不是,难道还能指望杨侗给他赔罪不成那只能是空白惹恼了杨侗,把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给搞僵了紧接着,杨侗自然是很好奇万禾如何能够从月容的魔爪中逃出来,所以也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那万禾倒也没有瞒着杨侗的意思,将自己对月容说的话说了一遍,当然也没有当真告诉他,关于桃李章的事情是自己胡编的。只是骗杨侗,说是自己以前碰到个邋遢道人,告诉自己这些事情。当然,期间也不忘添油加醋一番,比如那邋遢道人见到自己骨骼精奇,想要收万禾为徒,但万大少爷考虑到家有父母不远游,所有毅然决然一脸正气地拒绝了邋遢道人的好意那邋遢道人一脸叹息,最后才将桃李章的真相告知万禾这么一番话下来,简直就是一本狗血的武侠 这要是换作后世的人,随便一个都能识破万禾的谎言,可杨侗虽然聪明,但却没有在后世经历过那么多狗血的狂轰滥炸,只觉得万禾的话虽然惊奇,但却是丝丝入扣,应该不是谎话。当即杨侗便是沉默了起来,过了好半晌,点头说道:若那位道长所说当真如此的话,那将来乱我大隋的李姓之人,恐怕来头不小啊 当然不小了唐太宗李世民啊万禾心里不住地喊了起来,可脸上却是满脸的赞同,频频点头,附和道:王爷说得在理 也不知道万禾心里是怎么想的,杨侗却是暗自盘算,身为杨氏子弟,杨侗自然不希望有什么李姓之人篡夺了大隋江山,这一点,皇室任何一名子弟都是同样的想法。相信了万禾的那套谎言之后,杨侗也在心里满满盘算着可疑之人,最后却是将目标定在了两个李姓之人,只不过,却并不是万禾最初希望的李渊和李世民两父子,而是现在在大隋握有大权的李浑和李敏两叔侄 其实万禾的想法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成功因为对历史不熟悉的他,却并不知道,现在的李渊还没有到太原去,根本和太原扯不上半点关系此刻的李渊,虽然挂了个殿内少监的职位,但在满朝文武当中却显得不出众,最多也就是因为他这么个皇亲的身份至于李世民,那就更不要说了,只怕天子杨广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李世民的名字 相反,现任右骁卫大将军的李浑,那可以算是真正的名震天下手中掌管着洛阳大部分的兵马,更有世袭郕国公的称号,这才是天子最为忌惮的李姓之人而至于李浑的侄子李敏,虽然官身不如李浑那么厉害,但传闻李敏的小名叫做洪儿,这一点却是应了谶语之论 至于为何万禾指着北方,会让杨侗和月容都想到李浑李敏叔侄,那是因为这两人都是出身于关陇世家,全都是从北方起家的加上先前就这两人的嫌疑最大,所以才会让他们立马就是将注意力移到了这两叔侄身上只是可怜那李浑和李敏叔侄,这些年来已经是够小心谨慎了,却没想到蹦出个万禾,还要在他们头上踩上两脚 低头思索了片刻,杨侗点了点头,却是暗暗打定主意,待会一定要进宫面见天子,将此言上禀。一来,可以解决掉大隋的心腹之患,二来,也可以在皇祖父面前争宠 打定主意之后,杨侗再看向万禾,那是越看越满意,加上万禾这次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杨侗也是有心补偿一下,当即笑着说道:嗯,今日这事虽然是解决了,但本王那个姑姑却是脾气古怪得很,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想起此事,那可就难办了这样吧本王给万兄安排一个帮手,用来保护万兄,如何 呃听得这话,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难道这件事还没完了妈妈咪的明明什么都没看到,怎么还没完没了了这平白后背被扎了三个洞,也不知道有没有留下内伤,要是再来一次,只怕自己这条小命可就玩完了 第三十五话 暴君的怒火 ♂, 至于杨侗口中派些什么帮手之类的,万禾却是不怎么在意,杨侗身边那些侍卫,最厉害的也不过是郝飞而已,而郝飞表面上看好像很厉害,可还不是打不过程咬金现在万禾身边就有一个程咬金了,只要以后万禾心眼多一些,安全问题应该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当然,万禾嘴巴上可不能说自己看不上杨侗身边的人,只能是眼珠子一转,一脸正气地说道:王爷的安全比小人要重要得多那些护卫留在王爷身边,比留在小人身边却是更加妥当再说小人只不过是一介小卒,公主殿下高高在上,又岂会经常与我这个无名小卒一般见识呢 对于万禾的话,杨侗自然是听得很舒服,但也同时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万禾的话固然很有道理,但问题是对方是那个以刁蛮任性闻名于整个洛阳城的月容公主啊天晓得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想到这里,杨侗也是摆了摆手,说道:此事你就不要再说了本王自会为你挑选一个好帮手就是了嗯,本王还有其他的事要办,你身上的伤也的确是要好好处理一下了,你且先退下吧 谢王爷既然杨侗都这么说了,万禾也无意去争辩,立马就是拱手一礼告退。一出门,还没等万禾松了口气,就看到郝飞正笔直地站在门口,一双眼睛朝着自己这边看了过来,可是把万禾给吓了一大跳万禾立马就是往后跳了一步,双手直摇,喊道:那个,郝护卫不用你送了我自己会走自己会走 说完,万禾生怕会被郝飞拎着领子走,直接掉过头就往外跑了。郝飞眯着眼睛看着万禾离去的背影,却不说话,等到万禾完全从自己的视野中消失之后,这才转身走进了书房。此刻在书房内,杨侗已经是变回了原本那小大人的模样,坐在椅子上,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致,似乎在想些什么。郝飞进来之后,就是直接来到杨侗的面前,对杨侗抱拳一礼,喊了一声:王爷 嗯杨侗应了一句,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人就这么沉默下去,过了良久,杨侗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转过头,看了一眼郝飞,说道:之前万禾所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依你之见,可有几分能信 郝飞似乎早就知道杨侗会问这个问题,甚至是连答案都准备好了,杨侗的问话刚刚说完,郝飞便是接着说道:可信,又不可全信万禾此人贪生怕死,奸诈狡猾,之前被公主擒住,性命垂危,很有可能编出这么一段谎话来骗公主,以求保住性命。但他所言却又是丝丝入扣,绝非这仓促之间所能编出来的属下以为,之前他碰上邋遢道人,算出李姓之人在北方的事情应该是真的,至于后面所说的,什么骨骼精奇之类的话,都是他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呵呵我想也是这样杨侗想起刚刚万禾口沫横飞的模样,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不过这笑容只是维持了片刻,便又化为一片阴沉,寒声说道:那你的意思,那谶语所言李姓之人,肯定就是李浑和李敏咯 这个听得杨侗突然这么一问,郝飞也是不由得迟疑起来,这种事情可不是他这种人能够妄加评论的虽然杨侗一直很信任自己,但要是参与到这种事情里面来,说难听点,郝飞他还没有那个资格所以郝飞犹豫了再三,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见到郝飞的模样,杨侗也是猜出了郝飞的为难,当即便是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本王也不为难你了你去准备一下,本王现在就要出府进宫 进宫听得杨侗这么一说,郝飞也是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杨侗的想法,立马就劝道:王爷依小人之见,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啊那万禾所言,固然有可信之处,但却没有任何证据那李浑毕竟是出身柱国之家,没有什么证据,单凭这些流言蜚语,就要去定他的罪,恐怕只能是适得其反啊 不杨侗却是摇了摇头,很坚定地说道:你错了我现在一定要进宫去禀告这件事,而且是越快越好因为知道此事的人,现在可不只是我一个了你难道忘了,月容也已经从万禾口中知道此事她可不是什么有心机的人,知道此事一定会第一时间向皇祖父禀明到时候皇祖父必定也会询问月容这个消息的来源,要是让皇祖父知道,我明明知道这个消息还不肯告诉他,岂不是要让皇祖父怀疑我别有用心 杨侗这么一说,郝飞也是恍然大悟,立马就是点头说道:王爷英明小人这就去准备车驾 对了还有一件事杨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喊住了郝飞,问道:你对万禾这个小子有什么看法 郝飞不由得一愣,却是不明白为何杨侗会突然问起这个,不过郝飞还是沉吟了片刻,这才一脸慎重地回答道:回王爷,依小人看,万禾此人虽然是出身商贾之家,但却与一般的商贾子弟完全不同此人太深,小人看不透他 嗯对于郝飞的回答,杨侗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摆了摆手,示意郝飞去办事去了。而看着郝飞离开的身影,杨侗又是轻轻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皇宫,象征着天下至高无上的皇权,乃是当今天子所居之所在天子的寝宫内,当今天子杨广,正在疯狂地打砸身边的东西,一个个珍贵无比的饰物都被杨广使劲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可光是如此,杨广还是没办法解气之所以会如此,那是因为今日的早朝之上,杨广可是真的被气坏了 今日早朝,杨广再次当着朝臣的面,提出来想要东征高句丽的想法,可没想到,这次杨广一提出来,就遭到了满朝文武的反对杨广虽然一向独断独行,但这次这么多朝臣都出言反对,杨广也不敢就这么将东征之事给定下来,一场朝会就这么不欢而散杨广一回到寝宫,就这么开始大发脾气,而他的怒火可不只是发泄到这些东西上,已经有好几名内侍和宫女被杨广以莫须有的名义给拉出去杀了现在整个寝宫内,除了杨广本人之外,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响,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就怕这霉头会落到自己头上 无父无君无父无君全都是群无父无君之徒杨广随手就是将一件汉末的陶器花瓶给砸了个粉碎,可胸中的怒火却还是无法宣泄出来,只是仰天怒吼,朕是堂堂大隋天子,难道就连朕想要做什么,他们都要干涉他们还是不是大隋的臣子还是不是朕的臣子这是要造反他们这是要造反啊朕要杀了他们朕一定要杀了他们 杨广的咆哮声充斥了整个寝宫,虽然多少让杨广心中的怒火消散了一些,但还没有达到让杨广冷静下来的地步。随即杨广回过头,却是一双狰狞的眼睛死死盯着在他身后的一名宫女那宫女被杨广这么一瞪,顿时就是两腿发软,直接就是跪在了地上,伏地不敢起身而杨广却是丝毫没有因为那宫女的举动而心生怜悯,而是咬牙切齿地喝道:你站在朕的身后干什么是不是想要学那些乱臣贼子一般,想要谋害朕 这话从杨广的口中说出来,那可是吓得那宫女全身打颤,脸色苍白,冷汗如珠,布满了整个额头,眼看着杨广直接把她一个小小宫女和乱臣贼子划上了等号,宫女顿时就是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喊道:陛下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陛下开恩啊 开恩杨广此刻已经是红了眼,大手一挥,直接指着那宫女就是喝道:你个乱臣贼子也敢要朕开恩来人啊给朕把这个乱臣贼子押下去五马分尸 咚杨广最后一句话说出口,那宫女连求饶的话也是说不出来了,直接就是全身都给吓软了,直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那些凶神恶煞的侍卫将她给拉出去,执行杨广的命令。 哼乱臣贼子你们没有一个好下场看着那宫女被拖出去的背影,杨广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快意,他当然不会是真的担心那个小小宫女回来刺杀自己。其实杨广也只是想要来泄愤,这名宫女以及前面的那些内侍宫女很不幸,就成了杨广泄愤的道具了在场的内侍和宫女也都是服侍杨广多年之人,岂会不明白圣意,他们明白归明白,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却劝说,只能是老老实实站在那里,祈祷待会厄运不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就在整个寝宫内都是一片压抑的气氛的时候,忽然,一把清脆的声音从宫外传了过来:父皇父皇你在吗 第三十六话 杨广的猜忌 ♂, 听得这突然响起的呼喊声,寝宫内所有的内侍和宫女全都是吓了一跳,不敢相信还真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来自找死路的可是当他们听清楚这声音之后,却又都是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位主子来了,那这下他们可都是有救了 果然,刚才还一脸怒意的杨广,在听到这把声音之后,脸上总算是浮起了一丝笑意,随即又是狠狠瞪了一眼周围众人,喝道:都还愣着作甚还不快把这里收拾一下 是虽然杨广的声音还是带着一丝怒气,但明显要比刚刚好多了在场所有的内侍和宫女都是伺候杨广多年的老人了,岂会不明白现在杨广已经没有危险了,立马就是答应下来,齐齐动手,转眼间就是把整个寝宫给打扫得干干净净了,就连那些被杨广砸碎的饰物,也很快摆上了新的替代品杨广发起火来乱砸东西的习惯,早已经不是新鲜事了,所以寝宫内常年都准备了备用饰物。 等到寝宫内打扫妥当之后,正好从寝宫的宫门处,月容公主正快步走了进来,踏进宫门,正好就看到杨广,月容公主立马就是笑盈盈地走到杨广的面前,对杨广盈盈一礼,娇声喊道:孩儿月容见过父皇 你啊你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这么疯疯癫癫的看着月容,杨广的脸上再也没有之前那狰狞疯狂的神情,取而代之的,却是和普天下所有疼爱自己子女的父亲一样的模样。 哪里有听得杨广这么说自己,月容立马就是撒娇起来,直接走到杨广的身边,不停地晃悠杨广的胳膊,娇声说道:人家辛辛苦苦帮父皇查明危害大隋的敌人父皇不给月容嘉奖也就罢了,竟然还冤枉人家人家不依啦 呃本来杨广还是一脸笑意的,可是在听得月容的后半句话之后,脸上的笑意立马就消散了一大半,那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寒光一闪即没,沉声说道:胡闹你个女孩子家家的,能查出什么你说什么也是大隋公主,以后不要再去胡乱相信那些没凭没据的流言蜚语了 月容见到杨广不相信自己,立马就是喊了起来:才不是呢父皇我告诉你哦我这次真的是掌握了很重要的情报就是关于那个谶语的事情 嗯杨广本来也并不在意月容去查些什么,可是当月容说完这句话,杨广的注意力立马就是集中起来,这都是因为这个谶语对于杨广来说,实在是太敏感了或许是因为杨广自己这个皇位来路不正的缘故吧,一直以来,杨广都是很担心有人会同样夺了自己的皇位所以当年那个叫安伽陀的方士向自己进言图谶解语的时候,杨广立刻就是放在了心上这些年,虽然杨广明面上并不在意那个谶语,但暗地里,杨广也不知抓了多少姓李之人但就算是如此,杨广还没有彻底放心,这些年来,杨广也在派人四处找那个安伽陀,希望能够得到更进一步的谶语。 眼下月容突然提起这个谶语的事情,杨广的心也是咯噔一下跳了起来,立马就是盯着月容,沉声问道:你知道什么快说 月容倒是没有注意到杨广态度上的变化,直接便是将她从万禾口中得到的信息转述了一遍。总算月容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没有将少清池那一段给说出来,要不然,万禾那拙劣的借口骗得了她,却骗不了玩惯了阴谋诡计的杨广在月容的口中,万禾就变成杨侗礼贤下士所认识的一名学子,月容去越王府做客时无意中认识的。 在听完月容的话之后,杨广的脸色立马就是阴晴不定,过了良久,杨广这才沉声问道:那个叫万禾的书生可靠吗朕的意思,是他所说的这些话可信吗与杨侗一样,杨广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第一个目标就是想到了李浑和李敏叔侄俩但这种事可不能随随便便下结论,所以杨广必须确定万禾所言可信 呃听得杨广这么一问,月容却是不由得俏脸一红,红扑扑的脸颊,更是显得月容的容貌美艳。月容这才发觉,自己竟然没有任何条件地就相信了万禾的话,这让月容下意识地就感觉是娇羞起来不过她也还没忘记回答杨广的问话,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这个,我也不能确定啦不过他是侗儿的朋友,应该是可信的吧 侗儿月容一提起杨侗,杨广的眼中立马闪过了一道寒光,哼道:此人既然是他的朋友,那他也应该早就知道此事,为何到现在都不来向朕禀告要是郝飞现在在这里,肯定要惊叹杨侗对天子的了解,天子果然是因为这件事而对杨侗心生芥蒂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从寝宫外传来了一把尖锐的喊声:越王侗于宫外求见吾皇 这里毕竟是皇宫,不是一般寻常百姓家,杨广身为天子,其他人要见他,必须要经过通传才行至于刚刚月容嘛,却是一个特例,相信也没有人敢拦住月容吧 听得内侍的通报,杨广和月容都是不由得一愣,杨广这才刚刚说起杨侗,杨侗就来了,这未免也太巧了吧杨广的嘴角一撇,一摆手,对身边的内侍说道:传他进来吧说完,杨广便是直接走回了寝宫内的王座上,坐下静静等候。而一旁的月容也从刚刚杨广的嘀咕声中,隐约意识到自己恐怕是说错话了,也是很乖巧地站在一边,默不作声。这也是为什么月容能够这么得杨广的喜爱,就因为她很识趣 随着杨广的话一层一层地传了出去,杨侗便是急匆匆地从宫外小跑了进来,一进来,就看到寝宫内的月容正乖乖巧巧地站在一边,而天子杨广则是坐在正上方俯视着自己在看到月容在寝宫的时候,杨侗立马就感觉有些不妙,看来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 不过杨侗却是没有因此而乱了分寸,而是继续装作一脸惊慌的模样,小跑到了杨广的面前,伏身一拜,喊道:侗儿拜见皇祖父皇祖父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随着杨侗的三呼万岁之后,坐在上方的杨广脸色似乎是好了一些,淡淡地哼了一声,便是示意杨侗站起来。不过在杨侗站起来之后,杨广那幽幽的声音又是响起:你此次这么着急来到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杨广的声音不温不火,好像没有任何的情感在里面,但杨侗却还是能够嗅出其中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借着眼角的余光,杨侗看得很清楚,整个寝宫内的家饰几乎是换了个遍,全部变成了新的了不用说,这寝宫内肯定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怒火风暴杨侗立马心中就有数了,当即便是对杨广再拜,喝道:皇祖父侗儿此次前来觐见皇祖父,却是有一件要事来与皇祖父商量 哦杨侗这么一说,杨广的脸色终于是好看了一些,沉声说道:你又有什么要事要告知朕的说来听听 是得到了杨广的首肯,杨侗也不敢藏着掖着了,直接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都是像杨广叙述了一边他可是记得很清楚,他的父亲元德太子,本来也是极受杨广疼爱,可就是因为最后惹到了杨广的禁忌,被杨广所怀疑,最后直接一病不起,甚至连太医也没得请,就这么直接给病死了杨侗可不想重蹈覆辙,第一要紧的,就是要维持住自己在杨广心目中的地位 哦这个叫万禾的小子倒是挺有趣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万禾的名字了,听完杨侗的叙述之后,杨广总算是将之前对杨侗的猜忌之心冲淡了不少,不过显然对杨侗和月容口中的万禾有些好奇了,眯起眼睛笑道:若是此次行动出了结果,那此人也算是立了大功了嗯,什么时候把他给叫进宫来朕要好好见见这个有着古怪本事的家伙 杨侗倒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把万禾也给拖到皇宫里面来万禾是个什么样的人,经过这么几天的多方面大厅,杨侗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的轮廓,分明就是一个口没遮拦的浑人这样一个人要是到了宫里,岂不是要闹得皇宫之内鸡犬不宁 不过杨广的命令,杨侗可是不敢违抗,当即便是说道:请皇祖父放心,侗儿一定完成皇祖父的嘱托只要叛贼一被抓住,那侗儿立马就去将万禾给请到皇宫来与皇祖父见面 得到了杨侗的答案,杨广的脸上也是闪过了一丝笑意,随即便是笑着点了点头,却是对这个从未谋面的万禾产生了一些兴趣不过很快杨广又把心思放在了刚刚所说的李姓人的事情上面,脸上闪过了一道戾色,沉声喝道:来人传朕之命速招宇文述进宫见驾 第三十七话 英豪落难 ♂, 大业十年三月,两件举国震惊的事情爆发第一件,是右骁卫大将军李浑与其侄光禄大夫李敏谋逆,被左卫大将军许国公宇文述检举,后经查证属实,天子震怒,降旨将李浑李敏满门抄斩但凡与李浑李敏有关系者,皆被连累,发配边塞之人不计其数 第二件,则是让天下一片哗然在经历了两次失败之后,杨广毅然决然地下令第三次东征高句丽,群臣虽都上书劝阻,但却反被天子斥责,太史令庾质被贬,就连萧皇后的亲弟弟,内史侍郎萧瑀也被天子当场呵斥一时间,文武百官,再无人敢提出异议。东征之事已定,整个大隋王朝一如历史的轨迹那般,开始走向它的末日 随着第三次东征高句丽的诏令发出,整个洛阳城内也是人心惶惶,原本热闹的大街,现在也是显得有些清净。在位于洛阳城东大街的一间客栈门口,两名身穿铠甲的年轻男子正一脸焦急地等待着什么。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大隋名将张须陀派来洛阳的小将罗士信和秦琼 两人当日奉张须陀之命,来洛阳汇报战况,可他们两人来的却极不是时候,正好碰上李浑之案爆发因为李浑本就是军中的要员,他的亲信遍布大隋军中,此案爆发,牵连最多的,也就是兵部所以他们这段时间一直想要找上兵部,可兵部的官员哪里还有空去招呼他们,所以他们这事也就这么拖了下去眼看着时间越来越久,罗士信和秦琼都有些着急了,虽然之前张须陀已经清理了齐郡治下大部分的贼寇,但周围郡县的情况还是很危急,随时都有可能会危及齐郡。罗士信和秦琼都恨不得立刻将这里的事情给了了,赶快回到齐郡去助张须陀一臂之力 等了好一会儿,眼看着已经临近中午了,罗士信也是越发等不及了,立马就是转头对秦琼说道:怎么等了这么久还没有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听得罗士信的话,秦琼也是眉头一皱,不过还是劝慰道:放心吧那宇文家现在是朝中显贵,裴将军既然已经和宇文家搭上了线,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相信这次裴将军一定会给我们带来一个好消息的 秦琼所说的裴将军,自然就是被张须陀派来和他们一块来洛阳的老将裴仁基张须陀派了他们三人一同前来,只是现在碰到这么一档子事,自然是裴仁基这个老将发挥作用的时候了这些天来,一直都是裴仁基在外面到处跑,最近才刚刚搭上了宇文家的关系,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借助宇文家的力量完成此事今天一大早,裴仁基就跑到宇文家去了,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回信,所以两人才会如此着急。 虽然秦琼嘴里在安慰罗士信,但秦琼自己心里也是一阵忐忑不安,毕竟这里可不是齐郡,天子脚下,到处都是比他们强大的官员。就连名震天下的李浑也不是在几天前一下子就给抄家灭族了嘛那宇文家的家主宇文述可是老奸巨猾之人,哪里有那么容易能够靠得上他裴仁基和他们一样,都只是地方军队中的将领,和这些朝中大员差了不止一筹只怕在宇文家的眼中,根本就瞧不上裴仁基吧 尽管秦琼心里也清楚,但这话却是不敢当着罗士信的面说,作为罗士信的好友,秦琼可是深知他的性格,这话要是让罗士信知道了,这个家伙肯定要暴走闯祸的要是在洛阳城内闯祸,非但他们的性命不保,甚至还有可能会连累在齐郡的张须陀 再次看了一眼街道尽头,最后秦琼也是叹了口气,对罗士信说道:士信,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吃点东西吧裴将军恐怕没这么快回来了 秦琼不说到罢,这一说,就听得罗士信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响了起来。罗士信的脸也是不由得红了起来,摸了摸肚子,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个,裴将军恐怕也被宇文家留下来了吧这样也好,至少证明裴将军在宇文家还是蛮受重视的,我们就先回去吃点干粮吧 哎呀呀怎么这么冷清啊万香楼本少爷都已经吃腻了老程,你说我们今天中午去哪里解决啊就在两人刚想要转身回客栈的时候,一把声音却是突然从街道另一头传了过来。如果是在往日那热闹的大街上,这声音早就被街道上嘈杂给掩盖了可现在大街上也没多少人,就显得这把声音特别的大不过那说话之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倒是继续不加遮掩地喊道:对了听说那悦宾楼最近请来了一个川菜大厨,那一手麻辣鲜鸡可是十分的到位啊不如今天本少爷就带你去尝尝 咕噜说话那人的声音特别大,传到罗士信和秦琼两人的耳朵里,却是让两人同时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最后只能是相视苦笑。没办法,张须陀本身也不是什么贪官,也从不贪墨将士们的粮饷,这次罗士信他们虽然是出公干,但所带的盘缠也不多。原本按之前的计划,这些盘缠倒也够用了,可没想到计划有变,竟然在洛阳城拖了这么久现在三人连房钱都付不起了,每天也只能用干粮垫垫肚子而已,更别说是好好吃上一顿了 叹了口气,两人都是一脸无奈,这年头,当兵的也苦,瞧瞧人家洛阳城内的富家子弟,再看看自己,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总算两人的心态倒也不错,只是羡慕了一小会儿,便是坦然往回走,人家吃人家的麻辣鲜鸡,我们吃我们的干粮,也没什么不平衡的 只是,罗士信和秦琼虽然想得开,但有人却是想不开了就在他们转身准备回客栈的时候,却发现客栈的门口被人给堵住了。抬头一看,却是看到店小二正站在大门中央,直接挡住了两人的去路,再看店小二的模样,一脸轻蔑,双手盘在胸口,明摆着就是不让罗士信和秦琼进去。 见到店小二的模样,罗士信和秦琼两人都是眉头不由得一皱,罗士信当即便是喝道:你这小二,为何挡住我们的去路快快让开 让开行啊那店小二冷哼了一声,撇了撇嘴角,直接就是将一只手掌伸到了罗士信的面前,哼道:把这几天的房钱付了,我就让你们进去 店小二无礼,顿时就是让罗士信恼了原本这几日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的行动就很不合罗士信的脾气,加上事情办得不顺利,早就让罗士信这个活火山快要喷发了现在这么一个区区店小二,竟然也敢对他如此无礼,罗士信岂能忍得下这口气当即罗士信便是双目一瞪,单手便是握住了腰间悬挂的宝剑,作势就要拔剑亏得在旁边的秦琼眼疾手快,见到罗士信要拔剑,立马就是伸手挡住了罗士信的手,立马喝道:士信休要冲动 那店小二见到罗士信的凶样,一开始还真的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便是缓过来,脑袋一昂,那双小眼睛立马瞪得老圆,怪模怪样地囔了起来:哎呀怎么欠了房钱还有理了还想打人了怎么着告诉你这里可是洛阳不是你们那个乡下地方也不去打听打听,咱东家既然敢在这里开店,能没点后台你敢在这里撒野也不管你是哪来的军汉,照样扒了你这身衣甲 要是换作别的地方的店小二,对于一身铠甲的罗士信和秦琼必定会恭恭敬敬的可正如眼前这店小二所说,这里可是洛阳城,天子脚下每天店小二见过的达官贵人也是不计其数,对于罗士信和秦琼这么一个小小的战将,还真没怎么看上眼 话虽说的是事实,但听到罗士信和秦琼耳朵里却是显得那么刺耳,罗士信怒得咬牙切齿,握住宝剑又是拔出了几分,要不是有秦琼拦着,罗士信早就一剑将这个狗仗人势的店小二给砍了而秦琼对店小二的尖酸刻薄也是有些不满了,一边拦着罗士信,一边扭过头对店小二沉声说道:小二这房钱我们自会给你用不着催促我们都是齐郡张须陀将军的部下此次来洛阳是为了公干等事情办完了,我们必定会将房钱结清的 哼对于秦琼的话,店小二却是一脸不屑,哼道:什么张须陀李须陀的我听都没听过我现在给你们两条路选要不,拿出房钱,你们继续住这要不,你们收拾行囊,给我滚蛋 你欺人太甚这下可是连好脾气的秦琼也有些忍不住了,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直勾勾地怒视着店小二,喝道:我秦叔宝岂会拖欠你这点房钱简直就是狗眼看人低 咦老程老程快过来这里有热闹看啦 第三十八话 大少出招 ♂, 这一把声音突然响起,却是之前那个叫囔着要去尝尝麻辣鲜鸡的那个声音,紧接着,就看到一名长相俊美的书生,拉着一个膀大腰圆,留着寸头的黑大个跑了过来。那书生一脸兴冲冲的模样,倒还真像是跑来看热闹的 这书生自然就是万大少爷了这段时间以来,万大少爷的生活可以说是十分的滋润,因为他与越王结交的事情,现在整个私塾和整个万家的人都知道了,万家的人再也不敢瞧不起他,而私塾内也没有人敢欺负他,就连陈老夫子也不再多管他能不能背出千字文了这样一来,万大少爷倒是过得越发舒心了,每天就带着已经还俗的程咬金,在洛阳城闲逛,偶尔会去越王府找杨侗联系联系感情。至于这次朝中的动荡,万禾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也不知道这次的大员落马,完全就是缘起于他的一句谎言而已 万禾今天同样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的,只不过在家里呆着无聊,又不愿去私塾,所以直接就拉着正在练功的程咬金出了万府,准备到外面吃一顿,然后再去越王府逛一逛。要是旁人知道万禾的想法,一定会觉得有些晕,竟然有人会把堂堂越王府当成是集市一般,动不动就想着要去逛一逛 且不管万禾最初的想法是什么,只是刚刚走到这条街上,万禾就听到前面传来的怒吼声。这洛阳城居住的百姓可不少,人一多,自然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纠纷,对于这样的纠纷,万禾已经是见的多了,并没有管闲事的心思。可问题是,在刚刚那一声怒吼声中,却是透出了一个名字,立马就是引起了万禾注意,那就是秦叔宝 就算万禾对历史再不了解,那也知道秦叔宝这个名字一代门神,丝毫不逊于李靖程咬金的大唐名将啊在此之前,万禾已经是接连碰到李靖程咬金,现在这又蹦出个秦叔宝,万禾自然也不会太过惊讶,只是他那点小心思却又是活络了起来既然已经说服了李靖,又把程咬金给骗到自己身边了,那现在碰上秦叔宝,万禾又岂会放过呢抱着这个心思,万禾这才兴匆匆地拉着程咬金,往这边跑来。 在场众人听得万禾一来就蹦出这么一句话,全都愣住了,不过很快,那店小二一看到万禾的模样,立马就是堆起了一脸的笑脸,快步上前,对着万禾就是一拜,说道:原来是大少爷小的给大少爷请安 嗯听得那店小二的话,万禾也是愣住了,这称呼上的学问可是大了去了,以前在别的酒楼客栈的时候,那些店小二掌柜的称呼万禾都是万公子啊万大少爷啊之类的可就这么称呼大少爷的,倒是从未听过,能够这样称呼万禾的,那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店小二是万家的下人当即万禾便是眉头一挑,问道:你是万家的伙计 那店小二的腰都快折断了,不停地朝着万禾行礼,献媚地笑道:正是正是不仅仅是小人,就连这整个客栈都是万家的当然,也都是大少爷您的要是换作以前,这店小二可不会对万禾这么客气以前万禾那么不争气,万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看好他的可现在万禾和当今越王有了关系,那地位可就不一般了,所有人都在巴结着万禾 喔万禾这才一脸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望向了眼前的客栈,心里不由得感叹起来,妈妈咪的以前老是听说万家如何如何有钱现在总算是第一次见到万家的产业了这么大一间客栈,又是开在东都洛阳这就应该算的上是这个年代的五星级宾馆吧靠本少爷这个富二代称呼还真是名副其实啊 那店小二拍了一通万禾的马屁之后,立马就是牛气哄哄地对着罗士信和秦琼两人喝道:看见没有这就是我们万家的大少爷哼哼他可是和当今的越王殿下是莫逆之交你们敢在这里撒野,我们大少爷只要向越王殿下一说,绝对会把你们给抄家问斩哈哈哈哈说完之后,店小二立马就是叉着腰,仰天大笑了起来。 店小二的话,让在后面的万禾立马就是额头上挂满了黑线,怎么听他的话,感觉自己像是那种欺男霸女的恶霸了要是欺负欺负别人,万禾倒也无所谓,可眼前这两人当中,却是有一名未来的大唐良将啊万禾立马就是走到店小二身边,挥起巴掌,直接就是拍在了那店小二的头顶,直接就是呵斥道:妈妈咪的本少爷的名声就是被你们这群奴才给败坏的还不快给本少爷滚到一边去 挨了这一巴掌,那店小二立马就像是被一脚踩死的青蛙一般,笑声截然中止,虽然万禾那一巴掌并不重,但店小二却是吓得直接捂着头,蹲在一边,满脸惊恐地看着万禾。现在万禾在万家的话语权可不小,要是得罪了他,那自己就别想在万家混了 所幸万禾也没有那个心思去和这么一个店小二计较,直接快步来到罗士信和秦琼两人面前,清了清喉咙,然后一本正经地对两人拱手一礼,说道:在下御下不严,开罪了两位军爷,还请两位军爷恕罪万禾说这话的时候,同时悄悄地观察着两人,只是两人都是一般年轻,也不知道谁才是秦琼。 见到万禾如此有礼,罗士信和秦琼自然什么气都消了,再说此事本就是他们无理,拖欠了人家客栈的房钱,人家不让你住,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现在人家堂堂少东家也是放下身段给他们赔礼了,正好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当即秦琼便是轻轻拍了拍罗士信的肩膀,然后对万禾一礼,说道:少东家有礼了此次本就是我们兄弟不对在先,倒也怨不得那位小哥只是,实在是我们兄弟现在手头不方便,拖欠了房钱,但请少东家放心,等过一段时日,我们必定会将房钱全部还清 手头不方便那太好了一听得秦琼这么一说,万禾顿时就是心中暗喜,本少爷别的没有,就钱多当即万禾便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钱袋,然后双手捧到了罗士信和秦琼两人的面前,一脸诚恳地说道:两位军爷为了保护大隋百姓,抛头颅洒热血正是有了像两位军爷这样的将士们的牺牲,我们才能够生活得如此安定既然两位军爷手头不方便,而在下刚好也有些闲资,可供两位军爷以解燃眉之急 呃这个一看到万禾手中那个鼓鼓的钱袋,少说也有十多两银子,这些钱可足够罗士信他们在洛阳城内待上好一段时间还有多了罗士信他们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看到这么多钱送上门,要说不动心那肯定是骗人的只是两人犹豫了一下,罗士信还是将钱袋往外一推,摇头说道:少东家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大丈夫不食嗟来之食还请少东家收回 罗士信的脾气太直,虽然他也知道这些钱是万禾的好意,心中很是感激,但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是那么的别扭万禾听得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什么嗟来之食,本少爷的钱是臭的么给钱还不要不过当万禾抬起头看到两人的表情,立马就是明白了,当即便是再次将钱袋往前一送,正色说道:两位军爷这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若是在下的这番心意能够帮助到两位军爷,那也是在下的荣幸还请两位军爷一定要收下若不然,那就是两位军爷瞧不起在下,认为在下这一介商户之子不配与两位结交 这个,少东家言重了听得万禾那句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罗士信和秦琼两人都是眼睛一亮,两人都是性情中人,为人处世也都是洒脱不羁,万禾这句话对于他们来说,还真是说到心坎里了,不由得心中对万禾的好感又是加重了几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秦琼点着头,接过了万禾手中的钱袋,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兄弟二人也不好再拒绝少东家的好意了 哈哈哈哈见到秦琼接下了钱袋,万禾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心中暗道:本少爷就不信了这金钱攻势从古及今,都是无往不胜,还有人会抵挡得住妈妈咪的就是不知道这两人谁是秦琼 心中这么想着,万禾的脸上保持着微笑,对着两人笑道:两位军爷果然是豪爽之人在下今日有幸与两位结交,真乃在下生平幸事在下姓万,单名一个禾字不知两位军爷高姓大名,可否告知 既然万禾都自报姓名了,罗士信和秦琼也不是矫情之人,当即罗士信便是对万禾抱拳说道:某叫罗士信,他叫秦琼我们都是齐郡郡丞张须陀将军的部下此次奉张将军之命,来洛阳向兵部通报军情 :昨天只有一更,实在是马甲有点事情,忙得太累了,今天补上 第三十九话 请客 ♂, 果然是秦琼听得罗士信这么一介绍,再看秦琼,万禾心里那叫一个哈皮啊至于那罗士信嘛,以前只看过几集隋唐演义的万禾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银枪罗成倒是听过所以万禾对罗士信倒是兴趣缺缺,那双眼睛闪亮闪亮的,直勾勾地盯着秦琼,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不过,要是万禾知道,历史上根本没有罗成这个人物,而演义中的罗成原型就是眼前这个罗士信的话,只怕万禾的眼睛就不只是现在这副样子了,早就变成了两颗大大的星星 罗士信和秦琼两人对于万禾的模样有些奇怪,但毕竟是受了人家的恩惠,所以也就干脆装作没看到。不过在万禾身后的程咬金可就不能装作没看到了,他现在可是吃穿都在万大少爷身上,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他继续丢人下去,当即便是捂着自己那张大黑脸,拿手指头捅了捅万禾,小声说道:万兄弟万兄弟人家都看着呢 程咬金这一提醒,万禾这才反应过来,立马用袖子遮住了脸一阵揉搓,等到袖子拿下来之后,又是还原了之前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让罗士信和秦琼都是不由得感叹,世上真有变脸如此快速之人万禾对着两人拱手一礼,笑道:原来是张将军的部下,难怪两位威武不凡在下仰慕张将军多时,只是没有机会得见张将军神威,今日能够与两位相遇,也是在下之幸正所谓想请不如偶遇今日你我能够在此相遇,不如由在下做东,请两位到悦宾楼一聚还请两位一定要给在下这点薄面 罗士信和秦琼两人都是对张须陀打从心底里敬佩,听得万禾的话语中对张须陀也是多有尊敬,两人对万禾的好感也是大大地增加,相互看了一眼,秦琼便是笑着对万禾说道:既然少东家如此盛情,那我们兄弟俩也就却之不恭了 哈哈哈哈见到事情进行得这么顺利,万禾心中狂喜,连忙是上前一步,直接握住了秦琼的手,说道:哎咱们也算是一见如故,又何必如此客气呢这样吧如果两位愿意的话,我叫两位一声大哥两位也就叫我一声小老弟大家也亲近亲近 罗士信和秦琼本就是性情豪爽之人,见到万禾也是如此不拘小节,他们两人也是彻底放开了,罗士信哈哈一笑,也是跟着拍着万禾的肩膀,说道:既然万兄弟如此,那我们也用不着矫情了 虽然罗士信不是自己的目标,但万禾见到他与秦琼的关系貌似也不错,心想也干脆顺带着一块拉拢就是了,就算是一个搭头,所以也是和罗士信说笑起来不过罗士信要是知道万禾心中竟然只将自己当成一个顺带的搭头,会不会气得拔剑把这个家伙给切成一片片当即三人客套了一番过后,罗士信和秦琼倒也没有立刻就跟着万禾走,而是说明还有一位同僚,为了以防万一,准备在客栈的柜台上留一份字条,免得同僚担心。万禾当然就是笑着让他们去了,等两人进了客栈之后,一直站在万禾身后不发一言的程咬金终于是憋不住了,马上就是凑到万禾的身边,小声问道:喂万兄弟,那个张须陀是什么人啊很有名吗 听得程咬金的问题,万禾眼睛一瞥,淡淡地说道:本少爷可不认得什么张须陀,只不过嘛,既然他们说是张须陀的部将,那我也不能说不知道吧老程啊,有时候,糊涂才是福嘛本来程咬金见到万禾刚刚说话说得那么圆,还以为万禾很熟悉张须陀呢,可没想到得到这么一个答案,差点没有让程咬金一口气噎住 如果万禾和程咬金的这个对话是被其他人听到的话,一定会让别人大吃一惊齐郡张须陀,乃是这几年来大隋崛起的最厉害的一名少壮派大将刚刚那店小二虽然口中说不认得张须陀,但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洛阳城内,可没有人不知道张须陀的威名 自从仁寿四年的时候,天子初初即位,汉王杨琼造反,初出茅庐的张须陀就随当时的并州道行军总管杨素一块领兵平乱,并且立下大功此后在大业年间,张须陀更是连连立下战功,平定了多处的叛乱,被称为大隋最年轻的战神 不仅如此,张须陀也是现今朝堂上,最得天子恩宠的外派战将。大业六年的时候,张须陀平定齐郡叛乱之后,因见识到叛乱的本质是因为百姓衣食不足,所以决定擅自开仓放粮这样的决定对于当今天子来说,那可是大忌要是换作其他任何人,只怕都要被天子下令满门抄斩可偏偏张须陀做出这事之后,屁事没有,还得到了天子的嘉奖去年的时候,张须陀领兵接连平定了王薄孙宣雅郝孝德以及裴长才等叛乱,战报送到洛阳之后,天子大悦,还命画师画出张须陀作战的情景来欣赏现在这副画还被收藏在皇宫的宝库中,天子经常会拿出来看一看。如此圣眷,自大业年来,只怕也就只有张须陀一人了 万禾不认识张须陀,可既然对方自称是张须陀的部下,而且罗士信在提起张须陀的时候,秦琼也是一脸崇拜的模样,万禾就算是再傻,也明白张须陀在秦琼心目中的地位这拍马屁也是一门技术活,万禾可是深谙这拍马屁技术的真髓,自然也就顺着他们的话来说了不过,万禾他也算是无知无畏了,也亏得罗士信和秦琼两人对万禾的印象不错,要不然,若是他们问一下万禾有关张须陀的事情,万禾这个小伎俩立马就要被揭穿,到时候万禾这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形象可就完了 在写好了留言之后,罗士信和秦琼两人就是出来与万禾程咬金一同往悦宾楼方向走去,至于那店小二嘛,此刻哪里还敢提其他的,心里只是想着到时候要如何巴结好这几位军爷 很快,众人便是来到了悦宾楼,和万香楼相比,悦宾楼的生意却是要清淡一些,但这并不是说悦宾楼的生意不好这悦宾楼在洛阳城内的名气可是一点也不比万香楼差,只不过悦宾楼的消费却是要远远高于万香楼,虽然洛阳城繁华,但能够吃得起悦宾楼的人还是在少数,只有那些王公贵族有时候会来这里聚餐,所以悦宾楼虽然客人不多,但挣的钱可丝毫不比万香楼少 罗士信和秦琼两人虽然到洛阳有一段时间了,但对于这样的场合却是从未来过,对于进悦宾楼,自然也没什么感觉,而万大少爷可以说身上穷的就只剩下钱了,所以对在悦宾楼消费没什么意见,至于程咬金嘛,他的意见也可以忽略不计 四人有说有笑地径直走进了悦宾楼,在路上,万禾也是将程咬金介绍给了罗士信和秦琼,罗士信和秦琼都是出身寒门,对于程咬金的出身也不怎么在意,大家都是性情中人,加上也都是年轻人,自然也是聊得畅快。 一踏进悦宾楼,那在大厅内的店小二立马就是迎上前去,对着四人便是一脸赔笑地说道:四位爷可是要用餐里面请里面请大厅还有座虽然万禾的打扮还不错,可其他三位的装扮可就差多了,程咬金穿着明显小一号的武士袍,而罗士信和秦琼身上的铠甲都已经磨损得差不多了,一看就不是什么有钱的主。 哎呀这不是万大少爷嘛还未等万禾回答,又是一把笑声,却是悦宾楼的掌柜的飞快地从柜台那边跑了出来,一把推开了店小二,直接就是来到了万禾的面前。和万香楼的掌柜刚好相反,这悦宾楼的掌柜的长得又高又瘦,身上大概揭了那层皮,就只剩下骨头了,赶到万禾身边,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对万禾笑道:万大少爷可是好久没来了您看,这新招的伙计都不认得您了来来来您楼上的雅间还给您留着呢几位爷,里面请 这开店的,自然就是为了求财了,而万禾就是整个洛阳城内,除了皇家之外最大的金主,就是冲着万家的钱,这掌柜的也不敢怠慢了万禾啊 而对于掌柜的态度,万禾也是很满意,连连点头,心中赞道:不错有前途知道给本少爷挣面子不错不错待会少爷自有打赏心中乐开了花,可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对身后的罗士信秦琼两人一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也是表示了自己对他们的尊重。 不过,就在众人准备上楼的时候,忽然,从悦宾楼的外面,传来了嘈杂声,其中一把声音是叫得特别响亮:裴仁基你个宇文家的狗奴才你以为你巴结上了宇文家就了不起了哼今天我李玄霸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第四十话 再遇李玄霸 ♂, 听得这喊声,众人当中除掉程咬金之外,其他三人全都是猛地转过头,朝着大门外望去。只见在悦宾楼的大门外,突然跑出了一大票人,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名穿着破旧铠甲的将士与一大群穿着布衣的护卫,那些护卫追上那名将士就是直接围了上去,而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走过来的病秧子少年,正是万禾的老对头李玄霸了 一看到李玄霸,万禾可是感觉有些冤家路窄了,不过现在的他可用不着怕他了,别的不说,光是他身后站着的越王杨侗,就用不着万禾再去扯宇文化及的大旗来吓唬人了只是万禾感觉有趣,这李玄霸今天又是碰上哪个倒霉蛋了,竟然在这大街上开打 万禾觉得有趣,可旁边的罗士信和秦琼却不这么想刚刚听到李玄霸的喊声的时候,两人就是一惊,等他们回过头正好看到那名挨打的将士之后,两人立马就是怒了那名挨打的将士不是别人,正是和他们一块来洛阳的老将裴仁基 见到自己的同僚挨打,罗士信和秦琼如何能够呆得住,当即两人同时怒吼一声,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快地冲出了悦宾楼两人一拳一脚,立马就是将围住裴仁基的几名护卫给打倒在地,秦琼直接将灰头土面的裴仁基给扶了起来,而罗士信则是瞪圆了双目,怒视周围的护卫,大声喝道: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有本事,和我来过过招 而秦琼跟在扶起裴仁基之后,看到这位老将满脸灰尘,眼圈和嘴角都是乌青,身上也有好几个脚印,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秦琼也是同样怒了罗士信和秦琼虽然年轻,但也都是征战多年的老兵了,他们最为看重的,就是战场的战友因为在战场上,唯一值得依靠的,就只有与自己生死与共的战友了眼看着自己的战友被人欺负成这样,再加上这些天三人一直在洛阳忍气吞声,罗士信和秦琼二人那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杀意,立马就是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宝剑,杀气腾腾地指着周围的护卫 那些护卫既然能够留在李玄霸的身边,自然也不是什么庸手,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冲出来的两人都是在战场上杀过很多人的老兵了因为从他们一出手,就可以明显闻得到那种浓烈的血腥味这样的对手可不是好惹的,那些护卫也不敢轻举妄动,都是将头转向了自家的主子。 而李玄霸此刻也是愣住了,这段时间李玄霸过得也不是很顺。自从李浑之案爆发之后,虽然明面上是说李浑李敏叔侄意图谋反,但朝臣心中都是清楚得很,归根究底,还是因为那个谶语的缘故这样一来,其他姓李的朝臣更是小心翼翼了李渊这几日更是在家中明确,不准李玄霸等李家子弟在外招摇这已经是这一个多月来,李玄霸第一次出门了,一想到这一点,李玄霸心里就感到憋屈,对宇文家那也是越发愤恨。 在大街上逛着,却是无意中碰到了刚刚从宇文家出来的裴仁基,在李玄霸身边的一名护卫立马就是向李玄霸告密,说这个裴仁基就是之前帮助宇文家举报李浑一案的重要证人李玄霸那什么脾气,一听到这话,那火气立马就是冲上来了,当即便是让人故意找了个茬,目的就是要教训教训裴仁基,也算是一出心中的恶气 其实李玄霸倒也不是什么真的纨绔子弟,只是年轻气盛,行事有些胡闹罢了本来按照李玄霸的意思,也就是胡乱把裴仁基给打一顿也就算了,可没想到这突然又蹦出了两个拦路虎,一看他们两人的装扮倒是和裴仁基很像,当即便是认定也是宇文家的走狗,那心中的气又是多了许多,指着罗士信三人就是喝道:都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打 主子都下令了,那些护卫也就不再犹豫了,特别是见到罗士信和秦琼都使出了兵器,他们也是纷纷抽出了自己的兵刃,围着罗士信和秦琼就是冲了上去不过罗士信和秦琼那可都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什么阵势没见过,岂会怕他们面对对方的攻击,两人也是提着宝剑就迎了上去,与那些护卫直接战作了一团 他们这一打,可是让在悦宾楼里面的万禾有些纠结了,虽然说他不怕李玄霸,但并不代表他现在有那个胆子和李玄霸对着干可现在罗士信和秦琼两人已经是和李玄霸对上了,难道自己要这么袖手旁观不成要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在秦琼的眼中岂不是变成了不讲义气的小人之前那一番功夫岂不是白费了犹豫了再三,最后万禾一咬牙,双眼一瞪,喝道:妈妈咪的老程上帮忙 好嘞其实程咬金早就忍不住了,只不过他答应了李靖,一定要保护万禾的安全,不能随意离开万禾身边。现在得到万禾的同意,程咬金直接便是提着两个大黑拳,迈着大步直接冲了出去正好一名护卫绕着圈子来到了程咬金的面前,程咬金双目一瞪,一把抓住了那护卫的肩膀,直接将他给举了起来,喝了一声,便是将他往旁边一丢,那护卫立马就是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转眼就飞出了十来丈远程咬金却是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大步流星地冲进了战团,一边挥舞着巨拳,一边大声喝道:老罗老秦我来帮你们了 程咬金这一嗓子喊出,正在厮杀的罗士信和秦琼两人同时回过头看了一眼程咬金,同时露出了会心的一笑。其实就算没有程咬金帮忙,要对付这些护卫,以他们两人的身手也是绝对没问题,可现在程咬金出手了,这份心意他们也是领了当即,两人手中的宝剑也是挥舞得越发快了虽然这长剑不是他们惯用的兵器,但也一样将这些护卫给打得落花流水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数十名护卫全都被罗士信三人给打趴下了 罗士信手腕一转,那宝剑就有如行云流水般直接插回了剑鞘当中,他们刚刚手下也是把握了分寸,那些护卫都没有伤到性命。罗士信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眼,最后落在了最后一个站立的敌人李玄霸从罗士信的眼中充满了杀意,看得李玄霸的那张雪白的面孔更显苍白,连嘴唇都开始变白了李玄霸不由得后退了两步,颤声喝道:你们,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无礼你们可知道我父亲是谁 在悦宾楼里面躲着的万禾一听到这话,不由得撇了撇嘴,心中满是不屑,哼道:真没出息,动不动就知道把自己老爸给亮出来软蛋一个 在万禾旁边,同样躲着的瘦掌柜听到万禾的话,却是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万禾,心里却是暗自腹诽起来,脸上那神情分明是在说:你连出去都不敢,也好意思说别人 且不管在悦宾楼内的万禾如何,在悦宾楼外面,见到李玄霸脸上的惧意,罗士信不由得冷笑起来,脸上满是不屑,而秦琼此刻也是冷静了下来,看了一眼李玄霸,又看了看周围那满地的护卫,眉头不由得一皱。从刚刚李玄霸的话语中,对方显然是明知裴仁基是宇文家的人,还敢对裴仁基动手,恐怕家世也是非同一般想起来时张须陀的嘱咐,秦琼立马就是一手扶住裴仁基,一手拉了一下罗士信,悄声说道:士信算了让他们走吧张帅之前可是交代过,不要多惹事端 罗士信的心里可是很想把李玄霸给痛打一顿可听秦琼这么一说,罗士信也是想起来洛阳前张须陀的交待,也只能是暂且作罢,冷哼一声:还不给我滚 罗士信这话一说出口,李玄霸的那张苍白的脸立马就是被憋得通红身为皇亲国戚的他,何曾受过如此的侮辱可现在要他对罗士信动手,却又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只能是咬着牙,死死地瞪着罗士信,喝道:好你们给我记着这个场子,我一定会找回来的我们走说完,李玄霸就是一挥手,带着那些慢慢爬起来的护卫转身就走了 哈哈哈哈见到李玄霸走了之后,万禾长舒了口气,这才哈哈大笑着从悦宾楼走了出来,对着罗士信和秦琼两人拱手笑道:两位大哥果然了得这李玄霸人如其名,成天带着一帮狗腿子横行洛阳,无法无天正是需要两位大哥这样的英雄人物来好好教训他一顿呵呵说来惭愧,小弟我手无缚鸡之力,以往碰上他,也只能是退避三舍 罗士信和秦琼都知道万禾是个羸弱书生,自然不会指望万禾也冲出来和他们一块打斗,至少万禾肯让程咬金出来帮忙,就已经是十分的讲义气了,所以自然不会怪罪万禾。秦琼一手扶着裴仁基,然后笑着对万禾说道:万兄弟也不必妄自菲薄了正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像兄弟这样的读书人,才是真正的大才我们兄弟俩可是比不上啊 第四十一话 搬救兵 ♂, 在位于洛阳城以东的一大片住宅区内,一座宽大的府宅,却正是当朝殿内少监李渊的府邸李渊虽然行事低调名声不显,但毕竟是皇亲国戚,所住的府宅比起一般官员还是要好很多在府内,更是各种设施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座大大的练武场 在练武场内,一名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手持长枪,挥散汗水,勤练武艺。只见这少年长得是相貌堂堂,剑眉星目,虽然没有万禾那般秀气,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是透着一股浩然之气再看少年的枪术尽管还谈不上精妙,但也是将战场上的杀伐果断展现的淋漓尽致,一看就知道,绝对是战场上最为实用的枪术 喝啊一声暴喝宛如响雷般从少年的口中炸出,紧接着,就看到少年猛地跳起,双手握住长枪,笔直地劈了下去咚地一声巨响,那地面竟活生生被劈出了一条裂缝 好好随着尘土散去,一把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在练武场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名少女,却正是李渊之女李秀宁。不过此时的李秀宁却不是当日那般女扮男装了,而是穿着一身贴身长衫,配上一套小皮袄,穿在李秀宁身上,英姿飒爽,更显李秀宁的美丽 李秀宁见到那少年练完之后,一边鼓掌,一边雀跃地跑进练武场,来到少年身边,娇声喊道:二哥二哥你这套枪法都练得这么好了你一定要教我 少年看了一眼李秀宁,淡淡一笑,却是径直走到练武场旁边,拿起一条早就准备好的毛巾,擦拭脸上的汗水,然后回头看着李秀宁,笑道:教你又有何用每次你都是学到一半就不肯学了这练武本就是要吃苦,你却最是吃不得苦,如何能够练得好 少年这么一说,李秀宁立马就不乐意了,虽然平时李秀宁在旁人面前表现得十分大气,但在自己的父兄面前,李秀宁还是尽显小女儿姿态。李秀宁直接拉起了少年的手,一边摇晃着,一边撒娇说道:二哥你就教教秀宁嘛秀宁保证这次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对于李秀宁的撒娇,少年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但望向李秀宁的目光中却是带着疼惜。之前李秀宁和李玄霸到府外走了一趟之后,就憋着一肚子气回来,后来更是一连好长一段时间都闷在家里不开心,弄得少年还有些担心,不过现在的李秀宁终于是恢复了正常,少年看在眼里,心里也是高兴的。当即少年便是点了点头,笑道:好吧这套枪法倒也不难学,你要学我就教你好了不过先要提醒你一下,这套枪法学起来容易,但要练好却是要下苦功你能不能练好就看你自己了 一听到兄长答应了,李秀宁高兴得跳了起来,直接搂着少年的脖子就是不停地打转,弄得少年也是一脸的没脾气。当即少年便是将手中的毛巾放下,又是从旁边的兵器架上选了一杆木棍,递给了李秀宁,准备手把手教她枪法。 二哥二哥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声音突然从练武场传了过来,听得这声音,少年和李秀宁都是不由得眉头一皱,两人同时转过头来。他们立马听出这是弟弟李玄霸的声音,只是听这口气似乎有些不对劲,难道出了什么事 正在两人猜测的时候,李玄霸已经是直接冲进了练武场,对着少年和李秀宁就是喊道:二哥三姐我们李家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你们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气啊 四弟有话好好说少年虽然比李玄霸大不了几岁,但脸上的表情却是远远比李玄霸要沉稳得多,一点也不像同龄人。见到李玄霸一进来就这么只囔囔,少年一摆手,便是拦住了李玄霸,沉声问道:你不是刚刚才出府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少年这么一问,李玄霸立马就是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在话语中也是将自己的错撇的一干二净,只说自己在路上无意碰上裴仁基,因为一些小事,起了争执,那裴仁基仗着身后有宇文家撑腰而出言不逊,双方这才闹起来。最后李玄霸又是一脸愤慨地喊道:二哥你是不知道,那几个小子也不知道有多嚣张一点也不把咱们李家放在眼里甚至还说了父亲很多的坏话我也是一时忍不住,才和他们理论起来的 少年皱了皱眉,他对自己这个弟弟那是了解得很,知道从他口中的话,是不能全信的。倒是在一旁的李秀宁听了,一双秀眉立马就是挑了起来,娇喝道:哪里来的浑人竟然敢对父亲如此无礼分明是故意挑衅咱们李家我们岂能坐视不管走四弟三姐陪你去讨回公道 听得李秀宁的话,李玄霸自然是眉飞色舞,但却没有动,他也知道,自家这个姐姐毕竟是个女孩子,身手也就是比自己这个瘦弱身子好上那么一丁点,那罗士信三人各个都是本事高强,就李秀宁一个人的话,根本起不到作用所以李玄霸这次回府搬救兵,却是指望上了自家二哥 迎上李玄霸期待的目光,少年只能是苦笑了起来,当即也是提起了长枪,沉声说道:好吧我们这就去会一会你说的那几个恶人虽然少年不相信李玄霸所说的,但对方打了李府的护卫这总是事实,身为李家子弟,也不能坐视不管 见到少年答应了,李玄霸也是大喜,立马就是跳起脚来对少年喊道:太好了有二哥出马,那就根本用不着怕他们了二哥我这就去帮你召集人手,你说我们要带多少人去呢二十个还是三十个 李玄霸的话却是让少年忍不住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慢慢举起了手中的长枪,一脸傲然地说道:不我一人一枪足矣 再次出现的分割线 在悦宾楼上的雅间,万禾与罗士信等人交杯换盏,那是聊得好不热闹。而裴仁基也是在席上,之前也只是被那些李家护卫打中了胸口,暂时闭过气去,很快就已经清醒过来,经过罗士信和秦琼的一番介绍,和万禾也算是认识了。 在席间听裴仁基说起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却是让罗士信和秦琼两人差点没有怒火爆发。原来自从前段时间李浑之案爆发,罗士信等人刚好赶到这个时候来洛阳,见到上奏兵部却是没人处理自己的事情,三人也是着急。后来裴仁基听说如今朝堂之上,就属许国公宇文述的势力最大,裴仁基早年也曾跟随杨素宇文述一同平定过汉王之乱,也算是有点情分,所以便是直接找上宇文家,希望宇文述能够帮上忙 没曾想,宇文述见到裴仁基之后,便是动了心思,让裴仁基以地方军军官的身份上奏参了李浑一本,说李浑贪墨军饷,弄得地方军哗变,更加坐实了李浑的罪行为了让宇文述肯帮忙,裴仁基也只能是昧着良心做下了这件事本想着做了此事之后,宇文述会马上帮着把事情办好,谁知道宇文述利用完了裴仁基之后,就再也没管他了刚刚裴仁基去宇文家,就是希望能够求见宇文述,却是连宇文家的大门都没让进,直接被门房给轰出来了 从宇文家出来之后,裴仁基一筹莫展,在大街上行走也是有些失魂落魄,也不知怎么的,就撞上一人。那人看上去人高马大,被裴仁基这么一撞,竟然直接就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硬要说裴仁基将他给撞伤了之后又是冲出来了许多人,二话不说就是对裴仁基大打出手,说是要为自家兄弟报仇裴仁基挨不住,又自认理亏,不好动手,所以直接就是搬出了宇文家的名头。可没想到这以搬出宇文家的名头,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对方竟然打得更凶了,也就有了之前在悦宾楼门口的一幕。 听完裴仁基的话之后,万禾哪里会听不出来,这分明就是有意设下个套,让裴仁基来钻罗士信和秦琼自然也是明白,罗士信怒喝一声,直接拍案而起,喝道:简直是欺人太甚 万禾撇了一眼秦琼,脸上满是无奈,可心里却是高兴得很心里还指望着罗士信和秦琼更生气一些,这样一来,他们去投靠李家的可能性就越低了不过万禾自然不能把心底话说出来,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罗大哥那李玄霸乃是当今天子的表侄,他父亲正是天子的亲表兄,也算是皇亲国戚了此事就算是他不对,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又能奈他如何算了吧算了吧 万禾这话表面上好像是在劝解,可实际上却是在火上浇油,罗士信听了,立马就是喊道:皇亲国戚又如何我们为国家浴血奋战,难道换来的就是这等不公平的待遇吗我就是不服 第四十二话 千古一帝 ♂, 不服不服好啊要的就是你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多一点,再多一点嘛万禾在旁边看着了罗士信发飙,心里那是说不出的畅快不过秦琼却是远比罗士信要冷静得多,一把按在了罗士信的肩膀上,沉声说道:士信莫要冲动你难道忘了张帅之前的嘱咐吗 对一旁的裴仁基也是劝道:反正我也没被怎么样就这么算了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完成张帅的任务唉现在看来,宇文家是指望不上了,我们还得另谋出路才是 妈妈咪的眼看着好不容易被自己挑出火来的罗士信又给按了下去,万大少爷忍不住偷偷瞪了一眼裴仁基,心中暗骂道:你个老玻璃你还希望被怎么样了不说话难道会死人啊 这个时候,旁边的程咬金突然眼睛一亮,用手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指着万禾就是笑道:你们也是真是笨死了办事难,找他嘛他可是认得一个王爷的,呃,叫,叫,万兄弟,你认得的那个王爷叫什么啊 唰唰唰程咬金这话一说出口,三对目光立刻就是齐刷刷地转了过来,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万大少爷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裴仁基一脸惊讶地看着万禾,忙是问道:万,万兄弟程兄弟所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能够帮得上忙裴仁基这话说得都带着颤声,这几日下来,裴仁基都有些心灰意冷了,现在突然多出了这么一个机会,裴仁基也是不免激动起来。 呃万禾心中不由得暗骂程咬金没事找事,不过回头一想,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帮秦琼他们这个忙,可以大大加深他们对自己的好感。想到此处,万禾立马就是露出了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淡淡一笑,也不回答裴仁基的话,却是满满拿起了酒杯,学着以前看电视里面那些大侠一般,直接脑袋一仰,想把酒一口气全都倒进嘴里。这动作看起来是很潇洒,只可惜万禾操作起来却是没到家,那酒杯内的酒水立马全都泼在了他的脸上,这下可好了,人家喝酒都是用嘴巴,万大少爷却是用鼻子,立马呛得万禾那是咳嗽喷嚏连连不断 看到万禾那模样,罗士信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全都说不出话来,这万禾的模样,怎么看都觉得不靠谱,他们刚刚燃起的心思,又凉掉了一截。最后裴仁基只能是苦着一张脸,笑道:没事,没事,万兄弟已经帮了我们许多,我们又岂能再来麻烦万兄弟呢此事我们还是慢慢想办法吧 别啊裴仁基这话一说出口,万大少爷可是急了,也顾不得擦拭脸上的酒水了,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地喊道:不麻烦不麻烦也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罢了不就是找小色狼,啊,不找越王殿下说句话嘛,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一边说着,万禾还不忘用力拍了拍胸口,却是拍得胸口那几根排骨生疼生疼的,疼得万禾简直想哭,可为了面子,万禾也只能是咬着牙忍着。 本来罗士信三人也已经是死心了,可没想到万禾竟然大包大揽地接下了这件事,三人全都是一脸惊喜地看着万禾。那裴仁基也算是对洛阳比较熟悉了,听得万禾口中说出了越王,自然知道这越王是当今天子的长孙,深得天子宠信,若是能得到越王的一句话,他们这点事实在是太容易办到了当即裴仁基便是举起了酒杯,对万禾就是一敬,正色说道:若是万兄弟能助成此事,裴某代表张帅,感激兄弟大恩裴仁基这么一说,罗士信和秦琼两人也都是跟着举起了酒杯,朝着万禾一敬。 倒不是裴仁基他们礼节太过,实在是此事对于他们三人以及远在齐郡的张须陀来说太过重要了张须陀虽然这几年在齐郡那是战无不胜,连打了好几场胜仗,但周围几个郡县的叛乱却是越来越厉害了,特别是前几年起事的瓦岗寨,如今势力也是越来越大张须陀不能只管着齐郡,还要出兵前往周围郡县那里平乱,只是没有圣旨,张须陀也不能擅自领兵出击更何况他们三人都是张须陀的重要帮手,要是一直滞留在洛阳,张须陀那边却是没有了助力,又岂能放心的下 见到秦琼也是对自己一脸感激的模样,万禾的心里简直就像是喝了一桶蜂蜜那般开心,忙是举起了刚刚斟满的酒杯,回敬三人,笑道:张将军一直都是小弟我心中最敬仰之人,只可惜小弟福薄,一直未能得见尊颜,今日有幸能够与三位张将军的部属见面,已是小弟之荣幸,些许小事,当不起三位的谢字不客气真不客气 虽然嘴上这么说,万禾的心里却是不停地在念叨着:多夸一点多夸一点要不然的话,干脆以身相许好了本少爷来者不拒 罗士信等人也不是那种啰嗦的人,见到万禾这么说了,自然就是将万禾的恩情记在心里,连连点头,却是将杯中酒饮尽,然后直接站起身来。罗士信对万禾抱拳说道:此事我们就多多依仗兄弟了大恩不言谢,今后兄弟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等的,尽管说一声就是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客气客气万禾心里那是一阵暗喜,这套路可是瞅着眼熟,这不是一般中主角虎躯一震,王霸之气一发,那些名将纳头就拜的前戏么好啊好啊来吧来吧秦琼这么厉害的名将终于是归到自己帐下了嗯,那罗士信虽然没听说过,但刚刚那出手的水平来看,也不比秦琼差嘛,也可以考虑做个保镖呃,这个老裴嘛,年岁有些大了,不过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也可以养着嘛 就在万禾心里正幻想着收纳名将,马踏天下的场景时,罗士信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秦琼却是突然说道: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等也不再叨扰兄弟了只盼得兄弟的好消息早日到来告辞说着,罗士信三人竟然是向万禾行礼告辞了 呃万禾那胸中满腔的热血,立马就是被秦琼这句话给浇得瓦凉瓦凉的,下意识地对三人回礼,就看得三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雅间,万禾顿时就是欲哭无泪:妈妈咪的狗屁的名将咋都不知道报恩呢 而这个时候,刚刚就蹦出了一句话,然后一直埋头吃东西的程咬金叼着一只鸡腿,对万禾说道:万兄弟他们走了也好你也快吃啊要不然岂不是要浪费了这么一桌好饭菜了 万禾低头看了看饭桌上那一个个精光的菜盘,无语地看着那还在与最后一只鸡腿奋战的程咬金,心中忍不住呐喊起来:狗屁的浪费有你这么一个大吃货,本少爷还用考虑浪费的问题吗 半个时辰过后,万禾把这一桌高昂消费的酒菜买单之后,心中已经认为自己是遭遇到世上最倒霉悲惨的事情了可是当万大少爷带着满脸油光的大吃货从酒楼的门口走出去之后,却是发现,原来真正悲惨的事情才刚刚发生 只见在前方,一行人正气势汹汹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带头三人是两男一女,其中一个正是万大少爷的老冤家,李玄霸 一看到李玄霸带着这么多人来了,不用说,肯定是来算刚刚那笔帐的万禾见了,不由得心底暗骂,罗士信这三个家伙惹了祸就跑,竟然要本少爷来帮他们擦屁股当即万禾便是直接抬起手,用袖子挡住了自己的脸,心中默念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脚下却是飞快地往旁边跑,想要躲过这一劫。 只可惜,万大少爷却是忘了自己身后还有程咬金这么一个大吃货,如此大而醒目的目标,简直就像是在一群鸡鸭当中放下一只大黑熊,哪里是那小小的衣袖就能够隐藏得了的李玄霸一看就认出了程咬金,立马就是咬着牙指着程咬金对身边的兄长喊道:二哥就是他就是那个黑大个来人啊给我堵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那少年顺着李玄霸的手指方向望向了程咬金,眼睛不由得一亮,当即便是快步走上前来,对着一脸茫然的程咬金以及在程咬金身边的那个用袖子挡着脸的古怪家伙抱拳一礼,朗声喝道:两位,呃,壮士有礼听在下四弟所言,似乎两位与在下四弟有些误会,所以在下现在特地前来,想要化解这番误会啊对了在下姓李,名世民,敢问两位尊姓大名 李世民李世民听得对方的自报姓名,万大少爷顿时就是呆住了,连挡在自己脸上的衣袖也是不由得放了下来,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虽然沉稳,但依旧略显幼嫩的少年,这就是那个流芳百世的千古一帝李世民 第四十三话 李世民的爱才之心 ♂, 啊原来是你万禾这一放手,露出了他的模样,却是让李玄霸不由得惊呼了起来听得李玄霸的惊呼,万禾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再次用袖子挡住脸,只可惜已经晚了,那李玄霸瞪着一双血红的双眼大声喝道:我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你在搞鬼你这个宇文家的走狗 四弟休得无礼虽然不明白李玄霸和那瘦弱书生之见有什么矛盾,但身为皇亲国戚,这必要的风度还是要有的,所以李世民立马就是出声喝止了李玄霸,同时转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万禾,刚刚李玄霸说起事情经过的时候,好像没有提到过这么一个瘦弱书生啊 见到已经躲不过去了,万禾便是露出了一脸干笑,摆了摆手,冲着李玄霸笑道:哈哈,那个,李公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这么久不见,李公子别来无恙乎 万大少爷这充满真诚善意的招呼,落在李玄霸眼里,却是一种极为嚣张的挑衅,气得李玄霸立马抓狂,对着左右的护卫就是喝道:你们还愣在那里作甚还不快把这个该死的家伙给我擒下 喏虽然一开始李世民说了不需要带人手,可李玄霸却是执意要带上这么多人前来助战,现在听到李玄霸的命令,那些护卫都是哄然应声,其中一名长得尖嘴猴腮,身形矮小,却是特别壮实的一人,正是李世民身边的护卫首领,直接便是冲上前去,单手挥起一抓,便是直接朝着万禾身上抓了过去 呔眼看着那护卫首领这一抓已经抓到了万禾的面门前,万禾都已经被吓得不得动弹了,突然一声暴喝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响起,紧接着,一只又黑又大的拳头,就出现在了万禾的面前,直接帮着万禾挡下了那一爪再看那拳头的主人,正是刚刚还站在万禾身后摸着肚子的程咬金 那护卫首领受了程咬金这一拳,就感觉一股以前从未遇见过的力量从那拳头上传了过来护卫首领立马就是惊呼一声,双腿飞快地在地上接连点了好几下,整个人也是连退了十余步,这才将那巨大的力量给卸去抬起头,一脸惊讶地看着程咬金,那双没有眉毛的倒三角眼睛一瞪,喝道:好力道且再接我一招 而再看程咬金,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那憨厚慵懒的模样,双拳紧握,一前一后摆在胸前,同时双腿一摆成马步,双目闪烁着精光,喝道:想要动万禾先过老子这一关 两人的话音几乎是同时响起,而下一刻,那护卫首领就已经冲上前来,双手变爪,一上一下朝着程咬金的胸口和下腹抓了去,爪势凌厉,仿佛只要被抓中了,就算是钢铁也能抓碎程咬金虽然平时是个浑人,但在交手的时候却不傻,立马就看出这次对手的攻击完全不能和上一次相比,当下也不敢再用拳头去硬拼,一个闪身闪躲开来,只是因为身形太大的缘故,还是没有完全躲开,那爪锋将程咬金的上衣给划出了五道口子 程咬金在后世能够被人称作混世魔王,自然不是那种肯白白吃亏的人物身子一转,拳头立马就是从侧面飞出,绕了个圈,直接朝着那护卫首领的脑门上打了过去这一拳还为击中,那强劲的拳风就已经是吹得护卫首领的脸颊生疼,这一拳之威已经是可想而知了护卫首领心中一惊,再次脚下一点,整个人往后退了三步,险险地躲开了程咬金的拳头 两次攻击表面上好像是不分上下,可在场的明眼人却是已经看出了,程咬金的身手却是要强过那护卫首领一筹护卫首领一向都是眼高于顶,何曾如此憋屈过当下那张脸便是被憋得通红,鼻子里不停地冒着粗气,咬着牙就要再次冲上前去 侯君集退下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喝声从后面传来,却是李世民开口喝止了护卫首领。这些护卫全都是李世民身边的人,对于李世民的命令自然不敢不听,侯君集虽然心有不甘,但李世民这一发话,他也只能是含恨退下。而李世民看着前方威风凛凛的程咬金,心中也是若有所思,这侯君集一直都是李世民身边最厉害的护卫,对于他的身手,李世民那是很清楚的,现在竟然接连在程咬金手下吃了暗亏,可见程咬金有多厉害 两位,在下并无仗势欺人之意,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两位也都是身怀大才之人,想必也不会为这点私人恩怨斤斤计较吧李世民虽然本意是想要来为李玄霸讨个公道的,可当他看到程咬金这么厉害,也起了爱才之心,想要试试能不能将程咬金收到自己帐下,至于万禾嘛,纯粹只是捎带的。 二哥一听李世民这话,可是让旁边的李玄霸给急了,就连身边的李秀宁也是一脸不解地看着李世民。李玄霸立马就是指着万禾喊道:他不过是一介商户子弟,如何值得二哥你这么客气况且他也是宇文家的走狗照我说,直接把他们给揍上一顿,至少也能削一削宇文家的面子 胡闹李世民眉头一皱,立马就是开口呵斥,就算是李家和宇文家一直不和,但也不能像李玄霸这样明目张胆地说出来现在宇文家势大,若是让宇文家抓住了把柄,只会对李家更加不利李世民张嘴就是喝道:宇文大人与父亲乃是一殿之臣,你何敢如此诽谤宇文大人还不快给我回去侯君集送四公子回府,不准他再出来胡闹 二哥李玄霸一脸惊讶地看着李世民,不明白为何本应是来帮自己的二哥会反过头来斥责自己。可当看到李世民那副严厉的面孔以及走过来的侯君集,李玄霸最后也只能是作罢,狠狠瞪了万禾一眼,便是立马带着一大票护卫转身就离开了,这些护卫都是李玄霸坚持要带来的,现在明显架是打不成了,留着他们在这里也没用。 虽然李玄霸气呼呼地走了,但李秀宁却是留了下来,很好奇地看着万禾。第一次见万禾是之前在茶寮的时候,当时万禾给李秀宁留下的印象很惨,就是和柴绍胡混的狐朋狗友,根本不愿正眼看万禾一眼而之后又紧接着在万香楼再次碰到了万禾,只不过这次给李秀宁留下深刻印象的,却并非是万禾,而是李靖。现在她倒是第一次真正仔细观察起万禾来,她明白李世民会主动化解恩怨是因为程咬金的缘故,可她却是对万禾越发有兴趣起来,不明白为何在这个看似普通的商户之子身边,竟然会聚集这么多高手 既然李玄霸走了,那万大少爷自然也是放松了许多,再次瞪大了眼睛看着李世民,那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天啊这可是真正的唐太宗李世民啊这么有名的人,现在就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要是我能让他给我写几个字,留到一千多年后,那可是当之无愧的国宝啊也不管是否现实,万大少爷就已经因为他的幻想而呆滞了,倒是在他身后的程咬金反应得及时,虽然对于万禾这种经常性的溜号也感觉很丢人,但自己刚刚才吃了人家那么多东西,程咬金也不好意思放着万禾不管,只能是再次开口提醒了一下万大少爷。 呃呃在程咬金的提醒下,万禾这才缓过劲来,看着眼前依旧保持着风度的李世民,心中也是不由得感慨起来,真不愧为未来的千古一帝啊看看人家这风度,比起万禾之前所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一想起人家可是未来的皇帝,万禾下意识地就是开始拍起马屁来,笑呵呵地对着李世民拱手一礼,说道:原来是李公子在下久闻李公子的盛名,今日得见李公子尊严,真乃三生有幸啊这次万禾倒是没有说谎,这唐太宗的名声,万禾可不是从小就听说过么 只是对于万禾的话,李世民却是不由得眉头一皱,心中警惕之心大盛他突然想起之前李玄霸所说的话,眼前这个瘦弱书生,乃是宇文家的人之前宇文家可就是把李浑李敏叔侄给整下去了,不就是因为李浑和李敏是天下李姓人当中最有名望的嘛现在万禾却是一句话把李世民的名气抬得这么高,李世民心里如何能不起防范难道,这万禾真的是宇文家的人,有意来对付李渊之前李世民还没有注意到万禾,现在却是第一次开始将万禾放在心上 不过李世民也不愧为未来的千古一帝,虽然心中有所怀疑,但脸上却是丝毫没有变化,依旧是那爽朗的笑容,对着万禾笑道:这位公子谬赞了在下何德何能,如何当得起公子如此称赞对了,还未请教公子以及这位壮士尊姓大名 哦噢万禾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自己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呢在自己儿时的偶像面前,万禾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竟然有些紧张了,嘿嘿地说道:那个,在下姓万,单名一个禾字,家中独子,至今未婚 第四十四话 宇文化及 ♂, 一道道黑线从众人的额头上挂了下来,人家只是问你的名字,你用得着跟相亲一样吗还至今未婚叻李世民的脑子都有些转不过弯来,为了维持风度,只能是讪笑道:万公子果然好名字好名字啊 李公子好眼光李世民这两句话纯粹是为了客气,可万禾却没有听出来,反倒是一脸大喜地点头说道:我一直以为我的这个名字不错呵呵还是李公子有眼光啊 呃哪里哪里李世民感觉有些要崩溃了,难道他听不出自己只是客气话吗看来之前自己还是太高看他了,现在看来,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浑人罢了,应该用不着太过防备他想到这里,李世民心里多少有些放心了。 而在李世民身后的李秀宁此刻却是有种想笑的冲动,特别是当她看到李世民那种尴尬的表情之后,竟然还有一点佩服万禾起来。自从李秀宁懂事以来,貌似就没有见过自家这个早熟的二哥有过如此尴尬的时候了这么想在,心中对万禾也是越发关注了。 万大少爷倒是没想到自己在李世民和李秀宁兄妹两人心中的印象变化,此刻的他却是真正的得意起来。连这未来的大唐皇帝都称赞自己的名字好,那自己这名字是真好了现在万禾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是不是要李世民亲笔写个横幅,横幅的内容就是:万禾是个好名字等到将来李世民登基当了天子,那这条横幅可就大有用场了 就在万禾心里琢磨着怎么让李世民为自己留下一封墨宝的时候,一阵马蹄声却是从不远处传了过来,众人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数骑正飞快地朝着这边赶来,转眼间便已经是到了万禾等人的面前。眼看着那骑快要冲撞上万禾等人,万禾的小脸顿时被吓得惨白,而程咬金则是飞快地挡在了万禾前面,唯有李世民脸色不变,就那么稳稳地站在当中,并且顺势将李秀宁护在自己的身后。 喝啊一声呼喝声响起,那几骑的坐骑同时发出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带起一片尘土,却是险险地停在了万禾等人的身前那扬起的尘土飞扑向万禾等人,万禾与程咬金一时不察,竟然被扑了满脸的灰,倒是李世民似乎早就料到这一点,早早地就用衣袖挡住了口鼻,那双眼睛却是始终炯炯有神地看着前方 哈哈哈哈世民老弟好久不见了你倒是越发精神了一把笑声从最前面一骑的马背上响起,只见一名三十多岁,身穿劲袍的男子正昂首挺胸,从上往下俯视李世民与李秀宁兄妹,双目中带着倨傲,朗声笑道:自从上个月一别之后,为兄的,可是有很多时日没有见到世民老弟了就是不知道这段时日,老弟在家里忙些什么呢 这话的潜意思,无非就是暗指李世民因为李浑之案,怕被牵连,所以一直躲在家里不敢出来面对对方的讥讽,李秀宁的脸上露出了不忿,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是被李世民拉了一下手,紧接着,李世民便是淡淡笑道:以前世民胡闹,所以家父严令我们兄弟不得随意出门,安心在家中研习功课今日见得天气不错,所以我们兄妹才想着出府来散散心不曾想竟然能够碰上宇文兄当真是巧的很 哈哈哈哈世民老弟果然是好涵养那男子一边朗声笑着,一边直接翻身下马,而在他身后的那几骑也是同时下了马,紧紧跟在那男子的身后,很明显是他的护卫。男子慢慢走到李世民的面前,却是瞥了一眼万禾与程咬金,随即笑着对李世民说道:别人都说我宇文化及交友广,却没想到世民老弟也不比我差啊怎么连假和尚都能当上老弟的朋友啊 宇文化及听得对方的自称,万禾却是吓了一大跳,再仔细看了看对方的长相,的确是和上次见到的宇文智及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要比宇文智及年纪大上不少这样看来,对方应该真是宇文化及没错了这下万禾心里反倒是有些虚虚的,之前他可是假冒了宇文化及的朋友啊,上次宇文智及因为要和李玄霸斗气,所以没有当众揭穿,现在碰上真正的宇文化及了,万禾还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 听得宇文化及的话,李世民眉头一皱,脸上却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按照李玄霸的话来说,这万禾和程咬金应该是宇文家的人,那怎么宇文化及会不认得他们疑惑归疑惑,李世民还是始终保持着淡然的神情,对宇文化及说道:宇文兄说笑了这两位我今日才认识,不过我倒是有心结交两位,就是不知道对方是否愿意 哦宇文化及立马就是颇有兴趣地转头望向了万禾和程咬金,脸上透着古怪的笑意说道:世民老弟的眼光那可一向都是很准的,这两位能够得到世民老弟如此看重,想来也应该是很不凡了却是不知道这两位的眼光怎样,是不是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说着,宇文化及望向万禾和程咬金的目光立马变得特别的凌厉,其中蕴含的威胁之意自然是很明显了 看到宇文化及的目光,万禾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很明显,自己要是答应了与李世民结交,必定就会得罪宇文化及以及宇文化及身后的整个宇文家现在宇文家势大,得罪了宇文家,就算是万禾身后有杨侗,只怕也未必管用至于万禾身前的程咬金也是眉头一皱,在他看来,宇文化及的笑容实在是太假了,假的让他有些受不了,要不是身后的万禾拼命拉着,程咬金简直恨不得一拳轰在宇文化及的脸上 对于宇文化及的威胁,李世民也没有作声,他也要好好看清楚,万禾到底是不是宇文家的人,如果是的话,那以李家和宇文家的矛盾,李世民就必须将他作为自己的敌人来看待了 感受着两位隋末大佬的目光,万禾可是从未像现在这样难受过他很清楚,自己的回答可是至关重要,拒绝了李世民的好意,必然会得罪了李世民,但若是答应了李世民的招揽,那就必定会得罪了宇文化及对于现在的万禾来说,哪一方他都得罪不起啊满头冷汗地想了半晌,万禾最终还是选择不得罪宇文化及,当即万禾便是脸上堆满了笑容地对宇文化及说道:原来是宇文大人在下万禾,之前曾经与宇文智及大人有过一面之缘万禾这话并没有回答宇文化及和李世民的问题,但所表明的态度那是再明确不过了 听完万禾的回答之后,李世民的脸上立马就是流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虽然他并不是很认同万禾的才能,但却是很看重程咬金只是程咬金很明显是听万禾的,万禾选择投靠了宇文化及那边,那程咬金必定也就跟着靠向了宇文家以程咬金的身手,多出这么一个敌人,对李世民以及李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与李世民相反,宇文化及在听完万禾的话之后,却是满意地哈哈大笑起来,用力拍了拍万禾的肩膀,笑道:原来你与我二弟是旧识啊嗯不错不错那我们都是自己人了哈哈自己人嘛,那就别说那么多废话了今后你就是我宇文化及的朋友其实宇文化及并不是很看重万禾,只不过万禾现在帮着他狠狠地削了李世民的面子,这让宇文化及很开心 要深究起李家和宇文家的恩恩怨怨,那可就要追述到两家上几辈的事情了,到底是因为什么闹成这样,现在谁都说不清楚了。但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现在宇文家和李家已经是不可能握手言和了作为两家年轻一代的子弟,宇文化及对李家新生代中的佼佼者李世民自然也是恨之入骨,如今能够让李世民掉面子,宇文化及自然也是很高兴的了,这样一来,宇文化及望向万禾的目光也是顺眼了不少 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失望表情,李世民对万禾以及宇文化及抱拳一礼,说道:宇文兄万公子在下刚刚想起府中还有些紧急的事情需要去处理,那在下就不再奉陪了告辞三妹,我们走吧 李世民的最后一句话是对身后的李秀宁说的,在听得李世民的招呼,李秀宁也是轻轻点了点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万禾,便是扭头跟着李世民朝着李府方向走去。 宇文化及自然是知道李世民这一退,已经是承认自己失败了,胜了李世民一次,宇文化及也是开心得很,还未等到李世民完全离开,就已经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同时宇文化及又是用力拍了拍万禾的肩膀,点头笑道:不错你做得很不错今后你也就是我们宇文家的人了若是有什么事,直接来宇文家找我就是了 第四十五话 江淮 ♂, 在位于淮水以南的弋阳郡境内,一支军队正在以整齐的军列,缓慢地朝着南边行进,看这支军队的装扮,装甲齐备,显然是一支十分精良的地方官兵。在这支军队的最前面,领头行进的一员战将,不是别人,正是通过越王杨侗的关系,调到襄阳担任讨捕大使的李靖 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又看了看天色,李靖扭过头对身后喊道:再行进一个时辰,就准备安营扎寨 喏众将士听到李靖的命令之后,齐声唱喏了一声,脚下也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大军已经行进一整天了,将士们此刻都有些疲惫,李靖的这个命令可以说是让他们精神都为之大振 将军这个时候,一名年轻小将从李靖身后纵马赶了过来,对着李靖问道:此处距离庐江郡已经不远了,听闻杜伏威已经派兵占领了那里,我们在野外安营扎寨,会不会有些不安全啊要不然,我们再继续赶路,赶到大苏山再休整岂不是更好 这年轻小将全身着铠甲,身形虽然有些瘦弱,但举止中却是带着一丝杀伐果断的味道,若是万禾现在在这里看到他,一定会吓一大跳因为这个年轻小将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李靖从他身边要去的贴身书童小五没想到仅仅只是一两个月的时间,那个贴身书童竟然被李靖训练得脱胎换骨,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军人 对于小五的请求,李靖摇了摇头,一把勒住了战马,与小五停到道路的一旁,一边看着继续前进的军队,一边对小五说道:行军讲究令行禁止,我的军令已下,那就断没有更改的道理况且我们以官军的身份讨贼,只有遇贼杀贼,哪里有千里防贼之说杜伏威这一两年虽然势大,但我还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若是不来则罢,要是他来了,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李靖这么一说,小五也是被李靖话语中的自信所感染,立马对着李靖行了个军礼,沉声喝道:属下明白了 看着小五的举手投足当中,再也没有当日那小厮的模样,李靖也是颇感欣慰,突然咧嘴一笑,说道:小五若是让万兄弟看到现在的你,他肯定认不出你了 听得李靖提起了万禾,小五的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神情,叹道:也不知道现在少爷在东都过得如何 放心吧李靖看了一眼北面洛阳的方向,笑道:以你家少爷的本事,别人想要占他的便宜倒也是很困难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继续磨炼相信我,等你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将军,将来必定可以助你家少爷一臂之力 李靖这么一说,小五的眼中也是不由得露出了期待和兴奋的目光,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即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对李靖说道:将军你说我是不是要换个名字呢小五这个名字是少爷以前取的,将军和少爷这么叫我倒是没什么,可临阵杀敌的时候,这个名字可是不够威风啊 小五提起此事,李靖也是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就是明白了小五的意思。今后小五要是临阵杀敌,提着一把单刀,威风凛凛地喝道:敌将听着某乃大将小五这话听上去的确是有些恶搞啊 只是李靖虽然是文武双全,但临时让他给小五起个名字,也比较困难,想了好一会儿,李靖也没个主意,只能是摇了摇头,说道:此事先暂且搁下,等以后我再慢慢帮你想吧放心好了我会给你想个好名字的 两人这里正说着,大军已经行进了不少距离,当即李靖也不再耽搁,领着小五就这么直接朝着前面赶去。很快,行进了一个多时辰的大军正好来到了位于大苏山北面的史河西岸,李靖也是遵守了自己的诺言,直接下令大军依河安营。很快,一座军营就在史河的西岸建立了起来,将士们各司其责,有的外出巡逻,有的准备烧柴做饭,军营内倒是井井有条。 在军营中央的大帐内,李靖却是没有休息,而是全神贯注地坐在大帐中央察看地图。没过多久,小五端着饭菜进了大帐,看到李靖还在那里忙着,小五立马就是喊道:将军先休息一下吧吃了饭再说 李靖头也没抬,目光依然留在地图上,对着小五只是摆了摆手,说道:把饭菜放在一边吧我待会就会吃的 小五忙是将手中的饭菜先放在一边,不过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静静地守在旁边。足足过了有两个多时辰,李靖这才长舒了口气,抬起身子,伸了个懒腰,那后背上的关节立马就是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李靖这一抬头,却是正好看到小五还守在那里,也是不由得一愣,笑道:小五你怎么还没有下去啊 见到李靖结束了,小五也是立马笑着端起了饭菜,送到了李靖面前的矮桌上,笑道:没事将军,这饭菜有些凉了,要不要我拿下去热一下 不用了李靖摆了摆手,直接抓起了一个大馒头就是往嘴巴里送,眼睛却还是没有离开地图,一边嚼着馒头一边说道:如今江南的局势倒还算是明朗,去年刘元进一死,江淮一带主要就剩下一个杜伏威杜伏威此人虽然年轻,但也的确是一员悍将 对于李靖的话,小五的脸上也是多出了一丝谨慎,绕过矮桌,来到李靖身边,也是低头望向了地图,同时用手指着地图上的几个标识说道:现在杜伏威的势力已经遍布了历阳下邳钟离庐江四郡,就连弋阳也有所波及当地的官兵早已经无力对抗贼兵手下贼兵至少也有四五万人而将军手下现在只有五千人马,要拿下杜伏威,恐怕没那么容易啊 兵力上的差距倒不是问题可能是饿坏了,李靖两三口就是吃完了一个大馒头,紧接着又是抓起了一个继续啃起来,同时敲了敲地图,说道:贼兵毕竟是贼兵,杜伏威虽然能征善战,但手下大多数都是乌合之众,真正能够发挥功效的,也只有万人而已而且杜伏威的大军大多都是吞并其他贼兵而来,别的不说,光是苗海潮和赵破阵的兵马就占了一大半杜伏威的势力发展得太过迅速,这反倒是给他留下了一个极大的隐患现在赵破阵死于杜伏威之手,而苗海潮还留在下邳,我们若是能够针对这一点,倒也不是没有机会 尽管李靖的分析头头是道,但小五毕竟从军时间不长,虽然为人机灵,但却还是听得一头雾水,最后只能是有些尴尬地笑道:那个,将军,反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此战必胜吧 呵呵小五这么一说,李靖也是露出了笑意,最后用力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此战我们必 铛铛铛还未等李靖说出最后那个字,突然,从外面传来了一阵梆子声,李靖和小五两人都是不由得脸色一变,同时唰地一声站起身,朝着大帐外望去因为这梆子声的响起只代表了一个意思,那就是有敌情 幸亏李靖和小五两人都没有休息,身上还穿着铠甲,当即李靖便是直接拿起了旁边的宝剑,与小五直接跑出了大帐。这一出大帐,两人同时朝着周围望去,最后目光都集中到了北面虽然看不太清楚,但北面夜空中的火光大盛,这敌人肯定就是来自北面当即李靖便是对小五喝道:小五先稳住军心,不要让将士们陷入混乱你前往北面准备结阵迎敌我集结好将士,马上就会过去 喏小五沉声一喝,顺便从大帐旁边一拉,牵过一匹战马,灵巧地一跃,就是跳上了马背,纵马朝着北面冲了过去。而李靖此刻也没有闲着,同样牵出了一匹战马,翻身上马后,却先是居高临下地左右看了看。只见此刻军营内有些混乱,显然是这敌袭来得太过突然了,让将士们有些惊慌失措 李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支军队尽管在地方军中已经算得上是很不错的军队了,但比较起李靖心目中的精锐之师还是差了许多当即李靖便是呛的一声拔出了宝剑,高高举起,大声喝道:所有人都不要乱听我指挥各个伍长将自己管辖下的士兵负责好,在军营北面集合列阵 李靖掌管这支军队虽然也才一两个月,但这一两个月来,李靖也是成功在军中树立起了威信,随着李靖的呼喝,那些混乱的官兵也是很快恢复了冷静,并且按照李靖的命令,在各自上级伍长的带领下,开始慢慢朝着军营北面集结 见到如此,李靖这才是暗暗松了口气,若是军心乱了,那就算官兵的装备再如何精良,也不可能打赢敌人这最重要的一步做好了,李靖也不再耽搁,直接便是纵马朝着北面赶去。 第四十六话 夜战史河岸 ♂, 等到李靖赶到军营北面的时候,小五已经组织起一部分兵马在军营的栅栏后面布好了阵列,李靖点了点头,对小五的行动很是满意,然后又是抬头朝着外面张望。 此时已经是快到子时了,军营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的夜色,只是在不远处的河岸燃起了一片火光,排成了长龙,正在朝着这边飞快地冲了过来 李靖的眉头已经是深深地皱到了一块,在旁边的小五见了,也是赶忙说道:是之前派出去的斥候发现了敌人,射出了响箭对方本来是想要偷袭的,见被我们警觉了,这才开始强攻我初初看了一下,应该有不下五千人 正说着,那乘着夜色杀过来的敌人距离军营也仅仅只有五百步左右的距离了李靖也顾不得再多说什么,直接就是一挥手,喝道:弓箭手先上把敌人给我射回去 李靖既然是特意带着这支军队准备去讨伐杜伏威的,军队中自然也配备了弓箭手,而且数量还不在少数随着李靖的一声令下,刚刚在后面列好阵型的数百名弓箭手就已经开始弯弓搭箭,将一轮箭矢直接朝着军营外射了出去 一阵惨叫声响起,借着军营外的火光,李靖和小五明显看到敌人的前面倒下了一片小五忍不住用力挥了挥拳头,喝了一声彩,而李靖则是嘴角微微一翘,大声喝道:继续射不要停 随着箭矢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朝着军营外飞射而去,虽然效果没有第一轮箭矢那么明显,但显然也是成功阻碍了敌人的进攻敌人似乎也发觉了官兵的弓箭厉害,当下也不敢硬冲了,而是在军营外五百步的距离开始列阵。 看到这个情景,李靖的脸色又是阴沉了下来,沉声对小五说道:小五事情有些不妙看来敌人是不会善罢甘休了,我们要做好一切准备你领一千刀斧兵守在西边的营口,小心防范我怀疑敌人可能不止这么多 小五不由得一愣,虽然不明白李靖为何会做出这种预判,但对李靖小五还是没有任何道理的信任,当即便是用力点了点头,点齐了千余名刀斧兵便是直接转头向营门口赶去。而李靖再回过头望向了左右的将士,刚刚弓箭手的攻击也是多少挽回了一些军中的士气,而且越来越多的士兵在各自伍长的带领下聚集到了李靖的身边,看着远处的火光,李靖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冷冷地一哼,突然下令让将士们推开了栅栏,然后用手中的宝剑遥指着前方,喝道:突击 喝啊随着怒吼声响起,将近有三千的铁甲将士一涌而出,李靖则是直接纵马冲在了最前面在李靖的带领下,这三千铁甲以锥形阵型朝着前方的敌人冲了过去,而那敌人显然没有想到前一刻还困守在军营内的官兵竟然敢冲出来,一时间也是有些方寸大乱,竟然没有做出有效的抵抗,直接就被官兵冲散了 果然如此冲在最前面的李靖挥舞着宝剑,接连斩杀了数名士兵之后,眼睛闪烁起一道寒光左右一看,这些敌人竟然全都是身着布衣,手持木棍草扒之类的武器,分明就是一群被组织起来的农民罢了这样的敌人被三千训练有素的官兵一冲,立马就是溃败而逃李靖手中宝剑一挥,止住了身后将士们的继续追杀,眼睛却是不停地在那些四散而逃的敌人当中搜索 如果李靖没有判断错误的话,眼前这支军队分明就是敌人用来吸引自己注意的佯攻,但就算是如此,在这些乌合之众中,肯定也有负责指挥他们的敌将,李靖现在就是要从中找出那名敌将 紧紧只是一小会儿功夫,李靖的眼睛寒光一闪,在距离自己大约三十步左右的位置,一名身穿铠甲,身形壮实的男子正提着一柄大刀,掉头就要逃跑当即李靖便是暴喝一声,双腿用力一夹,纵马便是朝着那男子飞驰而去 李靖坐下的坐骑虽然只是很普通的战马,但四条腿总归要比两腿跑得快,很快,李靖便是赶到了那男子的屁股后面。似乎是察觉到身后的李靖,那男子猛地转回头,那双黑黑的脸庞闪过一道戾色,提起手中的大刀,哇呀呀怪叫着朝着李靖劈了过来 只是李靖又怎么可能会被他给砍中面对男子的攻击,李靖甚至连躲的意思都没有,手中宝剑如闪电般刺出,后发先至,直接命中了那男子的手腕随着那宝剑寒光一划,那男子的手腕直接就是被李靖给卸了下来,鲜血如喷泉般从伤口处喷了出来,男子惨叫了一声,捂着断腕就是跪倒在地。李靖用力一扯缰绳,止住了坐骑,然后手中的宝剑直指那男子,沉声喝道: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来袭击我军 感受着从宝剑上传来的寒意,那男子也是强咬着牙,忍住了手腕上传来的剧痛,猛地抬起头,双目带着凶光地看着李靖,冷哼了一声,却根本没有回答李靖问题的意思,而是直接朝着李靖手中的宝剑一扑李靖根本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决然,还来不及抽回宝剑,那男子的脖子就已经被宝剑给刺穿了,就算是死,那男子的双目依旧是恶狠狠地瞪着李靖。 啧李靖有些厌恶地将那男子的尸首从宝剑上甩了下来,在回过头看了一眼周围。那些乌合之众已经被三千铁甲给冲散了,李靖立马便是对众官兵喝道:穷寇莫追我们现在立刻回军营 李靖没有多解释那么多,下达了命令之后,便是掉转马头往军营赶去。现在李靖可以确定对方使得绝对是声东击西的手段,只是不知道对方接下来会从哪一方进攻,小五带去一千人也只是守住了西边的营口,其他还有两个方向随时都有可能为敌人所趁,所以李靖也只能是回军营坐镇 果然,当李靖带着三千铁甲刚刚回到军营的时候,一把喊杀声突然从西边传了过来李靖往西边一看,同样是火光大盛,不用说,这肯定就是敌人真正的主力来了李靖也不待收拾这边的残局,直接便是带着所有的官兵往西边的营口赶去 等到李靖赶到营口的时候,小五正率领着那千余名官兵与敌人厮杀在一块,而敌人也是堪堪被挡在营门口。一看到这个情景,李靖就是不由得暗呼侥幸,幸亏之前派小五先到这里,要不然,就真的被敌人给冲进营地了这营地内可不只是将士们休息之所,还有不少的粮草囤积在营地中央,要是被敌人冲进营地的话,那这些粮草肯定就完了没有了粮草,就算是最后把敌人给击退了,李靖这支兵马也只能是灰溜溜地退回襄阳了 心中暗暗庆幸之余,李靖也没有再耽误下去,直接便是带着将士们冲上前去援助战友,而有了李靖所率领的官兵帮忙,也总算是将战线给稳住了 此时小五已经被十多名敌人给围住,虽然小五这些日子得到了李靖的教导,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弱不禁风,但毕竟是习武不久,李靖所能教授的,也只有那些粗浅的功夫了,挥舞着手中大刀,左右砍杀了几番过后,小五也是不由得喘起粗气来。虽然刚刚他已经斩杀了好几名敌人,但显然自己骑着战马,目标太过明显了,那些敌人纷纷找上来,就是要杀了他这个军官来领功面对这些前赴后继的敌人,小五已经是手忙脚乱,转眼身上又是多出了好几道伤口 李靖所教授给小五的刀法很简单,就是横扫竖劈两招,现在小五就是在不停反复地横扫竖劈虽然简单,但却是刀法最为本质的招数,小五这些日子的苦练,现在却是正好发挥出了功用眼前的敌人虽然在小五的身上留下了不少伤口,但小五却是咬着牙将敌人一个个砍杀在刀下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面对那些在眼前翻飞的兵刃,小五的双目赤红,嘴里不是流出一些血渍,把他的牙齿全都染成了红色。只是在他的口中,却是不停地念叨着这四个字,就像是一个信念,支持着他不停地机械地挥舞着大刀,朝着周围的敌人砍去每次砍下去,总会有一道血雾在小五的眼前洒过,渐渐地,连小五的视野也是给染成了一片猩红恍惚间,小五似乎隐约听到一个久违的声音,那个声音正在不停地鼓舞着小五,杀出一条生路 啊一名敌军士兵绕到了小五的身后,挥起一刀,直接在小五的后背上砍出了一道口子,小五惨叫一声,手臂往后一挥,直接便是将那士兵的脑袋给砍飞了同时小五又是仰起头,怒吼一声:少爷小五一定不会死 第四十七话 遭遇高手 ♂, 小五看到小五浑身是血的模样,李靖不由得大惊,他可不能让小五有什么闪失,要不然,他如何向万禾交代李靖立马就想要纵马冲上前去,只是在他与小五中间,官兵和敌人已经厮杀在了一块,根本就没办法一口气冲过去李靖一咬牙,一手握着宝剑,一手在马背上一拍,整个人就立马从马背上高高跃起,直接就是朝着小五所在的方向飞跃了过去同时李靖口中大声呼喝着:小五坚持住 将军精神已经有些恍惚的小五隐隐约约听到李靖的喊话,神智也是稍稍清醒了一些,手中的大刀一番,却是在自己的大腿上割了一刀借着这痛楚,小五的双目也是再次恢复了清澈,咬着牙,一脸狰狞地朝着面前的敌人砍杀了过去 那几名敌军士兵本来看到小五似乎失去了抵抗能力,正要冲上前来将小五乱刀砍死,可没想到小五竟突然暴起,还来不及防御,就都被小五一刀砍下一招得手的小五不由得喘了一口气,手中握着大刀却是因为力竭的缘故而不停地颤抖。刚刚那一招已经耗费了小五所有的力气,现在他也只是勉强能够站住脚而已。 哼有点本事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冷哼突然从小五的身边响了起来,小五心中一惊,立马转过头一看,却只是看到一道身影正纵马驻立在自己的身边。因为夜色的关系,小五没办法看清楚对方的相貌,但却能清楚地感觉到那双冰冷的双目 紧接着,一道劲风袭来,那身影提起了一柄长剑,直接就是朝着小五当胸刺了过来,分明就是要一剑将小五给解决了面对刺过来的长剑,小五有心闪躲,但此时他全身上下就连动一个脚趾头都是困难的,眼看着那剑锋越来越近,小五最后只能是闭上眼睛等死 铛忽然一把清脆的声音响起,小五却没有等到那意料当中的疼痛,睁开眼睛一看,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紫色的光芒。对于这片紫色,小五自然是很熟悉,立马就是抬起头,望向那个身影,惊喜的呼喊起来:将军 李靖一脸寒意,双目中带着紫芒,紧紧盯着眼前的敌人,两柄长剑在两人中间交叉,却是因为双方的力道而稍稍有些颤动。李靖心中不由得一惊,对方的力道竟然能够和自己拼个不相上下须知自己此刻可是已经用上了师门的内功,力道比起程咬金那样的天生神力也能不相上下李靖看得仔细,对方的身形虽然算不上瘦弱,但也绝对不是那种很强壮的模样,莫非,对方也是一名内功高手想到这里,李靖的双目紫芒大胜,口中暴喝一声,运起了全身的功力,猛地朝着对方逼了过去 好功力就在李靖用尽全力的同时,对方也是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对方的坐骑发出一声嘶鸣,直接跪倒在地上,显然是受不住自家主人的力道又是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两柄长剑终于分开,李靖不由得倒退了两步,脸上的紫色的光芒一闪而过。而再看另一边,那对手往后一跃,在空中连翻了三个跟头,在稳稳落地,只是在落地的那瞬间,隐约可以看到对方的身子颤动了一下。 将军在身后的小五还从未有见过李靖在与人拼斗的时候吃过亏,眼看着李靖竟然被逼退了两步,也是吓了一跳,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势,赶忙伸手扶住李靖,惊呼道:将军你没事吧 紫色的光芒在李靖的脸上转动了一圈,李靖的脸色也是跟着好了许多,伸手朝着小五摆了摆,沉声说道:我没事,你且先退下,这里交给我了李靖说话的时候,双目却是始终盯着前面的那个身影,从刚刚的对拼中,李靖已经能够肯定对方绝对是个内功高手,虽然比起自己还要稍逊一筹,但也决不能轻敌当即李靖心中也是暗暗心惊,能有这样的高手,这敌人到底是什么来路难道是那杜伏威亲至 正在李靖暗暗心惊的时候,对方也是站稳了身子,沉默了片刻之后,朗声喝道:有趣有趣我自出道以来,还从没有遇见过对手那官将,可敢报出你的姓名 李靖又是一惊,因为听这声音,对方的年纪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如此年轻内功就有这么深的造诣,果然不凡李靖当即便是沉声喝道:问别人姓名前,先报出自己的姓名,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呃被李靖这么一说,那人也是一阵语塞,不过很快又是豪爽地笑道:不错不错是我疏忽了那官将,听仔细了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徐,名世绩怎么样这样你可通报你的姓名了 徐世绩李靖的眉头不由得一皱,来讨伐杜伏威之前,李靖也曾仔细调查过关于杜伏威的情报,却从未听说过杜伏威的军中有这么一号人物难道对方不是杜伏威的兵马心中疑虑着,口中却是朗声喝道:某乃是襄阳讨捕大使李靖奉上命讨伐叛贼杜伏威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安敢袭击官军难道就不怕死罪 死罪哈哈哈哈听得李靖的质问,徐世绩却是哈哈一笑,喝道:我们若是怕死,有岂会来做这不要命的买卖我们都是被朝廷所迫,左右都是一死,倒不如拼上一拼李靖我看你也是一名好汉,为何要为那狗皇帝卖命倒不如跟我们一块去了,在山上逍遥快活,岂不比现在好 放屁这话若是对别人说,或许还会让他有些心动,但李靖却是自幼跟随舅舅大隋悍将韩擒虎,韩擒虎那种忠君忠国的信仰早就深入到了李靖的心中,让他学着对方做无名无份的叛贼,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这话听在李靖耳朵里,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李靖不由得勃然大怒,提起宝剑就是指向了徐世绩,怒喝道:我李家世食朝廷俸禄,如何能学你们这等不忠不义之徒反贼,还不速速束手就擒,我当留你全尸 呸朝廷的狗腿子给脸不要脸被李靖这么一说,徐世绩也是恼了,啐了一口口水,直接便是纵身杀上前来。而李靖也是同时纵身上前,就在两人快撞到一起的时候,同时挥起手中剑,朝着对方刺了过去 铛铛铛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人中间就接连响起了一连串的撞击声,短短几息之间,两人也不知交手了多少次李靖脸上已经是被紫芒所笼罩,手中的宝剑也是隐约带着一丝紫色的气体,挥舞起来,就是一大片的紫色,煞是好看 再看徐世绩那边,一开始好像还很普通,可是在李靖的紫色光芒映照下,就显出了不同徐世绩手中的长剑寒光阵阵,比起一般兵刃上的寒光却是显得更亮一些,再看徐世绩的双目,原本小五第一眼看到徐世绩的时候,还以为是心中恐惧感觉那双眼睛寒光太厉害,可现在一看,那寒光完全不是错觉,真的要比寻常人的目光更为凌厉 李靖和徐世绩两人这一交手,却是短时间内无法分出胜负,而这个时候,在军营的营口,官兵与徐世绩所带来的贼兵已经战到了一块,就连那些弓箭手不敢射箭,也是干脆提起了自己的短刃冲上前去 只是,贼兵的数量显然要比官兵多上许多,尽管李靖识破了徐世绩的声东击西之计,但官兵依然不是贼兵的对手,时间一长,官兵又再度被贼兵给压制住了,仅仅只是靠着营口的狭窄来抵挡贼兵的攻击。 小五此刻已经被官兵给救了回去,在军阵后面却是一脸急色地看着战场上的情况。贼兵虽然在装备上比不上官兵,但相比之下,却是要比官兵作战凶猛,每个贼兵就好像完全不怕死一般,前赴后继地往官兵所组织的防线冲击官兵显然是被贼兵这种不要命的攻击给吓住了,士气也是越来越低落,那营口的防线已经是岌岌可危,小五连连呼喝,指挥着官兵堵住营口,但却是收效甚微 哐忽然一声巨响,小五的心头不由得一跳,却是在营口左边,那围住军营的栅栏竟然被贼兵给推翻了坚固的军营终于是被贼兵给打开了一个缺口,那贼兵立马就是像潮水一般朝着军营涌了进来小五脸上一慌,立马就是大声喝道:快快挡住左边挡住左边,不要让贼人冲进来 小五毕竟还是从军时间太短了,若是换作李靖,此刻肯定会是下令让官兵整体将防线往后退,这样贸然分兵,不仅没办法挡住从左边冲进来的贼兵,反而会让营口的防线减弱。如果此刻李靖在小五身边的话,就一定会纠正小五的错误,只是现在李靖还在与徐世绩厮杀,根本没时间来帮助小五。 第四十八话 援军? ♂, 果然,在小五下令分兵之后没多久,那营口的防线很快就是被贼兵给攻破了看到冲进军营内的贼兵,小五的脸色又是不由得一白,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糟在营外,刚刚与徐世绩拼了一招的李靖回过头一看,见到军营内的战况,也是不由得暗呼了一声糟糕再转过头看了一眼徐世绩,沉声喝道:今日暂且放你一马下次再收拾你 再看徐世绩此刻的模样,身上的铠甲已经是变得破破烂烂了,头上的头盔也是不知所踪,不过身上真正的伤口也紧紧只是肩膀上的一道口子。李靖的功力的确还是要比徐世绩胜上一筹,只不过徐世绩也不差,李靖若是想要击败徐世绩,至少也要数百招开外才行只是现在李靖哪有那个闲工夫与徐世绩缠斗,一个纵身就是往回赶。 只是李靖想走,徐世绩又岂会如此放他离开满脸不甘的徐世绩怒喝一声:想走没门双腿在地上一蹬,却是追着李靖就是杀了过去手中的长剑带着异常尖锐的锋芒,直逼李靖的后背刺了过去 感受到从后面传来的劲风,李靖虽然心急军营那边的战况,但也不得不回过头,提起宝剑挡架住徐世绩的攻击。脸色一沉,喝道:你这是在找死 对于李靖的话,徐世绩却是没有多大的反应,虽说头上的发髻因为一开始中了李靖一剑而散开,但配上他那张俊朗的面孔,却是显得更加潇洒,朗声一笑,手中的长剑竟然直接朝着李靖丢了过去,同时双手一翻,化作拳掌,大声喝道:吃我这一拳 用宝剑格挡掉徐世绩丢来的长剑,李靖也是冷哼一声,手腕一翻,便是将宝剑插在地上,双掌收在胸口,那紫色的气劲顿时就是在李靖的双掌间飞快地流转 随着两人同时一声暴喝,徐世绩的右拳直接击出,一时间,那拳头上竟然带着刺眼的亮光,将拳头的形状都给遮掩住了而在看李靖也是飞快地击出一掌,一股紫云在手掌上飞快的流转,却是李靖的师门绝学云击掌 一拳一掌相撞,就仿佛有两股无形的劲道在拳掌周围不断地撞击,在相持了将近有六息的时间,两股劲道再也无法维持这种平衡,直接就炸开而李靖与徐世绩都是被这爆炸开的劲道给震得接连后退,只不过李靖后退了五步,而徐世绩则是后退了六步虽然只是一步之差,但却已经确定了双方的胜负 徐世绩好不容易稳住身子,脸色却是一白,张口就是喷出了一口鲜血自从他出师以来,还从未遇到过这等对手,可以说,这次是他第一次战败,徐世绩如何能够咽得下这口气当即徐世绩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渍,大喝一声,就要再次冲上前去。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呼喊声从旁边传了过来:茂公住手莫要冲动 这把声音也是让徐世绩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转头一看,却是一名身穿铠甲的男子纵马赶了过来,直接来到了徐世绩的身边,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李靖,显然也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够打赢徐世绩。不过很快又是转头对徐世绩说道:茂公我们找错人了这支官兵不是王世充的兵马现在王世充的大军正在往这边赶来,我们必须赶紧走 本来徐世绩对对方拦住自己也是有些不满,但听到对方的话之后,徐世绩也是被吓了一跳,当下也顾不得和李靖争斗了,忙是对同伴喊道:老邴你没弄错吧怎么可能 不会有错了我们都上了那王世充的当了快走那男子也是一脸急色,一把就是拉住徐世绩,把他给拉上了自己的坐骑,然后大手一挥,喝道:撤退全军撤退 随着这男子的呼喝声,本来已经是势如破竹地冲进军营内的贼兵,立马就是顿了一刻,紧接着便是如退潮时的潮水一般,飞快地退出了军营。而那男子也是一扯缰绳,掉转马头就要往回跑,在那男子身后的徐世绩满脸的不甘,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闹性子的时候,只能是朝着李靖挥了挥拳头,大声喝道:李靖今日这一战我记住了下次我们再来分个胜负 远远看着徐世绩以及贼兵越跑越远,李靖脸上的紫芒则是慢慢消退,当紫芒完全消退的那一瞬间,李靖的脸色突然一白,张嘴便是吐出了一口鲜血原来刚刚李靖虽然占了上风,但在重创徐世绩的同时,也被徐世绩的劲道伤了内腑只是刚刚李靖却是一直强忍着伤势,不敢在对方的面前表露出来,要不然,敌人或许会一拥而上,将他给击杀了 将淤血吐了出来,李靖也是觉得胸口的感觉好了许多,伸手将嘴角的血渍擦掉,眼睛紧紧盯着徐世绩离去的方向,心中默默念叨:徐,世,绩哼我倒是小觑了天下英雄 将军这个时候,小五带着官兵也是从军营内赶了出来,看到李靖就这么站在那里,慌忙就是围了过来,一脸关切地对李靖喊道:将军你没事吧 李靖摇头说道:我没事对了,将士们的伤亡如何 听得李靖这么一问,小五的脸上也是闪过了惭愧之色,他现在也是想明白自己刚刚所下的命令是错误的,也正是因为这个错误的命令,给部下带来了极大的伤亡。但李靖既然问了,小五还是回答道:将军将士们伤亡近半数营地也被毁,所幸粮食都保住了 嗯李靖点了点头,其实这个伤亡结果还是在李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如果不是突发意外,贼兵自己退去了,只怕李靖所带的这些官兵全军覆没都有可能现在也仅仅只是损失了一半左右,而且最重要的粮食保住了,这已经是不错了。回想起之前贼兵退走时的突变,李靖眉头一皱,沉声对小五说道:传令让将士们在军中休整一下,我看很快应该会有友军来了 友军听得李靖这么一说,小五也是不由得一愣,不过对于李靖的话,小五只管去执行就是了,随即小五便是转身去指挥官兵们休整。刚刚虽然小五受了重伤,但大多都是皮外伤,而且主要是因为力竭的缘故,现在歇了这么一小会儿,多少恢复了一些体力,只要简要包扎一下,倒也没什么大碍。倒是李靖身上的伤都是内伤,短时间内,李靖是别想动手了 军营受损严重,但也主要是外围的栅栏和一些帐篷被毁,将士们修复起来倒是很快。最主要的,却是清点战场上死伤的战友们,要把官兵的尸首和贼兵的尸首区分开来,这份工作可不简单。一直到天亮之后,这工作还没有完全做完。 在这段时间,李靖一直都是靠在营口的木桩上闭目休息,等到早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李靖的脸上的时候,李靖突然睁开眼睛,猛地站直了身子,朝着远处望去。只见在营口外的地平线上,一支军队突然出现,扬起一大片的尘土,朝着这边飞快地赶来看那扬起尘土的规模,这支军队的数量至少也在五六千人 与李靖同时发现这支军队的,还有在修理营口栅栏的几名官兵,一看到这突然出现的军队,那些官兵全都是一脸恐慌地喊了起来:不好啦贼兵又来了 经过了昨夜的厮杀,此时的官兵早已经是成了惊弓之鸟,被那几名士兵这么一喊,刚刚安抚下来的军营立马就像是炸开了一般,惊呼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如果对方真的是贼兵的话,那也用不着对方发动攻击了,官兵自己就散了 慌什么见到自己部下慌乱的样子,李靖的眉头不由得一皱,心中暗叹一声,却是沉声一喝只是这一喝,却又是牵动了李靖的内伤,让他脸色也是不由得一白。不过为了军心稳定,李靖还是强忍住内伤,对身后的部下喝道:来者不是贼兵,是援军你们如此慌乱,想什么样子 援军李靖这么一喊,那些惊慌失措的官兵全都是一愣,下意识地往那正在不停逼近的军队望去,对方如此气势汹汹的,真的是援军吗虽然心中惊疑,但看到李靖那沉稳的模样,官兵们也是不由得安定下来,脸上还是带着少许惊恐地看着营外。 很快,那支军队就已经来到了军营外面,当官兵们看到那熟悉的制式铠甲,以及军队中飘扬的隋字军旗,这才是完全放下心来。而李靖则是抬头看了一眼对方军阵中那一面最大的王字军旗,脸色稍稍阴沉了一些。这时,在对方的军阵中奔出一骑,却是一名年轻小将,那年轻小将来到军营营口,看到军营一片残破的模样,脸上露出了轻蔑高傲的神情,朗声喝道:谁是你们的头领让他出来 第四十九话 老狐狸王世充 ♂, 见到对方甚是无礼,李靖的脸上也是闪过了一丝怒意,但不管怎么说,自己这边也是靠了对方的来援才得救的,李靖只能是按下心中的怒意,上前一步,对着那年轻小将抱拳一礼,沉声喝道:某襄阳讨捕大使李靖,正是此处的统领敢问将军是何处的兵马 那年轻小将低头看了一眼李靖,之前李靖在与徐世绩交手的时候,身上的铠甲也已经是被打得一片破烂,之后也未去换下,加上灰头土脸的模样,显得是十分狼狈。年轻小将看了,脸上的倨傲之色更加浓烈,不屑地哼道:你既然是此处的统领,就随我来吧说完,也不管李靖是否答应,掉转马头就是往回走了 你此刻小五也已经是来到了李靖的身后,见到对方的无礼态度,小五立马就是一脸怒意,正要上前去呵斥,不过却是被李靖给伸手拦了下来现在以李靖手下军队的状态,和对方发生冲动,实属不智之举,李靖对小五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你且先回军营,我去去就来 小五虽然不甘,但也只能是听从李靖的命令,狠狠瞪了一眼那年轻小将的背影,愤愤然退回了军营。而李靖则是整了一下衣甲,便是昂头挺胸朝着对方的军阵走去。 来到军阵前,李靖抬头一看,只见在前面的军阵前列,一共三名骑着战马的男子正驻马在那里,其中就包括了之前那个神情倨傲的年轻小将。另外两人,却都是四十岁左右的模样,在中间那人穿着一身官袍,脸型有些消瘦,留着山羊胡子,一双眉毛稍稍往上翘,配合下面的倒三角眼,透着一股子阴晦狠辣的味道而在他旁边的中年男子模样上也有些相像,只是眉宇间少了一些阴晦,多了一丝狰狞之色。 李靖的脸上不惊不喜,挺直了腰杆,对着当前那三人抱拳喝道:下官襄阳讨捕大使李靖,奉上命前往庐江讨伐叛贼杜伏威敢问贵军是何处兵马 无礼那年轻小将立马就是大声呵斥道:区区一个讨捕大使,竟然敢在我父亲面前不跪我父乃是当今圣上亲封的江都丞你为下级,当向我父亲行跪拜之礼 李靖眉头一皱,真要算起来,这讨捕大使的职位的确是很难界定高低,因为讨捕大使只是一个临时的军职,乃是专门负责讨伐叛逆所用,等到讨伐完叛逆之后,这讨捕大使的职位就要交还给朝廷。如此一来,也很少有人会去计较这讨捕大使军阶的高低而江都丞则不然,尽管只是一个郡丞,但江都乃是天子的行宫,这江都丞也可以算得上是天子的近臣了,在职位上,却是远比李靖之前的那个马邑郡郡丞可是大得多了这年轻小将抓住这一点来要求李靖行跪拜之礼,倒也符合礼节之说。 只不过李靖也不是那种甘心就范之人,眉头紧皱,抬头扫了一眼那三人,特别是中间那中年男子,心中已经是明白了一些,这几人分明就是想要通过在气势上的压制,强逼自己交出兵权李靖好不容易才通过杨侗得到了这讨捕大使的军职,若是将军权交出,那这讨捕大使岂不是彻头彻尾成了一个虚职李靖想明白其中关节之后,立马就是抬起头,朗声喝道:在下虽不才,但也是当今圣上亲封的讨捕大使奉命讨伐贼逆这位大人虽为江都丞,但在下却是襄阳的讨捕大使,并不隶属于这位大人之下又何来行跪拜之礼的说法 混账李靖的回答不卑不亢,顿时就是让那两名中年男子眼睛一亮,而那年轻小将更是怒目而视,大喝一声,就要斥责李靖。不过中间那中年男子却是一扬手,止住了年轻小将,说道:玄应休得无礼还不给我退下 那年轻小将被父亲呵斥了一番,虽然心中不甘,但也不敢违抗自己父亲,只能是纵马退后了几步。而那中年男子则是直接翻身下马,不快不慢地走到了李靖的面前,突然嘴角一翘,露出了一张笑脸,对李靖拱手笑道:犬子无状,冲撞了李将军,还请李将军见谅在下江都丞王世充,此次乃是奉上命,运送建筑行宫的花石送往江都。只是路上听闻有叛贼想要劫掠花石,所以下官特意从江都带了七千兵马来护送花石,不想在此遇上将军的兵马 王世充一边说着,一边连连对李靖拱手,那态度比起自己的儿子那是好了不知多少倍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对方这么好的态度,李靖也不好再板着脸,也是淡淡笑道:王大人客气了刚刚末将也多有不对的地方还请王大人以及令公子海涵 呵呵王世充一笑,却是手把手抓住了李靖的胳膊,很是亲昵地对李靖说道:李将军也是性情中人啊来来来我与将军介绍一下,这位是舍弟王世伟至于犬子王玄应,将军也见过了 王世充指着另外两人对李靖介绍了起来,王世伟对李靖点头示意,而王玄应却是始终恶狠狠地瞪着李靖。李靖倒也不会和王玄应一般见识,一一抱拳行礼,随即又是对王世充说道:王大人既然大人也有要务在身,那末将也不敢耽误大人的行程大人就尽管继续即可虽然王世充表现得很热情,但不知道为何,这种热情在李靖看来,却是让他有种莫名的不安,下意识地李靖还是决定离王世充远一点 李靖的话刚说完,王世充却是脸一板,说道:李将军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我都是为朝廷办事,为圣上分忧我看将军这里好像遭遇到了什么不便,若是有什么事情,大可说出来,我能够帮上忙的,绝对不会推辞 王世充的话让李靖不由得一愣,这才想起自己的兵马如今也是损失惨重,以这样的兵马去攻打杜伏威,那是完全没有胜算可要是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那岂不是白白辜负了万禾好不容易帮他争取来的这个机会李靖的心里也是开始矛盾起来,眉头紧锁,看了看身后残破的军营,再又看了一眼王世充以及王世充身后阵容整齐的大军,最后长叹一声,对王世充抱拳说道:既然如此,那末将也就不客气了此去庐江,还望王大人能够借我两千兵马,等到攻克杜伏威之后,末将必定将两千兵马奉还 李靖的要求提出来了,可王世充眉头不由得一皱,心中却很是不满。他刚刚对李靖所说的,完全没有一点是真话自从王世充去年灭掉了刘元进的叛军,王世充在江淮一带的势力也是大大增强而与此同时,王世充的野心也是随之增大,再也不会甘心只做这么一个小小的江都丞只不过当今圣上对封赏那是吝啬得出了名的,王世充想要再往上爬,必定需要更大的功绩不可就这样,王世充的目光就盯上了最近几年声势越来越大的瓦岗寨叛军 王世充虽然有心歼灭瓦岗寨,但瓦岗寨的地理位置易守难攻,王世充兵力有限,想要强攻瓦岗寨显然是不现实,所以才会故意放出消息,惹得瓦岗寨派兵出来劫掠。正好这个时候,王世充听说了新上任的讨捕大使李靖带着五千人马前往庐江,便是用计将瓦岗寨的叛军引到此处,让叛军与李靖的兵马先打上一场等到双方两败俱伤之后,再来收拾残局,即可重创瓦岗寨,又可趁机吞并李靖手下的兵马,扩大自己的实力,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只不过王世充没想到瓦岗寨的叛军这么狡猾,发觉了事情不对头,先行逃走了,所以王世充就把目标放在了李靖的兵马上。先前让王玄应以势压人,就是希望能够借机吞并李靖的兵马。可李靖态度的强势,也是让性格多疑的王世充有些犹豫,不敢用强硬手段来对付李靖了,这才换了一个更加怀柔的手法。按照王世充的想法,只要李靖肯答应自己出兵帮忙,那就可以借机将李靖收归自己帐下,时间一长,就可以完全吞并这支兵马。 可王世充万万没想到,李靖竟然说出了这么一个借兵的办法,倒是让王世充有些两难,再看李靖的态度,似乎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线了,若是王世充不肯答应,那李靖情愿自己回襄阳 李靖如此坚定的态度,让王世充觉得李靖就像是一只刺猬,简直无从下手王世充犹豫了片刻,却是笑了起来,对李靖说道:李将军当真是见外了区区两千人马何足道哉借与将军就是了而且将军也别说什么还不还的了就让舍弟领兵随将军一同去了,等助将军讨伐完贼逆,就让舍弟带着兵马自己回来就是 听得王世充这么一说,李靖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虽然知道王世充肯答应下来,又安排了王世伟跟着自己,肯定是有什么谋划,但李靖也找不到理由拒绝,当即也是应承下来。一番交接之后,王世充便是与王玄应带着剩余的五千兵马继续朝着江都方向赶去。等走远了,王世充回过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军营,脸上再无之前那副和善的笑意,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阴狠的模样,冷冷一笑,又转回了头,继续赶路去了。 第五十话 宇文相召 ♂, 王世充万禾慢慢念叨着三个字,将手中的书信收了起来,对面前那风尘仆仆的军士问道:那现在你们李将军的状况如何 那军士对着万禾恭恭敬敬地抱拳回答道:回万公子的话将军从王世充大人那里借了两千兵马之后,便是直奔庐江,已经连胜杜伏威的贼兵二十一战小人来之前,庐江郡内各处叛乱已经被平定将军下一步计划,就是直捣杜伏威的老巢历阳郡 嗯万禾点了点头,李靖的战果虽然很辉煌,但心里早知道李靖的本事,对于李靖取得这样的战果反倒是很平静。低头思索了片刻,万禾抬起头笑着对那军士说道:这位军爷一路辛苦了这些许俗物,还请军爷笑纳说着,万禾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大把碎银子,直接递到了那军士的手中。 看到手里沉甸甸的碎银子,那军士的眼睛都快要瞪直了当兵能够拿到多少钱啊他们这样拼死拼活,得到的粮饷也仅仅够一家人温饱罢了。而万禾给的虽然都是些散碎银子,但却足够他一家子过上十多年了军士顿时就是感激得连连对万禾行礼,差点没有抱住万禾的大腿喊他亲爹了 对于这点,万大少爷倒是没什么感觉,以前万禾只是一个宅男,对于金钱的概念本来就不怎么看重,到了这个年代之后,万禾更是名符其实的富二代,什么都有可能缺,可就是不缺钱这点散碎银子对于万禾来说,还真不是事打发那军士离开之后,万禾却是一个人坐在房间内发呆,似乎在为什么东西伤脑筋。 万兄弟万兄弟一把吼声响起,不用说,就是现在吃穿都靠万禾的程咬金同学了。程咬金光着个膀子,全身满是汗水,正是刚刚在外面练武回来,一进来程咬金就是对万禾喊道:万兄弟我听说李靖派人来信了他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可要找他好好再打上一场 上次程咬金技不如人,被李靖狠狠教训了一顿,心里头可是留着疙瘩呢,这段时间程咬金也是天天习武,为的就是能够和李靖再较量一番,一雪前耻而万禾白了程咬金一眼,却是没有理会程咬金,而是低头看着手中李靖寄来的书信,心里苦闷得很。 王世充啊李靖竟然碰上了王世充天底下人那么多,怎么全都聚到一起去了自己前段时间才刚刚碰上了李世民和宇文化及,现在王世充也蹦出来了万禾对于这个年代的猛人知道的并不多,但王世充却还是知道的貌似这个家伙也是后来独霸一方的霸主,甚至最后好像还当了皇帝只是不记得他后来是占据了什么地方,是不是也是被李世民给灭了,但能够在这乱世中占据一席之地,这个王世充绝对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而且听李靖书信中所说,似乎对王世充也有提防之心,可见这个王世充绝对不是什么好鸟啊 怎么办把李靖给召回来要是那样的话,不仅李靖不甘心,万禾自己也不甘心,眼看着那个什么杜伏威都快要被灭了,这么大一个功劳就摆在眼前,难道就这么拱手想染可是让李靖留在那里,在王世充那个老狐狸面前晃荡,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王世充给吞得连骨头都不剩这左右为难,万禾就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爆了倒是一旁的程咬金,看到万禾好端端的,突然又是揪头发又是捶脑袋的模样,甚是有趣,没心没肺得越看越可乐了 大少爷大少爷就在万禾头疼的时候,忽然从房外传来了一把呼喊声,却是接替小五跟在万禾身边的贴身小厮快步走了进来。虽说这小厮不像小五那么机灵,但自从万禾与杨侗结交的事情传出去之后,万府上下没有一个敢怠慢万禾的,那小厮对万禾也是一直毕恭毕敬。 可看到那小厮,万禾的心里又是极度不爽,小五走了之后,万大少爷特意为了这事再去找了一次万老爷子。万禾怎么说也是大少爷,身边不能没个照应服侍的人吧,所以万大少爷就想着,老爷子是不是这次给配个漂亮婢女什么。可没想到万大少爷那点心思根本就瞒不过老爷子的眼睛,直接又是指派了一个小厮到万禾身边伺候万禾倒也有心反抗,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老爷子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给瞪回来了一想到当日看到那踩着万三爷脸颊的老爷子,万禾就是不寒而栗,再也不敢违抗老爷子的命令了。 虽然被迫放弃了漂亮婢女计划,但万大少爷对这小厮顶多也只是有些不爽罢了,还不至于虐待人家。只是现在万禾正好心烦着呢,看到那小厮来了,直接就是瞪了一眼,喝道:叫什么叫叫什么叫本少爷还没死呢 小厮哪里知道自己正中枪口上了,一脸委屈地低着头,可他要说的事情又太过重要了,不敢不说,只能是小声说道:大少爷,府外来人求见,说是宇文大人要见大少爷 宇文大人那不就是宇文化及嘛一想到宇文化及,万禾的脑门又是一阵阵发紧。上次在悦宾楼外,万禾被宇文化及逼着表态,最后只能是选择靠向宇文家。其实这点万禾倒不怎么担心,正所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李世民那可是未来的唐太宗,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貌似后来给他打工的那些文臣武将以前都是他对头的人,所以万禾倒不怕现在得罪了李世民。可那宇文化及是什么人,要是万禾那个时候选择靠向李世民,而得罪了他,那只怕第二天万禾全家上下都要脑袋搬家了 本想着应付了宇文化及一下之后,以后也少和宇文化及接触,只要不是明面上开罪宇文家,也不怕李家日后秋后算账了可也不知道宇文化及那是吃错了什么药,自从那天过后,竟然天天派人来找万禾到府上和他见面,见了面也不说别的,就是带着万禾以及一帮子洛阳城的纨绔在洛阳城内吃吃喝喝,到处游荡万禾又不敢回绝宇文化及的邀请,只能是跟着宇文化及胡闹。 说实在的,万大少爷自认也是个有品的人,对于宇文化及以及那些纨绔子弟的瞎胡闹还真有些看不上眼,可每次还都得跟着宇文化及身后拍他的马屁每次看到宇文化及那洋洋得意的模样,万禾简直恨不得拿鞋底抽他丫的真不明白,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日后怎么成为和李世民争夺天下的枭雄 虽然心里不愿意,但万禾还是不得不应下邀请,当即便是对那小厮摆了摆手,说道:去回人家的话,就说我换身衣服,很快就会去宇文府 万兄弟你又要去见那个宇什么及的啊见到万禾打发了小厮离开之后,程咬金撇了撇嘴,很是不满地看了一眼万禾,从程咬金的嘴里也不难听出,他对宇文化及也没什么好感也难怪,上次万禾把程咬金带着一同去了,却是被那宇文化及给嘲笑了一番,说程咬金长得跟黑炭一样这不是指着和尚头骂秃驴嘛要不是万禾拼命拉着,程咬金当时就想要冲上去把宇文化及给胖揍一顿 万禾知道程咬金的心思,当即也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道:你心里不愿意跟着去就算了反正宇文家的护卫也不少,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就留在家里,我一个人去行了 换了一套衣衫,稍稍准备一下,万禾就直接离开万府,朝着宇文府赶去了。宇文府距离万府倒也不是很远,走过了两条街,万禾就已经来到宇文府的大门,看了一眼那朱红的大门,万禾长长叹了口气,一抬头,却是变出了一张满是笑意的脸,径直走向了大门口。 啊是万公子啊今天又来见大少爷啊宇文府大门口的守门小厮见到万禾来了,立马就是笑着和万禾打了个招呼。人家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宇文家势大,这为宇文家守门的小厮平日里也是趾高气昂的,可看到万禾却是很客气,这当然是源自于万禾的金钱攻势了 是啊小哥辛苦了还劳烦小哥帮忙通报一声吧万禾一脸灿烂的笑容,迎了上去,张手就是送出了一大块碎银子送到了小厮的手掌心里去了。 手中暗暗掂了掂碎银子的份量,小厮心里那是乐开了花,立马就是喊道:这还用通报什么万公子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有大少爷的相召,万公子只管进去就是了万公子请大少爷此刻应该在后花园里饮酒呢一边说着,小厮立马就是将大门给推开,把万禾给请进去了。虽说万禾只是个商户之子,在那些达官贵人眼中的确算不上什么,可人家万大少爷每次来都送这么多的银子,对于这小厮来说,那简直就是财神爷嘛,银子开道,怎么能不客气呢 第五十一话 万老爷子威武 ♂, 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宇文府,但万禾还是不得不再次感慨一番宇文府的奢华万家虽然是洛阳首富,但比起宇文家,在底蕴上还是要差上很多宇文家的府邸就已经是这样了,那传说中的皇宫又会是何等的奢华,万大少爷就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啊万公子你来了就在万禾发呆的时候,一把声音从万禾的旁边传了过来,万禾扭头一看,却原来是宇文家内院的一名管家。因为万禾出手阔绰,现在宇文家的下人对万禾那是欢迎得很,显然这管家是听到万禾这个财神爷来了,特意跑过来的。只见那关键跑到万禾的面前,满面笑容地说道:你看看,万公子,你来了怎么都没个人招呼啊万公子这次来是来找大少爷的吧还是老奴带万公子去找吧 虽然话说出口了,可那管家的两条腿却是纹丝不动,一双眼睛充满贪婪地看着万禾腰间的钱包。这么明显的态度,万禾又岂会看不出来这要相应的服务,那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万禾怎会不明白当即万禾也是笑嘻嘻地走进了管家,说道:那可就劳烦管家了一边说着,万禾就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大元宝,直接往管家手中送,这个大元宝可是要比刚刚给门房的大得多了,毕竟人家一个管家,也不能和一个门房享受同样待遇不是嘛 万公子还是一如往常的豪爽啊身为宇文家的管家,倒也是见过世面,不会像那门房那样失态,嘿嘿一笑,顺手就是将大元宝给送到怀里,然后对着万禾一礼,做了个请的手势,便是将万禾往内院领。 跟在后面的万大少爷虽然脸上是笑嘻嘻的,可心里却是一阵一阵地腹诽。也亏得老爷子给挣下了这么大一份家业,足够万禾去败了,要不然,万禾这般来一次送出几百两银子,这宇文家也来不得几次了难怪人家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敢情是指这花钱没个底啊万大少爷这般不学无术,却是自以为是地去曲解成语意思,要是让那些读书人知道了,只怕非得往万大少爷脸上吐唾沫不可 不管怎么说,万禾还是跟着管家在宇文府七转八转地来到了后院,眼看就快要进后院的花园了,从前面却是走来了一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万香楼和李玄霸一块的那个俊俏公子要是换作以前,万禾看到这分明和李玄霸交情颇深的俊俏公子出现在宇文府,一定会感到惊愕,不过现在万禾却是早就知道此人的身份,正是宇文化及以及宇文智及的亲弟弟,宇文士及 第一次得知宇文士及的身份的时候,万禾可是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这宇文家的上上下下都对李家没什么好感,怎么会出了宇文士及这么一个异类而且李家的反应也很奇怪,分明李家对宇文家也是恨之入骨,为何竟会坐视李玄霸和宇文士及交往,这些大人物的想法,还真让万禾想不通 不管想不想得通,万禾现在毕竟还是靠在宇文家旁边,所以看到宇文士及,万禾也不敢太过怠慢,连忙是跟着管家一道,对宇文士及行礼。 而那宇文士及走过来的时候,也是正好看到了万禾,只是在看到万禾的时候,宇文士及的脸上却是透着一丝鄙夷的目光,似乎对万禾很是不屑,脸立马就是阴了下来,对那管家喝道:怎么回事为何会让一个外人进后院 那管家可不敢惹恼了宇文士及,宇文士及的话音还没落定,那管家立马就是回答道:回三少爷的话,万公子是受大少爷的邀请,到后花园去的老奴这正要带着他前往 一听是宇文化及的邀请,宇文士及不仅没有释然,反倒是脸上的鄙夷之色越发厉害了,冷哼一声,说道:大哥也越来越不像话了平日里和这些狐朋狗友胡混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把这些三教九流的人都给招到府里来这样下去,我们宇文家的脸面岂不是都要丢光了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任谁都听得出来,宇文士及口中这狐朋狗友三教九流都是指着万大少爷呢听得宇文士及的话,万禾心里那是直骂娘,可又不敢得罪他,只能是唯唯诺诺地点头,暗地里却是在不停地骂道:妈妈咪的宇文家又怎么了以后还不是都得舔李家的脚丫子 宇文士及倒不知道万禾心底里在想些什么,见到万禾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样子,自己骂也骂得无趣,干脆就是冷哼一声,扭头离开了。等到宇文士及走了之后,万禾与那管家这才是松了口气,管家的脸上也是重新浮现了笑意,笑着说道:三少爷这人就是如此,万公子千万别往心里去啊走吧万公子,想必大少爷已经等不及了 说完,管家便是拉着万禾继续往后院走去。这次万禾路上再也没碰上什么幺蛾子,很快便是来到了后花园,原本在万禾的想象中,此刻后花园应该是一片喧闹,宇文化及正和他的那帮狐朋狗友饮酒作乐呢可等到万禾踏进这后花园之后,却是发现整个后花园却是静悄悄的一片,和平日宇文化及招自己来时的情景完全不同 万禾正惊讶着呢,而那管家却是快走了两步,对着花园中央的一个小亭行礼说道:老爷大少爷二少爷万公子来了 管家这话一说出口,却是让万禾吓了一跳,在这宇文家,能够被管家称呼为老爷的,还能有谁只有那个真正宇文家的家主,当朝第一权臣宇文述老爷子平时被宇文化及找来,最多就是见见宇文化及罢了,怎么今天还碰到宇文述了 本来万禾的心态放得很平,可一想到即将第一次见到权倾朝野的宇文述,万禾的心立马就是忐忑起来,满脸畏惧地抬起头,朝着前面的小亭张望。虽然远远的,无法看清楚,但还是能够辨认出小亭内有三人,两人站着,一人坐着。那站着的两人,万禾能够勉强认出是宇文化及以及有过数面之缘的宇文智及,至于那坐着的那人,万禾只看到他满头的华发,却看不到他的面容,不过想来那就是宇文述本人了 让他过来吧听得管家的话,宇文化及立马就是对着万禾摆了摆手,然后发话,示意万禾赶紧过来。 见到宇文化及发话了,万禾也不敢怠慢,立马就是小跑跑了过来,等到了小亭外的时候,万禾刚刚迈出腿,可是心头一惊,却是又给缩了回去,老老实实站在小亭外,头也不敢抬,对着小亭内就是拱手一礼,朗声说道:学生万禾,拜见宇文大人 万禾这句宇文大人自然不是指宇文化及或者是宇文智及了,宇文化及在前几年因为贪墨,被天子给把官衔给撸了,而宇文智及也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军官,万禾所称呼的宇文大人,自然就是指宇文述了 嗯你就是万禾洛阳首富万成独子一把带着沧桑的声音从小亭内传了出来,虽然语气很平淡,可听在万禾耳朵里,就感觉好像有如千斤重的山石压在头顶,让万禾透不过气来滴答一声,万禾额头上的汗珠就是直接滴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万禾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这就是宇文述啊历经大隋两朝元老,那是实打实的大权臣啊这种久居高位所养成的气势,可不是那纨绔出名的宇文化及或者是装腔作势的宇文智及所能比得上的就连之前万禾所遇见的李世民,比起宇文述,那也是大有不如不过万禾自然不会傻到认为李世民不如宇文述,现在的李世民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小子,比起宇文述这个老江湖,肯定是有所不如的 稍稍定了定心,万禾立马便是回答道:回宇文大人的话,家父正是万成,不过洛阳首富之名,却实在是不敢当,不过是一介商贾,入不得宇文大人的法眼 呵呵一把笑声响起,万禾的心里也是稍稍松了口气,紧接着,就是听得宇文述说道:你父亲老夫早年也曾见过,算起来,老夫与你父亲也算是旧识,你也用不着在老夫面前如此拘谨说起来,对于你父亲,老夫一直都是很欣赏的,只可惜当年你父亲一心继承祖业经商,对此,老夫也是甚为遗憾啊不过没想到你竟然与化及结识,倒也是一场缘分今日见你,颇有你父亲当年的气势,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听得宇文述这么一说,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他还真没想到,这万老爷子竟然还有这么辉煌的过去啊当日见到他轻而易举地就把比自己年轻得多的万三爷给揍趴下了,就已经让万禾很意外了,现在竟然和当朝重臣宇文述又有联系妈妈咪的这才叫做真正的真人不露相啊老爷子威武啊 第五十二话 宇文述的任务 ♂, 似乎是察觉到万禾的惊讶,宇文述也是有些惊讶地问道:怎么难道你还不知道你父亲以前的那些事情你父亲什么都没有告诉过你 呃万禾也是愣了一下,他还真没听说过万老爷子以前的事情,只是从下人们的闲聊中,零散地知道一些万老爷子成功成为洛阳首富的经过,至于在年轻的时候有过什么经历,万禾还真的是一无所知。 万禾虽然没有回答,但万禾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宇文述不由得哑然失笑,说道:这个万成啊还是以前那个倔脾气不过也对,看你这么瘦弱的样子,老夫就应该猜到,你父亲应该什么都没有说呵呵既然他不肯说,那老夫也就不好越俎代庖了你还是以后回去去问你父亲吧 宇文述这话等于是将万禾的心吊在那里,不上不下的,难受得很可万禾却又不敢对宇文述发脾气,只能是无奈地对宇文述拱手行礼,说道:学生领命 都说了,老夫和你父亲是故交,你也不必太过客气了,况且你与化及也算是朋友,以后叫老夫伯父即可宇文述笑呵呵地说着,听语气,好像真的是把万禾当成自己的侄子一般了。 不过万大少爷可没有傻到去相信宇文述的鬼话若是他真的乐呵呵地跑去拍着宇文化及的肩膀,喊宇文化及他们做世兄,喊宇文述做伯父,只怕将来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此刻万禾心里正一个劲地犯嘀咕,他来宇文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宇文述,更不要说他像现在这样对自己这么客气今天竟然会一反常态,不用说,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问题心里这么想着,可嘴上却不敢多说什么,这层窗户纸一定会被捅破,但绝对不能是由他来动手,现在他只是在等待宇文述说出自己用意的时候 果然,,稍稍寒暄了片刻过后,宇文述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万贤侄啊老夫听闻,前段时间你与殿内少监李渊大人的公子闹过一些矛盾,是不是啊 呃万禾此刻脑袋里面在飞快的转动,他必须想清楚宇文述问这句话,每一个字的用意别看他现在一直站在小亭外,没有看一眼小亭内宇文述父子的模样,但在万禾的脑袋里面,却是能够清楚地想象出此刻宇文述父子三人的表情举止。自己和李玄霸之间的矛盾,宇文述一定早就知道了,可时隔这么久才突然找万禾说明,可见这并不是宇文述来找万禾的真正目的万禾心中这么想着,嘴上却是没有停顿,而是立马回答道:谢宇文大人关心,学生和李公子也只是有些小误会而已,在宇文公子的帮助下,大家已经解释清楚了 哦解释清楚了就好解释清楚了就好宇文述连着说了两遍,随即又是话锋一转,淡淡地说道:老夫与你父亲交情不浅,你也与化及是朋友,朋友之间,理当是相互照应才是贤侄,你说老夫说的对吗 宇文述这句话是话中有话,万禾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来宇文述的意思,分明就是说希望万禾能够帮宇文化及去做一件事情,可是万禾却是想不通,自己一介商户之子,凭什么能够帮助当朝左骁卫大将军长子话句话说,连当朝左骁卫大将军宇文述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他万禾如何能够做到一想到这点,万禾就是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可是很快万禾又反应过来,如果自己没有应承下来的话,那迎接自己的,一样是死路一条万禾用力咽了口口水,不敢有半分怠慢,立马回答道:理应如此如果宇文公子有什么需要学生帮忙的,学生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很好希望你能够记住今日的话对于万禾的回答,宇文述显然是很满意,随即又是话题一转,说道:虽然今日是化及邀你前来,但接下来老夫却是有些事情要与他们兄弟商议,所以,只能是委屈你白跑一趟了 不敢不敢学生告退宇文述这话已经是有送客的意思了,而万禾更是巴不得立马离开这个老狐狸,在他身边多呆一分,万禾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要被冻僵了。当即连忙是一礼告退,不过在离开的最后一刻,万禾终于是鼓起了勇气,稍稍抬起头,偷偷瞥了一眼小亭内。 只见在小亭内宇文化及与宇文智及哥俩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老实得很,而在两人的前方,那穿着一身锦袍的白发老者正端坐在石凳上。看他的模样,完全就是苍老后的宇文化及,但脸上的神情却是比宇文化及要严肃得多,眉宇之间不怒而威,特别是那双眼睛,不时有寒光流过,完全不像是六七十岁的老者 万禾仅仅只是这么一瞥,可却是好像引起了宇文述的注意,宇文述的目光像两把利箭一般直射万禾的身上,那目光中所蕴含的寒意简直快要将万禾给冻成冰块了万禾立马就是打了一个寒颤,差点没有跪在地上,当即便是慌忙低下头,就这么倒退着往后退去。一直等到自己退出了后花园,那全身发寒的感觉才算是消失了。 万公子是准备回去了吗就在万禾刚刚长舒一口气的时候,忽然一把声音从万禾的身后传了过来,差点没有把万禾给吓得跳起脚来。万禾扭过头一看,却原来是之前带万禾来后花园的那个管家,此刻这管家依旧是原来那副笑呵呵的模样,正眯着眼睛看着万禾。 啊啊对对宇文大人有事,所以我就先行告退了或许是在花园内被宇文述给吓到了的缘故吧,现在的万禾有些杯弓蛇影,看着那管家的笑容都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愣了好一会儿,万禾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就是点头称是,他还需要由管家带着他离开后院,毕竟这里是宇文家,万禾可不想再犯以前在越王府所犯的错误了。 原来如此那万公子来的可真是不巧了如此,请万公子随老奴来,老奴送万公子出府听完万禾的话之后,管家的语气似乎有些惊讶,但天地良心,万禾从他的脸上没有看到半点惊讶的成分管家说完之后,便是直接领着万禾就往前院走。 小心翼翼地跟着管家,万禾从后面看着管家的背影,突然有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那有些弯曲的背影,似乎给万禾带来了无穷的压力心中刚刚浮现起这个念头之后,万禾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再看了一眼管家的背影,又回想起之前在后花园宇文述的话,万禾忍不住开口问道:请问,最近宇文公子是不是碰上了什么难事啊 呵呵管家一边走一边笑了起来,此刻万禾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从他的语气中,似乎能够看到他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只听得管家笑道:大少爷最近倒是没有碰上什么难事,只不过嘛,大少爷身为老爷的长子,老爷当然是希望大少爷将来的成就会更好一些吧 呃管家的话含含糊糊的,却是说了等于没说,只不过万禾隐约好像是抓住了什么线索,但却是琢磨不清楚。就在万禾想要继续询问的时候,管家却是突然开口笑道:啊万公子已经到了万公子请慢走 万禾一抬头,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走到了宇文府的大门口了,那门房小厮正在旁边一脸献媚地朝着管家点头哈腰。管家只是对万禾做了个请的手势,便是带着一脸笑意地退了回去,等到万禾反应过来,还想要说什么,那大门却是已经被关上了。 看着紧闭的朱红大门,万禾直接呆住了,就在刚刚,他的脑子里面突然一亮,似乎已经猜出了管家所指的意思宇文述想要宇文化及将来有所成就,那就是不希望宇文化及像现在这样无所事事的胡混下去了身为宇文家的长子,将来宇文家的继承人,宇文化及的将来一定要是在官场上可问题是,自从前几年发生的贪墨事件,宇文化及已经被天子给撸了官,没有砍他的脑袋,都已经看在他老爹宇文述的面子上了可以说,宇文化及今生的仕途已经是无望了 妈妈咪的宇文述这老小子也太看得起本少爷了吧一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万大少爷差点就是喊出一句粗口就连他这个当朝显贵,堂堂左骁卫大将军也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万禾有什么能耐,怎么可能扭转当今天子的命令,把宇文化及给重新推上仕途万禾顿时就是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肩膀上顿时就是重了好几百斤,压力好大啊 第五十三话 要进宫? ♂, 什么进宫面圣万大少爷的那双眼睛瞪得比程咬金还要大,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脸上既惊讶又恐慌地看着面前的杨侗。万大少爷从宇文家出来,还没等他回到万府,就被郝飞给抓到越王府来了,原本万禾也想着,正好可以向杨侗问问办法,可没想到,这一看到杨侗,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从杨侗口中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杨侗也是一脸苦笑地对万禾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本来上次皇祖父就想要宣你入宫的,只不过后来查李浑一案进展迅速,加上东征事宜也纳入了日程,所以此事也就一拖再拖。本来以为皇祖父已经把你给忘了,可没想到今天皇祖父突然派宫内的内侍宣旨,召你三日后进宫面圣本来这旨意应该是明日才到你家里去宣读的,但本王担心你不知道这接旨的礼节和规矩,所以提前把你找来,告知一二 杨侗后面说了那么多,可已经完全呆住的万禾那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进宫面圣去见当今天子去见那个历史上有名的昏君加暴君杨广老天爷我是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这么整我这要是进宫面圣哪句话没说话,那本少爷这脑袋岂不是就要搬家 看到万禾那傻呆呆的模样,杨侗自然也是猜出了万禾心中所想,不由得长叹了口气,对万禾说道:万兄本王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其实当时本王也以为皇祖父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却没想到皇祖父真的会下令召见你呃,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正是因为你的情报,使得皇祖父识破了谋反的李浑李敏叔侄,这可是立下了大功说不定,皇祖父心情好,会给你奖赏呢 呃听得杨侗的话,万禾心里那是越发悲催了,此刻他也是终于知道,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李浑一案,竟然是源自于自己哄骗月容和杨侗的那番鬼话。最要命的是,万禾原本还是想给李渊添堵,却没想到祸害了一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李浑万禾只能是感慨一切都是天意啊只是万禾心中这番感慨,让已经走上黄泉路的李浑李敏叔侄听了,会不会从地府爬上来找万禾算账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已经是天子亲下旨意,明天就会到万家去传旨,不可能改变了,万禾现在再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还不如抓紧时间向杨侗请教明天接旨以及三天后进宫的礼节规矩,别到时候捅了篓子,那可就真的是没救了 只是万大少爷却不是那种能够静下心来的性子,听得杨侗罗里啰嗦的说了一大通,万禾就感觉像是有只苍蝇在万禾的脑门周围飞来飞去,听得他是头昏脑胀一不小心变成苍蝇的杨侗却是没有发觉万禾的不耐烦,还在细心地为万禾讲解,只不过万禾却是没有心思在听下去了,直接摇头说道:呃,那个,王爷,其实明日天使到万家,负责接待的也不是我,倒不如我去请府内的管家过来,直接告诉他,那岂不是省事多了嘛 万禾这么一说,杨侗也明白自己再说多也没有用,偏偏万禾这番想要偷懒的理由还说得那么合情合理,只能是无奈地苦笑,点头表示同意了。当然,杨侗也不会亲自再去和万家的管家去解释这件事,当即便是点上了一名经验丰富的内侍,让他跟着万禾一道回了万府,去指导万府管家接旨的规矩。 等到万禾苦着脸离开之后,杨侗脸上的无奈终于是稍稍减轻了少许,这个时候,郝飞也是走进了书房,对杨侗抱拳行礼之后,说道:王爷,现在让万禾入宫,会不会太早了 我何尝不知道,问题是现在皇祖父既然下了旨意,那就根本不能违抗别忘了皇祖父那是个什么性格杨侗紧皱着眉头,慢慢坐了下来,手指头有规律地敲打着面前的书桌,低头思索着:只是本王觉得很奇怪,皇祖父明明已经忘记了万禾,以他的性子,没有人提醒他,他是绝对不会突然想起要见万禾的到底是谁会特意去向皇祖父提起万禾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王爷此言差矣郝飞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万禾虽然是个小人物,但却不能说是无足轻重王爷可别忘了,正是他的一句话,使得当朝的右骁卫大将军落了马万禾此人虽然行事有些胡闹,但却也正是如此,让人琢磨不透之前他不是请王爷为张须陀的部下行方便吗王爷难道就没有想想,他一介商户之子,怎么又和远在齐郡的张须陀扯上关系这张须陀,那可是得到当今圣上恩眷的红人啊 嗯经过郝飞这么一提醒,杨侗的眉头也是越发紧皱起来,那年轻幼嫩的面孔上,流露出完全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杨侗随即说道:郝飞,你的意思,是指现在万禾已经落入到某些有心人的眼中了 万禾此人行事太过高调,这洛阳城内也不是什么善良之地别的不说,就是王爷的越王府,也不知道有多少各个方面派来的密探上次王爷险些被陷害,却是因为万禾的缘故逃过了一劫,万禾坏了对方的好事,只怕对方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吧郝飞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这话语中似乎另有所指 听完郝飞的分析,杨侗也是沉默了起来,过来好半天,这才慢慢地长舒了口气,随即抬起头,对郝飞说道:如此一来,三日后万禾入宫,肯定是会被对方所陷害咯 对于杨侗的问话,郝飞没有回答,只是低头不语,但那态度已经足以说明一切。杨侗又是低头思索了片刻,等到他再次抬起头,那双眼睛却是闪过了一道坚定的亮光,杨侗沉声喝道:郝飞三日后,本王要你保住万禾你做得到吗 属下遵命似乎已经猜到杨侗会这么说,还未等杨侗的话音落地,郝飞就直接跪拜下来,对着杨侗双手抱拳,沉声喝道。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杨侗似乎也是放松了许多,深深吸了口气,又是长舒出来,最后淡淡一笑,看着窗外的景致,自言自语道:万禾啊万禾本王这次可是将赌注都压在了你的身上,你莫要让本王失望啊 而已经离开了越王府,正在坐着马车朝着万府赶去的万禾却是不知道自己走后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此刻在车厢内的他正用力拍着脑门,满脸懊悔,他刚刚才想起来,自己适才没有去向杨侗询问有关宇文化及的事情现在万禾总算是想通了,之前宇文述为什么会特意跟自己讲那么一番话,看来宇文述已经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将要面圣的事情了这分明就是希望万禾能够借着面圣这个机会,帮着宇文化及重返朝堂 但这件事可没有那么简单,万禾虽然没有见过当今天子,但以前多多少少从那些影视剧啊,老人们的故事中啊,也有些了解如今的大隋天子杨广能够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三征高丽,弄得最后自己的国家都亡了,不用说,杨广此人肯定是个刚愎自用的人这样一个人,光凭万禾三言两语,就像让他改变主意,把宇文化及重新招入朝堂,那无异于白日做梦 但是宇文述给万禾所提出来的,可不仅仅是一个请求,更是一个要求,一个任务若是万禾不能完成这个任务,那后果也是可想而知的想到这里,万大少爷就感觉自己的脑袋疼,心里也是一阵阵憋屈:妈妈咪的人家穿越到各朝各代,身边那是谋士猛将如云,偏偏本少爷身边就只有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典型代表程咬金真怀念李靖哥哥啊要是他在身边,多少也能帮着出谋划策啊 心中想念着远在庐江的李靖,万禾脸上的沮丧却是溢于言表。他这一脸的表情,却是看得坐在他身边的内侍惊疑不定,心想,这万公子该不会是得了什么失心疯吧过了好半天,内侍才鼓足了勇气,对万禾说道:那,那个,万公子我们已经到了 啊哦被内侍这么一提醒,万禾这才反应过来,把脑袋伸出车窗往外一瞅,可不是么,马车已经是停在了自家大门口,在大门口,那些万家的守门小厮一个个都是惊讶地看着马车,万禾也不敢怠慢,连忙是钻出了车厢,对那内侍说道:这位大人请 万公子客气了老奴可当不起万公子的大礼那内侍本就是宫里的阉人,一辈子都是伺候人的,就算是后来跟着杨侗出了宫,也顶多是在那些比他还要低贱的奴仆面前摆摆场面。这万禾那可是深得主子看重的红人,竟然对自己也是这般客气,可是把内侍激动得不得了,慌忙是下了马车,满脸感激地对万禾行礼说道:老奴不敢受万公子大礼折煞老奴了 第五十四话 听秘闻啦 ♂, 不客气不客气万禾笑呵呵地对内侍回礼,心里暗自腹诽起来:妈妈咪的这就是太监啊那他下面岂不是 老内侍却是没有想到万禾笑嘻嘻的模样下面,却是如此腹诽自己,要是让他知道万禾心中所想,只怕非得和万禾拼命不过现在在他的眼中,万禾却是一个大大的好人,老内侍的心中甚至生出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想法 客气了一番过后,万禾对着那些傻站在门口的小厮喝道:都还愣在那里作甚还不快点把贵客迎进去还有,派个人去把府内的几个管家都给本少爷找来就说本少爷有要事让他们办快去啊一回到万府,万大少爷的派头可就出来了,加上这段时间万禾在万家的地位直线攀升,那些万家的下人可不敢不听他的命令,一个个都是遵照万禾的命令行事,恭恭敬敬地将内侍给请了进去。 很快,万家的几名负责内外的管家都被叫到了前厅,等候万禾的吩咐,万禾也不耽搁,直接将几名管家都介绍给了内侍,随即便是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那几名管家一听说三天后万家要接待圣旨,都是吓得脸色发白,差点没有瘫坐在地上。对于几名管家的表现,万禾却是很不满意,认为他们丢了自家的面子,却没想过之前他呃模样只怕还不如这几名管家呢大声呵斥了一番过后,便是让内侍去指导管家们,而自己则是退出了前厅,直接去找万老爷子了。 从下人们口中得知万老爷子此刻正在后院的书房,万禾自然是径直前往后院。刚刚踏入后院,就看到迎面走来一年轻男子,正是万禾的堂弟万咍。 自从当日万老爷子和万三爷在书房里面干了一架之后,万三爷父子已经算是彻底和万老爷子撕破脸皮了。这段时间以来,万禾已经没有见过万三爷了,而万咍也是今天第一次见面。其实万禾对于这个堂弟倒没有什么感觉,至少在万禾看来,万咍还是自己的堂弟,也是自己的家人,所以在看到万咍的时候,万禾还是很亲切地露出了笑容,上前一步对万咍打招呼。 只可惜,万禾的善意落在万咍眼里,却变成了嘲讽的讥笑,还没等万禾开口,万咍便是恶狠狠地瞪了万禾一眼,冷哼道:休要得意你不过只是巴结上了越王而已等到我真正和齐王结识,你那点溜须拍马出来的名头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说完这话,万咍便是一扭头,大步流星地就是擦过了万禾的身边。 妈妈咪的这叫什么本少爷热脸碰上冷屁股了呸万禾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既然人家这么不给面子了,那他也犯不着去凑上脸给人家抽瞥了一眼万咍,万禾也是扭过头,各走各的。 万兄弟万兄弟两人这么朝着相反方向走出没几步,却是听得一把吼声由远至近地传了过来,能这么称呼万禾的,在万府之内,自然就只有程咬金了。只见程咬金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朝着万禾这边跑了过来,对着万禾就是喊道:我可是听说了,你马上就要入宫见皇帝了了不起了不起啊 程咬金这嗓门老大的,几乎半个万府都能听到了,刚刚走出几步的万咍当然也是听得清清楚楚,顿时整个人就定住了,迈出了一只脚也是悬在空中,怎么也没办法落下去。最后万咍满脸不敢置信地转过头,看着身后万禾的背影,脸上尽是惊愕本以为自己与齐王结交,就绝对比万禾要强上一筹,可没想到,万禾竟然已经有面圣的资格,这对于万咍来说,无异于一个重击 万禾倒是没注意到身后万咍的反应,不过听得程咬金的话,万禾那也是有些飘飘欲仙,是啊本少爷现在也算是能够面见国家最高领导人了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那也是了不起的一件事一时间,万禾倒是把之前的那点担忧给抛诸脑后,满脸得意地对程咬金笑道:想不到消息传得这么快啊呵呵不过老程低调低调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都很低调 看着万禾与程咬金在那里热情地攀谈,万咍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脸上的怨毒之色已经明显流露出来。最后一咬牙,扭过头,便是继续往外走去,若是有人仔细的话,就会发现在万咍那双紧握的拳头中,一滴滴鲜血正在往外流。 和程咬金聊了几句之后,万禾也是把他给打发走,然后看了一眼前面的后院方向,深吸了口气,再次踏出步伐,走进了后院。自家后院,万禾自然是熟悉得很,很快,万禾便是来到了万老爷子的专属书房外,看着那书房紧闭的房门,万禾心中突然多出了一些犹豫。 原本在万禾的印象当中,万老爷子是个脾气暴躁,根本不懂得如何教育自己儿子的严父,而对于外人来说,万老爷子则是一个有着极为精明的经商头脑的商人。可是从当日亲眼目睹万老爷子那出色的身手开始,再到今日在宇文府的所见所闻,万禾第一次发觉,其实自己完全不了解这个自己名义上的父亲。一个是混迹商场的商贾,一个是当朝权倾朝野的大臣,万禾怎么也想不通,万老爷子怎么会和宇文述扯上关系万老爷子在万禾心目中的形象,顿时就是变得神秘起来,这让万禾心中反倒是有种犹豫,似乎很害怕见万老爷子。 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就在万禾在房门外犹豫着是不是要进去的时候,那把熟悉威严的声音突然从房内响了起来,还真是吓了万禾一跳。过了好半天,万禾才反应过来,怀着心中的揣测,万禾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抬头一看,在书房内,万老爷子正躺在书桌后面的摇椅上闭目养神,那摇椅一摇一摆,颇有规律。 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房门,万禾小心翼翼地对着万老爷子拱手一礼,喊了一声:父亲 嗯万老爷子应了一声,却是没有挣开眼睛的意思,沉默了片刻,就听得万老爷子慢悠悠地哼道:你马上要入宫面见天子了 呃万禾立马就反应过来,肯定是刚刚程咬金那一嗓子的缘故,当即万禾便是立马将杨侗所说的话对着万老爷子复述了一遍,最后说道:越王殿下担心三日后传旨天使来万家,万家在什么地方有所冒犯,所以特意派了个人来指导,我已经让几名管家跟着去学了 嗯万老爷子又是应了一声,不过这次倒是很快继续说道:看来越王殿下对你倒是很照顾的既然有越王殿下照应,你这次入宫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不过皇宫内规矩甚多,你到时候也别忘了多去请教越王殿下,别惹出什么祸事回来 孩儿知道了万禾连连点头应下,万老爷子交代了这么一番过后,却是没有再说话了,看着万老爷子的动静,万禾犹豫了一小会,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说道:父亲刚刚,刚刚孩儿去了一趟宇文府,这次,见到了宇文述大人 宇文述这三个字从万禾口中蹦出来的那一瞬间,原本正随着万老爷子的身子不停摆动的摇椅立马就定住了,紧接着,就看到万老爷子那双眼睛噌地一下就睁开了,紧紧盯着万禾,上半身也是坐了起来,沉声说道:你见过了宇文述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虽然以前万老爷子可不止一次对万禾发脾气,但这一次,似乎才让万禾真正认识到了万老爷子的另一面,虽然还是那副模样,但双目闪烁的寒光以及脸上透着的杀气,让万禾差点站不住脚,那脑门上唰的一下就冒出了一头的冷汗被万老爷子这么有气势地盯着,万禾那是大感吃不消,嘴里支支吾吾地说了好几句,却是没有一句话说清楚了的。 呼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万老爷子很快就是收起了那杀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直接从摇椅上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了书桌旁,抬起头看着窗外,叹道:其实从之前听说你和宇文化及结交开始,我就知道,这件事可能瞒不了多久了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知道看来,一切都还是天意啊 呃没有了万老爷子的气场压制,万禾也是放松了许多,趁着万老爷子背过身的时候,偷偷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心里暗暗腹诽起来:这老爷子年纪都一大把了,还来玩气场这种年轻人的玩意还,还,还真是老当益壮啊心里嘀哩咕噜了一番,在听完万老爷子的话之后,万禾也是八卦之心骤起,妈妈咪的,看样子这里面还有不少秘闻啊以前玩游戏的时候,这可是激发剧情的前戏啊,一定要仔细听了 第五十五话 接旨 ♂, 当年,我也就比你现在大一两岁,因为不愿意去接替你爷爷给我安排的从商之路,所以才和你二叔一道选择外出闯荡万老爷子背对着万禾,脸上满是寂寥地看着窗外,语调缓慢地说道:当时我们也是一腔热血,自然就是投军了当时正好遇上先帝举兵南征,宇文述时任行军总管,而我和你二叔正好就分在他的麾下为兵在一些机缘巧合之下,我救了宇文述一命,此后就被宇文述提拔为亲兵,专司负责他的安全南征结束之后,宇文述本欲让我继续为兵,只是当时你爷爷病重,我就辞去了军中职务,回了洛阳,继承了这万家的产业 万老爷子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就不再说话了,等了半晌没有反应,万禾瞪大了眼睛看着老爷子的背影,一脸古怪,怎么这就没了我期待中的秘闻呢难道这就是老爷子埋藏许久的秘密坑爹啊 万禾心里大喊大叫的,对万老爷子如此郑重其事地说出这么看似普通的往事很是失望若是万老爷子知道宝贝儿子心中所想,只怕会气得挥起拐杖,直接敲在万禾的脑门上虽然万老爷子说得波澜不惊,但可以想象得到,当年万老爷子在战场上厮杀,救出宇文述时所经历的那种种惊险,根本就不是言语所能够说得清的 长长叹了口气,万老爷子慢慢转回身,而万禾也是立马收回脸上古怪的表情,一脸肃穆和敬佩地看着老爷子。看到万禾那敬佩的目光,万老爷子也是虚荣心大作,不由得笑了起来,摇头说道:其实此事我本不想告诉你的若是你身体结实一些的话,或许我还会传授你一些防身之术,只是你本就是早产儿,身体虚弱,所以我也就断了让你从武的心思,一心让你读圣人书,将来考上科举,为官也是不错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早碰上了宇文述,这倒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自己是早产儿的事情,万禾却是早就知道了,万禾的母亲身体本身就很虚弱,怀着万禾的时间并没有过足十个月,足足早了有一个多月就把万禾给生下来了。这样不仅导致了万禾的身体羸弱,而且万禾的母亲也是难产去世,而万老爷子也是个长情之人,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未曾续弦。 这话似乎也勾起了万老爷子对亡妻的思念,脸上的落寞之色也就更加深了,长长叹了口气,随即对万禾说道:不过你切不可因为我和宇文述的那点往事,就对宇文述抱有幻想我当年跟着宇文述的时间虽然不多,但也很清楚他的为人,什么救命之恩,在他眼中没有任何价值,唯有实实在在的利益,才是他最看重的 万老爷子这么一说,万禾心中咯噔一下,也是不由得暗暗佩服起老爷子的眼光。从之前在宇文家的情况来看,宇文述分明早就知道老爷子和自己的关系,可偏偏一直等到今天才和万禾提起此事,自然是因为事先得知万禾有机会入宫面圣,有事情要万禾去做罢了若是没有入宫面圣这件事,只怕宇文述一辈子也不会想起要去见见万禾这样一个无名小卒吧当即万禾便是对万老爷子深深一礼,说道:父亲教诲,孩儿牢记于心 嗯见到万禾应了下来,万老爷子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若是换作往日的你,我或许还不太放心。不过这些日子来,你的所作所为我也看在眼里,知道你比以前要好得多,相信你自己也知道如何进退但我还要你记住,你可不只是你一个人,如果你犯了什么错,被牵连到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还有整个万家上下数百口人 孩儿知道了万禾连忙是接着应了一声,万老爷子的话他当然明白,不仅是进宫面圣,还有与杨侗宇文述等人的交往过程中,这已经不像是万禾以前那种小打小闹容易解决的事情了。这三件事,无论是哪一件,只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都会牵连到整个万家。 万老爷子也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对着万禾摆了摆手,便是说道:好了,你就退下吧,记住让大管家给你定做一件新衣服,准备三天后进宫面圣还有那些宫中的规矩,也一定要牢记于心 孩儿这就去做万禾又是对万老爷子深深一礼,刚刚他有些没心没肺,现在却是想明白了,敢情自家老爷子那可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难怪万三爷不是老爷子的对手也难怪万禾每次走进万老爷子身边都会下意识地感觉害怕倒退地退出了书房之后,把书房的房门关上,万禾这才暗暗舒了口气,突然一拍脑门,刚刚竟然忘了跟老爷子说起宇文述给自己布置的任务了可让万禾再进去,万禾可是没有那么足的勇气,犹豫了片刻,只能是作罢,直接回去了。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宫内传旨的时间了,一大早起来,万府的大门口就被擦得岑亮,那万府上下人等都穿着新衣裳,老老实实地站在万府门口,等待传旨的天使驾到。 虽然万府算得上是洛阳首富,但万府上下平日行事都很低调,今日如此大张旗鼓,倒是引起了周围邻居们的注意。有几个邻居忍不住好奇心,偷偷找熟识的万府下人问了问情况,那些下人则是一脸骄傲地回答:咱家的大少爷得蒙天子看中,马上就要传下圣旨,入宫面圣了 对于这些寻常百姓们来说,天子高高在上,那是遥不可及的,一听到万家大少爷竟然能够进宫见天子,这可是让周围邻居们都是大吃一惊,很快一传十十传百,几乎周遭所有的邻居都知道万禾要进宫面圣的事情,齐齐地跑到万府周围来观看。看到万府被围得里三圈外三圈,如此热闹的样子,万府上下也是一个个挺直了腰杆,一脸傲色,都觉得自己长脸了 当然,在场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高兴的,就在万家众人后面,万三爷父子此刻也守在那里。天子传旨,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情,就算他们对万禾如何嫉恨,也不敢不出席这种场合。只是要他们跟在万禾身边,他们只怕按捺不住心中的恨意,所以干脆就躲在最后面,眼不见心不烦。 来了来了万禾身边的小厮一边喊着,一边从远处朝着这边跑了过来,他是被万禾特意派到前面等候传旨的人,好事先提醒。现在这小厮这么着急跑过来,不用他解释,众人就知道,肯定是传旨的天使到了当即所有人都是精神一震,万禾万老爷子以及万府的下人全都是挺直了腰杆,在万老爷子的带领下,朝向那小厮过来的方向。只见在前方,隐约能够看见有一批人马正在朝着这边赶过来,万老爷子见了,一摆手,旁边早就准备好的下人立马就是点燃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好不热闹 圣旨到在鞭炮声中,一把尖锐的声音远远传来,只见一行数十人,都是穿着宫内特制的内侍服饰,骑着高头大马,朝着这边走来。带头的一人,看上去应该是四十多岁的样子,面白无须,单手高举着一份黄色的锦帛,举过头顶,正纵马走在最前面。对于前面万府的举动,这些内侍却没有感到奇怪,这种事情,他们以前碰得多了,这传的又不是什么抄家灭族的旨意,通常都会事先让人通知一下对方的,让接旨的人别走开,免得错过了传旨,也算是表达对天子的尊重。 一干内侍直接来到了万府门口,正好这个时候鞭炮也是打完了,那带头的内侍就这么保持着高举圣旨的姿势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万府众人面前,朝着众人扫了一眼,然后扯着嗓子喊道:洛阳万氏学子万禾接旨 草民万禾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几日,从杨侗那里已经知道了很多关于接旨的规矩,万禾也不敢怠慢了,立马就是三呼万岁,朝着那内侍跪拜了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万禾这一跪,周围的众人也都是跟着跪了下来,就连在旁边围观的百姓也不例外,毕竟这可是宣读圣旨啊谁要是不跪,那岂不是对天子不敬那可是要砍头的毕竟谁也没有多长颗脑袋去试试 而在万府众人后面,万咍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了一丝戾色,这些日子,万咍对万禾的嫉恨简直已经到了顶点,他甚至想要试着拉着万禾和整个万家一块同归于尽算了万咍有这股狠劲,可在他身边的万三爷却没有,见到身边的万咍没有动静,万三爷也是吓了一跳,慌忙把万咍给拉了下来,小声劝道:咍儿不可意气用事啊你的前途光明,绝对不会比万禾这个不学无术的浪子差放心你以后迟早要超过他的没必要为了这口气,赔上你自己的前途啊 万三爷的劝说终归是起了作用,万咍狠狠地瞪了一眼前面万禾的背影,还是咬着牙,跪拜了下来。 第五十六话 入宫 ♂, 吾皇御旨知洛阳万氏子万禾,德才兼备,品性颇佳,虽年幼,但乃良才,朕甚感欣慰特封万禾为天子门生,入宫面圣钦此在内侍特有的尖锐嗓门下,这份简单却又不简单的旨意就这么传下来了 草民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万禾倒是有些意外,以前看电视电影,这皇帝颁布圣旨不都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开头,然后长长一大串,怎么轮到自己的圣旨,就这么简简单单几句就完了是不是这圣旨短,这该有的赏赐就少很多啊万禾口称接旨,心里却是暗自腹诽起来,这要是让旁人知道了,只怕都要吓掉半条命,天底下哪里还见过像万大少爷一样,敢质疑天子的旨意。 其实准确来说,这份旨意并不算是一份圣旨,仅仅只是天子给万禾加封一个名头,一不是官职,二不是爵位,自然还用不着出动圣旨那么正式的旨意。天子想要召见万禾,那是因为万禾之前所进言的有关李浑一案的线索,只是这件事却是不能够公诸于众,所以天子干脆就是封了万禾一个天子门生的名头,让万禾以学生拜见老师的名义入宫,这样也算是合情合理。 只是天子显然是没有想到万禾的真实水平,按照天子的猜测,万禾能够得到杨侗和月容公主两人的称赞,这才华应该是不会差的,这才给了万禾一个天子门生的名头。可在场的众人知道万禾底细的可不少,一听到这旨意的内容,全都傻了眼,一脸古怪地看着那万禾。德才兼备品性颇佳这两点哪一点都和传说中的废物纨绔对不上号吧这样一个人竟然成了天子门生老天爷难道瞎了眼了 且不管周围那些羡慕嫉妒恨的人怎么想,万禾以及万老爷子两人那心里可是乐开了花天子门生啊不管明年开春万禾能不能入闱,光是这个名头就足够万禾用一辈子的了三呼万岁过后,万禾从内侍的手中接过圣旨,然后站起身来,却是不留痕迹地往那内侍的袖子里面塞了一串上好的珠宝别看现在万大少爷文不成武不就的,这塞礼的手法倒是越来越高端了。之前杨侗就已经特地交代过了,这前来传旨的内侍全都要好好打点一番,这内侍既然能够受命传旨,那在宫中的地位肯定不低,若是只送一些金银肯定是不够的万禾送出的那串珠宝,市价至少也有上千两,此外在万府内,万禾还准备不少的礼物,保证这些内侍一个都不落下,全都给喂饱了 那内侍自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仅仅只是凭着手腕上对珠宝的触感就能够判断出万禾送礼的轻重,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笑呵呵地对万禾说道:万先生既然已经贵为天子门生,奴才等理应向先生行礼才是说着,内侍作势就是要拜。 不敢不敢万禾现在虽然得志,但也不会得意忘形,立马就是将内侍给拦住,笑着说道:在下何等何能,如何能够当得起几位公公大礼几位公公为了在下之事辛苦了,来来来在下家中已经备下了茶水,还请几位公公赏面到舍下歇歇脚对了,还未请教公公如何称呼 呵呵万先生客气了奴才贱名张怀安,现在万岁身边伺候万禾话语里头的意思自然再明白不过了,特别是万禾还特意将茶水两字给读重了音,张怀安等人都是在皇宫那种复杂的环境下生存这么久的人精,立马就知道,万禾这还准备了好处呢内侍都是没有了下边的人,什么后代啊,名望啊,全都是没有了指望,唯一看重的,也就是钱财这些身外物了,可偏偏万家就是这种东西最多了,也算是投其所好吧张怀安扭过头对身后的内侍笑道:也罢左右现在圣上也在上朝,万先生入宫的事情倒也不急,那我们几个就叨扰万先生了 将张怀安等人给迎进了万府,万老爷子倒也照顾得周全,让下人们给周围围观的众人都分散红包,这可以说是一桩大喜事了,万老爷子可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这下周围那些还有些嫉妒心理的旁人也都是欢喜得很,平白得了不少银子,总归是好事的 如果硬要说众人当中有谁不高兴的话,那就要算是万三爷和万咍父子两人了如果说先前两人对于比过万禾还有一些信心的话,那当他们听到万禾被封为天子门生之后,那颗心就彻底凉了天子门生,这个称号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给的他们父子俩是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天子会如此厚爱万禾,竟然会给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以天子门生的称号 不管万三爷和万咍心中怎么想,自然是不会知道,万禾机缘巧合之下,帮着天子除掉了心头大患。暂且撇下万三爷父子俩不提,在万府内,张怀安等人那是得了不少好处,一个个都是心满意足。至于万禾这边,虽然损失了不少钱财,但把张怀安等人给喂饱了,至少待会入宫那也是安心多了。 只是休息了片刻,万禾还是要跟着张怀安等人入宫了,只见万禾穿着一身崭新的书生白褂,头上一抹方巾,配上万禾那张俊俏的面孔,倒还真有那么点良才的感觉。在张怀安等人的陪同下,万禾也是坐上早就准备好的轿子,一路朝着皇宫方向赶去。 万府距离皇宫倒是有一段距离,坐在轿子里面,万禾心里也是有些忐忑,虽然之前杨侗也已经再三向他保证不会有什么事,但一想到马上就要去见杨广那个历史上有名的暴君,万禾心里就是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心想着待会见了杨广的面,一定要死了劲地拍他的马屁好像听说杨广这人只喜欢别人说好听的,万禾那是将这件事记在心里,待会一定只管捡好听的说 停步皇宫重地不得擅闯万禾心里正想着呢,忽然从前面传来了一把呼喝声,紧接着,万禾就感觉自己所乘坐的轿子突然一颤,就这么停住了,正端坐在里面的万禾差点被直接甩出去。 呵呵原来是段将军啊今日怎么会亲自来守宫门啊万禾心里正纳闷着呢,从轿子旁边传来了张怀安那不阴不阳的古怪嗓门,奴才这是奉了万岁的旨意,出宫办事,现在正要回宫向万岁复命呢 哦原来是张公公啊之前那把声音又再次响起,只不过和先前不同,这次声音却是要平和多了,显然是在看到张怀安之后才起的变化。万禾也是心中暗暗一惊,没想到张怀安的权势还是很大的,看来先前花那么多钱在他身上,的确是值得啊万禾心里正琢磨着呢,从轿子外再次传来了那叫段达的将军的声音:张公公,那这轿子内所坐的是 啊将军是问这轿中之人啊张怀安呵呵一笑,倒也没有仗势欺人的意思,显然对这个叫段达的将军也还不错,呵呵这轿中之人乃是万岁刚刚收下的门生,奴才这次出宫,正是要将这位万先生接进宫面圣的 啊张怀安的话一说完,外面立马就是传出了一把惊呼声,明显是被这个消息给吓住了。而在轿子里面的万大少爷听到这把惊呼声,虚荣心立马就得到满足了,满脸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本少爷虽然什么官都不是,但这名头抬出去,连正儿八经的将军都要被吓一跳嘿嘿,这名头也不比李靖他们差了万禾自己独自一个人正得意着呢,外面的段达可是不敢再拦阻了,忙是说道:原来如此那就请公公以及这位,这位万先生入宫吧来人开宫门 随即,万禾就感觉自己坐的轿子又开始动了,这一刻,万禾的心突然扑通扑通起来,因为接下来,只要迈过了宫门,万禾这就算是入宫了这皇宫那可是个了不得的地方,以前哪怕是在故宫开放展览的年代,万禾也没有进去过一步,没想到现在竟然真的有机会来皇宫一游了坐在轿子里面,万禾好几次都想要掀开轿子两旁的帘子,看看这皇宫内到底是个什么样,可回想起先前杨侗老爷子等人的再三叮嘱,万禾也只能是强忍住,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坐在轿子里面,一动也不敢动。 张公公张公公这皇宫大得很,从进宫门以后,又是走了将近三炷香的时间,距离天子接见万禾的地方,还有不少距离。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声音却是从远处传了过来,正守在轿子旁边的张怀安扭过头一看,只见一名小内侍正急急忙忙朝着这边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朝着张怀安挥手。 张怀安看了,眉头不由得一皱,当即便是停下脚步,并且举手示意众人都停了下来,然后等到那小内侍气喘吁吁地跑到自己面前之后,沉声问道:怎么了急急忙忙的,有什么要事 第五十七话 小人 ♂, 那小内侍只是宫内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小角色,面对宫内可以说是呼风唤雨的张怀安,那小内侍哪里敢怠慢,也顾不得喘气了,立马就是回答道:张公公万岁刚刚下朝,龙颜大怒,正在寝宫里面发脾气呢您还是快去看看吧 啊张怀安那也是吓了一跳,虽然他服侍天子多年,但也正因为如此,对天子的脾性那是再了解不过了天子一怒,那可就是血流成河啊这个时候他这个随身内侍不在身边伺候着,万一要是被天子怪罪下来,那岂不是无妄之灾当即张怀安就是决定要赶往天子寝宫,可是回过头一想,自己身边这还带着一个万禾呢天子寝宫这万禾自然是不能去了,还得另外安排一下再说思索了片刻,张怀安便是立马来到轿子边上,对万禾说道:那个,万先生,奴才这边还有些其他事情,不能陪同先生了奴才自会让人送先生去休息,等万岁有时间了,便会派人来接先生 呃刚刚那小内侍所说的话,万禾也是听得清楚,知道现在杨广正在气头上呢,自然也不敢去提面圣的事情了张怀安的建议正合万禾的心意,万禾立马就是从轿子里面伸出个头,对着张怀安那是连连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有劳张公公了 当即张怀安便是吩咐了一下几名抬轿的轿夫,再安排了一名内侍跟着做指引,就这么抬着万禾离开了。和天子震怒相比,万禾根本算不得一件事,要不是张怀安刚刚收了万禾不少好处,只怕早就把万禾给丢在这里不管了。 等到张怀安急匆匆赶到天子寝宫的宫门外的时候,就听到那雷霆般的怒吼声从宫内传了出来,光是听这声音,张怀安就知道天子现在有多生气了,后脖颈不由得一阵阵发凉,立马便是朝着宫门走了过去。就在张怀安快要跨入宫门的时候,忽然从旁边传来了一阵不阴不阳的声音:张公公,你可真够忙的万岁现在这么生气,你可要小心点啊 听到这把声音,张怀安的眉头不由得一皱,转过头,看到一个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内侍打扮的男子正脸上带着阴测测的笑意看着自己。看到此人,张怀安的眼中立马就是闪过一丝阴晦,同样也是阴测测地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全公公怎么全公公现在不在万贵妃的宫内伺候着,跑到万岁的寝宫来了要是万贵妃那里没有伺候好,全公公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岂不是又要回到濯衣房从头干起 濯衣房乃是宫内给内侍与宫女们洗衣服的地方,可以说是皇宫内最为低贱的职位之一。一听到张怀安提起濯衣房的时候,那全公公立马就是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了深深的恨意。对此,张怀安却是完全不在意,这个全公公叫全德,不过和他的名字却是完全不相符,此人根本就没有一点品德 原本在这皇宫内生存下去,谈论品德的确是一件可笑的事情,但问题是这个全德所做的事情的确是太过龌龊了,就连自问不是什么好人的张怀安都看不过眼 全德当年就是从濯衣房出来的小内侍,原本只是皇宫内一个丝毫不起眼的小人物。可偏偏却是让他抓住了一个机会,结识了当时刚刚得到天子宠爱的万贵妃为了巴结上万贵妃,全德竟然陷害原本跟在万贵妃身边的内侍,使得对方落得个被活活杖毙的下场后来如愿跟在了万贵妃身边,全德又是接连给万贵妃出主意,去陷害宫内其他嫔妃,甚至还亲手勒死了好几名宫女,仅仅只是因为这几名宫女的姿色遭到了万贵妃的妒忌除此之外,全德明面上暗地里,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损人利己的事情,要不是他深得万贵妃的信任,而万贵妃又深得天子的宠爱,这皇宫内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虽说张怀安当年为了爬上现在这个位置,那也是做了一些阴损的事情,但像全德这样的小人行径,就算是张怀安也是大为不齿特别是现在全德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就让张怀安突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小人又盯上自己的位置了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被全德这样的小人给惦记上,那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而全德既然是那种真小人,自然不会因为这些口舌之争,就盲目地与张怀安这位宫内内侍总管发生争执。很快,全德的脸上又是恢复了之前那种不阴不阳的笑容,对着张怀安笑道:哎呀多谢张公公提醒了,奴才正要回万贵妃那里伺候呢至于万岁这边嘛,还请张公公多加小心了说完,全德便是对张怀安一礼,然后带着几名随从掉头就是离开了。 远远看着全德离开的背影,一直到从视野中消失,张怀安这才慢慢收回了目光,心里却是在暗暗盘算,这个全德竟然会选在这个时候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不过很快张怀安就没有时间去想了,因为天子的怒吼声再次从寝宫内传了出来,张怀安脸色又是一变,立马就是朝着寝宫内赶去。 而另一边,全德在确定自己已经离开了张怀安的视野之后,也是停了下来,扭过头看了一眼寝宫方向,冷冷一笑,随即便是对身边的一名小内侍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那名小内侍立马就是满脸献媚地回答道:请公公放心事情已经办得妥妥的小庄子跟在张怀安身边也有三四年了,张怀安一向都很信任他,根本不会想到小庄子会背叛他,所以有什么事情,张怀安一定会首先选择交给小庄子去办 嗯全德的那双眼睛就像是毒蛇的眼睛一般,闪烁着阴狠毒辣,就连身边这些跟随全德的内侍们看了,都忍不住打起了寒颤。全德冷冷一笑,却是沉声说道:莫要大意,张怀安能够在万岁身边服侍这么多年,就是靠着办事稳妥才赢得了万岁的信任此事可不能有失,还是派个人去查看查看 公公放心那内侍立马就是回答道:得知张怀安过来之后,奴才就已经派人去查探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了 听到这个回答,全德的嘴角也是慢慢勾起了,露出了一丝冷笑,哼道:不过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这个小庄子对张怀安也是忠心得很若不是我们这次事先得到了情报,知道他在宫外还有一个妹妹,只怕小庄子也不会就范想那张怀安更加不会想到这一点哼哼张怀安啊张怀安,这次就算是不能把你整死,也要让你脱一层皮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全德说着说着,慢慢笑了起来,只是他这笑声尖锐而又沙哑,却是让人听得全身不自在,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一般 啊对了好不容易等到全德的笑声停了下来,另一名内侍却是强忍着心中的难受,挤出一脸的媚笑,对全德说道:公公,那事后小庄子和他的妹妹该如何处理是不是真的如小庄子自己提出的要求那样,送他们出宫回老家 全德听到这个问题,慢慢转过头看了一眼提出问题的内侍,脸上的阴狠之色是越来越深了,嘿嘿冷笑一声,说道:我为人处事向来信字当先,既然答应了,自然是要做到等到小庄子把事情办好了,自然是要把他们兄妹俩送出宫,然后,送他们回老家 全德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却是特意读重了最后两个字,加上他双眼中透出的杀意,身边的那些内侍自然不会错以为全德是真的要保小庄子兄妹的性命了心中一寒,却是不敢多说什么,对着全德一拜,齐声说道:公公英明 且不论全德这边到底在搞什么鬼,单说张怀安一进寝宫,就看到满地的残破饰品,不用说,又是天子震怒的后果了见到这情景,张怀安立马快步朝着里面赶去,与此同时,天子的怒吼也是越来越响了,张怀安可不敢多说什么,走进了寝宫内,就这么等着天子在那里乱砸东西发泄怒意。这样足足等了有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天子这才气喘吁吁地坐在了龙塌上。 见状,张怀安立马就是上前对着天子跪拜下来,喊道:万岁息怒奴才回来复命 听得张怀安的声音,天子猛地抬起头,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瞪着张怀安。不过经过了刚刚那么一通发泄,天子心中的怒意也是减少了许多,至少也算是恢复了冷静,这才想起之前派张怀安去做的事情,当即便是冷喝道:人已经接进宫了 回万岁的话张怀安倒是不紧不慢,丝毫没有露出因为天子刚刚的龙颜大怒而畏惧的情绪,万禾已经被奴才接进了宫,奴才命人将他送往文才宫候命 第五十八话 阴谋 ♂, 嗯听得张怀安的回答,天子也是轻轻点了点头,这文才宫乃是天子平时读书的地方,既然天子下诏封万禾为天子门生,那将他送到文才宫倒也是妥当。张怀安毕竟是跟随天子多年,对于天子的脾性喜好自然是琢磨得清楚,停顿了片刻,天子沉声喝道:朕现在的心情不好,就先不去见他了你先送他出宫吧刚刚万妃派人来请朕过去,朕也正好想要休息休息等下次再去见这个万禾吧 张怀安一听到天子的话,顿时心中就是咯噔一下,也是明白刚刚全德来这里的缘故了,那是代表万贵妃来请天子的。可是这样一来,张怀安却是更加警惕了,因为张怀安之所以能够成为天子身边的红人,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是萧皇后的人 萧皇后在当今天子还是晋王的时候,就是唯一的王妃,天子后来能够顺利登基,萧皇后可以说是功不可没,也正是因为如此,张怀安能够在皇宫内能够有这么大权力关于这一点,张怀安心里很清楚,萧皇后能不能坐稳后宫和自己是息息相关的现在天子身边的后宫嫔妃虽然很多,但真正对萧皇后的地位有威胁的,就只有两人,一个是萧皇后的同族,为天子生下赵王杨杲的萧妃,而另一个,就是最近得到天子宠爱的万妃了当然相比之下,自然是万妃的威胁最大 天子震怒,万妃却是派人来请天子,其中所包含的意味让张怀安本能就感觉到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虽然张怀安很想劝阻天子不要去找万妃,但跟随天子这么久,张怀安也知道自己要是开口劝阻的话,反倒会使得天子将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眼睛珠子这么一转,张怀安立马心中就有了打算,当即便是对着天子拜道:奴才领旨,马上就给万岁安排 说完,张怀安便是站起身,弓着腰,倒退着离开了寝宫,只是在离开的那一刻,张怀安立马便是派了一名小内侍赶往萧皇后的寝宫,让萧皇后去做决断 话分两头说,再说万禾与张怀安分开之后,对于这皇宫,万禾那是一抹两眼黑,根本就不知道哪里是哪里,所以万禾干脆就是直接坐在了轿子里面,任由得轿夫带着自己到处走。到最后,甚至连一开始那紧张的心情也没了,万大少爷干脆两眼一闭,竟然在轿子里面呼呼大睡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万禾醒过来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原本行走间摇来晃去的轿子竟然停了下来。万禾用力揉了揉眼睛,有点迷糊地左右看了看,这才想起先前的事情,貌似自己这还是在皇宫里面啊 这个念头一反应过来,万禾顿时就感觉一股凉凉的感觉从后背脊嗖的一下就爬了上来,紧接着万禾就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那脑子里面的瞌睡劲立马就没了 呃,请问,有人吗万禾感觉外面静悄悄的,心里那是一阵阵发毛,颤颤巍巍地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音,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轿子的门帘给掀开了一小半。朝着外面张望了一下,却发现外面只有一些花花草草,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万禾再次对着外面问了一遍,可还是没有任何人回答万禾的问题。 整个事情透着诡异啊自己不是应该被接到某个宫殿内准备面见皇帝杨广的吗怎么弄到这么个鬼地方了心里琢磨不清楚,万禾这才壮着胆子从轿子里面下来,站在轿子外面,万禾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应该是某一处花园的角落里,只是看这花园的规模却是不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御花园皇帝自家的花园里杨广这是要在御花园接见本少爷万禾有些弄不清楚状况了,只是这么看来,似乎自己的猜测是现在最合理的解释了。 呃妈妈咪的这些死太监收了本少爷的钱,却不办事,真他妈没义气这么一想,万禾心中也是稍稍安定了一些,随即又是将满腔的怨念全都对准了张怀安等人身上。既然皇帝是要在御花园见自己,张怀安刚刚也应该说一声才是嘛这么将本少爷给丢在这里,算是什么事嘴里嘟嘟囔囔的,万禾也不敢乱动,毕竟这里可是皇宫大内,就算没有杨侗等人这些天的告诫,打小看那些电影电视剧也足够给万禾教训了。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万禾一开始还是能够老老实实站在那里,可这时间一久,万禾的肚子就有些吃不消了。从一大早,万禾就没吃多少东西,现在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加上刚刚又睡了一觉,万禾的肚子已经是咕噜咕噜叫个不停了 呃妈妈咪的把客人晾在一边不管,哪里有这么请客的万禾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嘟囔着,却是把自己来皇宫面圣当成了普通的请客吃饭了又过了好一会儿,万禾的肚子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只能是按着肚子,开始往周围走动起来。 这花园比起以前万禾在宇文府所见的花园还要大上一些,到处都是奇花异草,其中有很多花草,就算是万禾也喊不出名堂来,这下更是坚定了万禾认为这是御花园的想法。走着走着,原本还只是想要在周围走动的万禾却是越走越远,再穿过了一片花丛之后,竟然就这么穿过了花园,来到了一座宫殿的门口。 呃不是说这皇宫之内守卫森严,什么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嘛怎么这么大一个宫殿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宫门,万禾的脑袋上面蹦出了许多的问号,就在这个时候,肚子里又传出了雷鸣般的咕噜声。万禾从来到这个年代之后,每天都是吃饱喝足的,哪里吃过这个苦头左右看了又看,却还是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在,万禾一咬牙,蹑手蹑脚地就往宫殿里面走去。 整个宫殿装饰得十分的奢华,简直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以前万禾就觉得宇文府已经是够豪华了,但比起眼前这宫殿,却还是要差上一档次。不过现在的万禾却是没有心思去欣赏什么宫殿的装饰了,万禾正双手捂着肚子,苦着一张脸,到处在寻常吃的东西 妈妈咪的这什么鬼地方还是皇宫呢怎么连点吃的都没有咦万禾穿过了好几扇宫门,却是没有找到一丁点吃的东西,肚子却是饿得越来越厉害了。心里正委屈着呢,突然,万禾的鼻子动了动,却是闻到了一股香味,分明是什么糕点的味道这下可是把万禾的眼睛瞬间点亮了,万禾连着嗅了好几下,顺着这香味发出的方向找了过去,终于,在一个小隔间内的桌子上,发现了一盘制作很精致的糕点 一看到那盘糕点,万禾的眼睛简直就是绿了,整个人立马就是蹦得老高,直接就是扑了上去,抓起那糕点就是往自己嘴巴里面塞现在万禾可是饿坏了,哪里管得了这糕点是甜是咸,只管拼命往嘴巴里面塞就是了,只可惜那盘糕点甚是精致,落在万禾的口里,还真有些牛嚼牡丹的感觉了 咕噜咕噜这咕噜声又再次响起,不过这次却不是从万禾的肚子里传出来的,而是万禾用力将那些糕点咽下去的声音。把那些糕点风卷残云般消灭干净之后,万禾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将那些糕点全部咽进肚子之后,也是舒服得舒了口气,摸了摸肚子,自言自语地说道:妈妈咪的这皇宫里面的东西也不咋地嘛还没有以前吃的烧饼好吃 万禾这话幸亏不是对着那些御膳房的大厨们说的,要不然,被那些御厨们知道万禾拿他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点心和街边摊上一文钱三个的烧饼相比,还不得气得一个个抄起菜刀来追杀他 这暂时解决了肚子的问题,万禾这又开始不安分了,左右看了看,刚刚光顾着找吃的了,根本没有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现在一看,才发觉,这间宫殿的装饰明显偏重于女性化,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浓的脂粉味,分明是一个女子居住的地方。 吃饱了肚子的万禾,脑子终于可以开动起来了,看着这里的情况,万禾那是越发感觉不太对劲。这宫里面居住的女人,不是公主,那就是皇帝的嫔妃了可不管是哪一种,她们所居住的宫殿,平时除了宫女,那就只有那些去了势的太监才能进来,总之能够进入她们宫殿的真正的男人,也只有皇帝一个人而已可现在他竟然跑进来了这,这算是怎么回事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娘娘正在沐浴,有我们伺候着就行了待会记得把换的干净衣服拿过来万禾这里正纠结着呢,突然从门外传来了一把女声。这声音平平淡淡的,倒是没有什么特色,只是这话的内容,却是让万禾不由得一愣。不会吧又碰上一个洗澡的 第五十九话 娘娘 ♂, 万禾的脑袋上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立马就是打起了一个冷颤,上次在越王府的经历以后所造成的后果,到现在万禾都还记忆犹新更何况这次可是在皇宫里面,而且听外面的对话,这这次洗澡的,肯定是杨广的某个老婆,这要是被抓了个正着,那还不得被杨广给千刀万剐了 一想到这后果,万禾就感觉自己的后脖子一阵阵地发凉,立马就是左右看,就算是看到墙角一个蚂蚁洞,都恨不得能够一脑袋钻进去而万禾这么一看,却是越发绝望了。之前因为急着找吃的,没有注意,现在却是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分明就是在一个换衣间,那摆在旁边的几件女式宫装,还有那一层布帘的缝隙中不时飘出来的气雾,都十分准确地表明刚刚外面对话中的娘娘就在里间内洗澡呢 咕噜万禾用力咽了口口水,他可不是那种为了女色不要命的男人,这个时候可没有偷窥的心思了,立马就是蹑手蹑脚地往门口望了过去,这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万禾脑门上的冷汗就唰唰地往下流,脑袋飞快地缩了回来刚刚这外面的宫殿内还是空无一人,可现在竟然是站满了宫女和内侍要是万禾这个时候走出房外,想要别人不发现,除非这外面的人都是睁眼瞎 怎么办怎么办看着那从布帘缝隙里面飘出的水雾,万禾心里那也是急得原地打转,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么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就算是里面洗澡的那位嫔妃不出来,肯定还有其他人会进来,这个换衣间内除了那个用来放着糕点的桌子和一个衣架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物件了,万禾就算是想躲也没地方躲啊 我要找我娘你们都给我让开就在万禾急得跳脚的时候,突然从外面传来了一把声音。万禾听到这声音的时候,顿时就愣住了,整个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这声音听上去很幼嫩,应该是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的声音,只是从这小男孩说话的语调中,似乎却是常年上位者所带来的气势。 殿下娘娘现在在里面沐浴,准备迎接陛下,所以还是请殿下先等一等吧之前那对话的宫女的声音传了过来,似乎是将那小男孩给拦住了。 我不管我就要见我娘娘娘孩儿要见你那小男孩却是有些不依不饶,到最后几乎是大声囔囔起来,听得这小男孩的喊声,万禾全身上下都在冒冷汗,我的小祖宗啊你就别闹了,这不是让外面的人越来越多嘛 虽然那小男孩越闹越厉害,可那些守在外面的宫女内侍似乎是铁了心不让小男孩进来,就是不肯让。这时,又有一名带着一丝苍老的女声响起,听上去特别的尖锐刺耳:大胆的奴才你们竟然敢阻拦赵王殿下看来万妃娘娘对你们的管教还不行啊还不都给我滚开 张嬷嬷万妃娘娘对奴才们的管教如何,用不着张嬷嬷操心这里是春暖宫,不是潇竹宫,一切自然有万妃娘娘做主之前那宫女似乎也并没有被吓到,而是语气冷冷淡淡地顶了一句。 你那被称作张嬷嬷的老女人似乎也是被气到了,越发大声地喝道:暖香你好大的胆子你们擅自把萧妃娘娘请到春暖宫,又不让赵王与萧妃娘娘见面,到底安得是什么心 万禾在房间内听得外面这两个女人争吵起来,其中还夹杂着那个小男孩的哭闹声,心里反倒是升起了一丝希望,就盼望着这两伙人越闹越厉害,干脆就是打起来等到那个时候,自己说不定可以找到机会趁乱溜出去呢万禾心里做着白日梦,幻想着自己能够逃过一劫,可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却是让万禾的心直接就是跌入了谷底,吧唧一声摔得粉碎 张嬷嬷你带着杲儿守在外面,本宫很快就出来一把娇柔的女声从之前一直静悄悄的布帘内传了出来,这声音轻柔娇媚,听上去,有种让人全身上下的骨头都酥遍地感觉,但是这声音,就证明这女子是个人间极品可是现在万禾却没有那个心思去享受这媚声,突然响起这把声音,反倒是差点把他吓得喊出声来万大少爷顿时就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层布帘,之前他见到布帘后面静悄悄的,还以为里面洗澡的那个嫔妃没那么快出来呢可现在听这话,分明是这位主已经洗完了,正要出来这下可把万禾吓得是满屋子打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房间内也就这么大点地方,往哪里都躲不了啊 就在万禾心中已经生出绝望之心的时候,忽然,从那布帘后面又是传来了那把娇媚的女声,只不过这次的声音却是被压得极低:你别再乱动了难道你不想要命了 呃万禾一愣,这后背脊又是冒出了一层冷汗,敢情这位姑奶奶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外面啊现在想来也不奇怪,万禾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动静也不小,那狼吞虎咽地吃点心,吃饱以后又是自言自语,这一层布帘又不隔音,不被听到才怪愣了片刻,万禾立马就是冲到了布帘前,对着布帘后面的女子就是着急地说道:这,这位娘娘我,我真不是有心的我,我,我冤枉啊当然,虽然心里着急,但万禾也还是知道压低了声音。 闭嘴从布帘后面立马就是传了一声急促地娇喝声,虽然声音压得极低,但从那语气中听得出来,布帘后面那位主也是被气得够呛,而万禾现在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位娘娘身上了,哪里还敢多嘴,立马就是把嘴巴老老实实地闭上了。过了一小会,就听得布帘后面突然高声喊道:欣儿把本宫的衣衫拿进来 呃那位娘娘突然这么大声一喊,又是吓了万禾一跳,万禾第一时间就是扭过头往房门看了大半天,却没见到半个人影进来,顿时就迷糊了。这个时候,那娘娘又是低声喝道:还愣着作甚把外面的衣服拿进来记住只准用手伸过来,要是你敢偷看一眼本宫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万禾这才反应过来,敢情那个欣儿就是指万大少爷他自己啊万禾立马就是爆出了一头的冷汗,心里暗自嘟囔了一句:美女,你事先也提醒一下嘛心里嘟囔着,可手下去不敢怠慢,立马就是抓起了旁边衣架上挂着的那一大堆宫装,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就是往布帘里面塞。 这一塞,自然是不可避免地将布帘给撑开了,顿时一股水雾热气就从布帘那一头飘了过来,在水雾中夹杂着一股浓浓的花香,顿时就是熏得万禾脑袋晕乎乎的,下意识地就是往布帘里面瞥了一眼。不过很快就是想起了先前那娘娘的警告,立马就是吓得把脑袋一撇,不过就是这么匆匆一瞥,万禾就看到了一小截香足,一抹粉嫩粉嫩的雪白肌肤,上面还带着水珠,更是衬托得那段肌肤水嫩万禾虽然没有再敢往里看了,但脑袋里面已经完全被那一小截香足给填充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两只如白藕般的玉臂突然伸出来,直接就是将那一大团衣衫从万禾的手中给抢了过去虽然那玉臂的主人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不可避免地与万禾的手触碰一下,肌肤相触时,那种滑嫩的触感,就像是触电一样,让万禾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还不快给本宫滚开要是再靠近这里,本宫一定灭你九族就在万禾还在回味那短短地一碰的滋味的时候,从布帘后面又是传来了低沉的娇喝,让万禾心中一惊,立马就是老老实实地缩到房间的角落里,哪里还敢动弹一下。 虽然万禾不敢看了,但从里面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是一个劲地往万禾的耳朵里面钻,这下万禾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各种各样的艳丽情景在万禾的脑袋里面浮现,万禾就感觉自己的鼻子一阵阵发热,就好像要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吓得万禾立马就是把脑袋往上扬,这要是真的流出鼻血来,再被那位娘娘看到,只怕万禾的这条小命那是铁定保不住了 过了一小会儿,万禾就感觉一层阴影罩到了自己的头顶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脑袋就被一大片布给罩住了。赶忙将脑袋上的东西给取下来,点头一看,却原来是一件宫装,只是比起先前万禾送进去的那件宫装,这件宫装却是要朴素得多。这个时候,从身后又是传来了那娘娘的低喝:快把这些衣裳换上 啊换女人衣服万大少爷又是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是往后一看,可是就在他回过头这一看,整个人却是不由得呆住了 第六十话 巴掌响亮 ♂, 此刻站在万禾身后的宫装女子,再次颠覆了万禾以前对美女的概念,以前在电影电视剧里面见过的美女,摆在眼前这个女子面前,简直就算不上女人了一张瓜子脸上带着少许肉感,一双眼睛并不大,但眉宇之间却是透着万种风情,鼻梁坚挺高翘,嘴唇红润,还透着一种异样的光泽,再配上那高挑而玲珑有致的身材,比起那些女明星那是不知诱人多少倍了 之前万禾在看到月容公主的时候,就有一种惊艳的感觉,还以为月容公主就是天下最美的女子了,可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在五官的精致程度上与月容公主不相上下,但却是多出了一种月容公主所没有的妩媚娇柔以及一种成熟女人所特有的气质最要命的,是那种刚刚洗完澡,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湿气,脸颊也是浮出两片红晕,更是衬托得她楚楚动人 被一个陌生男子如此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萧妃的俏脸也是不由得一红,可现在这种特殊的情况,她就是心中有气也不敢发,只能是恨恨地瞪了一眼万禾,低声喝道:还等什么还不快点换衣服真的不想要你的脑袋了 被萧妃这么一喊,万禾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可不是看美女的时候当即万禾立马就是抱起了那套宫装,手忙脚乱地把自己身上的这套长衫给除下来,准备换衣服,只不过万禾这一着急,却是忘了自己身边还有一位女士。看到万禾这么一脱,萧妃那是又急又羞,立马就是扭过身子,低声喝道:你,你,你好大的胆子 又怎么了转眼就脱了一大半衣服的万禾脑筋还没有转过弯来,看了一眼扭过身的萧妃,却不知道有什么不对。不过手下还是没有停,飞快地将自己身上的衣裳给除了去,又把那套宫装给套在身上,还别说,万禾这瘦弱的身子,穿上这套宫装大小正合适只是胸口空荡荡的,和宫装上面的上围有些对不上号,万禾眼睛珠子一转,却是把刚刚除下的长衫一卷,绕着胸口缠了一圈,这下就合适万禾套上宫装之后,还掂了掂,不错嘛,这也算得上是挺有料的 脸上的红晕稍稍退去,萧妃这才往后偷偷看了一眼,确定万禾已经穿好衣服了,这才回过身子,正好看到万禾那挺着胸口惦着,脸上又是不由得红了起来,那双媚眼再次瞪了万禾一眼,随即又拿出一些脂粉盒丢给了万禾,低声说道:也亏得你走运,在里面有这么一套宫女的衣服和脂粉你把这些脂粉都往脸上涂了,还有,把发髻也重新扎一下能不能混过去,就看你的造化了 到了这个地步,要是还不明白萧妃的主意,那万禾就真的是猪脑子了万禾接过那脂粉盒就立马往自己脸上抹,同时又是手忙脚乱地解开头上的发髻,按照刚刚他往外面瞅的一眼,简要地扎了两个丫角发髻。等到万禾忙完了之后,抬起头,还真有几分俊俏女子的模样呢看到万禾的模样,萧妃也是差点没有忍住笑出声来,虽然心中还是恼恨万禾,但这层恼恨却是没有刚开始那么深了。好不容易板起脸,低声喝道:待会你记着,低着头跟在本宫身后,任何人问你话,你都不要回答要不然,谁也保不住你的脑袋 万禾的脑袋立马就是飞快地上下摆动,差点没有把刚刚绑好的发髻给弄散了。这可是现在他的唯一活路了,万禾岂会不珍惜。别说是穿女装出去了,哪怕对方就是叫他裸奔出去,万禾也会毫不犹豫地脱得精光,然后跳着小天鹅跳出去。 萧妃看了一眼万禾,此刻心里却是十分的矛盾,她很清楚,这次自己肯定是被对手给陷害了眼前这个男子,很有可能是对方派来陷害自己的死士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现在这么一番行为,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再糟,对于萧妃自己来说,也没什么区别了,所以萧妃才会决定最后搏上一搏 深深吸了口气,抿住嘴,脸上挂起了漠然的表情,便是昂着头,直接朝着房门走去,而万禾也是赶忙收拾了一下,紧紧跟在了萧妃的身后,一步也不敢落下。 吱呀随着这么一声响起,萧妃直接便是将房门给拉开了,抬着头,直接朝着房外望去。只见此刻在房外,足足围了有三四十人,其中一大帮宫女内侍正冷眼看着自己,虽然他们表面上还是保持着必要的恭敬,但从他们的眼中,萧妃就能看出他们的不怀好意特别是守在房门口的一名年轻宫女,见到萧妃出来之后,就伸长了脖子,拼命往萧妃后面看,希望看到些什么。 见到这宫女的举止,萧妃冷冷一哼,喝问道:放肆暖香你这是在找什么这就是你们春暖宫的规矩不成 房门虽然打开,但萧妃却是堵在了房门口,那叫暖香的宫女本来就比萧妃要矮很多,被萧妃这么一挡,那是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形,更不要说躲在萧妃后面的万禾了。虽然心中不甘,但萧妃这么一喝,她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继续如此放肆了,只能缩回了脑袋,对着萧妃一礼,喊道:奴婢不敢请娘娘恕罪 哼萧妃又是哼了一声,却是转过头,朝着前方的另一伙人看去。这一伙人也是宫女内侍都有,在最前头的,却是一名身穿华服的小男孩,以及一名大约四五十岁的老宫女,看到萧妃出来之后,这伙人的脸上都是露出了安心的笑脸,特别是那小男孩,看到萧妃出来了,立马就是挣脱了老宫女直接就是跑到了萧妃的面前,奶声奶气地喊道:娘 只有在这小男孩的面前,萧妃脸上的冷漠才稍稍松解一些,轻轻拍了拍小男孩的头顶,然后对小男孩说道:杲儿乖,去张嬷嬷那里,待会娘就带你回去欣儿,还不快把小王爷抱起来 顿了片刻,万禾这才反应过来,萧妃口中的欣儿就是指自己,立马就是对着萧妃一福,上前一步,就是将那小男孩抱了起来。所幸这小男孩也不算重,要不然,万禾这瘦胳膊瘦腿的,还不见得能够抱得起来呢 见到万禾所假扮的宫女突然从萧妃的身后出来了,那暖香立马就是眼睛一亮,当即便是上前一步,拦住了万禾面前,那双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万禾,娇声说道:哎呀这位姐姐看得好面生啊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看到暖香拦在了前面,万禾的脑袋那是低得更加低了,几乎都要埋在胸口了,而萧妃心中也是一慌,不过很快便是沉声喝道:大胆的奴才你这是在质问本宫吗 奴婢不敢暖香看到万禾之后,底气也是突然硬了起来,满面笑容地对着萧妃一礼,但双腿却是死死地钉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笑道:奴婢奉万妃娘娘之命,为萧妃娘娘沐浴看守在这里,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让这位姐姐进了房,奴婢诚惶诚恐,所以想要问一问这个姐姐,免得到时候被万妃娘娘责罚这位姐姐,可否告诉小妹,姐姐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啊 万禾哪里敢开口说话,这身形可以乔装,但嗓门却是没办法变,只要一开口,这男人嗓音一露出来,就立马露馅萧妃也是很清楚,这已经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特别是见到周围的那些宫女和内侍似有步步紧逼的架势,立马就是上前一步,甩起玉手,直接就是给了暖香一巴掌 巴掌声响亮,顿时就是将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春暖宫的宫女内侍给镇住了,虽说这里是万妃的地盘,但萧妃毕竟是主子,人家就是拔根头发也比他们的腰粗至于那暖香挨了这一巴掌,整个人也是被打懵了,这些年,她跟着万妃在宫内也是水涨船高,还真没人敢动她一个手指头,此刻那是满脸怨毒地看着萧妃,简直恨不得将萧妃生吞活剥了 而萧妃却是一点也不在乎暖香的眼神,见到自己一巴掌镇住了那些宫女内侍,心中也是一松,随即昂起头,指着暖香的鼻子就是喝骂起来:狗胆包天的奴才竟然敢对本宫和小王爷无礼本宫倒要看看,是谁给了你这个奴才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犯上张嬷嬷你和欣儿把小王爷给带下去本宫今天就留在这春暖宫要个说法 其实就在萧妃甩出那一巴掌之后,那四五十岁的老宫女就已经带着身后的随从冲了上来,直接将萧妃以及抱着小男孩的万禾给围了起来。张嬷嬷护在萧妃的面前,也是同样一脸怒意地看着暖香,听得萧妃的话之后,张嬷嬷立马就是回过身,对萧妃一礼,说道:老奴领命说完,张嬷嬷便是带着两三个人直接护着万禾以及小男孩,就是往宫殿外走去。 第六十一话 反转 ♂, 啊不行不能走一看到张嬷嬷竟要将万禾带走,暖香再也顾不得脸颊上的刺痛,立马就是惊呼起来。她可是受了主子的命令,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坐实了萧妃的罪证要是让万禾跑了,那岂不是让主子的一番安排全都白费,到时候自己岂不是要被主子重罚想到自己被主子责罚,暖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便是拦住了张嬷嬷,同时对左右喝道: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走了 大胆萧妃那是又惊又怒,虽然知道这次的事情一定是万妃搞的鬼,而对方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但却没有想到暖香区区一个宫女,竟然也敢公然拦阻皇子萧妃顿时就是娇喝一声,阴沉着一张俏脸,喝道:张嬷嬷让小王爷自己走本宫倒要看看,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在这皇宫之内拦阻小王爷的去路分明就是想要造反 造反这么一大顶帽子压了下来,原本听得暖香的话,正要围过来的宫女和内侍们全都迟疑了起来,都是停住了脚步。天子的脾气,他们大多也是了解的,要是真被灌上造反的罪名,只怕就算是他们的主子也救不了他们的而张嬷嬷似乎也知道一些什么,直接从万禾手中接过小男孩,然后将小男孩放下,对小男孩说道:殿下你只管往前走老奴倒要看看,这些狗胆包天的奴才们敢不敢拦你 哦那小男孩倒是听话,用力点了点头,随即便是直接迈着步子朝着宫门外走去,而张嬷嬷萧妃以及张嬷嬷所带来的那些宫女内侍们也都是紧跟着小男孩的后面,一步一步往宫外走去。果然,看到如此,那些春暖宫的宫女内侍还真不敢拦,被逼得一步一步往后退。看到这个情况,暖香心里那叫一个急啊,可她也不敢上前拦阻,不管怎么说,小男孩也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小儿子,名正言顺的皇子啊 哎呦姐姐,到底是妹妹这里招呼不周啊,让你这么快就想要走了眼看着小男孩就快要走到春暖宫的宫门口了,突然一把比萧妃还要娇柔的声音传了出来。而听到这把声音之后,暖春也是一脸惊喜地望了过去,只见一名身穿宫装的丽人正迈着小碎步,朝着这边走过来,而在她的身后,一名身穿黄袍的中年男子也是慢慢走了过来。 看到这中年男子,在场所有人,包括萧妃和张嬷嬷在内,全都是脸上一惊,紧接着,都齐齐地跪拜了下来,萧妃带头娇呼道:臣妾参见万岁 奴才参见吾皇万岁除开萧妃之外,其他的宫女和内侍也都是直接朝着那中年男子跪拜了下来,不用说,这中年男子就是当今天子了而那名小男孩见到天子,粉嫩嫩的脸上却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立马就是朝着天子扑了过去,扑到天子身上,抱着天子的大腿喊道:父皇父皇他们都是坏人欺负杲儿和娘亲 天子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儿子杨杲,眼中满是溺爱之色,当听到杨杲的话之后,脸上一板,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周围跪倒的一大圈人,寒声喝道:这些奴才怎么这么大的胆子连朕的皇子都敢欺负来人啊给朕把这些欺主的恶仆给我拖下去 万岁还未等天子说完处罚,那跟着天子一道出来的丽人万妃便是马上开口打断,这些可都是她手下的人,要是被天子全都给杀了,那她将来如何还能有人使唤只听得万妃娇柔地对天子一礼,然后说道:万岁,这些人都是臣妾身边的随从,刚刚臣妾知道万岁要来,所以就先差人请萧妃姐姐一块来,好伺候万岁只是不知道臣妾的这些奴才如何得罪了萧妃姐姐,臣妾理应一同受罚才是这万妃若论相貌的话,虽然也算是漂亮,但绝对比不上萧妃这般惊艳,但她话语中所透着的那股妖媚,却是比萧妃还要让人受不了,恐怕也正是这种妖媚的气质,才使得她能够得到天子的宠爱吧 嗯听得万妃这么一说,天子这话还真不好继续说下去了,要是连万妃一同处罚的话,天子还真狠不下心。随即又是看了一眼周围一圈人,停顿了片刻,沉声喝问道:好了好了两位爱妃你们也起来吧你们都是朕的爱妃,为了什么事非要闹得如此,岂不是有损天家颜面 天子这么说,显然就是有点给万妃开脱的意思了,听得天子话里话外还是偏向自己的,万妃心中也是一喜,随即却是扭过头,对还跪在那里的暖香喝问道:暖香没听到万岁在问你的话吗本宫命你照料萧妃娘娘,你们为何惹得萧妃娘娘如此生气 那暖香听得万妃的质问,立马就是一脸委屈地哭喊道:娘娘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哪里敢惹萧妃娘娘生气实在是刚刚萧妃娘娘在房中沐浴,奴婢却是听到从房内传来了男子的声音奴婢怕有刺客对萧妃娘娘不利,这才想要查个明白,可萧妃娘娘却是不许,这才起了争执 嗯暖香这么短短几句话说完,原本已经准备息事宁人的天子却是突然眼中寒光一闪,那双目光唰的一下就是移到了旁边刚刚站起来的萧妃身上,沉声喝道:果有此事 看到天子那双充满杀意的目光,萧妃的娇躯不由得一颤,她当然清楚,天子的独占欲是十分的强,萧妃既然是天子的嫔妃,天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萧妃的身体被别的男人看过如果让天子知道真相,不管自己是不是受害者,天子那是绝对不会再容下她了这也就是万妃所定下的计策,就是要用这个办法来陷害萧妃,从而争宠当然萧妃也不会坐以待毙,听得天子的喝问,萧妃那是立马就是跪了下来,同样是又委屈又愤怒地喊道:万岁臣妾冤枉啊分明是这恶仆欺主,现在又找这么一个借口来往臣妾身上泼脏水还请万岁明查 哎呀萧妃的话刚刚说完,一旁的万妃又是开口了,只见她对着天子微微一福,娇声说道:万岁臣妾看来,萧妃姐姐肯定不会说谎的,一定是暖香这个死丫头听错了万岁,您今天的心情不好,就不要为这些琐事烦恼了,此事就这么算了吧 万妃这么说当然不是良心大发,要为萧妃开脱,那是因为她实在是太了解身边这个男人的性格了,果然,天子听了之后非但没有就此算了,反倒是脸上露出了狰狞之色,沉声对着暖香喝道:你说你听到了男子的声音,那可曾亲眼见到 暖香那是心中早就有数了,听得天子询问,暖香立马就是指着张嬷嬷身后的那一堆人喊道:回万岁的话奴婢倒是看到一个可疑之人假扮成萧妃娘娘的宫女,混在张嬷嬷身后万岁来之前,奴婢正要让人去检查,只是萧妃娘娘不同意 顺着暖香的手指,天子的目光又是扫向了还跪在地上的张嬷嬷等人,也不等萧妃开口辩解,天子就是一脸阴沉地喝道:搜 天子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好几道黑影闪过,却是几名跟随在天子身后的侍卫,齐齐冲上前去,将张嬷嬷等一干萧妃身边的奴才都给拉了起来,一个一个地仔细检查 看到这些侍卫的举动,萧妃以及张嬷嬷全都是脸色一变,萧妃的脸色顿时就是变得一片苍白,那双红唇微微颤动,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至于那万妃看到萧妃的模样,趁着天子没注意,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了一道阴狠的笑容。 那些侍卫下手可不会留情,冲上去抓住那些宫女就是上下检查,丝毫没有怜香惜玉,而那些内侍则更简单了,直接就是伸手往裆下一摸,确定是没有不该有的东西,这才放过他们随着那些宫女和内侍的一番尖叫,一圈过后,那些侍卫再次回到了天子面前,带头一人对着天子抱拳喝道:陛下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随着侍卫这话说出,萧妃万妃以及张嬷嬷和暖香,那脸色全都是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萧妃和张嬷嬷两人的脸上露出了喜色,而万妃的脸则是唰的一下就阴沉了下去,至于那个暖香嘛,脸色瞬间变得比白纸还要白,整个身子一软,直接就是瘫倒在地上了 虽然不知道万禾跑到哪里去了,但萧妃那也是在皇宫生存了这么久的人精,安定住心神,立马就是对天子一礼,满脸委屈地说道:万岁既然怀疑臣妾不洁,那臣妾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就请万岁赐下三尺白绫,让臣妾去了吧只是可怜杲儿从此就成了一个没娘的孩子了说完,萧妃直接就是搂着杨杲哭了起来,那杨杲只是个小孩子,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见到自己母亲哭了,也是跟着哭了起来。 天子此刻也是知道自己错怪了萧妃,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连忙是好生安慰了一番萧妃母子,随即又是狠狠瞪了一眼万妃,但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处罚万妃,最后就是沉声喝道:万妃你身边怎么都留些这种人你自己好好处理一下吧朕先送萧妃母子回潇竹宫去了说完,天子就是直接带着萧妃母子离开了春暖宫,只留下那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万妃,一脸阴狠怨恨地看着已经吓晕过去的暖香,在那里大发脾气 第六十二话 脱险 ♂, 听得从外面传来的怒喝尖叫声,万禾那是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如果万妃知道他所要找的人,就在自己春暖宫的一间小偏房内躲着,也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跳脚。 万禾转过头,看着一身内侍打扮一脸平静的郝飞,刚刚就在万禾被张嬷嬷以及一干宫女和内侍围住的那一刻,正是假扮成内侍的郝飞突然出手,拉着万禾,趁着那短短一刻的混乱逃了出去。而万禾和郝飞前脚刚走,天子立马就跟着进来了,要是晚一步,郝飞的本事再大,也没办法在那么多大内高手面前将万禾给带走 好不容易等到天子走了,外面也是平静了一些,万禾这才敢冒起头,贴着墙壁往窗外瞅了一眼,这才发现万妃也已经离开了,外面的花园静悄悄没有一个人,只是在地上多了一滩血肉模糊的东西,看得万禾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刚刚他虽然一直躲在房间里面,但却是清楚地听到外面的声音,那滩血肉正是刚刚被盛怒之下的万妃给下令活活杖毙的暖香 只是看了一眼,万禾就不敢再看了,立马就是将脑袋缩了回来,脸色惨白地大喘气。而在万禾身边的郝飞倒是没什么反应,看了一眼万禾之后,笑了笑,说道:换过衣服,我们准备出去说着,就像是变魔术一般,突然丢出了一套内侍的衣服。 一看到这套内侍的衣服,万禾这才想起了,自己现在还穿着宫女的衣服男扮女装呢特别是当他看到郝飞从眼角所流露出来的笑意,万禾的脸皮就算是再厚,也立马红了起来,当即便是飞快地将身上的宫女衣服给换了下来,又穿上了内侍的衣服,顺便将脸上厚厚的脂粉给擦了去,总算是恢复了自己的男儿身。只不过,万禾却没想起,这内侍似乎也不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吧 收拾好了之后,将那宫女装就这么丢在地上,万禾直接抱着自己的长褂问道:那个,郝壮士,我们现在怎么办 郝飞只是抿起嘴巴一笑,说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直接走了说完,郝飞也不管万禾如何反应,一把就是拉着万禾的胳膊,抬起腿就往外走。等到万禾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两人已经在花园里了这可是把万禾给吓得够呛,脸色惨白地低着头,紧紧跟在郝飞身后亦步亦趋。 郝飞既然敢选择这个时候出来,自然是有一定道理的,此时整个花园内那是一个人都没有,谁也不敢再这个时候出来去触动万妃的霉头。两人直接穿过了花园,到了宫殿门口的时候,郝飞轻轻碰了一下万禾,然后低下头,装作一名被吓坏了的内侍直接往大门外走去。而万禾见了,先是一愣,随即很快也是学着郝飞的样子跟了过去。 此刻大门口却还是站了两名侍卫,看到郝飞和万禾出来了,那两名侍卫都是一愣,其中一人立马就是喊道:喂你们两个要出去干什么 侍卫大哥小声点郝飞立马就是装出了一脸害怕的样子,冲着那两名侍卫就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忙是说道:现在娘娘还在生气呢暖香的尸首还放在花园里,娘娘让我们二人去找几个人把暖香的尸首收拾一下 刚刚春暖宫里发生的事情,这两名侍卫也是知道的,他们既然在宫内当值,自然也是知道万妃的脾气,两人同时一缩脖子,也不敢多问了,直接就这么放行。 从春暖宫一出来,郝飞却也没有多说话,而是带着万禾继续在宫内行走,走了将近有半个多时辰的时间,却是来到了一间小院内。郝飞直接上前就是对紧闭的院门有节奏地连敲了三下,不一会儿功夫,院门吱呀一声就被打开了,伸出了一个脑袋,看了一眼郝飞,便是将院门半开。郝飞也不敢耽搁,拉起还在后面发愣的万禾,一溜烟就钻进了院门内,紧接着,院门立马就关上,就好似从未打开过一般。 进了小院,郝飞这才是松了口气,回过头看着万禾,淡笑道:你还真能惹事亏得王爷让我进宫保护你周全,要不然,现在的你只怕早就和那宫女一样,被打成肉泥了吧 听得郝飞这么一说,万禾的脑海里又想起了刚刚暖香的惨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随即又是对郝飞一礼,说道:多谢郝壮士相救 对于万禾的感谢,郝飞只是一摆手,淡淡地说道:不用谢我,我只是奉了王爷之命前来保护你的安全如果你要感谢的话,倒是应该多多感谢王爷才是 切一个大老爷们,也玩起傲娇傲娇来了对于郝飞的回答,万大少爷心里很是不屑,不过不管怎么说,人家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万大少爷这话也只是在心里说说,也就没有挑明了。随即万禾又是看了看周围,然后一脸担心地说道:那个,郝壮士,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啊万禾虽然不太懂宫中的规矩,但也知道这皇宫可不是他万大少爷想走就能走的,眼下他唯一能够指望的,就只有郝飞了。 郝飞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说道:没事我已经让人去通知张怀安了张怀安会带你出去的 张怀安万禾这才想起之前把自己带进宫的那个太监,心想也是,这个家伙收了自家那么多钱,却是没办成事,还差点让本少爷被人给喀嚓了现在让他带自己出宫,那也是应该应分的不过万禾不知道的是,若只是因为万禾送的那些礼,还真别想使唤得动张怀安,人家毕竟是宫内的内侍总管。郝飞如此笃定张怀安会帮忙,那是因为张怀安是萧皇后的人,而郝飞的主子杨侗,却是萧皇后的孙儿再加上这次的事情,明面上是针对萧妃,但实质却还是万妃针对萧皇后来的于情于理,张怀安都会帮这个忙 既然郝飞这么说了,万禾现在也只有等了,在等的过程中,万禾也是越发觉得无聊了,左右看看,也只有郝飞这么一个活人了,适才给郝飞开门的那个内侍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于是乎,万禾就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郝飞聊起来,可是让万禾感到十分郁闷的是,这个郝飞简直就像是一个闷葫芦,万禾问十句,他能回答一句也都算是不错了偏生万禾又不敢得罪他,只能是闷着气在院子里枯等。 就这么足足等了有一个多时辰,眼看着万禾快疯掉了,敲门声却是突然响起而就在敲门声刚刚响起的那一瞬间,之前一直消失无踪的那名内侍像鬼一样又跑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却是迎进了一人,正是万禾苦等的张怀安 张怀安一进院子,见到万禾好端端站在那里,虽然穿了一身的内侍衣服,但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张怀安也是松了口气。先前出这么一档子事的时候,张怀安可是吓了一大跳,往大了说,这万禾是自己带进来的人,要是万禾和萧妃之间闹出点什么事情惹得龙颜大怒,那到时候倒霉的肯定有他张怀安一份子就算是往小了说,这万禾是刚刚得封天子门生,由他带进宫,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也逃不了干系现在萧妃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而万禾也是完好无缺,张怀安也是放心多了,当即便是露出了一脸关切的模样,快步上前,对万禾行礼说道:万先生万先生您没事就好了可是把奴才给吓坏了 万大少爷看到张怀安,那也是一脸激动的模样,上前就是抓住了张怀安的胳膊,激动地说道:张公公我可算是见到你了哎呀呀 万禾的激动倒是让张怀安不由得一愣,心中一想,却也是释然了,刚刚经历了这么一档子危机,万禾一个书生自然是害怕了张怀安却是不知道,此刻万禾心里却是再想:终于看到其他人了妈妈咪的你要是再不来,本少爷非要被这个闷葫芦给闷疯不可 好生安抚了一下万禾,张怀安又是转过头对郝飞一礼,说道:郝壮士这次辛苦了这次多亏有郝壮士出手相助才能化解了此次危机娘娘让奴才向郝壮士致谢 郝飞对待张怀安的态度可比对待万禾要好得多了,正色对张怀安一礼,抱拳说道:张公公客气了这些都是在下分内之事如今万禾已经送到这里,剩下的就交给张公公了在下告辞说完,郝飞又是一礼,便是直接纵身一跃,却是从小院的院墙上面飞了出去。 目送郝飞离开之后,张怀安又是一脸笑容地对正看着郝飞高飞高走发呆的万禾说道:万先生万岁正等着见先生呢,还请换好衣服,现在就随奴才去面见万岁吧 第六十三话 又闯祸了 ♂, 呃还要去啊万禾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害怕的模样,这还没见呢,就已经闹出这么多事了,真要是见了杨广,天知道会怎么样本来对杨广的名气就有些害怕了,现在经过了这么一闹,万禾那是更加害怕去见杨广了。 看到万禾的模样,张怀安也是猜出了几分,心里也是一番苦笑。先前杨广陪着萧妃回了潇竹宫,可是萧妃那冷淡的性子却是不讨杨广喜欢,只是劝慰了几句过后,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潇竹宫。只是刚刚责罚了万妃,现在也不好回春暖宫,正好想起了万禾这件事,趁着现在时间还早,就让张怀安再把万禾给找来。 主子发了话,这做奴才的哪里敢有什么二话正好郝飞派人传来话来,万禾也已经被救出来了,张怀安这才赶忙跑了过来。见到万禾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张怀安也只能是好言相劝,其实万禾心里也清楚,自己在这里矫情一下没关系,这该去的还是要去,他可不敢违抗杨广的旨意,那可是要被砍脑袋的正好先前被换下来的长褂还留着,把身上这件带着一点霉味的内侍衣衫换了,万禾又变回那个风度翩翩的俏公子了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失仪之处,万禾这才让张怀安带路,这次是真的要去面圣了 当万禾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经过了之前那么一番折腾,现在都已经到下午,太阳渐渐西落,阳光正好从宫门入,万禾老老实实的在宫门口站着,等到着传召。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却没见动静,那张怀安进了御书房,也没有来搭个话,万大少爷在门口守得那叫一个辛苦啊先前因为面圣而洋洋自得的高兴劲,现在都没了,只是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回家吃饭。 统统给朕滚出去滚出去就在万禾开始神游天外的时候,忽然,从御书房里面传来了一声怒吼,可是把万禾给吓了一大跳,脑袋一缩,下意识地就准备掉头开溜。不过很快万禾就反应过来了,自己这还没见杨广呢那这句话应该不是冲着自己吧见到事不关己,万禾心里那八卦之心又熊熊燃烧起来,整个人贴在宫门上,伸出头往里面瞅。 可还没等万禾看清楚,从里面迎面就冲出来了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迎着万禾就扑了过来万禾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就是握紧了拳头,当胸一挥,直接就是打在那张老脸上同时一个后撤步,双手摆成一个奥特曼的姿势,大声喝道:何方妖孽胆敢袭击本少爷 可怜那老头被万禾这满是骨头的拳头正中鼻梁,脑袋一仰,惨叫一声,就是直接倒在了地上。这时万禾才反应过来,那老头身上穿的是紫色的官袍,那可是朝中正一品官员才能穿的官袍难道这个看上去猥琐至极的老头,竟然是朝中的一品大员万禾的后脑勺一凉,貌似,自己这次又闯祸了 本能的,万禾就准备开溜,可却已经是晚了,就听得呼喝声从前后左右传了过来,一下子就蹦出了十多名宫中侍卫,手持长枪指向了万禾以及到现在还在地上疼得打滚的老头。万禾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脑门上布满了冷汗,看着周围那些锋利的枪头,万禾的眼珠子一转,突然朝着一边一指,大声喊道:刺客有刺客刚刚有个刺客袭击了这位老大人,往那边跑了 所有的侍卫都是冷眼看着万禾,没有一个人把目光移到别处,刚刚那一幕,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要不是他们亲眼看到万禾是被张怀安带来的,光是一个攻击大臣的罪名,就足以让他们直接将万禾给喀嚓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张怀安也是快步从御书房里面跑了出来,想来也是听到这外面的动静了。这一出来,就看到那躺在地上打滚的老头,张怀安的脸上也是不由得一惊,忙是在老头的身边蹲了下来,问道:苏,苏,苏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看到张怀安的态度,万禾的心里又是凉了一大截,看来这老头的来历不小啊万禾看了一眼周围,确定那些侍卫不会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出手,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张怀安的身边,用手拉了拉张怀安,小声说道:那个,张公公,请相信我,这,这件事真是个误会 张怀安抬起头一看万禾,再低头看到捂着鼻子疼得说不出话来的老头,心里立马就猜得不离十了。心里顿时就是苦笑了一声,这个小子怎么到哪都会惹出麻烦啊本来让他在外面好好站着,都会把当朝的一品大员给打了不过嘛张怀安心里正有一些怨气,突然脑中念头一闪,却是想起了刚刚在御书房内的事情,不由得感叹起来,这个小子还真是有福气当即张怀安便是站直了身子,对着左右的侍卫喝道:你们难道都耳朵聋了不成没有听到万先生的话吗还不赶快去擒拿刺客快去啊 呃这下倒是让那些侍卫全都愣住了,刚刚分明是万禾在胡扯,哪里来的什么刺客啊可张怀安那可是宫中的内侍总管,天子身边的红人,他的话,这些内侍可不敢不听,当下也只能是收起了武器,扭头就是往周围跑去。至于他们在哪里去找那个子虚乌有的刺客,那就不得而知了 打发了那些侍卫之后,张怀安又是对身后的内侍吩咐道:你们还愣在哪里作甚还不赶快把苏大人送到御医那里去听到张怀安的话,立马几名内侍就是上前将那老头给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送往御医院,可怜那老头,稀里糊涂挨了一拳,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只是捂着鼻子不停地着。 等到那老头被送走之后,张怀安这才转过身,一脸古怪地看着万禾,说道:万先生你这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连当朝一品大员,纳言苏威苏大人也敢打 唰的一下,万禾脑门上的汗水就像是下雨一样落下来了这几天万禾也算是下了苦功,自然知道纳言在朝中代表了什么,那可是相当于宰相的职位啊那个看上去貌不惊人,还有些猥琐的老头,竟然是这么大的官儿而自己却是一拳头把人家的鼻子给敲歪了,那 就在万禾吓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的时候,张怀安却是哈哈一笑,轻轻拍了拍万禾的肩膀,笑道:万先生,你就先在这里等一下吧相信万岁很快就会召见你了说完,张怀安便是扭头就走,只留下万禾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走又不敢走,可怜啊 这次张怀安却是没有说错,万禾并没有等很久,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张怀安就是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对着万禾笑道:万先生万岁召见,请吧 哆嗦了一下,万禾抬头看了一眼满脸笑容的张怀安,心里越想越觉得不踏实,可又不能不去,犹豫了片刻,最后只能是咬着牙,硬着头皮进了御书房。当然,万禾倒还没忘之前杨侗所教授的宫廷礼节,一进去就是低着脑袋,迈着小碎步走进去,跨进御书房的殿内,向前走了三步之后,万禾便是直接跪拜下去,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大声喊道:草民万禾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过了好一会儿,从上头传来了一把声音:你就是万禾倒还懂规矩,起来吧 谢吾皇万岁万禾忙是站起身,只不过脑袋却是始终低着,用杨侗交代的话来说,那就是不能亵渎天颜,若没有天子的首肯,普通人是不允许看天子的模样的 嗯呵呵又是过了好一会儿,就在万禾差点没沉默的压力给弄得快疯掉的时候,突然从上面又是传来了声音,这次却是几声笑声,紧接着,就听得那声音说道:这么一看,你这小子倒也蛮守规矩的嘛怎么敢做出那么大胆的事情连苏老头都敢打 呃听得天子这质问的话,万禾心里却是一动,从这话里,万禾听出杨广的意思,好像对自己揍了那个老头一拳,并不是很生气,反而还有些高兴了难道,自己这一不小心,又立功了心里这么猜测着,万禾嘴上还是立马说道:草民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呵呵罪是有罪不过,还不到罪该万死的地步天子继续笑着说道,这样吧,你之前检举有功,助朕识破了李浑谋反一案,是大功一件,就功过相抵了哈哈朕既然封你为天子门生,朕与你也算是师生了,你抬起头,让朕看看你的模样 草民,草民谢陛下天子这么一说,分明是要放万禾一马了万禾心中一喜,连忙是谢恩,随即抬起头,朝着前方望去。只见在前方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但这桌子和椅子都特别大,而且用黄色的丝绢包裹着,上面绣着一些精美的舞龙图案。而在椅子上,一名身穿黄袍的中年男子正坐于上,单看他的容貌,长得英气十足,年轻时候必定是个不得了的美男子,而且眉宇之间,倒是和杨侗有几分相似,不用说,这就是那个历史上有名的昏君杨广了 第六十四话 圣眷 ♂, 妈妈咪的看到杨广的模样,万禾心里不由得暗骂了一声,这老杨家的基因还真是不错啊从最早碰到的杨侗到月容,加上现在碰到的杨广,一个长得比一个漂亮心里这么腹诽着,嘴上却是什么都不敢说,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 而杨广看到万禾的模样,却也是眼前一亮,杨广选拔人才可以不看重对方的文采,但一定要长相俊美。万禾虽然身子瘦弱,但模样却是俊俏得很,正好符合杨广的标准,所以这第一关,万禾算是过了杨广点头说道:嗯倒也是一表人才朕听越王说起过你,说你虽然出生商户之家,但也是一心求学,算得上是洛阳城内的青年才俊了 呃万禾不由得一愣,杨侗这小子给自己吹牛也吹得太过了吧一心求学青年才俊这个,貌似和万禾不怎么搭架的。不过既然杨广这么问了,万禾总不能说自己不学无术吧,到了这一步,万禾也只能是硬着头皮承认下来,当然,明着点头称是也不对,所以万禾用了一个比较婉转的方式回答:越王殿下过誉,草民愧不敢当 看到万禾谦虚的模样,杨广也是更加满意了,杨广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手下的臣子持才傲物,在杨广看来,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自己更加博学多才的人了,那些持才傲物之人,完全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一想到这一点,杨广的眉头不由得一跳,却是突然开口问道:你既然能够得到越王的推举,那必定是有一定的才华也罢朕既然收了你为天子门生,那也应当考校考校你 万禾的心咯噔一下,顿时就是沉到了谷底怎么还要考试啊那岂不是要遭殃了万禾自问从到这个年代以来,就没有正正经经看过一本书,别说是天子考校那些高深的问题了,只怕是连寻常学子该学会的东西,万禾也答不出来,那本千字文到现在万禾还没有背出来呢顿时万禾的心就凉了半截,要是答不上来,也不知道杨广会不会一怒之下,对自己来个推出午门斩首 杨广倒不知道万禾心中的忐忑,随手翻了一下摆放在桌子上的一份奏折,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沉声问道:朕此次决定东征高句丽,依你之见,可有几分胜算 呃杨广并没有像万禾所担心的那样,去问些诗词学问上的问题,而是突然提起了这次东征高句丽的事情,这倒是让万禾有些出乎预料。万禾愣在那里,一时没有开口回答,心里却是飞快地算计起来。虽说万禾的历史知识少得可怜,但也知道历史上杨广东征高句丽根本就没有成功过可是让万禾去这么回答杨广,就算万禾脑袋再蠢,也知道这话一说出来,自己的小命就没了所以犹豫了片刻,万禾立马就是高呼:小小高句丽,如何挡得住我大隋雄师更何况还有陛下亲临,那高句丽小儿还不乖乖束手就擒陛下开疆扩土,实乃古今第一名圣尧舜禹汤,也不过如此说完,万大少爷双手举过头顶,又做了个五体投地的姿势,朝着杨广拜了下去 嗯嗯呵呵你随年轻,倒也有一定见识万禾这一通马屁倒是拍得杨广很舒服,不过万禾想要靠这么一通马屁就蒙混过关,显然是不可能的杨广身为天子,身边每天拍马屁的人多如牛毛,对于这种程度的马屁早就有一定免疫力了,紧接着,杨广又是说道:你且说说,这高句丽当如何拿下 这个万禾本来还以为歌功颂德一番,就可以过关了,却没想到杨广竟然还要细问,这下万禾就真的有些傻眼了万禾这辈子连菜刀都没摸过,更不要说是行军打仗了,以前最多就是玩过一些战略游戏,这和真实的行军打仗,那完全是两码子事嘛可要是不说,那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承认刚刚都是在胡说一气,到头来还是逃不过一死想来想去,万禾最后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回答道:以草民之见,高句丽不过弹丸小国,哪怕他们全民皆兵,也比不过大隋的军队所以只要大军兵临城下,高句丽必定不敢正面迎战,而退守至高句丽王都之内,到时候陛下可令大军将高句丽王都团团围住见到陛下神威,那高句丽坚持不了多久,肯定会据城投降,陛下不战而屈人之兵,可比古之圣贤 天地良心,这一些都是万禾根据以前玩的那些单机战略游戏的经验胡编出来的,万禾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胡编出这么一长串,可真是够难为他了说完之后,万禾也是立马闭上嘴,满心忐忑地低着头,等待着杨广的反应。 而此刻,无论是杨广还是在杨广身边的张怀安却是全都是呆住了,旁边的张怀安一脸惊讶地看着万禾,熟悉杨广脾性的他自然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凭万禾刚刚那番话,就足以让他成为天子身边的宠臣了至于杨广,早年他曾经领兵大破陈朝,自己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将领,从万禾那番狗屁不通的话语中,自然是能够听得出,万禾根本不懂军务但杨广却没有因此而责罚万禾,因为万禾的话却是完全说到杨广的心上去了 从大业九年开始,杨广已经两次亲征高句丽,可每一次都是铩羽而归,虽说没有人当着杨广的面提起此事,但杨广心里清楚得很,天下人都把这两次亲征高句丽的失利看做是天大的笑话但就算是如此,杨广却不认为前两次失利是自己的过错,在杨广看来,大隋的军队无论是数量装备战斗力以及后勤保障上面,胜过高句丽不知多少倍只要将领士兵用心,如何拿不下区区一个高句丽两次东征高句丽失败,全都是因为那些将领不肯用心的缘故现在满朝文武却将此事归咎在自己亲征的源头上,这简直是其心可诛 刚刚身为朝中一品大员纳言苏威就是来向杨广谏言此事,苏威虽然没有像其他大臣那般劝阻杨广取消东征,但却是提议让杨广不要御驾亲征。这简直是笑话朕身为天子,御驾亲征只会是激励士兵更加奋勇杀敌,督促那些将领用心打仗怎么到了这些大臣的口中,却成为大军失利的原因苏威乃是两朝元老,杨广不能杀他,刚刚也只是将他给骂出去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刚刚万禾一不小心揍了苏威一拳,却是让杨广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啊加上万禾刚刚那一番话,正中杨广的心声,使得杨广看万禾那是越看越顺眼当即杨广便是点头笑道:不错你一个书生,也能够有如此见解,却是胜过那满朝文武多矣很好你这个学生,朕果然没有收错怀安赐座 遵旨张怀安心中又是一惊,就连苏威宇文述这样的大臣在御书房也只有站着的份,万禾一介草民,竟然能够得到杨广恩赐在御书房有座位,可见万禾已经深得杨广的喜爱了当下张怀安心里对万禾又是不由得高看了几分,亲自为万禾去搬来了一个座椅,送到万禾身边,客客气气地对万禾说道:万先生,请坐 哦哦有劳张公公了万禾倒是没有张怀安想得那么细,之前他在御书房门外可是站了很久了,这双腿简直就像是灌了铅一样,现在有的坐了,万禾那是求之不得。坐在座椅上,万禾心里还在想着,这杨广也不像历史上说的那么暴虐啊嗯,是个好人啊 接下来杨广倒是没有再怎么考校万禾了,这杨广也是聪明人,他已经看出万禾根本没有什么学识。不过万禾与他倒是很投缘,再说,太有学识的人,杨广也不喜欢,所以和万禾倒是聊得很投机。而万禾嘛,说上两句话就有一句半是在拍马屁,这小子也是学乖了,这拍起马屁来,也不墨守成规,是不是夹杂一点后世的幽默笑话在里面,倒是哄得杨广十分开心。 转眼又是一两个时辰过去了,眼看就要入夜了,在旁边的张怀安看到杨广脸上流露出来的一丝倦色,立马就是上前对杨广一礼,说道:万岁时候不早了,万岁该用膳了 哦啊原来都这个时候了杨广这才反应过来,朝着外面张望了一下,可不是嘛,外面的天色都有些昏暗了,杨广点了点头,便是对万禾说道:万禾啊你在学问上还稍差一些,但朕既然收了你做学生,以后有什么问题,就可以进宫来请教朕朕特准你可以随时入宫说罢,杨广从腰间取下了一块玉佩,递给身边的张怀安,让张怀安将这块玉佩交给万禾。 万禾忙是站起身,双手举过头顶接下了玉佩,口中还未谢恩,杨广又是说道:不过呢虽然你是朕的学生,但朕却不能徇私,你明年一定要参加春闱,朕可是期待着你的好消息啊 第六十五话 齐王之谋 ♂, 就在万禾面圣的第二日,朝堂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杨广确定了东征高句丽的计划时任纳言的苏威劝谏,被杨广当场罢了官,没有下令将他斩首,那也是看在他两朝元老的面子了有了这苏威的例子,满朝文武哪里还有敢当面触杨广霉头的,一个个都是老老实实听话了 而在接下来的调配兵马的过程中,却是有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越王杨侗突然向杨广举荐宇文述之子宇文化及为此次东征的先锋副将,辅佐大将来护儿,领大军五万先行。 在此之前,宇文家从来没有和哪一位皇子走得特别近,就算是当年的元德太子在世,宇文述也没有特意与元德太子靠近。现在杨侗好端端地向天子举荐宇文化及,而天子也应允了,这在其他朝臣看来,似乎是蕴含着一种讯号,难道宇文家终于选择了阵营,开始支持越王了 朝会结束之后,在位于洛阳城以北的一座大大的宅院,正是当今天子杨广之子,齐王杨暕的府邸齐王府身为成年的皇子,杨暕自然也要参加每日的朝会,而今日参加完朝会,杨暕一回到齐王府,就开始发脾气,整个书房里面的东西几乎被他摔了个遍,从这一点来看,杨暕倒是完全遗传了杨广的这个坏习惯。 随着书房内传来的怒吼声,齐王府内的下人没有一个敢靠近书房的,一个个都是远远守着,脸上满是惊恐。没过多久,却是有一名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慢慢走近了书房,看着书房紧闭的房门,中年男子捋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子,消瘦的脸颊上满是阴沉,那双倒三角眼更是浮现起了一丝担忧。看了一会儿,中年男子回过头对身后一名战战兢兢的内侍问道:王爷这样多久了 显然这中年男子在齐王府的地位不低,听得中年男子发问,内侍立马就是恭恭敬敬回答道:回廖先生话王爷从早朝回来之后就一直在里面发脾气,到现在都已经足足有一个多时辰了 一个多时辰了中年男子那倒八字眉紧紧皱到了一起,摇了摇头,又是点了点头,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们都退下去吧说完,中年男子便是径直走向了书房。 看到中年男子竟然敢在这个时候走进书房,那些下人们都是吓了一大跳,想劝又不敢劝,只能是眼看着中年男子推开房门走进了书房,却不由得为中年男子的命运担心。 且说那中年男子走进书房之后,抬头一看,只见整个书房内已经是一片狼藉,那些上好精美的瓷器碎片满地都是,还有不少字画也都被撕得乱七八糟散落在地上。在书房的中央,桌椅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而一名二三十岁的年轻男子正站在那里气喘吁吁,脸上布满了怒意,这年轻男子自然就是齐王杨暕了 见到有人进了书房,杨暕扭过头就要破口大骂,可一看到是中年男子,那已经冲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只是哼了一声,自顾自地低着头生闷气。至于那中年男子,却没有在意,而是慢慢走到了杨暕的身边,却是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张被撕成长条的字帖,看了一眼过后,满脸惋惜地发出了啧啧的声音,感叹道:哎呀这可是钟元常的楷书帖啊可惜之前属下并不知道王爷手中有此字帖,要不然,早就向王爷借来一观了 中年男子口中的钟元常就是钟繇,乃是东汉末年的著名书法家,师从当时的大学者蔡邕,更被称为是楷书的创始人,虽说他流传下来的字帖也不少,但这么一副字帖,现在在市面上那也是价值千金而现在被杨暕给撕成了碎纸片,只怕连一文钱也不值了 听得中年男子的话,杨暕嘴巴一撇,哼了一声,说道:廖先生既然喜欢钟元常的字帖,本王为先生再收集一些就是了这字帖已经撕掉了,先生如此难过岂不是冤枉 哈哈哈哈王爷说的在理听得杨暕的话,中年男子朗声一笑,捋着那一撮胡子,笑道: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不要去太过计较过去了的事情,我们都应该放眼在将来 呃杨暕也不是笨蛋,立马就明白中年男子此话的意思,心中也是渐渐冷静了下来,站直了身子,对中年男子苦笑道:廖先生,不是本王执着于过去的事情,实在是现在的情况对本王太不利了先生有所不知,宇文述那只老狐狸,竟然投向了杨侗那个小子本王先前多番向他示好,他都是一副模凌两可的样子,现在竟然不声不响就投靠到了本王的敌人那边这如何能让本王不恼 宇文述吗中年男子眼睛一眯,似乎也对这个消息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轻轻点了点头,说道:王爷,属下以为,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宇文述此人能够在朝堂屹立多年不倒,就是靠他行事稳妥如今王爷与越王之间胜负未分,以宇文述的性格,应该不会冒险将赌注压在越王那一边 呃经过中年男子这么一提醒,杨暕也是觉得他说的有理,可低头细想了一下,却又是摇头说道:不对如果宇文述没有投靠到杨侗那小子,杨侗那鬼精灵岂会轻易为宇文化及请命宇文化及当年那可是犯了杀头的大罪,要不是靠着宇文述的老脸,父皇早就将他给宰了杨侗现在要给宇文化及请命,那可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 中年男子眼睛一眯,思索了片刻,随即便是说道:王爷,眼下对王爷最重要的,还不是这宇文述的事情宇文述已经年迈,而他膝下三子却不成气候,就算是宇文家投到越王那边,一时间越王也没有能力能够威胁到王爷属下比较担心的,已经不是越王,而是,赵王 赵王听得中年男子这么一说,杨暕的脑海中立马就是浮现了那个粉嫩粉嫩的小男孩的模样,有些不明所以地说道:廖先生,若是本王没有记错的话,杨杲只不过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吧他又是萧妃所出,对于本王能有多大的威胁啊 王爷此言差矣中年男子轻轻摇了摇头,脸色却是变得严肃起来,说道:当今圣上膝下只有三子,元德太子死后,就只剩下王爷与赵王如果真要考虑继位的问题,当时王爷和赵王才是真正的备选如今赵王虽然年幼,而且又是庶出,但却深得圣上的喜爱王爷莫要忘了,当今圣上的性子,又岂会介意赵王庶出的身份况且,赵王生母萧妃那也是当今皇后的族人,一直都有皇后在身后支持,在宫中的能力也是不小啊 呃杨暕顿时就是语塞,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最大的对手,就是自己的亲侄子杨侗,可现在经过中年男子这么一解释,杨暕才发觉,杨杲才是真正的威胁当即杨暕的眼中便是闪过了一道寒光,冷哼道:先生说得在理若不是先生提醒,本王差点误了大事那依先生之见,本王应当如何对付赵王听杨暕这话,似乎真的打算着手对付自己那个不满十岁的亲弟弟了 中年男子闭上眼睛,一边思索着,一边有节奏地捋着胡须,过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中年男子这才睁开了眼睛,沉声说道:赵王年幼,一直由萧妃抚养,想要找到赵王的什么短处是不太可能了。所以,要对付赵王,最重要的,就是要对付萧妃而属下听闻,如今宫内能够与萧妃对抗的,唯有万妃而万妃与王爷之间的关系也是不错不如王爷派人与万妃联系,依靠万妃在宫中的势力,给萧妃使绊,让圣上对萧妃的宠爱减弱,那样一来,圣上对赵王的宠爱也会随之一并减少,那赵王对王爷也就没有什么威胁了到时候,王爷就可以专心对付越王 万妃吗听得中年男子这么一说,杨暕的双眼一眯,嘴角却是微微上翘,不知为何,他的眼中竟然闪过了一丝淫邪之色。用力咽了口口水,杨暕点头笑道:这个好办就交给本王了不过,廖先生,杨侗那边却也不能放松,本王就交给你去办了 请王爷放心越王那边,属下自会处理对于杨暕那怪异的表现,中年男子只是装作没有看到,而是对杨暕一拜,面带微笑地应了一声。随即,中年男子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杨暕说道:王爷,关于越王身边那个叫万禾的书生,听说他昨日进宫面圣,得封了一个天子门生的名号,王爷大可与此人接触接触,若是能够将其从越王身边挖过来,也算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了 万禾那个商户之子听得万禾的名字,杨暕却是一脸不耐地摆了摆手,说道:区区商贾子弟,本王又岂能与他联系什么此人若是识趣的,本王也没有兴趣去对付他,若是他不知好歹,本王捏死他也是易如反掌,何须刻意与他结交先生也是太过小心了 这个见到杨暕并不赞同自己这个建议,中年男子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劝说,犹豫了片刻,也只能是作罢,脸上却是闪过了一丝忧虑,但愿,如此吧 第六十六话 出征高句丽 ♂, 武阳郡界内,一支兵马正在沿着官道朝着北方行进,这兵马的数量大概有五六万人左右,打头的军旗上书先锋两个大大的字,这支军队正是七天前前从洛阳出发的东征先锋军 一个月前,天子杨广终于排除了一切反对的声音,点齐兵马,开始了他即位以来的第三次东征。而先锋军则有大将来护儿率领,大将军宇文述之子宇文化及为副将,共铁甲五万,从东都洛阳出发,一路北上,直指高句丽 从东都出发到武阳郡,这五万大军行来,倒也是一路顺畅,没有出什么意外。先锋大将来护儿乃是大隋有名的老将,久经沙场,这行军布阵自然是信手拈来,看大军行进,军容整齐,难怪一路上那些宵小之徒不敢冒犯呢。 在先锋军的后方,作为先锋军副将的宇文化及,身穿一身赤红铠甲,头顶赤红长翎头盔,骑着高头大马,雄赳赳气昂昂的。还别说,真是人靠衣装,这么一身铠甲穿在宇文化及的身上,衬托得宇文化及还颇有几分大将风范。 宇文化及一脸傲色地左右看了看,自从当年被罢官之后,自己第一次如此威风,说起来,还真有些怀念这种感觉啊想到这里,宇文化及的脸上露出了少许感激之色,回过头一看,笑道:万兄弟怎么样可习惯了 在宇文化及的身后,一名明显穿着大了一号的铠甲的年轻男子,骑着一匹小马驹,整个身子还僵硬得跟石头一样,小心翼翼地看着前面,头盔就像是一口钟,直接罩住了他的脑袋,连脸都被遮去了一大半。听得宇文化及的问话,男子这才空出手来,把头盔往上一拨,露出了一张俊俏的面孔,原来不是别人,正是万禾万大少爷万禾抬起头,一脸苦笑地看着宇文化及,颤声说道:宇,宇,宇文将军这,这,这,小弟,小弟还行哎呀话还没说完,刚刚被拨上去的头盔又是落了下来,再次把万大少爷的脸给遮了去。 哈哈哈哈看到万禾的滑稽模样,宇文化及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之前脸上的那少许感激之色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轻蔑和嘲讽。宇文化及一边笑,一边摇头说道:我说万兄弟啊身为男儿,怎么能连骑马都不会呢在东都权贵子弟当中,就连那些千金大小姐也都会一手不俗的骑术呢你怎么连人家女子都不如了 妈妈咪的万禾又不是傻瓜,宇文化及如此明显的嘲笑怎么会听不出来,心里虽然十分不爽,但也不好反驳,只能是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骑着自己坐下的小马驹。 此刻万禾心里已经是比黄连还要苦了,当日面圣回来,万禾才想起宇文述交代自己办的事情,自己全都给忘光了没办法,万禾只有求助于杨侗,却没想到杨侗在听完万禾的请求后,那双眼睛顿时就亮得跟什么似的,又是拍胸口又是点头的答应了下来,看他那姿态,似乎万禾不让他办这件事他还会和万禾翻脸 万禾倒也没想这么多,总之杨侗既然答应了,他也算是完成了宇文述的任务。没过几天,就听得宇文化及加入了刚刚成立的东征先锋军,这样一来,万禾于情于理都要去宇文家汇报一下,说白点,就是邀功可没想到等他到了宇文家,宇文化及的态度倒是不错,可那宇文述还是那么一张死人脸,竟然硬是要万禾也跟着宇文化及一道参加东征至于身份嘛,就成了宇文化及的亲卫 坑爹啊就本少爷这瘦胳膊瘦腿,你个老不死的从哪里看得出本少爷像亲卫了派本少爷参军你丫老眼昏花也要有个下限吧万禾心里那叫一个苦啊,可又不敢拒绝宇文述的提议,有心去找杨广和杨侗,却没想到这爷俩得知之后,都是一个态度,很是希望万禾能够参加东征杨广更是下了一道圣旨,封了万禾一个偏将,就隶属于先锋军 得圣旨一下,万禾就算是想不去也不行了,收拾收拾行装,带着第一号保镖程咬金同志,万大少爷只能是暂时和自己逍遥快乐的时光告辞了。 等到了大军出发的时候,万大少爷却是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自己不会骑马每次骑上那些高头大马,万禾最后的结果都是从马背上摔下来无奈之下,军中也只能给他找来了一匹小马驹,这才让万禾勉强骑上去,就算是如此,万禾到现在还是这样小心翼翼的,要是这个样子去上阵杀敌,只怕万禾就算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用 万兄弟就在万禾与那安静的小马驹较真的时候,一阵马蹄声响起,却是程咬金骑着高头大马从后面赶了过来。那套铠甲套在万禾身上显得大特别多,可在程咬金身上却是又小了一号,不过勉强看上去倒也有几分威武,加上坐下的高头大马,这卖相可是比万大少爷要好得多了见到程咬金来了,宇文化及倒是眼睛一亮,不过一直对宇文化及看不顺眼的程咬金却没有和前面的宇文化及打招呼,而是直接对万禾说道:万兄弟,什么时候开饭啊我肚子都饿了 饿你妹万禾狠狠瞪了一眼程咬金,心里十分的不平衡,一样都是从未骑过马,为啥程咬金这个吃货能够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就如此熟练地掌控坐骑了哼了一声,万禾也不理会程咬金,专心自顾自地骑着小马驹,还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模样。 没有得到回答,程咬金也不知道为何,就干脆直接跟在万禾的身后,看着万禾在那里练习着骑小马驹,没过多久,就忍不住说道:哎呀万兄弟,你这动作不对身子要往前倾一些才好啊 这程咬金本来也是好意,只是他却忘记自己的嗓门有多大了,这一嗓子喊了起来,却是把万禾的屁股下面的小马驹给吓到了。小马驹嘶鸣一声,直接扬起了两只前蹄,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万大少爷直接就从马背上摔了下去,疼得直叫唤。在左右不少将士见了,全都是捂住嘴巴偷笑,这样的情况,这些天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有这么一个上司,倒也挺逗乐的 看到万禾摔了,程咬金也是连忙下马,把万禾给扶了起来,乐呵呵地笑道:那个,万兄弟,你没事吧 哎哟疼死我了你说我有没有事万禾狠狠瞪了程咬金一眼,一边揉着屁股,一边慢慢走到了小马驹身边。这小马驹的性子也算是温顺,刚刚虽然被程咬金给惊了,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不过就算是如此,短时间内万禾还是不敢上马了,只能是牵着缰绳,拎着小马驹往前走。见到万禾不答话,程咬金也只能是尴尬地笑了笑,转过身子,一个纵身上马,也是慢慢跟在万禾的身后,瞪着万禾气消。 停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前面传来了一把号令声,这大军训练有素,随着这声号令,所有的将士全都是停下了脚步,唯有像万禾这样的,多走上几步才会反应过来。 万禾有些奇怪的望向了前方,问道:咦怎么了好端端怎么停下来了 啊肯定是开饭了在万禾身后的程咬金顿时一双眼睛变得贼亮,那口水就从嘴角流了出来,显然程咬金是饿坏了 开你个头这程咬金现在可是万禾的部下,见到程咬金这副模样,万禾那是感到十分丢人,直接骂了一句,心里却也是十分疑惑。自从洛阳出兵开始,这一路上行军可不会无缘无故停下来,难道是碰到敌人了脑海中闪过了这个念头之后,万禾却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虽然知道有五万大军护着,在到辽东之前不会有什么危险,可万禾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恐慌。当即万禾便是往后一退,躲到了程咬金身边,还没忘了颤声嘱咐一声:老程啊待会,待会要是碰上什么危险,你可别忘了护着我啊 万兄弟不用担心程咬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在前面的宇文化及一摆手,笑道:我看应该不是碰上敌人了好像前面遇上了友军宇文化及坐在高头大马上,自然比万禾要看得远,只不过在说这话的时候,宇文化及的脸上所流露出来的,分明是一种轻蔑的神情,想来应该是看不起万禾胆小的举动。 友军万禾到没有注意到宇文化及的表情,不过听到宇文化及这么一说,万禾的心里多少有些放松了,踮起脚,朝着前面望了过去,说道:这里有什么友军啊 宇文化及也是同样朝着前面望去,双眼眯成了一条缝,最后脸上突然露出了少许惊讶之色,忍不住惊呼道:咦竟然是张须陀的兵马 第六十七话 意外的惊喜 ♂, 张须陀这个名字好熟悉啊万禾听得宇文化及的话,脑袋不由得一歪,却是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倒是在旁边的程咬金见了,连忙是提醒万禾:万兄弟你忘了之前你不是帮了罗兄弟和秦兄弟他们的忙吗罗兄弟和秦兄弟就是这个张须陀手下的啊 呃万禾一想,这才想起来,可不是嘛当初与罗士信和秦琼见面的时候,人家就说过了,是隶属于张须陀帐下的,亏得当时万禾还口口声声久闻张须陀大名呢,到现在竟然都不记得了想起这番过往之后,万禾也是一拍脑门,说道:对啊也不知道秦琼来了没有 之前万禾通过杨侗的关系,帮罗士信他们办好了事情,罗士信也是着急回去,所以也没有在洛阳久留。现在想起来,万禾还惦记着什么时候能把秦琼给挖过来呢当即万禾便是有点兴奋地踮起脚,朝着前面张望,可还没等万禾看清楚,突然从前面赶来了一骑,正是先锋大将来护儿的次子来弘。来弘虽然年纪不大,也不过二十出头,但自幼便跟随其父上战场,和万禾宇文化及这样的纨绔子弟那是完全不能相比的来弘纵马来到万禾等人的身边,用力勒住坐骑,淡淡看了一眼万禾,沉声喝道:万将军请随末将来 万禾那可是天子亲封的偏将,虽然在军阶上,来弘和万禾是一样的,但来弘在对待万禾的时候还是很恭敬的,只不过这恭敬有几分发自内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听得来弘的话,万禾也只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应该是秦琼他们听说自己也在军中,所以想要见自己吧一想到能够见到秦琼,万禾心里也是一阵欢喜,立马就是点头说道:好好我,呃,末将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说完,万禾转身就抓住小马驹的缰绳,一个纵身而跃,动作十分的漂亮,只不过,却是直接跳过了小马驹的马背,跳到小马驹的另一边去了。顿时万禾就是老脸一红,出了这么大一个洋相,万禾就算是脸皮再厚,也有些挂不住了。倒是在旁边的来弘见了,有些不耐烦,纵马上前几步,喝道:万将军还是末将来助你一程吧 说完,来弘身子一弯,张手就抓在了万禾的后衣领上,直接就是将万禾给拎了起来。不过这种经历对万大少爷已经不是头一遭了,见到来弘抓起自己,直接就纵马朝前面赶去,万禾只能是一脸很无辜地对着宇文化及以及程咬金摆了摆手,随后干脆眼睛一闭,什么也不用管了。 来弘自幼就在战场上厮杀,这骑术自然是十分了得,就算是手中拎着一个人,可来弘却还是十分轻巧地纵马朝前军赶去。很快,来弘就这么带着万禾来到了大军前沿,只见在官道上,先锋将军来护儿正驻马立在大军的最前面,而在来护儿的身边,还有一名中年将领也是同样驻马立在那里,和来护儿正在聊着什么。在官道前面百余步的距离,一支五百人的兵马停驻在那里,看那支兵马的阵容,显然也是一支身经百战的威武之师 见到来弘以这种特殊的方式将万禾给带过来了,来护儿和那名中年将领也都是停下了说话。来护儿只是淡淡一笑,对于万禾这样的纨绔子弟,来护儿自然没有什么好感,所幸这个万禾不像宇文化及那般会对自己的行军指手画脚,所以来护儿倒也谈不上讨厌,只是单纯地瞧不起罢了。至于那名中年将领,在看到万禾之后,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颇有兴趣的表情。 总算来弘还记得万大少爷只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来到目的地之后,来弘十分小心地将万禾给放了下来。万禾虽然感觉自己有点晕乎乎的,但还勉强能够站稳,不至于在全军面前跌倒,出洋相了。晃了晃脑袋,总算是让自己清醒一些,万禾这才来到了来护儿的面前,用着十分不标准的军礼向来护儿行礼,说道:那个,本少,呃,末将末将参见将军一时口快,万禾差点把本少爷这三个字给念出来了。 来护儿虽然年纪也有五六十岁了,但一张国字脸精神奕奕,须发虽白,脸上却是疤痕多于皱纹,倒是显得和三四十岁的人一样。见到万禾之后,来护儿只是淡淡点了点头,随即伸手对身边的中年将领说道:这位是张须陀将军张将军正好在武阳剿匪,听闻我军到了武阳,特来打个招呼刚刚他听说你的名字,便说有事要与你当面说 万禾的心顿时就是咯噔一下,敢情这中年将领就是那个张须陀啊看到眼前这个留着长须,长相儒雅的中年人,万禾的心里莫名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毕竟自己刚刚还在动念头挖人家的墙角呢同时万大少爷心里也不忘腹诽一下,这张须陀看上去咋和私塾里面的陈夫子有点像呢就这样的教书先生也是大隋的常胜将军难怪过不了几年大隋就灭了呢 张须陀当然不会知道万禾心里正在如何的埋汰自己呢,经过来护儿介绍之后,张须陀却是主动翻身下马,带着一脸微笑地走到了万禾面前,对万禾抱拳行礼,说道:万将军之前张某就已经从士信和叔宝他们口中得知万将军的义薄云天上次也多亏了万将军相助,才算是解决了张某的那件麻烦事张某这次总算是有机会,能够当面向万将军致谢了 呃万禾愣了一下,立马就明白张须陀指的是自己请杨侗出手帮忙,让秦琼他们可以完成战报称述的事情。此事万禾其实也只是动了动口而已,真正出手的,还是杨侗,见到张须陀竟然对此事念念不忘,万禾也是有些意外,忙是回答道:原来是张将军呵呵,久闻张将军威名今日得见张将军神威,真乃万禾之幸那个,之前那点区区小事,实在不值得张将军记挂,我不过就是亲自去找了一下越王殿下,再由越王殿下派人知会了一下兵部尚书,兵部尚书再叫上侍郎,再由侍郎去安排兵部左丞,帮助裴将军秦将军和罗将军他们办成此事啧啧这些事情实在是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听得万禾这么一番话,在场的所有人脑门都是不由得挂起了黑线,这家伙也太无耻了点吧口中说着不足挂齿,可这语气分明就是在显摆自己花了多少工夫嘛这不是在邀功是干嘛来弘立马就是把脸撇过去,生怕自己会忍不住扇万禾两个巴掌,就连来护儿也是不由自主地把嘴角给扯了一下。 倒是张须陀再听完万禾的话之后,只是不由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朗声笑道:之前听士信和叔宝他们说过,万将军是个十分风趣之人,张某还不相信,现在张某是不得不信了哈哈哈哈 听得张须陀的话,万禾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人家这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就是希望你能给点好处嘛,你咋还不明白呢本少爷的确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上一次开玩笑还把一个大吃货给惹到了,怎么说起老实话,就被理解为开玩笑了呢 万禾心里委屈着,可张须陀却不知道,连着笑了几声之后,便是回过头对来护儿抱拳说道:来将军张某失礼了万将军对张某有恩,所以这次万将军随来将军一同东征,张某也想一尽绵薄之力叔宝你过来一下最后一句话,张须陀却是扭过头对前面那五百余人马喊了起来。 末将在随着一声呼喝,一名年轻小将纵马就是从军中跑了过来,转眼就来到了众人面前,却是万禾的熟人,秦琼秦叔宝秦琼一勒缰绳,在将战马停住的一瞬间,直接翻身下马,随即先是对着张须陀抱拳一礼,又是转过头对万禾一礼,笑道:万兄弟许久不见了别来无恙 万禾一见到秦琼,顿时眼睛就绿了,口水都差点没有流出来,要不是顾忌着张须陀就在身边,只怕万禾立马就是扑上去,拉着秦琼就走了当即便是两三步就跨到了秦琼的面前,腆着脸笑道:呵呵秦兄弟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你好啊 万禾对自己那种莫名其妙的热情,之前在洛阳的时候,秦琼就已经习惯了,现在见到万禾的举动,也只是淡淡一笑,转过身对张须陀抱拳喝道:张帅末将听令 张须陀也是同样一笑,对秦琼说道:叔宝你与万将军也是老熟人了,这次万将军前往辽东征讨高句丽,虽不说有什么凶险,但万将军身体比较单薄,需要有人保护我给你百名精兵,随万将军北上,一路保护万将军周到不得有误 第六十八话 惊人的情报 ♂,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万大少爷现在心中所想,那就是:幸福来得实在是他妈的太快太突然了之前万禾还在想着,怎么把秦琼从张须陀手下给撬到自己这边,现在张须陀竟然主动提出要让秦琼跟着自己万大少爷现在看张须陀,那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恨不得现在冲上前去,抱着张须陀就亲上一口 秦琼之前就已经得到张须陀的指示,所以现在张须陀的命令说出口,秦琼没有任何意外,只是对着张须陀抱拳喝道:末将领命 秦琼没有觉得惊讶,但在旁边的来护儿和来弘却是一脸震惊,万禾不知道张须陀的威名,他们却是很清楚张须陀这些年来在地方上可是打过不少胜仗,而让张须陀这么厉害的,正是因为他的练兵能力从张须陀手下出来的兵,那可都是比其他大隋军的士兵要强上一筹更不要说眼前这个年轻小将了,光是刚刚所展露的一手骑术,多年征战的来护儿一眼就看出,这绝对是一员虎将张须陀竟然舍得将这么一员虎将以及一百余名精兵交给万禾这么一个纨绔子弟,这在来护儿父子看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偏偏却是在他们眼前发生了 来护儿和来弘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来弘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来护儿却是立马摇了摇头。论在军中的资历,张须陀自然比不上来护儿这样的老将,可张须陀却是有着满朝文武都眼红的圣眷,就算是来护儿的资历再高,也不敢轻易开罪张须陀更何况,现在张须陀是往来护儿手下的先锋军内送人,这对先锋军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来护儿当然是何乐而不为。 张须陀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大的影响,只是笑着对万禾说道:万将军,呃,我也托大,叫你一声万兄弟吧万兄弟,叔宝他们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情,尽管让他们帮你 多谢多谢万禾心里那叫一个兴奋啊,不过有过李靖那么一档子事之后。万禾多少也是习惯了一些,忙是对张须陀回礼,说道:张将军请放心秦将军他们肯跟在我身边,那是我莫大的福分,今后只要有我万禾在,保管不会让他们吃亏说着,万禾还有些忘情地拍了拍胸口,只是拍的力道有些大,让万禾感觉胸口一阵阵的疼。 寒暄了几句过后,张须陀也是准备离开了,翻身上马后,扭过身子对来护儿说道:来将军之前某所说的事情,还望将军一定要小心在此,某预祝将军此次东征顺利,马到功成某先行告辞 多谢张将军也不知道张须陀之前和来护儿说了些什么,反正来护儿也是对张须陀一脸感激地抱拳喝道:此次东征回朝路上,一定再邀张将军一聚请 驾张须陀也不是那种拖拖拉拉的人,对来护儿父子以及万禾秦琼一点头,掉转马头,就是直接奔向了前方,而已经抽调了一百名精兵的兵马也是紧随其后跟了上去。看着渐渐远去的兵马背影,众人也都是愣了许久。 万禾缓过神后,看到身后的秦琼以及那一百名军容整齐的精兵,心里那叫一个欢喜啊不过万禾倒也没有高兴得忘乎所以,他现在还只是来护儿帐下的一员小小偏将,张须陀送给自己这么多人,还必须向来护儿请示。当即万禾便是对来护儿抱拳说道:那个,来将军他们 来护儿倒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一摆手,对万禾说道:既然是张将军派他们到你身边,那你就收下吧不过切记,他们不能违反大军军令,要不然,一样军法处置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虽然知道来护儿不会有什么问题,可听到来护儿亲口答应了,万禾还是高兴得差点跳起脚来。连声称谢之后,万禾便是立马转过身,对秦琼笑道:秦将军呃,还有各位将士们,我们先回到后军吧 秦琼由始至终都是保持着那一脸的笑意,对于万禾的提议,秦琼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点了点头,随即抬起手对身后那一百名精兵一摆。那百名精兵顿时就是迈开了整齐的步伐,紧跟着万禾与秦琼两人往后军走去。 看着那百名精兵的背影,来弘的眼中闪过了强烈的羡慕,就算是来到了父亲身边,也不忘死死地盯着那些精兵。身为将领,当然希望能够带强兵了,眼看着这一百名精兵就在眼前,却不是自己的部下,来弘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撇了撇嘴巴,对父亲说道:爹这些精兵丢给那个纨绔子弟,未免也太可惜了吧反正万禾也是归爹你指挥,你不如下道命令,让他把那些精兵交出来 不行来护儿虽然也有些心动,但还是很快就否决了来弘的提议,沉声说道:那张须陀当着大军的面,将这些精兵交给万禾,就是防着我们这一手呢好了,这一百精兵虽然好,但也不值得因此去得罪张须陀况且那万禾虽然是纨绔子弟,但现在怎么说也是天子门生,对他也不能太过分再说了,他现在既然在我们的帐下,那以后我们让他去做什么,他也不是一样要去做嘛行了此事就这么算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应付张须陀刚刚所说的那件事 来护儿这么一说,来弘也是脸上闪过了一丝凝重,立马就是说道:爹真的如张须陀所说的那么严重吗那些反贼竟然如此大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来护儿也是一脸严肃地说道:张须陀这些年来一直在地方上剿匪,对于这些反贼,他了解的比我们多得多他给我们这个情报,十有是不会有错的好了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传令下去,全军继续进发 喏虽然心中担忧,但来弘多年来的军旅生涯,却是让他本能地就是回应了一声,随即便是扭过头按照来护儿的命令去执行去了。停顿多时的大军,终于再次开动,继续朝着北方进发 而在大军后方,万禾也已经带着秦琼等人与程咬金会合了。当然,万禾也没有忘记将秦琼等人介绍给宇文化及,只是在介绍的时候,万禾却没有如何着重介绍秦琼,只是将自己与张须陀之间的关系说了一遍。宇文化及却是对这些小兵小将没什么兴趣,只是简简单单地应付了一下,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见到宇文化及走了之后,万禾反倒是轻松了,他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撬来的秦琼又转眼被宇文化及给撬走等到宇文化及走后,正好大军重新开拔的军令也已经传了过来,万禾就这么和秦琼程咬金一边闲聊,一边跟着大军队伍前进。呃,好吧,准确来说,应该是万禾与秦琼两人闲聊,程咬金那个吃货还在一脸幽怨地念叨着吃饭呢 秦将军啊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啊万禾骑着那小马驹,在秦琼身边不住地摇头感慨起来。 看着万禾骑着小马驹,最多也就是比自己站着的时候高那么一点点,秦琼倒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偷笑,只是一脸淡淡的微笑,说道:万兄弟其实这次张帅并不知道你会在参加这次的东征,也没有意思要特地赶过来,之所以会如此,却是因为刚刚得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知道万兄弟你有危险,所以才会特意带我来此,就是希望能够保护万兄弟你的安全 呃听得秦琼这么一说,万禾不由得愣住了。危险这个词对于万禾来说那可是很敏感的怎么会有危险不是说高句丽只是弹丸小国么攻打这么一个小国,后面还有杨广的数十万大军跟着,会有什么样的危险想到这里,万禾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忙是问道:秦,秦将军真的有危险什么样的危险高句丽有那么厉害 不秦琼马上就是摇头说道:我们所得知的危险,却不是来自于高句丽说实在的,高句丽不过是个弹丸小国,根本就不需要大张旗鼓,单单靠这五万先锋军,就足以拿下整个高句丽何来危险一说我所说的危险,却不是来自于高句丽,而是万兄弟这一路上会遇到危险 路上万禾这就更不明白了,自从洛阳出发到现在,这一路上太太平平的,根本没有出半点岔子,哪里会有什么危险啊 见到万禾还不明白,秦琼也是深吸了口气,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沉声说道:之前张帅攻破了一路反贼,从俘虏中得知,北方各路反贼得知圣上此次东征,有意打这先锋军的主意现在已经纠集了好几路反贼,以高士达为首,正准备在路上伏击先锋军 第六十九话 群雄 ♂, 高鸡泊,为漳水所汇,广袤数百里,葭苇阻奥,芦苇丛生,可以说一处天然的要塞本来这高鸡泊一直都是十分平静,但自从大业七年,孙祖安在此落草之后,这片芦苇荡就开始不太平了孙祖安在高鸡泊落草没过多久,又被在河曲起兵的豪杰张金称给击败,从此,高鸡泊就成为了张金称的据点。 自从张金称占据高鸡泊之后,这一片更加是乌烟瘴气,张金称又不善管理手下的兵马,周围那些老实本分的百姓也都被张金称的贼兵给逼得走投无路,都跑了个精光,现在的高鸡泊周边,可以说是真正的十室九空不过从十多天前开始,来到高鸡泊的人似乎又多了起来,只是,这些人全都是来自河南山东的各路贼兵 在位于高鸡泊芦苇荡最密集的一片区域,却是一座大约上百亩的小岛,在小岛上面,参差不齐地建立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房屋,特别是在小岛的周围,还有不少高耸的竹塔。这里就是张金称的山寨了,整个山寨内,张金称聚集了近万人的贼兵,加上外围的驻扎的兵马,张金称手下有两三万人,若是加上那些随从响应的民众,至少也有万人之多 而在山寨的东面,一座相比其他房屋都要大的大屋,正是张金称用来会客的大厅,此刻在大厅内,也是聚集了数十人,这些人全都是河南山东各路盗匪的头目作为东道主的张金称,则是金刀大马地坐在最上方,张金称年纪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长得不胖不瘦,个子很高,一张方方正正的脸,面白而无须。张金称一脸微笑地看着坐下群雄举杯换盏,好不热闹,自己却是笑而不语。 张大哥一名长得五大三粗,个子不高,但身材却十分敦实的壮汉站起身,对着张金称举杯喊道:今日我等听从大哥的召唤,在此商议大事我裴长才是个大老粗,不懂得太多,只是先撂下一句话,这次的计划,我听张大哥你的 裴长才这番表态,立刻便是让原本喧闹的大厅内静了下来,张金称看着裴长才,眼中闪过了一丝难以查明的喜悦,可脸上却是露出了惊慌的模样,忙是摆手说道:长才兄弟这是哪里话此次我等兄弟都是奉了东海公的指示来此相聚,理应是听东海公的指示我张金称何德何能,哪里有能力指示兄弟们 张大哥这话就不对了这时,又有一人站起身来,对着张金称抱拳喝道:虽然这次是东海公召集的兄弟们,但此次聚会商议的地点却是张大哥的高鸡泊,正所谓客随主便,张大哥既然是高鸡泊之主,那我们理应听从张大哥的安排才是此人长得瘦瘦高高,脸上也是皮包骨头的模样,正是北海的郭方预。 听得郭方预的话,在座的群雄都是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只有少数那些算不上档次的盗匪头目起声响应,那些真正的大头却是默不作声。大家心里都清楚,裴长才和郭方预一向都以张金称马首是瞻,突然提起这一茬,分明就是张金称自己搞的鬼 大家心知肚明,目光也是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坐在张金称左手边的一席,在这一席上,坐着两人,却是此次召集群雄来高鸡泊商议的东海公高士达的代表其中一人,是个身形魁梧的大汉,相貌堂堂,一脸络腮胡子非但不显粗俗,反倒平添了几分豪气。而另一人,则是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坐在大汉身边,模样倒也算是俊俏,只可惜脸颊上多出了一条疤痕。 那大汉正是现在高士达手下的第一大将窦建德高士达作为河南山东各路盗匪中最为强大的一路豪杰,自然不能自掉身份跑来高鸡泊参加商议。而这些年来,窦建德为高士达南征北战,声望仅次于高士达,他来做代表群雄也没有什么话可说。 见到张金称与裴长才郭方预三人一搭一唱的演戏,窦建德眉头紧皱,心中怒火就是噌噌地往上冒。只有少数人知道,当年占据着高鸡泊的盗匪孙祖安和窦建德那可是莫逆之交,甚至孙祖安占据高鸡泊,那也是为窦建德打前站。可没曾想,还未等窦建德赶来会合,孙祖安就被张金称给杀了窦建德对张金称那可是一直满心恨意,要不是高士达让他以大局为重,他早就领着兵马和张金称开战了如今如此近距离的面对仇人,加上先前张金称的那番做作,窦建德简直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把张金称给宰了 将军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啊这个时候,那名书生见到窦建德的表情,就知道窦建德的情绪不对,立马就是伸手碰了碰窦建德的胳膊,举起酒杯遮住嘴巴,悄声提醒窦建德:别忘了东海公的嘱托莫要坏了大事 有了书生的提醒,窦建德这才深吸了口气,强按住心中的恨意,从桌上端起酒杯,一口饮尽杯中酒,借着酒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即窦建德长舒一口气,瞪起一双眼睛,环视周围,却不说话。张金称那边有人,难道高士达这边就没人吗果然,在看到窦建德的眼神之后,就在郭方预的身边,一名高大壮实的大汉唰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朗声喝道:胡说些什么呢兄弟们可都是冲着东海公的面子才聚集到这里的,我们要是不听东海公的,那算什么我孙宣雅这辈子什么人都不服,就服东海公 不错不错在孙宣雅的对面,又是一名壮汉站起身来,直接将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喝道:东海公一向有情有义,兄弟们跟着他办事,心里踏实,可不像某些人哼我郝孝德也是这句话,除了东海公,谁的话我也不听 孙宣雅和郝孝德两人这么一发话,又是带起了几路头目的支持,而坐在上首位的张金称脸色唰的就阴下来了。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可当真的看到有人出言反对,张金称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狠狠地瞪了一眼没有作声的窦建德,张金称却也不好翻脸,就这么任由着两边人在大厅里面争执起来。 在座的那可都是敢提着脑袋起兵造反的汉子,哪里有那么好的脾气,这一争执起来,那火气就渐渐闹大了。那边裴长才口才有些笨,讲道理讲不过,直接就爆了一句粗口,而对面脾气最为火爆的郝孝德哪里忍得住,立马就是怒吼了一声,直接就朝着裴长才扑了过来。这样一来,两边可就正式从斗嘴转变为动手了,孙宣雅和郭方预也是纷纷加入战团,这打斗中碰到撞到那些原本中立的豪杰,那也是将他们牵扯进来。这打斗的人是越来越多,转眼间,刚刚还热热闹闹一团和气的大厅,却是变得一团糟。 住手随着这一声突然响起的暴喝声,只见在大厅内突然闪过了数道黑影,在众人当中穿插而过,转眼就将战团给分解开来,紧接着,就看到一名身穿红衣的中年儒雅男子慢慢从大厅外走了进来,看着这大厅内的一片狼藉,脸上尽是怒容,喝道: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们竟然还在这里窝里斗,这不是明摆着便宜朝廷吗 啊王公王公 见到这中年男子进来之后,在场的群雄全都是脸色一变,随即纷纷站直了身子,朝着中年男子起身行礼,态度那可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就连之前一直坐着不动的窦建德与张金称也不例外。而那几道黑影在分开群雄之后,就闪回了中年男子的身后,却是五名同样身穿红衣的壮汉。这中年男子能够在这些桀骜不驯的群雄当中有如此威望,自然不是普通人,他正是天下群雄中,第一个起兵反隋的豪杰,素有长白山知世郎之称的王薄 要论声望,王薄的名气比起高士达和张金称那可都要大上许多,原本北方群雄都是以王薄为首,就连高士达和张金称都要以王薄马首是瞻。去年王薄甚至召集了各路豪杰组成联军,原本想要一口气占据河南,联军声势巨大,已有数十万之众只可惜,王薄却是碰上了他命中的克星,张须陀 几场恶战下来,联军被张须陀给打得溃败,各路群雄也都是被迫散去,作为联军盟主的王薄更是被张须陀直接驱逐出了自己的据点长白山,如今实力大损,只能在各地漂泊。但就算是如此,王薄的声望却是不降反升,去年要不是王薄在最后关头以一己之力死磕张须陀,群雄也没有机会能够安然逃回各自的据点,对于王薄,群雄那可都是心怀感恩。 王薄慢慢走到大厅中央,环视了周围众人,朗声喝道:昏君无道,天下百姓受苦,而也正是因为有百姓们的支持,我等才有这机会起兵反隋你们虽然现在身处高位,但莫要忘了,你们身上所肩负的重任,那就是推翻朝廷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第七十话 坏消息 ♂, 在场的群雄全都是一方豪杰,如果是别人这般质问他们,他们肯定要拔刀相向,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可现在说这话的却是知世郎王薄,对于在座众人来说,王薄不仅仅是声望高,更重要的,是对他们所有人都有恩群雄最讲究的,那就是一个义字当头,对于王薄的呵斥,他们也只能低头领受。 张金称也是立马从自己的座位上下来,快步走到王薄面前,恭恭敬敬地对王薄行礼说道:王公请上座张金称虽然有野心,但对王薄却不敢有丝毫不敬,论资格,他当初可是王薄的马仔呢 对于张金称的客套,王薄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里是高鸡泊,张兄弟是主,王某是客,王某岂能坐主席张兄弟不用客气,我与众兄弟一块坐就是了说完,王薄直接找了一个位置,将椅子上的残余碎片抹去,自己就这么坐了下来。而先前出手分开群雄的那五名高手也是站成一列,立在王薄的身后。 见到王薄不肯上座,张金称也是有些尴尬,不过也不好强求,随即张金称也没有回到主席去坐,而是学着王薄一样,在下面找了个位置坐下。随着王薄的目光一扫,群雄们也都是各自讪讪退回了各自的位置落座。入座之后,张金称小心翼翼地对王薄说道:本以为王公不会来此,所以也没有等王公,还请王公见谅 王薄摆了摆手,并不怎么在意,说道:不妨事,本来王某也的确是没有余力来此去年齐郡一战,王某的兵马被那张须陀打得没剩多少了窦将军过不了多久,说不定我还有可能会前往清河寻求东海公的庇护对于自己的窘迫情况,王薄倒也没有掩饰的意思,群雄听完王薄的话,反倒没有因此而轻视王薄,心中对王薄的气度那也是越发敬仰。 窦建德连忙是站起身,对王薄抱拳一礼,说道:王公若肯到清河,那某代表东海公自是无任欢迎 王薄也是拱了拱手,高士达一直吞并于清河一带,乃是北方豪杰,去年也未参加王薄的联军,王薄自是没有恩惠与高士达,所以说话间也是多了不少客套。和窦建德客套之后,王薄随即又是对群雄说道:刚刚王某也说了,自从去年与张须陀一战之后,我的大军损失极大,已经被逐出长白山,如今正在考虑前往别处落脚。以这等实力,本来自是没有资格来参加这次的联军,但在此之前,王某得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消息,特地前来通知诸位兄弟 能够让王薄如此慎重其事地赶来,这个消息肯定不小,所以听得王薄这么一说,群雄全都把耳朵给竖了起来,不敢漏过一个字。而王薄也是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一直屯兵在蹲狗山的左孝友,被张须陀大军围困在蹲狗山近半个月,已经在三天前投降了 嘶王薄说出这个消息之后,顿时整个大厅内除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就再无别的响动了,所有人都是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王薄。王薄口中的左孝友,那是今年刚刚揭竿而起的一路盗匪,虽然起义的时间不长,但手下的兵马却是很多,听说都已经超过十万之众了本来高士达和张金称这次组建联军,有意将左孝友给拉进来,但派往的使者却是一点音讯都没有,还以为是左孝友不肯来呢,却没想到竟然投降了 又是张须陀张金称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他这句话也是引得在座群雄一声声咒骂,在场的众人,除了远在清河的窦建德之外,无一例外,全都吃过张须陀的苦头。他们对张须陀,那是又怕又恨,恨不得将张须陀剥皮割骨,又怕张须陀下一个目标是自己。 窦建德虽然没有和张须陀交过手,但也听说过张须陀的威名,对张须陀那是万万不敢小觑的。现在得知左孝友投降,窦建德的眉头不由得一皱,当即便是对王薄说道:王公我听闻那左孝友手下兵马有十万之众,他这一投降,岂不是大大地增强了张须陀的实力吗 窦建德这么一说,群雄这才反应过来,对啊本来张须陀手下的大军就已经是十分骁勇善战,现在再加上左孝友的那十万之众,那张须陀岂不是更厉害了这个没种的左孝友,简直就是害人不浅啊没事你投降什么啊 听得群雄的低声咒骂,王薄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左孝友手下那所谓的十万之众,也只是夸大之词,他真正的兵马恐怕也只有五万左右,刨去和张须陀对持半个多月,就算是投降,恐怕剩下的也没多少吧 王薄这么一说,群雄的心里也稍稍放松了一些,不过很快张金称又是脸色一变,他终于知道王薄特意赶来高鸡泊,告诉众人这个消息的缘故了。张金称立马就是抬起头,一脸惊愕地看着王薄,惊呼:王公您的意思是,张须陀已经知道我们这次的计划 之前高士达和张金称都曾派过使者去找左孝友,原本只是以为左孝友不想参加所以没有回信,可现在看来,左孝友已经被围困近半个多月,所派出的使者也没有回来,那岂不是已经落到张须陀的手上了窦建德也是心中一惊,立马回过头对身边的那名书生说道:凌敬,东海公派出的使者可否回来 那书生也是一脸惊愕地回答道:将军使者是东海公让宋正本派去的,来之前,我曾问过宋正本,使者的确没有回来 那叫凌敬的书生的回答,更是让在座的群雄心中不安,这个时候,一名看上去比在座群雄年纪都要大的长须男子站起身来,对王薄说道:王兄依你看,张须陀知道我们这次的计划,是否会出兵 这名长须男子对王薄如此与众不同的称呼,那是因为他是在场除去王薄之外,资格最老的豪杰,驻兵盱眙的孟让不过,虽然孟让的资历够老,但实力却一直都处于群雄当中的中游水准,所以就算是这次前来参加联军,也只能是听命于高士达和张金称。而听得孟让的这个问题,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再次倒吸了口冷气,虽然他们都恨不得生吞了张须陀,但要是张须陀真的出兵的话,他们也是跑得比谁都快。这一年多的时间,他们已经尝够了张须陀的厉害,再也不想与张须陀交手了 王薄似乎也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问,所以回答得也是特别的快:应该是不会据我所知,张须陀刚刚得到昏君的册封,成为了齐郡通守,更兼任了河南道十二郡黜陟讨捕大使,就算是击败了左孝友,他下一个目标还有很多,根本抽不手来这里我来之前,听说他正在武阳准备去对付祝阿的卢明月 卢明月王薄这话一说出口,在场的群雄又是倒吸了口冷气,这张须陀还真是胆大,刚刚灭了左孝友,现在又来对付卢明月这卢明月可是丝毫不逊于左孝友的豪杰啊他手下的兵马更是超过了十万之众不过在吃惊之余,群雄也都是暗暗松了口气,至少他们用不着担心去对付张须陀了。 见到众人好像有些放心的样子,王薄却是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们切不可掉以轻心啊张须陀就算是不会亲至,也会派人通知这次昏君所派出的先锋军这次先锋军的统帅乃是朝廷的老将来护儿此人身经百战,乃是昏君手下的第一大将,他一旦有了准备,你们想要伏击先锋军恐怕就很难了所以,我这次来高鸡泊的用意,就是希望你们能够放弃这次的计划 放弃这话要是换作别人来说,肯定会被在场的群雄笑话是无胆鼠辈,可从王薄口中说出,谁又敢说这位天下第一个起义反隋的义士是胆小鬼不过就算是如此,要让群雄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却也是很为难。群雄之所以会聚集在此,谋划朝廷东征的先锋军,明面上的借口,是破坏杨广的东征计划,解救那些因为战争受苦的百姓,可实际上,大家都是瞄准了先锋军那精良的装备,以及随军的粮草 现在各路盗匪在地方上闹得是天翻地覆,因此兵源上,大家都用不着操心,可兵马多了,那粮草和装备就成问题了现在地方官府也都学乖了,再也不去提什么剿匪的事情了,要是盗匪敢来攻城,只要把城门一关,当个缩头乌龟也没什么不好的加上现在张须陀又像是磕了一样凶猛,遇神杀神,群雄现在的日子也难熬啊难得昏君派出这只有五万人的先锋军出来,落在群雄眼里,那可都是一块大肥肉啊让他们咽下口水当没看到,怎么可能 当即张金称便是正色说道:王公好意,我等心领但昏君东征,苦得只会是天下百姓,我等既以百姓为名起兵,又岂能不为百姓着想唯有击败先锋军,断了昏君的东征念头,才能保护百姓免受昏君暴行 第七十一话 借机离开 ♂, 见到群雄都是一脸正气凛然的赞同张金称的说法,王薄也只能是叹了口气,其实在来之前,他就已经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死心,这才来试一试。见到众人显然不想听自己的建议,王薄只能是站起身,对众人拱手说道:既然诸位兄弟都已经打定主意,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不过有一点请诸位兄弟一定要注意,那来护儿凶猛过人,而且极善用兵,本事绝对不会比张须陀差请诸位兄弟一定要小心才是 那是自然众人也是纷纷回应道,至于他们听没听进去,那就不得而知了,王薄也只是心中暗叹,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自己已经是尽人事了,一切就只看群雄自己的造化了随即王薄便是对众人拱了拱手,起身告辞。 见到王薄要走,众人也都是纷纷起身挽留,只不过王薄执意要走,众人也不好强留,只能恭恭敬敬地送王薄离开。在大厅外,目送王薄以及那五名高手离去的背影,站在群雄后面的窦建德却是低头陷入了沉思,趁着群雄没注意,突然对身后的凌敬低声问道:凌敬,你认为王公所言是否在理 高士达一直占据着清河一带,又没有碰上过张须陀,所以发展得要比其他豪杰要好得多,甚至还能够攻打县城,囤积了足够多的物资,也就没有其他豪杰那么多难处。高士达这次召集豪杰,完全只是为了确定自己在河南山东各路豪杰中的地位。只是现在听到王薄所带来的这个情报,窦建德也是有些犹豫了,要是真如王薄所言,高士达的大军的确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风险和大隋兵马硬拼而凌敬也是知道窦建德所问的意思,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将军此一时彼一时,各路豪杰齐聚,虽然看上去声势浩大,但各路兵马鱼龙混杂,将令不得统一,虽有数十万之众,但能够发挥出来的战斗力却十不足一相比之下,大隋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又有来护儿这样的老将指挥。原本以为可以打个伏击,出其不意,可现在对方已经有所准备,我们想要成功,恐怕是很难啊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窦建德听完凌敬的分析之后,也是点头说道:东海公的兵马来之不易,若是在此损耗太多的话,就算是得到了不少粮草和装备,那也是得不偿失更何况还有张金称这个狗贼碍手碍脚,这场仗,我看是不打也罢只是这件事毕竟是东海公所提起的,我们现在要离开的话,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对东海公的名望也有所损害,我们必须要想个好借口才是 窦建德的担心也不无道理的,高士达这些年来靠的就是那些辉煌的战绩赢得了声望,若是这次高士达放弃了此次行动,而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的话,那高士达的名声在群雄中可就臭了窦建德左思右想,却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所幸,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凌敬。只见凌敬低头思索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立马就是附在窦建德的耳朵边低声说道:将军我们不妨就如此这般 听得凌敬这么一说,窦建德的眼睛也是立马亮了起来,连连点头。这个时候,群雄也已经送王薄离开,回到大厅了,在走进大厅的路上,窦建德偷偷对孙宣雅和郝孝德两人使了个眼色。孙宣雅和郝孝德一向都以高士达马首是瞻,见到窦建德的眼色,也都是心中有数,准备接下来看窦建德的指示。 众人回到大厅重新入座,而那张金称在回到大厅之后,又再次恢复了之前那傲然的神色,大步流星地直接走到了主席位,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刚刚王薄在时他的表现也是让他出尽了风头,特别是最后拒绝王薄建议时的表现,就连张金称自己也觉得很满意眼角瞥了一眼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的窦建德,眼中满是轻蔑,暗哼了一声,随即说道:既然诸位兄弟都同意继续进行这个计划,正所谓蛇无头不行,我们接下来当选一名领头之人,领导众位兄弟一同对付隋军,诸位兄弟意下如何 哎呀还选什么张金称的话刚刚说完,郭方预立马就是跳了起来,喊道:张大哥,你就当我们的盟主吧兄弟们都听你的 对啊张大哥我们都听你的郭方预这一带头,有不少人都跟着起哄,看来之前张金称的那一番表演也真的起到了作用。一时间,除掉窦建德等人之外,几乎所有人都表示支持张金称 张金称那是一脸得意,却又假意谦让,说道:这个,这个,我怎么能行呢不可不可 张大哥这个时候,裴长才也是跳起脚来喊道:这个盟主,除了你还能有谁能做谁敢说你不行我裴长才第一个劈了他说完,裴长才直接就是那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郝孝德,刚刚可是郝孝德第一个对他动手,裴长才心里还记着仇呢 郝孝德被裴长才这么一瞪,心里也是有火,可想起刚刚窦建德给自己使得眼色,也只能是强行将心中怒意给压住,低头不吭声。见到郝孝德等人都不说话,郭方预与裴长才等支持张金称的人也是越发激动了,在他们看来,这就意味着作为高士达的代表,窦建德也已经放弃了争夺盟主之位,那这盟主之位岂不是张金称的囊中之物了就连之前一直表示中立的孟让也是看了一眼窦建德,最后选择了支持张金称。 虽然对窦建德的态度有些奇怪,但张金称见到已经是大势所趋,自然就不再谦让,朗声一笑,对众人抱拳喝道:既然众位兄弟如此推崇,那我再推辞,就是看不起诸位兄弟了 哼眼看着张金称就要顺势坐上这盟主之位,突然一声冷哼响起,却是之前一直默不作声的窦建德只见窦建德猛地站起身,一脸阴沉,直接飞起一脚踢开了面前的桌子,哼道:张金称你何德何能,能够当得上这盟主之位此次计划是东海公所提出,就理应由东海公来发号施令 张金称脸色立马就是有晴转阴,紧接着就是变得一片铁青,虽然他知道窦建德会反对,可没想到窦建德竟然会说得如此露骨张金称就算是有再深的城府,也是忍不住了,沉声喝道:窦建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此事虽然是东海公提出的,但若是没有诸位兄弟们帮衬,光靠东海公一人,恐怕也做不成这笔买卖吧凭什么东海公就一定要来发号施令,让诸位兄弟去听从东海公的指示 窦建德还没有回话,在窦建德身后的凌敬上前一步,朗声喝道:东海公为人侠义,人所皆知光凭这一点,除非是知世郎肯加入联军,要不然,这盟主之位,当为东海公莫属而你张金称,表面仁义道德,可暗地里做出那些龌龊肮脏之事这高鸡泊本是窦将军的好友孙祖安将军的地盘你当年强行攻打此处不说,还害死了孙将军这等行径,如何当得起这盟主之位 听得凌敬说起来孙祖安的事情,张金称那一张脸顿时就憋得通红,他之前却是不知道孙祖安和窦建德只见的关系。此事张金称自以为做得隐秘,对外张金称都是说孙祖安是心甘情愿将高鸡泊献给自己的,现在被说破了这其中隐秘,张金称的脸也是有些挂不住了冷哼一声,直接就是指着凌操就喝道:哪里来的无名小卒,安敢坏我名声 呛呛随着张金称的话音落下,周围立马就是响起了无数金属摩擦的声音,各式各样的兵刃亮出。郭方预裴长才等支持张金称的豪杰纷纷举刀指向了窦建德和凌敬,而窦建德等人也是在同一时间拔出了自己的兵刃,一时间,整个大厅里面那是杀气腾腾,一场血战那是一触即发 哎呀莫要冲动莫要冲动窦兄弟张兄弟诸位兄弟大家都把兵器收起来吧见到两边人都动上刀子了,孟让等中立派也是吓了一跳,慌忙拦在了众人中间,做起了和事佬,还别说,孟让虽然实力不行,但这老资格也有老资格的好处,在座群雄多少也要卖他一些面子,在窦建德与张金称的示意下,双方这才慢慢收起了兵刃。 哼窦建德收起宝剑之后,将手一摆,哼道:既然你们执意要以此人为首,那此事东海公不再参与告辞说完,窦建德冲着群雄一抱拳,便是与凌敬扭身就往外走去,而在抱拳的时候,窦建德却是偷偷想孙宣雅和郝孝德两人又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当下也是学着窦建德的样子,愤然离开除了他们三路豪杰之外,还有几路盗匪头目也是相继告辞,只留下张金称气得一脸铁青,却又不好下令拦阻,眼睁睁看着这联军的实力去掉了将近一半。 :前面一章有几个地方写错了,误把孟让写成孟海公,先已经改过来了今天四更已经完成 第七十二话 精兵偷袭 ♂, 老程秦大哥你说,你说我们这次能行吗在幽静的山中小道中,万大少爷那弱弱的声音响起。在这个山中小径当中,有百余道人影正在悄然朝着山上攀爬。在这队人中间,那个畏畏缩缩的,正是万禾万大少爷 在万禾的身后,已经担任保护万禾职责的秦琼笑道:万兄弟请放心吧那些盗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若是先前没有得到消息,或许有可能被他们伏击,现在我们已经提前知道情报,自然可以反过来伏击他们了有来将军他们在正面吸引盗匪,我们偷袭敌人的后方,必然会令盗匪方寸大乱 秦琼这番分析其实万禾早就听过了,不仅听过,在此之前,万禾还特意拿到来护儿他们跟前显摆。可没想到,来护儿听到了万禾的这番建议之后,竟然命令万禾担任这个偷袭的任务万禾要是早知道会是这样,就是打死他,也不会那么得意忘形了 所幸万禾身边还有程咬金秦琼以及张须陀送给他的百名精兵,秦琼拍着胸口向万禾保证,一定能够帮助万禾完成这次任务,万禾这才战战兢兢地跟着秦琼来执行这个任务。 好不容易穿过了盗匪的埋伏线,现在万禾他们所攀登的王马山,正是盗匪的后方所在,只要攀爬上了山顶,然后再从另一头下山,就可以偷袭盗匪的后方沿着这条小径再行进半个多时辰,应该就可以抵达山顶了 依照秦琼的这个计划,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可万禾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以前在后世的时候,万禾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宅男,别说舞刀弄枪地杀敌了,就连死人都没见过想到即将面对的战斗,万禾不由自主地全身颤抖,下意识地就是一把抓住了身前的程咬金,颤声说道:老程我们可是说好了啊到时候你一定要保护我才是 这一路上程咬金已经不知道被万禾叮嘱这句话多少次了,早就有些不耐烦了,可一想这段时间自己可是吃万禾的用万禾的,多少也有些过意不去,只能是拍着胸口说道:放心吧有我在,保管谁都动不了你一根毫毛你可不知道,这段日子,我的本事可是长进了不少,下次再碰上李靖那小子,我一定能赢他 这句话同样万禾也是听程咬金说过无数遍了,耳朵都起茧了,不过万禾却是一点也不信。当日李靖打程咬金那可是让程咬金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万禾可不相信,程咬金会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就可以比过李靖。不过万禾心里怎么想的,自然不会说出来,给自己找不自在,他现在还要靠程咬金保命呢 等等有情况就在万禾和程咬金说话的间隙,突然,秦琼一把拉住了两人,低沉着声音说道。三人同时朝着前面一看,原来前面的几十名将士都已经停了下来分别躲在了小径的两旁,显然是前面出了什么事。这可是把万禾吓了一跳,直接就缩到程咬金的身后了。 将军这时,一名士兵从前面赶了过来,对着秦琼抱拳低喝:山顶上有敌人 敌人听到这个词,万禾差点没跳起来,立马就是拉着秦琼说道:秦大哥你不是说没有人吗怎么突然冒出敌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万兄弟莫急秦琼也是理解万禾这头一次上战场会有如此反应,所以只是笑了笑,拍了拍万禾的肩膀,帮助他冷静下来,随即说道:放心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当中那些盗匪也不尽是一些无能之辈,在后方有所安排那也是合情合理嘛好万兄弟接下来就看我们的吧 说完,秦琼对着前后的士兵手臂一挥,却是提起自家的一双铁鞭,领着那百名精兵加快了往前的速度,转眼就是冲上了山顶,消失在那茂密的丛林当中。看到秦琼等人没了踪影,万禾也是小心翼翼地从程咬金的身后探出了个脑袋,左右看了看,最后却是咬了咬牙,对程咬金说道:老程咱们跟上去 啊程咬金有些迷糊了,刚刚万禾分明是吓得要命,怎么好端端又要跟上去啊程咬金立马就是扭过头看着万禾,问道:万兄弟,为啥要跟上去啊你不害怕吗 怕毛妈妈咪的虽然万禾的眼中还是露出了惧色,但脸上却已经是有了一丝狠劲,低喝道:秦大哥是人,本少爷也是人,本少爷又岂能比秦大哥他们差那么多走本少爷一定要见识见识,看看那些盗匪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 好胆识程咬金也是立马竖起了大拇指,本来他只是因为李靖的缘故才留在万禾身边,在程咬金的心里面,其实也不怎么看得起万禾这个纨绔子弟。可今天程咬金算是重新认识了万禾,心中对万禾也是升起了一丝好感和敬佩,毕竟像万禾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有这样的胆识,那可是难能可贵的当即程咬金也是对万禾说道:万兄弟你放心吧我还是那句话,有我在,谁也别想伤你一根汗毛走 说完,程咬金便是拉着万禾迈开步子追了上去。其实这里距离山顶已经没有多少路程了,很快,两人便是赶到了山顶,可是当他们抵达山顶的那一刻,却是被山顶上的情景给看傻眼了 这王马山的山顶是一片空旷的平地,除了几颗老树之外,就只剩下一些乱石了,不过现在却还多出了一些东西,那就是满地的尸首而秦琼以及那百名精兵此刻就矗立在那些尸体当中,看他们手中所握的单刀上还在滴着血珠,就证明一场恶战才刚刚结束没多久。 哦万兄弟,你怎么就上来了看到万禾上了山顶,秦琼也是有些惊讶,用袖子抹干净脸颊上的血渍,快步走到了万禾面前,同时也不忘对身后的将士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收拾战场,然后笑着对万禾说道:万兄弟,本来还打算让人去接你们上来呢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赶上来了 秦琼问话,可万禾却是完全没有听进去,此刻的他一脸惨白,额头上冷汗一直往外冒,喉咙还在不停的上下浮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卡在万禾的喉咙里面。一看到万禾这模样,秦琼却是立马就猜出来了,忙是直接上前扶住万禾,猛地把万禾的身子往旁边一扭,同时伸手在万禾的后背上拍了拍。被秦琼这么一弄,万禾那是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张嘴,就是大吐特吐起来 看到万禾的狼狈模样,秦琼也是淡淡笑道:没事没事吐过就好了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都是这样的习惯就好了 习惯妈妈咪的万大少爷心里喊了一声,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呕吐,用衣袖擦了擦嘴角,这才慢慢站起身来,看着那满地的尸首,还是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颤颤巍巍地对秦琼说道:秦,秦大哥这些,这些人都是你们杀的 呵呵没错秦琼点了点头,环视了周围那满地的尸首,说道:这些人都是裴长才的部下,而裴长才则是张金称的人,一定是张金称特意让裴长才安置人马在这里的只不过这裴长才的人太过脓包了,难怪上次被张帅打得是落荒而逃说着,秦琼的眼中露出了轻蔑的目光,显然是不把他口中的那个裴长才放在眼里。 呃听得秦琼说得好像很轻巧,可万禾心里却是在不停地打鼓,这满地的尸首,至少也有上百人吧就算是秦琼手下这些精兵厉害,可就这么短短一小会儿功夫,无声无息就将这些人给干掉了秦琼这些人也太厉害了吧不过很快万禾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扭过头望向旁边好像没事人一般的程咬金,问道:老程你应该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吧怎么你没反应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程咬金一脸迷糊地耸了耸肩膀,说道:以前看过寺庙旁边张员外家杀猪的情景,感觉倒是和现在差不多啊有什么稀奇的万兄弟,你刚刚为啥吐得那么厉害啊我师傅说过,女人吐得很厉害,那是肚子里有孩子了,难道万兄弟你也有孩子了 有你妹你才有孩子了呢听得程咬金的话,万禾顿时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脚把这吃货给踢死这是杀人啊能跟杀猪一样嘛显然程咬金这家伙的神经大条,对这种场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万禾也懒得和这么一个吃货去比了,扭过头对秦琼说道:秦大哥现在我们也已经到山顶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是不是现在就杀下山去 说着,万禾还踮起脚,朝着山下张望,只见在山半腰处露出许多的帐篷顶,正好落在一片树林当中,若不是从上往下看,还根本发现不了,想必那就是盗匪的营寨了 秦琼听得万禾的问话,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急现在来将军那边还没有发动攻势,盗匪都还留在营寨里面,等到他们都出去应战了,我们再出动 第七十三话 突袭开始 ♂, 在此之前,万禾与秦琼就已经探得了盗匪的动向,盗匪这次就是想要利用王马山的独特地理位置,来伏击先锋军。王马山坐落于官道之上,乃是通往辽东的必经之路,盗匪将营寨设在半山腰,只要先锋军从官道路过,盗匪就能山腰上冲下去,对先锋军展开攻击。 其实按照盗匪的这个计划,如果进行的顺利的话,就算先锋军事先得知,恐怕也很难在短时间内突破盗匪的防线。只不过,这盗匪并不能和大隋的正规军相提并论,这次盗匪的行动,乃是几路人马联合行动,在行令上肯定会出现不统一的现象就如现在的情况,原本在王马山的前后左右都应当安排严密防线,可却只能是在山顶上留下这么百余人,山脚下的防线松散得很,所以才会让万禾等人这样小股的兵马溜上来 秦琼与万禾解释了一番过后,随即就是说道:根据情报,现在盗匪营寨中的盗匪主要有五路兵马为首的是张金称,其他四路分别是孟让裴长才郭方预还有格谦这五路兵马,张金称和裴长才郭方预是一伙的,而孟让和格谦则是各成一派你看,山腰上的营寨以张裴郭三面旗帜为多,而孟让与格谦的旗帜却是很少,所以孟让和格谦的两路兵马应该是不在营寨当中,这样一来,我们也是轻松许多 呃万禾现在的脸色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惨白了,但还是有一些畏惧之色,满脸担心地问道:秦大哥我们现在只有这一百来人,那盗匪的营寨会有多少人啊 秦琼淡淡一笑,一脸风轻云淡地说道:根据之前的探子得来的情报,这次盗匪一共纠集了二十万兵马等到来将军他们动手之后,大部分兵马都会被派出去,营寨内应该会留下不到千人 在秦琼说出那二十万兵马的时候,万禾顿时就是惊出了一头的冷汗,那可是整整二十万啊要知道,整个先锋军也不过才五万兵马现在他们手下只有一百人而已,要去袭击二十万兵马的营寨,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随后听得秦琼说了,敌人大部分都不会在营寨,万禾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但听得这营寨还是会留下千余人,万禾又开始担心起来,忙是说道:秦大哥对方在营寨还会留下那么多人啊我们才有一百人,会不会太勉强了 对于万禾的担心,秦琼却是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了无比的自信,看了一眼左右的部下,难得一脸傲然地说道:有些时候,并不是人多就管用的万兄弟,你就看仔细了吧 这正说着呢,突然,从山下官道处响起了一把号角声,听得这号角声,众人也都是精神一振,同时朝着山下望去。只见一支阵容整齐的兵马慢慢沿着官道走到了王马山的山脚下,不用说,正是来护儿所率领的先锋军秦琼渐渐兴奋起来,手中的双鞭慢慢举起,低喝道:好来将军他们动手了看来敌人也快出击了 果然,秦琼的话音还未落定,就听得战鼓声从营寨中响起,伴随着无数的喊杀声,大片的兵马从半山腰营寨附近的树林中冲了出来,直接朝着山下官道的先锋军杀了下去只见漫山遍野,那都是旌旗人影,看得万禾眼睛都花了。万禾不由得紧张起来,忙是拉住秦琼的胳膊,问道:秦大哥,这,这,来将军他们不会有事吧 万禾这么问,可不是因为他真的关心来护儿,这要是先锋军输了,万禾也讨不得好,就算是能够勉强逃过这一劫,回到洛阳,那也逃不掉杨广的那一刀秦琼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回答万禾的问题:放心吧来将军可不是普通人,这些盗匪看上去声势浩大,但对于早有准备的来将军来说,这二十万乌合之众根本算不得什么 呃万禾顿时就是冒出了一头的冷汗,敢情那糟老头子那么厉害啊万禾之前还一直都在腹诽他是假正经呢亏得没有把那老头子给惹毛了,要不然,嘶想到这里,万禾就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感觉自己的后颈处一阵阵的发凉。 好了我们准备行动就在万禾暗自心惊的时候,身边的秦琼却是喝了一声,对身后的将士们一挥手,便是直接从山顶往下跳听上去好像很吓人,其实也没有那么玄乎,这王马山的山体很平坦,就在山顶的下面又是一大片空地,秦琼跳下去的那块空地距离山顶也不过两三丈的高度而已。而那百名精兵也是紧随其后,纷纷跳了下去。 万兄弟我们怎么办看着秦琼他们冲下去了,程咬金那也是心里痒痒的,不过他有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保护万禾的安全,所以程咬金只能是将目光移到了万禾身上。 妈妈咪的上万禾也是豁出去了,反正自己来到这么一个乱世,早晚也是逃不过这一劫的,还不如趁着现在,尽早熟悉这一切 好叻万兄弟小心了程咬金听得万禾的话,那是大喜,立马就是一把抓住了万禾的胳膊,纵身一跃,直接就是从山顶上跳了下去 呃老程你跳太远了你跳,啊万禾被程咬金这么一拉,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跟着飞了出去,可是万禾立马就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程咬金这一跳,显然要比秦琼他们跳得更远,已经完全超过了秦琼他们所跳的那片空地。两人在空中跃至最高点之后,就直接往下落,完美展现了地球引力的作用,惊得万禾那是忍不住惊叫起来 哈哈哈哈还未等万禾的惊叫声喊完,就听得程咬金哈哈一笑,带着万禾在空中一纵,如此宽阔的身躯竟然灵活地转了好几个圈,最后稳稳地落在了一块巨大的山石上。往上看,这一跳,程咬金竟然一口气就跳下了六七丈程咬金一边大笑,一边对身后的秦琼等人喊道:秦兄弟我们可就不等你们了 万禾一开始被程咬金吓了一大跳,此刻见到自己安然无恙,刚刚松了口气,可听得程咬金的话,立马就是再次紧张起来,忙是对程咬金说道:老程我们用不着那么,啊还没等他的话说完,程咬金却又是纵身一跃,再次朝着山下飞跃了过去,可怜万大少爷只能是再次以惊叫声来做说话的结尾了。 而在两人后面,秦琼看得程咬金与万禾的背影,一双眼睛也是闪过一道亮光,心中豪情升起,对着身后的将士们喝道:你们加快速度跟上来说完,秦琼将手中双鞭往身后一插,也是跟着纵身一跃,竟然学着程咬金一样飞跃下山,甚至比程咬金还要快上几分 再说那半山腰上的盗匪营寨,秦琼之前的判断没有错,要对付装备精良的正规军,盗匪们也不敢大意,所以营寨内大部分的兵马都已经被派出去了,只留下不到千人留守营寨。当然,在营寨中,张金称以及孟让格谦等头目还都留在这里观战。他们现在的地位可不比得以前,用不着像以前那般亲自去打杀,只需要再次观战就可以了。 众头目站在营寨门口的台子上,眺望山下的战况,此刻他们的兵马已经和山下的隋军正式交锋了,只是这战况却不如他们事先所估算的那般轻松。隋军在面对盗匪大军的突然袭击,显得十分镇静,布好了阵势,就在官道上迎接盗匪的攻击。见到如此,众头目都是眉头一皱,孟让沉声说道:看来果然如知世郎所言,官兵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早有准备了 哼在孟让旁边一名壮汉冷哼一声,此人正是山东豪杰格谦,也算是山东各路盗匪当中比较有实力的一人,正因为如此,他既不依附张金称,也不依附高士达,颇有些独立独行的味道。对于刚刚孟让满是担忧的话,格谦却是很不服气,哼道:就算是这样又如何我们的联军可是有足足二十万要将这些隋军击破简直是易如反掌 张金称却是一直没有说话,这次他可以说是正式和高士达撕破了脸皮,才挣来的这个机会,对于张金称来说,那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别看张金称表面上好像很平静,但心里却是紧张得很,特别是看到下面的战况开始陷入胶着的时候,那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简直恨不得亲自领兵杀上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阵喧闹声却是突然从众人的身后传了过来,张金称心里正烦着呢,突然听到这么一阵喧闹声,心里那是越发不爽了,怒喝道:混账东西谁让你们吵的来人啊把那些吵闹的家伙都给老子砍了 第七十四话 你这个骗子! ♂, 张金称喊了两嗓子,却没有人回应,那喧闹声反而是越来越大了,听得张金称那是满心烦躁,直接就是站起身,转头张嘴就要骂:你们这帮混可话还没有说完,张金称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那双眼睛瞪得老大,满脸惊愕,下巴就像是快要掉下来一般 只见在营寨的后方,一道道人影带着凄厉的惨叫声直接飞上了半空,然后以抛物曲线自由下落至于那落下来后的结果嘛,张金称已经是不敢去想了。 大帅大帅不好了不好了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张金称等人所在的台子后面,对着张金称就是喊道:后面,后面,后面有敌人来袭 敌人张金称以及在张金称身边的孟让格谦三人都是吓了一跳,孟让和格谦这才发现后面的异状,孟让总算是老资格的造反头子了,立马就是冷静地喝问道:不要急说,有多少敌人 有,有,只有三人那士兵的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战战兢兢地说完这几个字,最后两眼一翻,竟然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三人开什么玩笑一听得士兵的话,格谦就坐不住了,立马就是囔囔了起来:张金称,这就是你的兵竟然连三个人都拦不住真他妈没用要是我帐下大将高开道在这里,别说三人了就是三百人,三千人,那也不在话下 格谦手下有一员大将高开道,勇猛不凡,这也是格谦一直引以为傲的事情。而听得格谦的话,张金称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瞪大了眼睛看着后方,随即张金称就是怒喝一声:来人给我把来犯之敌擒来随着张金称的一声令下,那些护在张金称等人身边的四五百人也是立马转身朝着后方赶去了。 而此刻,在营寨的后方,那三名偷袭之人,自然就是程咬金秦琼以及被程咬金给拖了下来的万禾万大少爷了只见程咬金在前,一手抓住万禾的胳膊,将他护在自己身后,而另一只手则是握住一杆大旗,这是刚刚程咬金冲进营寨后,随手拔下来的。程咬金似乎并没有什么习惯用的兵器,不过他的力气大,这杆大旗在他手中,倒也使得虎虎生威。迎上那些冲过来的贼兵,程咬金只管挥舞着大旗,那大旗撞上那些贼兵,巨大的力量直接就是将那些贼兵给击飞,不少人顿时就是飞得老高,也算是体验了一把空中飞人的滋味。而程咬金也仗着手中这杆大旗,在营寨横冲直撞,那些贼兵虽多,却也近不了他的身。 时间一长,贼兵见没办法对付程咬金了,又把目标变成跟在程咬金身后的秦琼了只是,这秦琼又岂是易于之辈看着那些冲杀过来的贼兵,秦琼的双目精光一闪,那双铁鞭在胸前敲了一下,随即立马就是化作无数的鞭影,那些闯入鞭影中的贼兵,无一例外,全都被打得皮开肉绽,疼得在地上打滚,再也站不起来了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程咬金杀得过瘾,忍不住喊了起来,手中的大旗一扫,直接便是将自己前方十多名贼兵全都扫倒,然后用力往地上一顿,仰头笑道。 程咬金倒是痛快了,可怜万禾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吓得双腿发软,差点没有直接瘫倒在地,看着周围的贼兵,忍不住喊道:老程老程别笑了还有人呢还有人呢小心 万禾这么喊着,却是又有一批贼兵开始围了过来,程咬金和秦琼虽然厉害,但敌人毕竟有近千人,他们再怎么厉害,那也只有两只手两只脚,这一千人就算是伸长脖子摆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砍,也足以让他们砍到手发软。不过程咬金却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倒是越发兴奋起来,渐渐的,也忘记去保护万禾了,双手握住大旗的旗杆,迎着敌人就冲了过去。 程咬金这一冲,万禾可就傻眼了,眼看着程咬金转眼就没了踪影,周围又都是一群不怀好意的贼兵,万禾简直都快哭了,颤颤巍巍地对那些虎视眈眈的贼兵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道:那个,诸位大哥,刚刚那个黑炭我不认得他,和他没关系哈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待会下山去喝个下午茶如何 万禾想要靠这张嘴蒙混过关显然是不现实的,而那些贼兵似乎也已经确定万禾并不像其他两人那么厉害,一个个都是杀气腾腾地朝着万禾冲了过来,老子杀不了那两个,难不成还杀不了你吗见了这个情景,万禾立马就是吓得魂都没了,面对那些冲过来的贼兵的攻击,万禾连忙是撒丫子跑。只是他平常连只鸭子都跑不过,怎么能跑得过那些贼兵呢 转眼万禾就被贼兵给追了上来,几名贼兵飞起长枪就是朝着万禾刺了过来面对那飞快的长枪,万禾本能地就是往旁边一躲,竟然还被他给躲过了这次攻击只是那几个枪头正刺在万禾的胸口前面,直接就将万禾身上那套吊儿郎当挂着的铠甲给刺穿了看到这情景,万禾心里一阵的后怕:好加在幸亏这铠甲做得够大,要是贴身的话,那本少爷的胸口岂不是也要被刺个透明窟窿 那些贼兵见到这次攻击未果,却没有打算就这么放了万禾,从旁边又是冲过来了几名贼兵,挥舞着手中的单刀,笔直地朝着万禾的脑门上砍了过去。万禾满脸的惊恐,慌忙在地上来了个懒驴打滚,险险地躲开了攻击。呃,也没有完全躲开,也不知道是哪个坏心眼的,竟然将万禾的裤腰带给砍掉了,等到万禾站起身来,哧溜一下,那长裤直接就是溜到了脚下。 显然这种突发事件,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万禾以及周围那几名围攻他的贼兵全都愣住了,万禾低头看了看自己下身穿的红裤衩,讪讪一笑,说道:这个最近有些晦气,转转运,转转运 只可惜,万禾的解释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那些贼兵的双目瞪圆,布满了血丝,看着万禾简直就像是看着一个杀父仇人一般,显然是认为万禾这是在戏弄他们,同时冲杀了过来。看到那已经砍到面前的刀枪,万禾顿时就是瘫倒在地,双手抱头,大叫道:程咬金本少爷被你丫的害死了做鬼都不放过你 喝啊万禾喊完了那一声之后,就双手抱头,闭着眼睛等死,可随着旁边传来一声暴喝声之后,那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万禾心中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从双手手臂的缝隙望去,却是看到一个伟岸的背影挡在自己的面前,为自己挡下了所有的攻击正是秦琼及时赶到秦琼左手的铁鞭将贼兵的刀枪架住,右手手腕一翻,铁鞭直接朝着前面扫了过去,顿时就是将面前五六名贼兵的脑袋都给打得稀烂,鲜血和混合在一起,飞溅了秦琼一脸。而秦琼却是满不在乎,也顾不上擦,直接就是喝道:万兄弟你没事吧 万大少爷简直是感动极了,这关键时刻,还是秦琼哥哥给力啊万禾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一把拉着自己的裤腰带,躲在秦琼身后,不过临了却还要逞一把英雄,一脸大义凛然地喝道:秦大哥我,我没事 秦琼微微一笑,对于万禾他可没有太多的要求,实际上现在的万禾已经给他带来太多的惊讶了,一名羸弱书生,竟然敢冲到这战场上来,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值得秦琼敬佩不过,如果万禾知道秦琼心里所想的,一定会大大地叫屈:分明是程咬金那混蛋把本少爷给强行拉来的本少爷不想来送死啊 哎呀哎呀这个时候,又是一把惊呼声从前面响起,只见一道魁梧的身影从前面横冲直撞地赶了过来,那些挡在他面前的贼兵全都是朝着左右倒飞了出去,这身影不是程咬金还能是谁敢情程咬金杀到半路上,才发现把万禾给丢了,这才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见到万禾在秦琼的保护下,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程咬金这才松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万禾身边,喊道:万兄弟你没事吧 同样一句话,从秦琼口中说出来,那是关切,从程咬金口中说出来,在万禾听来,那就是假心假意万禾狠狠地瞪了程咬金一眼,满脸悲愤,犹如被人欺骗了纯真感情的模样哼道:你这个骗子 呃被万禾指责,程咬金也是自知理亏,尴尬地抓了抓后脑勺,讪讪一笑,说道:那个,万兄弟,你知道的,有些时候嘛,会出意外嗯对意外这一切都是个意外 意外妈妈咪的再来几次这种意外,本少爷就没命了听得程咬金那狗屁不通的解释,万禾差点没有被气死,狠狠瞪了程咬金一眼,刚想要再骂几句,这个时候秦琼突然开口喝道:当心敌人的主力来了 第七十五话 抢斧头 ♂, 之前程咬金和秦琼所对付的贼兵,都只是留守在营寨后方的少部分敌人,最多也不过才百余人,对付这些人,他们两个当然轻松了可现在再看前面,黑压压的一片,至少也有五六百人正在朝着这边杀过来,显然是对方发觉到这里不对劲,开始派兵马过来应对了 秦琼眉头一皱,对付百余人,他们两个没问题,可对付那五六百人,还要保护万禾安全,可就有些吃力了当即便是对身后的程咬金喝道:老程小心一点 程咬金虽然平时都是憨憨的,但关键时刻还是很稳重的,听得秦琼的话,程咬金也是立马将手中的大旗一横,自己则是站在了秦琼的身后,与秦琼两人前后护住了万禾。而万禾呢,此刻的模样那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了,身上的铠甲掉了个精光,露出了里面穿的白色褂子,而长裤因为没有了裤腰带,只能靠着万禾一只手提着,却还是露出了半边红裤衩。最可笑的,却是万禾那顶大一码的头盔,顶上还插着一根长长的红缨枪头,罩在万禾的脑袋上,时不时掉下来,把万禾的脸给遮住,万禾还要不停地用另一只手却把头盔扶正。 很快,那五六百名贼兵就已经将秦琼和程咬金,当然,还有一个万大少爷,将他们三个给团团围住了。很快,从那群贼兵中走出一名身穿铠甲的男子,看打扮应该是将领级别的人物。只见他满脸横肉,手中一柄宣花大斧,份量也不轻,用力往地上一顿,似乎连地面也震动了几分。那贼将喝道:你们是谁是官兵吗 这贼将乃是张金称手下的大将张雄,在张金称手下堪称第一大将,虽然比起格谦手下的大将高开道还是差上许多,但比起一般的将领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哼对于张雄的质问,秦琼的嘴角只是微微一翘,露出了一丝冷笑,却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那眼神中的轻蔑任谁都看得出来。张雄一向自视甚高,岂能受得了这般轻蔑当即便是怒吼一声,提起手中的宣花大斧,直接就是朝着秦琼冲了过来而面对张雄的攻击,秦琼冷冷一笑,他刚刚是故意刺激张雄,就是为了激怒张雄,好先斩杀敌将,打击敌人的士气见到张雄冲过来了,秦琼双手紧握铁鞭,已经准备往上挑,一招击毙此人 嘿嘿这把斧头不错嘛就在这个时候,秦琼和张雄都感觉眼前一花,转眼在他们中间就是多出了一人,正是之前还站在秦琼身后的程咬金只见程咬金一把就是抓住了张雄的手腕,任凭张雄如何用力去扯,程咬金的手就像是铁箍一般纹丝不动,紧接着,就听到程咬金嘿嘿笑道:不错不错你怎么知道我正好缺一把斧头啊 程咬金这话说完,另一只手直接就是伸过去,将那宣花大斧从张雄的手中夺了过来。那张雄也算是一名壮汉了,可在程咬金的面前,却像个孩童一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兵器被夺走。程咬金抢过斧头,在空中用力挥了好几下,嘿嘿一笑,扭过头对着身后的万禾喊道:万兄弟你看,本来我这几天就正好想问你要一把斧头用的现在有人送上门来了倒是给你省了一笔呢 程咬金的行为,简直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张雄心中的怒火再次升了一级,看到程咬金扭过头根本没有看自己,张雄一咬牙,飞起一脚就是朝着程咬金的脑门上踢了过去这一脚威力十足,张雄有信心,只要踢中了,保管让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没命 而就在张雄信心满满地那一刻,突然,从飞出的那条腿上感觉到一阵凉意,紧接着张雄抬头一看,程咬金仍旧好好地站在那里,自己那一脚就像是从对方的身上穿过去一般再低头一看,张雄那双眼睛顿时就是瞪得老大,满脸惊恐的表情,只见他的那条腿,竟然从膝盖处开始,消失无踪了而这个时候,剧痛也是从膝盖处传了过来,张雄惨叫一声,整个人仰面就是往后一倒,只是他的手腕还被程咬金给拽着呢,根本就倒不下去。 嘿嘿果然是把好斧头程咬金这才慢慢转过头,将手中的宣化板斧伸到自己的脸颊旁,一排血渍正从板斧的锋刃处慢慢流了下来。程咬金将张雄一甩,丢到半空中,等到他落下的时候,突然双手握斧,由下至上一挑,那张雄竟然直接被程咬金给砍成了两截什么鲜血啊内脏啊,哗啦啦地落下来,就像是下雨一般,全都淋在了程咬金的身上。 秦琼眉头一皱,不过很快又是舒展开来,虽然程咬金的手段有些残忍,但起到的效果却是更好左右看了一圈,果然,那些贼兵见到平时以勇猛著称的张雄竟然也死得那么惨,一个个都吓得脸色发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看怪物一般地看着程咬金。 而程咬金却是没有管那么多,回过头,对着万禾咧嘴一笑,说道:万兄弟你看看我有了这把斧头,一定能够打败李靖那小子你可不知道,我真正的本事可就在这斧头上呢 此刻万禾早就被程咬金的手段给吓住了,见到程咬金扭过头冲着自己囔囔,满身都是血渍,头顶上还挂着一串肠子,脸色顿时就变得惨白,扭过头,直接就是弯腰吐了起来。秦琼苦笑了一番,对程咬金说道:老程万兄弟他是读书人,受不了你现在这模样 噢呵呵程咬金总算还没有笨得太离谱,明白秦琼的意思,抓了抓后脑勺,嘿嘿笑了起来,却是颇有兴致地挥舞着手中的板斧,完全沉浸在得到好武器的喜悦中,丝毫没有将周围那么多敌人放在心上。 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敌人可曾抓到又是一把吼声响起,只见在前面,又有数十人穿过了包围圈走了过来,带头三人正是留在营寨内的三大头目,张金称孟让和格谦。张金称看着左右的部下全都愣在那里不动,心里就有气,大声喝道:张雄在哪里我不是让他来擒拿敌人的吗 张金称好大的威风啊张金称还没有得到部下们的回答,一把冷哼声却是突然传了过来,听得这声音竟然直呼自己的姓名,张金称心里就有气,立马扭过头就要开口喝骂。可嘴巴刚刚张开,看到那说话之人,整个人就呆住了,不仅是他,在他旁边的孟让以及一向嚣张的格谦也全都呆住了。 你,你,你是,你是秦,秦,秦琼张金称满脸惊恐地指着秦琼,说话声音都打颤,差点说不出话来,就算是最后好不容易把这句话说完了,那语调中的颤抖却是说明了张金称此刻心中的恐惧而在他左右的孟让与格谦也都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脸色发白,简直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样 秦琼嘴角微微一翘,去年张金称等人联手王薄,组成了声势浩大的联军,结果却是被张须陀率领大军打败,作为张须陀手下的部将,秦琼自然也是在战场上与这几名盗匪头目打过照面。只不过上次见面,给张金称等人所带来的印象却是充满了恐惧,秦琼带领着几千官兵足足追杀了张金称等人数十里所以到现在,张金称等人看到秦琼,那两条腿还在不由自主地打颤,下意识地就准备跑。张金称等人倒不是完全因为怕秦琼一人,更重要的,是害怕张须陀 怕,怕,怕什么使劲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张金称这才发现秦琼那边总共才三个人,心中立马就是生出了一丝勇气,喝道:他只有三个人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怎么会怕他们杀,杀,杀了他们 对,对杀了他们为去年死在他手下的兄弟们报仇在众人当中胆子最大的格谦也是从恐惧中挣脱出来,提着手中的大刀,指着秦琼就是呼喝起来,只是他却没注意到,在他的旁边,张金称与孟让两人却正在悄悄往后退。开什么玩笑,秦琼都在这里了,那张须陀还会远吗不想要命的才会上呢还报仇呢,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吧 格谦却是不知道,在他的指挥下,那些贼兵终于再次鼓起了勇气,朝着秦琼他们围了过来。只是,就在他们刚刚靠近秦琼两步的时候,又是一阵暴喝声从秦琼等人的后方传了过来。只见数十道身影直接从营寨的栅栏外飞扑进来,硬是从包围圈外冲出了一个缺口,然后围在了秦琼三人的左右,这些人正是之前落在后面的秦琼的部下 之前秦琼和程咬金两人下山的速度太快了,这些精兵虽然厉害,但比起他们两人来说,还是差了不少,虽然紧赶慢赶,但还是等到这一刻才匆匆赶到。而就在这些精兵出现的那一刻,张金称和孟让两人怪叫一声,直接掉头就跑,往身后的贼兵堆里一转,转眼就跑得没影了 第七十六话 开杀戒了? ♂, 张金称和孟让这么一跑,留下格谦那就彻底傻了眼,格谦也只是有些狂妄自大罢了,可不是没心没肺,原本就害怕张须陀,现在看到秦琼身边突然多出了这么多人,心中已经是一惊,再回头,自己的那两位战友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格谦立马就是吼了一声:张金称我操你祖宗说完,格谦立马就是撒开丫子跑 可现在格谦想跑却是已经迟了,只见那百名精兵已经尽数赶到,在秦琼的命令下已经开始了反击。而那些贼兵见到连他们的老大都跑了,哪里还敢继续留在这里,全都是掉头就跑,这样一来,反倒是让格谦留在了最后面。只见数十道人影闪过,那些精兵直接就是将格谦的退路给挡了下来 一看到自己的退路被挡住了,格谦这个时候倒是精明了起来,猛地大喝了一声,提着那把大刀作势要往前冲,却是一扭头,又换了个方向逃跑而那些精兵也以为格谦这是要强行突围,却没提防他掉头,只能眼睁睁看着格谦奇迹般地冲出了他们的合围。 逃过了堵截,格谦哪里还敢多留,拔起腿就是跑,可还未等他跑上几步,迎面却是看到一名穿着白褂,头上却顶着一个大头盔,一只手提着裤腰带的怪人。格谦依稀记得,这人分明是刚刚和秦琼一块的,不用说,格谦先入为主就认为对方是来拦阻自己的格谦好不容易甩开了那帮人,现在又碰上了这么一个挡住自己的去路,格谦那火爆脾气又上来了,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劲,提着大刀就是喝道:妈的想要老子的命老子砍死你 不用说,这个古怪的人自然就是万禾了刚刚被围困住的时候,万禾吓得躲在秦琼后背,现在看到峰回路转,万禾这才松了口气。本着君子不立围墙之下的念头,万禾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找个地方躲起来才是安全,等到秦琼他们厮杀完了再出来。可万禾却是好死不死,竟然和格谦给走到一块了看着格谦杀气腾腾地冲过来,而秦琼和程咬金又不在身边,万禾吓得魂都快飞掉了,慌忙双手直摆,喊道:我不要你的命我不要你的命 只可惜,格谦现在根本就听不进去,提着刀飞快地朝着万禾冲了过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把眼前这个和自己过不去的混蛋给杀了 眼看着格谦就已经冲到自己面前了,万禾想要掉头跑,可还没有迈出一步,脚下却是一绊,直接就摔了个狗啃泥。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脑袋上又是一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砸到了头一样,顿时就是把万禾给砸得两眼犯黑,脑袋发晕,噗通一下又摔在地上了 这次万禾却是感觉整个身子特别的重,费了好大得劲都爬不起来了,特别是自己的脑袋,沉得就像是被石头给压住了一样。万禾这下可是心如死灰了,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只是听人家说,死了以后应该是轻飘飘的感觉才是啊呃,不过这么说起来,也没有谁真的死过以后再来告诉别人死后的感觉,说不定人死了之后就是这样死沉死沉的 万兄弟万兄弟就在万禾脑袋里面这样胡思乱想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一把呼喊声钻到万禾的耳朵里面,紧接着,突然万禾的脑袋一轻,之前那种被压着的感觉没有了,随后又是被什么东西一扯,万禾定睛一看,自己已经站起来了。在万禾面前的,却是程咬金那张黑脸,此刻正面前古怪地看着自己,不时地问道:万兄弟,你没事了吧 呃呃过了好半天,万禾这才反应过来,左右一瞧,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脚,好像没什么变化,这才迷迷糊糊地问道:我,我没死 万兄弟你没死有一把声音从旁边传来,却是秦琼的声音,万禾下意识地扭过头,就听得喀嚓一声,却是这一扭扭得太猛了,扭伤了脖子疼得万禾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形,忙是捂住自己的脖子,然后看着秦琼那张同样古怪的面孔说道:秦,秦大哥,是你们救了我吧 听得万禾的话,秦琼和程咬金两人脸色却是越发古怪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程咬金却是说道:我说,万兄弟,你还是先把裤子给穿上再说吧 程咬金这么一说,万禾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长裤又掉下去了,露出了一条红裤衩,原来是刚刚他双手摆动求饶的时候,却是无意识地松开了裤腰带,现在那裤子已经溜到腿脖子上了,刚刚万禾一迈脚就被绊倒了,恐怕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程咬金不说的话,万禾还没有反应过来,经过程咬金这么一提醒,万禾立马就感觉自己的下面凉凉的,顿时就是老脸一红,忙是把自己的裤子给提了上来。 而万禾这一弯腰,才发现,在程咬金身后的地上,躺着一具尸首,正是之前那个挥刀要砍自己的家伙此刻这个家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那双眼睛到死还是瞪得老大,眼睛里面充满了不敢置信与不甘。被那双眼睛一瞪,万禾也是吓了一跳,差点没又摔在地上,忙是指着那尸首就是对程咬金喊道:老程你这个家伙,既然杀了他,干嘛还把他留在这里是不是存心要来吓我 按照万禾的想法,既然是程咬金救了自己,那这个家伙应该就是程咬金所杀的,可是程咬金却是肩膀一耸,说道:这个家伙可不是我杀的 呃万禾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又是扭过头看着秦琼,有些尴尬地对秦琼说道:那个,秦大哥,多谢你又救了我一次了 听得万禾的道谢,秦琼的脸上更是古怪了,笑道:此人也并非我所杀 这下万禾可是完全愣住了,一脸迷糊地左右看了看,说道:不是你,也不是老程,那会是谁啊 万禾的话刚说出口,程咬金和秦琼两人再次相互看了一眼,最后同时举起了手指头,朝着万禾一点,说道:你 被这么两根手指头同时指着,万禾立马就是觉得压力好大,更是一点也弄不明白,瞪大了眼睛,同时自己又再加了一根手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我杀的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 秦琼的脸色已经是变得有些红了,怎么看都像是被憋得,特别是那双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只是秦琼还是要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说道:万兄弟此人的确是你杀的,不信的话,你摸摸你的头盔就知道了啊我还要带着将士们厮杀去了,先走一步说完,秦琼立马就是转身跑了,似乎真的是要去厮杀,只是在秦琼转身的那一瞬间,万禾却是清楚地看到秦琼的嘴巴已经是咧开,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头盔万禾一脸迷糊地伸手一摸,却好像是摸到了一片水渍,在拿下来一看,自己都吓了一跳,竟然满手都是血吓得万禾立马就是将自己的头盔给扒了下来,往地上一丢。只见那头盔上到处都是血渍,特别是那高耸的红缨枪头,上面更是被鲜血给染红了万禾一想到这么多血之前就在自己的头上,全身上下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忙是拉着程咬金问道:老,老程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咬金也是没能继续忍住笑意,指着万禾就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给万禾解释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原来,就在万禾被自己意外掉下的裤子给绊倒的时候,那格谦正好冲了过来,他本意是想要一口气将万禾给砍死的,可怎么也没想到,万禾竟然会突然往前扑倒,而他这一扑,正好将自己头盔顶上那根红缨枪头指向了格谦事发突然,格谦就算是想要止住脚步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是眼睁睁看着那头盔上原本做装饰用的红缨枪头直接刺进了自己的胸口,而且是正中心脏位置格谦临死也想不到,自己雄霸一方,最后竟然会因为一条意外掉下来的裤子就这么死了,难怪他就算是死了,那双眼睛还是如此不甘 而万禾在听完程咬金的解释之后,整个人也已经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连只鸡都没杀过,现在竟然稀里糊涂就开了杀戒了这整件事发生得实在是太过荒唐了,万禾本来很想作出一副刚刚杀人之后的恐慌害怕的模样,可脸颊抽了几下,却实在是装不出来。最后只能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有时候,意外还是会发生的那个,老程,战斗怎么样了 见到程咬金那嘴一抽一抽的还在笑,万禾也是红着脸,立马就想要转移话题。而程咬金也是嘿嘿一笑,转身朝着后面一指,说道:万兄弟你看我们已经占领了贼兵的营寨,秦兄弟的计划的第二步也已经成功了 第七十七话 将门虎子 ♂, 顺着程咬金的手望去,果然,没有了头目指挥的贼兵就有如一盘散沙,虽然在数量上远远多于秦琼的官兵,但却是被杀得溃败在万禾附近的营地里,已经满地都是贼兵的尸首,而秦琼也已经赶上了自己的部下,正在前面的营门口追杀最后残留在营寨内的贼兵。至于张金称和孟让,早就跑得没影了 喝啊随着秦琼的一声怒吼,最后一名贼兵也惨死在了他的铁鞭之下,抬手抹去脸上被飞溅的血渍,秦琼抬头朝左右看了看,当他的目光移到了旁边那几面张金称等人的军旗之后,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紧接着,就看到秦琼纵身一跃,整个人飞到一丈多高,迎着那几根旗杆,铁鞭猛地击出,直接将那旗杆给敲断,那几面军旗随风飘落。落地之后,秦琼冷喝道:走趁胜追击 秦琼手下那百名精兵,经过了刚刚那一番厮杀,竟然依旧一人未损而在听到秦琼的命令之后,那些将士们立马就是聚集到了秦琼的身后,同时列好了阵势。随着秦琼手臂一挥,都是同时跟着秦琼朝着山下的贼兵冲了过去。 而此刻,在山下,贼兵还不知道身后山上的营寨发生了什么事,正在裴长才郭方预以及一干小头目的带领下朝着先锋军的军阵发动冲击。虽然贼兵的数目众多,但正如秦琼所分析的那样,这些贼兵大部分都是乌合之众,很多人连武器装备都不全,甚至还有不少人是提着木棍上阵的。加上这些贼兵又分属不同的头目统领,根本没办法组织起统一有效的攻击,在面对阵容整齐装备精良的先锋军军阵,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而在先锋军的军阵中,先锋大将来护儿正驻马立在当中,冷眼看着阵前厮杀的战况,在他的左右,来弘与宇文化及两人也是同样驻马两旁,只不过这两人的模样却是差了很多。两人虽然同是将门虎子,但来弘自幼跟随父亲东征西讨,早就习惯了战场上的厮杀,面对前方那如洪水般的敌人,却是面不改色。而相比之下,宇文化及可就差得多了,别看宇文化及那也是长得高高大大的,可见到眼前这厮杀场面,脸色早就变得惨白,竟然趴在马背上发抖,再也没有了平时那嚣张气焰 哼虎父犬子来护儿把宇文化及的表现看在眼里,冷冷哼了一声,他和宇文述那也算是老战友了,眼看着自己老战友的儿子竟然如此窝囊,也是心中不爽。不过现下在战场上,他也没那个功夫去训斥宇文化及,而是转头对身边的来弘喝道:弘儿时候到了反攻 喏来弘早就忍不住了,听得来护儿的命令之后,来弘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火热,对着来护儿抱拳喝了一声之后,就是纵马冲了过去,直接越过了先锋军所布下的防线,冲入了贼兵当中。来弘这一冲进去,手中的长枪就好似活了一般,朝着前后左右的贼兵飞快的刺了过去,转眼就在周围清出了一片空地,然后来弘便是转头对身后结阵的先锋军将士们喝道:全军攻击 将,将军不用,不用等万禾他们吗见到来护儿竟然主动发动了攻击,宇文化及那是吓了一大跳,按照原本的计划,应该是来护儿带着兵马在此处防守,等到万禾偷袭得手之后,在发动反击。可现在没有得到任何的信号,怎么来护儿就开始攻击了周围那可是有十多万的贼兵啊宇文化及其实并不关心什么计划,他只关心要是大军不结阵防守,能不能抵挡得住贼兵的冲击 来护儿却是冷笑了一声,哼道:老夫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过万禾能够成功偷袭敌军营地对付这些贼兵何须用计现在敌人的锐气已失,正是发动反击的好时机一举击溃敌军,易如反掌贤侄我们上吧来护儿和宇文化及的老爸平辈论交,所以称呼宇文化及贤侄那自是没错,说完之后,来护儿也是一甩缰绳,竟然也跟着拍马上前,准备参与厮杀 啊啊宇文化及见到连来护儿也走了,紧张得连呼了两声,只是来护儿根本就不理会宇文化及,转眼就是纵马杀入了敌军当中。宇文化及脸色连着变了好几次,最后还是不敢跟着杀上去,只能是留在原地不动,紧张地看着周围,生怕哪一处防线被贼兵给攻破了。 不过事实证明宇文化及的担心完全是没有必要的,来护儿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对战场的变化那是看得非常准。贼兵连着冲击了几次都没有结果,士气也开始低落,来护儿所选择的时机可以说是非常好随着来护儿和来弘父子身先士卒地冲出了防线区域,那五万先锋军将士也是跟着朝着四面发动了反击而贼兵却是没有防备,转眼就被先锋军给冲散了阵型,不少贼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惨死在了先锋军将士的兵刃之下了而战局也从一开始的先锋军被动挨打完全给扭转过来,变成先锋军将贼兵给压制住的局面了 在贼兵军阵中,正在指挥贼兵攻击的裴长才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镇住了,裴长才并不是什么厉害的将才,对于这种变化显然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是干着嗓子吼叫:不要乱攻击给老子攻击我们比他们多这么多人怕个鸟啊往前冲冲啊 喝啊裴长才这里才刚刚喊完,突然一声暴喝声从他的前面传了过来,裴长才抬头一看,只感觉眼前一花,一道寒光闪过,裴长才下意识地就是举起手中的大刀往前一挡。随着铛的一声,一股巨大的力道顺着大刀就传了过来,裴长才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又酸又麻,那大刀差点脱手而出,整个人也是连人带马倒退了好几步,险些踩到了身后的部下 这一击可是让裴长才惊恐万分,抬起头再定睛一瞧,只见眼前一名黑甲小将,手持钢枪,骑着黑马,正是小将来弘裴长才平时也自持身手了得,却没想到碰上一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毛头小子,竟然一招就把自己给逼退了这可是让裴长才有些挂不住脸了,当即裴长才就是怒吼一声,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提着刀就是纵马朝着来弘砍了过来。 只是裴长才的攻击落在来弘的眼中,却是不值得一提来弘双腿一夹,驱使着坐骑往左边一跳,轻轻松松就是躲过了裴长才这一刀。等到裴长才的身子因为刚刚那一招用力过猛,而朝前倾的时候,来弘眼中顿时爆射出两道寒光,手中钢枪骤然飞起,看准了裴长才的后背心就是猛地刺出,直接就是在裴长才的后背和胸口来了个对穿 那裴长才整个身子也是因为这一枪而往前一挺,低头满脸不甘地看着从胸口突出的枪头,裴长才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最后脑袋一歪,再也没有了呼吸。 哼废物见到一枪解决了敌将,来弘冷哼一声,脸上满是倨傲,手腕一翻,直接便是将裴长才的尸首从钢枪上甩掉,再往旁边一挥,甩干净枪上的血渍,冷眼朝着周围一扫,脸上布满了杀意 妈呀那些裴长才的部下被来弘的眼睛这么一扫,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在颤抖,顿时就有上百人把手中的兵刃一丢,怪叫着掉头就跑。剩下那些就算是没有逃跑,也是战意全无,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对来弘动手只是他们不动手,可不代表来弘会对他们客气,一拍马臀,纵马就是在贼兵中横冲直撞,毫无阻碍,每到一处,都要搜刮许多贼兵的性命 弘儿就在来弘杀性正浓的时候,忽然一把喊声传来,却是来弘的父亲来护儿冲到了来弘的身边,对来弘喝道:一口气将他们解决了莫要恋战 喏来弘对自己父亲的命令一向都是奉若圣旨,当即便是应喝了一声,掉转马头,准备朝着山脚下正在指挥作战的另一名贼兵头目郭方预冲过去。擒贼先擒王先将这些贼兵头目给拿下,贼兵自然不攻自败 将军你看只是来弘还没有往前走几步,突然旁边传来了一声惊呼,只见一名先锋军士兵正满脸惊愕地抬头看着,手指正指着王马山的半山腰上。 来护儿和来弘父子两人都是下意识地顺着那士兵的手指方向望去,等他们看清楚那半山腰上的情况之后,却是同时愣住了。只见那半山腰上的一片树林中,正是贼兵的营寨所在,而原本在营寨门口所竖立的那几面贼兵的军旗却是没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滚滚浓烟,分明是营寨内出了什么变故 难道看到这个变故,来护儿和来弘父子俩人都是不由得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大变,同时望向了对方,来弘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是万禾 第七十八话 秦琼显威 ♂, 这个时候,也有不少贼兵看到半山腰上的变化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原本就因为进攻不利而士气大跌的贼兵更是不知所措。就在裴长才惨死在来弘枪下的同时,另一头,格谦帐下第一大将高开道正指挥着手下兵马继续发动攻击,而在高开道身边的亲兵偶然回头间,正好看到半山腰上的突变,慌忙对高开道喊道:高将军你看后面出事了 什么高开道之前一心指挥作战,听得亲兵这么一喊,高开道也是吓了一跳,慌忙回过头。当看到半山腰上的变故,高开道的脸色立马就是沉了下去,要知道,他的主子格谦现在还在那里,高开道如何能不关心 这高开道能够成为格谦手下第一大将,的确不是浪得虚名的,而实际上,格谦的势力能够有现在这样的规模,也正是靠了高开道的能力所致不过高开道一直对格谦是忠心不二,要是换作别人,早就当了反骨仔,自立山头了 高开道眉头一皱,再有回过头看了看前面的战况,先锋军已经开始了反击,而且反击的力度也远远超过了高开道的预计。高开道心中一琢磨,估摸这场仗要赢下来恐怕很难了,当即高开道一咬牙,挥起了手中的鬼头刀,喝道:全军撤退撤退 这些兵马可是高开道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家当,可不能在这里给浪费了,加上后方出了变故,这场仗肯定是没有胜算了,所以高开道毅然决定撤军。高开道下了命令之后,自己则是掉转马头,准备冲上山去把格谦接走。 可高开道这才刚刚赶到山脚下,就看到从山上冲下了一队人马,带头一人身穿普通官兵的制式铠甲,双手各提着一把铁鞭,从山上冲下来,直接就是杀进了贼兵的军阵中那双铁鞭在他的挥舞下,那些贼兵全无还手之力,一个个都被敲得脑袋开花不用说,此人正是秦琼 哼见到这个情况,高开道又岂会不知道对方是敌非友冷哼一声,提着手中的鬼头刀就是直接纵马冲了过去,一口气冲到了秦琼的面前,手中的鬼头刀直接朝着秦琼的脑门上砍了下去 鬼头刀势大力沉,这一刀落下去,就仿若是巨山压顶,光是鬼头刀所带起的劲风就吹得秦琼脸颊刺痛不过秦琼也不是易于之辈,面对如此迅猛的一刀,秦琼本能地就是举起了双鞭,往头顶上一架。那鬼头刀重重地落在了双鞭上,鬼头刀的刀刃与铁鞭相撞,爆发出数道火星,同时响起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这股巨大的力道,顿时就是压得秦琼身子往下一沉,双腿弯曲,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跪下去了不过秦琼却是咬紧牙关,硬是将这一刀给扛了起来随即怒吼一声,双臂同时用力,直接将鬼头刀给顶了回去 自己的攻击被顶回来,高开道也是有些惊讶,他这一刀不仅是加上了自己的全力一击,更有战马所带起的冲击力,在高开道以前所遇到的对手当中,没有几个能够扛得住这一刀眼前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将,竟然能够扛得住自己这一刀高开道眼睛一眯,对秦琼也是越发重视,用力一扯缰绳,将坐骑稳住,同时鬼头刀在胸口一横,摆好架势准备迎接秦琼的反击 而秦琼在顶回对方的攻击之后,双臂也是一阵酸麻,心中一惊,知道这次也是碰上高手了,不过秦琼的心中不禁没有畏惧,反倒是战意愈浓怒喝一声,直接跳了起来,反倒是比高开道要高上半个身子,右手铁鞭抡圆了直接就是朝着高开道的脑门上挥了过去,而左手的铁鞭却是落在身后,为下一招做准备。 高开道抬起头,眼睛一眯,手中的鬼头刀也是横着往上推了过去,直接将那铁鞭给挡住,而就在这个时候,秦琼的左手铁鞭也是如闪电般刺出,铁鞭尖刺瞄准了高开道的咽喉直刺而来此刻高开道手举着鬼头刀挡着秦琼的右手铁鞭,根本没办法空出来抵挡这左手铁鞭,这咽喉要害若是被刺中,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 高开道自然不会就这么被秦琼给刺死,眼看着铁鞭的尖刺越来越近,高开道大喝一声,整个身子却是直接从马背上跳了起来,那鬼头刀也是顺势往旁边一滑,卸去铁鞭的力道。躲闪开秦琼的攻击,高开道反倒是跳到了秦琼的上面,在空中一个翻身,右脚笔直地朝着秦琼踢了过去,招式凌厉,真不愧格谦帐下第一大将的称号。 而秦琼此刻还停在空中,身子根本无从借力,面对高开道的飞踢,秦琼是肯定躲不开了,只能是收回铁鞭,护在胸口,挡住高开道飞踢过来的这一脚。只是这力道却是没办法卸去,整个人被高开道这一脚直接从空中踢了下来,最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高开道又在空中一个翻身,最后也是落在了地上,至于高开道的坐骑,却是没有躲过秦琼刚刚那一刺,成了高开道的替死鬼,被刺中的马首,此刻已经是倒毙。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颤抖着的坐骑,高开道的脸上满是愤怒,虽说格谦的势力已经是很大了,但毕竟不同于官兵,想要找一批好马当坐骑那可是很困难的。这匹战马那也是高开道上次助格谦攻打县城立功后,格谦赏给高开道的,现在就这么死了,高开道如何能不怒 当即高开道便是将鬼头刀一挥,摆好架势,指着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秦琼,冷哼道:小子今天大爷我就要了你的脑袋,来祭我的马 秦琼见了,也是不多说什么废话,双手紧握铁鞭,摆好了架势。刚刚虽然被对方给踢中,但秦琼也没有受什么伤,最多就是身上的灰尘多了一些罢了。况且将对方的坐骑解决了,至少也是将对方给拉到和自己一样的水平线,现在可以公平一战了 喝啊哈 两人同时呼喝了一声,几乎是在同一刻发动的攻击,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高开道的鬼头刀和秦琼的双鞭就再次撞击到了一起,秦琼手上的铁鞭也不是什么神兵利器,被鬼头刀多次砍中,却是留下了好几道印记。秦琼见了,也知道不能再和高开道硬拼了,眼珠子一转,脚下立马就是变得灵活起来,围着高开道就是游斗起来 高开道本就是一个盐匠的苦出身,为生活所迫,被逼的投奔了义军造反,哪里会什么功夫,完全都是仗着一声蛮力,自己在战场上琢磨出了一套杀敌的法门。可秦琼就不一样了,虽然也不是什么名门出身,但秦琼却是自幼拜得名师,一身功夫那也是十分了得的,要不然也不会被张须陀如此看重。这脚下的步法一施展开来,高开道可就有些跟不上了,每每砍出一刀,却都是扑了个空,反倒是被秦琼给东一鞭西一刺,挨了不少下,要不是高开道身子壮实,只怕早就倒下去了 这高开道虽然外表粗旷,但却不是一根筋的莽汉,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只有落败身死的下场,自然不肯坐以待毙了。眼看着秦琼在自己周围飘来飘去的,高开道也是暴喝一声,抬起腿,猛地朝地上一顿,顿时那地面就是被踏得一片龟裂借着这一顿之力,高开道直接就是跳了起来,在空中一个翻身,居高临下,看准了秦琼的所在,直接就是挥舞起鬼头刀,划出了一片光华,将秦琼前后左右一整片范围都给纳入了攻击范围当中 见到高开道来上这么一招,秦琼心中一惊,同时也是暗暗佩服此人外粗内细,的确是一名好对手当即秦琼也不敢怠慢,高开道的攻击范围太大,就算秦琼的步法再精妙,这么短的时间也没办法闪躲开,所以只能是硬上了心中主意一定,秦琼的双目就是闪过一片精光,一直铁鞭绕着身子画了个圈,同时右腿也是跟着在地上一转,带起了无数的尘土,加上秦琼整个身子旋转的劲道,竟然将那些尘土卷到了秦琼的身子周围,将秦琼的身形完全给遮掩住了 而在下一刻,就听得那包裹住秦琼的尘土中响起了一阵暴喝,一道黑影也是跟着这暴喝声朝着空中突出,笔直地迎着高开道的攻击上去,正是秦琼手中的铁鞭同时秦琼的身影也是飞快地从尘土中钻出,暴喝一声:吃我这一招虎抬头 铛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秦琼手中铁鞭所形成的黑影与高开道手中鬼头刀的白色光华撞击在一起,只是停顿了那么片刻,顿时那片白色光华就被黑影所刺破铁鞭的尖刺突破了鬼头刀,正中高开道的肩膀在空中的高开道闷哼一声,却是咬着牙,飞起一脚踢开了刺中自己的铁鞭,整个人在空中一个翻身,往后落下。只是落地的时候,却是一个踉跄,要不是亲兵出手扶住,肯定是要摔倒在地的 第七十九话 立功了 ♂, 借着亲兵的帮助,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受伤的那只手臂勉强握住鬼头刀,而另一只手则是捂住了伤口,冷冷地看着前面的秦琼。这时身边的亲兵忙是拉住了高开道,劝道: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先撤吧你看,张金称和孟让的人都已经走了,说不定大帅也已经走了 经过亲兵这么一提醒,高开道这才发现,原来不只是他们这一路兵马撤退,其他几路诸如张金称和孟让的兵马都已经开始缓缓退去,若是没有张金称和孟让的命令,这些贼兵是绝对不敢擅自撤退的。亲兵说得在理,高开道心中虽然有些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眼前这名小将的对手,只能是忍下这口气,哼了一声,便是在亲兵的掩护下撤退 在看秦琼那边,等到尘土落定,秦琼一个人笔直地站立在那里,目送高开道等人退去,却没有去追。不过等到高开道退下之后,秦琼脸色立马就是映出一片红晕,从嘴角渗出了一道血渍,身子晃了晃,这才勉强稳住。刚刚那一招虽然成功破去了高开道的攻击,但以秦琼现在的功力,使出这一招却是有些勉强,秦琼强行使出这一招,此刻已经是受了内伤幸亏刚刚瞒住了高开道,要不然,若是与高开道继续打下去,只怕秦琼肯定会输 不过就算是如此,秦琼却是没有因此而沮丧,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渍,满眼战意地看着高开道离开的方向。现在他还年轻,秦琼有信心,假以时日,自己一定能够将对方给击败 随着张金称孟让高开道以及郭方预等各路兵马的退去,剩下的贼兵也只是樯橹之末,纷纷被展开反击的先锋军给击溃。而秦琼带着那百名精兵虽说没有起到很大的作用,但也斩杀了不少敌人,这一场战斗下来,竟然还是一人未损只有十四名将士受了轻重不同的伤,但都没有达到伤残的程度,休养一阵子就会好 其实先锋军的伤亡也不多,特别是在之前面对数倍于己方的敌人冲击,伤亡那也是在所难免的,牺牲了一百多人,还有三四百人受伤。这样的伤亡相比起五万大军来说,可以算是微乎其微了,但与秦琼这边相比,却还是有些相形见拙,由此可见,张须陀练兵能力之强,足以冠绝大隋 接下来的战斗只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剩下的贼兵逃的逃,降的降,作为先锋大将,来护儿下令将士们清点战场,而自己则是领着来弘和宇文化及两人骑马赶往山脚下秦琼等人所在的方向。 此刻万禾也已经在程咬金的帮助下下了山,毕竟是自己杀了一个人了,现在看到这满地的尸首,万禾的脸色也是好了许多,而一下山,万禾就拉着秦琼的胳膊笑道:秦大哥这次你可是立下了大功了待会我一定向来将军为你表功 秦琼淡淡一笑,说道:万兄弟,这功劳我可是没你大你可是亲手杀了一名贼酋 我秦琼再次提起自己杀的那个人,万禾的脑海里下意识地便是浮现了那人临死前的模样,全身上下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过马上就是说道:哎呀我那是误打误撞的,不能算数,不能算数真正立功的,还应该是秦大哥你那家伙要不是被你给吓住了,怎么会往我这边钻我这也是稀里糊涂地杀了他这斩杀贼酋的功劳应该是你的 倒不是万禾真的有这么谦虚,到手的功劳往外推。只是万禾心里清楚得很,自己要是立下这个功劳,那个便宜老师杨广知道了,以他那个好大喜功的性子,肯定会认为万禾是什么福将,到时候又把万禾往战场上派,万禾可没有那么多好运气所以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禾的目标,平平安安发财,顺顺当当做官 秦琼却是不晓得万禾这种没志气的想法,只当万禾是谦虚,笑着说道:万兄弟,这个我还真没办法来跟你争功将士们可都是亲眼看到你杀死了格谦,而且还有当时在场的贼兵,有不少也已经逃走了,格谦死在你手上,这件事已经是铁板钉钉了 什么你杀死了格谦万禾正要再推辞,忽然旁边传来了一把惊呼声,万禾等人转头一看,却是来护儿与来弘宇文化及已经来到了两人身旁,来护儿和来弘父子俩都是瞪圆了眼睛,满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万禾,显然刚刚他与秦琼的对话已经被他们听了进去。来护儿紧紧地盯着万禾,惊问:万禾,你真的杀了格谦 万禾一个纨绔子弟不知道格谦的名头自然是不足为奇,而来护儿和来弘那都是大隋将领,特别是来护儿,以他对大隋的忠心,岂会不关心天下局势这格谦的名头这么响亮,他们父子俩自然是听过,眼下却是听说格谦死在他们两人都一向看不起的万禾手中,自然是不敢相信了。 万禾见到来护儿和来弘,先是一愣,立马就是暗暗叫糟,正要开口解释,而在他旁边的秦琼却是抢先一步跨到了万禾的前面,对来护儿抱拳喝道:回禀来将军我军按照计划突袭贼营万禾将军亲手斩杀贼酋格谦请来将军验明说完,秦琼朝着身后一摆手,自然有部下手提着格谦的脑袋直接就送了上来。 来护儿直接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接过了那首级仔细辨认。格谦身为盗匪头目,又是天下有名的贼酋,官府自然是有他的画像留底。来护儿仔细辨认,确定那是格谦的首级没错,心中暗暗一惊,抬起头望向了万禾。他自然不会认为秦琼说谎,这种战场厮杀的事情是瞒不住的,就算秦琼以及秦琼的那些部下不说实话,到时候贼兵的幸存者也能问清楚事情的经过。秦琼既然身为张须陀的爱将,那就不会不明白这一点,可见此事的确是真的没错 就算是如此,来护儿潜意识里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万禾,沉声喝问道:万将军这格谦的确是被你所杀 呃呃本来万禾那是顺口就想否认,可是被来护儿这么一双直勾勾的眼睛盯着,那谎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咕哝了几声,最后还是只能说道:是,是我杀的没错,只是,只是 也不等万禾解释完,来护儿已经是没有心思听下去了,没想到这么一场仗下来,竟然让自己最看不起的人立下了这么大一个功劳。偷袭营寨得手,已经是大功一件,再加上亲手斩杀贼酋格谦,这份战报呈上去,加上万禾那个天子门生的身份,将来万禾的前途那也是不可估量啊来护儿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万将军立下大功,老夫自会上报圣上,为将军表功将军以及贵部都下去休息吧 来护儿虽然有心和万禾这个未来的朝中新贵拉进关系,但却有抹不下面子,只能是这样不咸不淡地先应付过去再说。而万禾被来护儿这么一句话堵住,接下来的话那是再也说不出口了,只能是暗自感叹自己还是太纯洁了,朝着来护儿行礼,恭送来护儿离开。 来护儿翻身上马,掉转马头就走,而来弘则是紧紧盯着秦琼,之前秦琼和高开道一战,来弘在远处看得仔细,见到秦琼与自己年纪相差无几,但却有如此好的身手,自然是满心战意。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向秦琼挑战的时候,只能是暂且作罢,至于万禾,来弘却是一点也不关心,掉转马头,跟着来护儿就走了。 来护儿父子走了,就剩下宇文化及一个人了,宇文化及哈哈一笑,纵马来到万禾身边,居高临下地对万禾笑道:万兄弟你这次干的真不错嗯嗯以后也要继续努力啊 论纨绔,这宇文化及也不比万禾差多少,虽然听说过格谦的名头,但对于斩杀格谦是多么大的一件事却是没有一个概念。在宇文化及看来,万禾也是他带出来的,万禾立了大功,对他们宇文家那也是有大大的好处只不过见到万禾立下大功,宇文化及的心里有种酸酸的味道,感觉很不爽,所以刚刚说话才会用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摆明了就是在暗示万禾,他就算是立了多大的功劳,也只是他宇文化及的部下 宇文化及的意思那么明显,万禾又岂会听不出来,只是他现在也只是一个小角色,哪里敢和宇文阀抗衡,只能是连声称是。见到万禾如此卑谦的态度,宇文化及也是大大的得意,哈哈一笑,掉转马头也是走了。 等到宇文化及走了之后,万禾这才直起了腰杆,对着身边的秦琼苦笑道:秦大哥你可是把我给害苦了 第八十话 高士达 ♂, 对于万禾的话,秦琼的脸上似笑非笑,淡淡地说道:万兄弟,此话怎讲我只不过如实汇报而已啊 秦琼这么一说,万禾也是无话可说了,他也明白,秦琼这是在报答上次的恩情,只是秦琼并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所以也算是帮了个倒忙了。万禾也不打算说破此事,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看向了身后,只见程咬金此刻还站在那里,却是抱着刚刚从敌将那里抢过来的斧头,不停地轻抚,简直就像是在抹自己的情人一般。 万禾见了却是一脸疑惑,走到程咬金的旁边,忍不住问道:老程,你会用斧头啊程咬金的三板斧,这个俗语万禾当然听说过,只是自从他认得程咬金以来,就没见过他用斧头,打架的时候都是用拳头上,还以为是后来的人以讹传讹,而实际上程咬金根本就不是用斧头的。所以现在见到程咬金突然用斧头,万禾倒是感觉有些惊讶。 嘿嘿程咬金嘿嘿一笑,抓起那柄宣花大斧,好像宝贝一样别在裤腰带上,然后又是用力拍了拍,笑道:万兄弟,你可不知道,当年我师傅从小就教我怎么用斧头,只不过我七岁那年用斧头把张员外家那条咬人的恶狗给砍死了,师傅就把我的斧头给丢了,并且不再让我用斧头后来我就一直没有找到合适我用的斧头,直到今天找到这个宝贝,这把斧头比我以前那把还要好哼哼,上次和李靖那小子打,要不是我没有趁手的斧头,岂会输给他等下次碰到他,一定要让他见识见识我斧头的厉害 听得程咬金这么一说,万禾也总算是解开了心中的疑惑,不过看到程咬金那宝贝的模样,心里突然浮起了一个念头,坏坏笑了一下,然后板起了脸,对程咬金哼道:老程这把斧头属于战利品,那可是公家财物你得上交拿来 啊程咬金立马就是傻眼了,下意识地就是把斧头给抱在怀里,简直就像是一只保护鸡蛋的母鸡一样,瞪着一双眼睛囔囔起来:不行不行这斧头是我的谁也不给 看到程咬金那着急的模样,万禾立马就是忍不住了,直接就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差点没笑抽抽过去。而在旁边的秦琼也是跟着会心一笑,之前两人那点尴尬的气氛早已烟消云散。只有程咬金依旧是一脸紧张地看着万禾,生怕他会突然要抢自己的斧头。 以后会经常出现的分割线 王马山一战结束不到十天,此战就传遍了河南与山东,甚至连江南之地的百姓也都听闻了这一战。当然,对于那些寻常百姓来说,这一战与他们的生活毫无关联,最多是给他们茶余饭后,增添了一些谈资罢了。但这个消息对于某些人来说,那可就不同了 在清河县城外的山区内,整个北方都有名的义军高士达的营寨就驻扎于此。对此,清河县城内的官兵并不是不知道,但上到县令,下到普通的衙役,却没有一个人敢提出要来剿灭高士达的营寨。据说清河县的县令反倒是每天烧香拜佛,祈求高士达不要来攻打县城 在营寨内的后方大厅内,一把爽朗的笑声传了出来,只见一名身形高大,但却又有些消瘦的男子,披头散发,穿着一件单褂,坐在大厅的上座,一边朗声大笑,一边不住地点头。而在大厅的两旁,坐着数人,其中就有当日在高鸡泊与张金称闹翻了的窦建德凌敬以及孙宣雅和郝孝德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有东海公之称的北方豪杰高士达 高士达的笑声慢慢停了下来,但脸上的笑意却是没有止住,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点头喝道:好好张金称他们这一战输得好这一战之后,这山东河南就全是我高士达的天下了哈哈哈哈建德你这次做得很对 窦建德也是一脸笑意,他与张金称有仇,眼下张金称落难,他当然开心了。听得高士达的称赞,窦建德立马就是站起身,对高士达抱拳笑道:公爷过誉这些都是建德的本分而已张金称刚愎自用,方有今日之祸公爷如今张金称大败,元气大伤,不如现在就出兵高鸡泊,将张金称的部属给吞并了扩大公爷的实力 高鸡泊以前乃是窦建德的好兄弟孙祖安的据点,现在被张金称给强夺了去,窦建德那是无时无刻不想着能够将高鸡泊给夺回来眼下正是一个好机会,窦建德又岂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窦建德建议也是让高士达很是动心,自从去年王薄组织的联军被张须陀打败之后,如今山东河南的局势就以高士达张金称两雄并起。之前高士达与张金称双方谁都不服谁,却也谁都奈何不了谁,若是能够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将张金称的势力给吞并,那整个山东和河南境内,将必定以他高士达为首高士达会揭竿而起,本身就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这样的机会摆在高士达的面前,高士达又岂会没有想法 可还未等高士达回答,在窦建德对面的孙宣雅却是一脸犹豫地说出自己的顾虑:公爷张金称虽然一直与公爷不对头,但毕竟也是反隋的义军,若是我们这个时候出兵攻打高鸡泊,对公爷你的声望会不会有所孙宣雅的话说到一半就没说下去了,但意思很明白,高士达一直都是以反隋为口号,现在不去攻打隋军,却去攻击同为义军的张金称,这岂不是让天下人对高士达有所非议只不过孙宣雅这话一说出口,却是突然想起窦建德与张金称之间的恩怨,自己这么说,岂不是得罪了窦建德 果然,窦建德在听到这番话之后,立马就是瞪了孙宣雅一眼,吓得孙宣雅那是再也不敢多说了,脑袋也是缩回去了半分。只是这话已经说出口了,高士达听了也是有些疑虑,窦建德见了,立马就是上前一步,对高士达劝道:公爷那张金称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在此之前,张金称自己也攻打了多少反隋的义军况且这天下之事本就是弱肉强食,公爷也只有这样做,才能扩大公爷的实力,为反隋打好基础这才是真正的大义啊 嗯窦建德的话听上去也挺有道理的,让高士达刚刚有些平定的心又再起波澜,最主要的原因,却是高士达对张金称手下势力的贪念犹豫了片刻,高士达又是抬起头,将目光移到了位于窦建德身边的一名中年书生,问道:宋正本你的意见呢 这个宋正本乃是高士达手下的军师,虽谈不上足智多谋,但却也颇通谋略,一直为高士达所重用。其实就算高士达不开口发问,宋正本也欲进言,从刚刚窦建德提出那个建议之后,宋正本就在低头思索。宋正本何尝不知道窦建德提出这个建议是有私心的,但从高士达的角度来说,这个建议却是利大于弊占据高鸡泊,对于高士达今后的发展有着很大的积极意义。所以宋正本也是立马拱手说道:公爷窦将军所言极是公爷若要谋图大事,眼下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在宋正本旁边的窦建德刚刚可一直都是把心吊在嗓子眼上,生怕宋正本否决自己的这个建议。而当宋正本说完之后,窦建德的心也是放了下来,同时也是有些惊讶,宋正本竟然难得和自己的意见一致。 自己手下最看重的谋士和最倚重的大将建议一致,这也让高士达下定了决心,用力点了点头,哼道:好既然宋正本也说可以,建德,那一切就按照你所说的来办吧 高士达最大的长处,那就是有自知之明,他很清楚,论谋略,自己比不上宋正本,论打仗,自己不如窦建德,所以高士达很干脆地将布置的权力交给了窦建德。当然,这么做的前提,是高士达很确定,窦建德不会背叛自己 窦建德对着高士达抱拳一礼,随即转过身,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那种果敢的神情,沉声对在座的众人喝道:如今张金称实力大损,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孙宣雅你的兵马与郭方预的兵马相邻,这郭方预就交给你了也用不着强攻,只要把他给牵制住就可以了凌敬那裴长才死在了王马山一战,手下的兵马必定大乱,你领一队人马去将他们给收缴了宋正本,你且领一支兵马分守清河县地界,提防孟让等人搞鬼郝孝德你立刻回去,带着全部兵马赶往高鸡泊与我会合我们合兵一处,拿下高鸡泊 不得不说,这窦建德那也是有天生的领袖气质,虽然他现在只是居于高士达之下,但这举手投足之间,却是颇有威势,孙宣雅等人听得窦建德的命令,无不诚服,齐声向窦建德一礼。随即窦建德又是一转身,对高士达抱拳喝道:公爷末将这次,必定为公爷拿下高鸡泊与张金称的狗头说这话的时候,窦建德的眼中充满了复仇的光芒 第八十一话 短暂的停歇 ♂, 高句丽,也称高丽高句骊,是位于中国极东之地的一个民族政权。关于高句丽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东汉,也可以说是历史悠久了。但在高句丽的历史中,似乎与中国一直存在着纠缠不清的关系 早在东汉末年,也就是那个同样令人热血沸腾的乱世当中,高句丽政权迎来了第一个发展高峰。而刚刚强大起来的高句丽,却是将验证自己强大的对象指向了中国自此,辽东之地就再无平静,汉人与高句丽人还有新罗人百济人,为了利益,为了领土,乃至为了生存,相互争斗,却是不知道有多少好男儿的热血洒于此处。 开皇九年,大隋一统天下,文帝开始向周边的民族国家扩张大隋的影响力,要求周边各个国家都臣服于大隋。当时的大隋国力强盛,而且文帝也是恩威并施,所以绝大多数的国家都选择了臣服,唯有再次有崛起势头的高句丽阳奉阴违。当时已经渐渐作为了王位的年轻高句丽王高元已经开始屯兵积粮,并且与契丹靺鞨悄悄达成联盟,做好抵抗大隋的准备。同年,高句丽联合靺鞨出兵辽西营州,多亏了当时的营州总管韦冲拼死抵抗,这才挡住了高句丽的这次入侵 尽管高句丽的入侵未能完全占领辽西,但也给辽西带来了极大的破坏,高句丽的这一举动,大大激怒了文帝。文帝调集兵马三十万,发动了对高句丽的攻击,而经过了几次征战,高句丽王高元似乎也意识到高句丽抵挡不住大隋的攻击,主动遣使谢罪,并自称辽东粪土臣元,这才使得文帝息怒。 但是这次的教训似乎并没有扑灭高元反抗大隋的想法,随着文帝归天,当今天子登基。大业三年,天子巡游塞北,却是在与突厥人的接触中,意外的发现了高句丽人的影子似乎是高句丽人在偷偷与突厥人联络,想要组成一个更为强大的反隋联盟。于是天子也是首次起了出兵高句丽的想法,并于大业八年和大业九年发动了第一次与第二次东征 只是似乎运气一直都站在高句丽那边,以大隋的兵力,本来消灭高句丽那是易如反掌,可人算不如天算大业八年的第一次东征,因为大军统帅的指挥失误,而错失良机,导致东征失败。大业九年,天子再次东征,结果这仗还没有开始打,就爆发了杨玄感叛乱,一场浩浩荡荡的东征又是无疾而终。 在渔阳郡内的官衙内,秦琼正在给万禾程咬金这两个文盲普及历史知识。作为一名东征的大隋先锋军偏将,竟然连最起码有关高句丽的了解都没有当秦琼得知这一点之后,也是满脸的苦笑不得,反正自从王马山大捷之后,这一路上就没有什么波澜,秦琼就开始慢慢给万禾与程咬金两人讲解有关高句丽的历史。今天正好讲解到去年东征高句丽的结尾,最后秦琼长叹了口气,说道:本来以去年的兵力对比,大隋完全可以攻破高句丽王都,一劳永逸地解决掉这个麻烦可没想到竟然发生了杨玄感之乱张帅也经常感叹,似乎是老天爷也不站在大隋这边了 秦琼这话说得可就有些危险了,老天爷不站在大隋这边,那岂不是说天要亡大隋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别说是说这话的秦琼要被诛灭九族,就连听这话的万禾程咬金那也是没有好下场当然,秦琼这也是看着周围没有旁人,才发出如此的感慨。 万禾在听完秦琼的这番话之后却是久久没有言语。在此之前,万禾对于杨广的印象,那就是暴君昏君特别是他发动的三次东征,彻底将原本强盛一时的大隋给拖入了败亡而在听完秦琼的述说之后,万禾对于杨广却是有了另一种新的认识。 东征高句丽,并不是完全因为杨广的好大喜功,而是在发现高句丽有不臣之心之后,为了杜绝后患,才发动的战争。如此看来,作为一名君王,这样的决定也是无可厚非。而之前的两次东征失败,从秦琼的角度来看,似乎也并能完全归结于杨广的过错。当然,这其中肯定有一些个人主观因素的成分在,毕竟给秦琼说这番话的,是对杨广忠心耿耿的张须陀。但就算是如此,万禾也是觉得自己不能再以后世那种普遍观点去看到这个年代的人和事了。 过了良久,万禾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摇头对秦琼说道:秦大哥,那依你之见,这次我们三征高句丽,是否有胜算 秦琼眉头一皱,对于这个问题,秦琼竟然没办法立刻做出回答。在思索了良久之后,秦琼这才说道:此事我也不好确定,以两国的国力对比来说,高句丽就算是举全国之力,也只能调动二三十万大军而已。虽然我没有碰到过高句丽的军队,但根据前两次的战报来看,高句丽军队的战斗力,也不过和那些盗匪差不多罢了而我们大隋,光是先锋军就有五万,之后赶来的主力大军至少也有五十万之众而且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精兵若是光从这一点来看,我大隋那是必胜无疑但世事无绝对,特别是这打仗的事情在没到最后一刻,谁也没有办法提前确定胜负 嗯万禾脸上是少有的严肃模样,没办法啊,这一战不仅关系到万禾的前途,更是关系到万禾的生死之前听秦琼说过,第一次东征,大隋战败之后遭到了高句丽大军的追击,最后逃回来的兵马竟然不到一成万禾估量了一下自己的瘦胳膊瘦腿,要是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肯定是跑不过这些当兵的,可不要到时候死在这极东之地,落个客死异乡的下场,那可就太悲催了 不过秦琼似乎已经看穿了万禾的心思,当即便是笑了起来,安慰万禾:万兄弟你就放心吧张帅把我们派到你身边,就是要保护你的安危若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这话程咬金之前倒也对万禾说过,不过看了看一脸坚定的秦琼,又看了看身边正抱着斧头打瞌睡的程咬金,万禾怎样都觉得秦琼要可靠得多了。当即,万禾虽然心中还是有不少担忧,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不担心了。 啊对了万禾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忙是问起了秦琼,秦大哥,你说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貌似我们在这里都已经呆了有四五天了吧 这个嘛秦琼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是回过神来,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即说道:渔阳郡是进入辽西的咽喉之所。而现在辽西虽然还在大隋的掌控之中,但在辽西以北是契丹人的地盘,辽西以东就是高句丽的领土,所以在进入辽西之前,必须要准备充分一些才行我听说这段时间来将军和来少将军一直都在忙里忙出,探查现在契丹人和高句丽人的动向。不过我想也不用等多久了,很快我们就会开进辽西了 呃秦琼的回答并不能让万禾满意,万禾犹豫了一下,却是突然蹦出了一句:秦大哥,你说要是我向来将军申请,我留在这里等待圣驾,你说怎么样 秦琼立马就是满脸的苦笑,经过这几天接触,秦琼总算是明白,万禾对于在战场上立功根本没有半点兴趣,甚至有些害怕上战场不过看万禾的身子骨,有这种想法倒也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秦琼只能是暗自为万禾可惜,这次东征虽然会有些危险,但也是一个大好机会,毕竟什么功绩也比不上战功更来得快不过秦琼还是很尽责地回答万禾的问题:这个恐怕不太可能万兄弟你在军中的职务是军职而并非文职,这种迎驾的任务根本就轮不到你。 啧虽然自己也知道不太可能,但心中多少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秦琼的话却是让万禾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伸了个懒腰,又看了一眼旁边睡得正香的程咬金,鼻子哼了一声,直接就是在程咬金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自从程咬金得了这把斧头以后,万禾就借着斧头的名义,让程咬金签订了许多不平等的条约,眼下对程咬金,万禾可就没有之前那般客气了。把程咬金给拍醒之后,万禾直接就是对着程咬金的耳朵喊道:老程起来吃饭了 啊吃饭哪里我马上就来被万禾那一巴掌打得几乎没有什么反应,可一听到吃饭这两个字,连做梦都在流着口水的程咬金那是立马就醒了瞪着一双眼睛朝着左右看,嘴里还在不停地说:正好肚子饿了饭在哪里我要三人份的米饭 万将军来将军有要事请将军过去就在万禾被程咬金的反应给逗乐的时候,忽然一把声音从房外传过来,万禾转过头一看,却是来护儿身边的亲兵。 :明天马甲的一个好兄弟要结婚,马甲要过去帮忙,所以明天的更新很有可能会耽误,马甲只能是想诸位书友大大说声抱歉了。不过只要有可能,马甲一定会保持更新的,再三跪求大大们谅解 第八十二话 分兵 ♂, 将军到了大厅,万禾对着大厅内的来护儿来弘父子两人行礼,经过了这么多时日的训练,万禾的军礼倒也似模似样了。 见到万禾到了,来弘还是那副冰冷的模样,倒是来护儿的态度好了很多,对着万禾点了点头,说道:万将军来了正好快过来吧 万禾忙是快步走到了大厅中央,找了个位置入座,这屁股刚坐下来,来护儿便是对万禾说道:万将军,你身边的那位秦将军呢怎么没有一块过来 听得来护儿这话,万禾心里不由得撇了撇嘴,这来护儿也不是傻瓜,上次王马山一战万禾打得那么漂亮,来护儿自然知道,这都是秦琼的功劳,所以来护儿这段时间一直寻思着要来挖角呢万禾怎么可能会答应,这秦琼万禾自己还没有完全搞定呢,怎么会同意来护儿来横插一杠子当即万禾便是笑着回答道:秦大哥现在在军营里训练将士呢 呃听得万禾的回答,来护儿的眼睛一眯,却是嘿嘿一笑,不再揪着这个话题继续了,他那可是混迹官场多年,虽说为官之道并不是太过精通,但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立马就看出万禾在说谎。不过既然万禾不打算与他方便,来护儿也不会去强求,只是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见到来护儿竟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万禾也是有些意外,他本来还打算死咬着不承认呢不过虽然来护儿这么说,但万禾可不会傻到就真的相信来护儿放弃了打算,心里也是暗暗提防。 两人言语间勾心斗角了一番,随即来护儿便是对万禾说道:万将军之前王马山一战的战报上报圣上,圣上龙颜大悦,传旨为将军记功,等到攻克高句丽之后,一并赏赐将军的圣眷当真是让老夫也为之羡慕啊今后将军飞黄腾达之际,可别忘了老夫啊 岂敢岂敢万禾连忙是谦虚了几句,心里对杨广给自己的这个奖赏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你老杨这空口支票只怕是没办法兑现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这次东征那是肯定会失败的,到时候老杨同志不会迁怒到自己身上就算是万幸了不过这话万禾是肯定不敢对来护儿说的,只能是一脸虚情假意地点头称是。 对了同样和万禾虚情假意一番过后,来护儿则是眯着眼睛笑道:经过这几日的准备,我们已经可以进军辽西了不过想必万将军也知道,辽西虽然仍归属于大隋,但实际上却早已经脱离大隋的掌控了整个辽西现在也仅仅只有营州有大隋将士驻扎,其余各郡县都已经被高句丽契丹和靺鞨掌控,我军想要穿过辽西,也是困难重重啊 呃虽然这段时间万禾已经找秦琼恶补了一段地理和历史知识,但这临阵磨枪根本就没啥用,来护儿的嘴巴里面一个辽西一个营州的地名冒出来,听得万禾那是头晕脑胀,完全糊涂了。最后干脆就是什么也管,只管是盲目点头称是。 明知前路艰难,还要强行硬闯,乃不智之举来护儿嘴角透出淡淡的微笑,慢慢站起了身,对万禾说道:所以呢,老夫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分兵将大军分为三队,分散开来,这样可以让敌人摸不清我军前进的方向,混淆敌人的视线万将军请看 说着,来护儿对旁边一直没啃声的来弘做了个手势,随即来弘便是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个卷轴,在万禾面前一摊开,却是一份地图。而万禾这时看到那地图上密密麻麻的表示,立马就是眼睛一阵阵发晕,不过为了脸面,也只能是装作什么都看得懂的样子频繁点头。 对于万禾的装相,来护儿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到地图面前,用手指在地图上连点了三下,说道:老夫以为,可以兵分三路,分别从安乐卢龙塞和北平三路北上,走安乐这一路最为简单,可越过濡水,直接绕过辽西,而卢龙塞则是沿着高石水从水路北上,进平泉,同样也可以绕过辽西至于这北平郡一路嘛,却是最为困难,必须要从北平郡出发,直接穿过辽西。最后三路兵马在柳城会合,到了柳城,就可以与营州的守军相互依守,接下来,就可以直接对高句丽所霸占的辽东城发动攻击了 来护儿说了一大通,万禾几乎都没有听明白,但却听清楚了来护儿口中最容易的那条路,似乎就是走什么安乐那条路,听上去也似乎不错,可以绕开辽西虽然来护儿没有明着说,但从他特意单独找自己这么一个小小偏将说出这次行军的策略,万禾就知道,肯定是要让自己负责其中一路兵马了。本来怎么轮也轮不到万禾这么一个低级军官来带兵,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上次王马山一战的副作用了。万禾自然不愿意去走那最困难危险的路了,他差点没有直接开口说自己就选择走安乐这条路了不过看了看面带笑容的来护儿父子,万禾咽了咽口水,还是将这句话给咽了回去,随即说道:那个,将军打算怎么安排呢 来护儿似有深意地笑道:本来嘛以万将军的能力,就算是直接走北平一路也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嘛,老夫既然得圣上所托,身为先锋军统帅,岂能躲避危险所以这北平一路,就交给老夫了至于那安乐一路嘛,宇文将军以前也没有经历过什么战事,能力上恐怕还是有所欠缺,所以这最容易的一路还是交给宇文将军来指挥吧剩下卢龙塞这一路,虽说有些麻烦,但却走得是水路,那高句丽契丹和靺鞨都是善骑民族,在水上那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所以这一路就交给万将军了,只是让将军担任这么简单的任务,也是有些屈才了 呃听得来护儿将最简单的一路交给了宇文化及,万禾心里自然是很失望,不过万禾也不好去和宇文化及争。而且听来护儿最后两句话,说得也在理,所以万禾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忙是对来护儿抱拳说道:请将军放心末将定能完成此次的任务,顺利与将军在,在,咳顺利与将军会师说到最后,万禾却是把三路兵马会师的地点给忘了,说了半天,最后也只有轻咳一声,糊弄过去了。 对于万禾的这个失误,来护儿父子似乎也好像没有发觉一样,来弘将地图收了起来,而来护儿则是依旧满面春风地笑道:好万将军不亏为我大隋的栋梁之才老夫就分与将军五千兵马,希望将军能够顺利赶到柳城好了兵符老夫待会自会派人送给万将军,明日我们就出发,万将军不如先回去早做准备吧 来护儿这么说了,万禾自然是立马起身告辞,等到万禾离开了大厅之后,来护儿脸上的笑意马上就是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冷笑。冷哼一声,来护儿便是转过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而来弘收好地图之后,也是看了一眼万禾离开的方向,转头对来护儿说道:父亲既然万禾如此不识抬举,父亲又何必再给他那么多兵马呢这些将士可都是属于父亲帐下的先锋军,到时候父亲东征高句丽,那可是都要用上的啊 哼来护儿又是冷哼一声,用手磨蹭了一下自己的胡须,脸上充满了自信地说道:现在的高句丽可没有前年那般强盛了,哪怕就是给我一万人,我也能够轻松拿下我只是分给万禾和宇文化及一人五千人马而已,手上还剩下四万人,足够了再说,这万禾毕竟是天子门生,刚刚又立了王马山之功,正值圣眷,他还不能死这次就算是让他在圣上面前丢个脸依着圣上的性子,只要这次万禾出了什么岔子,之前的圣眷立马就会没有了到时候我们想要收拾他一个商贾之子,岂不是易如反掌啧倒是可惜了那个秦琼张须陀手下的兵果然了得,只是不能为我所用啊 来护儿可以说是打了一辈子的仗,自然也有一般将领的毛病,见到良将强兵就想收入自己的帐下。不过来护儿也清楚,秦琼那可是奉了张须陀之命来保护万禾的,万禾不放话,他想要得到秦琼恐怕是不可能的 心里暗暗可惜了一番,来护儿又是对来弘说道:弘儿,你待会再去把宇文化及给找来,把刚刚对万禾所说的话再对他说一遍。宇文化及也不过是个草包而已,肯定不会反对,他毕竟是宇文述那只老狐狸的长子,不能让他出什么意外了。到时候,你就跟着宇文化及一道去安乐吧 孩儿明白了听到来护儿提到了宇文化及,来弘的脸上明显露出了厌恶和轻蔑的表情。不过父亲都这么说了,来弘自然也只有听命了。 :昨天也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东西,从婚宴上回来之后就一直拉肚子,现在两条腿都还是发软,悲催啊 第八十三话 吃饭 ♂, 分兵听完万禾说完在来护儿的这趟经历之后,秦琼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再也坐不住了,唰的一声站起来,在万禾的房间内走来走去。走了好几个来回,秦琼这才定住身子,对着万禾问道:万兄弟,你确定来将军是这么说的他还说了什么 要万禾去记住来护儿说的那么一长串那可真有些难为万大少爷了,不过所幸万禾还是记住了几个地名,根据万禾提供的只言片语,秦琼很快便是猜出了来护儿的安排计划。当即秦琼立马就是眉头紧皱,低头沉思起来,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没可能的啊以来护儿这样身经百战的老将,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计划不对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呃万禾不懂军务,更不懂行军打仗,所以根本不明白秦琼为何会是如此反应,但万禾却是知道,秦琼既然会如此,那就说明之前来护儿给自己布置下来的任务肯定是有问题的想到这里,万禾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看来自己是被来护儿这个老家伙给算计了这下万禾可就慌了,连忙是对秦琼问道:秦大哥这其中是不是有诈那我是不是要马上去辞了这个任务 不可听得万禾的话,秦琼立马就是抬起头,否决了万禾的说法,沉声说道:万兄弟别看来护儿现在对你很客气,但他毕竟是你的上级他给你布置下来的任务,根本就不需要征得你的同意况且你之前还答应了下来,现在又没有任何充分的理由,这样跑去找来护儿,来护儿不仅不会同意,说不定还会倒扣上你一个违抗军令的帽子军令如山,这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妈妈咪的秦琼这么一说,可是把万禾吓得脸都白了,心里不由得暗骂了起来,这个老家伙,竟然敢阴本少爷可万禾心里恨归恨,现在的他,还真不能拿来护儿怎么样所以万禾最后还是只能向秦琼求救:秦大哥,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万兄弟,你不用着急秦琼忙是安抚住万禾,说道:我现在也只是感觉这个计划有些不对因为辽西的情况虽然有些糟糕,但还没有到那种危险的程度先锋军集中兵力从辽西进军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分兵,那样反倒会分散实力。不过分兵而行的话,危险的,也只有从辽西进军的来护儿那一路兵马,从安乐郡以及卢龙塞这两条通道绕过,最多只是多费一些时日罢了 虽然秦琼都这么说了,但万禾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如果真如秦琼所说的话,那来护儿肯定是有什么阴招只是万禾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也是满心烦躁,看了看左右,哼道:老程那个吃货呢跑哪里去了 呵呵万禾毫不犹豫给了程咬金一个吃货的外号,让秦琼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你都管他叫吃货了,这个饭点,他自然是出去吃东西去了 啊被秦琼这么一提醒,万禾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到了午饭的时候了,万禾的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叫了起来。摸了摸肚子,万禾撇着嘴巴说道:这个吃货,什么紧要关头了,还一门心思顾着吃东西走秦大哥,我们去把他给拉回来 万禾说完,就直接走出了房外,而在后面的秦琼也是淡淡一笑,这恐怕也是万禾的独特魅力所在吧。不管多大的愁事,似乎在万禾这里停留不了多久。现在仔细想想,也的确没必要太过担心,万禾怎么说也是天子门生,来护儿就算是想要耍什么阴招,也不敢害他的性命,所以秦琼也是打定主意,到时候见招拆招了 要找程咬金,对万禾可不是什么难事了,特别是现在这个饭点,程咬金有可能去的地方就只有一个,位于城内东南方向的一个馆子。这个馆子并不是渔阳城内最好的酒家,也不是最大的酒家,但却是供应米饭最充足的馆子况且这里的价钱也实惠,对于程咬金来说,什么精致的菜式美味佳肴全都是空的,只有米饭才是最管饱的所以这几天来,只要程咬金肚子饿了,就一定会跑到这里来吃东西。 果然,还只是刚刚看到那家馆子的招牌,却是老远就听到程咬金那特有的大嗓门,似乎在隐隐约约叫囔着什么。听到这声音,万禾和秦琼两人都是一笑,脚下也是加快了脚步,朝着那馆子走去。 不过,等到万禾和秦琼两人来到馆子门口,却是发觉有些不对劲了,因为此刻馆子门口已经是围满了人,吧馆子的门窗全都给堵得严严实实的。所有人都一个劲地朝着馆子里面看,而从里面也是不时传出一阵阵呼喝声,以及什么东西被拍碎的声音。一见到这情景,万禾的脸色立马就阴沉下来了,心里暗骂:这个吃货怎么连吃个饭也不安生 万禾想要立马赶进去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可无奈那些渔阳的百姓围在馆子门窗周围根本就动弹不得,万禾的瘦胳膊瘦腿怎么可能挤得进去而在万禾身后的秦琼虽然有那个能力,但却不愿对那些百姓动粗,两人也只能是在外面听着里面传出程咬金的呼喝声而干着急。 万兄弟,你别急见到万禾在那里急着跳脚的样子,秦琼也是连忙劝道:程兄弟的身手了得,寻常人根本伤不到他半分毫毛,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切谁关心那个吃货要死要活了万禾一听却是立马叫了起来,我就是担心这家伙手脚不知道轻重,到时候要是把别人给打坏了那可就糟了 呃万禾这么一说,秦琼倒还真觉得有几分道理,一想到程咬金那拳头上的力道,要是不注意的话,普通人真受不住而仿佛是为了验证万禾的话,这个时候,就听得馆子里面传来了一声暴喝,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一道人影哐的一声将馆子的墙给撞出了一个窟窿,直接飞了出来,连着飞了十来丈的距离,这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看到人影飞出来了,万禾和秦琼两人都是一惊,别好的不灵坏的灵,难不成真的被程咬金给打死人了两人心中带着惊疑,连忙是朝那人影赶去。只见那地上躺着的,却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只是这壮汉的打扮有些奇怪,穿着一身皮毛制成的褂子,披头散发,一小撮一小撮地炸成了十来条小辫子。看此人的身形应该是十分壮实的,可此刻却是满脸的鲜血,嘴巴还在不停地冒着血泡,就这么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模样甚是凄惨。 这个秦琼一看到此人的模样,眉头又是一皱,沉声说道:此人的装扮,应该是胡人就是不知道是契丹人还是突厥人 听得秦琼的话,万禾也是心中一惊,如果是突厥人的话,倒还好,毕竟现在突厥人表面上还是臣服于大隋。可这要是契丹人的话,那可就有些问题了万禾这次跟随先锋军来,目的就是为了讨伐高句丽而契丹一向都与高句丽狼狈为奸,要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有契丹人跑到渔阳城来,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就在万禾心里盘算的时候,又是一声暴喝声响起,紧接着又是有数道人影撞破了墙壁,从馆子里面飞了出来。其中一道人影正是朝着万禾飞了过来,亏得秦琼眼疾手快,一把将万禾给拉开,要不然,万禾肯定要被撞个正着以万禾这身子骨,被撞上的话,只怕非得去掉半条命不可 虽然躲过了一劫,但万禾还是心有余悸,看着那几个同样打扮,躺在地上不停的胡人,万禾心里立马就是升起了无名怒火,扯着嗓子朝着那已经千疮百孔的馆子喊道:程咬金你个混蛋还不快给我出来 哎呀万兄弟来了我来了我来了在馆子里面的程咬金一听到万禾的声音,立马就是囔囔着跑了出来。不过这家伙跑出来的方式也有些奇特,放着那大门不走,竟然直接从墙壁上刚刚被撞出来的那几个洞口钻了出来。 此刻再馆子外面围观的百姓也已经被吓跑了不少,所以程咬金倒是很轻松地就小跑到万禾的身边,嘿嘿笑道:万兄弟我肚子饿先吃了,没有等你,你不会怪我吧 程咬金的话差点没把万禾气死靠本少爷是那种嘴馋的人嘛你以为本少爷是你这个吃货啊狠狠地瞪了程咬金一眼,顺便飞起一脚,直接赏了程咬金一下,完全是为了泄愤,只不过这一脚踢出去,似乎还是万禾的腿更痛一些。撇了撇嘴,又用手指了指还在地上翻滚的那些胡人,没好气地问道:这些家伙是什么人啊 第八十四话 古怪汉子 ♂, 他们啊我不知道啊程咬金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我刚刚正在里面吃饭呢,看到这几个家伙欺负我们汉人万兄弟你不是说过么,这汉人要帮汉人,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了,所以就来个,那什么,对了路见不平一声吼啊 听得程咬金稀里糊涂地说了一大通,万禾的脑门上顿时就是挂满了黑线,这后面几句话的确都是万禾说的,可那可都是为了忽悠程咬金给自己卖命才这么说的,没想到这小子看上笨头笨脑的,记性竟然这么好不过程咬金说得也没错,要是换作万禾在的话,只怕也会,呃,也会让程咬金出手当即万禾又是看了一眼那些胡人,转头对秦琼说道:秦大哥,你看他们都是些什么人竟然敢在这里欺负汉人 秦琼却是无奈地笑了起来,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胡人本就民风凶悍,远胜过汉人多矣,在这北方边境,汉人被胡人欺负,那都是很正常。当然,秦琼身为汉人,自然也是站在汉人这边了,低头看着地上的那些胡人,眼中不时射出寒光,淡淡地说道:他们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不是契丹人就应该是突厥人吧不过,不管他们是什么人,若是查实他们真的无缘无故欺辱汉人,自然是饶不了他们 他们既不是契丹人,也不是突厥人,他们都是库莫奚人这个时候,一把声音突然从程咬金的身后传了过来,万禾三人转过头一看,却是有三名汉子从馆子里走了出来。当然,他们没有程咬金那么不靠谱,全都是从馆子的大门走出来的。三名汉子都穿着皮袄,但从头上的发髻和相貌都可以看得出他们是汉人,为首一人约莫三四十岁的样子,中等身材,面白无须,相貌儒雅,但眼神中却又带着一丝凶悍,他走过来对着万禾等人抱拳一礼,说道:在下姓杨,多谢这位壮士相助 不用说,这三人就是刚刚程咬金口中所说的被这些胡人所欺负的汉人了。对于这三人,万禾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对他们刚刚口中所说的话颇感兴趣,问道:苦抹布怎么这名字这么怪抹布还有分苦的甜的 万禾的话让那姓杨的汉子有些迷糊,也让秦琼哭笑不得,秦琼见到万禾丢人了,忙是提醒道:万兄弟不是苦抹布,是库莫奚前天我不是跟你说起过吗库莫奚人,就是当年鲜卑人的后裔他们都生活在辽西以北,出现在这渔阳倒也正常说完,秦琼却是颇有深意地望向了那姓杨的汉子。 似乎是感应到秦琼的目光,那杨姓汉子也是看了一眼秦琼,不过眼光只是一接触,便是立马撤开了。随即他又是对程咬金笑道:这位程兄弟刚刚多谢你的帮忙只是我等现有要事要办,无法久留,但如有机会,杨某必报程兄弟大恩 程咬金倒是大大咧咧地一摆手,说道: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以后若是还有胡人敢欺负咱们汉家弟兄,我老程照样不放过他 这周围围观的百姓大部分都是汉人,听得程咬金的话,都是大声喝彩,而程咬金也是满脸得意,装模作样地对着左右百姓们作揖,看得万禾那是满脸的不爽。而这个时候,那杨姓汉子也是对万禾等人抱拳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程兄弟还有这两位兄弟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杨姓汉子便带着另外两人直接转身就走了。 看着这三人转眼就没了踪影,万禾不由得撇了撇嘴巴,哼道:切连自个的名字都没留,什么后会有期啊我看啊,分明就是怕我们以后找他要好处,所以现在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对万禾的话刚说完,旁边的秦琼便是立马说道:这三人的身手不凡,绝非普通人特别是那姓杨的汉子,身手绝对不逊于我手下的任何一名将士 啊秦琼的话也是让万禾吓了一跳,经过这段时间,特别是王马山一战,他可是很清楚,秦琼手下那些将士可是一顶一的强悍,而那姓杨的汉子看上去其貌不扬,竟然也有这么厉害万禾下意识地就扭过头想要找那三人,可那三人却早已经钻入人群,没有了踪迹。万禾带着一脸失望,又转过头,正好看到程咬金还在那里出风头,不由得哼了一声,直接就是踹了一脚过去,哼道:老程你这家伙,给我老实交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呃程咬金被问得满脑子糊涂,说道:万兄弟,刚刚我不是说了嘛这些胡人想要欺负那几位汉人兄弟,我看不过眼,所以就出手了 若是在之前,程咬金的这个回答已经足够了,可现在万禾得知那姓杨的几人不是普通人,那光是这种简单描述可就远远不够了。可程咬金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么几句话,根本就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万禾也只能是作罢,最后对秦琼说道:秦大哥,你看,要不要派人去查一查 这倒不是万禾过分紧张了,而是之前万禾刚刚被来护儿给阴了一下,已经是有些杯弓蛇影了。不过秦琼的看法倒也与万禾不谋而合,点头说道:正好这几个胡人也在,只要把这几个胡人给抓起来,审问审问,一定能够问出一些事情 如果这些胡人当真是突厥人的话,那么秦琼还真有些顾忌,因为现在突厥人势大,秦琼也不敢乱起争端。可知道这些人都是库莫奚人,那就没关系了 库莫奚人的历史说起来也算是悠久了,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殷商,不过那个时候库莫奚人被称为奚人,一直被归属于东胡的一支。后来经过历史的变迁,东胡也渐渐消失,只留下诸多分支,其中就包括改名的库莫奚人当然,除了库莫奚人,还有很多很有名的分支后裔,如果万禾的历史学得好的话,一定听说过其中一支,蒙古 不过现在的库莫奚可没有它的这位远亲后来那么厉害,现在的库莫奚人虽然发展得也很不错,但一直依附在突厥身边。所以对于库莫奚人,身为目前还很强盛的大隋战将,秦琼也并不怎么在意。 且不论秦琼如何处理那几名库莫奚人,在不远处,刚刚告辞的姓杨的汉子三人此刻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躲在一个小巷子里面。在确定没有人跟上来之后,其中一名汉子脸上透着惊慌地对那姓杨的汉子说道:大当家的,你看我们是不是要马上离开渔阳啊 妈的那姓杨的汉子骂了一句,用力捶了捶旁边的墙壁,低声喝道: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碰上官兵我看那个姓秦的家伙应该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了这里的确不能呆了,我们待会就出城 而剩下的一名汉子却是有些迟疑,犹豫了片刻,说道:大当家的,我们现在就走可我们还没有探得官兵的虚实啊 之前那个建议要走的汉子立马就是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低喝到:还探个狗屁虚实啊你又不是没有看到刚刚那姓程的家伙有多厉害那些胡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如此厉害的官兵,难怪张金称他们都会吃了败仗,我们山寨里那么点人,如何能够惹得起大当家的,我看这次的买卖还是算了吧 算了另一名汉子听得这话,忍不住叫了一声,不过很快便是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慌忙捂住嘴巴,压低了声音,哼道:这怎么行现在山寨里面的兄弟们都饿着肚子,等着这笔买卖呢要是就这么算了,那咱们寨子里面的兄弟全都要饿死了大当家的,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啊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拼 拼我们哪里有拼的本钱啊第一名汉子也是昂着头哼道:人家张金称拉起了二十万大军也是输了,我们只有这一千人不到,如何跟官兵去拼要送死你去,我是不去 好了见到两个部下越吵越凶,那姓杨的汉子也是喝了一声,止住了两名部下的争吵,阴沉着一张脸哼道:现在下决定还为时尚早我们先回山寨,和兄弟们一块商量一下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妈的实在不行,咱们拉起兵马直接投奔东海公去 两名汉子听了,都是相视苦笑,要是能够投奔东海公的话,他们早就去了,问题是就他们山寨这点人马,人家东海公家大业大,如何能够看得起之前也就是想要轰轰烈烈地干上一票,闯出些名头,这才能够找东海公入伙啊 可他们也知道,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也没有其他路可走,在听完大当家的话,他们也只能是暗暗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了。 第八十五话 残破要塞 ♂, 卢龙塞,位于濡水东南径,塞道自无张县东出度濡水,向林兰陉,东至青陉,卢龙之险,峻阪萦折,故有九峥之名。汉建安十一年曹操,出卢龙塞征乌桓。晋永和十年,慕容儶治卢龙道,焚刊水石,今通方轨,刻石岭上,以纪事功。就算是今朝,开皇三年,幽州总管阴寿出卢龙塞,击高保宁于营州。可以说,卢龙塞乃是一处天然的要塞,兵家必争之地而卢龙塞外通往辽东的通道,也被称为卢龙道,从汉时就一直是中原通往辽东的重要通道 看着前方有些残破的要塞,万禾完全无法将它与之前秦琼所描述的那个边关要塞联想到一起。当即万禾便是满脸疑惑地望向了秦琼,而秦琼也知道万禾想要问什么,只是一脸苦笑地说道:这自从开皇年间,先帝讨伐高句丽开始,这卢龙道就被荒废了。虽然我也猜到卢龙塞的残破,但却没想到竟然到了这等地步,看来这次我们真的是有些麻烦了听得秦琼这么说,万禾的脸色也是变得越发难看了,看着卢龙塞那似乎一阵风都能吹倒的墙壁,豆大的汗珠就顺着万禾的脑门滴了下来。 之前万禾上了来护儿的当,不得不带着五千兵马与来护儿分兵而行,从这卢龙塞出发,绕过辽西前往柳城。原本万禾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可就在刚刚从渔阳出发的当天,万禾却是得到了一个坏消息,彻底把万禾的侥幸心理给击垮了。 原来上次程咬金出手抓住的那几名库莫奚人,终于经不住秦琼手下的审问,说出了一个重要消息。这个时候,正是他们库莫奚人一年一度的打草谷的时候。所谓打草谷,就是东胡人在春夏交际的时候,因为草原上缺少粮食,便入关洗劫汉人粮草。这几名库莫奚人正是库莫奚族派出来打探消息的,而库莫奚派出来打草谷的兵马很快便会杀到辽西,首当其冲的,就是卢龙道 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万禾第一个反应就是立马掉转头返回渔阳倒是秦琼最为冷静,立马就是拦住了万禾,向万禾陈述利害。若是万禾这个时候返回渔阳的话,那就是违抗军令,必定会被来护儿参上一本,到时候,就算万禾是天子门生,也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走卢龙道那是势在必行,况且库莫奚人那是出了名的欺软怕硬,万禾手下有五千全副武装的大隋士兵,未必不是那库莫奚人的对手况且万禾到时候只需据守卢龙塞,库莫奚人善骑,却不善攻坚战,据塞而守,库莫奚人必定无可奈何 见到秦琼似乎胸有成竹,万禾也只能是按下心中不安,继续带着大军朝着目标进发。可是等众人来到这卢龙塞,没想到竟是眼前这般模样。如此残破的卢龙塞,根本就没办法抵挡得住库莫奚人的攻击啊按照先前那几名库莫奚人俘虏的供词,这次出来打草谷的库莫奚大军至少也有两三万人,全都是善骑射的骁勇之士,这下万禾心里那是更没底了。 倒是那程咬金无知无畏,手中狠狠挥了一下拳头,又拍了拍别在腰间的板斧,对万禾喊道:万兄弟不用担心了不就是一些胡人嘛到时候有我在,保管没人能伤得了你 程咬金这话说得够满了,可万禾却是怎么听也放心不下,不过他也知道,现在回头也已经来不及了,最后只能是转头望向了秦琼,期待着秦琼能够给他一个安慰。秦琼也算是厚道,见到万禾这么看了过来,秦琼也只有满心苦涩地露出了笑容,说道:试试看吧,若是我们能够在库莫奚人到来之前,将要塞修补好,说不定也能获胜 秦琼都这么说了,万禾的心里多少也是找回了一丝信心,大军直接开进了残破的卢龙塞。卢龙塞成长方形,依山丘而建,一面是濡水,而另一面则是高石河水,唯有一面面对官道,平心而论,若不是那破旧的土墙,这卢龙塞的确算得上是一座奇关只是站在那还不足自己胸口高的土墙面前,万禾心里还是没底,忍不住骂道:妈妈咪的来护儿这个老不死的分明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嘛 在万禾身边,指挥着将士们修补土墙的秦琼此刻也是转过头来,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来护儿的确是有心暗算你,但依我看,倒不是真心想要害你性命这库莫奚人打草谷,绝对不会再此处逗留太久,况且库莫奚人一贯是欺善怕恶,我们有五千精兵在手,库莫奚人要是见到我们这块骨头难啃,必定会离开选择下一个目标。来护儿的目的,一定就是想要拖延我们的行军日程,同时弄得我们损兵折将,这样一来,战报递上去,万兄弟你在圣上心目中地位就会大大地降低了说到底,还是当日王马山一战,我们出的风头太大了唉是我失算了,我没想到来护儿身为大将,竟然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万禾心中又是暗骂了一声,这来护儿或许并不是因为王马山一战万大少爷出尽风头而心生嫉妒,恐怕还是看着秦琼这么一个人才眼红,一定就是万禾当日拒绝来护儿引来了这么一场横祸不过这话万禾倒也不方便跟秦琼说,只是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 见到万禾不说话了,秦琼也没工夫再去劝慰万禾了,而是专心指挥着将士们去修补土墙。所幸这卢龙塞虽然被荒废了,但塞内却还有不少残余的工具,甚至还意外发现了一个密封的武器库,里面有不少箭矢不过就算是如此,秦琼的脸色还是不见好转,光凭这些,还是不能扭转现在的局面,因为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不是能不能守住卢龙塞,而是能不能以最少的代价来击退敌人 很快一天一夜就这么过去了,等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土墙也已经修补到一人多高了,只是光是这样,肯定还是挡不住那些库莫奚的骑兵这样的土墙,只要骑兵一跃就能跳过,最多也就是抵挡那些库莫奚人所射出的箭矢罢了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逼近,秦琼再如何镇静,也是愁得白头发都快长出来了。 啊哈秦琼愁眉苦脸地站在土墙边想着对策,可那出了名的没心没肺的程咬金却是一边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一边从土墙里面的一个土窑里钻了出来,他可是在里面好好地睡了一觉。看到秦琼那模样,程咬金揉了揉眼睛,对秦琼说道:秦兄弟,你起得这么早啊 滚一边去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万禾却是一脚踹在程咬金的身上,骂道:你当所有人都像你那样没心没肺啊这种时候还能睡得着秦大哥那可是忙了一整夜都没睡呢 被万禾踢了这么一脚,虽然不痛不痒,但程咬金也是本能地伸手摸了摸被踢到的屁股,满脸委屈地说道:万兄弟我睡觉又咋了再说了,你昨天晚上不也是睡得很熟么我和你的房间隔了两层墙都能听到你的呼噜声了 呃程咬金这么一说,万禾的脸颊唰的一下就红了,昨天本来万禾也有心好好想出一个办法来的,可是却抵挡不住睡意,最后也是睡着了,至于那呼噜什么的,万禾却是不知道了。只是被程咬金这么当面说破,万禾的面子上有些下不来,立马就是矢口否认道:胡,胡说八道我那是在思考应对库莫奚人的办法呢我,我可没睡 啊程咬金一开始还没想明白,不过他总算不是笨得太离谱,马上就是一脸恍然大悟,说道:哦秦兄弟,你是在担心那些胡人吧哎呀没事没事不过是一些胡人罢了等到他们来了,到时候就看我的我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说完,程咬金还拔出腰间的板斧,用力挥了挥,表明自己的能力。 去万禾忍不住又是踹了程咬金一脚,骂道:你当你是张飞啊那可是有好几万人呢人家就是把脑袋伸出来让你砍,也能砍到你手酸要是真能那么简单就解决了,秦大哥何须如此烦恼不懂就别乱插嘴,给我老实呆着 程咬金立马就有些不服气了,挺着脖子就是喝道:张飞又怎么了不就是来个什么长板桥喝倒河水么哼我程咬金也未必比他张飞差 吹吧就你还想和人家桓侯张飞比对于程咬金的话,万禾却是嗤之以鼻,其实他也不是非得要打击程咬金,只不过一想到自己现在如此担惊受怕,可程咬金却是像个没事人一般,心里很不爽罢了 咦本来在旁边见到万禾和程咬金斗嘴只是作壁上观的秦琼,突然眼睛一亮,整个人也是突然变得精神起来,纵身一跃,直接跳上了土墙,朝着四周看了看,脸上的神情那是越发兴奋起来。最后秦琼朗声大笑,喊道:好好有救了有救了 第八十六话 打草谷 ♂, 在距离卢龙塞以北一百里左右的平原,一支数万人的军队正在飞快地朝着这边赶来,单看这支军队,清一色的都是骑兵,队形却不似一般经过训练的军队那样整齐,显得相当的松散。那些骑兵一个个都是穿着皮毛,带着皮毛,手持弯刀,一边纵马狂奔,一边口中还不停地怪叫。虽然他们的行为甚是古怪,但能够看得出来,这些骑兵的骑术十分的高超。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壮汉,身上的衣饰比起别人明显要奢华许多,脖子上还挂着手指般粗的金链,满脸横肉,更是显得彪悍十足 这支军队,正是库莫奚人外出打草谷的军队,而为首的那名中年壮汉,则是库莫奚族这次打草谷的首领宇文举库莫奚人传承自鲜卑族,是鲜卑宇文部的一支,所以库莫奚族中的显贵大多都是姓宇文的。这宇文举乃是库莫奚最大一族的族长,每年的打草谷,作为带队人都能捞到很大的好处,这样的肥差,宇文举怎么会让给别人 族长在宇文举的身后,一名亲信一边纵马紧随,一边大声喊道:再往前就是卢龙塞了之前派出去的探子回报,卢龙塞多了一支汉人兵马 嗯宇文举眉头一皱,这卢龙塞被汉人荒废了多年,怎么这次回突然多出一支汉人军队宇文举能够坐稳库莫奚最大一族的族长之位这么多年,可不是光凭一身的蛮力,他的智慧在库莫奚人当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宇文举沉思了片刻之后,便是喝道:且小心一点,下令全军减缓速度 虽说是减缓行动,但骑兵的速度本来就很快,这百里的距离很快便是跑过了,不消片刻,卢龙塞就已经出现在了宇文举以及数万库莫奚骑兵的面前。不过在看到卢龙塞之后,宇文举却是心中咯噔一下,立马勒住了坐骑,同时大手一举,让身后的大军也给止住了 宇文举每年都要带着大军南下打草谷,这卢龙塞也不知见过多少遍了,可是今日见到这卢龙塞,却是给宇文举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当然,会有这种感觉,也很有可能和那杵在卢龙塞前面的那个大个子有关 程咬金身披铠甲,手持宣化板斧,昂首挺胸,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站在卢龙塞前面。虽然在他前方不足三百步的距离排列着名符其实的千军万马,可程咬金却是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只见程咬金将手中的板斧往肩膀上一扛,嘿嘿一笑,大声喝道:呔你们这些该死的胡人还不快点过来送死你程爷爷等你们很久了 虽然程咬金出言不逊惹得那些库莫奚骑兵们都是一脸的怒容,但宇文举却是脸色阴沉,伸手止住了身后部下的躁动,自己则是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不发一言。 族长见到宇文举不动,那些库莫奚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了,可又不甘心,只能是纷纷朝着宇文举请战。 宇文举眉头紧锁,沉声喝道:不可轻动汉人一向诡计多端,显然眼前这是汉人的计谋我们不可上当再等等 那些宇文举的族人听到宇文举这么说,自然是不敢再说什么了,可在场的库莫奚人当中,也不全都是宇文举一族的族人。听得宇文举的话,立马就是窜出了一骑,带头的一个是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手中握着一柄大刀,朝着宇文举喝道:只不过一个疯子罢了,有什么好怕的我们有数万库莫奚男儿,就算是真的有大隋的兵马在那里,也挡不住我们库莫奚的铁蹄 哼见到有人竟然敢质疑自己的判断,宇文举当然是很不高兴了,但却不好当场发飙,因为此人乃是库莫奚各族中,仅次于自己的一族族长,叫做宇文习。最近几年,宇文习的部族和契丹人联系紧密,发展十分迅速,已经威胁到了宇文举部族第一的地位。见到宇文习出了这个头,宇文举突然眼珠子一转,脸上的怒意转眼就消失无踪,却是淡淡笑道:既然宇文习族长如此勇猛,那就请宇文习族长为我们夺下这卢龙塞吧 听得宇文举这么说,宇文习也是脸上一喜,正要领兵上前,不过却是一愣。宇文习也不是像他外表那般鲁莽,马上就意识到,这是宇文举在给自己下套呢宇文习立马就是停了下来,却是转过头对身后一名身形丝毫不逊于自己的部下喝道:阿伦撒给我擒下那个疯子擒下他,我就赐给你姓氏 那个叫阿伦撒的乃是宇文习手下的第一猛士,只是出身贫贱,在库莫奚人当中,贫贱出身的人是不配拥有姓氏的,宇文习说赐给他姓氏,等于是赐给了阿伦撒贵族的身份。这种奖励对于阿伦撒来说,那可是比多少钱财的奖赏都要来得贵重阿伦撒一脸兴奋地吼了一声,提着大刀对宇文习一礼,喝道:族长放心阿伦撒一定为族长把那个疯子给抓回来话未说完,人就已经纵马冲了出去,哇呀呀怪叫着朝着前方的程咬金冲了过去。 见到阿伦撒冲出去了,宇文举心中暗叫可惜,但表面上倒也没有露出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对宇文习说道:宇文习族长倒也真是舍得啊阿伦撒这么勇猛的勇士,你竟然让他去冒险 哼宇文习只是冷哼一声,也不说话,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战场,此刻阿伦撒已经冲到了卢龙塞的前面。如果阿伦撒能够将那个汉人给抓住,就说明卢龙塞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对劲,他立马就会率领自己的部下冲上前去,夺下卢龙塞和他打着同样算盘的,当然还有宇文举以及其他库莫奚的族长首领。 在这些人的目光注视下,阿伦撒挥舞着大刀已经纵马冲到了程咬金的面前,看着这个奇装异服,嘴巴哇哇怪叫的胡人,程咬金只是嘴巴一撇,身子一弯,整个人却是骤然冲上前去很难想象,程咬金如此高大的身躯,竟然有这么灵活的动作阿伦撒看到程咬金冲到自己的马前,立马就是挥舞着大刀朝着前方砍去,可等到他的大刀落下,就感觉眼前一花,大刀竟然砍了个空所幸阿伦撒的骑术精湛,要不然,非要从马背上摔下来不可 还未等阿伦撒反应过来,突然,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往下一沉,整个人也是身不由己地往前栽了出去。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摔个狗啃泥,阿伦撒也无愧族中第一猛士的称号,慌乱间,单手往地上一撑,同时身子也是在空中一翻,最后还是手脚齐用,这才很狼狈地在地上站住了脚。 定住了身子之后,还没来得及站起身,阿伦撒立马就是抬起头寻找自己的对手。只是阿伦撒的头一抬,却是愣住了,因为自己的对手就站在面前,手持着沾满血渍的斧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阿伦撒分明能从那双眼睛中看出一种轻蔑 自从阿伦撒成年之后,还没有任何人敢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眼神,阿伦撒立马就是怒了,怪叫一声,手中的大刀抡圆了就是朝着程咬金劈了过去可是还未等大刀落下,阿伦撒就感觉眼前被一片白茫茫的光芒给覆盖了,紧接着,咽喉处一阵发凉,便再也感觉不到什么了 嘿程咬金挥了挥斧头,将斧头上的血渍给甩干净了,另一只手一挥,将那头颅像丢垃圾般地丢到了一旁,然后抹干净脸上被飞溅的血珠,大声喝道:还有谁来啊 在前方的库莫奚大军一片死寂,所有库莫奚人都是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程咬金。刚刚阿伦撒在交战当中没有看清楚,可他们作为旁观者,那是看得再清楚不过了,程咬金飞扑近身,先杀马,再杀人,总共也就用了两斧,就将阿伦撒给杀了如此厉害的人物,他们别说见了,就连听都没听过 宇文举的面色阴沉,这阿伦撒的武勇他也是很清楚的,虽然心中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这阿伦撒不仅是宇文习部族第一人,更是整个库莫奚族的第一高手这样的勇士,竟然被对方给如此轻松地杀了,足见对方也不是一般人这就更加让宇文举心中忌惮,确定眼前的卢龙塞有问题 宇文举心中忌惮,而那宇文习则是已经气疯了自己手下最厉害的勇士就这么死了,他如何肯罢休当即宇文习就是怒吼一声,挥舞起手中的大刀,指着程咬金,一边纵马向前冲,一边对身后的部众喝道:杀了他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杀杀杀宇文习这一发话,他身后近五百余人立马就是跟着他冲了出去,而其他部族的首领见了,也有不少人蠢蠢欲动,正要跟随得去,却是被宇文举伸手一拦,给拦了下来。宇文举脸上带着阴冷,直勾勾地看着冲出去的宇文习部众,眼中的寒光一闪一闪的。 第八十七话 吓跑了 ♂, 在卢龙塞的土墙后面,万禾与秦琼正躲在那里一脸紧张地偷偷朝外面张望。在看到程咬金将那名胡人给斩杀之后,万禾不由得缩了缩脑袋,对秦琼说道:秦大哥,你说这个计划行不行啊这万一 没有万一秦琼一脸坚定地说道,万兄弟,这就是战场容不得你有半点犹豫你既然把指挥权交给了我,那就请信任我 万禾还是第一次看到秦琼这种模样,也是为之一愣,不知为何,万禾的心中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秦琼口中所描述的战场,很吸引自己 见鬼了万禾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就是暗骂了自己一句,没事上什么战场啊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秦琼突然低喝了一声:到时候了所有人都准备好随着秦琼这一声低喝发出,左右那些同样躲在土墙后面的将士们一个个都是将手中的弓箭准备好,而在卢龙塞后面的山丘上,人头攒动,甚至惊起了一群飞鸟 万禾也是一惊,抬起头一看,原来是对面的库莫奚军中冲出了数百人,正飞快地朝着这边杀了过来。这下万禾马上就紧张起来,双手也是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他知道,接下来就是秦琼的计划能不能成功的关键了 骑兵的速度相当快,更何况那宇文习已经被愤怒给冲昏了头脑,转眼间,冲在最前面的宇文习就已经距离程咬金不足五十步了这个时候,从土墙内侧露出了一双眼睛的秦琼猛地站直了身子,双手飞快的拉开了弓箭,随着一声暴喝,那箭矢就有如闪电般脱弦而出,直奔宇文习而去这一箭射得是又快又准,那宇文习怒火攻心,如何能够躲得了被这一箭直接命中咽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就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而随着秦琼先拔头筹,在秦琼左右近三千将士也是纷纷探出头来,弯弓搭箭,朝着那数百名正在靠近的库莫奚骑兵射去顿时那些库莫奚骑兵就是人仰马翻,转眼就倒下了近半数 啧见到这个结果,秦琼用力捶了一下土墙,竟被硬生生捶掉了一大块,显然他对这样一个结果并不满意。不过秦琼还没有放弃,而是再次挥动手臂,下令那三千将士继续弯弓搭箭,朝着那些剩余的库莫奚骑兵射去。而那些库莫奚骑兵也不是傻子,面对如此凶猛的箭雨,他们也不会傻站在那里当活靶子,特别是在确定宇文习身死之后,他们一个个慌忙掉转马头,朝后面逃去,只是最后逃到军阵中的,也仅仅只有二十余骑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是让宇文举吓了一跳,不过刚刚他可是看得清楚,自己的死对头宇文习已经被射死了心中暗暗窃喜,不过表面上却是十分震怒,怒喝道:汉人果然有诈只可惜宇文习族长他不肯听我的劝说现在才有如此下场 宇文习既然是库莫奚的第二大部族的族长,手下自然不会只有那几百人,只是刚刚宇文习冲得太快了,还有很多人在后阵没有来得及出去罢了。宇文举心中已经将这些部族士兵当成自己的了,自然不会让他们上前白白牺牲。 宇文举族长我看汉人也不过才几千人而已我们上吧一定要为宇文习族长报仇在宇文举身边的一名族长上前一步,满脸悲愤地对宇文举说道。 不行宇文举皱着眉头,直接否决了那名族长的提议,举起了手中的马鞭,指向了前方的卢龙塞,沉声说道:弓箭配备在汉人军中那是极少的,一般只有一到两成。而前面的汉人光是弓箭手就有这么多人,那卢龙塞内的汉人只怕不会少于万人还有,你看那卢龙塞后面的山丘上飞鸟盘旋于空中不能降落,这说明山丘上一定有埋伏这一切都是汉人的诡计,我们怎么能够再上汉人的当 就仿若是为了验证宇文举的推测一般,宇文举的话音刚刚落下,在卢龙塞后面的山丘上突然亮起了几面军旗,但很快又是消失无踪。大部分库莫奚族长眼力都不错,看得仔细,更何况还不时有尘土从山丘那边升起,更是说明山丘上埋伏了不少人那些库莫奚族长全都是心中一惊,加上刚刚宇文习等人的惨烈死状,这下再也没有谁敢轻易提出攻打卢龙塞了 见到众人信服之后,宇文举也是为自己的推测得以证实而越发得意了,当即便是狠狠挥了挥手中的马鞭,哼道:汉人设下这个埋伏,就是想要引诱我们上当我们却偏偏不能让他们如愿我们现在立马改变方向,绕过这卢龙塞若是论攻坚战,我们或许比不上汉人,但要是在这草原上作战,汉人如何是我们库莫奚勇士的对手只要他们敢出卢龙塞追击,我们就让他们尝尝我们库莫奚勇士手中弯刀的滋味走 说完之后,宇文举立马就是掉转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赶去。其实宇文举心里也有些怀疑,但宇文举却不敢赌对他来说,把眼中钉宇文习给除去了,恐怕就是这次打草谷最大的收获了 宇文举这么一走,立马就是带走了四五千人,而剩下的各个部族的首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是一个个跟着离开了,转眼间,这卢龙塞前又是恢复了空荡荡的一片 看到计划竟然真的成功了,在卢龙塞内的万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立马就是欢呼了一声,直接就跳了起来。而在他旁边的秦琼脸上也是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只不过他还是很稳重地对左右的将士们喝道:先不要放松警惕让将士们先忍耐片刻说完,秦琼却是不自觉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刚刚那一刻,虽然秦琼表现得很冷静,实际上他自己也是紧张的胃疼。 又过了近半个时辰,最终可以确定库莫奚人已经真的离开了,秦琼这才是真正放松了下来,传令让程咬金回来,而那些留在山上的将士们也都下山。这次秦琼将五千兵马分开,派了两千人躲在山丘上装腔作势,加上剩下的三千将士们全部配备从武器库里找到的弓箭,这才将库莫奚人给吓跑了 这一计说起来好像很简单,但只有秦琼心里清楚,其中有多大的运气成分,又是冒了多大的风险虽然之前秦琼已经从那几名库莫奚俘虏口中得知此次领兵的首领是个生性多疑之人,但秦琼毕竟对那个宇文举了解不多,将这个计划的成功与否建立在一个陌生人的性格上面,现在想起来,秦琼也是不由得一阵后怕,忍不住摸了一把冷汗。 不过不管怎样,这次能够以不损一兵一卒,就躲过这一劫,可以说是十分完美了。秦琼看着左右欢天喜地的将士们,也是长长地舒了口气。而就在这个时候,刚刚还是一脸高兴的万禾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停了下来,满脸严肃地看着外面库莫奚人离开的方向发呆。 说实在的,认识万禾的时间也算是不短了,秦琼还是第一次看到万禾这么严肃的模样,当下也是觉得有些奇怪,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忙是问道:万兄弟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万禾摇了摇头,过了片刻,这才转过头,问道:秦大哥,库莫奚人还是会继续南下去,去做个那打草谷吗 秦琼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就是明白万禾的意思了,长长叹了口气,拍了拍万禾的肩膀,说道:万兄弟,这件事,已经不是你我现在所能够解决的了不过,万兄弟你若有心,我相信,迟早有一天,你能够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 我万禾有些吃惊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苦笑道:秦大哥,你太瞧得起我了我本就是一个胸无大志之人,刀不能提,笔不能写,何德何能能够解决那么大的问题啊 呵呵秦琼颇有深意地笑了笑,说道: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你就是能够给我这样的感觉万兄弟,你的未来,值得我期待说完,秦琼也不再等万禾回答,直接就是转身离开,去指挥将士们收拾战场了。 而万禾则是有些发呆地站在原地,秦琼的话,让万禾在惊讶之余,也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得意。那可是未来的大唐名将啊竟然连秦琼秦叔宝也如此看重自己,万禾的心情简直有些飘飘欲仙了。正好这个时候,程咬金哼哼哈哈地走了过来,万禾满脸得意地拍了拍程咬金的肩膀,笑道:老程,你说说,我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万禾突然发问,让程咬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很认真地上下看了看万禾,看了好几遍,程咬金这才点了点头,一脸了然地说道:嗯嗯万兄弟,你的特别之处嘛,就是太瘦了你看看,你的腰还没有我大腿粗以后一定要多吃点肉啊 滚一边去很快,卢龙塞的上空响起了万禾的怒吼声。 第八十八话 绝路 ♂, 茫茫草原上,一只梅花鹿正在优哉游哉地啃着青草,却没有注意到,在它的不远处,一只狼正在悄然靠近。等到狼距离自己的猎物已经很近了,而可怜的梅花鹿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靠近,依旧十分悠闲地享受着它最后的美食。 狼的眼睛冒着绿油油的光芒,终于,狼带着一股腥风,直接就是扑到了梅花鹿的身上,那上下两排尖锐的牙齿,在第一时间就深深地插进了梅花鹿的脖子,鲜血瞬间就是染红了梅花鹿那美丽的皮毛而梅花鹿挣扎了几下,最终再也动弹不得,一双漆黑的眼睛流露出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留恋,再也没有了生机。 在咬死自己的猎物之后,狼松开了嘴巴,长长地舌头舔了舔粘在牙齿上的血渍,似乎对这场美味很是满意。不过,就在狼张开血盆大口,准备享用自己的美食的时候,突然,一把破空声响起,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一支利箭瞬间就是射穿了狼的脖子,将狼直接给钉在了地上 驾驾随着急促的声音,一支队伍出现在了草原上,这支队伍大概有千人不到,其中只有十来骑冲在最前面,后面的其他人都是迈着两条腿拼命往前赶。不过无论前后,他们全都是衣甲残破神情惊恐,甚是狼狈跑在最前面的两骑,其中一人满脸惊恐,脸色苍白,正是大隋最大的权臣宇文述长子,此次东征先锋军的副将宇文化及 不过这个时候的宇文化及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张扬,头上的那顶赤红长翎头盔早就不知所踪,而身上那套威武的赤红战甲更是歪七斜六,不成样子。冲在最前面的他,还不时地掉转头朝着身后望去,每回头一次,脸上的惊恐就多出几分,不停地对身旁之人喊道:还有多远还有多远 闭嘴在宇文化及身边的那人身穿一身银甲,手持银枪,却是先锋大将来护儿之子来弘不过此刻的来弘也没有了先前的沉稳,脸上沾染了不少污渍,他的左肩上的护肩早就不知所踪,肩膀上更是沾染了一大片的鲜血。同样是朝后面看,只不过来弘却没有想宇文化及那般惊慌失措,而是沉稳地对身后的将士们喝道:兄弟们再加把劲马上就能到平泉了到了平泉,我们就能够进城活命了 来弘的话起了不小的作用,那些将士们本来已经是累得不行了,不过在听到来弘的话之后,所有的将士们都是精神为之一震刚刚有些减缓的脚步又再次加快了速度,众人都是拼了老命往前赶。 呜吼一把怪叫却在这个时候从他们的身后响起,又是一道黑影闪过,一支箭矢如闪电般从大军的后方飞射过来,射穿了一名隋军将士的胸膛紧接着,又是有一队人马从草原的地平线冲了出来,放眼望去,足足有两千余人而且这队人马全都是清一色的骑兵,只是他们的打扮有些奇怪,穿着皮毛制成的衣帽,手握着弯刀,每个人从毡帽下面还露出了一条一条的辫子。这些骑兵一个个怪叫着,挥舞着手中的弯刀,飞快地追赶着宇文化及与来弘所率领的兵马。时不时,从他们那边还飞出几支箭矢,搜刮着将士们的性命 看到这支骑兵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宇文化及的脸色又是一白,一脸惊恐地纵马狂奔,渐渐地脱离了身后的兵马,只管自己一个人逃命。来弘见了,顿时就是开口呵斥道:宇文化及不能脱离队伍你这样非但逃不掉,到时候更是自己也落得孤立无援 被来弘这么一骂,宇文化及也是反应了过来,慢慢减缓了速度,又回到了军阵当中。只是看着身后依旧是越来越近的敌人,宇文化及心中的惊恐丝毫没有减弱,一边纵马狂奔,一边忍不住对来弘喊道:来,来弘将军这样下去不行啊不如,不如我们再派一部分人断后,挡住敌人 不行想都没有想,来弘就是直接否决了宇文化及的建议,身子伏在马背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沉声喝道:之前几次已经证明这个办法行不通这些契丹人显然也是学聪明了,分出一部分人去与断后的将士们纠缠,剩下的继续追击我们再分出一部分人断后,只会减弱我们的力量,于事无补坚持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能感到平泉了 来弘一边说着,心里却是在暗暗悔恨,原本这次的计划应该是万无一失的。来弘与宇文化及所走的路线,正是库莫奚人栖息的领地,而这段时间又正好是库莫奚人南下打草谷的时候,所以来弘与宇文化及所走的路线应该是十分安全的才是。可让来弘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确没有碰上库莫奚人,却是在昨天夜间,遭到了一伙契丹人的偷袭 虽说这伙契丹人的人数也不多,才五六千人的样子,但来弘所属的大军却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加上契丹人的骑兵来去如风,来弘根本连阵势都来不及组织,就被打得大败,五千兵马只是逃出了不到两千人而来弘在被契丹人追赶的时候,却又是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留下了一千将士断后,掩护自己逃离。现在想来,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愚蠢若是当时来弘能够冷静下来,组织将士们反抗,以隋军的精良装备和训练有素的阵列,也不是没有可能挡住契丹人的攻击可这样贸然分兵,却是削弱了自己的力量,如今就凭这不到一千名又累又饿还没有斗志的将士,根本就不是这些契丹骑兵的对手 现在来弘唯一的希望,就是距离此处不远的平泉城,契丹骑兵虽然厉害,但碰上汉人的城墙却是没有多少办法只要能够进入平泉城,依靠城墙,还是能够逃过这一劫的只是经过这一夜的仓皇逃窜,来弘也只能是勉强辨清楚方向,根本不知道现在距离平泉城到底还有多远,至于刚刚的话,那也完全是为了鼓舞将士们而说出的谎言罢了。至少现在在来弘的前方,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片草原,根本看不到平泉城的影子,能不能赶到平泉城,来弘自己也是没底。 两队兵马一前一后在草原上狂奔,身后的契丹骑兵不时地朝着前方抛射出箭矢,带走一名名隋兵的性命甚至从契丹骑兵的军阵中不时传来笑声,似乎契丹人也不着急追上隋兵了,而是正在享受着这种猫捉老鼠的快感 听得这一声声讥笑,对来弘来说,简直就像是针扎一般的羞辱一向自视甚高的来弘几次都差点忍不住,要掉过头与那些契丹人拼命但最后的理智提醒着来弘,绝对不能如此冲动,来弘只能是忍着怒意,继续纵马向前逃窜。 呜没过多久,突然,从来弘宇文化及的前方传来了一把悠长的号角声。而听到这号角声的同时,来弘宇文化及以及一干隋兵全都是脸色一变,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甚至是露出了一丝绝望的神情这号角声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再陌生了,因为昨天晚上,正是这号角声,揭开了他们那场延续到现在的噩梦的序幕 只见在他们前方的地平线上,突然涌起了一片黑色,又是一队契丹骑兵,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这队骑兵看样子,应该只有不到五百骑。但就算是如此,对于现在的来弘以及隋军来说,已经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了 中埋伏了虽然在这次的行动中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但来弘毕竟是大隋名将来护儿之子,见到这个情况,立马就是明白了缘由怪不得身后的契丹骑兵一直都不急得追上自己,原来是早就有了准备想到这里,来弘也是暗自惭愧悔恨,这种事情自己应该早就猜到才是果然,自己还是太年轻了,以前跟随在父亲身边,虽然经历过那么多战役,但并不代表自己就真正成长了 来弘在那里暗自悔恨,而旁边的宇文化及却是早已经吓得从马背上滑下去了摔在地上,宇文化及却是半天也站不起来,满脸苍白,全身颤抖,眼中充满了绝望,嘴里不停地念叨:死定了这次死定了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哈哈哈哈一声粗旷的笑声从前方传了过来,无论是前面还是后面的契丹骑兵也都是停住了脚步,将来弘等人给围了起来。紧接着,就看到一名身材魁梧的契丹汉子骑着马,从契丹骑兵当中走了出来,远远地看着来弘等人,朗声喝道:汉人投降吧只要你们肯投降,交出你们的武器铠甲以及粮食我耶律鹰保证,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第八十九话 誓不投降 ♂, 耶律鹰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啊原本只是奉命前往找库莫奚族的宇文习,却没想到,在这路上碰到这么一个大肥羊这些铠甲和武器,那可都是族内最急需的物资啊不仅如此,貌似在眼前那些汉人当中,还有汉人朝廷的重要人物,看来自己这次是真的走大运了,回到族内,族长定会好好奖赏自己的说不定还会把前段时间刚刚掠夺过来的那几个汉家女子赏给自己呢 一想到那几个细皮嫩肉的汉家女子,耶律鹰就忍不住流口水。不过他也没有被冲昏头,虽然有些心急,但他也清楚,隋军的战斗力那是很强的,所以耶律鹰尽量不强攻,只要能够骗得这些隋军放下武器投降,到时候就随便他如何摆布了想到这里,耶律鹰就是一脸傲然地喝道:汉人可想好了速速投降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 投,投这个时候,被围在中间的隋军当中,一把弱弱的声音响起,却是宇文化及探出了个头,正准备抬起手。 混账你要干什么在宇文化及身边的来弘反应很快,立马就是拉住了宇文化及的胳膊,大声呵斥。 投,投降啊你没听他们说吗宇文化及被来弘给拦住了,倒是背脊一挺,瞪着眼睛喊道:他们都说了,只要投降,就可以放我们一条生路你要送死就自己去我可不想陪着你这个疯子一块死 宇文化及来弘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喝了一声,一把就是拽起了宇文化及的衣领,喝道:你宇文家也算是世食朝廷俸禄怎么说得出如此无父无君之言身为大隋将领,岂能临阵投敌你如何对得起朝廷如何对得起圣上 来弘一连串的质问,宇文化及却是一点也没有反省的意思,反倒是一甩手想要挣脱来弘的手,只是来弘的手就像是铁铸的一般,动弹不得。最后宇文化及也只能是就这么任由来弘抓住自己的衣领,却是大声喊道:我对不对得起圣上,那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要做英雄,也要看有没有命享放开我放开我 哈哈哈哈在前方,看着来弘与宇文化及争执起来,耶律鹰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转头对身后的部下们说道:你们看,汉人就是喜欢内斗怪不得他们比不上我们草原上的勇士耶律鹰的话也是引得他身后的契丹骑士们一阵哄堂大笑,自幼就在马背上长大的契丹人从骨子里就一直都看不起汉人,在他们看来,汉人只是靠着奸诈才占领了南方的花花江山。 好了大笑了一通过后,耶律鹰也是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喝道:你们这些汉人真是麻烦快点做出决定,是否投降 我投降我投降听得耶律鹰开始下最后通牒了,宇文化及也顾不得自己的领子被抓住,慌不迭是地将手中的宝剑给丢在了地上,喊道:这位,这位将军我投降了 宇文化及你见到宇文化及竟然还是要投降,来弘气得呲牙裂目,简直恨不得一枪将这个胆小鬼给捅死可犹豫再三,来弘还是忍了下来,直接就将宇文化及一推,从马背上推了下去,寒声喝道:滚无胆鼠辈 好见到宇文化及同意投降了,耶律鹰也是十分高兴,至少这是一个好的开头,当即耶律鹰又是对来弘等人喊道:我答应了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就一定会做到,只要你们投降还有谁投降就能活下去 哼狗贼我身为大隋军人,岂会做出临阵投降这等怯懦之事想要我来弘投降休想来弘怒喝了一番过后,却是转过头对身后的将士们喝道:你们若是想要投降,我也不拦你们人各有志 将军来弘的话音刚落,其中一名士兵却是挺直了腰杆,对着来弘喝道:为何要小觑我等将军是条汉子,难道我们就是娘们不成我等愿与将军一同死战到底咱们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丢了大隋军人的脸 我等都愿与将军共赴生死其他的士兵也是齐声呼喝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那么的坚定,没有丝毫犹豫或胆怯。虽然他们身上的衣甲残破,但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堪比百万雄师 好果然都是我大隋的好男儿见到部下们都是如此英勇,来弘也是胸中豪气万分,根本就不看身边摔倒在地上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的宇文化及,手中的银枪一举,大声喝道:所有将士听令列阵准备作战 喝啊所有隋军将士齐声怒喝一声,然后立马就是在来弘的周围围成了一个方阵,手中的刀枪直指周围的契丹人,尽管处于劣势,但却没有退缩的意思,当真是要与契丹人决一死战 耶律鹰的脸色此刻却是变得很难看,他的本意那是骗得这些隋军停止反抗,就可以兵不血刃地获胜。可没想到这些隋军竟然如此死硬到底宇文化及一个人投降,对于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到最后,还是要打上一仗自己的谋划失败了,耶律鹰的心情自然是很不好,手中的弯刀指了指来弘,沉声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勇士们上把这些汉人全都杀了 随着耶律鹰的一声令下,那些早已经按捺不住的契丹骑士们纷纷怪叫了起来,提着弯刀,纵马朝着来弘等隋军军阵冲了过去看他们那饱含杀意的目光,显然是想要屠杀一番,发泄一下心中的暴虐 眼看着这些契丹人越来越近了,来弘等隋军将士们一个个都是紧张地握紧了自己的兵器。倒是那宇文化及刚刚才站起来,发现这种情况,那也是吓得魂都快没了,跳起脚来就是喊道:别杀我别杀我我投降我投降 杀冲在最前面的契丹骑士已经冲到了隋军的军阵前了,提起手中的弯刀,整个身子在马背上一弯,却是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隋军士兵挥刀砍了过去 面对扑面而来的弯刀,那隋军士兵却是显得很沉着,手中的长枪笔直地朝着前方刺了过去,借着兵器长度的优势,先一步刺进了契丹骑士的胸口鲜血就像是喷泉一般,直接从伤口处喷了出来,洒了那士兵一脸只是,还未等这名士兵欢喜,那名被刺中的契丹骑士却是咬着牙,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弯刀插入了士兵的腹部紧接着,更是借着坐骑的冲击力,就这么顶着士兵的身体继续往前冲,连着冲出了好几步,在周围隋军士兵的围攻下,战马才发出一声嘶鸣声,重重地倒地只是这样一来,却也将这一片隋军的阵型给彻底冲乱了,后面的契丹骑士更是长驱直入,借着骑兵的优势与隋军厮杀 隋军虽然训练有素,而且有装备上的优势,但契丹人却是一个个骑术精湛,而且有骑兵上的天然优势,很快,隋军的军阵就被冲散了,所有人都开始作对厮杀尽管隋军士兵们一个个勇气可嘉,但面对远远强过自己的敌人,勇气也发挥不出作用,似乎溃败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了 啊啊口中发出嘶吼声,在战场中央,来弘正在不停地与冲过来的敌人厮杀尽管来弘的身手了得,但攻击他的敌人却是越杀越多,已经有三四十人死在了他的枪下,可朝他这边杀过来的敌人却是已经远远超过了百人而且随着隋军士兵的越来越少,会有更多敌人来到来弘身边 给我死开来弘的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其中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虽然他脸上已经是露出了倦色,但手中的长枪依旧是在重复着刺杀的动作,每一枪刺出,都会带走一条敌人的性命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就在来弘一枪刺穿了左边一名契丹骑士的咽喉之际,突然一阵凉意伴随着刺痛从自己的后背处传了过来却是一名契丹骑士从后面偷袭得手,在来弘的后背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忍着剧痛,来弘一个转身,反手一枪便是在那名刚刚偷袭得手的契丹骑士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血洞,可又是数道白光闪过,几把弯刀同时砍在了来弘的大腿上刀锋在大腿的肉里面一拉,那种剧痛根本是无法忍耐的来弘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身子也是跟着一歪,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躺在地上,还未等来弘从疼痛中缓过劲,又是数道白光闪过,来弘一惊,慌忙就地一滚,下一刻就看到数把弯刀深深地嵌进了草地,来弘总算是险之又险地躲过这致命一击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来弘就安全了,也许是来弘身上的铠甲太过显眼的缘故,周围的契丹骑士见到来弘落马之后,纷纷都是朝着来弘杀了过来,分明就是要抢夺来弘这个功劳 第九十话 坐木车 ♂, 喝啊来弘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中的长枪横扫一圈,直接便是将周围三四匹战马的马腿给削断那些战马发出一声嘶鸣后倒地,而骑着战马的契丹骑士也是被甩了下来来弘眼中寒光暴射,怒吼一声,手中的长枪便是连番刺出,连连在那些契丹骑士的脑门上开洞趁着这一段短暂的空隙,来弘纵身哦一跃,高高跳起,手中的长枪舞得飞快,主动朝着那些契丹骑士发动了攻击 咻咻突然两声破空声响起,只见两道箭矢骤然出现,直接就是命中了来弘的左臂和左肩窝,来弘惨叫一声,直接就是从空中摔了下来却是在后方的耶律鹰见到来弘如此厉害,也没有耐心再继续磨蹭了,下令外围的契丹骑兵放冷箭 将军见到来弘中箭落地,而周围的契丹骑士又开始围了上去,在旁边的几名隋军士兵都是大惊失色,慌忙冲上前去,用他们的身体保护来弘 只可惜,这些隋军士兵虽然勇气可嘉,但却没有来弘那样高超的身手,也仅仅只是支持了片刻,就惨死在了契丹骑士的刀下而此刻,来弘也是撑着银枪慢慢站起身,放眼望去,周围全都是敌人,就算是来弘的斗志再如何激昂,此刻也是不免生出绝望了来弘抬起头,仰望天空,慢慢闭上了眼睛,暗道:父亲孩儿给您丢脸了 哈哈哈哈远远看到来弘的举动,也知道对方是认命了,耶律鹰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虽然和他之前的计划有些出入,但总归是赢得了这场战斗,耶律鹰扫了一眼前方那些躺在地上的契丹骑士的尸首,眼中寒光一闪而过,沉声喝道:一个不留全都 咻还未等耶律鹰的话说完,突然,一阵劲风从耶律鹰的脑后袭来,耶律鹰的心头一惊,刚想要回头,可还未等他看清楚发生什么事,就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一凉,紧接着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而在耶律鹰身旁的契丹骑士眼中,也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耶律鹰的脑袋上就多出来一支翎羽利箭利箭从耶律鹰的后脑勺刺入,从额头两眉之间刺出,直接贯穿了耶律鹰的脑袋耶律鹰到死也还是瞪着一双眼睛,甚至嘴角上还挂着之前的笑意。 耶律鹰将军随着契丹骑士的一声惊呼,战场上所有契丹骑士的视线也都转到了耶律鹰的身上。而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耶律鹰就这么瞪着双眼,面带微笑,上半身直挺挺地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呜悠扬的号角声响起,和契丹人的号角声有些不同,这种号角声似乎更加深沉。自幼参军的来弘听到这号角声,整个身子顿时就是一颤,他听出来了,这分明就是大隋军队中用来传令的战角声激动之余,来弘甚至不敢转过头去看清楚,因为他怕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不过,当第二次战角声响起之后,来弘终于可以确定自己并不是因为流血过多而出现幻听,当下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猛地转过头,朝着那发出战角声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那草原的地平线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队人马,因为脸上的鲜血太多,影响了视线,来弘实在是看不清楚那支军队的装扮如何。但那面迎风飘扬的隋字军旗,来弘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援军是援军是援军来了来弘原本脸上还是充满了倦意,可是此刻,来弘就好像彻底恢复了过来,整个人也是精神十足,扯着嗓子朝着周围喊了起来最后,来弘一手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反手一削,却是将插在自己左臂和左肩窝上的箭矢给砍掉了一截然后一手持枪一手握剑,高声呼喝起来:兄弟们援军到了我们有救了大家杀啊 杀啊援军到了的消息,让在场所有的隋军士兵也是精神为之一震,特别是来弘的振臂一呼,更是让士兵们齐声呼喝起来本来已经有些放弃的士兵们纷纷提起自己的刀枪,再次朝着身边的敌人发动了反击,整个战场上的局势,竟然瞬间就掉转过来 这种转变显然也是让契丹骑士有些措手不及,而最重要的,是他们的首领耶律鹰已经死了现在的契丹,还没有到达几百年后大辽帝国雄狮那般的水准,原本就是属于军纪松散的契丹骑士,加上没有人指挥,已经是变成一团散沙。尽管战场上的局势还是处于优势,但却是被这些突然反扑起来的隋军士兵逼得有些溃败的迹象了 呔随着这一声暴喝,那后来赶到的隋军也是已经杀了过来,领头一个,骑着战马,手中挥舞着一柄宣花大斧,在宣花大斧下,没有一名契丹骑士能够幸存而那挥舞着斧头的壮汉更加兴奋,一边冲杀,口中还一边哇呀呀地怪叫起来,不用说,这人正是程咬金了 程咬金一个人转眼就在战场上冲杀了几个来回,无意中,竟冲到了来弘的面前。看到来弘之后,程咬金也只是一愣,紧接着就是将宣花大斧猛地朝着来弘飞了过去这一下,可是把来弘给吓到了,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斧头就贴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下一刻,从来弘的身后传来了一身惨叫声,原来是一名契丹骑士正要从后面偷袭来弘,不过此刻却是已经被那宣花大斧给劈成了两半 程咬金纵马上前,将斧头从尸体上捡了回来,再次看了一眼来弘,随即便是扯着嗓子喊道:秦兄弟人找到了在这里 驾又是一声呼喝声响起,只见一骑飞快地从外围冲了进来,沿途挡在他面前的契丹骑士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被撞得倒飞了出去。很快,那一骑就已经杀到了程咬金的身旁,来弘这时才看清楚,此人正是先前被大将张须陀派到那个纨绔子弟身边的小将秦琼秦琼止住坐骑,低头看着来弘,嘴角微微一翘,随即对来弘抱拳一礼,朗声说道:来少将军末将奉万将军之命,前来救援幸亏没有来迟 你,你是说事情转变得有些突然,来弘的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那万禾不是被自己父亲算计了一把吗按理说,应该不可能这么快来到平泉附近才是啊 秦琼倒也没有再去管来弘的模样,而是抬起头,朝着周围张望。此时,原本就已经处于下风的契丹骑士,在秦琼所率领的援军杀到之后,更是直接陷入了溃败境地,除了少数几人还在负隅顽抗之外,其他的人都是死的死逃的逃了。剩下那些还在顽抗的契丹人也已经被团团围住,拿下他们也只是转眼的事情。见到战局已定,秦琼这才点了点头,似乎像是刚刚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问道:对了来少将军,宇文将军呢他不是应该和你一块的吗 呃秦琼这么一问,来弘也是从之前的惊疑中缓过来,同时也发现,宇文化及真的不见了虽然对于宇文化及之前的举动很是不屑,但宇文化及毕竟是宇文述的长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天知道那手握朝廷重权的宇文述会怎么报复只是来弘左右察看,却是找不到宇文化及的踪迹,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那满地的,尸首 看到来弘的目光转向了那地上的尸首,秦琼也是眉头一皱,虽然他对宇文化及也是很瞧不起,但如果宇文化及真的死了,对万禾来说也是一件麻烦事。当即秦琼便是转头对程咬金说道:程兄弟你去把万兄弟给接来 程咬金听了也是连连点头,立马就是掉转马头朝着来时方向赶去。而秦琼也是招来了几名士兵,开始为来弘处理身上的伤势。毕竟现在来弘身上的伤口可不少,要是就这么放任下去的话,光是流血来弘都吃不消 过了好一会儿,程咬金就回来了,跟着程咬金身后的,还有一个矮矮的身影,却是一名身形单薄的男子,骑着一头小马驹,摇摇晃晃地朝着这边走过来,不用说了,这人正是万禾万大少爷了 跟着程咬金赶来的万禾,骑着小马驹,一脸小心地绕过了地上的尸首。虽然经过了几次战斗,万禾已经不会因为看到死人而呕吐,但心里的不适和畏惧还是有的。这满地的尸首,万禾不敢低头看,只能是抓紧了小马驹,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让小马驹自己绕过那些死尸。只可惜,经过了这么多天的联系,万禾的骑术还是一如往常般的差这才走了几步,万禾就有好几次差点从小马驹身上摔下来,等到万禾好不容易来到秦琼身边,长长地舒了口气,伸手抹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地说道:秦大哥,干脆下次咱们弄个木车算了那个诸葛亮上战场不也坐那玩意吗 第九十一话 结交来弘 ♂, 木车那是木轮车好吧看到万禾竟然恬不知耻地把自己与诸葛武侯相比,在场众人都有一种想冲上去痛扁他一顿的冲动。不过万禾显然还没有这种自觉,小心翼翼地从小马驹背上滑下来,先是冲着秦琼淡淡一笑,随即便是转身对来弘抱拳笑道:来少将军你受苦了 来弘的脸颊一红,也顾不得身边的士兵正在给他包扎,他直接起身对万禾回礼,说道:多蒙万将军出手相救来弘感激不尽 来弘此刻还真的有种羞愧感,毕竟之前他们父子俩还曾经暗算过万禾,来弘甚至还建议父亲就这么除掉万禾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只怕今天自己也得不到救援,只能是战死异乡了来弘虽然有些自傲,但却不失为一名性情中人,恩怨分明,今天万禾可以说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所以现在来弘对万禾也只有感恩之心,再无别的什么想法了。 呃万禾见惯了来弘冷冰冰的模样,现在来弘的这个态度倒是让万禾有些不习惯,万禾连忙是扶起来弘,有些尴尬地笑道:哈哈,那个,来少将军太客气了这个嘛,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其实你们也太不小心了,亏得是碰到我们,要不然可就糟了 将军见到万禾越说越不对劲,旁边的秦琼立马就是打断了万禾的话头,只不过当着来弘的面,秦琼自然就不能再称呼万禾为兄弟了,而是规规矩矩地行军礼,说道:宇文将军现在不知所踪你看 啊万禾一愣,后背唰的一下冷汗就冒出来了,这宇文化及要是出了事,后果那可是很可怕的一想到宇文述那只老狐狸发飙的样子,万禾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忙是对秦琼说道:你,你是说宇文将军宇文化及将军他,他死了 这个我们暂时还不清楚在旁边的来弘见到万禾惊慌的样子,忙是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道:后来乱战当中,我就没有看到宇文化及的人影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乱战当中被契丹人给杀了 听得来弘述说宇文化及竟然临阵投降,秦琼和程咬金两人都是不由得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倒是万禾对这个根本不在意,他只在乎宇文化及是不是真的还活着,忙是问道:那,那,那可曾有人发现他的尸首 还没有秦琼也是摇了摇头,不过在之前那种混乱场面,以宇文化及那种废柴表现,活下去的可能性估摸是很低的。不过秦琼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把呼喊声,只见一名士兵正朝着这边挥手喊道: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了万禾等人也都是一愣,连忙是朝着那边跑了过去。等到众人赶到那里的时候,只见那名士兵正站在一堆死尸的旁边,一手指着尸堆当中说道:将军找到了宇文将军在这里 众人顺着士兵的手指方向低头望去,只见在地上的一大堆尸体当中,一具穿着赤红铠甲的尸体被压在最下面,不是宇文化及还能是谁万禾见了,连忙是对旁边的程咬金喊道:老程快快把他给拉出来 程咬金撇了撇嘴,满脸的不乐意,可又拗不过万禾,只能是弯下腰,两手一扒,将那些压在宇文化及身上的尸体都给扒开,却是又站起身,实在是不愿意去动手拉宇文化及了。万禾与来弘也顾不得那么多,赶忙蹲下去察看宇文化及的状况,来弘和万禾一样,不愿因为宇文化及的生死而与宇文家树敌,所以不管心里对宇文化及如何看法,但却不能让宇文化及出事。 两人合力将宇文化及给翻开,只是这一看,两人立马就是说不出话来。只见翻转身后的宇文化及,露出了面孔,虽然双眼紧闭,但眼皮子却是在不停地颤抖,分明就根本没有晕过去而且在宇文化及的脸上虽然是沾满了血渍,但那些血渍的痕迹也很明显是被人用手给涂上去的这厮根本就是在装死,这才被他侥幸逃过了一劫。 哼既然知道宇文化及没有性命之忧了,想起先前宇文化及那临阵投降的模样,来弘的脸上就是露出了一脸的厌恶,直接站起身,对着万禾三人抱拳一礼,就那么一拐一拐地离开了。 和来弘不同,万禾此刻心中却是大大地佩服宇文化及起来妈妈咪的这小子保命的花样还挺多的啊嗯,今后要多向他讨教讨教才是心中胡思乱想着,万禾却是轻轻推了几下宇文化及,喊道:宇文将军宇文将军是我,万禾啊 呃被万禾连着叫了好几次,宇文化及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了一丝眼皮,当他看清楚万禾的模样之后,两只眼睛噌地一下打开了,然后立马就是坐起身来,朝着左右看了看。入目都是隋军将士,宇文化及这才是松了口气,一脸惊喜地喊道:啊我,我,我得救了我得救了那,那些契丹人呢 宇文将军你安全了万禾忙是出言安慰了起来,说完又是对程咬金瞪了一眼,程咬金只能是心不甘情不愿地伸手把宇文化及给扶了起来。一起身,宇文化及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跳了起来,同样是经历了刚刚那一场恶战,来弘那是弄得满身都是伤,可宇文化及倒好,全身上下一点伤都没有,跟个没事人一样万禾心中暗暗佩服,对宇文化及说道:宇文将军那些契丹人已经被赶跑了 哦噢哈哈哈哈好好你们做得很好一听到契丹人已经被赶跑了,宇文化及的脸上立马就是充满了惊喜,随即又恢复了之前那倨傲的模样,先前向契丹人求饶的谦卑神情早就不知所踪。只见宇文化及伸手拍了拍万禾的肩膀,点头说道:万将军做得很不错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啊 听宇文化及的言下之意,这次万禾前来援救,全成了他宇文化及的功劳了在旁边的程咬金听了,两眼一瞪,差点就要忍不住发火,而秦琼也是被宇文化及的厚颜无耻给惹得很生气,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 不过万禾倒是早就习惯了宇文化及的做派,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对宇文化及说道:那是那是多亏了有宇文将军,末将才能有此机会立功杀敌啊 哈哈哈哈见到万禾如此识趣,宇文化及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宇文化及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狼狈,眉头一挑,便是对万禾说道:万将军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下去处理一下伤势啧啧刚刚那一战实在是太过凶险了 请见到宇文化及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描述成一个经历了一场苦战的英雄人物,万禾心里那叫一个佩服啊看来这人的脸皮的确是可以厚到连子弹都射不穿的程度了嗯嗯一定要多多学习,努力提高自己才是 将宇文化及送走之后,程咬金这才忍不住冲着宇文化及的背影啐了口口水,骂骂咧咧起来:狗屁伤势这混蛋身上连块皮都没有被蹭破 秦琼也是少有的露出了厌恶之色,摇头叹道:那宇文述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怎么他的长子竟然是如此没出息 好啦好啦你们就别生气了万禾一脸笑容,冲着两人摆了摆手,说道:就是因为他没出息,才能衬托出我们的本事嘛 万将军这个时候,一把声音突然从万禾的身后传来过来,三人转头一看,却是来弘又去而复返。原来刚刚来弘只是看不惯宇文化及的样子才离开的,但却没有走远,等到宇文化及走了之后,这才回来。来弘看着万禾,脸上又是不由得一红,随即对万禾抱拳一礼,说道:万将军之前来弘多有得罪,还请万将军原谅 万禾三人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万禾和秦琼就明白了过来,来弘这是在说先前他们父子俩算计万禾的事情呢。万禾之前的确是有些记恨,不过现在见到来弘摆下如此的低姿态,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忙是扶起来弘,笑道:来少将军莫要如此区区小事,大家都不要挂在心上了 万禾这话的意思就是原谅来弘了,来弘听了,抬起头,一脸敬佩地对万禾说道:万将军如此大度来弘敬佩今后万将军若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来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啊呀呀来少将军这话说得严重了没想到来弘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万禾也是感到一阵意外的惊喜要论起身份来,来弘那可是大隋名将来护儿之子啊虽说来护儿的地位可能比不上宇文述,但对于万禾来说,那也是属于要仰望的程度了眼下来弘肯与自己论交,那万禾更是求之不得啊忙是对来弘亲近起来:如此,你我也别什么将军长,将军短了,我叫你一声来大哥你称呼我一声万兄弟大家都是兄弟可好 好万兄弟哈哈哈哈来弘听了也是满口应了下来,两人手把手,那是越发熟稔起来了 第九十二话 辽东城 ♂, 辽东城,是整个辽东半岛的入口,战国时期,燕国立辽东郡,始有辽东城此后几经沉浮,这座城池也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战火洗礼,但因为这特殊的地理位置的原因,辽东城非但没有就此消失,反倒是越发的繁荣起来。 自开皇九年,高句丽入侵营州之后,辽东城就已经彻底沦入高句丽之手了,一直到前年天子第一次东征高句丽,在辽东城一场恶战,却是因为种种原因,使得隋军遭遇前所未有的一场大败之后高句丽使轻敌之计,连续放弃包括辽东城在内的八场战役,引诱隋军深入高句丽境内,最后在平壤城外大败隋军,致使第一次东征以失败告终,而辽东城也是在隋军撤离之后,得而复失,再次落入了高句丽的控制之下到了去年,天子第二次东征高句丽,还未等攻下辽东城,杨玄感叛乱的消息就传来了,这辽东城终归还是没有被夺回。 时至今日,大隋的军队再次来到辽东城外,看着这个曾经给自己带来了无限屈辱的古老城池,来护儿心中也是充满了感慨和不甘。不过这次来护儿决定再也不会带着遗憾离开这辽东了来护儿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辽东城,这次自己虽然只有区区五万不到的兵马,但来护儿对攻破辽东城,甚至于击破高句丽有着充足的信心 哎呀呀秦大哥你确定这就是辽东城城墙这么矮,这么破,当年是怎么挡住大军攻击的啊就在来护儿心中暗暗下定决心的时候,忽然从旁边传来了一把声音,又响又亮,而且落在来护儿的耳朵里面,也是显得特别的刺耳来护儿的脸色一变,怒火刚刚爬上脸颊,却又再次被苦笑所代替。 嘘万兄弟,小声点在万禾身边的秦琼可没有万禾那么没心没肺,立马就是对这万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也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来护儿,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先前因为在平泉一战救了来弘,万禾与来护儿之间的关系总算是缓和了起来,可刚刚万禾那番话,那可是在揭来护儿的伤疤啊天知道来护儿会不会因此发飙 不过显然来护儿的心胸也没有秦琼料想的那么小,只是苦笑着瞥了一眼万禾,便继续指挥着将士们排兵布阵。而万禾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双手捂着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来护儿,确定来护儿没有发火之后,这才将手拿了下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缓了口气,低声说道:妈妈咪的吓死我了 在万禾身边,来弘也是同样一脸苦笑地和秦琼对视了一眼,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是换作以前,来弘肯定会因为万禾刚刚的话而怒火中烧,不过现在来弘多少也有些了解万禾了,这个家伙当真是有些没心没肺,刚刚的话,也只是下意识地随口说说罢了,根本就不是有意羞辱来护儿的。既然明白万禾是无意的,那来弘自然也没有必要为这么一件小事和这个刚刚结交的兄弟闹翻了。 来弘想了想,还是决定解释一下:万兄弟前年的辽东城和现在可是不一样只是经过了前年的那一场恶战,辽东城的城墙也已经基本上被摧毁,当时大军都已经攻进辽东城了,只是可惜后来误中了高句丽人的伏兵,这才不得已败退去年的战斗虽然没有前年那么激烈,但辽东城刚刚维修好的城墙也被击垮的差不多了经过连年战争,高句丽人也支持不住了,根本无力修筑辽东城的城墙,眼前这城墙,和去年大军班师的时候几乎一样呢 哦万禾应了一句,表示自己明白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连续三年,三次东征,连强盛一时的大隋都给拖垮了,高句丽又能好到哪里去不过万禾又是回头一想,马上就问道:呃,那高句丽既然连城墙都没钱修,那这辽东城岂不是很容易就能攻下来 那是自然来弘一挺胸,脸上的傲然之色又出现了,骄傲地说道:别看这次我父亲所率领的先锋军只有五万人马,比起前两次东征的人数少了很多,但攻破辽东城却是易如反掌别说是辽东城了,就连整个高句丽,我们都能一口气拿下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还可以顺势直取新罗和百济呢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来弘稍稍压低了点声音,只是脸上的傲色却是不减反增。 呃万禾不由得一愣,满脸古怪地看着来弘,心里却是直犯嘀咕。如果万禾没有记错的话,这次的东征,应该还是以失败告终,可听来弘的意思,还有先前秦琼说的,似乎怎么看这次东征高句丽都应该是大胜才是啊难道自己记错了 弘儿万禾还在那里纠结自己的记忆,来护儿却是已经准备完了,来到万禾等人身边,对来弘说道:这辽东城就交给你了今天之内,将辽东城拿下可有问题 来弘立马就是对着来护儿行了个军礼,中气十足地喝道:父亲孩儿领命 来护儿点了点头,又是看了一眼旁边的万禾,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丝笑意,便是转身离开了。来护儿这显然是在表达最万禾的善意了,只不过嘛,这笑容看得万禾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万禾心里暗自嘀咕,这来护儿怎么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呢以前不是笑得不错么,怎么现在笑起来就变成这副德行了 万禾不知道的是,以前来护儿在万禾面前露出的笑容都是那种虚伪应酬的假笑,那是来护儿在官场混迹所磨练出来的。而现在来护儿却是想要真心表达出自己对万禾的善意,不想伪装了,只是来护儿的性格却是如此,所以这真心笑起来,反倒是没有之前的笑容自然。 来护儿离开之后,来弘则是转头对万禾笑道:万兄弟我可是要向你借人了就是不知道万兄弟是否肯割爱啊 来弘的意思自然就是想要让程咬金秦琼以及那一百精兵帮忙了,这一点万禾却是大度得很,大手一挥,说道:这有什么,既然来兄弟你开了口,秦大哥老程你们就辛苦一下了 程咬金早就忍不住了,一听得万禾的话,立马就是兴奋地抽出了斧头,喊道:没问题没问题看我的吧至于秦琼也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见到秦琼和程咬金同意了,来弘那是大喜,虽然就算是没有他们相助,来弘也有信心拿下辽东城,但多了这么两个强援,对于这一战,那就助力更大了当即来弘就是点头说道:好程大哥你带上三千人正面突击秦大哥,你和我各率两千兵马从两翼突破 来弘只是简单布置了一下战略,其实这场仗真的不需要花费太多的精力,所以来弘根本就不打算派出所有的兵马,只是靠这七千人,就打算将眼前这辽东城给拿下这么简单布置之后,秦琼也是点了点头,抖了一下缰绳,纵马上前几步。而程咬金则是干脆直接挥动手中的斧头,召集来弘刚刚分给他的三千兵马,就直接朝着辽东城冲了过去看到程咬金已经开始攻击了,秦琼和来弘也不怠慢,来弘忙是招呼起兵马紧随其后,而秦琼则没忘记跟万禾打个招呼,将那百名部下留下来保护万禾,这才带着兵马跟了上去秦琼如此细心,还真是让万禾感动得眼圈红红,恨不得一生相许啊 哇呀呀呀提着宣化板斧,程咬金纵马冲在了最前面,一脸杀气腾腾地直奔城门杀去之前大军来到辽东城外的时候,就已经被驻守在辽东城的高句丽军给发觉了,所以城门早早就关上。只是在城头上,那些高句丽士兵看到冲过来的大隋兵马,一个个都是吓得脸色发白 正如来弘所说的那样,连年战争,对于高句丽来说也是负担特别大,高句丽可不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国家,整个高句丽也不过就那么点人口,这两年连番大战,国内的青壮损失惨重,现在在辽东城的守军,大多都是被强行抓来的汉人壮丁,而且基本上老的老,小的小,年纪大的有五六十岁的老头,小的甚至有十一二岁稚气未脱的小孩这些人都是临时被抓来充兵役的,根本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更不要说是上战场杀敌了 妈的给我站好站好了准备弓箭准备弓箭留守辽东城的高句丽将领也算是一名高句丽的贵族了,别看他长得病怏怏的,前年和去年的时候那都是参加过与大隋的战斗听说这家伙下手狠,曾经一口气砍了十多名隋兵俘虏的脑袋他似乎也知道,自己要是落在隋军的手中肯定没有好下场,所以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投降的事情,催促着这些临时抓来充数的士兵布好防线,准备最后的抵抗 第九十三话 轻取辽东城 ♂, 嘿看到城头上那稀稀拉拉的防线,程咬金嘿嘿冷笑一下,手中竟是抓了十来杆长枪,却是不知何时从身后的士兵手中抢来的。眼看着距离城墙也只有不到百步的距离了,猛地一抬头,那双眼睛发出凶狠的目光,吓得城头上那些原本准备要射箭的高句丽士兵全都是身子一颤,手一抖,那箭矢软趴趴地就飘了出去,落下城头,距离程咬金还有老远的距离 而程咬金的脸上更是不屑,猛地抄起一杆长枪,直接就是朝着前方一丢,那长枪带着强劲的力道,飞快地射向了城墙,最后带着一声闷响,竟是刺进了城墙一半有余而程咬金却没有停下来,双手不停挥舞,转眼就是将那十来杆长枪尽数丢了出去,长枪则是从城墙的地下一路插到了城头这个时候,程咬金已经是纵马杀到了城墙下面,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杰作,程咬金一咧嘴,露出了满口雪白的牙齿,嘿嘿一笑,直接就是从马背上跳了起来,直接就嘣到了城墙上那插在最下面的长枪上 这下,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程咬金的用意了,在城头上的那名高句丽守将见了,立马就是气急败坏地喊道:射射死他射死他 只可惜,城头上这些乌合之众根本就没办法统一行令,只能眼睁睁看着程咬金在那些长枪的枪杆上跳来跳去,眼快就快蹦到城头了,这第一支箭矢才刚刚射了出来而面对这支箭矢,程咬金甚至连躲的意思都没有,飞跃到半空中,伸手一探,直接就将那刚刚脱弦的箭矢给擒在手中,反手一丢,正中那射箭人的面门而紧接着,就看到程咬金在空中一个翻身,单手就攀上了城头,借力一转,竟就这么爬上了城头 一上城头,看着周围那些满脸惊慌的高句丽士兵,程咬金咧嘴一笑,直接就是拔出了别在腰间的板斧,怒吼一声,就是朝着周围的敌人杀了过去只听得一声声惨叫声,那些高句丽士兵哪里有斗志与程咬金一战,程咬金的斧头所到之处,所有人都是哭爹喊娘地掉头就跑倒是那守将的底气够硬,眼看着程咬金冲上城头,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戾色,拔出腰间佩剑,先是将左右几名想要临阵脱逃的部下给砍死,然后指着程咬金就是喝道:谁要是敢逃格杀勿论对方只有一人给我杀 守将这一手倒是起到了一些作用,城头上的那些高句丽士兵也是反应过来,程咬金就算是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啊看着周围那数百同伴,士兵的底气也是硬了起来,这家伙怎么也不可能是我们这么多人的对手吧左右都是一死,倒不如拼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倒是有不少人重拾了斗志,开始硬着头皮朝程咬金冲了过来。不过程咬金却是不惊反喜,刚刚正愁杀得不痛快呢这样才有意思嘛只见程咬金面对眼前刺过来的十来把兵刃,却是满脸兴奋,手中的板斧抡圆了横扫过去,直接将周围那些兵刃给磕飞了然后返身一转,斧头也是跟着转了一圈,就听得扑哧一声,许多人头带着血箭直接飞上了半空而程咬金身上也是不能幸免地被喷上了一身的鲜血,配上程咬金那副模样,简直就像是地狱杀上来的恶鬼 咚咚又是数声巨响,那些跟着程咬金一块隋军士兵自然不会看着程咬金就这么孤军作战了,趁着程咬金将守军士兵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一架架云梯也是架上了城墙,隋军士兵们都是卯足了劲朝城头上攀爬,很快就是攀爬上了城头,程咬金也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而与此同时,从两翼攻击的秦琼和来弘也是纷纷领着兵马攻上城头,看到在城头上杀得正嗨的程咬金,秦琼和来弘也是远远相望,同时露出了笑意。只见他们两人就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同时从马背上跃起,顺着城墙上的云梯也是跟着跃上了城头虽说这段时日三人之间的交情很不错,但大家都是年轻人,心底多少还是有些不服输的想法,暗自较着劲呢 只不过,他们这一较劲,可就苦了城头上的守军了。原本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可有程咬金秦琼和来弘这三人身先士卒,直接就是加速了城头溃败的速度转眼间,整个城头的高句丽士兵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也都是丢下兵器跪下磕头求饶 对付这些人,秦琼等人倒是没有下狠手,因为从他们求饶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来,他们都是汉人,所以秦琼等人直接下令将他们缴械就行了。将城头彻底占领之后,秦琼和来弘看了一眼乱成一团糟的辽东城城内,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来弘忙是点头说道:我去吧 说完,来弘就带着大部分士兵进城去平定混乱,而秦琼则是指挥着士兵收拾战局。这个时候,只见程咬金一手提着一个被困得严严实实的男子就是走到了秦琼面前,像丢垃圾一般,将那人丢在了秦琼的面前,嘿嘿笑道:秦兄弟这家伙就是此城的守将被我给擒回来了 秦琼一愣,不过很快就是反应过来了,笑道:我说你刚刚跑哪去了呢原来是去抓这家伙了说完,秦琼还伸出一脚踢在那守将的身上,这守将可是实打实的高句丽人,秦琼当然不会对他客气。 啊守将被秦琼一脚正好踢在了伤口,顿时就是疼得惨叫了一声,不过很快就是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喝骂道:你们这些汉狗等我们大王带着大军赶来,定要将你们杀得片甲不留这守将显然也是知道自己没有好下场了,所以也不去做那种求饶的无用功,干脆在死之前图个嘴巴痛快 不过对于守将的喝骂,秦琼却是丝毫不在意,只是瞥了一眼那守将,便是转头对程咬金笑道:程兄弟这里就交给我了,你出城去接万兄弟进城吧 经过刚刚这一番厮杀,程咬金可是彻底杀痛快了,一抹脸上的鲜血,便是点头答应了下来。不过还未等他下了城头,就看到城外的大军已经开到了城门口。原来是来护儿见到城头已经被攻陷,就亲率大军准备进城了。 在城门口,看着那在城头矗立的秦琼和程咬金,来护儿也是面露赞许的表情,对身边的万禾赞道:这两人正乃是世之虎将啊有如此将才,我大隋可兴 虽说来护儿平时多少有些私心,但对大隋却是忠心不二,隋军中有这样的年轻才俊,对于大隋当然是好事一桩不过还未等万禾回答,在来护儿另一边的宇文化及可就不爽了,冷哼道:冲锋陷阵,逞匹夫之勇而已算得上什么将才 现在的宇文化及可没有当日刚刚从契丹人手下逃出性命的狼狈,又恢复了平日的倨傲,只是在他的眼中充满了嫉妒。也难怪,身为宇文家长子,宇文化及上半辈子一直都是在赞美中渡过的,这也造成了宇文化及一向自视甚高的性格。原本这次东征,宇文化及还幻想着能够立下大功,好回到洛阳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实力。可没想到这一路行来,自己只是在不断的出丑,偏偏自己看不上眼的万禾却是屡立奇功之前宇文化及还能以万禾是自己的跟班这个借口来安慰自己,可是这段时间来,万禾竟然与来护儿父子走得越来越近,这就让宇文化及感觉很不爽了 听得宇文化及的话,万禾心里也是一样不爽,但却不好当着面反驳,只能是低头闷不做声,不过心里却是把宇文化及给骂了个遍倒是那来护儿转过头看了一眼宇文化及,淡淡地说道:冲锋陷阵本就是为将之道为将者,若是连冲锋陷阵,身先士卒地勇气都没有,那就不配为将 来护儿这番话,顿时就让宇文化及的脸变得通红,他如何听不出来来护儿这话中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讥讽自己的怯懦。不过来护儿毕竟是和他父亲同一辈的大隋老将,又是眼下自己的上司,宇文化及也不敢朝着他发火。扭过头,一双眼睛狠狠地瞪向了万禾,却是将满腔的怒意都记在了万禾头上。 看到宇文化及的模样,万禾那是暗暗叫冤,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想要解释,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是继续低头装傻充愣了。 万兄弟万兄弟就在这个时候,程咬金也是飞快地从城门口赶了出来,正好迎上万禾等人,一看到万禾,程咬金就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次程咬金可以算是第一个攻上城头之人,此刻他自然是得意得很了,来到众人面前,也没跟来护儿和宇文化及行礼,直接指着自己就是对万禾喊道:万兄弟你刚刚可看到了我表现的不错吧哈哈哈哈高句丽要都是这点本事我可以直接打到那个平什么城去 第九十四话 矛盾 ♂, 程咬金所说的那个平什么城,却是指高句丽的王都平壤,只不过这家伙记这个地名老是记不住。而万禾听了,心里却是暗暗叫苦:大哥少爷这正在低调呢你这不是在给本少爷惹事嘛 果然,见到程咬金如此张扬,宇文化及再也忍不住了,寒声喝道:不过是拿下了一个小城而已,区区一名小卒,也敢如此嚣张还不给我退下去 这程咬金正在兴头上呢,莫名其妙被宇文化及这么一顿呵斥,如何能受得了立马就是两眼一瞪,抓起那沾满鲜血的斧头,就要上前教训教训宇文化及亏得万禾见机得快,立马就是上前拦住了程咬金,同时朝着宇文化及赔笑道:宇文将军,何必与小卒一般见识呢算了算了吧 万禾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捏了一下程咬金的胳膊,这几个月来程咬金也算是跟万禾混熟了,万禾这一捏,他就知道万禾的意思。程咬金也不愿让万禾难做,只是狠狠瞪了一眼宇文化及,冷哼一声,掉头就是走了。而万禾则是继续留下来向宇文化及赔罪,没办法,别看现在万禾的风头出得够多,但比起宇文家这样的世家,那还是差得太多了,万禾之前已经得罪了李家,要是在把宇文家给得罪了,将来杨广一死,万禾那岂不是要玩完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万禾都如此低声下气了,宇文化及也不好自掉身份,抓着一个无名小卒不放。况且万禾这一番赔罪,倒也是让宇文化及心里平衡了许多,脸上得意的神情又再次露出来了,一脸傲色地对万禾哼道:万将军不是我说你你手下的人怎么连半点礼节也不懂了谁说你是出身商贾,但现在毕竟也是与宇文家结交,就算你不顾及你的面子,也要想想我们宇文家的面子啊这等恶仆,留下也只会是闯祸 是是是被宇文化及如此训斥,万禾的心里莫名多出了一些苦涩,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当日在洛阳城,自己被逼得向宇文智及下跪的事情,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万禾的胸口流了出来。万禾低下头,双眼却是露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寒光不过等到万禾抬起头的时候,又是换上了之前的那副谦卑的笑脸,对宇文化及说道:宇文将军说的极是只不过这程咬金与我有救命之恩,我也只是念着这恩情照顾照顾他罢了 哼宇文化及心里满足了,也就不再和万禾多说什么废话了,看了一眼来护儿,没正行地行了个军礼,纵马就是先进城去了。来护儿倒是不怎么在意宇文化及的无礼,而是颇有深意地望向了万禾,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万禾抬起头,正好看到来护儿的笑容,顿时就是打了个寒颤,心里暗道:妈妈咪的这老家伙的笑脸怎么越来越吓人了 不过这话万禾可不敢说出口,忙是赔笑着对来护儿说道:来将军呃,不如,我们也进城吧 对于万禾的提议,来护儿却是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用那吓死人的笑容盯着万禾,说道:能忍人所不能忍万将军的确是有大才之人啊 呃来护儿这话说出,差点没让万禾被自己的口水给哽住。从出生到现在,万禾还真没有听过别人给自己这么高的评价呢特别是到了这个年代之后,万禾顶着个纨绔子弟的名头,到哪里都被人看不起,就算是后来与杨侗结识之后,那些人在明面上好像都很怕他,但暗地里都在说自己只是走了狗屎运罢了对于这些,万禾心里清楚得很,眼下突然有人给自己盖了一个大才的帽子,一时间,万禾还真有些不习惯呐当即万禾便是干笑道:呵,呵呵,来将军说笑了我算什么大才啊当不起当不起 哈哈哈哈来护儿大笑了几声,说道:万将军谦虚了光是能够让张须陀将军领了你的恩情,这份能耐就已经不同凡响再看刚刚万将军面对别人的非难,能够做到隐忍,这份忍耐,也正是小儿所欠缺的以将军这份年纪就能有如此城府,实属少见啊当今天下,如将军之少年,少之又少,将军又如何当不起这大才二字 来护儿这番话还真是说得万禾心理飘乎乎的,加上上次秦琼的话,万禾现在还真有些飘飘然了,难道本少爷真的有这么了不起嘿嘿,说来也是,以前看那些里,主角穿越到古代,不都是虎躯一震,王八之气一发,天下英才收归帐下看来本少爷也能做到那种争霸天下,左拥右抱的享受了 一时间,万禾开始有些忘乎所以,就这么坐在小马驹上做起白日梦来看到万禾的模样,来护儿却是不以为意,只是慢慢摇了摇头,面带笑意,率领着大军进城。 万禾就这么一个人驻马在城门口发呆,一直等到秦琼发现万禾不见了,来到城门寻找,却是发现万禾一个人在那里流口水,脸上还带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笑容。秦琼看了,脑门上不由得挂起了黑线,不过也不能看着万禾就这么丢人下去,忙是上前拉着万禾就往城里跑。 不管怎么说,这辽东城已经是被顺顺当当地拿下来了,这次东征的第一战算是首战告捷了等到夜了,大军也在辽东城安置下来,来护儿派人将万禾等军中将领都给请到了辽东城的官衙里商量接下来的战略。 诸位看着在座的万禾来弘与宇文化及三人,这可以说就是这次东征先锋军的指挥系统了,秦琼的本事虽然他们都知道,但他毕竟只是张须陀派来保护万禾安全的人,严格来说,并不属于先锋军的编制,所以不能参加这次的商议。来护儿看了一眼众人,随即便是指着挂在一旁的地图,说道:此次我们拿下了辽东城,却只是走出了征讨高句丽的第一步只有攻破平壤,活捉高句丽王高元,我们才能算得上是赢得了这一战 三人都是同时点了点头,宇文化及看了一眼地图上的平壤城,眼中放出了欲求的光芒,嘿嘿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日就可起兵,直取平壤将那高元老儿活捉献于圣上 哼听得宇文化及的话,在旁边的来弘却是冷笑了一声,脸上满是不屑。 来弘的这一声冷笑,立马就是引起了宇文化及的不满,宇文化及差点跳起来,狠狠地瞪着来弘,喝道:来弘你笑什么难道我有说错什么吗 哼哼来弘又是冷笑了两声,眼睛只是瞥了瞥宇文化及,然后说道:我只是笑某些人不懂装懂而已从辽东城到平壤,途中还要经过乌骨城的封锁,此外,还有新城扶余城国内城以及毕奢城分别位于高句丽国境四周我们若是孤军深入,万一这四城的高句丽军断了我军后路,那先锋军岂不是要被困死在高句丽想要这么做,简直是与自寻死路 被来弘指出了自己的错误,宇文化及的那张脸立马就是憋得通红,他如何懂得那么多,只是听得来护儿说起这平壤城才是这次东征高句丽的关键,急切立功的他就有些迫不及待了。现在丢了这么大一个人,宇文化及恼羞成怒,却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而是指着来弘就是骂道:来弘你这是胆小怕死身为我大隋军人,岂能如此畏首畏尾圣上令我等为先锋,征讨不臣,我等就应当舍生忘死,岂可因为危险而裹足不前这样做简直是有负圣上的重托 在旁边的万禾听了,那是对宇文化及刮目相看,没想到这宇文化及给人家扣帽子的本事还真是厉害啊这短短一小会,就能给来弘扣下这么一顶罪过,这要是继续说下去,那来弘岂不是要变成谋逆之罪了果然厉害佩服佩服 万禾在私底下暗自腹诽着,来护儿却不会看着宇文化及就这么把罪名往自己儿子头上扣,看了一眼宇文化及,做了个手势,示意来弘坐下,自己则是淡淡地说道:宇文将军言重了吧老夫跟随圣上南征北战数十年,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怕圣上心里是最清楚不过了如果宇文将军硬要上报圣上,说老夫贪生怕死,老夫当然也不能阻拦,只是不知道圣上问起令尊宇文大人的时候,宇文大人会怎么评价宇文将军的这份奏折呢 来护儿短短几句话,语调平淡,可却是把宇文化及说得脸色阴晴不定。来护儿这就是在提醒宇文化及,虽然宇文家势大,但他来护儿也不是好惹的,就连他老子宇文述也不敢轻易招惹来护儿,他宇文化及又算得上哪根葱真要撕破脸了,来护儿的圣眷可不比宇文家差,到时候真刀真枪的干起来,来护儿也未必怕了宇文家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第九十五话 又出阴招 ♂, 来护儿这一番话说出口,宇文化及就算是再蠢,也不敢造次了,只能是一脸不甘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这一来,倒是让在旁边准备看戏的万禾有些不爽了,本来他还像看宇文化及继续出丑呢,没想到宇文化及就这么歇菜了,这让万禾在心里暗暗鄙视了一番。 来护儿也是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继续说道:这高句丽境内只有这么六座城池,除去王都平壤之外,其余五座城池都有数量不少的兵马虽说今日我们攻占辽东城如此轻松,但并不代表高句丽就没有一战之力 一边说着,来护儿就是直接站起身,来到地图旁,抬起手指着地图说道:首先就是这乌骨城此城占据了我军通往平壤的要道要攻破平壤,就必须先攻破此城除此之外,还有国内城和毕奢城,这两城与乌骨城构成一道防线,正好拦住了我军前往平壤的通道而新城和扶余城则在北方牵制我军,若是我军贸然出击,很有可能被这两城的守军断去后路现在我们初到辽东,关于高句丽境内的情况还是一无所知,所以必须先要收集情报,才能做出具体的判断所以,老夫的意思,是先锋军先在辽东城按兵不动不知诸位的意见如何 哼宇文化及在听完来护儿最后一句话后,脸上也满是讥讽,似乎意思在说,来护儿刚刚还说自己勇敢,结果却是蹦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暗暗嘲讽来护儿胆小。 对于宇文化及的冷笑,来护儿却是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说道:不过这新城距离辽东城实在是太近了必须要先将它给拿下宇文将军我给你一万兵马,这新城就由你来拿下吧 来护儿话锋一转,却是点了点地图上新城所在的方位,给宇文化及布置了个任务。一听得来护儿的话,宇文化及也是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便是露出了狂喜的神情,立马就是站起身,抱拳喝道:如此甚好来将军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末将定将这新城拿下 呵呵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宇文大人当年那也是大隋名将,宇文将军年少有为,定是前途无量啊来护儿笑呵呵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眯起眼睛笑道:如此这新城就交给宇文将军了宇文将军明日就可动身,老夫可是期待着宇文将军得胜的消息啊只是有一点,这战场上的情况瞬息变化,希望宇文将军能够尽快拿下新城才是 来护儿的话并没有引起宇文化及的怀疑,反倒是心中坦然,这来护儿肯定还是怕了我宇文家,这在向我示好呢想到这里,宇文化及立马就是拍着胸口说道:这点就请来将军放心三天,只要三天,末将定能拿下新城到时自会派人前来向将军报捷经过今天白天的那一战,宇文化及对攻打高句丽的城池那是充满了信心,来弘只用了七千人不到,就轻轻松松攻下了辽东城,那自己手下有一万人,拿下新城自然也是易如反掌了 宇文化及自信满满地应承下来,而在一旁的万禾却是瞥了一眼来护儿,心里立马就是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不用说,这肯定是来护儿故意在整宇文化及呢经历过一次被来护儿阴的经历,现在万禾可是对来护儿的话特别上心,虽然还不清楚来护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接下来宇文化及肯定是要倒霉了而万禾之所以会如此笃定,那是因为现在来护儿脸上的笑容特别的顺眼,就和当日在渔阳城忽悠万禾时的笑脸一模一样 哈哈哈哈来护儿哈哈一笑,点头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老夫不认老都不行了好有将军这句话,那老夫三天后就恭候将军的捷报了 被来护儿这么一夸,宇文化及简直是自信满满,立马就是昂头挺胸,一脸得色地站起身对来护儿抱拳说道:来将军既然如此,那末将就先行回去准备了告辞说完,临走前宇文化及还不忘对来弘使了个挑衅的眼神。 爹等到宇文化及走了之后,来弘也顾不得万禾还在,立马就是对来护儿说道:这一万人交给这么一个败家子指挥,岂不是送死吗他懂得什么叫打仗啊爹还是收回这个军令吧 胡闹来护儿也同样没有顾忌万禾在场,淡淡地呵斥了来弘一声,说道:军令如山,又岂有收回的道理你放心吧此事我自有安排 可听得来护儿这么说,来弘还是有些不甘心,正要再劝,可来护儿却是一举手,止住了来弘的话。就算是父子,可来护儿的威严那也是很强的,来弘也不敢轻易冒犯,只能是满脸不甘地闭上了嘴。 万将军止住来弘之后,来护儿又是转头对万禾说道:如今我军虽然已经占领了辽东城,但这辽东城毕竟久被高句丽所占领,城内肯定还有许多高句丽人的奸细老夫与弘儿这几日要忙着处理辽东的情报,这巡视辽东城的事情,就拜托万将军了 啊啊有了上次的经历,万禾可是生怕自己中了来护儿的阴招了不过仔细琢磨了一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万禾这才小心翼翼地对来护儿行礼说道:若是如此,那,末将就,就遵命了只是,若有什么纰漏,还请将军莫要见怪 万禾这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干脆先说明白了,把自己的责任都给推干净了。不过来护儿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点头答应,看得万禾那是将信将疑,心里急着要回去和秦琼商量,这才连忙起身告辞。 等回到了自己住处,万禾立马就是派人去把秦琼给请来,至于那程咬金嘛,似乎这脑力劳动用不少他吧等到秦琼来了之后,万禾也没来虚的,而是直接就把刚刚在来护儿那边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紧张地看着秦琼,问道:秦大哥这次我没有再中那老家伙的阴招吧 秦琼淡淡一笑,摇头说道:万兄弟,你就放心吧我们在平泉救了来弘,对于来护儿将军来说,你和他之间的那点矛盾也已经烟消云散了,他是不会再针对你的这只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巡查任务,等到明日,我自会让手下的兄弟们在城内巡查,定可将城内高句丽人的奸细给找出来 听得秦琼这么说了,万禾这才算是彻底放心了,长舒了口气。不过秦琼却是眉头一挑,一脸古怪笑意地说道:万兄弟你自然是没事,不过那宇文化及嘛,恐怕这次是要遭殃了 哦万禾一听,立马兴致就来了,满脸兴奋地喊道:真的吗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看那老家伙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不安好心哈哈宇文化及这个小子,这下真要倒霉了对了秦大哥你给我说说,到底那老家伙给宇文化及下了个什么套啊 看着万禾那兴奋八卦的模样,秦琼也是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回答道:别看今日攻打这辽东城轻松,那是因为辽东城遭受连年战乱,城墙破旧,根本就没有办法守住。可以说,高句丽人这次是故意将辽东城送给我们的来护儿将军和高句丽人打过多年的交道,自然是知道高句丽人的本事这高句丽人的军队虽说战斗力不强,但却是韧性十足,而新城已经是高句丽境内的重要城池,高句丽人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所以这次攻打新城,肯定是一场恶仗若是由来弘或者是将军,领兵攻打新城,或许还有胜算,可就凭宇文化及那个纨绔子弟,别说是三天了,只怕给他三十天也不见得能够攻下 呃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从秦琼口中说起高句丽人的优点,不过想想也是,按照秦琼的说法,大业八年,也就是前年在这辽东城的那场恶战,听说持续了好几个月百万大军愣是没有攻下这辽东城,足见高句丽人也不是全然一无是处不过很快万禾又是想到一个问题,马上就说道:若是真如此的话,那接下来的战斗岂不是更加困难那为何老家伙还要把一万兵马派出去送死呢 听得万禾的问题,秦琼却是露出了苦笑,说道:我可是猜不透来将军的谋划,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来将军一向以大局为重,这次的谋划固然是为了教训教训宇文化及,但来将军也绝对不会因为私怨而破坏这次的东征计划我曾听张帅说过,在朝野上下,要说起攻破高句丽的心愿,就属来将军最为强烈了,就连当今圣上也不如来将军这般想要东征计划成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可以说,来将军那可是无时无刻不想着能够攻破高句丽 第九十六话 抓奸细 ♂, 今天早上,一支汉人军队已经出城了,看他们行进的方向,应该是前往新城一把沉闷的声音从漆黑的房间内传了出来,房间内虽然是伸手不见五指,但一种无形的压力却是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很好又是另外一把声音响起,语调中透着兴奋和喜悦,这些南蛮子不知天高地厚当真以为我们高丽人好欺负了哈哈我现在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这些南蛮子被将军大人打得落花流水的样子了 哼隋帝昏庸无道妄想吞并我们高丽这几年下来,已经是搞得民怨沸腾将军大人也说了只要我们能够抵挡住隋军这一次的入侵,汉人必定自乱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反戈一击也享受享受汉人的江山在那两人笑完之后,有一把冷酷的声音响起,只是在话语间,也是同样透着一丝兴奋。 咦就在房中人兴奋之余,突然,那冷酷的声音发出了一声惊疑声,紧接着,另外两把声音也是跟着静了下来,那冷酷的声音立马就是降低了声调,沉声说道:不对你们有没有注意,这外面突然安静了许多 同伴的话也是让另外两人也跟着惊疑起来,不过还未等他们做出反应,突然,一道黑影穿过了窗户,将厚厚的窗纸刺破,透出了外面的一缕阳光,将房间内的黑暗撕开了一道口子而与此同时,房间内也是霹雳乓啷乱响,紧接着,就听得其中一人喝道:汉兵来了撤 随着这一声暴喝,三道人影也是跟着从房间内窜了出去,速度飞快而在房外,一声声叱咤声响起,无数道黑影如闪电般直接朝着那三道人影飞射了过去 随着叮叮当当一阵撞击声响起,立马就有一道人影从半空中直挺挺地摔了下来,尘埃落定,却是一名穿着皮毛长褂的男子全身上下被利箭射成了刺猬,早已经没了气息 二哥另外两人在院子内站定之后,看到自己的同伴的惨象,都是满脸悲切和愤怒,其中一名壮汉更是怒喝了一声,转过头,看着周围院墙上站满了的弓箭手,一双眼睛已经变得血红,充满了怒火,大声喝道:该死的汉狗老子要你们赔命 放箭一声清喝响起,周围围墙上的士兵再次射出了箭矢,有如箭雨般从天空中倾泻那名壮汉连连挥舞着手中的宝刀,将那些射向自己的箭矢格挡开来,但也只是支持了一小会儿,很快就有更多的箭矢从刀影的缝隙中穿过,射穿了壮汉的身躯,最后壮汉也只能是满脸不甘的倒地 三弟剩下那名身材修长,身穿白色皮毛褂的中年男子显然身手要更强一些,手中宝剑舞得是水泄不通,愣是没有一支箭矢能够穿过防线而中年男子见到自家两个兄弟都死于非命,脸上的怒意更盛,不过他却没有像壮汉那般冲动,而是脚下不住游走,一边躲闪,一边格挡,同时还在寻求逃走的机会 恒安看你的了见到几轮箭矢攻击之后,还未能拿下那男子,一众士兵当中的领头人立马就是喊了一声,目光转向了对面的围墙上。 只见在那围墙上中的一名士兵也不答话,抄起手中的长弓,弯弓搭箭,一口气将长弓拉至满月状,瞄准了在院子中间来回躲闪的中年男子只见那士兵双目突然闪过一道寒光,口中绽出一声春雷,左手一松,箭矢立马就是脱弦而出 那正在闪躲的男子听到那破空声,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箭矢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顿时就是将那男子惊出了一身冷汗,慌忙把身子往旁边一偏,想要躲闪。只是此时已经晚了,那箭矢直接就是穿过了他的肩窝,带着一道血色深深地插进了男子身后的青石板中 好箭法周围的士兵们都是齐声欢呼了起来,唯有那名射箭的士兵始终保持着沉稳冷静,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将弓箭收了回来。而之前下令的那名领头人也是指着院子中央半跪在那里的中年男子喝道:将他擒下 且慢就在那些士兵正要冲进院子里的时候,忽然一声呼喝,只见一人纵身一跃,却是从院墙外面直接跳了进来,把手一举,喝道:你们都不要进来我要亲自擒住他此言一出,所有的士兵全都停了下来,那是因为这人正是他们所有人的上司,秦琼秦叔宝 秦琼眯起眼睛,看着面前负伤的中年男子,沉声喝道:想不到高句丽也有如此人物若是我不阻止他们的话,只怕你这最后反击就要得手了吧 中年男子本来是捂着受伤的肩窝半跪在地上,听得秦琼的话,那中年男子猛地抬起头,捂住伤口的手猛地朝秦琼一挥,立马就有数道银光脱手而出,朝着秦琼这边飞射过来不过早有准备的秦琼自然不会中招,眼看着那数道银光飞到面前,秦琼立马就是一个铁板桥功夫,上半身往后一倒,轻松就是闪过了那些银光只听得叮叮数声,那几道银光钉在了秦琼身后的围墙上,却是数把飞刀 中年男子立马就是噌地一声站起身,双腿用力一蹬,整个人也是朝着秦琼飞了过来。在飞过来的同时,男子那没受伤的手飞快地在受伤的肩窝处连点了几下,止住了流血,然后反手在腰间一抹,却是抽出了一把仅有一指宽的细剑,笔直地朝着秦琼的面门刺了过来 高手单单是看这一剑,秦琼心中就是有了计较,刚刚的预感果然没有错亏得自己拦住了部下,要不然,那些士兵就算是如何厉害,也不会是这个家伙的对手心中想着,秦琼手下的动作却是不慢,身子一侧,让过了对方这一剑,同时右手立马握住了腰间的佩剑,呛的一声拔剑出鞘,朝着那男子的身上就砍了过去 本来这男子就横在秦琼的面前,按理说是绝对不可能砍不中的可偏偏秦琼这一剑落下去,只是感到眼前一花,竟然砍了个空再一看,那男子竟然高高跃起,跳到了秦琼的头顶上,手中那柄奇特的细剑也正从上朝下刺了过来 秦琼心头一惊,他这下可是真的轻敌了没想到这奸细的身手竟然如此快此刻秦琼就算是躲闪也不能完全躲过对方的攻击了,想到这里,秦琼身子猛地往旁边一扭,虽然避开了要害,但手臂却是躲不掉,肯定要挨上一剑了 铛就在秦琼也是狠下心,准备挨这一下的时候,忽然从旁边飞来了一道黑影,却是一支箭矢在这紧要关头飞射了过来,直接就是将那细剑给击歪了 这么突然的变化,让秦琼和那男子都是一愣,不过秦琼很快便是反应过来,手中宝剑一转,直接就是刺中了那还在空中的男子,在大腿上刺出了一个透明窟窿那男子惨叫一声,整个人立马就是摔了下来而秦琼也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上前一步,直接将男子手中的细剑给踢开,然后宝剑也是立马架在了那男子的脖子上,沉声喝道:想要命的话,就别动 嘿嘿那男子脸色苍白,但被锋利的宝剑架住了脖子,脸上却是没有半点害怕,反倒是朝着秦琼一笑。只是这笑容中参杂浓浓的怨毒之色,简直让人不寒而栗秦琼一看到他脸上的神情也是心中一惊,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那男子就是自己往秦琼的佩剑上撞了过去,剑锋立马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而那男子则是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就这么仰面倒了下去 看到倒在院子内的三具尸体,秦琼也是不由得长叹了一声,手腕一转,将佩剑收回鞘中,开始招呼将士们下来收拾。他也是没想到,只是一个抓捕奸细的任务,竟然还会碰到这样的高手,幸亏自己也跟着来了,要不然,自己的手下恐怕是要损失惨重了 想到刚刚那惊险的一剑,秦琼也是不寒而栗,突然想起刚刚救了自己的那支箭矢,秦琼立马就是抬起头,对左右喊道:刚刚射出那一箭的是谁 将军是属下听得秦琼发问,从一众士兵当中立马就是站出了一人,正是之前一箭射伤那中年男子的士兵此人看上去也不过二三十岁,身形高挑,还算俊俏的容貌中透着刚毅,面对秦琼,此人也是一脸平淡,明显是一名经过了许多次战役的老兵了 呵呵我就知道是你秦琼一看到这士兵,立马就是笑了起来,上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长孙恒安你的箭术又提高了不少啊 这长孙恒安乃是跟着秦琼一块从张须陀军中派来的精锐士兵,别看他只是一名普通士兵,却是有一手好箭法当日在平泉城外援救来弘的时候,正是长孙恒安的一箭穿喉,射杀了契丹将军对于自己手下的兵,秦琼当然是熟悉了,眼看着是长孙恒安射出刚刚那一箭,秦琼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第九十七话 请求 ♂, 秦大哥都搞定了吧万禾从大门口伸出个脑袋,看着秦琼远远问道。之前他和秦琼一道来抓奸细,不过秦琼却是没有让万禾也跟上来,只是让他在外面呆着,所以万禾也不知道这院子里刚刚发生了多么惊险的一幕。 秦琼笑着点了点头,却是拉着长孙恒安一块来到万禾身边,笑着说道:万兄弟都办妥了只不过没有抓到活口多亏了有长孙兄弟帮忙呢 属下参见将军见到秦琼竟然介绍自己,长孙恒安也是有些惊讶,但身为一名军人的自觉,让他将惊讶的情绪压制在心里,而是对着万禾抱拳行礼。 没活口就没活口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万禾倒是一脸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随即又是望向了长孙恒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了起来:啊我记起来了那天是你射了一箭,把那个契丹人给射死了是吧 当日虽然万禾没有亲眼见到长孙恒安的箭术绝技,但也曾听秦琼提过,所以也知道长孙恒安这么个人。秦琼见万禾还记得长孙恒安也是连连点头,说道:这长孙恒安那可是张帅手下的第一神箭手啊当年只靠手中长弓和一匣子箭就击退了乱军的进攻,就连张帅那也是赞不绝口呢 呃别看万禾平时呆呆的,可他却并不笨秦琼好端端突然给万禾介绍这个人,肯定是有什么用意,先是仔细看了看那个长孙恒安,却是发现这小子也长得很普通嘛,好像没什么特殊的,随即又是转过头望向了秦琼,不明白秦琼是啥意思。 见到万禾看过来,秦琼的老脸也是不由得一红,这才对万禾说出了用意:其实呢,长孙兄弟能够有这手绝技,却是家学渊源长孙兄弟的父亲,曾是先帝身边的右骁卫大将军长孙晟大人 秦琼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也是充满了敬意,而长孙恒安也立马就是挺起了胸口,脸上难得露出了傲然之色,显然是为自己有这么一个父亲很是骄傲只可惜,这个名字对于万禾来说,却是一头雾水,根本就没听过不过在看到长孙恒安的模样之后,万禾可不敢把自己的真正想法说出来,要是让长孙恒安知道自己没听过他父亲的名头,非得找自己拼命不可所以万禾也是学着秦琼一样,满脸敬意的模样。 长孙晟,如果单单只是这个名字的话,不熟悉历史的人的确会有些陌生,但如果说起一个成语,相信绝大多数人都听过,那就是一箭双雕而一箭双雕的典故,正是出自于这个长孙晟 当年北周年间,长孙晟就是已经就任将军一职。周宣帝以宗室之女为千金公主,许给突厥可汗,送亲之时,为彰显国力,北周与突厥各自派遣英勇之士为使者,而长孙晟就是其中一位护送千金公主前往突厥之后,在酒宴上,突厥可汗想要威慑送亲队伍,提出比武助兴,拿出一张硬功,比试箭术长孙晟射中百步之外的铜钱方孔,一举夺魁也因此得到了当时突厥可汗摄图的喜爱,并将他留在了突厥,而一箭双雕的故事也就是长孙晟在突厥这段时间发生的。 后来长孙晟借着这个机会,在突厥四处游猎,却暗中查探突厥山川地势以及各部落的强弱,等到归国之后,便是将这个重要情报上报了时任北周丞相的文帝杨坚而长孙晟也因此功劳,被晋升为奉车都尉 后文帝代周称帝,建立大隋,突厥可汗摄图也是联合北周旧臣出兵南下,也正是长孙晟给文帝出谋划策,分化突厥各部,后来更是亲自出征突厥,连续几次大败突厥可以说,大隋能够有文帝之盛况,长孙晟在其中功不可没可当得上是大隋的开国功臣 当然,这些旧闻万禾却是不知道,不过他演戏演得好,加上长孙晟的名头这么大,秦琼和长孙恒安也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没听过长孙晟的名头。秦琼叹了口气,说道:本来,以长孙大人的功绩,长孙兄弟的前途应该是无可限量才是只是长孙大人生平清廉,也因此得罪了不少小人所以长孙大人故去之后,长孙家也是一落千丈 秦琼的话也仿佛是勾动了长孙恒安的心事,长孙恒安也是露出了落寞的神情,摇头说道:这也是因为我等不孝,不能继承家父的基业。前几年,多亏了有舅父资助,恒安与弟妹才能够有一息之地,只是,唉长孙恒安显然不是那种很善于表达言语之人,这话说到半中间,又说不下去了。 所幸在旁边还有一个秦琼,见到长孙恒安没办法说下去了,又是接着说道:长孙兄弟的舅父,乃是高俭高大人本来长孙兄弟有高大人照应,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天意难料,没想到去年杨玄感叛乱,兵部尚书斛斯政也是牵涉其中,最后竟然叛逃到高句丽去了高大人与那斛斯政平时也有些交情,就因为此事,被连累了圣上盛怒之下,将他流放到交趾而长孙兄弟为了谋生计,只能是从军,在张帅帐下当这么一个小小的士卒 万禾眉头一皱,他已经能够猜得出秦琼的用意了,无非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帮着长孙恒安,把他那个舅舅从交趾给捞出来不过这件事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做到的虽说万禾来到这个年代的时间还不长,但也知道去年的杨玄感之乱有多么厉害杨广对于牵涉到杨玄感一案的人那可是绝不留情面的长孙恒安的那个舅舅能够保住性命,只怕也是靠了长孙恒安那死了的老爸的颜面吧别看现在万禾挂着一个天子门生的名头好像很响亮,但万禾却是很清楚,自己现在最多就是一个宠臣罢了,要是惹得杨广不高兴了,照样也是喀嚓一刀了事 之前秦琼还没想到要找万禾来帮这个忙,只是刚刚长孙恒安这一出手,秦琼这才突然想起了当日万禾助他们完成张须陀的任务的事情。秦琼当然也知道这件事不容易,但现在万禾也是他唯一能够找得到的人了,不管是冲着他与长孙恒安的战友之情,还是处于对长孙晟的崇敬,秦琼都要想办法帮长孙恒安这个忙只能是苦苦求道:万兄弟你看,这高大人的事情,是不是能想想办法啊 之前长孙恒安还不知道秦琼为何要如此慎重其事地将自己介绍给万禾,可听得秦琼这么一句话说出,长孙恒安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顿时脸上是又惊又喜,充满了期盼之色地看着万禾去年高俭获罪的时候,长孙恒安那是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想尽了一切办法,钱没少花,可事情却还是没有办成,只能眼睁睁看着舅父被发配到交趾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受苦。眼下突然蹦出这么一个期望,长孙恒安岂会放过就看到长孙恒安扑通一下,直接就跪在了万禾面前,一脸严肃地对万禾抱拳喝道:将军若是能够救得舅父长孙恒安愿生生世世做牛做马,报答将军之恩 呃这下万禾可是真的有些为难了,沉吟了好一会儿,看到秦琼和长孙恒安的目光,万禾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这个不字,最后万禾只能是长叹了一声,对长孙恒安说道:长孙兄弟此事我只能说是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办成,我可不能打包票啊 见到万禾这么回答,分明就是答应了,秦琼和长孙恒安都是大喜,随即长孙恒安立马就是对着万禾伏地一拜,喝道:万将军的大恩,长孙恒安铭记于心此事成与不成,长孙恒安都不敢忘怀从今天起,长孙恒安这条命就是万将军的了 请起请起听得长孙恒安说的这么严重,万禾那是顿感压力山大啊忙是将长孙恒安给扶了起来,好生劝慰了一遍,这才让长孙恒安退了下去。等到长孙恒安退下去之后,万禾这才一脸苦笑地看着秦琼,说道:秦大哥你可是给我找了一件麻烦啊 秦琼也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是难为了万禾,脸上满是愧色,无奈地笑道:万兄弟见谅,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长孙晟大人为国辛苦一生,我又怎么能够坐视他的亲眷遭此无妄之灾万兄弟你还不知道,其实长孙兄弟并不是长孙晟大人的长子在长孙兄弟上头,本来还有一个大哥当年圣上登基,汉王谋反,当时长孙兄弟的大哥正在汉王封地任职,他得知汉王谋反,便关闭城门拒汉王入城,后来城破遇害可以说,长孙兄弟一家对于国家所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如今遇难,我辈又岂能坐视不理 哎呀看来这还是军烈家属啊万禾虽然不知道什么汉王叛乱的事情,但听得秦琼这么一说,心中也是不免对长孙恒安一家都佩服起来看来,本少爷还真得好好想办法,救救这个什么高俭才是实在是不能把人给捞出来,大不了多花点钱,让高俭在那边享福应该也没问题吧 第九十八话 败军 ♂, 不管怎么说,来护儿所布置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除了刚刚被击毙的那三名奸细之外,今天这一天,万禾与秦琼带着手下一共抓捕了三十余名高句丽以及契丹突厥的奸细,至少在短时间内,先锋军不用担心这方面的事情了 过了一夜,万禾精神饱满地去找来护儿,准备汇报自己的丰硕战果,刚刚到来护儿所在的议事厅,还没等万禾一脚踏进去,迎面却是冲过来了一个人影,顿时和万禾撞在了一块万禾那瘦胳膊瘦腿的,被风吹都能被刮跑,更何况是被人给撞了只见万禾惨叫一声,整个人就是立马倒飞了出去 啊那撞了万禾的人也是惊呼了一声,立马伸手一抓,正好抓住了万禾的胳膊,总算是在万禾摔倒之前,将万禾给扶了起来。同时对万禾说道:哎呀万兄弟真是对不住了 听得这熟悉的声音,万禾扭头一看,原来正是来弘。被来弘撞了,而且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万禾能说什么,只能是苦笑着摇头说道:来兄弟,你这急急忙忙是要干什么去啊 万禾这一问,来弘这才想起来自己要做的事,忙是对万禾摆手说道:哎呀我得去办事去了没时间和兄弟解释了我先走了说完,来弘立马拔起腿就往外跑,火急火燎的,就好像被什么追一样 等到万禾反应过来,来弘就已经跑得没影了万禾只得是摸了摸后脑勺,满脸无奈地耸了耸肩,转身继续往议事厅走去。进了议事厅,只见来护儿正一个人站在地图旁,皱着眉头研究着什么。万禾上前一步,对来护儿抱拳行礼,喊道:来将军末将前来复命 哦来护儿回过头人,见到万禾,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笑意,点头说道:原来是万将军来了嗯,看万将军的神色,想必这次巡查的任务完成的不错吧 一提到自己的任务,万禾那是满脸得意,就只差屁股上长条尾巴翘起来了嘿嘿笑道:来将军英明此次任务十分顺利,今日行动,共抓获奸细三十余名末将部下无一人伤亡 不错不错来护儿呵呵一笑,点头称赞道:万将军果然是少年英杰抓捕这些奸细不是难事,但难就难在竟然无一人伤亡高句丽虽然只是小国,但国内却是有不少高手为高句丽军效力能够被派到辽东城来当奸细,定少不了这样的高手就算是如此,万将军还能保证无一人伤亡,这样的成绩的确令人赞叹 万大少爷那是从来就不知道谦虚为何物,听得来护儿的称赞,万禾的鼻子都快要翘起来了,嘿嘿笑道:哪里哪里啊对了来将军,末将刚刚看到来少将军匆匆忙忙的,可是有什么要事 有一个成语正好能够形容万禾现在的状态,叫做得意忘形实际上,来护儿和来弘的决断,根本就轮到不到万禾来询问。可是万禾今天顺顺当当的,就有些忘形了,加上自己对刚刚来弘的行动真的有些奇怪,张嘴就这么问出口了 不过来护儿似乎也并没有因此怪罪万禾,而是笑了笑,说道:我有一件要紧事派来弘去做去了等到时候,万将军自然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呃。没想到来护儿竟然在这里卖了个关子,万禾也是被噎得差点喘不过起来,可来护儿不说,他也没办法,总不能拿刀子逼着来护儿交代吧无奈下,万禾也只能是带着满怀的疑惑,从议事厅退了出来。 先前宇文化及所约定的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而这个困惑了万禾这几天的疑问,也终于在这一天得到了揭秘 正在自己院子里和秦琼胡侃的万禾,突然接到来护儿所派来的军士传令,让万禾速速到东城门去。万禾和秦琼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满脸疑惑,不过却也不敢怠慢,收拾了一下,便是火速赶到了城东。 等两人到城东的时候,却是发现此刻在城东,人却是不少,许多百姓都围在城东的城门口,把城门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万禾看到这热闹场面,也是呆了一下,转头问身边的秦琼:秦大哥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秦琼也是满脸不解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啊你看程兄弟在那一边说着,秦琼突然抬头看着前方不远处,眼睛唰地就亮了起来。 听得秦琼这么说,万禾也是连忙转过头望去,可他转过头一看,脑门也是唰的一下,就黑了只见顺着秦琼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的一座民居的围墙上,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正手脚齐用地趴在那围墙上,而他的脸上还带着一种好似白痴般的笑容,不是程咬金还能是谁 看到程咬金这模样,万禾那是倍感丢人,下意识地就要伸手捂住自己的脸,生怕让别人看出自己和这个白痴有什么关系。不过万禾不想打招呼,可那边的程咬金却是看到了万禾,立马就是朝着万禾挥手喊道:万兄弟万兄弟这里这里我给你们占好了位置了 唰唰万禾立马就感觉到周围的目光全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了,这下就连一向脸皮极厚的万禾也是不由得红了脸,心里把程咬金给骂了无数遍。虽然万禾有心不去装作不认识他,可看程咬金那架势,那喊声是越来越大,根本就没有罢休的意思,万禾已经感觉周围的目光越来越多了,再这样下去,万禾非要变成耍把戏的猴子不可当即万禾就是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一眼程咬金,喝道:我来了别囔了 虽然是这么说,可万禾距离程咬金所在的位置却还有一段距离,在这中间却是隔了不少围观的百姓,以万禾这身形,想要挤过去,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万禾左右试了几遍,却还是过不去,最后却是在万禾身后的秦琼淡淡一笑,一把抓住了万禾胳膊,纵身一跃。而万和本人就只觉得眼前一花,到了下一刻,自己已经是到了程咬金所在的围墙上了。 呃那个,多谢秦大哥了这刚站在围墙上,万禾还真有些不习惯,特别是这么鹤立鸡群地站在高处,让万禾感觉特别的不自在。只能是有些尴尬地对秦琼说了一声,却是眼睛一瞥,狠狠瞪了一眼程咬金,将满腔的不满都往他身上发泄了只见万禾提起一腿,趁着程咬金没注意,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后背上 要是换作平时,程咬金被万禾踢上一脚,根本就是不痛不痒,可现在程咬金这正站在围墙上,身子本来就有些不稳,又被万禾出其不意这么一踢,哇呀呀一叫,就这么直接摔下去了万禾看了,这才有些解气,哼了一声,抬头开始朝着城门口望去。 这一看,万禾顿时就是愣住了,因为在城门口,一支隋军正在穿过城门的拱洞,一支隋军并不奇怪,但稀奇的是,这支隋军上下全都是狼狈不堪的模样,一个个衣甲不整,完全是一支溃败的军队的模样这,什么时候隋军又打了败仗了 看来,应该是宇文化及输了这个时候,秦琼站在万禾身后悄声说道。 有了秦琼这么一提醒,万禾这才想起来,今天正是宇文化及承诺的最后一天当日宇文化及自信满满,声称三天之内必定拿下新城,可现在看来,恐怕是适得其反,大败而回了 一想到宇文化及那个嚣张家伙这次打了败仗,万禾心里顿时就像是灌了蜜一样舒服,嘿嘿一笑。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秦琼又是提醒道:万兄弟你可莫要高兴得太早以宇文化及的性子,这次他大败而回,只怕要来找兄弟你的麻烦了 呃万禾一听秦琼的话,那脸色立马就是有晴转阴,心里比对了一下那宇文化及的性子,还真如秦琼所说的那样万禾从王马山到平泉,都是打胜仗,可到了他宇文化及头上,却是一个大败仗落幕,以宇文化及那种嫉贤妒能的性格,恐怕到时候还真会来找万禾的麻烦呢想到这里,万禾心里那就是极度不爽妈妈咪的你宇文化及没本事,就晓得拿本少爷来出气什么人嘛 心里不爽归不爽,到时候宇文化及真要这么做,万禾也没办法,只能是想个主意来应对了。而就在万禾低头思索的时候,秦琼却是又悄声说道:万兄弟来将军好像是在叫你过去呢 呃万禾抬头一看,果然,在城门口的旁边,来护儿正带着十多人守在那里,迎接败军入城。而来护儿本人并没有去看那些败军,而是正在朝着万禾这边招手。一看到来护儿的招手,万禾的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苦涩,这个时候自己还要是和来护儿站在一块,那不是明摆着惹宇文化及不痛快吗宇文化及要是不痛快了,他万少爷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第九十九话 日本人? ♂, 虽然万禾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但也不能对来护儿的手势装作看不到吧,只能是苦笑着对身边的秦琼说道:秦大哥只有再麻烦你一下了从万禾所在的围墙到来护儿那边可是隔了更多的人,光靠万禾一个人,那是万万过不去的。 秦琼淡淡一笑,再次抓住了万禾的胳膊,一个纵身,直接就是跳到了空中,竟然硬是飞跃了五六丈远直接从那些围观的人群头顶上飞过,落到了来护儿面前。而在后面,刚刚爬上围墙的程咬金见了,也是喊了一声:哎呀别忘了我啊喝啊随着这一声呼喝,程咬金竟然也是直接跳了过来难以相信的是,程咬金如此高大的身躯,竟然也能跳得这么远,直接落在了秦琼的身边只不过他落下来的份量可是不轻,就听得咚地一声,竟然硬生生将地面上的青石板踩得龟裂 万禾此刻却是没心情去管程咬金了,而是上前一步,老老实实地对来护儿行礼,说道:末将见过来将军呃,来将军,宇文将军此次攻打新城战败了吗 来护儿呵呵笑了起来,却是摇头说道:不新城一战,我军大获全胜,现已经拿下新城只可惜,未能抓获敌将乙支文德 呃听得来护儿的回答,万禾秦琼和程咬金三人全都愣住了,这个答案太出乎他们意料了看眼前进城的军队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大获全胜的军队啊哪里有大获全胜的军队这副凄惨模样的 看到万禾等人满脸疑惑的模样,来护儿也只是回以微笑,却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指了指前方城门,笑道:啊是宇文将军来了我们上前迎接吧 来护儿的话题一转,万禾等人也是下意识地转过头一看,只见那入城的军队已经全部进城了,宇文化及三天前带出的一万兵马,现在带回来的,也有七八千人,似乎也没有损失多少。而在军队的最后面,宇文化及也是慢慢悠悠地骑马进了城,只是一看到宇文化及的模样,万禾等人顿时就是呆住了,那程咬金甚至一时没忍住,张开大嘴就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只见此刻的宇文化及身上虽然还是穿戴着那副赤红铠甲,只是在他的脸上,却是残绕着一大圈厚厚的白布,正好从鼻子那里打横包扎起来,而在他的左眼上,更是一片漆黑,明显是被什么东西重击所致。这副模样,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难怪程咬金会忍不住哈哈大笑,就连万禾也是一副想笑却又不敢笑,憋得满脸通红的模样。 听到了程咬金的笑声,刚刚入城的宇文化及的脸唰的一下就黑了,狠狠地瞪了一眼万禾等人,却是正好看到了在万禾身边的来护儿。顿时宇文化及的那双眼睛就像是着了火一样,虎着脸直接纵马赶了过来,一口气就冲到了来护儿的面前,也不下马,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瞪着来护儿,大声喝问道:来护儿我需要你一个解释 大胆宇文化及的话刚说完,在来护儿身后的数十名亲兵立马就是拔出了佩剑护在了来护儿的身前,其中一人用剑指着宇文化及就是喝道:你敢对将军无礼还不速速下马 能够成为来护儿的亲兵,自然不会是普通士兵了,特别是这十多名亲兵,那可都是跟随来护儿征战多年的亲信,对来护儿那是忠心耿耿。宇文化及如此冒犯来护儿,他们如何能依,要不是来护儿一直没吭声,只怕他们早就冲上前将这个无礼的家伙拿下了不过来护儿却好像并不在意宇文化及的失礼,而是笑着对宇文化及说道:宇文将军此言何意老夫却是听不懂啊 哼你少在我面前装傻充愣宇文化及显然是气极了,对于那些指着自己的剑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瞪着双眼,喝道:你既然已经将新城交给我来攻取,为何又纵容来弘来抢我的功劳你这是在以权谋私我一定要上告圣上此事我与你没完 听得宇文化及的质问,在一旁的秦琼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转过头,颇有深意地看着来护儿。而万禾也是想起了三天前匆匆离开的来弘,终于是明白来弘所谓的任务是什么,只是不明白,虽然有来弘是去抢功,这宇文化及也不至于落得这副模样才是啊 来护儿对于宇文化及的质问,却是始终不紧不慢的模样,淡淡笑道:宇文将军的话,老夫真的是一点都不明白老夫本是担心宇文将军兵力不够,所以才派来弘领兵前去增援但老夫事先也特意嘱咐了来弘,只有当宇文将军兵力不足,或者即将落败的时候,他才可以出兵协助难道来弘他违抗了老夫的命令不成 呃来护儿这么一问,宇文化及张了张嘴,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是恨恨地瞪了一眼来护儿,喝道:你,你,你等着此事我们宇文家和你没完说完,宇文化及便是掉转马头,也不再管那些在城门口列队的部下,自己一个人纵马冲出了围观的人群,往城内赶去了。 来护儿见了也是笑了笑,对身后的亲兵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去处理这些进城的军队,然后转过头对万禾说道:万将军本来老夫打算与你和宇文将军一块商议接下来的战略计划,但既然宇文将军身体有恙,不如就等到下次吧万将军可先回去休息 呃万禾此刻依旧是满脑子迷糊,来护儿先前派人来把自己叫来,刚刚又特意将自己招到身边,现在什么事都没做,又让万禾离开,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不过就算是万禾心里不明白,但也不敢向来护儿发问,只能是对来护儿行礼说道:如此,末将告退说完,就带着秦琼和程咬金转身离开了。 等万禾带着秦琼等人回到了住处,心里差不多都快被问号给塞满了的万禾立马就是抓住秦琼问道:秦大哥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们,我们是不是又被这老家伙给算计了 秦琼满脸苦笑,却又带着几分敬佩地点了点头,说道:也算是被算计了吧不过这次的受害者却不是我们,而是那宇文化及 这一点,万禾当然是看得出来,宇文化及那副模样就足以说明了这一点,可问题是万禾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来护儿是怎么算计的见到万禾那充满求知欲的模样,秦琼也只能是仔细解释起来:其实三天前来将军会指定让宇文化及这样一个纨绔子弟领兵攻打新城,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高句丽虽然势弱,但不代表他们就真的很容易对付特别是后来我听闻那驻守新城的,乃是高句丽的大将军乙支文德此人可不简单啊可以说,高句丽前两次能够抵挡住我们大隋的攻击,真是因为此人的缘故就连来将军当年也曾在辽东城中了此人的埋伏,最后不得已退兵 呃,乙支文德日本人万禾一听到四个字的名字,立马就是觉得奇怪,怎么这高句丽竟然任命了一个日本人当大将军了 日本人什么是日本人万禾这么一说,秦琼倒是满脸不解地问道,在这个年代,还没有日本这个名词呢当时的中国人,管日本叫做倭国,所以秦琼根本就没听过日本这个名字。 万禾也是立马想到这一点,忙是解释道:哦,我的意思是,是就在那个东边,最东边,要横渡大海的一个岛国呃那岛上的人都是很矮很好色的呃,还有,他们的脑袋上都会留着很奇怪的发髻,中间这一片全都要剃光的万禾一时间也很难解释清楚,只能是双手比划起来,将自己对日本人的印象手舞足蹈地说了一遍。 哦你说的那是倭国嘛秦琼也聪明,立马就是点头说道:倭国人也曾派使臣来过我大隋,我虽没有亲眼见过倭国人的模样,但张帅却是见过,我听张帅提起过 啊啊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发呆的程咬金突然叫了起来,你说的是那些矮子鬼啊我知道我知道几年前我见过呢一个个个子矮得很,偏偏还要装得趾高气昂的样子,那鼻孔恨不得朝天有个家伙叽里呱啦地冲我乱喊,被我一拳给捶趴下了,剩下的就全跑了 呃听得程咬金这么一说,万禾的脑门上唰的一下就滴下了豆大的汗珠,敢情这老程还是愤青啊,这才哪一年啊,就知道抗日了,也不知道程咬金这么做是不是也要引起外交纠纷呢 秦琼只是淡淡一笑,似乎对程咬金的做法并不在意,说道:这倭国人素来自大,我曾听张帅提起过,大业四年的时候,倭国向我大隋进献国书,竟然说什么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末处天子无恙惹得圣上大怒,因此下令,今后只要是蛮夷的无礼之言,不准进献 第一百话 忽悠宇文化及 ♂, 听完秦琼的话,万禾顿时就是满脑门的黑线,敢情这个年代日本人就这么嚣张了不过万禾倒也没有忘了一开始的事情,接着问道:那个椅子什么的,是不是倭国人啊怎么也能当上高句丽的大将军啊 在万禾的印象中,这种四个字的名字,应该就是日本人才是不过万禾这么想的时候,却是不自觉地将宇文化及兄弟给忽视了秦琼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乙支文德并不是倭国人,而是实打实的高句丽人听闻他的父辈就已经是高句丽的重臣,所以对高句丽忠心耿耿,是高句丽王高元手下的第一大将 呃万禾一愣,也知道自己这是出丑了,心里暗骂,这个椅子什么的,叫什么破名字啊害得本少爷误会当即万禾立马就是错开这个话题,问道:那,这个椅子这么厉害,那宇文化及肯定是讨不了好去了 秦琼倒也没有继续给万禾难堪,也是顺着万禾的话继续说道:不错乙支文德乃是高句丽第一大将,有他驻守新城,宇文化及能有多大本事,根本不可能攻破新城来将军分明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会特意让宇文化及独自带兵前去攻打新城,目的就是要让宇文化及出丑不过来将军也不敢让宇文化及真的去送死,才会又把来弘兄弟给派过去据我猜测,恐怕是来弘兄弟趁着乙支文德击败宇文化及的时候,突然出兵偷袭,攻占了新城 如果来弘和来护儿此刻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很惊讶,因为秦琼完全就是靠猜测,就把整件事给还原了事情的过程,正是乙支文德又再次使出了前年对付来护儿用的那一招,将宇文化及引入新城当中,突然伏击,致使宇文化及大败而回,而就在乙支文德追击宇文化及的时候,来弘突然出现在战场,并且直接攻占了空虚的新城乙支文德见到新城丢失,自然也是不敢恋战,直接掉头就跑了,这也让宇文化及逃过了一劫。不过宇文化及却没有因此对来弘感恩戴德,反倒是认为来弘抢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功劳,这才有了刚刚在城门口所发生的一幕 听得秦琼这么一番分析,万禾也是长长叹了口气,虽然他不知道秦琼说的对不对,但听秦琼这么说来,倒也蛮符合宇文化及的性格。随即万禾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也就是宇文化及才能弄得出来这种事不过就算是有宇文述那只老狐狸在,只怕这次宇文化及也讨不了好这么丢人的事情,宇文述绝对不会让宇文化及闹到圣上那边去的 万禾的话得到了秦琼的赞同,不过,显然万禾他们是小看了宇文化及的脸皮,就在晚饭过后,宇文化及就气势汹汹地跑到万禾这边来了一进门,宇文化及就是冲着万禾发飙了,不过这发飙的对象,却不是万禾,而是那来护儿 万禾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虽然宇文化及满脸的怒意,但配合上他脸上的白布和那个黑眼圈,却是让万禾心里直发笑亏得万禾的忍耐力最近得到了不小的提升,硬是忍住了笑意,脸上没有任何破绽。宇文化及也没有看出来,只是大声喝道:来护儿这个老东西我这次一定要让他好看 你现在已经很好看了万禾看着宇文化及的那张脸,心中暗自腹诽了一句,同时也在暗暗庆幸程咬金没在这里,要不然,以他那个个性,只怕早就哈哈大笑了不过万禾脸上却是一本正经,对宇文化及说道:宇文兄,你要我做什么啊 万禾你马上和我一块写奏折我们一同上书圣上告他来护儿以权谋私延误战机宇文化及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狰狞之色,看来真的是恨透了来护儿了,咬紧牙齿,一字一句地哼道:我通过我父亲的关系,再加上你这个天子门生,我就不相信扳不倒他来护儿 宇文化及这么一说,万禾可是吓了一跳,这宇文化及是要找来护儿拼命啊更要命的是,宇文化及竟然还要把自己给拉上你说你们两个大神打架,关我一个小卒子什么事嘛经过上次的事情,万禾那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招惹来护儿了可问题是,眼前的宇文化及他也不敢惹啊这两尊大神,万禾那是谁都得罪不起啊想到这里,万禾就感觉自己的脑门生疼看着宇文化及这眼睛都快冒火了,万禾就感觉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当即立马就是劝道:呃,宇文兄这件事嘛,你要三思啊 三思什么宇文化及却是一脸不耐烦地吼了一声,紧接着又是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万禾,哼道:万禾你该不会也是要站在那老匹夫一边吧 呃哪能啊被宇文化及这么一瞪,万禾整个人顿时就是打了一个寒颤,想都不想,立马就是摇头否认,随即眼珠子一转,却是蹦出了个主意,说道:宇文兄其实我这都是为了你着想啊 为我着想宇文化及一愣,显然是没有想明白万禾这话的意思。 不过万禾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效果,心里忙是抹了一把冷汗,连忙是对宇文化及说道:宇文兄你想想看啊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你一直闲赋在家,一直到这次东征,才有机会重新入仕可以说,这次是你宇文兄的大好机会可是这次攻打新城的事情,要是让圣上知道了,只怕对宇文兄你的声望那是有很大的打击啊为了惩治来护儿那个老匹夫,却要赔上宇文兄你的前程,岂不是不划算 这个听得万禾提起了自己的前程,宇文化及也是慢慢冷静下来了,眼珠子不停地打转,似乎也在考虑着万禾所说的。 见到这话起到作用了,万禾立马就是继续说道:还有这来护儿乃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宇文大人与越王殿下有意将宇文兄送到来护儿帐下,其实也就是为了让宇文兄更容易得到功劳这次新城之战的机会失去了虽然可惜,但接下来有的是机会说不定,到时候攻破高句丽王都,擒拿高元的,就是你宇文兄呢何必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与来护儿父子闹翻了,错失了这个良机呢 万禾这话说的宇文化及心动不已,想象自己擒拿住高元,献给天子,那是何等的威风到时候高官厚禄,那是数之不尽宇文化及眼中的怒火已经是完全散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满脸的贪婪和欲望当即宇文化及便是频频点头,说道:嗯万禾,你说得在理啧就听你的放过这个老匹夫一次 见到宇文化及的心意改了,万禾这才是长长舒了口气,要是宇文化及一定要与来护儿斗起来的话,那万禾可就真不知该怎么办了不过万禾现在却没有完全放心因为他知道,就算宇文化及肯罢休,来护儿也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来护儿也绝对不会让宇文化及立什么大功,到时候,失望之极的宇文化及只怕会闹得更厉害了甚至连万禾也要受牵连 好不容易,这才将宇文化及给送走了,等到宇文化及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万禾这才突然发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给浸湿了,冷风一吹,万禾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慌忙往屋内缩。刚刚进屋,却是突然发现,房间内竟然多出了一人朝着万禾微笑,却正是秦琼秦琼看着万禾一脸微笑地说道:万兄弟你刚刚的应对很不错啊 呃万禾一愣,忍不住问道:秦大哥你刚刚都听到了 秦琼轻轻点了点头,却是伸手将自己身上的披风给脱了下来,直接罩在了万禾身上,笑道:我听部下们说,宇文化及气冲冲地来找你,就知道肯定有事,这才赶过来,刚刚一直都在窗外听着呢 秦琼的披风是正宗的牦牛皮,披在身上万禾也是暖和多了,把披风在身上再裹紧点,却是一脸苦笑地对秦琼说道:秦大哥,你大概会很看不起我,对我很失望吧 失望怎么会呢秦琼哈哈大笑了起来,轻轻拍了拍万禾的肩膀,直接将万禾拉到了炕上,笑道:在我看来,万兄弟刚刚的表现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万禾没想到秦琼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答案,也是不由得一愣,被秦琼拉上了炕头之后,才反应过来,忙是问道:可,可等到这次东征结束,宇文化及发现我跟他说的话全都没有能够兑现,那他到时候发起飙来,岂不是更糟糕 呵呵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要要解决这个问题倒也不难万兄弟你只要做到一点就可以了秦琼慢慢抬起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万禾,闪过了一道精光只听得秦琼张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只要万兄弟你在东征结束之前,能够立下足够大的功劳,得到足够大的圣眷,让宇文化及,甚至于宇文述也动不了你 第一百零一话 小道 ♂, 毕奢城,位于辽东半岛的西北方位,乃是最接近中原的港口之一而毕奢城则是设于大黑山的山脉之上,乃是东晋末年,高句丽人在大黑山建立的一座山城正是因为这独特的地理位置,使得毕奢城成为了一座易守难攻的碉堡对于毕奢城,高句丽人也是十分重视,特别调派了重兵在此处把守,因为,如果大隋从水路进攻的话,那毕奢城就是首当其冲的第一战 毕奢城依山而建,却存于山脉之间,城墙与悬崖峭壁浑然一体,在山间只有一条小路可以进城,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看着前方那奇险陡峭的山峰,万禾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转过头,对身后的秦琼说道:秦大哥,你确定我们能够攻下这座城吗 秦琼向前一步,对万禾笑道:万兄弟天下间没有攻不下的城池这毕奢城看上去似乎是不可能攻破,但那也只是没有找对办法罢了况且,若是这座城真的被万兄弟给攻破的话,那这份功绩可是不小啊有了这份功绩,万兄弟你再也不用担心宇文述会在背后使坏了 但愿吧万禾苦笑了一声,却是一点信心也没有之前在辽东的时候,被秦琼那样一劝,万禾也是糊里糊涂地主动向来护儿提出要去攻打这毕奢城那宇文化及刚刚被来护儿阴了一次,所以对这毕奢城没什么兴趣,而来护儿要坐镇后方,加上这段时间万禾与来弘之间的关系不错,所以干脆也就同意了万禾的建议。 现在想起来,万禾还真是情愿来护儿不卖自己这个面子眼前这个毕奢城,怎么看,也不是自己身后这一万人马所能攻下来的抬起头,看着那毕奢城的城墙上站满的高句丽士兵,显然万禾所率领的隋军抵达,已经让毕奢城的守军发现了,现在全城戒备,想偷袭也不成了 似乎猜到了万禾的想法,秦琼淡淡一笑,拍了拍万禾的肩膀,说道:放心吧万兄弟,一切我自有安排保管能够拿下这毕奢城就是了 呃秦琼这么一说,总算是让万禾看到了一丝希望,毕竟秦琼是不会害自己的,既然他这么有信心,那一定是有办法随即万禾就是点了点头,干脆当起了甩手掌柜,将这指挥作战的事情交给秦琼去做就是了。 接过指挥权的秦琼立马就是忙了起来,在旁边的万禾却是看得有些无聊,干脆就是叫起了程咬金,准备到周围走动走动。而程咬金也是同样待得无聊,万禾的提议还真是瞌睡碰到了枕头,倒是让程咬金兴奋得不得了两人两骑就这么从大军的军阵中脱离,转而沿着大黑山的山脚朝西边走去。 都说辽东是穷乡僻壤,可是撇开这即将发生的大战,至少这大黑山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有山有水的,加上春光明媚,万禾走在这乡间小道上,还真有些郊游的感觉。只可惜万禾肚子里面的墨水不够多,要不然,非得诗兴大发,留下几句千古名句不可 老程啊万禾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身后的程咬金说道:你看,要是我们能够拿下这毕奢城,等到天子来了,我们该问他要个什么封赏比较好呢 万禾这厮倒也是想得远,之前还在担心能不能攻克毕奢城,现在竟然就开始考虑攻下毕奢城之后该要什么封赏了。不过程咬金却也万禾差不了多少,听得万禾发问,竟然也认真想了想,随即大大咧咧地说道:这还用问,自然是当个大将军指挥千军万马,天天到外面打仗啦 粗俗程咬金的回答,让万禾很是不满,立马就是呵斥了一声,随即又是满脸金光闪闪地想到:嗯到时候我一定要让天子给我一个大官嘿嘿到时候,我看看那宇文化及还敢不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无礼小子左右来人给我拿他下去哈哈哈哈说到最后,万禾干脆是陷入到了自己的幻想当中,想象着自己当上了大官,让自己的手下把宇文化及拖下去打的场景,光是想想都觉得过瘾啊 大官大官有什么好的对于万禾的这个想法,程咬金却是表现得很不屑,撇着嘴巴哼道:又不能吃,又不能喝哼罗兄弟说得才有道理呢这个年岁,只有手中有了兵权,那才是真正厉害 呃万禾倒是有些吃惊,这话竟然能从程咬金口里说出来,不过听程咬金的意思,这话应该是罗士信说的,罗士信能够说出这番话来,恐怕这小子心里也是有了鬼主意了吧难道这小子也是后来起兵反隋的一路兵马 虽然万禾不知道罗士信在以后会有什么成就,但看罗士信的本事,似乎并不下于秦琼,将来也绝对不会是个普通人想到这里,万禾也是动了心思,既然都把秦琼给挖过来了,那倒不如干脆点,连罗士信这个家伙也一块挖来人家都说张须陀打仗厉害,那自己挖他几个手下,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心里念叨着坏主意,万禾也是一时想出神了,倒是程咬金跟在万禾身后左右看着,也开始慢慢欣赏起周围的风景了。两人就这么一路沿着小道走着,不知不觉中也就走远了,距离大军所在的位置也不知隔了多远。等到万禾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周围那越来越密集的草丛,也是不由得一愣,忙是朝着左右看了一圈,最后问道:老程咱们,咱们这是到哪了 呃我不知道啊程咬金晃了晃脑袋,一脸迷糊地说道:我这不是跟着你走么我以为你知道呢 这个万禾一呆,又是朝着周围扫了一圈,这小道两旁都是奇险的山石与杂草丛,从两旁还不时传来虫鸣声,这种情景,却是让万禾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突然感觉渗得慌马上就掉转马头,对程咬金喊道:走我们快回去 喝啊可就在万禾的话刚刚说完,突然,从左边传来了一声呼喝声,还未等万禾与程咬金反应过来,就只见在左右两边的山石上丢出了一大片黑乎乎的东西,铺天盖地的就朝着两人罩了过来,直接就将两人给罩住万禾伸手一抓,这才发现,却是一张十分结实的渔网 到现在,万禾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自己这是中埋伏了,顿时就是吓得大声喊道:老程救命啊救命啊 什么东西给老子破随着一声暴喝如春雷般炸响,紧接着,就看到一个高大人影从万禾的身后一冲飞天,正是程咬金只见程咬金挥舞着手中的板斧,直接将那渔网给破开,整个人冲出渔网的同时,也不忘将万禾给拽了起来等到万禾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就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小道上。 杀了这两个汉狗一声怒喝,再次响起,刚刚还是一片寂静的小道两旁,突然多出了无数的人影,一个个摇旗呐喊,声势不弱,吓得万禾那是不由自主地缩起了脑袋。随即,又有许多人从山石上跳了下来,一个个都穿着简易的铠甲,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朝着万禾和程咬金这边砍了过来 平时程咬金都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模样,可一到战场上,程咬金整个人立马就变了个样,先是一手将万禾给拨到自己背后,随即看着从周围冲过来的敌人,程咬金眼睛一睁,爆射出两道寒光紧接着,只听得程咬金怒吼一声,那板斧顿时就是化作了一片光华,朝着那些敌人削了过去 那片光华绚丽夺目,可被这片光华卷入的敌人一个个都是发出惨叫声,身体也被撕成了两截仅仅只是这一招,就有四五名敌人惨死在程咬金的斧头之下 见到程咬金大发神威,万禾的心里这才稍稍安定了一些,朝着左右仔细看了看,却是更加放心了。原来一开始万禾还被对方的声势给吓着了,现在看来,对方的人数并不多,只有二十来个人的样子这点人,应该不是程咬金的对手看到这一点,万禾这才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万禾放心了,对方却没那么轻松了。这二十余人其实都是从毕奢城出来的一小队斥候,奉命出来查探隋军动向的,本来见到万禾和程咬金这两个落单而且看上去还有些地位的汉人,他们还想抓来领功,却没想到碰上这么一个硬茬子像程咬金这么厉害的人物,他们以前可是听都没有听过,转眼间,又有好几名兄弟死在了对方的手上,他们可是全都看傻了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其中一个看上去好像是领头的立马就是喊道:快快跑 嘿嘿正杀得起兴的程咬金又岂会让他们跑了刚刚劈翻了眼前的对手,看到其他人似乎都要四散而逃,程咬金只是嘿嘿一笑,却是看也不看,随手就是将手中的斧头往前一丢只见那斧头脱手之后,直接就是朝着前方飞去,带着一道弧线,瞬间便是将啊几名想要逃走的敌人给砍翻,最后竟然还又乖乖地转回到程咬金的手上了 第一百零二话 疯狂的念头 ♂, 仅仅只是一炷香的时间,这些前来偷袭的敌人全都被程咬金给干趴下了见到没人了,万禾这才从程咬金的后背钻了出来。此时的万禾已经不像原来那样害怕死尸了。在一具尸体旁蹲了下来,皱着眉头翻弄着尸体,在他身后的程咬金把斧头往肩膀上一扛,问道:哎万兄弟你说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好端端要来杀我们啊 敢情到现在程咬金还没有弄明白对方是什么人,就已经把人家给杀得精光了这手段还真够狠的,难怪后来会有个混世魔王的外号了万禾心里暗自腹诽着,回答道:你没听到他们一开始喊的那一嗓子么管我们叫汉狗,那这些人肯定就是高句丽人了 哦原来是高句丽人啊难怪了程咬金这才是一脸恍然大悟。 万禾也懒得去管程咬金了,而是继续翻弄起这些高句丽人的尸首,不知为何,万禾有种感觉,似乎从这些死尸上,似乎会有收获只是万禾连着翻了好几具尸首,弄得自己满身都是血污,可还是一无所获,这些高句丽士兵也都是穷得很,身上连一文钱都没有气得万禾嘴里不停地嘟嘟囔囔:死穷鬼死穷鬼 也不知念叨了多少遍,万禾看了看左右,好像都翻遍了,却是什么都没有,万禾带着满脸的失望,转过头对正坐在旁边打瞌睡的程咬金说道:老程咱们走吧 呃被万禾这么一叫,程咬金立马就是醒了过来,瞪着一双睡意朦胧的眼睛看着万禾,问道:万兄弟啊怎么样都看完了吧我说,这些死尸有什么好看的 你懂什么万禾撇了撇嘴,哼道:正所谓积少成多你当我万家的万贯家财是怎么来的就是这么一点一滴地攒起来的蚊子虽小,但也是肉,绝对不能浪费了只是可惜这些穷鬼,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真是气死我了 万禾这话刚说完,程咬金却像是听到一件极为稀奇的事情一般,瞪大了眼睛看着万禾,说道:哎呀万兄弟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们万家就是靠着在死人身上找钱发的家啊 我程咬金这话说出口,差点没有把万禾给一口气呛死狠狠地瞪着程咬金,恨不得一脚踹过去,可考虑到自己和程咬金的身材对比以及以往的经验,只怕到时候疼得还会是自己,所以只能是打消这个念头。 而被万禾这么一瞪,程咬金也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脖子一缩,忙是朝着前面一指,喊道:啊万兄弟那里还有一个你没搜呢快去看看吧 哼最后瞪了一眼程咬金,给他一个以后再找你算账的眼神,转过身望去,却原来是在一块山石上面还躺着一具尸首,正是这支高句丽斥候的头领所幸那山石并不高,万禾走过去,伸手一拉,就把那尸首给扯下来了,当即便是伸手在尸首的怀里掏啊掏,指望着看能不能掏到什么。而就在万禾脸上的失望越来越浓的时候,忽然,万禾的眼睛一亮,紧接着把手一抽,却是从那尸首的怀中掏出了一封被鲜血沾染的信笺 虽然不知道这信笺是什么内容,但这些高句丽人身上连半毛钱都没有,却是藏着这么一封信,恐怕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万禾也不傻,立马就猜到这封信的重要性,当即便是迫不及待地解开了信封,仔细起来。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可是把万禾给吓了一大跳原来这封信果然不是普通的信笺,而是如今把守毕奢城的守将亲笔所书而这把守毕奢城的守将,正是前几日听秦琼提起过的高句丽大将乙支文德 这封信是乙支文德写给在平壤的高丽王高元的,在信中,乙支文德向高元说明了先前新城战败的过程以及如今毕奢城的情况。而此次隋军势大,以高句丽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隋军的进攻,就算是这次能够击败来犯的隋军,可一旦隋军主力抵达,那就再无应对之法了所以,乙支文德向高元建议,放弃毕奢城,趁着隋军主力未到辽东,派遣使者向隋帝诈降称臣隋帝好大喜功,只要高元将姿态放低,主动称臣,隋帝必定会班师回朝,等到隋军离开辽东之后,高元再反悔也没关系而且,为了让隋帝相信高句丽投降的诚意,高元可派人将去年叛逃到高句丽的汉臣斛斯政给送还隋帝 看完这封信之后,万禾心里也是不由得感叹了一声,这乙支文德果然厉害,完全把握住了杨广的心思要是高句丽真这么做的话,那可以说是给足了杨广的面子,杨广自然也就心满意足地回去了等大军撤出辽东之后高句丽再反悔,杨广就算是再生气,也只能是等到来年再集结大军了这样一来,且不说杨广来年是否能够顺利集结大军发动第四次东征,至少,也是为高句丽争取到了一年修生养息的时间 抖了抖这封信笺,万禾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看来这毕奢城要拿下应该是没问题了,就算不用秦琼来打,这毕奢城的守军也是一样要跑只不过,要是真如此的话,那对万禾却是没什么好处了毕竟攻下毕奢城与敌人放弃毕奢城,这可是两个概念啊这次万禾向来护儿请命攻打毕奢城,目的就是要很大很大的功劳,要是功劳没到手,指不定将来会被宇文化及给欺负成什么样呢 想到这里,万禾的心里突然蹦出了一个极为疯狂的念头,甚至连他自己也被这个念头给吓了一跳。不管是以前的万禾还是现在的万禾,那可都不是一个胆大的人,这个主意还真不是他的风格啊难道是在辽东的这段时间,天天看死尸看得性情大变了天自己该不会变成个大变态了吧万禾连忙是晃了晃脑袋,想把这个念头从脑袋里面甩掉,可是无论万禾怎么甩,那个念头就像是在万禾的脑袋里面生了根一样,不停地在万禾的眼前冒啊冒 诶那个,不是长孙兄弟吗这个时候,在旁边闲着无事的程咬金突然指着不远处喊了一句。 万将军你在这里啊而与此同时,从那个方向也是传来了一把声音,万禾抬头一看,原来是熟人,正是之前秦琼介绍给万禾认识的神箭手长孙恒安只见长孙恒安一脸惊喜地纵马赶了过来,到了万禾面前,就是抱拳喝道:万将军你怎么跑到这么远来了秦将军派属下来找万将军回去 呃抬头一看到长孙恒安,万禾的眼睛也是跟着亮了起来,他这才想起,他不仅要立下大功好对付那宇文化及,更要帮助长孙恒安去救他的那个舅舅这样一来,还非得立下大功不可了当即万禾的心里也是拿定了主意,当即便是对长孙恒安招了招手,说道:长孙兄弟你过来一下,我有一件事想要与你商量商量 哦虽然不知道万禾要对自己说什么,但自从当日万禾答应了想办法救高俭,长孙恒安就对万禾感恩不尽,万禾的话,长孙恒安自然是听了。当即长孙恒安就是直接翻身下马,来到万禾的身边,按照万禾的手势,低下头,附耳到万禾嘴边。只见万禾附在长孙恒安的耳边,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那长孙恒安的脸色立马就是变了,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万禾,立马就是摇头喊道:不行不行这件事太危险了万万不可 似乎早就知道长孙恒安会这么说,万禾立马就是拉住了长孙恒安的胳膊,虎着一张脸,喝道:长孙兄弟难道你不想救你舅舅了 想长孙恒安想都不想就应了一句,不过很快又是说道:可就算是我再怎么想救我舅舅,也不能拉上将军你去冒险啊不行这我绝对不能答应 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冒点险那也是值得的其实万禾心里也不想这么做,可各种各样的问题却是逼得万禾不得不这么做当即万禾就是一把拽住了长孙恒安胸前的衣领,喊道:听着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只要能够成功你可算是立下了大功了到时候我再向圣上一提,保管能够将你的舅舅给救回来我现在只问你,你想不想救你的舅舅还是想要让你舅舅他老人家继续在那南疆不毛之地受苦 虽然长孙恒安的身形并不算是十分魁梧,但和身材偏瘦的万禾站在一起,两人的差别还是很大的而现在却是身材瘦弱的万禾一把抓住比自己壮实许多的长孙恒安质问,这模样让人越看越觉得古怪只是此刻的长孙恒安却是没有发笑的情绪,他一直盯着万禾,也是开始犹豫了起来,过了半晌,长孙恒安这才一咬牙,喝道:好我答应了 第一百零三话 乙支文德 ♂, 在大黑山毕奢城的背面山脚下,一支百余人的人马正在悄然沿着一条山间小径从山上走下来。这条山间小径极为的隐蔽,要不是突然多出这么一队人马,只怕谁也发现不了这条小径。 在这队人马中间,一名身材中等还略显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满脸的络腮胡,看上去相貌倒是很普通,只是从周围其他人的动作来看,此人分明就是这队人马的首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高句丽的第一大将乙支文德 既然已经决定放弃毕奢城了,乙支文德可不会拖延太久,虽说乙支文德的武艺算不上上乘,但智谋却是一流他知道若是让太多人晓得自己的计划,那必定会引起毕奢城守军的混乱,到时候,毕奢城沦陷太快,乙支文德自己也别想跑得了所以乙支文德便是耍了个花腔,对守军将士们说要击退城外这些隋军先锋军的进攻再行撤退,可暗地里却是偷偷带着身边的亲信高手从毕奢城的密道溜了出来虽说乙支文德身边只带了着百余人,但这些人全都是高句丽一流的高手,只要不碰上大批的隋军,安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终于从小径走了出来,也算是完全下了大黑山了,乙支文德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山头,隐约间还能听到山另一头的战鼓声。乙支文德的脸色阴沉,沉默了片刻,最后冷冷地哼了一声: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带领高句丽的大军,横扫中原让汉人也尝到这种滋味 将军走吧要是晚了,说不定隋军会包围此地,到时候我们就走不了了在乙支文德身旁的亲信立马上前劝了一句。乙支文德倒也是从善如流,点了点头,便是带着众人继续向前走去。不过,他们刚刚走了几步,突然,在乙支文德的前面,一名部下猛地站住了脚步,伸手示意后面的人停步,同时大声喝道:什么人出来 这一声呼喝,也是让乙支文德心中一惊,这名部下可是乙支文德身边最厉害的高手,就算是放眼整个高句丽,也能排上前十他突然这么一吼,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动静当即乙支文德便是将手放在了腰间的佩剑上,而周围的那些部下也是纷纷拔出了自己的兵刃,顺着那名高手兄的目光望向了前方的一片小树林。 一时间,四周安静得仿佛连掉根针都听得到,过了一会儿,一阵风吹过,刮得前方的小树林内一片沙沙作响,可就是没有人冒出来。高手兄眉头一皱,眼中精光暴射,寒声喝道:在我面前,还想蒙混过关哼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说完,只见高手兄突然伸手往腰间一抹,随手就是朝着那片树林一甩,顿时就是有四五支白光从高手兄的手掌中飞出,直奔那小树林中去 眼看着那四五支白光快要飞进小树林了,突然,接连几声破空声响起,飞出了数道黑影,直接便是将那几支白光尽数击落众人定睛一看,那几支白光却是几支又长又尖的钢针,而那些黑影落在地上,却是几支翎羽箭矢 看到这几支箭矢竟然分毫不差地破了自己的飞针,高手兄的眼中精光再次闪烁起来,沉声喝道:果然好箭法你们保护将军我来会会他说完,高手兄就是纵身一跃,直接就是朝着那小树林中飞了过去,只是飞在半空中,高手兄还不忘甩出几支飞针,用来干扰对方 又是接连几下破空声,从那小树林中再次飞出了箭矢,只不过这次的箭矢却是远远比高手兄所打出的飞针要多除开那些击落飞针的箭矢之外,还有几支箭矢却是从飞针的空隙中直奔高手兄身上的要害而来 来得好那高手兄在空中无法闪躲,可面对这几支角度极为刁钻的箭矢,却是丝毫没有畏惧之色,而是一手在腰间一抹,却是抽出了一柄又长又细的长剑在胸前接连挥舞,铛铛铛数把响声过后,立马就是将那几支箭矢给击落这柄长剑与当日在辽东城被秦琼所杀的奸细所使得剑一模一样,可见此人和那奸细应该是师出同门才是只不过看他的身手,应该比当日死在秦琼手下的那名奸细还要厉害几分 等到那高手兄落下之时,已经到了小树林的边缘,高手兄手中的长剑一挥,横在胸口,便是准备杀进树林。可就在高手兄刚刚迈出一步,突然,高手兄感觉前方好像飞过来什么东西,就在他准备举剑格挡的时候,那东西已经是冲出了小树林,顿时那高手兄就是惊出了一身冷汗,那东西却是一根比他的腰围还要粗一些的树干 高手兄虽然厉害,但高句丽的功夫一向都是以巧为主,面对这么大的树干,高手兄手中的那细剑的确是不够看高手兄不敢硬接,只能是仓皇间,将身子往后一倒,那树干就这么擦着自己的鼻尖飞了过去高手兄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那树干飞过去时的威力,这要是被撞中了,那他肯定没命 如此惊险的逃过一劫,高手兄也是吓了一跳,可就在他站起身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又是哗啦一声响动,高手兄立马就是感觉自己迈出的那只脚的脚下好像有些不对劲,硬生生将那只脚给掰住,愣是悬空没有踏下去。等高手兄稳住身子再往前面的地上一看,脸上立马就是惨白一片,原来那前面的地上不知何时,竟然被挖出了一个大洞光是这么一看,竟然看不到那大洞的底部,足见这大洞有多深在洞口的周围全都是松动的土,显然是之前的震动,将原本盖在上面的土给松动了,这才将这个洞口给露了出来 高手兄好不容易将自己的脚给收了回来,这和他的身手高低没关系,人的行动惯性,就算是再高深的武功也很难控制得住不过人家毕竟是高手兄嘛,虽然困难,但还是将腿给收了回来,站在洞口边,一边用细剑护在身前,一边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前面的大洞。刚刚若是自己掉进这个洞里,虽然不会要了自己性命,但对方也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放过自己,只怕后面的手段才是最可怕的 与此同时,高手兄也是怒了若是对方明刀明枪的和自己对决,高手兄就算是死在对方的手下,也只会自叹技不如人,可现在对方却是如此手段,实在是太卑鄙了想到这里,高手兄就是忍不住怒吼道:阁下既然如此卑鄙,那我也用不着依照江湖规矩来了来人我们一同上 高手兄往身后一招手,立马就有十多人从乙支文德身边离开,赶到了高手兄身边。高手兄其实也是被刚刚对方的两个陷阱给吓到了,要是一不小心死在这种手段下,他如何能甘心,干脆招来了同伴一块上由高手兄带队,这十多人举着自己的兵刃,绕过那大洞,一步一步地朝着小树林走去。 很快,高手兄等人就已经走进了树林,而眼看着高手兄等人的身影消失在树林内,在后面的乙支文德眉头也是不由得一皱,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沉声对身边的部下说道:小心点可能有诈 过了好一会儿,小树林内依然没有动静,乙支文德心里也是越来越惊疑,最后忍不住对着那小树林喊道:高先生高先生原来那高手兄还真的姓高,这高姓在高句丽那可是国姓啊 啊乙支文德的呼喊声过去没多久,突然,从小树林里面传来了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声,惊得乙支文德差点没跳起来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惨叫声从小树林里面传了出来,更是让乙支文德以及他身边的部下们不安,乙支文德忍不住对左右的部下连声喝道:小心点小心点 哇啊终于,一道身影从那小树林里面蹦了出来,却是刚刚进树林的那名姓高的高手兄只不过此刻的高手兄却是没有了之前那么沉着的气势,手舞足蹈的,飞快从小树林里冲了出来,在他的脸上竟然还是乙支文德从未有见过的惊恐之色 随着这高手兄的出现,又是接连有好几名乙支文德的部下从小树林里冲了出来,不过他们的样子和高手兄也没什么区别,都是手舞足蹈的,嘴里还在不停地哇哇乱叫,看得乙支文德那是更加惊愕了他的部下他自己当然是很清楚了,就算是面对百万敌军,这些部下也绝对不会露出如此惊恐的模样到底那小小的树林里面隐藏着什么怪物心中猜测着,乙支文德的脸上满是紧张的神情,额头上后背还有手心,已经全都是汗水了 嗡嗡就在高手兄他们冲出小树林的那一刻,一阵古怪的嗡鸣声也是从小树林里面传了出来,紧接着,就有无数的小黑点跟着高手兄他们冲出了小树林。而在看到这些小黑点的时候,乙支文德也是脸色一变,他终于知道是什么让这些高句丽勇士们都如此惊恐了竟然,是一大群山蜂 第一百零四话 生擒 ♂, 说起山蜂,其实和普通的蜜蜂差不多,只不过山蜂多是在山石之间筑巢,而且更习惯于寒冷的气候。在辽东的山区,这种山蜂很多,乙支文德以前也经常在山峦之间见到,但想这么一大群的山蜂,乙支文德还是第一次见到 显然高手兄虽然武功高强,但面对这么多的小东西,却也是无可奈何,在高手兄的脸上已经被蛰了两个包了被这种山蜂蛰了,虽然不会要命,但那种钻心的痛却是让人无法忍耐的故此,高手兄也是不得不落荒而逃而他这一跑,也是带着那一大群山蜂朝着乙支文德这边飞了过来,连高手兄都对付不了的山蜂,其他人又如何有办法 而乙支文德不愧为高句丽的第一智将,在短暂的惊愕过后,乙支文德立马就是想出了应对之法,冲着周围的部下们喝道:不要乱不要乱山蜂怕火熏点着旁边的杂草驱赶他们快 乙支文德在这些部下当中还是很有威望的,他这么一说,那些部下一个个都是一边躲闪一边掏出自己身上的火折子。所幸周围的草丛也不少,加上辽东地区的气候本就干燥,很快,就有几处杂草被点着,顿时浓烟就是冒了出来,并且立刻蔓延开来乙支文德的主意的确没错,火势和浓烟的确是克制蜂群的最佳办法,在浓烟的驱赶下,那些蜂群很快就是飞走了,只不过浓烟滚滚,却是让乙支文德等人都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勉强凭着声音来辨认。 喝啊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暴喝声突然响起,在浓烟当中立马就是传来了无数的惨叫声。乙支文德心中一跳,也是马上就反应过来,暗呼一声中计了,忙是对着周围喊道:小心有敌人偷袭 哈哈就在乙支文德的话刚刚响起,又是响起了一把大笑声,而在浓烟中的乙支文德也是脸色一变,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下意识地就是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转身就要走。可惜,现在跑却已经晚了,只见在乙支文德的左边,突然伸出了一只巨大的手掌,直接就是抓住了乙支文德的衣领乙支文德还想抵抗,可腰间的佩剑仅仅只是拔出了一寸,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挡住,紧接着,乙支文德就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将军将军你在哪里高手兄以及一干高句丽人被困在浓烟当中目不能视,虽然听到了同伴的惨叫声,但也无法上前营救,只能是一边捂着口鼻防止浓烟,一边握着兵刃小心提防不过过了半响,却是没有看到敌人袭来,而且也没有听到乙支文德的呼喊声,高手兄等人立马就感觉不对劲,忙是大声呼喊起来,可惜还是没有得到乙支文德的回答。 正巧这个时候从山上吹下来了一股山风,顿时就是将笼罩在众人周围的浓烟吹散了不少。一众高句丽人挥手驱赶掉眼前的浓烟,在周围寻找乙支文德的下落,却是一无所获。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把笑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引得众人都是转过头,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这一看,高手兄等人全都是一脸的惊愕,甚至有几个人忍不住叫囔起来:将军 只见在众人的不远处,一块山石旁边,众人寻找的乙支文德正站在那里,只不过在他的身边,还站了一个比他高上许多的壮汉,一把斧头的锋刃正紧紧贴在乙支文德的脖子上。而在山石的上面,还有一名年轻瘦弱的男子,正双手叉腰,好不神气地哈哈大笑着。不用说,这年轻男子和壮汉,自然就是万禾与程咬金了 万禾满脸得意地看着眼前这帮高句丽人,这可是他第一次依照自己的计划作战,而且还获得了成功至少这次的行动,没有依靠秦琼或者李靖他们,万禾现在心里面的成就感可是大了去了原来在那封信笺当中,不仅有乙支文德向高元进献的计策,还有乙支文德从毕奢城逃走的时间和方式,显然乙支文德是希望高元收到信之后派人来接应自己可没想到这封信竟然落到了万禾的手中 只是看这信上所写的时间实在是太紧迫了,万禾根本来不及赶回到秦琼那边找帮手,只能是带着程咬金和长孙恒安两人来冒险了只是没想的竟然让万禾成功了万禾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已经在幻想着将乙支文德献给杨广之后,杨广给自己高官厚禄的封赏了 喝啊就在万禾得意洋洋的时候,在前方的高手兄突然双目寒光一闪,紧接着,就看到他的右手猛地朝着万禾这边一甩,数道白光飞快地朝着万禾飞了过来这一下,原本满心得意的万禾可是傻了眼,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要命的飞针离自己越来越近 铛铛又是几声破空声响起,从另一边再次飞射出利箭,就在万禾的鼻子前,将那些飞针给击落逃过一劫的万禾也是吓得直接坐在了山石上,倒是程咬金这次机灵了许多,立马就是将手中的乙支文德挡在了前面,斧头往乙支文德的脖子上一横,大声喝道:不许乱动要不然老子砍了他 啧见到这难得的机会没有了,高手兄的脸上满是可惜和愤怒,他也认出来了,这几支箭矢就是之前和自己交手的那名箭手所射出来的可见对方由头到尾就只有三个人但就是这三个人,却是将他们这一帮人耍的团团转,还将乙支文德给抓住了,高手兄心里满是不甘,但为了保住乙支文德的性命,也不得不住手。 哎哟吓死我了万禾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看着地上那冒着寒光的飞针,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这才慢慢从山石上爬了起来。抹了一把冷汗,万禾这才瞪了一眼高手兄,喝道:妈妈咪的敢暗算本少爷都给我把手上的兵器丢下听到没有丢下妈妈咪的看本少爷怎么收拾你们 那些高句丽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当然不愿丢下兵器,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丢下兵器,接下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可问题是现在乙支文德的性命就在对方手里捏着呢,他们可不敢拿乙支文德的性命开玩笑,犹豫了片刻,那些高句丽人开始慢慢丢下自己的兵刃。唯有那名高手兄脸上阴晴不定,手中的细剑却是紧紧握在手中,没有丢下。 之前的一切,其实万禾都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知道这个高手兄是在场所有高句丽人当中最厉害的,加上刚刚他突然来的那一下,万禾最不放心的就是他了见到他还没有丢下自己的兵器,万禾立马就是紧张起来了,大声喝道:快你说你呢穿白衣服,跟奔丧一样的家伙快把手上的剑给我丢了听到没有还是听不懂中国话 哼高手兄猛地一抬头,那双眼睛带着阴狠之色瞪了万禾一眼,紧接着,就看到他纵身一跃,却是朝着后面飞跃了出去,飞到半空中,大声呼喝了一声:我家将军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定不饶你就算是到天涯海角也誓要取你性命我高献说得出做得到 高手兄的举动让万禾也是始料不及,没想到对方竟然就这么丢下乙支文德就跑了而后听得对方的话,万禾可是急了这乙支文德虽然被俘,但等到万禾将他交给杨广,十有是逃不过一死的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今后要随时防备着这么一个高手的刺杀万禾光是这么想,就全身发凉,忙是大声喊道:长孙兄弟将他留下快 万禾的话音还未落定,就听得数把破空声响起,却是藏在不远处的长孙恒安接连射出数箭,目标直指那飞在半空中的高手兄 而原本正背着身的高手兄却像是后脑上长了眼睛一般,单手在腰间一抹,头也不回地就往后一甩,飞出几根飞针,竟然准确无误地击中那些箭矢,让长孙恒安这一击无功而返而等到长孙恒安再次弯弓搭箭,准备阻击对方的时候,高手兄已经跑得没影了 见到高手兄跑了,万禾顿时就是呆住了,一想到将来即将面对这样的高手追杀,万禾的心就是瓦凉瓦凉的。愣了片刻,万禾立马就是扯着嗓子朝着高手兄离开的方向喊道:要杀他的人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你可不能错杀了好人啊 扑通数声,敢情却是那些高句丽人听得万禾的话,全都是摔了一跤,就连程咬金也是差点没抓住自己的斧头。连这种事都要讨价还价,这还真有些符合万禾这商贾子弟的身份可万禾却是丝毫没有察觉众人的古怪目光,只是满脸哀怨地撇了撇嘴,嘀咕起来:什么高手嘛听了人家的话也不给个回复没风度 第一百零五话 又立大功了! ♂, 准备攻城在毕奢城的正面,秦琼已经布置好了一切,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的毕奢城,虽说毕奢城易守难攻,但秦琼有充足的信心,能够彻底攻下眼前这座山城只是秦琼眉头一皱,却是想起了已经离开好长一段时间的万禾,左右找了一下,还是没有找到万禾的踪影。不过想想万禾身边有程咬金保护,之后自己又派去了长孙恒安,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心中稍安,又将心思转到眼前的战斗上了,沉声喝道:全军听命攻 哎就在秦琼最后一个字准备喊出的时候,突然,一把呼喊声响起,把秦琼的话给打断了,秦琼眉头又是皱紧了几分,但却没有发火,因为他已经认出这把声音是谁的了。 秦琼举起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同时转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只见在远处的小道上,一人正在朝着这边跑过来,正是先前离开的万禾只见万禾一边跑一边大喘气,同时还在挥着手朝着秦琼这边大声喊:秦大哥先不要打先不要打 你们先停下好不容易从万禾的喘气声中听明白他的意思,秦琼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考虑了片刻,秦琼还是止住了身后将士们的行动。虽说万禾平时有些胡闹,但在秦琼看来,万禾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原因的,既然他突然出现,不让秦琼攻城,那必定有他的原因,秦琼不妨先听听他的原因也没关系。 只不过万禾没有骑马,呃,应该是想骑马也不行,只能是靠着两条腿扑腾扑腾地跑过来,在山脚下,万人大军就这么列好了阵势,等着万禾一个人慢慢地跑过来。这所有人的目光,让万禾还真是实打实地享受了一把万众瞩目的待遇啊等到万禾好不容易跑到秦琼的面前,刚刚张开嘴准备说,却是扑哧一声,脑袋又给垂了下去,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 秦琼被万禾这一下弄得整个人都差点没从马背上摔下来,只能是满脸苦笑着翻身下马,伸手扶着万禾又走了几步。这剧烈运动过后不能就这么突然停下来,对什么心脏会很不好,这个道理秦琼却是以前听万禾说起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总归对身体不好就是了。这么扶着万禾走了几步,顺便帮着万禾顺过气来,这才对万禾问道:万兄弟,到底是什么事啊为何不让我攻城 缓过气之后的万禾用手拍了拍胸口,长长地舒了口气,冲着秦琼摆了摆手,说道:那个,秦大哥不是我,不是我不让你攻城而是,而是我有更好的攻城,攻城的手段可以,可以让那个,那个毕奢城的守军投降万禾虽然缓过气来,但气息却还没有平定,说话仍是大喘气一样一段一段的。 呃秦琼被万禾说得满头雾水,虽然秦琼对万禾另眼相看,但并不代表秦琼会盲目相信万禾。要说万禾其他本领,秦琼或许还拿不定主意,但要说这打仗的本事,万禾有多少斤两秦琼还是很清楚的,他竟然说自己能够兵不血刃地说服毕奢城守军投降就连秦琼自问也没有那个能耐秦琼立马就是皱着眉头说道:万兄弟别开玩笑了我们早点攻破此城,也可完成这次的任务 那,那,我是说真的见到秦琼不信,万禾也是连忙摆手说道:秦大哥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呃,我把他们的老大给抓了就是,就是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什么椅子 一开始秦琼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椅子凳子的,可是等秦琼想明白之后,那双眼睛瞪得简直比程咬金还要大上几分,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万禾,大声问道:万兄弟你,你的意思是说,你把乙支文德给抓到了这怎么可能 听秦琼这话说的,万禾可就有些不乐意了,什么话嘛本少爷难得威风一次,你竟然还怀疑东怀疑西的万禾就是撇了撇嘴,说道:自然是真的除了那个什么椅子之外,还有一些高句丽人也给抓来了那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哼哼现在他们都在后面押着呢老程和长孙兄弟马上就会带着他们赶来 万禾说起这一等一的高手的时候,眉头稍稍跳动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因为万禾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逃走的高手。不过秦琼已经没有心思注意万禾的这点小动作了,从万禾话,秦琼已经有些相信万禾之前所言,当即秦琼再也忍不住,直接就是翻身上马,朝着万禾来时的方向赶去,倒是把万禾一个人给撂在这里了。 不过还未等秦琼走出几步,就远远地看到一队人马正朝着这边赶来,为首的一人正是程咬金只不过此刻程咬金的手上还提着一人,似乎是被程咬金给制住了,而在程咬金的身后,一长串全都是穿着高句丽那种简易铠甲的士兵,至于长孙恒安则是手持弓箭跟在最后面。 看到这个情景,秦琼立马就是对左右的士兵喝道:快上前接应说完,秦琼也是纵马赶上前去,直接来到了程咬金的面前。 程咬金看到秦琼来了,也是嘿嘿一笑,提着乙支文德在身前冲着秦琼晃荡了一下,笑道:秦兄弟万兄弟说这个家伙很重要一路上都让我给押着呢喏现在交给你了说完,直接就是将乙支文德朝着秦琼给丢了过来。 看到程咬金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人质就这么丢过来,秦琼也是吓了一跳,饶是他一向冷静,这次也是手忙脚乱了一番,好不容易将他给接住。仔细一看,乙支文德已经被绑得严严实实,连嘴巴上也是塞了一大团破布条,显然也是为了防备他咬舌自尽,乙支文德根本就是动弹不得,只能用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秦琼。秦琼此次出发前,在辽东城也看过乙支文德的画像,确认了自己手中这一人正是乙支文德没错 当下秦琼也是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要说运气,这万禾的运气也实在是太好了一些吧只不过才出去半天的时间,就把高句丽的二号人物给抓了回来这乙支文德是什么人啊那可是在当今圣上面前都上了号的人物啊且不提乙支文德在高句丽人中的地位,单说当年圣上第一次东征高句丽,可以说就是败在了乙支文德的手上,圣上对乙支文德那是恨之入骨啊这次万禾来攻打毕奢城,目的就是为了要立功,可这下立的功也未免太大了一些吧有这份功绩在手,那宇文述父子今后可是别想随便动万禾了 这个时候,万禾也是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看到秦琼发呆的样子,也是满脸得意地笑了起来,叉着腰,仰头对骑在马上的秦琼说道:秦大哥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这可真的是那个什么椅子么 秦琼深深吸了口气,一把将乙支文德给丢给了身旁的部下,自己则是翻身下马,转过头,盯着万禾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双手抱拳,朝着万禾一礼 呃万禾也是愣住了,回过神来,连忙是伸手将秦琼给扶了起来,说道:秦大哥你这是干嘛啊别这样嘛,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啊 万兄弟秦琼一脸正色地对万禾说道:我这一礼,是为这次随我们来此的一万将士向万兄弟你行的如果不是万兄弟你,这一战尽管我们能够取胜,但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将士命丧于此万兄弟你这次是救了无数将士们的性命,理应受此一拜 秦琼这话的确是没有说错,尽管秦琼之前的攻城计划很不错,确保能够攻占毕奢城,但要说像前几次那样没有伤亡,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不仅如此,甚至还有可能会死伤很多将士,绝对会是一场惨胜但现在可不同了仗还没打,敌将就已经抓来了,那这场仗的胜负已经分晓,岂不是等于救了这些将士的性命 万禾被秦琼这番话说的也是不由得一愣,转过头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周围那些隋军将士们望向自己的目光都是充满了感激。万禾这一辈子还真没有受过这么多人感激的目光,的确有些不太习惯,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笑道:那,那个,这个全都是运气呵呵运气罢了 呜呜这个时候,被士兵押着的乙支文德听到万禾的话,立马就是挣扎起来,嘴里呜呜乱叫,一双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运气只靠运气就把自己给抓了,那自己该有多怨啊只可惜,乙支文德的挣扎因为他身边的几名隋军士兵而显得根本无济于事,被那几名隋军士兵给压得牢牢的,根本就不能动弹。 而万禾等人也没有功夫去管乙支文德这个阶下囚了,只见秦琼哈哈一笑,点头喝道:好万兄弟就让我们押着这个乙支文德去劝降去我倒要看看,连他们的主帅都被我们给抓了,他们还有什么胆量敢继续反抗 第一百零六话 面圣领赏 ♂, 营州城太守府内,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岗,将整个太守府的气氛弄得是异常的紧张。在太守府的大门口,两人正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其中那名看上去很结实的汉子显得是有些局促不安,倒是在他身边那名身形单薄的年轻男子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年轻男子看了一眼同伴,见到对方很是紧张,当即便是笑道:长孙兄弟,放松一些没什么事的,有我呢说完,还伸手拍了拍壮汉的肩膀,只不过两人的身形差别,这动作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两人正是万禾与长孙恒安了之前毕奢城一役,因为万禾抓住了乙支文德,又将乙支文德的计划公布给了毕奢城的守军知晓。毕奢城的守军得知自己最为信任的统帅竟然将他们当做了弃子,立马士气跌至低谷,再加上秦琼承诺保住他们的性命,最终毕奢城兵不血刃就给拿下来了 而这次万禾的战报分成两份,一份送往了辽东的来护儿,另一份,则是直接上呈给了刚刚抵达辽西的天子这一份战报送上之后,全军哗然,兵不血刃拿下毕奢城,还生擒高句丽第一大将乙支文德这份功劳虽然谈不上开疆扩土那么夸张,但也称得上是三年东征的头一功了特别是当立下这一功劳的人,还是自己的门生,这就充分满足了杨广那好大喜功的性格了在看完战报之后,杨广立马下令召万禾面圣。万禾接到圣旨之后,那高兴劲就别提了,立马就打好了包裹准备去升官发财去了。当然,万禾也算是很有良心的,最后也没忘了长孙恒安这档子事,把长孙恒安也给带来了。 别看长孙恒安在战场上的时候很冷静,是个了不起的神射手,但现在到了这圣驾外,准备见驾的时候,却是心慌慌的,头上直冒冷汗。而反过来万禾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驾了,多少也是有些习惯了,所以也就有了刚刚那一幕。 听得万禾的安慰,长孙恒安也是满心感激,对万禾抱拳一礼,说道:万将军这次恒安能有这个机会,多亏了将军的帮助不论这次事成与不成,恒安都将铭记将军的恩德 哎呀万禾一脸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心里却是高兴得差点跳起脚来,对长孙恒安说道:别说这话了什么成与不成的,告诉你,这次有我在,保管把你舅舅给救出来 原本长孙恒安心里还在忐忑不安,可万禾这么笃定的一句话,让长孙恒安也是心里安定了不少,脸上露出了喜色,对万禾又是深深一拜,说道:若真能如此,长孙一家永感将军大恩大德今生愿为将军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好了好了万禾心里已经是开心得快要疯了,能够得到这么一个神箭手在自己身边,就算将来有什么高手来刺杀,自己的安全系数也将大大增加了不过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万禾直接将长孙恒安扶起来,笑道:再说这些就没意思了我帮你一是因为对令尊长孙大人的尊敬,二是为令舅蒙冤而不平,但更重要的原因,你是我万禾的兄弟只要你还认我这个兄弟,今后就不要说什么报不报恩的话了 万禾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说出,长孙恒安那是感动得眼圈都红了,什么也都不说了,但在心里,已经认定了要向万禾报恩的心思。 又是过了一会儿,终于太守府的大门内走出来了一人,万禾一看,乐了,原来却是熟人,连忙上前一礼,笑道:在下见过张公公 来人正是杨广身边的随身内侍张怀安,他也算得上是万禾的老相识了,见到万禾,张怀安也是一脸笑呵呵地回礼,说道:万先生客气了如今万先生立下奇功,正是社稷的功臣,老奴可不敢当万先生的大礼啊呵呵万先生万岁现在正在里面等先生呢先生这就随我一道进去吧 好好万禾点了点头,当下便是拉起了身边的长孙恒安就要往里面走。 见到万禾突然带上了一个不认识的军汉,张怀安的脸上也是露出了疑惑之色,忙是拦住了万禾,问道:呃万先生且慢这位壮士是 哦万禾就像是现在才反应过来一样,马上就是笑道:这位长孙恒安兄弟乃是此次与在下一同立下奇功的战友在下能够擒住,那个,那个乙支文德,也是多亏了长孙兄弟的相助呵呵张公公你也知道,在下只是一介文人,若无他人相助,如何能够从千军万马当中擒获敌将啊那乙支文德的名字,万禾可是好不容易才记住的,要是在杨广的面前还椅子长椅子短的,万禾可保不齐杨广会是什么反应。至于这后面一句话,乍一听上去好像是万禾的谦虚之语,可偏偏万禾又是着重读了千军万马四个字,显然是要表示自己这次擒住乙支文德是多么的不容易 万禾的那点小九九张怀安这个久居深宫的人精又岂会不知道,只不过却是不明白万禾为何会好端端将这么一件大功与别人分享。不管如何,万禾要带人一同面圣可没那么简单的,张怀安连忙是正色说道:万先生,这位,长孙兄弟可不能就这么进去面圣的这不合规矩啊这样吧待老奴进去向万岁禀明,同时也安排人为这位长孙兄弟检查一下面见天子可没那么简单,万禾是天子门生,是天子跟前的红人,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可长孙恒安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军汉,怎么可能说见天子就能见得着的就算是得到天子的首肯,那也要经过各个层面的检查,保证长孙恒安不会携带利器,以致对天子不利这也是张怀安给了万禾的面子,要是其他人就这么带人直接说要面圣,张怀安只怕早就给他按上一个图谋不轨的罪名了 万禾这才明白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连忙是对张怀安点头说道:啊是在下唐突了一切就有劳公公了请公公一定要向陛下禀明,这位长孙兄弟真的是这次毕奢城一役的大功臣请陛下开恩赐见说完,万禾便是上前一步,伸手便是握住了张怀安的双手,而一串闪亮的珍珠链子就这么顺势溜进了张怀安的袖子里面去了 老奴明白了请万先生放心收了万禾一份礼,张怀安的一双眼睛都已经眯成一条缝了,嘿嘿笑道:就请万先生和这位长孙壮士稍待,老奴这就去向万岁禀明你们两个,给这位长孙壮士检查一下记住他可是万先生的朋友 张怀安最后一句话却是对身后的两名小内侍交代的,特别是最后半句话更是提点了他们。那几名小内侍都是跟着张怀安身边的亲信,有了张怀安这句话,只要长孙恒安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他们也不敢难为长孙恒安的 简简单单走了个程序,那两名小内侍就把万禾与长孙恒安两人领进了门,在大门旁的一个小间等候。等到那些小内侍都走掉了之后,长孙恒安又是转过头一脸感激地看着万禾。身为一名神箭手,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双好眼力刚刚万禾递珍珠链子的动作虽然隐秘,但却瞒不过长孙恒安的眼睛,长孙恒安毕竟也是出身官宦世家,一眼就看出那串珍珠链子的珍贵,就算是其父长孙晟在世的时候,长孙家也拿不出一条这么贵重的链子见到万禾为自己的事情付出这么多,长孙恒安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了。 见到长孙恒安的表情,万禾也是立马猜到了原因,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身外之物,算不得什么万禾这话倒不是假话,用句有些欠揍的话来说,现在万禾穷的就只剩下钱了万家这么大的财力,就算是万禾败上三辈子,恐怕也败不完这么一条珍珠链子摆在一向清贫廉洁的长孙家或许贵重,但对于万禾来说却不值得一提 或许是万禾的珍珠链子起了作用,又或者是杨广今天的心情很不错,万禾和长孙恒安没有等多久,张怀安就一脸笑呵呵地走进了小间。张怀安看了一眼万禾,然后笑着朗声说道:宣,万禾长孙恒安见驾 末将遵旨属下遵旨 万禾和长孙恒安两人立马就是跪拜了下来,行了个礼之后,这才站起身,跟着张怀安就朝着府内走去。这太守府虽然比不得皇宫那么华丽,但也是特别宽敞,只是每走上几步,就能看到表情冷漠的内宫侍卫守卫。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的那些哨岗更是数不胜数,虽然万禾察觉不了,但却瞒不过身为神箭手的长孙恒安 这么严密的守卫,让长孙恒安的心又是不由得紧张起来,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长孙恒安却是不明白,为何万禾竟能够如此放松长孙恒安对万禾也是打从心底里敬佩只不过长孙恒安却是忘了有句话,叫做无知者无畏这万禾根本就是不知道左右有什么守卫,自顾自地走罢了 第一百零七话 忠烈之后 ♂, 在张怀安的带领下,万禾和长孙恒安两人一路走到了太守府的后院,这个太守府原本是由营州太守居住的,不过现在天子到了,这房子自然是要让出来给天子住了到了天子所住的院子外面,张怀安对万禾和长孙恒安做了个手势,自己先进去了,过了一会儿,张怀安才从院子里面进来,对万禾和长孙恒安笑道:万先生长孙壮士万岁召见请 两人立马就是整了整衣衫,这才迈开步子往里面走,走进了院子内,只见在花园的小亭内,一个身穿黄袍背影正坐在那里,万禾和长孙恒安见了,立马就是朝着那背影跪了下去,大声喊道: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起来吧杨广呵呵一笑,显然是心情很不错,应了一句,便是让两人起来了。随即杨广站起身,从小亭内走出来,对万禾一摆手,笑道:万禾,你这次做的很不错没有丢朕的面哈哈哈哈朕这次把你召来,就是要大大地奖赏你你说吧要朕赏你什么 陛下谬赞了末将哪里有什么本事啊都是依靠陛下的神威,才能如此顺利万禾可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菜鸟了,自然不会因为杨广的赞许而得意忘形。在杨广面前丝毫不敢居功,反倒是一番吹捧,吹得杨广一双眼睛笑眯眯的。 杨广一边点头,一边笑呵呵地说道:胡说胡说你是朕的学生难道朕还会贪墨了你的功劳不成呵呵你有功朕就赏当然,若是有错,朕也会秉公处罚嗯你来年开春还要参加春闱,朕就不封你的官了但可以给你个爵位恩恩怀安啊你说说看,应该给这个滑头小子封个什么啊 听得杨广的话,万禾对大隋的制度是一窍不通,所以也没有多大的反应,而在旁边的长孙恒安以及张怀安两人却是惊呆了自先帝建国起,原本置国王郡王国公郡公县公侯伯子男九等爵位,但至当今圣上,却是只留下了王公侯三等爵位,其他的全部都废止了加上天子那对封赏吝啬的性格,自天子登基后,这封爵的事情几乎从来没有过而今,竟然要给万禾封爵由此可见万禾的圣眷是如何的高啊 长孙恒安可以发呆,可张怀安却不能,特别是刚刚杨广还在向他发问呢所以张怀安立马就是回过神来,连忙上前一步,对杨广媚笑道:万岁万先生此次立下了大功,万岁想要封他一个什么爵位都说得过去的只是要封什么爵位嘛,老奴却是不敢多言,一切都凭万岁圣断 张怀安在杨广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不过他这话虽然咋一听上去,好像没有说什么,但其实只要仔细一听,就能听得明白,他这是在怂恿杨广给万禾封爵呢果然,杨广在听完张怀安的话之后,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倨傲的表情,点头说道:没错朕给自己的学生封赏谁敢多什么嘴呵呵万禾啊你且放心了这次绝对少不得你的好处 学生谢陛下隆恩杨广此言一出,万禾就知道自己这个爵位是跑不掉了,立马就是大喜,朝着杨广行了个大礼,口中更是又恢复了学生的自称,无形中也是拉进了自己和杨广之间的关系万禾这么一说,杨广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很是得意。 嗯大笑过后,杨广似乎这才发现在万禾身后的长孙恒安,眉头一挑,说道:你,就是万禾所说,助他立下大功的长孙恒安是吗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或许是爱屋及乌的关系吧,对于长孙恒安,杨广的态度也是好得很,这要是让其他朝堂的官员看了,简直是要羡慕嫉妒恨了而长孙恒安也是稍稍安定了自己的心情,慢慢抬起头,亮出了自己的面容。长孙恒安虽然是个纯粹的军人,身体壮实,但这张脸却是长得很不错,尽管比不上万禾那么俊美,但配合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军人所独有的刚毅气势,显得是特别阳刚的帅气 仔细看了看长孙恒安的容貌之后,杨广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嗯的确是一表人才不错不错 听得杨广这么一说,万禾和长孙恒安心里都是不由得松了口气,这说明杨广对长孙恒安的第一印象还不错,那接下来长孙恒安所请就要容易一些了唯有在杨广身后的张怀安没有什么吃惊的样子,跟随杨广这么多年,张怀安早就了解杨广的一些喜好和习惯。杨广看人永远都是将一点放在最高位,那就是这个人的相貌一定要好要是换成万禾的说法,那杨广就是坚定的外貌协会成员如今满朝文武,几乎都是相貌堂堂的,只要是有些难看的,全都被杨广发配到地方去了,就算是再有才干,也绝对不会留在身边重用这也是为什么万禾会这么容易得到杨广的看重,可以说,万禾还真的是靠这张脸混饭吃了 之前在府外,张怀安就注意到了长孙恒安的相貌,确定不会是杨广所讨厌的那种,这才会同意万禾的请求。要是把长孙恒安换成程咬金那副德行,只怕就算万禾的面子再大,张怀安也不会答应把他带进来的 嗯长孙恒安万禾说这次毕奢城大捷,你也是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可有此事既然长孙恒安不是那种让自己讨厌的类型,杨广也是捋了一下自己的胡须,笑着问道。 回禀陛下长孙恒安毕竟是第一次面圣,做不到像万禾那么轻松,忙是回答道:此次毕奢城大捷,生擒敌将乙支文德,从最开始的计划到布置,乃至最后成功擒获乙支文德,全都是万将军的部署小人只是按照万将军的命令行事谈不上功劳 长孙恒安这番话说出来,可是把旁边的万禾给急得快跳起来了,都这个时候了,还谦虚啥子劲咯反正自己这爵位是到手了,剩下的就该是办长孙恒安自己的事情了,这个时候谦虚起来,万一这老杨同志当真了咋办 虽然万禾心里着急,可所幸杨广同志并没有万禾想的那么头脑简单,听出长孙恒安这谦虚之言,反倒是很欣赏长孙恒安起来。杨广笑了笑,说道:嗯你姓长孙对了朕记得,当年朝中也有一位姓长孙的重臣叫长孙晟的怀安,朕没有记错吧 万岁圣明张怀安立马就是上前一步,对杨广说道:长孙晟大人,乃是三朝元老,朝中重臣,当年先帝在时,领兵大败突厥的,正是这位长孙大人 噢杨广也是终于想起来了,毕竟长孙晟当年也算是立下了多项大功,算得上是朝中重臣了杨广点了点头,也是满脸好奇地问道:那,长孙恒安,你与长孙晟大人可有什么关系啊 回禀陛下长孙晟正是先父长孙恒安心里有点小激动,毕竟自己父亲的名字能够让天子一直记得,这也算得上是对长孙晟这一生的肯定吧长孙恒安努力使自己语调平和,沉声回答道:先父去世之后,小人带着弟妹一直居住在舅父家中,现于张须陀将军帐下任职 哦杨广也是很惊讶,他其实也只是这么随口一问,却没想到长孙恒安还真的和长孙晟有关系,而且还是父子关系虽然一开始杨广好像不怎么记得长孙晟了,可经过张怀安的提醒,杨广也是慢慢记起了长孙晟的事情,脸上也是露出了感怀,说道:原来是忠良之后啊嗯朕记得,长孙大人不仅为大隋立下过无数的功劳而且长孙大人的儿子当年也是死于汉王之乱,对不对 陛下圣明听到杨广提起了自己大哥的事情,长孙恒安也是越发激动了,立马就是回答道:当年死于叛军之手的,正是小人的兄长 嗯这下倒也是勾起了杨广的感怀,长孙晟虽然立过不少的功劳,但大多数都是在北周和先帝的时候立下的功绩,所以杨广倒不是很有印象。而长孙恒安的兄长却是实实在在为了杨广而牺牲的,所以杨广倒是更加看重这一点,当即伸手拍了拍长孙恒安的肩膀,说道:长孙一家忠烈实乃满朝文武效仿的榜样啊如今你又立下此等功绩朕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说罢你有何要求朕一定会满足 谢陛下听得杨广许下了诺言,长孙恒安顿时就是大喜,立马就是双膝跪地,朝着杨广一拜,说道:陛下自从先父先母去世之后,小人与弟妹因家中贫困无法维持生计,多亏得舅父接济,才能苟活至今日如今舅父蒙难,小人等身为晚辈,只希望陛下能够开恩,赦小人舅父之罪,准其回京,让小人能够一尽孝道 第一百零八话 将功赎过 ♂, 蒙难杨广的眉头一皱,他刚刚才说了长孙一家忠烈,现在就蹦出了一个蒙难,这让杨广心里有些不痛快。立马就是问道:你这话是何意为何你的舅父会蒙难而且为何要朕开恩去赦了你舅父之罪难道你舅父犯了什么大罪不成 这个杨广这么一问,长孙恒安却是有些犹豫了,虽然自己知道高俭是被冤枉的,但把高俭定罪的可就是眼前这位爷啊长孙恒安要是这么老实说了,难保杨广不会态度改变,倒时候非但不能救出高俭,反倒是连累了对自己有恩的万禾了 这个时候,之前沉默了好久的万禾也是知道该自己上场了,忙是上前一步,对杨广说道:陛下此事学生倒是知道一二说起来,长孙壮士的舅父高俭大人也是自己交友不慎竟然和罪大恶极的叛臣斛斯政有过几次交往虽说这同为朝堂之臣,这点头之交是必不可免的,但那也得分人不是嘛和斛斯政有交往,那就是有罪,所以当年刑部判处高俭大人发配交趾,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万禾一提起斛斯政的名字,杨广的眉头立马就是皱了起来,脸色也是有晴转阴,唰的一下就阴沉下去了。从去年开始,斛斯政这个名字就成了杨广心中的一根刺,因为此人可以说是杨广即位以来最大的一个耻辱当年杨广最为忌惮的杨素病死之后,杨广就对杨素的儿子杨玄感稍稍放松了一些,加上又派出了自己当时最为信任的斛斯政看住杨玄感的几个弟弟。 本以为一切都是万无一失的,所以杨广在东征时才敢放心将后路交给杨玄感。可万万没有想到,这斛斯政竟然敢私自放走了杨玄感的几个弟弟等到杨玄感反叛之后,斛斯政又叛逃到了高句丽,这所做的一切,分明就是在杨广的脸上甩了两个巴掌可以说是杨广这一生最为耻辱的事情今年杨广之所以会如此迫不及待地发动第三次东征,其中也有很大的原因,是想要将斛斯政从高句丽那里揪出来杨广要证明,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天子不管是谁,只要违背了他,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 眼下从万禾的口中,却是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就算杨广之前的心情再好,此刻的心情也是变得极差。要不是万禾之前极得杨广的欢心,只怕杨广早就下令将这两人的脑袋给砍下来了而万禾后面所说的话,承认此事是高俭自己的罪过,多多少少也是减缓了杨广心中的不喜,阴沉着脸点了点头,哼道:你们虽年轻,倒也懂些道理长孙恒安,若你舅父没有罪过,朕又岂会无端处罚于他 长孙恒安虽是个武夫,但也不傻,当然明白自己之前所说的话出了什么岔子,立马就是顺着万禾的话说道:陛下圣明陛下圣明小人的舅父的确是有罪但还请陛下念在小人一家对大隋对陛下忠心耿耿,而且舅父年岁已大,实在受不得南疆劳苦,请陛下开恩 哼杨广一甩袖子,脸上再无之前的那番高兴劲,心情转变得极快,对待长孙恒安也再无之前那般热情,沉声喝道:既然他有罪,那就应当受罚若是人人都以年岁已大来做借口,那要国家法度又有何用 见到杨广这么说,分明就是拒绝,长孙恒安的脸上顿时就是露出了绝望之色,以前那是求各部高官没有结果,但至少还有一个盼头。可现在都求到天子面前了,还是失败,那高俭想要得到赦免,岂不是今生无望想到舅父白发苍苍,却还要在南疆受苦,长孙恒安心里那是特别不是滋味 就在这个时候,万禾却是没有放弃,眼珠子一转,心里暗道,妈妈咪的要是这次没能帮着长孙恒安把人给捞出来的话,那这保镖岂不是没指望了老杨同志,咱们怎么说也算是给你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不行,得想个办法才行 想到这里,万禾的脑袋瓜子不停地转动,突然眼睛一亮,立马就是跪了下来,对杨广说道:陛下学生虽然知道国家法度不徇私情但长孙壮士乃是对社稷有功之臣,陛下奖罚有度,不若将这次给长孙壮士的赏赐扯了,将功补过,用来弥补高俭的罪过若是长孙壮士舍得如此,那陛下何不成人之美,也算是一桩美事,说不定还能流传千古,让陛下的宽宏大度为后人所传颂 嗯万禾的这番劝说倒还真的让杨广有些动心,倒不是长孙恒安的孝心让他动心,而是万禾的最后一句流传千古,让杨广动心。身为帝王,杨广已经拥有了天下最大的权势和最多的财富,现在所追求的,不就是能够和那些古之圣贤一样流芳百世嘛想到这里,杨广转头看了一眼还在跪在地上的长孙恒安,思索了片刻,问道:长孙恒安朕且问你,此次你立下大功,朕可立刻封你为将军,登入高堂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但若是你执意希望朕赦免高俭的话,那不仅你此次的功劳会被剥去,而且将来你也不得再登入仕途更不可为官为将你可愿意 长孙恒安本以为一切都已经没有希望了,可没想到突然发生这么一段变化,让长孙恒安也是始料不及。但他也仅仅只是愣了片刻,等他反应过来之后,根本就没有想,立马就是点头回答道:小人愿意小人愿意只求陛下开恩,赦免小人舅父,小人愿意以此次功劳作为交换,并且终生不入朝堂只做个小卒 嗯杨广见到长孙恒安答应了,两眼一眯,甚是满意地捋了捋胡须。在杨广看来,如此安排,也必定可以和那些古时的圣贤一样,成就为一桩美谈,倒也不错当即便是点头说道:好既然你愿意,那朕就看在你的一片孝心上,赦免高俭怀安帮朕拟旨 是万岁张怀安在后面立马就是应了一声,只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张怀安悄悄瞥了一眼万禾,眼中充满了惊讶。这都多少年了,张怀安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够改变杨广已经定下的主意表面上看,好像一切都是杨广自己想通的,但张怀安却是看得清楚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万禾的几句话,顺着杨广的意思,硬是将杨广的想法给翻过来了如此能耐,还真是让张怀安惊讶的同时,还有一些小小的佩服 长孙恒安此刻却已经是完全呆住了,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突然发生这么大的转变,整个人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等到他反应过来之后,长孙恒安立马就是对着杨广连连磕头每一次磕头都敲得地板咚咚响长孙恒安一边磕头还一边喊道:小人谢陛下大恩陛下圣明小人谢陛下大恩啊 好了好了杨广这半辈子也不知道看到过多少人这样磕头谢恩,但今天看到长孙恒安的动作,杨广的心里莫名有种满足感,刚刚那不好的心情也是跟着烟消云散了。只见杨广挥了挥手,说道:朕已经下了旨意,你的愿望也算是满足了朕也乏了,你们就退下吧 是陛下杨广下了逐客令,万禾和长孙恒安自然是不敢留了,两人齐声唱喏了一声,便是站起身,倒退着退出了房间。这次张怀安还要留下来伺候杨广,自然是不能亲自相送了,不过却是在门口指派了一个小内侍来送两人离开。 等离开了杨广所在的院子有一定距离之后,万禾与长孙恒安同时直起了背,长长舒了口气。两人相互看向了对方,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万禾从怀中掏出了一方手帕,递给了长孙恒安,笑道:长孙兄弟,擦擦头上的血吧 长孙恒安一愣,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才发现自己头上竟然满是鲜血原来刚刚磕头的时候用力太大,竟然把头给磕破了长孙恒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手帕,擦了擦头上的血迹,然后满脸感激地对万禾说道:万将军这次真的是多亏有你要不然,我根本无法救出舅父 其实刚刚万禾在看到杨广变脸的时候,自己也是吓了一大跳,万禾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立马把这件事和自己撇干净可是当他看到长孙恒安那满脸的绝望的时候,这撇干系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当然,这话万禾是不会对长孙恒安说的,万禾笑着对长孙恒安说道:长孙兄弟,我刚刚出的这个主意,那可是毁掉了你这辈子的前程,只要你不要怪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听得万禾这话,长孙恒安突然收起了笑容,一脸正色地对万禾说道:万将军此话以后莫要再提了其实在此之前,恒安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将军能够救得舅父,恒安愿甘心为奴,伺候将军一辈子现在圣上除掉了我的前程,却也是正好成全了恒安今后恒安就是将军的马前卒只要有恒安在,任何人都别想伤害将军 第一百零九话 高句丽投降 ♂, 听完长孙恒安的表态,万禾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结果么激动的万禾差点没有抱着长孙恒安亲上一口马上就是紧紧握住长孙恒安的双手,说道:长孙兄弟你这话说的就有些过了如今这天下,咱们兄弟携手,正是展现我们兄弟实力的时候咱们也来个留名青史如何哈哈哈哈 长孙恒安此刻已经是恢复了平日神射手的冷静,当然没有那么容易被万禾给忽悠了。不过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辅佐万禾,万禾到底是怎么想的,又要怎么做,长孙恒安已经不在乎了,所以只是顺着万禾的话头笑了笑。随即两人用力一握双手,便是再在那名小内侍的带领下,走出了太守府。 啊万兄弟长孙兄弟你们怎么在这就两人刚刚踏出太守府的时候,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两人同时转过头一看,却原来是来弘,正满头大汗地从远处跑了过来。来弘看着万禾和长孙恒安,显然对两人出现在这里很是惊讶。 呃来兄弟你怎么来了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这个时候来弘要不就是在新城,要不就是在辽东城,怎么会好端端跑到这营州来了难道,是前方的战事出了什么问题 被万禾这么一问,来弘这才想起自己来此的原因,脸上里面就是阴沉下来,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笺,沉声对万禾说道:就在几日前,我们在辽东城刚刚接到万兄弟你攻破毕奢城的消息,紧接着,高句丽人就从平壤派来的使者,进献国书,愿意向大隋投降称臣 什么来弘此言一出,万禾和长孙恒安都忍不住叫了起来,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从对方的脸上都是看到了不敢置信的表情。之前万禾所缴获的乙支文德的信笺也给长孙恒安看过了,所以两人对乙支文德所进献的计策也都是很清楚的。只不过随着乙支文德被擒,万禾料想这个计策也已经没用了,所以早就随手把那封信笺给丢了可万禾万万没有想到,乙支文德都已经被抓到了,高句丽人竟然还是投降称臣了 将军可能是那日那个高手长孙恒安眼珠子一转,立马就是想起了什么,出言提醒万禾。经过这一提醒,万禾也是想起来,当日还有一个漏网之鱼一定是那个高手逃回去之后,将乙支文德的主意告诉了高句丽王的 当即万禾立马就是问道:来兄弟那高句丽人是不是说要称臣,并且送还叛臣,那个斛什么的家伙,来换取大隋退兵啊 呃这下倒是来弘有些惊讶了,瞪圆了眼睛看着万禾,说道:万兄弟,你是怎么知道的没错,高句丽人的使者的确是这么说的父亲见此事严重,特别让我带着高句丽人的使者来营州觐见圣上 这下万禾可是沉默了起来,依着他对杨广的了解,只要高句丽人的使者表现得谦卑,那么杨广十有会同意高句丽人的请求,那就意味着乙支文德的这个计策最终是成功了想到这里,万禾忍不住问道:来兄弟,那,那来将军的意思是什么 听得万禾问起,来弘忍不住看了看周围,确定周围没人注意,于是便是对万禾悄声说道:高句丽的使者刚到的时候,父亲很是不满,甚至有意直接杀入平壤但被宇文化及以及一干军中将领给劝下了这才派了我来押送使者来此 万禾默然不语,他当然明白来护儿的心情,对来护儿来说,两年前的东征是他戎马一生的最大耻辱,可以说来护儿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踏平高句丽,洗刷自己的耻辱眼看着这个机会就要到了,却是突然蹦出这么一档子事连万禾都能看透杨广的心思,更不要说是给杨广打了一辈子工的来护儿了,他肯定很清楚杨广会是怎样的答复,可以说来护儿现在一定是很不甘心啊 可再怎么不甘心又能有什么办法要是来护儿真的就这么发兵平壤,就算是被他攻破平壤,等待他的,照样是杨广的盛怒和满门抄斩的下场想到这里,万禾也是忍不住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来弘说道:来兄弟你快进去吧现在圣上心情还很不错 好听得万禾这么说,来弘也是稍稍安心了一些。不过他可不像长孙恒安,以前跟着来护儿也见过圣上几次,所以没有那么紧张,也懂得规矩。所以来弘直接就是走进了太守府,向驻守在太守府门口的侍卫禀明。 目送来弘进了太守府,万禾拉了一下长孙恒安,两人便是直接离开了太守府。在路上,长孙恒安也是忍不住,对万禾说道:万将军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高句丽人的诡计得逞吗这样一来,我们这一路上所战死的将士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万禾不由得露出了一脸苦笑,说道:长孙兄弟,我们能够做什么你难道忘了刚刚在里面的遭遇了我们要是现在进去对圣上说出实情的话,非但起不到作用,还会把我们自己给赔上 可长孙恒安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当然也知道万禾说的有道理,只是心里也是和来护儿一样,很是不甘 尽管万禾和长孙恒安心里有再多的不甘,可事情还是朝着他们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了。等到第二日清晨两人从客栈出来,营州城内已经到处都是高句丽人投降的消息了百姓们欢天喜地地庆祝这一胜利。在这些汉人百姓看来,高句丽投降了,那就再也不会偷袭营州,他们也可以安安稳稳地过他们的日子了 当然,也有不少明眼人看得清楚其中的关节,但他们多多少少都和万禾一样的考虑,选择了缄口不语。而紧接着,天子也是发出了公告,接受了高句丽人的投降,责令高句丽人交还叛臣斛斯政就这样,一场持续了整整三年的东征似乎就此完结了,而天子也终于完成了先帝也未能完成的心愿,平定了辽东在经过了一番虚礼之后,来护儿奉命率领先锋军返回营州,与东征军的主力会合跟来护儿的先锋军一块返回的,自然还有高句丽人的使者与叛臣斛斯政 叛臣斛斯政进入营州的时候,是被关在囚车内送回来的,而在斛斯政刚刚进入营州城的那一刻,在街道两旁围观的百姓们纷纷操起了自己手中的烂鸡蛋烂菜叶甚至于石头,朝着斛斯政丢去百姓们的口中还不时发出恶毒的咒骂,咒骂这个连自己国家和民族都背叛的大叛徒 万禾与长孙恒安两人就坐在位于大街一旁的酒楼的二楼,在窗口低头看着从街道上路过的押送队伍。万禾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大隋第一叛臣,斛斯政此人看上去倒是很普通,和一般的文官没什么区别,四五十岁,身形单薄,脸型瘦长,只是发髻凌乱的散开,下巴处也满是胡渣子,所以看不太清他的相貌。可能是自知离死不远了,斛斯政的脸色一片苍白,面对周围丢过来的那些鸡蛋菜叶,斛斯政只是闭着双眼,默默承受着。 万禾指了指囚车上的斛斯政,对身边的长孙恒安问道:长孙兄弟,他就是斛斯政 此刻长孙恒安却是一脸的狰狞,眼中暴射着怨恨之色,冷哼道:正是这个老贼老贼啊老贼你也有今日也难怪长孙恒安会如此,就算是撇开民族大义不谈,长孙恒安的舅父高俭如今会在南疆受苦,也全都是因为此人所致现在长孙恒安恨不得下去和那些百姓一道,朝斛斯政丢垃圾,以泄心头之恨 万禾眯起了眼睛,嘴里啧啧地说道:这就是当汉奸的下场啊只怕这老小子可没个好下场了 万兄弟说的没错在万禾的身后响起一把声音接过了万禾的话头,却正是秦琼原来就在刚才,随着先锋军一道返回营州的秦琼程咬金等人也已经和万禾会合了,现在他们都在万禾的身边和万禾一块看热闹呢秦琼淡淡地低头看着从大街上缓慢行走的囚车,说道:以圣上的脾性,只怕这斛斯政也要落得和去年杨玄感兄弟几人一样的下场 呃万禾一愣,满脸迷惑地转头问道:杨玄感兄弟落了个什么下场啊很惨吗虽然知道杨玄感起兵反隋,最后的下场肯定好不了,但万禾还是有几分好奇。 听得万禾发问,秦琼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倒是在万禾身边的长孙恒安凑到万禾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刚开始的时候,万禾还没什么,可等到长孙恒安说完之后,万禾的脸色立马就是变得一片惨白,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酒桌上的酒肉,喉咙一阵翻滚,直接就是捂着嘴巴冲了出去。过了好半天,万禾这才晃晃悠悠地回来了,满脸惧色,心中暗道:妈妈咪的这老杨同志果然不愧是大暴君这手段,也太血腥了吧 :辽东之战就此结束了,这一段剧情乃是马甲临时加上去的,原本的大纲并没有这一段,马甲只是希望让大大们知道,这本书还是一如往常是以战争为主至于本章最后所说的关于杨玄感的下场,实在是太过血腥了,马甲就不在文中详细说明了,不过待会会在作品相关中有述说,如果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第一百一十话 高鸡泊战事 ♂, 高鸡泊,张金称的据点所在,放在平日,这里是最安稳的所在,不过今日这里却是一片血流成河在这一片芦苇荡上,到处都是漂浮的尸首,鲜血布满了水面 窦建德率领部众围攻高鸡泊已经整整十天了要不是靠着高鸡泊那独特的地理优势,只怕高鸡泊早就被窦建德给攻破了但就算是如此,高鸡泊中央那片营寨所在的小岛周边沿岸也已经沦陷,攻破营寨那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在营寨的寨门口,身为高鸡泊现在的主人,一方豪杰张金称此刻却是满脸苍白,脸上满是尘土血渍,往日那枭雄姿态此刻再也看不到了,反倒是在望向营寨外面的时候,双眼中透着惊恐的神情。 大,大王一把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张金称回头一看,却是一名手下正急急忙忙朝着这边跑了过来。看这名手下身上的衣甲破破烂烂的,左手手臂上已经是沾满了鲜血,显然是经过了一番苦战。而张金称看清楚此人之后,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惊喜,立马就是迎上前去,大声问道:怎么样孟让如何回复 那手下冲着张金称抱拳,大声回答道:大王小人将此间情况给孟让说了孟让却是说什么义军之间应当以和为贵,他不方便插手此事,就把小人给赶出来了 妈的听得手下的回答之后,张金称的脸上布满了怒容,大声喝骂道:孟让这个该死的老狐狸什么以和为贵这话怎么不去对窦建德说啊分明就是想明哲保身该死该死都是一群忘恩负义该死的家伙 大王大王这个时候,又是一声疾呼,却是又来了一名手下,身上的打扮和先前那人差不多,只不过他的左臂没什么,倒是右大腿上多出了一个血洞,还在不停地往外冒血。这名手下就这么一瘸一拐地跑到了张金称面前,哭丧着脸喊道:大王郭大帅亲率援军来援,但在半道上被孙宣雅的兵马给围困,根本就没办法突破拦阻前来援救 之前那个消息让张金称愤怒不已,而现在这个消息则是让张金称的脸色再度白了几分,眼中竟露出了绝望之色,嘴里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 大王敌人又开始进攻了在张金称的身后,正在营寨守卫的士兵朝着张金称大声喊了起来。而在听到这喊话的张金称整个身子也是一颤,直接就是往地上一倒,竟然是就这么晕了过去 张金称这一晕,可是把营寨上所有守卫的士兵都给吓到了,顿时整个营寨都乱成了一团。而与此同时,在营寨外面的浅滩上,刚刚从草船上下来了两名身穿铠甲的壮汉远远看到这个情形,同时笑了起来。其中一人,正是这次指挥作战的统帅,东海公帐下第一大将窦建德窦建德笑着对旁边的壮汉说道:老刘你看,张金称已经乱了此战今日便可分出胜负 在窦建德身边的那名壮汉身形和窦建德差不多,只不过少了那满脸的络腮胡,只有下巴处留有一大片短髯。听得窦建德的话,这壮汉也是哈哈一笑,说道:张金称可是没有想到他也有今日窦大哥还是你厉害啊 这壮汉姓刘,名黑闼,和窦建德乃是同乡,当年窦建德犯难的时候,刘黑闼也曾多方援助。只是后来被人告发,刘黑闼也只能是落草为寇,如今在郝孝德帐下为将这次要不是窦建德与郝孝德一同出兵高鸡泊,兄弟俩还没机会相认呢而听得刘黑闼的夸赞,窦建德只是哈哈一笑,转过头,望向了前面的营寨,脸上露出了恨意,哼道:张金称老贼今日我要为祖安报仇 窦建德口中的祖安,乃是他的好友孙祖安,也是之前占据高鸡泊的豪杰,只是后来高鸡泊被张金称强行霸占,孙祖安也是死于乱军当中。刘黑闼也是同样认得孙祖安的,听得窦建德提起此事,刘黑闼也是恨得咬牙切齿,说道:待会我一定要第一个冲进去,将张金称老贼的脑袋砍下来为祖安报仇两人同仇敌忾,正好趁着现在敌军大乱之际,开始部署兵马,准备给敌人以最后一击 将军就在两人布置好阵势,准备下令进攻的时候,忽然,一名义军士兵快步跑到了两人的身后,对窦建德抱拳喝道:来了两人,自称有关系到公爷基业的大事,要告知将军 嗯听得这话,窦建德和刘黑闼两人都是相互看了一眼,两人眼中满是疑惑。什么人敢如此大言不惭窦建德眉头一皱,立马就是哼道:胡说八道给我把那两个疯子轰走 窦大哥且慢窦建德的话音还未落,在一旁的刘黑闼就立马拦住了窦建德,说道:窦大哥,你现在可是东海公的部属,若是此事当真与东海公有关,何不叫那两人过来,听听他们说些什么要是他们当真是疯子,到时候再赶他们走就是了 刘黑闼显然要比窦建德想得更多一些,而窦建德对刘黑闼的建议也是考虑了一下,决定听从,转头对那名义军士兵喝道:去吧把那两人带上来 是那名义军士兵应喝了一声,就立马下去了,不一会儿功夫,他就带着两人直接来到了窦建德和刘黑闼的身后,对着两人抱拳喝道:将军人已带到 嗯听得这话,窦建德和刘黑闼两人同时转过身,朝着那义军士兵身后的两人望去。这两人都是一副普通百姓打扮,在左边那人看上去应该是二三十岁的样子,身形壮实,虽谈不上虎背熊腰,但也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壮汉,尤其是他的双臂粗壮,竟比得上普通人的大腿一般粗细再看他的长相,却是有些奇怪,五官都挤在了一起,给人一种愁眉苦脸的印象,而那双眼睛又细又长,但却是透着精光闪闪窦建德和刘黑闼也都是练家子,一眼就看出此人的身手绝对了得 再看右边那人,也是二三十岁的样子,和那壮汉相比,就显得瘦弱许多,但比起普通人,倒也不能算差。特别是个子不矮,平添了不少风度。而他的相貌气度则比他的同伴那是更胜一筹,特别是双目中所散发出来的智慧,使得一种自信在他的身上涌现出来。若要说唯一的缺点,那就是此人的皮肤稍显黝黑了一些,但并不影响此人的风度,特别是行走间所带起的那种高贵的气势,是窦建德和刘黑闼两人生平也从未见过的 窦建德和刘黑闼两人仔细观察两人的模样,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两人,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窦建德沉声喝问道:就是你们两人有事关东海公的要事要说 窦建德的话语中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而问话的语气,更是带着一种不容反对的架势。见到窦建德如此盛气凌人,那壮汉的双目中闪过了一丝怒意,右手立马就是紧握成拳。这个时候,他的同伴,那个黑小子却是淡淡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壮汉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冲动,然后笑着对窦建德说道:久闻清河窦建德,乃天下少有的英雄今日一见,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可叹世间传言虚矣 他这话的意思,摆明了是说窦建德不如传言中那么好,这下可是轮到窦建德的手下一脸怒容了。立马在窦建德身后就有一名大汉怒喝道:大胆敢对将军无礼 那大汉乃是窦建德身边的一员悍将,叫做王伏宝,还在窦建德起兵投靠高士达之前,就已经跟随窦建德左右了,对窦建德那可以说是忠心不二,自然听不得有人敢对窦建德无礼了眼看着王伏宝就要拔刀,窦建德的眼睛却是紧紧盯着眼前这两人,却发现对方二人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心中暗暗称奇,却是一摆手,止住了身后的王伏宝,沉声喝道:我窦建德是不是英雄,也不是阁下只言片语就能决定了不过刚刚的确是我失礼了说完,窦建德便是冲着两人一抱拳,行了个礼。 那黑小子立马便是回了个礼,淡淡一笑,说道:窦将军果然好气度刚刚在下如此讥讽,窦将军也能忍得住,果然是名不虚传李密佩服佩服 这次连刘黑闼也是有些忍不住了,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窦建德肯见他们两人,他们竟然还使这种小手段试探,的确是有些过分,当即刘黑闼便是出言呵斥:哪里来的狂徒来人,还不把这两人拉下去 且慢窦建德突然伸手一拦,脸上却是多出了难得一见的惊愕,紧紧盯着那黑小子,喝问道:你说你叫李密可是去年助杨玄感起兵的那个李密 呵呵在下贱名能为窦将军所记,实在是在下的荣幸黑小子笑了起来,脸上却是没有丝毫倨傲之色,抱拳一扬,说道:在下正是李密 第一百一十一话 李密劝解 ♂, 李密,字玄邃, 一字法主,隋京兆长安人氏,祖籍辽东襄平。出身四世三公,曾祖及祖父为北朝显贵,父李宽为大隋柱国蒲山郡公。开皇年间,李密袭父爵,为侍从官,后告病辞官,闭门读书。而李密自幼就与杨素杨玄感父子相识,并于杨玄感相较深厚,大业九年,杨玄感叛乱,李密就是谋主杨玄感叛乱失败之后,李密虽被擒,但却靠着智谋逃出牢狱,此后一直下落不明。 听得窦建德喊破了李密的身份,而李密自己也是承认了,在场众人全都是一脸惊愕地看着李密杨玄感之乱那可是天下动荡可以说,若不是杨玄感之战所造成的天下动荡,他们这些义军也不可能发展得这么迅速刘黑闼等人或许不知道李密是谁,但一定知道杨玄感是什么人听窦建德的话,眼前这个黑小子竟然和杨玄感有关,所有人都是呆住了 窦建德的脸上也再无之前的倨傲之色,脸色一正,对着李密便是一拜,说道:李公子当年辅佐杨少将军反抗暴君,实乃天下豪杰的典范只可惜杨少将军最后功败垂成,未能推翻暴君说到最后,窦建德也是一脸可惜的神情。 李密的双目闪过了一道亮光,却是淡淡一笑,摇头说道:杨少将军虽死,但他动摇了暴君的根基,也是死得其所如今天下各地义军纷纷揭竿而起,推翻暴隋,指日可待想来杨少将军在天有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那是那是窦建德也是顺着李密的话应了几句,得知李密的身份,窦建德自然不能像刚刚对待一个无名小卒的态度去对待李密了,随即,窦建德便是对李密问道:李先生之前听闻,先生有关乎东海公的大事,可否请李先生告知 李密始终保持着淡然的笑意,却没有直接回答窦建德的问话,而是向前走了几步,朝着在窦建德身后的高鸡泊营寨望去,说道:自从去年杨少将军兵败之后,我曾经多次思索杨少将军战败的原因当时的情况,无疑对杨少将军极为有利的暴君以及其主力兵马皆在辽东,而杨少将军又控制了辽东通往中原的要道,而且还抓住了朝中大多数官宦子弟以此有利之势,最后却是落得个兵败身死的下场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呃窦建德等人都不明白李密突然说这番话的用意,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得出来。正如李密所言,杨玄感起兵之初,形势大好,甚至天下人都认为改朝换代的时候要到了可就在不经意间,杨玄感的局势突然发生了逆转六月起兵,八月初一就兵败,最后死于葭芦戍很多人都搞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杨玄感的大军竟然败得如此之快 看到众人都陷入了思索当中,李密淡淡一笑,转过身,对着窦建德说道:最后,我终于是想明白了杨少将军之败,就是败在他孤立无援若是当日他能够联合天下各地的义军,共同起兵反隋,结果必然会是另一番景象 啊听得李密这么一说,在场的许多义军将领都是纷纷发出了惊叹声,而窦建德和刘黑闼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似乎觉得李密这话有些道理,但又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到底哪里的问题。 对于窦建德和刘黑闼的反应,李密也不着急,又是向前走了几步,对众人说道:隋军势大,这点是不能否认的杨少将军想要以一己之力推翻暴隋,其心可嘉,但却力量却稍显不足宇文述屈突通来护儿还有张须陀等隋将都是能征善战之徒,暴君有这些隋将相助,仅仅靠一人之力,是万万不可能推翻暴隋的这也是为什么杨少将军最后会失败的主要原因 李密口中接连提起宇文述屈突通和来护儿三人的名字,对于在场的义军将领来说,没有什么感觉,但当张须陀的名字说出,在场众人都是不由得一颤虽说在场众将当中有不少高士达的部将并没有和张须陀交过手,但人的名树的影,能够将河南山东的一干豪杰打得落花流水之人,那绝对不会是易于之辈当即众将对李密的话也都是有赞同之意。 窦建德的眉头紧皱,他似乎已经猜出了李密的用意,但李密说得条条在理,而且又没有挑明了,所以窦建德现在还不好直接反驳,只是沉声说道:恕建德愚钝,不明白李先生这话和东海公有什么关系 李密的身子猛地一转,直接盯着窦建德,一脸严肃地说道:在下之意,乃是希望天下豪杰能够吸取杨少将军的前车之鉴,各路英雄联合起来,共同推翻暴隋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何苦自相残杀,削弱义军的力量,最后只会是便宜了暴君 哼李密这一挑明,窦建德的脸色立马就是阴沉了下来,沉声喝道:李先生的意思,是想要我们退兵,放过张金称老贼 李密一脸诚恳地对窦建德拱手行礼,说道:窦将军天下义军都是一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推翻暴隋将军为东海公麾下第一大将,理应为东海公考虑若是杀了张金称,那整个河北就只有东海公一家义军,必定成为隋军的目标到时候,张须陀屈突通都会前来攻打东海公恕在下直言现在东海公的实力还不如当日的杨少将军,若是被隋军盯上,那杨少将军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啊 哼窦建德冷哼一声,却是转过身子,满脸恨意地盯着前方的营寨,沉声喝道:李先生可知道我与张金称老贼的恩怨 呃李密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在下略有耳闻,似乎当日孙祖安将军与窦将军乃是旧识,只不过因为一些误会,孙祖安将军不幸被张金称的手下所杀但,窦将军,在大义面前,个人恩怨理应放在一边才是一切都可等推翻了暴隋,再来清算这些个人恩怨,如此,才是英雄所为啊 对于李密的劝说,窦建德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大声喝道:祖安与我,有兄弟之情他死于张金称老贼之手,我岂能不为他报仇大丈夫行走世间,图的就是恩怨两清李先生,不必多言,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多年了,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今日,我必定要取张金称老贼的人头,祭奠祖安在天之灵 窦将军请三思李密见到窦建德说的如此坚决,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和不甘的表情,再次对着窦建德的后背一礼,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只可惜窦建德还是坚持己见,一摆手,喝道:李先生所言,我已听完,战场上刀剑无眼,李先生还是早早离开为妙来人送李先生离开 李先生请窦建德这话说完,王伏宝亲自上前一步,挡在了李密和窦建德中间,阴沉着一张脸喝道。李密刚刚所说的,王伏宝一介粗人听不明白,但他却看得出来,因为李密的缘故,窦建德似乎并不高兴,连带着王伏宝对李密就没什么好感了。要不是窦建德没发话,王伏宝只怕早就拔刀将这个黑小子给砍了 见到王伏宝的举动,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壮汉立马就是上前一步,挡在了李密的面前,眼中同样是暴射出战意,似乎有意与王伏宝一战。 这个时候,李密立马就是伸手按住了那壮汉的肩膀,长叹了口气,说道:既然窦将军之意已决,那在下也不再勉强了只希望窦将军能够三思而后行伯当我们走罢说完,李密便是转身朝着载自己来的那条小舟走去。 那壮汉见到李密走了,自然也不会再继续留下来了,狠狠瞪了王伏宝一眼,一言不发就转身离开了。刘黑闼目送李密和那壮汉乘着小舟离开,转头望向了窦建德,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说道:窦大哥你看李密所言 窦建德却是举起一只手,打断了刘黑闼的话,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的营寨,喝道:传令全军进攻我要在一个时辰之内,看到张金称老贼的首级 在小舟上,只有李密和那壮汉两人,听得从后面传来的那震天的战鼓声,那壮汉满脸担忧地对李密说道:先生这窦建德不肯听从先生的建议,那该如何是好啊 李密回过头看了一眼战火冲天的战场,嘴角一翘,冷笑道:窦建德刚愎自用,他的拒绝早在我意料之中没什么可惜的我只不过是想借着此事来向天下证明我李密还没有死罢了只要天下人没有忘了我李密,那我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那壮汉对李密一向都是言听计从,既然李密都这么说了,那壮汉也就不再追问了,眼看着小舟马上就要靠岸了,壮汉先是跳上岸去,然后搀扶着李密上岸,对李密问道:先生,那接下来我们当去何方 李密的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浓了,淡淡地哼道:我们上瓦岗寨 第一百一十二话 秦琼要走 ♂, 终于到渔阳了看着眼前的城池,万大少爷忍不住感慨了一声,从营州一路来到渔阳,总算是离开了辽西那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而万禾也终于看不到那光秃秃的戈壁了最重要的是,到了渔阳,就意味着万禾算是彻底结束了这次的东征之旅,对于自认为和平主义者的万禾来说,这才是真正值得庆贺的事情。 发出一声感慨之后,在万禾身边立马就是响起了许多的附和声,在万禾的左右,有很多献媚的官员都在争先恐后地拍万禾的马屁。如今的万禾地位可是不一样了,圣上的门生,还未入仕,就已经被封为阳城侯外姓人能够得到如此圣眷,这可是本朝从未有过的事,这些朝中官员哪个不是人精一样的人物,眼看着万禾如此受宠,还不来拍万禾的马屁,那真的是脑袋被门框给夹了 被一众官员如此追星捧月般追捧,万禾也已经渐渐适应了这种感觉,一脸洋洋得意,晃动晃动脑袋,骑着他那头小马驹,跟着前面的御驾进城。距离万禾十多步远的后方,秦琼程咬金长孙恒安以及来弘四人都是满脸无奈的苦笑,他们倒不是不想跟着万禾,实在是万禾身边这种趋炎附势的官员太多了,他们根本就插不进去来弘感叹了一声,说道:谁曾想到,就在几个月前,还只是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现在就成为朝中炙手可热的红人了 长孙恒安却是脸色一正,说道:来少将军此言差矣大少爷本身就有才华,成名那是迟早的事情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自从长孙恒安决定要跟随在万禾身边之后,秦琼也是建议让长孙恒安辞去军中职务,毕竟长孙恒安当时的身份还是张须陀帐下的军士。而长孙恒安也是干脆按照秦琼所说的去办,辞去了军中职务,直接称呼万禾为大少爷,明显是将自己视为万禾的私卫。万禾虽然劝了几次,但长孙恒安固执起来,就算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所以万禾也只有任由长孙恒安去了。 见到长孙恒安如此维护万禾,来弘也是耸了耸肩膀,笑而不语,倒是程咬金嘿嘿一笑,转过头对长孙恒安问道:对了长孙兄弟有件事我一直都想不通万兄弟他被封的那个什么阳城侯是什么意思啊是很大的官吗要不然,那些当官的为啥这么上杆子去拍万兄弟的马屁啊 程咬金这个问题倒是问对人了,长孙恒安毕竟也是出身官宦世家,对这些朝堂制度还是比较熟悉的,马上就是细细回答道:大少爷的这个爵位并不是官职,只是一个爵位,换句话来说,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爵位比起普通官职还要高上几阶大隋自开国以来,也没有几个外姓人能够被封爵,当今圣上登基之后,就更无一人得到此等殊荣还有,大少爷的爵位乃是阳城侯,就意味着大少爷的封地是阳城阳城距离东都可不远,选此做封地,大少爷完全不用赶赴封地就藩,足见当今圣上对大少爷的恩宠 长孙恒安的解释可以说是很清楚了,但可惜程咬金依然是听得一头雾水,只能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倒是在旁边的秦琼和来弘都是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显然对长孙恒安的分析也是极为认同。 哼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冷哼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四人闻声同时转过头去,只见那发出这把声音的正是宇文化及此刻的宇文化及脸色可不怎么好,一脸阴沉地瞪着万禾离去的背影,嘴里嘟嘟囔囔的似乎在说些什么。可能是他太专心瞪万禾了,却没有发现秦琼等人正看着自己,就这么满脸阴狠地纵马跟了上去。 看见宇文化及的那副模样,程咬金第一个忍不住笑了起来,紧接着来弘也是跟着笑了起来,就连秦琼和长孙恒安也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来弘一边笑一边对其他三人说道:你们可不知道,当日万兄弟攻克毕奢城的消息传到辽东的时候,宇文化及可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一直叫囔着要给万兄弟好看可是等到了营州之后,正好万兄弟封爵的消息传了出来,宇文化及立马就是蔫了看来这个草包也知道,现在的万兄弟,可不是他能随意对付的了 秦琼淡淡一笑,其实这也正是之前万禾和秦琼所想要达到了目的,万禾的爵位虽然对宇文述来说算不得什么,只要能够让宇文家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动万禾那就足够了想到这里,秦琼深深吸了口气,对长孙恒安说道:长孙兄弟你以后千万记得要提醒万兄弟,没有足够的把握,绝对不能和宇文家撕破脸面明白吗 长孙恒安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郑重地点了点头,长孙恒安也不是简单的武夫,身为曾经的右骁卫大将军之子,他自然很清楚宇文家的势力有多大要真惹得宇文家拼命,那光凭一个侯爵可是抵挡不住的 呃在旁边的程咬金脸上一愣,他不明白其中那么多条条道道,只是满脸奇怪地看着秦琼,说道:秦兄弟,这话你干嘛不自己和万兄弟说啊 对于程咬金的问话秦琼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回答,看了一眼前方,御驾已经进城了,剩下的大军也都已经进去了一半,秦琼说了一句:走吧我们也进城吧说完,就抖起马鞭,直接朝着前方走了。 啊喂秦兄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见到秦琼就这么走了,程咬金也是一愣,随即立马就是纵马跟了上去。而长孙恒安和来弘两人则是相互看了一眼,脸上多出了一丝遗憾的表情。虽然秦琼没有回答,但他们两人都清楚,秦琼这是准备离开万禾了 倒不是因为秦琼对万禾有什么不满,其实真要说起来,秦琼离开也是应该的秦琼他本人现在还是张须陀的部将,先前只是因为张须陀的命令,才会跟着万禾参加东征,负责保护万禾的安全现在东征结束了,万禾也是平安归来,那接下来,秦琼自然也要返回张须陀帐下听令了长孙恒安能够向秦琼辞去了军职,自然用不着回去,而秦琼若要辞去军职,则要亲自向张须陀禀告才是。 更何况,秦琼也不会辞去军职在前几日得到军情,高士达已经吞并了张金称郭方预裴长才和格谦的势力,现在已经俨然成为河北的霸主而张须陀也已经连续击败了左孝友和卢明月,接下来,将不可避免地与高士达的大军作战张须陀对秦琼有知遇之恩,如此重要的战事,秦琼肯定要回去助张须陀一臂之力。 现在秦琼还未向万禾正式告辞,但相信也不会再等太久了,看秦琼的这个态度,恐怕等御驾离开渔阳的时候,就会向万禾告辞了 秦琼毕竟是长孙恒安的老上司,见到秦琼要走,长孙恒安心里多少也有些难过,而来弘与秦琼更多的则是惺惺相惜,有些不舍罢了。两人都是同时一叹,直接纵马跟着进了城。 天子三征高句丽,这一次却是大胜归来,渔阳的城守官员也不是傻子,自然是要想着法子来拍天子马屁了。早在御驾还未进城之前,渔阳的太守就组织了全城的百姓在御驾必经的街道两旁夹道欢迎,随着御驾和军中各级将领走过街道,两旁是鲜花夹杂着欢呼声同时落下,共同欢迎朝廷的得胜之师。 在一个街口旁边的酒楼上,几名壮汉夹杂在欢呼的人群当中冷眼看着御驾走过,过了一会儿,其中一名壮汉对同伴做了个手势,很快,这些人便是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一炷香时间过后,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弄堂里面,因为几乎全城百姓都去欢迎御驾去了,这里反倒是显得静悄悄。刚刚消失在人群当中的那几名壮汉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弄堂,停在了一座民居门前,其中一人很有规律地敲了五下门板,没过多久,只见那大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一条窄窄的空隙,那几名壮汉一猫腰,直接就是钻进去了。 进了门之后,在门后的院子里,已经有好几名汉子等在那里,见到这几名壮汉进来了,立马就是围了上来,在当中一名汉子,正是之前在渔阳,被程咬金从胡人手下救出来的那名姓杨的汉子杨姓汉子一脸紧张地问道:怎么样 刚刚进来的壮汉当中的一人立马就是对杨姓汉子抱拳,说道:大当家的这狗官安排的阵势拍中了昏君的马屁,那昏君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只不过,大当家的,昏君的人马很多啊我们真的要动手吗 好杨姓汉子挥了挥拳头,哼道:别看昏君的人马多但昏君刚刚打了胜仗,正得意着呢加上已经离开了辽西,手下肯定也疏于防范这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机会妈的兄弟们成败就在此一举了成了,咱们就能扬名天下 第一百一十三话 抓人 ♂, 哎呀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很好很好 在渔阳城的街道上,万禾背着两只手,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中间,不时点头说上几句,还颇有些领导视察工作的架势。而在他身后,长孙恒安和秦琼则是相视苦笑,程咬金干脆就是捂着脸,生怕被别人看到自己和万禾有关系,用程咬金的话来说,他丢不起这人 渔阳太守这次召集全城百姓迎接圣驾的做法,无疑让杨广很是满意,所以决定在渔阳多留几天。圣驾留在渔阳,文武百官都要去张罗各种各样的事,唯独万禾这个刚刚被册封的阳城侯,因为没有官职在身,却是无事一身轻。正好这段时间万禾也是被那些前来拍马屁的官员给烦腻了,趁着这个空隙,就带着秦琼三人偷偷溜了出来。 被那些官员们阿谀奉承着,一开始感觉还不错,可时间一长,万禾就烦了,在万禾看来,那些官员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句话,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不过要是万禾的想法让那些官员知道了,肯定要喊冤了,万禾身无长物,文不成武不就,这些官员就算是想拍马屁也找不到亮点啊万禾可不知道,前几天这些官员为了找到合适的词,那可是搜肠刮肚,好不容易才想出那么几句来奉承万禾,结果还要被万禾给嫌弃,可见,这年头当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总之,万禾也是被那些官员给弄烦了,从官邸溜出来逛街,看着街道两旁的繁华景象,万禾一脸得意洋洋,似乎渔阳城能够如此祥和繁华,都是因为自己打败了高句丽的缘故。对于万禾的自我感觉良好,秦琼等人倒也没有给他泼冷水,事实上倒也的确如此,所以就有了之前的那番情景。 咦刚刚走过了一个街口,万禾还在前面摆他的派头,而跟在后头一手一个大包子啃的程咬金突然眼睛一亮,叫了一声。指着街对面就是囔了起来:哎呀那个人好眼熟啊我在哪看过啊 本来走在大街上看到眼熟的人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万禾根本就没有鸟程咬金,而是自顾自地继续逛街,倒是秦琼和长孙恒安两人都是下意识地顺着程咬金的手指看了一眼,长孙恒安还问了一句:是谁啊是不是来少将军啊 不是啦呃,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了喏,就是那个长得高高壮壮的汉子就在那里程咬金也是没心没肺地说了一句,手一直朝着那个方向指。长孙恒安好不容易才看到程咬金所指的那个汉子,发现自己也不认得对方,倒是对方也听到了程咬金的大嗓门,转过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可就在那汉子看到程咬金的那一瞬间,只见他的脸色突然大变,一扭头,直接就是往旁边的巷子里面钻了进去这种异常的举动,立马就是引起了长孙恒安的注意,长孙恒安眉头一皱,当即便是对秦琼说道:秦将军不对劲那人有问题 嗯秦琼的眉头一皱,立马就是转过头朝那边仔细张望,只可惜此时那汉子早已经溜进了小巷,秦琼也只看到了那人的背影而已。不过长孙恒安乃是秦琼的老部下了,对长孙恒安的眼力,秦琼还是很信任的,既然长孙恒安说那人有问题,那绝对没错当即秦琼便是对长孙恒安说道:恒安你见过那人相貌,和我一块追程兄弟你留在万兄弟身边,寸步不离 秦琼说完,还未等万禾反应过来,就直接与长孙恒安朝着那小巷追了过去,等到万禾回过头来,秦琼和长孙恒安也已经跑得没影了。万禾到现在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立马就是问程咬金,可程咬金也是一知半解,说了半天也说不清楚。最后万禾也是好奇心大盛,忙是说道:走老程咱们也跟上去看看说完,万禾就拉着程咬金又追了上去。 且说秦琼和长孙恒安两人脚步快,走进那小巷之后,很快就发现了那汉子的背影。显然对方正在仓皇逃避,见到秦琼和长孙恒安追上来了,干脆顾不得掩饰了,撒起脚丫子就往前跑只可惜他的速度如何比得过秦琼和长孙恒安长孙恒安锁定了目标,甩起一脚,就是将旁边的一根小木棍给踢了起来,一把抓起那根小木棍,直接就是朝着前方丢了过去 只见那小木棍化作一道残影,划破半空,正中前方那正在逃跑的汉子的背心,汉子惨叫了一声,扑通一下就倒在了地上。别看长孙恒安手上没有弓箭,但身为神箭手的这份眼力那可不是常人所能比的 见到那汉子倒地,秦琼也是喝了一声彩,纵身一跃,直接就是跳到了那汉子的身边,还未等他爬起来,秦琼就是一脚踩在了他的后背,沉声喝道:别动 秦琼脚下稍稍一使劲,那汉子只觉自己的后背是钻心的疼,忍不住就叫囔了起来。此刻这小巷子里面也有不少百姓,见到突然发生这种事情,那些百姓们也都是围了上来,想看看热闹见到这么多百姓围了过来,秦琼眉头一皱,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秦琼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立马就是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军牌,朝着众人一亮,喝道:朝廷办事闲杂人等退开否则以同罪论 朝廷的名头还是很有威慑力的,那些百姓一听,立马就是缩了缩脑袋,转眼就跑得没影了。秦琼将军牌收入怀中,对已经赶到身边的长孙恒安点了点头,便是低头看着还在不停喊疼的汉子,脚一抬,伸手就是将他给抓了起来。不过,当秦琼看到这汉子的模样之后,却是不由得一愣,沉声喝道:是你 怎么秦将军此人你认得长孙恒安见到秦琼的模样,也是觉得奇怪,马上就是问道。 秦琼点了点头,刚要回答,这时,又是一把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却是万禾带着程咬金追了上来,一边追还一边囔着:秦大哥等等我等等我啊 万禾的脚步速度自然不能和秦琼长孙恒安相比,为了追上秦琼,万禾可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至于他身后的程咬金虽然有那个速度,但考虑到刚刚秦琼所说的寸步不离,程咬金只能是老老实实地跟在万禾身后了。 等到万禾好不容易跑到秦琼面前,却是累得直喘气,双臂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呼气,好不容易才平定了气息,这才抬起身子说道:秦大哥你们怎么跑那么快啊呃,这个倒霉孩子是谁啊怎么看得那么眼熟啊 万禾口中的那个倒霉孩子此刻还没有从刚刚秦琼那一脚中缓过劲来,而秦琼则是一笑,拎着他的后衣领,就将他的脸送到了万禾的面前,说道:万兄弟你见过他的,还记得上次我们来渔阳的事情吗 只可惜,万禾的记忆力只对漂亮女性保持良好,要不然,也不会一本千字文也背不下来。虽然秦琼已经有提示了,但万禾还是记不起来,倒是程咬金仔细看了看那汉子的模样,突然恍然大悟,一击掌,喊道:噢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上次被那几个胡人欺负的汉人兄弟嘛 没错就是他们秦琼的双目精光一闪,上次他就觉得这些人有问题了,只不过被他们给溜掉了,没想到这次又让他给碰上了而且以刚刚此人的举动,秦琼绝对能够肯定,此人肯定有鬼当即秦琼便是将这汉子往地上一丢,对长孙恒安说道:恒安,将此人给绑起来我们待会要好好审问审问 长孙恒安立马就是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摸来的一根麻绳,手脚麻利地就是将那汉子给捆了个结结实实。而此刻那汉子也已经恢复过来,只可惜面对长孙恒安,他连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最后见到自己逃跑无望,汉子立马就是瞪着一双眼睛喝骂道:狗官要杀就杀老子皱了眉头就不是爷们 嗯听得这汉子的话,秦琼立马就是脸色一沉,冷哼道:你叫我们狗官哼看样子你是个反贼了这渔阳还没听说有什么反贼,就算是高士达的势力也还没有到这里看来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毛贼了说你们的头领是谁有多少兵马来渔阳干什么 要是别人或许还不会有这么快的反应,可秦琼却是反贼克星张须陀的爱将,这抓反贼简直是秦琼的拿手好戏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出,那汉子也是被秦琼给吓了一跳,差点张口就要回答,不过很快就是反应过来,立马就是喝骂道:呸狗官想要老子出卖兄弟做梦等着吧等我们大当家来了,你们统统都要死无全尸 哦秦琼和长孙恒安两人的嘴角同时微微一翘,只见长孙恒安一把掐住了那汉子的后颈,哼道: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你死无全尸 第一百一十四话 胆大包天 ♂, 长孙恒安的手指可不是普通的手指,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弓箭手,每天都要练习拉弓,手指的力道要远远比常人强劲而长孙恒安作为一名神射手,那更是如此表面上看长孙恒安好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掐,可那汉子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颈骨上更是喀嚓喀嚓作响,简直快要被长孙恒安硬生生给捏断了那汉子如何忍受得了如此剧痛,疼得那是直囔囔:哎呀哎呀我说我说别掐了别掐了 啐还以为是个硬骨头呢见到汉子求饶,长孙恒安一脸轻蔑,直接就将那汉子丢在了地上,随即沉声喝道:还不快说莫非还想尝尝这滋味 听得长孙恒安这么一说,那汉子回想起刚刚的痛苦,忍不住全身打颤,忙是说道:我说我说我们大当家的叫杨公卿,山寨在渔阳城以东两百里的虎头山上以前山寨里一共有一千余名兄弟只不过最近大当家的为了办一件大事,从周围的村庄山寨里面招募了许多人马,现在我们山寨已经有将近八千余人了 说到最后,那汉子又忍不住骄傲起来,不过当他抬起头,正好就迎上了长孙恒安那双阴冷的目光,脑袋立马又是垂了下去。秦琼和万禾两人满脸惊讶地相互看了一眼,如今的万禾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军务小白了,跟着秦琼这么短时间,至少也明白一些军务。如果只是千余人的盗匪,倒也算不得什么,但如今竟然聚集了八千余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啊一个不好,就有可能弄出祸事来 想到这里,万禾就不由得暗骂起这个渔阳城的太守:拍起马屁来倒是厉害得很,可正事却是办不成人家盗匪在你眼皮子底下集结了这么多人,你堂堂太守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亏得本少爷走运,要不然,出了事情第一个就要砍了你个马屁精的脑袋 万禾心里暗骂,而秦琼也是很敏锐地抓住了汉子话中的潜意思,沉声喝道:你说你们大当家的要办一件大事到底是什么大事 呃听得秦琼这么一问,那汉子却是突然犹豫了起来,不过在他旁边的长孙恒安可不是吃素的,立马就是伸出了铁爪,直接就抓在了那汉子的脖子上还未等长孙恒安用力,那汉子立马就是吓得哇哇叫:啊啊我说我说大当家的想要劫皇帝的驾乘 嘶除了那没心没肺的程咬金之外,其他三人全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劫御驾这个杨公卿好大的胆子啊不用说,这个杨公卿肯定就是上次碰到的那个姓杨的家伙妈妈咪的你说你杨公卿和人家杨广同志不都是姓杨嘛,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何必要打打杀杀呢早知道当时就应该直接把那个家伙给抓起来,就没有现在这么多事了 深吸了口气之后,秦琼也是立马缓过劲来,却是直接瞪了一眼那汉子,一手握住腰间的佩剑,拔出了一截,大声喝道:胡说八道天子御驾有数十万将士保护,光是你这区区八千人,如何敢去劫御驾你敢骗我 秦琼的话音未落,长孙恒安也是瞪着一双眼睛,手指头立马就是往那汉子的脖子上掐了过去,喝道:你敢骗我们我掐死你 被秦琼这么一喝,那汉子简直吓得魂都飞了,加上长孙恒安这一掐,疼得那汉子哭爹喊妈的,忙是摆手喊道:没有我没有骗你们啊是真的大当家说我们要投奔东海公,没有点名气,别人会看不起我们,所以打算在投靠东海公之前先打响名头而且大当家的意思也不是真的去冲撞皇帝的驾乘,而是偷偷跟在皇帝大军的后面,抢掠一番就跑我说的全都是真的饶命饶命啊 见这汉子的模样倒不似在说谎,这下秦琼和万禾的脸色都是变得严肃起来。抢掠御驾,此事要是真发生了,就算天子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可丢了颜面的天子,发怒起来,天知道要砍掉多少人的脑袋万禾说不定也要被连累想到这里,万禾就感觉自己的脖子后面凉飕飕的,当即便是对秦琼说道:秦大哥这件事我们一定要处理好了要不然可就麻烦了嗯对了我们现在就去告诉圣上到时候圣上大军一发,区区几千人的盗匪一定能够被轻松铲除 不行秦琼立马就是否决了万禾的提议,摇头说道:万兄弟你难道忘了圣上的性格吗刚刚经历了辽东大捷,现在圣上心情正好着呢要是你突然向圣上禀告渔阳城有盗匪而且还打算偷袭御驾那圣上说不定就会把怒火发泄在你身上 呃万禾不由得一愣,他这才想起来,杨广貌似有个很不好的习惯,那就是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说有盗匪之前为了这件事而被杨广砍头的那可不少,万禾可不想成为其中之一现在的万禾仅仅只是一个宠臣而已,要是真触犯到了杨广的逆鳞,万禾也不可能得以幸免可若是不告诉杨广,那如何对付这些胆大包天的盗匪呢 秦琼低头思索了片刻,突然抬起头,眼睛一眯,却是闪过了一道精光,随即转过头,对那仍然被长孙恒安抓在手中的汉子喝道:你既然出现在渔阳城,那任务肯定就是为了打探情报,对不对那你们大当家的可在渔阳城内 左右已经是说了的,那汉子这次倒是没有再隐瞒,而是立马就是点头说道:在在大当家的现在就在城内本来大当家的是准备昨天就走的可没想到皇帝竟然在渔阳留了这么久,大当家怕事情会出变化,所以就一直留在这里查看说到这里,那汉子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埋怨和懊恼,估摸是在想,要是昨天就走了,今天也不会遇上这一劫 好恒安你现在立刻回军营,将兄弟们都给召集起来记住,要注意动静别太大,千万别惊动了其他人秦琼一击掌,立马就是对长孙恒安吩咐了一句,随即又是对万禾说道:万兄弟擒贼先擒王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先一步将这个杨公卿给抓住没有杨公卿的指挥,说不定那虎头山上的盗匪也就不敢再对御驾动手了 万禾一想,这倒也是个办法啊不过立马万禾又是问道:秦大哥既然这样,那我们为啥不多叫点人手可以把来兄弟也给叫上嘛多些人,把握也大一些啊 用不着,我们这一百个兄弟足矣秦琼再次露出了笑容,脸上也是充满了自信,圣上就在城内,要在城内打探消息,人数自然是越少越好,而这个杨公卿敢以八千人来劫掠御驾,足见他是个胆大之人,所以,他这次所带来的帮手肯定不多别忘了,上次我们碰到杨公卿的时候,他身边也不过才两个人而已况且,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来兄弟虽然可以信得过,但来兄弟的目标太大,很容易被有心人给盯上 秦琼说的在理,万禾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不过现在这个巷子也不是适合等待长孙恒安的地方,所以秦琼跟程咬金交代了一声,让他留在这里等待长孙恒安他们,自己则是直接拎起了那汉子,带着万禾在周围找个适合落脚的地方。渔阳城虽然是边境大城,但因为时常有胡人骚扰的关系,渔阳城内的人口也不是很多,所以这样的民居倒也容易找。所以没过多久,秦琼就带着万禾找到了一个荒废了多时的民居,这个民居还有一个小院,加上左右也没什么人,正好适合让将士们停留。找到地方之后,秦琼也是趁着这个时候,把杨公卿等一干进城的盗匪的情况以及落脚的地方给问清楚了 这个杨公卿果然胆大这城内可是有足足数十万官兵,这个家伙竟然只带了十来个人,就这么跑进城里来了而且他所躲藏的地方,就在杨广所居住的太守府旁边,显然这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监视杨广的动向。得知这个情报之后,秦琼的眉头不由得一皱,这可是给他接下来的计划增添了一些麻烦啊要擒住杨公卿,还得确保不会被圣上的侍卫察觉秦琼不得不再仔细谋划了一遍,改动了一些原本的计划,确保万无一失才行啊 又过了将近一个多时辰,秦琼的那些部下也都是陆陆续续到了,原来长孙恒安记得秦琼的吩咐,不要引人注目,所以让将士们都分散开来,三三两两地赶来。等在民居的院子里面聚集之后,小小的院落也已经被挤得满满的。秦琼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天色,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入夜了,秦琼嘴角一翘,随即对众将士们低声喝道:稍作休息准备执行任务 第一百一十五话 袭击 ♂, 都安置好了吗杨公卿这已经是今天晚上第五次问这句话了,不知道为何,今天晚上杨公卿一直都是感觉心惊肉跳,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大当家的放心好了兄弟们都把岗哨给安排好了出不了错虽然有些不耐烦,但那几名汉子可不敢冲着杨公卿抱怨,只能是一次又一次地回答问题,同时相互之间也是忍不住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大当家的平时可是胆大的很,怎么今天变得这么小心起来 哦杨公卿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如此担心,只能是点了点头,朝着院子的院墙上面看了几眼,这才转过身进了屋子。 这间民居可不是荒废的,而是杨公卿很早就看中的地方,早早就派人将这里买下来,作为山寨在渔阳城内的落脚点。好几次都是靠着在这里的据点,才会提早探听到官兵行动的消息,杨公卿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杨公卿会感觉特别的不安。进了屋子里之后,有几名部下已经在里面守着,这次杨公卿亲自来渔阳城打探消息,所带之人全都是自己的亲信,全都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老部下,他们办事,杨公卿也应该是放心才是。可刚进屋没多久,杨公卿又是忍不住第六次问起这周围防卫的部署情况。 答案依然和之前一样,这反倒是让杨公卿越发的急躁不安,环视了一圈,突然问道:对了牛狗子呢他不是出去买吃食的吗怎么还没回来 呃听得杨公卿发问,在杨公卿旁边的几名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都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有一人有些犹豫地说道:牛狗子好像还没回来该不会是这小子的老毛病又犯了,偷偷跑去赌钱去了吧 赌杨公卿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唰地一声就站起来了,在屋内走来走去,晃得那几名汉子眼都晕了,紧接着,就看到杨公卿突然停住脚步,脸色很是难看地说道:不行我总感觉不太对头我们立马撤走 呃杨公卿突然这么一说,让那几名汉子全都呆住了,其中一人立马就是问道:大当家的,这么晚,我们撤到哪里去啊再说那狗皇帝就住在旁边,现在这周围街道上到处都是狗皇帝的侍卫我们这个时候行动,很容易被狗皇帝的侍卫给抓到的 杨公卿也是一愣,这才想起现在外面也同样不安全可犹豫了再三,杨公卿一咬牙,还是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万一要是牛狗子出了事,我们现在的这个地方只怕也已经暴露了这里已经不能再呆了走所有兄弟都分开走直接到城里找几家客栈先落落脚,明天就直接出城回山寨 虽然觉得杨公卿这样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但一听到可以回山寨,那些汉子也是立马将心中的不快丢掉了这些天他们老是窝在这里,根本就不敢随便出去,偶尔出去一下,还要小心翼翼地躲着走,完全没有平时在山寨里自由快活。所以一听到可以回山寨了,这些汉子也都是面露喜色,立马就去收拾东西,准备跟着杨公卿一块出去了。 杨公卿这次只带了十来个人,除了出去买吃食的牛狗子以及在屋内的这四五个人,其他人全都在房子周围站哨,杨公卿要走,自然也要通知一下外面的这些兄弟。所以杨公卿点了一个,让他出去通知外面站哨的人进来,一同收拾行囊。 那汉子领命,转身就是打开房门,可就在他迈出腿,准备出去的那一刻,他的身子猛地一颤,紧接着就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老三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过了半天,杨公卿才发现那汉子还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忍不住低喝了一声。要是在以前,杨公卿的这几名亲信,只要一听到他的呵斥,立马就会乖乖去执行命令。可是这次却不同,杨公卿喊完话之后,那汉子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丝毫没有去执行命令的意思。杨公卿见了,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手直接就摸向了自己腰间的匕首,一脸戒备地看着房门,试探地朝着那汉子低声喊道:老三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就在杨公卿的话刚刚说完,那汉子的身子却是稍稍动弹了一下,紧接着,突然一道寒光从那汉子的颈脖边闪现,一道黑影直接就是朝着杨公卿飞了过来,转眼,就已经飞到了杨公卿的面门前杨公卿心中一惊,慌忙将脑袋一偏,那道黑影就这么紧贴着他的脸颊,直接飞了过去顿时杨公卿就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地疼,显然是被擦伤了而就在同一刻,就听得哐的数声同时响起,几道黑影直接就撞破了屋子的窗户,飞跃进来,在飞进来的那一瞬间,准确无误地找上了屋子里面所有的人,立马就是将他们给制服了 对方竟然有如此快的速度,看得杨公卿那是心中大骇,而就在这个时候,站在门口的那个老三的身体也是硬邦邦地倒在了地上,又是一道黑影直接朝着杨公卿飞了过来这次的速度比起刚刚还要快上几分,杨公卿就算是想躲,也来不及,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阵冰寒刺骨的感觉从自己的脖子处传了过来。杨公卿再也不敢乱动,全身僵硬地站在那里。 任务完成一把低喝声从杨公卿的面前传了过来,杨公卿抬头一看,只见在自己的面前,站着一名男子,看他的打扮,分明就是装备齐全的官兵看到对方的模样,杨公卿又是一惊,什么时候官兵竟然也有这么厉害的身手了 将他们全都绑起来把外面的那些俘虏也给带进来剩下的人在外面戒备又是一把声音从屋子外面传了过来,杨公卿心里扑通扑通直跳,难道自己这次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杨公卿可是很清楚大隋对盗匪是如何处置的,特别是像自己这样的头目,被官兵抓住,那是只有死路一条既然都要死了,那至少也要看看自己是死在谁的手上吧想到这里,杨公卿也是恢复了平日的大胆,脑袋往旁边一偏,想要绕过眼前的这个官兵,看看那屋外指挥的人是什么样子。 不许动要不然,我一刀砍了你那官兵见到杨公卿竟然还敢不老实,立马就是低喝了一声,手中的单刀也是往上移了一寸,顿时就是在杨公卿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印子这下杨公卿马上就不敢乱动了 哇啊啊啊突然,一声古怪的叫声从外面传了过来,却是和之前的说话声音完全不同,只听得这把声音喊道:秦大哥你手下的兵可真厉害天啊难道都是经过特种兵训练的吗竟然就如此轻松而且兵不血刃地拿下了这里太厉害了 特种兵训练万兄弟,何为特种兵训练啊先前那个声音响了起来,显然是没有听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其实连杨公卿自己也有些好奇,因为他之前也从未听说过什么特种兵训练的东西 啊特种兵啊这个,这个,特种兵嘛就是,就是那古怪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却是嘟嘟囔囔了半天,才回答道:所谓特种兵嘛,就是那种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抓龙,飞上天能够和神仙打架,进地府敢揪阎王爷胡子的存在经过特种兵训练的,那都是无所不能的都是天下无敌的 万兄弟,天底下哪里会有这样的士兵第一把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说道:真要有这样的士兵,别说是组成一支军队了,哪怕就是有一个这样的士兵,那也早就扫平天下了我的这些兄弟还没有到万兄弟你说的那个地步,只不过他们都是经过了十分艰苦的训练,才有了今日的本事怎么样万兄弟,你要不要也来练一练,我保管你一年之后,就算是再艰难地战斗,也有一战之力如何 呃哈哈哈哈那古怪声音立马就是干笑了几声,说道:这个,秦大哥,你也知道,我是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哪里经得住大哥你的训练啊你就饶了我吧 杨公卿听得外面这两人的对话,心里却是莫名一阵烦躁,虽然自己已经落入对方的手中,真的是人为刀殂我为鱼肉,但这样把自己干晾着,杨公卿心里实在是不舒服当即杨公卿便是喝道:喂爷爷既然落在你们手上,要杀要刮悉听尊便爷爷要是皱了皱眉头,那也算不得好汉 随着杨公卿这一声喊过后,屋外的那两人也是停下了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从杨公卿眼前官兵的身后突然响起了那古怪的声音:你们这些人也真是奇怪难道活着不好非要自己寻死不成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马甲祝各位书友大大龙年吉祥龙年行大运龙马精神小马甲在这里给各位大大请安了 第一百一十六话 收用杨公卿 ♂, 万禾一脸古怪地看着眼前的杨公卿,转头对身后跟着进来的秦琼问道:秦大哥这家伙应该就是上次我们碰到的那个吧上次见他不是好好的么,怎么现在变得跟个傻子一样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 秦琼也是跟着上前一步,看了一眼杨公卿,嘴角一翘,笑道:不错正是此人 这个时候杨公卿也是认出了万禾和秦琼,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希冀之色,毕竟是相识之人,杨公卿心想着是不是能够蒙混过关当即立马就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对两人说道:啊原来是两位啊那程兄弟没有一起来吗两位,这,恐怕有些误会吧说着,杨公卿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单刀。 误会只怕没有吧万禾嘿嘿一笑,却是学着杨公卿的语调念叨了一声,然后笑嘻嘻地对那制住杨公卿的士兵说道:兄弟帮帮忙,把这家伙给捆紧一点你们秦将军可是说过了,这家伙的身手不差呢别让他钻了空子 喏那士兵听令之后,立马就是摸出了一条麻绳,直接就是将杨公卿给捆了个结实看到那士兵捆人的娴熟手法,万禾不由得感叹起来,转过头对秦琼说道:哎呀秦大哥想不到你们连这种龟甲捆绑术也要联系得这么好啊这可是岛国特产呢 秦琼也已经习惯了万禾时不时会蹦出一些听不懂的名词,干脆也就不去多问了,而是转过头对杨公卿笑道:杨大当家误会可是没有我们是官,你们是贼,我们抓你们,那岂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听得秦琼这么说,杨公卿还是不死心,一脸迷惑地问道:呃,贼谁是贼啊什么大当家的两位兄弟,不,两位官爷,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们只是从关外入关做买卖的商人啊 商人杨大当家只怕做得好大的买卖啊意图劫掠御驾就是不知道杨大当家的家中还有几口人,够不够诛灭九族啊见到杨公卿还在狡辩,秦琼也是冷冷一笑,慢悠悠地哼了一声,直接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秦琼都说到这份上了,杨公卿自然明白自己没有侥幸的余地了,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层阴寒,冷喝道:狗官爷爷还是那句话,要杀就杀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的疤 想死没那么容易呢万禾等起一双眼睛,想要装出一副很冷酷的模样,只可惜实在是装不出来,只能是威胁式地哼哼了几声,然后转头对秦琼说道:秦大哥这些人真的有用吗我看他们好像都是一些死硬分子啊留他们在身边,别什么一不小心,被他们在后面捅一刀,那可就惨了 万禾之所以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那是因为在此之前,秦琼向万禾建议,将这次抓获的杨公卿等人给藏起来,收揽到万禾自己手底下刚刚听到万禾这个建议的时候,万禾可是吓了一跳,抓到的盗匪不仅不向天子禀告,反而还要收揽到自己手下,这不是赤果果的谋反吗不管怎么说,秦琼他还是大隋的官员,万禾他也还是大隋的爵爷啊不过回过头一想,历史上秦琼既然肯投靠到李唐麾下,这就足以说明他对杨广没多少忠心,说直白点,就是忠诚度不够啊这样一来,他会给万禾出这么一个主意,那就不值得奇怪了。 想通了这一点,万禾也开始仔细考虑秦琼的建议,心里也是有一些心动了。现在万禾虽然已经是杨广面前的红人了,但一想起将来那混乱的天下局势,万禾心里就不由得有种危机感。之前万禾拼了命地拉拢李靖程咬金还有秦琼,也就是为了将来天下大乱的时候,自己能有自保之力但就算是将李靖他们尽数拉拢到自己身边,可若是手下无兵,光有这几名良将又有个屁用啊所以万禾也有意将这些盗匪弄到自己手下来,可看到杨公卿这死倔的模样,万禾心里可是没什么把握了。 对于万禾的担忧,秦琼却是完全没有任何疑虑,笑着拍了拍万禾的肩膀,也不直接回答万禾的问话,而是转过身,对那拧着脖子的杨公卿说道:杨公卿你一个人死倒容易,只是你身边这些跟着你出生入死多年的手下也要跟着一块去死吗还有在虎头山上刚刚被你召集来的那数千兄弟他们可都是听信了你杨公卿的名头才会放弃原本安稳的日子,来到那虎头山现在你自己一个人先送了命,连带着他们数千人拖儿带女也要跟着你一块下了地府杨公卿,你的罪过可是大了去了 秦琼每说一句话,杨公卿的脸就白上一分,杨公卿无父无母,无妻无儿,孑然一身,如果说他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牵挂的话,那就是他身边的这些好兄弟了杨公卿既然敢扯起大旗落草为寇,甚至于准备行劫天子御驾,早就做好了送命的准备。若是只砍他自己一个人的脑袋,杨公卿还真的是眉头都不眨一下可关系到自家的这些兄弟,杨公卿却是不得不犹豫起来了。看着眼前满脸自信神态的秦琼,杨公卿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和对方讨价还价的能力了,只能是满脸无奈的垂下了头,闷声哼道:好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秦琼只是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却是对左右的士兵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将杨公卿身上的绳索给除去,然后说道:你弄错了,并不是我要你做什么,而是你能为我们做什么 我杨公卿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讥讽之色,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看了看左右依旧警惕盯着自己的官兵,冷哼道:我说出来,你们会信吗在你们这些官兵眼中,我们只不过都是些犯上作乱的贼官兵岂会相信贼的承诺 我相信杨公卿的话才刚刚说完,秦琼立马就是喊了一声,这句话让杨公卿整个人都愣住了,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秦琼嘴角一翘,说道:你既然能够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召集了数千人马,可见你的名声不差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至少信誉方面还是值得我信任的 杨公卿的嘴角立马就是抽动了一下,却是低下头不说话了。而秦琼则又是转过头,对万禾说道:万兄弟,若是这位杨大当家的肯助你一臂之力,你可愿意相信他 这个时候,就算是万禾再傻,也明白秦琼的意思,脑袋点得飞快,说道:那是那是杨大当家的名望我肯定是相信的只要杨大当家肯点头,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虽然杨公卿也知道万禾这话没有多少真心,但问题是,现在他也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看周围那些官兵杀气腾腾的,杨公卿就知道,自己要不就是答应下来,要不就是拉着自己这帮兄弟一块去死犹豫了片刻,杨公卿最后只能是咬着牙,哼道:好老子这条命就卖给你们了但是我有两个要求 请说秦琼似乎早就料定杨公卿会答应,对于杨公卿的回答没有半点惊讶,在杨公卿说完之后,秦琼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杨公卿看了一眼屋内其他被抓的手下,沉声喝道:第一,我的这些部下你不得为难他们他们若是不肯跟我一起为你们卖命,你们也不能对他们出手,得放他们安全离去 呵呵这点自然秦琼轻轻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而万禾更是巴不得如此,那可是足足八千余人啊万禾可没有那么蠢这么多人马目标太大了,稍不小心,就会被人给发现了,要是让杨广知道自己和盗匪混在一起,哪里还会管万禾是不是自己的门生,照样喀嚓一声,脑袋落地所以,就算杨公卿不提出这个要求,以后万禾自己也会缩减人马,最多也就是带上两千余人 第二见到万禾和秦琼同意了自己第一个要求,杨公卿的脸色也是好看了不少,紧接着,他又说出了自己第二个要求:我可以为你们卖命但我绝对不会为那个昏君效力 说到最后,杨公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了自己的要求,杨公卿现在之所以会孑然一身,那是因为他就是被朝廷的贪官给害的家破人亡,对于大隋,他有着刻在骨子里的恨意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兄弟,杨公卿就算是死,也不会选择为了求生而为万禾效力 听得杨公卿的这个要求,秦琼的眉头不由得一皱,面有难色。现在万禾可是大隋的侯爷,要是答应了杨公卿的这个要求,那岂不是根本不能用他就在秦琼准备回绝这个提议的时候,在旁边的万禾却是连连点头,直接就说道:没问题没问题今后你们就是我万家的人的和大隋没有什么关系这总可以吧万禾可不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这大隋就要分崩离析了,连杨广都没几年命了,杨公卿的这个要求,提了跟没提没什么两样呢 :长假终于是过完了从今天开始,马甲恢复更新这几日断更,还请诸位大大见谅在这里,马甲再次向诸位大大拜年 第一百一十七话 初回洛阳 ♂, 洛阳的城墙,又宽又长,透着千年古都所特有的厚重感看着眼前的洛阳城,万禾心中感慨万分,忍不住喝了一声:洛阳妈妈咪的本大少爷又回来了 大少爷在万禾身后,彻底被万禾这一嗓子给雷到了的长孙恒安苦笑着捅了捅万禾的胳膊,小声说道:我们准备进城吧 呃被长孙恒安这么一提醒,万禾这才发现自己的一次情不自禁,已经使自己成为了身边所有人注视的焦点饶是万禾的脸皮再厚,此刻也是烧了起来,简直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塞进裤腰带里。 咳咳在万禾身边的来弘有些尴尬地咳了咳,笑道:那个,万兄弟也真是性情中人啊哈哈哈哈来弘这一番话说出,身后那些傻了眼的文武官员也都是一通马屁拍了过去,总算是帮着万禾将这件丑事给掩盖了。 关键时刻还是自家兄弟给力啊万禾暗地里抹了一把冷汗,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对着身后众人拱手示意,随即便是转头望向了前方。从渔阳出发历经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此去东征的大军终于是返回到了东都洛阳毕竟和之前的先锋军不一样,这次可是近百万的大军行军,速度自然是要慢上许多。不管怎么说,如今大军终于已经回到了洛阳,这也意味着万禾也终于可以回家了 再看前方,洛阳城的城门口处已经是挤满了人群,虽然看不清楚,但万禾也知道,那些都是出来迎接御驾的文武百官。现在杨广同志正在后方慢慢行进,而作为此次平定高句丽的大功臣,万禾得到了杨广的亲命,作为御驾的先行军入城由此可见,万禾现在在杨广面前是多么的得宠,先一步入城,尽管是当个马前卒,但那也是给天子当马前卒啊这可是无上的荣耀 想到这里,万禾那也是忍不住得瑟起来,之前秦琼请辞离开的郁闷心情也是挥散一空,虽然坐下还跨着那头小马驹,但却是比一旁骑着高头大马的来弘还要神气,高昂着脑袋,纵马朝着城门口赶去 很快,以万禾为首的先行军到了城门口,而万禾也总算是看清楚守在城门口的这些人的模样,顿时万禾就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出来迎驾的一干人当中,万禾认得的人不多,只有两个。一个就是和万禾关系不错的越王杨侗,身为皇子,天子回都,出来迎接也是正常的。而另一个,就是朝中众臣之首,宇文述而其他近千人穿着各式各样的官服朝袍,全都是老老实实地守在城门口,其中不乏有和杨侗一样穿着王袍的人,不用说,肯定都是皇室子弟 妈妈咪的这么多王公高官都站在这里来迎接本少爷本少爷这次可是面子大了去了虽然知道这些人都是冲着自己身后的天子来的,但万禾心里还是忍不住暗自了一把。不过万禾倒还没有被兴奋冲昏头脑,见到杨侗和宇文述的同时,万禾也是立马想起了之前秦琼临走时对自己的嘱咐,立马就是停住小马驹,直接翻身下马,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官袍,就朝着杨侗和宇文述走去。 走到杨侗和宇文述面前,万禾朝着杨侗看了一眼,却是先向宇文述拱手行礼,喝道:末将参见宇文大人 宇文述还是之前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只不过在看到万禾首先朝自己行礼之后,那双眯起来的老眼突然闪过了一道精光,紧接着便是呵呵一笑,上前将万禾扶了起来,笑道:侯爷此次立下大功为大隋平定高句丽有侯爷这等英才,实乃是大隋之福啊有侯爷为陛下效劳分忧,老夫也是放心多了 宇文大人过奖了万禾对宇文述又是一礼,秦琼之前也特意交代过,现在万禾虽然地位提高了不少,但还远远比不上宇文家,所以最好还是和宇文家保持善意才是和宇文述打好了招呼,万禾这才转过头对杨侗一礼,说道:末将参见越王殿下 杨侗一脸笑眯眯地扶起了万禾,丝毫没有为刚刚万禾先向宇文述行礼而不快,笑道:万将军你我结交于白衣了,又何必做那么多虚礼呢来来来我来为你介绍诸位朝中重臣 杨侗早就知道万禾对朝中重臣认识不多,只有自己和宇文述两人,这才立马拉起了万禾的手,朝着周围那些重臣走去。只是以杨侗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去拉着万禾这快二十的成年人,这架势未免有些令人哭笑不得总算万禾的身形瘦弱,两人之间的反差倒也没有那么大罢了 杨侗和万禾首先来到一名同样身穿王袍年约二三十多岁的男子面前,看见这男子的模样,长相俊美,眉宇间和杨广杨侗极为相似,万禾多少已经猜出了此人的身份。果然,杨侗对万禾说道:这位正是我的二皇叔,齐王殿下二皇叔,这位就是战报中所称,用奇谋攻下高句丽人的毕奢城的万禾将军,哦现在应该叫万侯爷了吧呵呵 果然是齐王万禾心中念叨了一句,明面上却是不敢有所怠慢,立马就是对着杨暕一礼,喝道:末将万禾参见齐王殿下 嗯对于万禾的行礼,杨暕却是显得不冷不热的,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便不再看万禾了。这倒是让万禾有些尴尬起来,心里暗骂了一声,却也不敢对杨暕如何,只能是望向了身边的杨侗。 杨侗似乎早就料到杨暕会如此,所以脸上倒也没有吃惊的模样,而是笑着说了一句:二皇叔今日偶感风寒,身体有些不适来我继续为你介绍其他几位大人说完,又是拉起了万禾朝其他人走去。 接下来,杨侗又是带着万禾来到一名身穿朝袍的大臣面前,此人看模样也有六七十岁的样子了,留着花白胡子,满脸的褶子,貌不惊人,只是看他身上的朝服,竟然是和宇文述一样的一品大员杨侗先是恭恭敬敬地朝着他行了个礼,然后再对万禾说道:这位老大人乃是两朝元老,纳言苏老大人 在回洛阳的路上,万禾也知道自己这次已经算是正式步入大隋朝堂了,所以特意向来弘询问了有关朝堂要员的情况。听得杨侗的介绍,万禾也是立马知道了这个纳言苏老大人是什么来路说起这纳言,也就是以前的丞相之类的官职,可以说是朝中文官之首而这个苏老大人的全名则是叫做苏威,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大隋老臣了在朝堂上数次起落,真真正正是官场上的老油子而且此人的声望也很高,若不是上面有个宇文述压着,那朝堂上当真要以苏威为首了 面对这样一只老狐狸,万禾也不敢怠慢,立马就是行礼说道:久闻苏老大人贤名,末将敬佩不已今日得见老大人,实乃万禾之幸 苏威可没有像杨暕那样给万禾难堪,而是笑呵呵地把万禾给扶了起来,笑道:万侯爷所言,老朽惭愧啊像万侯爷这样的少年英才,才是国之栋梁 是极是极这个时候,又是一把声音从苏威后面传了过来,却是好几名官员满面春风地迎上来,对着万禾拱手行礼。这些官员本来见到万禾与宇文述杨侗都如此相熟,也想要上来拍拍马屁,可是刚刚杨暕的反应,让他们产生了一些顾虑。不过现在看到苏威这个官场的老油子都向万禾示好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纷纷上前来与万禾套近乎。 下官裴世矩,现忝为右光禄大夫久闻万侯爷神勇过人,乃是当今天下又一年轻勇将今日能与侯爷结识,实乃是裴某之幸啊一名六十来岁面上透着富态的官员笑盈盈地朝着万禾行礼,张口就是溢美之辞 不过万禾可没有被这一长串的马屁给拍晕了,因为他一听到裴世矩的名字立马就是提起了注意,这个人也是来弘给万禾提醒的重要人物之一其实就算是来弘没有提醒过万禾,听完对方的话,万禾也不敢对这个人掉以轻心。右光禄大夫,那可是从二品的高官这样一个身居高位的官员,竟然会对万禾这样一个连品级官职都没有,空有一个侯爵的黄毛小子如此卑躬屈膝,可见对方是个城府很深的人注意要注意啊 万禾一边在心里暗暗警惕,一边同样满面春风地笑道:裴大人客气了裴大人的名号,末将也多次听说对裴大人,末将也是满怀仰慕之情 哈哈哈哈裴世矩先是一愣,但很快便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一副和万禾很熟稔的样子,笑道:万侯爷年轻有为,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 第一百一十八话 李渊 ♂, 哦能够得到裴大人如此赞誉老夫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少年英杰啊就在裴世矩的话刚刚落下之后,又有两名中年官员朝着这边走过来。其中一人身形削瘦,留着山羊胡子,脸上虽然有不少皱纹,但却依旧神采奕奕,刚刚说话的正是此人。而另一人则是长得略显胖了些,脸上白白胖胖的,只是在嘴唇上留了两撇胡子,但在走到万禾面前的时候,万禾却是清楚地感觉到此人的眼中极为隐蔽地射出了一道寒光 呵呵虞大人李大人裴世矩笑着对走来的两人说道:这位就是万侯爷了想必两位大人也听说过这位万侯爷的英雄事迹了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哦那名瘦的官员走到裴世矩的身边,先是对杨侗行了个礼,然后转头仔细看着万禾,淡淡笑道:果然是一表人才只是不知侯爷祖上曾在何处高就想来以万侯爷此等人才,万侯爷的祖上定是名门望族了 呃听得对方的问话,万禾的脸立马就是阴了下来妈妈咪的这老小子是故意来挑刺的万禾可不相信拼对方身上穿着这上三品大员的朝袍,会查不到自己的家世这分明是在借机会讥讽万禾出身商贾之家 虽说万禾一向不认为自己的家世是商人而有任何自卑,但现在这个世道却还是遵循士农工商的阶级,商贾子弟一向为那些士人所瞧不起 对方这么做,不仅是万禾不痛快,连带着殷勤为万禾做介绍的杨侗也是阴沉着一张脸,紧紧盯着那瘦官员,哼道:虞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杨侗虽然只是个十多岁的小子,但身为当今天子长孙,杨侗久居高位,也是自然而然地培养出了一身上位者的气势,这一句话说出,足以表明杨侗此刻的不满 殿下息怒见到杨侗要发火了,那名胖官员则是立马挡在了杨侗的前面,脸上带着笑意说道:虞大人此言并无恶意,还请殿下和万侯爷见谅 裴世矩也没想到那虞大人竟然会如此不识趣,见到这气氛有些尴尬,也是连忙做起了和事老,说道:对对对虞大人只是不了解万侯爷罢了殿下和万侯爷莫要见怪呵呵那个,李大人,你还是带着虞大人去准备准备吧圣驾马上就要到了裴世矩一边说着,一边冲着那李大人使了个眼色。那李大人也是极为醒目之人,忙是连连点头,拉起了在旁边冷着一张脸不吭声的虞大人,就这么走了。 哼不识抬举杨侗看着那虞大人离去的背影,冷哼了一声,他若是有他哥哥半点眼力劲,现在也不至于到如此田地 见到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万禾还真是有气没处发了,等到跟裴世矩告辞之后,万禾偷偷拉了一下杨侗,问道:殿下,那两个是什么人啊 那个不识抬举的,叫虞世南当年做过南朝的法曹参军随其兄长入朝之后,任了一个秘书郎的职位陛下这也是看他写的一手好字,本来想要提拔他谁想到此人狂妄之极,竟然对陛下说什么天下将乱哼要不是他那个聪明的哥哥,只怕他早就被陛下给下了大狱了至于另一个嘛显然杨侗还在为对方的行为很是恼火,言语中透出对此人的不屑。不过在说到另一名李大人的时候,杨侗的话语却是停顿了片刻,转头看了一眼万禾,说道:此人相信你也听过,殿内少监李渊李大人好像你和他家的几位公子有些误会吧 擦李渊听得杨侗的介绍,万禾整个人顿时就是呆住了,差点没有摔在地上那个白胖子就是唐高祖李渊千古一帝李世民的老爸万禾忍不住转回头朝着对方离去的方向望去,只可惜对方早已经走进了一众官员当中,再也看不到了 此刻万禾的心情可是再也平静不下来了,虽说以前听故事,说这唐高祖李渊是多么多么没用,最后被自己儿子给抢了皇位。但在大隋渡过了这几个月的时间,万禾早就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想法能够推翻隋朝,斗垮宇文家,最后建立大唐,这样的雄主绝对不是万禾所能小觑的万禾突然有种想法,要是自己现在跑去忽悠一下杨广同志,让他下令将李渊一家子给抄了,是不是对自己将来会更好 虽然这个主意很诱人,但万禾立马就是将这个荒唐主意给否决了这李渊可不是普通人,那可是朝中大员可不是万禾说动就能动的更何况,听说李渊和杨广同志还有一层姑表亲的关系,论关系,人家可是真正的亲戚呢万禾跑去找杨广打李渊的小报告,可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赔上了 看到万禾发呆的模样,杨侗倒是没有想太多,之前他也听说过万禾和李渊三子李玄霸之间的冲突,还以为万禾这是在担心李渊找他报复呢所以杨侗立马就是拍了拍万禾的肩膀,笑着安慰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刚刚你也看到了,李渊这人小心谨慎,处处与人为善,绝不敢轻易与人撕破脸皮你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大隋侯爷了,而且还是天子门生就算李渊是唐国公,也不敢因为小辈之间的争端,去招惹你这个陛下跟前的大红人 对于杨侗的会错意,万禾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再次看了一眼李渊离开的方向。回想起刚刚第一眼看到李渊时的那种感觉,万禾心里却是越发不安起来。妈妈咪的听说李渊和宇文家那是一直不合的,刚刚本少爷主动向宇文述那只老狐狸示好,肯定也被李渊看到了,恐怕现在李渊心目中也已经把本少爷划作了宇文家那一派的吧这要是真的如历史所记载的那般,李渊最后击败了宇文家,成为了天下之主,那本少爷岂不是要惨了 想到这里,万禾还是忍不住想要试着能不能把这个李渊给拖下水妈妈咪的,当初本少爷可是连堂堂大将军李浑也给祸害了难不成还不能祸害一个还没有成气候的李渊当即,万禾便是动了心思,转过头正要对身边的杨侗开口询问。可万禾的口还未开,杨侗却是突然面露喜色,指着万禾身后喊道:啊看呐御驾到了 杨侗这么一说,万禾也是立马转过身一看,果然,杨广所乘的御驾,在近百万大军的拥护下已经行进到了城门口。身为先行官的万禾此刻也是只有按下心中的事情,忙是快步走到了御驾前,直接跪拜,大声喊道:恭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万禾扯这么一嗓子,在城门口立马就是跪下了一大片,没有一个人敢站着,全都是跟着万禾齐声呼喝起来。 呵呵从御驾内传来了一把笑声,不用说,正是当今天子杨广紧接着,就看到杨广所乘御驾前的珍珠吊帘被两名宫女给拉开,露出了杨广的笑脸。杨广看着城门口跪下的黑压压的一片,以及刚刚那震天的呼喝声,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直接从御驾中探出身子来,朝着众人一挥手,喝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城门口又是齐声呼喝了一声,得到了杨广的准许,众人这才敢站起身来,不过大多数人还是低着个头,当然,也有例外。只见一人擦着万禾的肩膀就是超过万禾,直接快步来到了御驾前,对着站在御驾上的杨广就是一拜,喝道:父皇为国亲征,开疆扩土,一路劳累儿臣不能为父皇分忧,心中实在惭愧今日见父皇安全归来,儿臣也就心安了 这个急着来拍杨广马屁的,正是刚刚没有给万禾好脸色看的大隋皇子,杨侗的二皇叔杨暕看杨暕这动作,还有这张口即来的话语,不用说,之前一定在家里练习过很多遍吧要不然,咋会这么熟练呢万禾心里暗自腹诽了一句,却是偷偷转过头,看了身后的杨侗一眼,心想,你家二叔都出招了,你也不能落于人后啊 不过显然杨侗也用不着万禾来担心,就在万禾刚刚转过头的时候,杨侗则是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迈着步子,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到了御驾前,与杨暕并肩而立,然后对杨广一拜,朗声喊道:皇祖父一路辛劳侗儿特来迎接皇祖父皇祖父此次东征高句丽,立下万世奇功,侗儿身为皇祖父之孙,也是倍感自豪只可惜侗儿年幼,不能随皇祖父一道东征,错过了这次的机会,只怕侗儿今后的成就,再难及皇祖父之万一啊 哈哈哈哈杨广哈哈一笑,指着杨侗就是笑道:你个小鬼头,就会说好听的来哄朕开心放心吧将来有的是机会让你建功立业你只需好好读书习武,将来朕还要踏平漠北,扫荡南疆,到时候可少不得要你来为朕分忧啊 第一百一十九话 回家被围观 ♂, 两人都是在拍杨广的马屁,而且说的话也都差不多,可得到的待遇却是完全不同看到之前明显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看的杨暕被晾在了一边,而杨侗却是得到了杨广的赞许,万禾心里立马就是开心起来偷偷瞥了一眼一脸铁青的杨暕,虽然表面上好像没什么,但心里却是在偷笑。 就在万禾心里偷笑这段空隙,城门口也已经走完了流程,各个大臣也是上前参拜了天子,杨广大手一挥,便是率领羽林军入城至于剩下的那些大军,自然是不能跟着入城了,在各自将领的率领下,开始在城外安营扎寨,等到杨广过几日便可下诏,让他们返回地方驻扎。 接下来也自然没有万禾什么事了,和来弘交代了几句,万禾便是直接带着程咬金长孙恒安以及杨公卿进了城,朝着万府赶去。说起这杨公卿,也还真是一条言而有信的汉子,自从当日在渔阳承诺了万禾之后,杨公卿便是老老实实地跟在了万禾的身边。而万禾与秦琼也是同样遵守了自己的承诺,放了所有虎头山的盗匪,经过杨公卿亲自去游说,虎头山上所聚集的八千盗匪也是散去了大部分,只剩下不到千人,愿意继续跟随杨公卿为万禾效力。 当然,这么多人马万禾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明目张胆地带在身边,只是让杨公卿指派一个信得过的兄弟,带领他们悄悄跟在大军后面,而杨公卿自己则是跟随在万禾身边,假扮起一名护卫。万禾现在的身份可不同了,那可是堂堂大隋侯爷,身边多上一两个护卫,也没有人会去多事。就这样,杨公卿就跟着万禾来到了洛阳 四人一路急行,很快便是赶到了万府门口,看着眼前熟悉的家门,万禾心里还真有些怀念的滋味呢正巧,在万府门口,有一名家仆正在打扫着家门,万禾看了,直接就是翻身下马,冲着那家仆就是大声喊道:万忠本少爷回来了 那叫万忠的家仆被万禾这一嗓子给吓了一跳,手一哆嗦,差点没把手中的笤帚给掉了,转过头一看,一看到万禾,顿时就是瞪大了眼睛,然后哇的一声尖叫,掉头就往府内跑了去 万忠这一跑,可是直接把万禾给晾在门口了,万禾本来还以为自己这一嗓子喊出,那万忠怎么着也得屁颠屁颠地跑上前行礼,来上几句大少爷您辛苦了之类的可现在万忠的反应,倒是让万禾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自语道:呃我的脸没变啊怎么看到我跟看到鬼一样了 就在万禾不明就里的时候,从府内直接就传出了万忠那凄厉的叫喊声:老爷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 这下万禾那是彻底无语了,脑门上挂上了一大排的黑线妈妈咪的这个该死的万忠本少爷回家用得着这么喊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讨债的上门呢瞥了一眼身后死命忍住笑的长孙恒安和程咬金,万禾也是自觉脸面有些挂不住了,回过头干笑了几声,解释道:呵呵,那个,太久没见面,都太过激动了咱万家人都比较热情,这个可以理解呵呵可以理解 虽然万禾尽力去解释,但看长孙恒安和程咬金那模样,万禾也知道自己这解释的效果有多大了,顿时心里就是一阵憋屈,暗暗决定,待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万忠那小子 万兄弟就在万禾心里暗暗咒骂的时候,忽然,一把声音从府内传了出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嘈杂声,万禾抬头一看,只见一大群人正从万府内走了出来,带头一人,却是万禾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李兄万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死命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不是李靖还能是谁在出征辽东之前,万禾才接到过李靖的信,告知李靖正在历阳征讨叛逆杜伏威,可没想到现在竟然已经回到洛阳了当即万禾便是快步迎了上去,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惊呼:李兄你回来了 呵呵李靖显然也是很高兴,笑着对万禾点头说道:不错为兄也只是比你早了几天而已只是没想到,一别才几个月,兄弟你现在也是今非昔比了为兄当日果然没有看错哈哈哈哈 万禾的脸皮已经是称得上是铜墙铁壁了,可面对李靖的赞许,万禾还是忍不住脸红了起来。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这次辽东之战说白了,自己只是运气而已,真正起到作用的,还是秦琼若是没有秦琼相助,自己只怕不知道死多少次了万禾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李靖说道:李兄你就别夸我了我有什么本事,你还会不知道只不过是我运气好罢了 呵呵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对于万禾少有的谦虚,李靖只是回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便是笑着对万禾说道:走吧万兄弟伯父在家中等候你多时了还有程兄弟呃,这两位兄弟我们一道进去吧 去别叫的那么亲热程咬金此刻却是黑着一张脸,直接拍了拍自己腰间的宣花大斧,恶狠狠地瞪着李靖,喝道:李靖小子当日我可是跟你说过我要和你再打一架这次我一定要一雪前耻 对于程咬金的挑衅,李靖只是微微一笑,点头说道:这是自然,只不过现在我们总不能就在这大街上打一架吧再说了,你们也是一路赶路辛苦了,这个时候和我比试,我可是胜之不武不如我们先进去,等到你休息够了,我们再来好好比上一场如何 啧程咬金虽然有些等不及,但想来想去,李靖说的也有些道理。程咬金虽然是一根筋,但也不是蠢,以李靖的身手,自己也不敢说是完全有把握获胜,现在自己的确是要好好休息一下,把体力恢复了,才有获胜的把握想通之后,程咬金这才哼了一声,自顾自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万府。 打发了程咬金之后,万禾和李靖两人相视一笑,随即万禾又是对李靖介绍起长孙恒安和杨公卿起来:李兄,这位长孙兄弟和杨大哥,都是小弟在此次东征途中结识的好兄弟这次东征结束之后,他们也是跟着我一块回来的万禾虽然信任李靖,但杨公卿的身份实在是太过特殊了,眼下在大街上,周围那么多人,人多嘴杂,万禾也不敢仔细说明杨公卿的身份。 不过李靖也没有多问,只是向长孙恒安和杨公卿两人抱拳行了个礼,长孙恒安一心认万禾为主,见到万禾也称呼李靖为兄,自然是不敢怠慢,对李靖直接就是躬身喝道:长孙恒安见过李公子而杨公卿依旧是那副死鱼脸,不冷不热地对李靖拱了拱手,便是孤零零地站在一旁不说话。 不过李靖倒也没有因此而生气,从两人的举动李靖可以看得出来,两人绝对是一把好手虽然不知道万禾从哪里淘来的这么两个高手,但李靖也知道现在不是多问的时候,直接便是迎着万禾等人进了万府。 其实早在一个月前,万禾在辽东立下大功,被封为阳城侯的消息就已经传到洛阳来了,如今万禾已经回来了,那府上的下人们一个个都是激动得很,围在万禾前后左右,想要看看自家大少爷是不是突然长出三头六臂了,要不然怎么会变得那么厉害了以前结识越王结识宇文家,乃至于面圣被赐予天子门生,都可以说得上是好运气可这战场上立下大功,那可是开不得玩笑的事情啊那高句丽可是当今天子打了两年都没打下来,怎么自家大少爷这一去,就把高句丽给平定了 府内倒也有不少老成稳重的老家仆,见到这些年轻的下人们如此不懂规矩,纷纷出言呵斥,并且带着下人们开始张灯结彩,庆贺大少爷得胜归来 至于万禾嘛,被这么多人围观,倒也没有什么不适应了,毕竟这一路上,那些围着万禾拍马屁的,最低也都是六品的官员现在被一些下人围观,万禾早就习惯了时不时,万禾还做出向周围的那些小人挥手致意的动作,那派头,倒还真有些领导视察的架势。 当然,万禾的这番举动,落在身后的程咬金的眼里,那可就完全不同了。程咬金小声凑到长孙恒安的耳边,悄声说道:长孙兄弟你说万兄弟他是不是吃错药了被人这么围着咋还高兴呢我看他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那街头上卖艺的牵着的那只猴 扑长孙恒安一口气没顺过来,直接喷了出去,一脸古怪地看着程咬金,在确定他没有说笑之后,转过头再望向了万禾。还真别说,经程咬金这么一说,万禾那架势还真有点像街头那只卖艺的猢狲 第一百二十话 长孙感恩 ♂, 几个月没见,万老爷子一如往常的硬朗,看着万禾进了大厅,万老爷子只是抬了抬眉头,哼了一句:回来了 万禾脚脖子本能的一哆嗦,立马就是收起了刚刚在外面的那股子傲气,毕恭毕敬地对着万老爷子一礼,说道:爹孩儿回来了 万老爷子应了一声,轻轻地顿了一下拐杖,点头说道:这次你出去做的还不错至少没有丢我们老万家的脸不过,切记不能骄傲你现在也算是正式踏足官场了这官场当中的勾当不比得商场,输了,可是要配上一家老小的性命的 孩儿谨记爹的教诲万老爷子说的道理,万禾自然是明白。在商场上输了,最多是倾家荡产,但至少还能留住性命,将来说不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可要是在官场上输了,那对手可不会给你扳回本的机会,到时候一家老小都要跟着陪葬万禾立马便是回了一声,却又是心中暗暗奇怪,这老爷子只是一介商贾,为何对这官场上的事情这么了解再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些事情,万禾对自家老爷子年轻时候的事情,那可是越发好奇了。 不过好奇归好奇,万禾可不敢把这话对老爷子说,只能是在心里面想着,同时稍稍抬起头,偷瞄了一眼自家老爷子。看老爷子的神色,似乎心情还不错,万禾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次出征辽东,本来万老爷子是很不愿意的,归根究底,恐怕也是担心手无缚鸡之力的万禾会死在战场上吧不过恐怕谁也没有想到,万禾竟然会立下这么大一个功绩回来,还被封了个侯爵万禾能够取得如此好的成绩,老爷子也应该是放心了才是。 嗯万老爷子似乎没有什么心思再和万禾多说什么,摆了摆手,便是对万禾说道:你刚刚才回来,也累了,就先下去休息吧 别看万禾在外面得瑟得很,可是在老爷子面前,那可是老实得跟个兔子一样万老爷子这一句话,万禾立马就是规规矩矩地退出了大厅。不过在万禾退出的那一刻,万老爷子抬起头,望向已经转过身离开的万禾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后慢慢从怀中掏出了一样小巧的物件,仔细端详了片刻,最后长长的舒了口气,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又将那物件给收回怀中。闭上眼睛,轻轻地念叨了起来:现在,还不是时候啊 当然,这一切万禾是不知道的,离开了大厅,万禾这才是长长松了口气,再转头一看,正好看到李靖正一脸挪揄的笑容。万禾也是不由得脸红起来。尴尬地轻咳了几声,万禾快步走到了李靖的面前,对李靖笑道:李兄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历阳那边的战况如何 李靖点了点头,说道:一个月前,历阳大捷只可惜让杜伏威和辅公佑给跑了不过杜伏威的叛军已经被我给打残了,就算他想要东山再起,至少也要花上一年多的时间 还是李兄厉害啊听得李靖这么一说,万禾立马就是满脸钦佩,不过很快万禾又是想起了什么,忙问道:对了李兄上次你来信不是说起那个王世充嘛你怎么应付他的说起王世充,万禾也是忍不住紧张起来能不紧张嘛那可是历史上都有名有姓的隋末霸主之一啊以万禾这点有限的历史知识,都能记住这个人,可见此人的本事绝对不差上次李靖来信说被王世充给盯上了,可是让万禾担心了好久 见到万禾问起了王世充,李靖却是笑了起来,说道:那个王世充啊呵呵当日攻下历阳之后,王世充本想强留下我的军队不过却是被我使了个金蝉脱壳,我只带了几人当天夜里偷偷从历阳溜出来了。虽然当时军队留在了历阳,但没有兵符,王世充也指挥不动那些兵马,最后只能是乖乖地让他们回襄阳了 高实在是高李靖虽然说得简单,但万禾却是知道,其中的过程肯定惊险万分李靖能够戏耍王世充一番,足见李靖的本事了得当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虽然秦琼离开了,但现在李靖却回来了,万禾心里也是跟着踏实多了 大少爷这个时候,长孙恒安则是快步走了过来,对万禾说道:我已经将杨大哥给安排好了那接下来 万禾点了点头,随即对李靖说道:李兄不如我们现在先去越王府,拜见一下越王吧正好我也可以把这次东征的事情跟你说一下我可有很多问题想要向你请教呢 万禾这句话可不是谦虚,秦琼临走的时候,特别嘱咐,至少在现阶段,万禾还必须得和宇文家打好关系可秦琼所说的还是太笼统了,具体该怎么操作,万禾还是有些摸不清头脑虽然刚刚在城门口的时候,宇文述好像对自己还不错,但宇文化及这一路上可是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显然是记恨上自己了天知道宇文述和宇文化及碰面之后,宇文述对自己的态度会不会有所改变所以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万禾还得好好请教一下李靖。 李靖听说要去见杨侗,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正有此意此次回来之后,我还没有去拜见越王,没有兄弟你的引见,我要进越王府也不是那么容易啊 万禾也明白李靖的意思,李靖此次能够得到机会前往历阳平乱,也是多亏了杨侗的举荐,现在得胜归来,自然要前往向杨侗表示感谢了。当即万禾便是连连点头,说道:好我们这就去来人啊给本少爷备上几份厚礼手脚都麻利点 现在的万禾,那可不是几个月前刚刚来到这个年代的万禾了万府的下人们对万禾的命令那是奉若圣旨,加上万家别的没有,就钱多,很快,一大堆礼物就已经备齐了。万禾点了点头,便是拉着李靖准备出门。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的长孙恒安忍不住开口了:那个,大少爷 万禾一愣,回过头,满脸疑惑地看着长孙恒安,问道:长孙兄弟,你还有什么事 那个长孙恒安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支支吾吾地犹豫了好半晌,这才鼓足勇气说道:大少爷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洛阳了,在洛阳老宅那里还有弟妹两人相依为命,我想先回老宅去见见他们不知道大少爷 哎呀我当是什么事呢万禾一听这事,立马就是摆了摆手,说道:长孙兄弟,你这是人之常情嘛去吧去吧没事的哦对了你也说了,你弟妹在洛阳城相依为命,高大人也是遇了难,想必你弟妹现在的生活也很困难吧这样,这些你先拿着如果不够,再来找我说着,万禾直接便是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几个大金锭,顺手就是往长孙恒安手中塞。 这几个沉甸甸的大金锭落入手中,长孙恒安也是吓了一大跳,立马便是往回挡,喊道:这怎么能可以不行不行大少爷我不能收你的钱我,我有这么多年攒下的饷钱,够了够了 见到长孙恒安不收,万禾的脸立马就是沉下来了,直接就是囔囔了起来:长孙兄弟你这是在干嘛看不起我万禾是不是你我都是兄弟你的弟妹,那就是我万禾的弟妹我现在给我的弟妹送点见面礼,难道还不行你那点饷钱能有多少,大家心里都清楚就那么点钱,能干什么收下要是你不肯拿的话,那今后也别认我这个兄弟了 呃要是换作别人说的这么直白,以长孙恒安的脾气,一定会直接将金锭甩在地上,拂袖而去但这段时间和万禾接触之下,长孙恒安也知道万禾这番话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万禾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长孙恒安也不好再推辞,只能是收下那些金锭,对万禾一拜,说道:大少爷你的大恩大德恒安没齿难忘 好啦好啦又是这套你不烦我都烦了万禾还真是一脸不耐烦的甩了甩手,说道:都说了,咱们兄弟之间不必用那些虚礼你且放宽心去看你弟妹若是你弟妹过的不好,大可将他们接到万府来万府的房子多了去了,只不过是打扫出个院子的事情嗯好了好了我和李兄先走了 一边说着,万禾也是干脆直接拉着李靖就往门口走去,这对于万禾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事对于万禾来说,长孙恒安那可是大大的人才,对于人才自然是要如春风般无微不至地关心嘛而长孙恒安则是一脸感动地目送万禾出门,最后还不忘朝着万禾的背影深深一拜看来长孙恒安对万禾的感激之情,又加深了许多呢万禾知道了,非得做梦也偷笑不可 第一百二十一话 兄弟重逢 ♂, 走在洛阳的大街上,看着街道两旁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景致,长孙恒安也是有些感慨,想当年,长孙恒安那也算得上是洛阳城有数的官宦子弟,父亲仕大隋两代君王,在朝堂上那也是赫赫有名的,虽说后來长孙恒安的大哥死于汉王之乱,但长孙家的声威却是不降反升,长孙恒安也是接替了兄长的职位,年纪轻轻,就担任了鹰扬郎将,在外供职,长孙家每日都是门庭若市,热闹不凡。 可沒想到,自从父亲去世之后,长孙家的状况竟然一落千丈,特别是前几年,家中入不敷出,要不是有舅父高俭的资助,只怕长孙恒安的弟妹都要吃不上饭了,可这样的日子也在去年的这个时候终结了,舅父获罪被流放,长孙家也失去了最后的援助,甚至连长孙恒安的鹰扬郎将的军职也给除了去,最后长孙恒安不得不从一名小卒做起,而原本的俸禄沒有了,长孙恒安也不得不从自己那微薄的饷银中省出一些,托人寄回家中以作弟妹生活之用,可就那么点银两,如何能够支撑得起家中度用,也不知道这一年來,弟妹过的怎么样,吃了多少苦,想到这里,长孙恒安也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 因为多年沒有回洛阳的缘故,长孙恒安连回自家的路都有些记不得了,只能勉强凭着记忆和向路人问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家的府邸,可当长孙恒安站在自家的门口,心里却是越发难受了。 只见在长孙恒安面前,却是一件破落不堪的府宅,原本朱红的大门已经是变成了暗灰色,上面的朱红漆都快掉光了,而在大门顶上那曾经无比辉煌的门匾也是变得同样残破,那长孙府的孙字,都掉了一半,长孙恒安看着这残破的老宅,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才走上前,伸手握住门环敲了起來。 谁啊,连着敲了好几下,这才从门内传來了一把苍老的声音,又是过了一会儿,那大门才慢慢地被打开,只是门轴的锈迹,使得大门打开所发出的摩擦声也变得那么的刺耳,从被打开的门缝中,伸出了一个皓首,一名老者眯着眼睛,朝着外面张望,当看到长孙恒安的时候,老者颤颤巍巍地说道:这位公子,來长孙府有何贵干, 长孙恒安看到这老者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双目就是闪过了亮光,脸上也是露出了惊喜之色,忙是喊道:福伯,你是福伯吧,是我啊,我是长孙恒安, 长孙,二,二少爷,老者也是被长孙恒安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当他听到长孙恒安自报姓名之后,却是一愣,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长孙恒安,紧接着,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那双老眼也是慢慢睁大,最后惊呼道:二少爷,真的是二少爷回來了,哎呀,真的是二少爷回來了, 老者福伯立马就是将大门给敞开,脸上布满了激动的神情,看着长孙恒安直接便是要跪下行礼,幸亏长孙恒安眼疾手快,立马就是将福伯给扶了起來,这福伯可不是一般的下人,当年那也是跟随长孙恒安的父亲长孙晟身边的亲兵头领,可以说是跟随了长孙家一辈子了,当年长孙晟病逝之后,正是福伯一肩挑起这个家,长孙恒安这才能够放心离开洛阳去供职养家,对于福伯,长孙恒安心中只有尊敬,可不敢受他的大礼,长孙恒安扶起福伯,说道:福伯,你快快起來,我这么多年沒回來了,家中可一切安好, 一听到长孙恒安问起家中事情,福伯这个当年在北方草原上砍死过无数突厥骑兵的硬汉却是一时间老泪纵横,埋头就是要拜,在被长孙恒安再次扶起之后,福伯满脸愧色地哭道:二少爷,老奴,老奴对不起你啊,自从去年高大人遇难之后,家中的光景一天不如一天,老奴沒能照顾好三少爷和小姐,辜负了二少爷的重托啊, 啊,听得福伯这么一说,长孙恒安可是吓了一大跳,忙是拉住了福伯的胳膊,满脸紧张地追问:福伯,你说清楚点,难道,难道三弟和小妹他们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三少爷和小姐,三少爷和小姐他们福伯已经是哭得稀里哗啦了,说话都有些说不清楚,这模样那是让长孙恒安越來越着急,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福伯,出什么事了,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把声音从府内传了过來,这次却是一把年轻男子的声音,只见一名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正快步从府内走了出來,这年轻男子身材高挑,体型削瘦,但长相却是周正,虽然一身书生打扮,但眉宇间却是透着一股子英气,虽然身上的衣裳有些破旧,但依然可以看出此人的不凡,这年轻男子走近了,正好看到福伯满脸老泪纵横的模样,也是一脸惊讶,忙是快步走到了福伯身边,一手扶住福伯的身子,然后警惕地看着长孙恒安,喝问道:你是何人,为何福伯会如此模样,你到底做了什么, 突然蹦出这么一个年轻人,长孙恒安也是有些发愣,只是看着这年轻人十分的眼熟,心中暗猜此人是否是自己所想的那人,可却不敢开口确认,这个时候,福伯见到年轻人要起误会,也是勉强止住了眼泪,一把抓住了年轻人的胳膊,赶忙说道:三少爷,你不认得他了,他是二少爷啊, 福伯这一句三少爷一出口,长孙恒安也是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想,立马就是满脸惊喜地抓住了年轻人的另一支胳膊,喊道:三弟,果然是你,沒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你不认得我了,我是二哥啊, 二,哥,年轻人念叨了一遍,脸上的表情有些发懵,不过等到他反应过來之后,再次仔细看了看长孙恒安的模样,最后也是同样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惊呼道:二哥,果然是你啊,二哥,你终于回來了,话未说完,年轻人就是直接扑了上來,一把就是抱住了长孙恒安。 长孙恒安显然也是很激动,同样抱住了年轻人,一双虎目也是包含热泪,轻轻拍了拍年轻人的后背,说道:三弟,这些年,辛苦你们了,以后不用担心,二哥回來了,一切都有二哥在, 兄弟俩这么紧紧抱在一起,多年來的辛酸也是在这一抱中默默地化开,倒是在旁边的福伯感动得一塌糊涂,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來,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福伯轻轻拍了拍兄弟俩的肩膀,说道:二少爷,三少爷,别老在这大门口杵着,快快进屋,老奴这就招呼老伴给二少爷弄几个好菜,算是给二少爷接风了,福伯跟随长孙晟厮杀战场半生,一直到四十多岁的时候,才娶了府上的一个婢女当媳妇,只可惜两人却并无所出,两口子一直服侍着长孙家到今日,也算是忠仆了。 有福伯这么一提醒,兄弟俩也是反应过來,两人松开手,相互看了一眼,却是破涕为笑,长孙恒安立马便是从怀中掏出了之前万禾给的那几块金锭,直接交给了福伯,说道:福伯,这些钱你拿着, 长孙恒安突然掏出这么多金子,却是把福伯给吓得够呛,差点以为长孙恒安是去打劫了,忙是一脸惊讶地看着长孙恒安,惊问:二,二少爷,怎么,怎么,怎么这么多金子啊, 不仅是福伯吓了一跳,长孙恒安的三弟,那个年轻人也是同样吓了一跳,就算是前几年长孙恒安担任鹰扬郎将的时候,每个月的俸禄也沒有多少啊,更不要说现在长孙恒安只是在地方上当一名小卒子了,这么多金子,至少能够抵上长孙恒安几十年的饷银了,长孙恒安怎么可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來。 长孙恒安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当即便是笑着对两人说道:这件事说起來话就长了,我待会再慢慢跟你们说,这样吧,福伯,你先把钱收着,放心,这些金子的來路绝对正当, 福伯当然相信长孙恒安的人品,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福伯也就沒有再怎么怀疑,直接就是将这些金子收入怀中,当然,福伯可不会将这些金子贪墨半分,他只会考虑着怎么用这些金子,让长孙家的生活变得好起來。 长孙恒安也沒有多想,直接和自家的弟弟相互搭着肩,直接就往府内走去,兄弟俩多年不见,那可是有满肚子的话要说,两人一边谈着一边走到了后院,长孙恒安看着周围有些破旧的院墙,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三弟,这些年來,可苦了你和小妹了,啊,对了,小妹呢,可是在她自己的闺房内, 呃,听到长孙恒安的话,三弟也是不由得一愣,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犹犹豫豫了好半天,这才张口说道:那个,二哥,关于小妹的事情,你知道之后,可千万别生气,那个小妹她 长孙无忌,你快出來, :上架后第一章,跪求诸位大大多多支持,马甲一定多多努力,写出更多精彩的情节奉上,, 第一百二十二话 长孙之怒 ♂, 一声呼喝声从外面传了过來。正好打断了兄弟俩的谈话。长孙恒安眉头一皱。这门外呼喊自己三弟名字的人似乎很不客气。看样子是來者不善啊。当即长孙恒安便是伸手一拦。下意识地便是将弟弟长孙无忌护在了身后。沉声问道:是谁。为何在此大呼小叫。 长孙恒安的话音刚落。随着脚步声。几名家仆打扮的年轻男子便是进了府内。原來刚刚福伯先行一步。而长孙恒安哥俩又太过激动。竟然连大门都忘了关上了。那几名家仆走进來。其中一人看到长孙恒安的时候也是不由得一愣。不过也沒有多加理会。而是直接对长孙恒安身后的长孙无忌喝道:长孙无忌。老爷传你过去。 呃。长孙无忌面露难色。忙是对那家仆拱手说道:这位小哥。今日在下家中有事。实在是抽不开身。能否请小哥回复李大人。明日在下必定前往拜访。 见到长孙无忌似乎认识对方。长孙恒安也不是个冒失之人。既然不知道事情缘由。自然也不会胡乱多嘴。而是在旁边静观其变。倒是那家仆在听完长孙无忌的话之后。眉头却是一皱。立马就是大声喝道:好大的架子。我家老爷要你过去。你竟然还要推辞。是不是不将我们老爷放在眼里。不将李家放在眼里。 长孙无忌沒想到自己仅仅只是推辞了一下。竟然被对方说的这么严重。不管怎么说。长孙无忌现在也只不过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小子。根本沒经历过太多的阵势。这一下子就慌了手脚。长孙无忌连忙上前几步。对那几名家仆连连作揖。说道:几位小哥误会了。误会了。在下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只是在下家中确实有事。抽不开空。还请几位小哥见谅。见谅。 哼。虽然长孙无忌不停地作揖行礼。想要解释清楚。但那几名家仆却是一点也不卖他这个面子。连连冷笑。其中还有一人甚至面露讥讽地哼道:不过一个落魄家族的子弟。竟然也敢在我们面前摆谱。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少爷了。不过是借着卖妹妹的手段。想要巴结我们李家罢了。 这家仆最后一句话说出口。那长孙无忌整个身子顿时就是一颤。脸上露出了悲愤的表情。而就在下一刻。从长孙无忌的身后。传出了一把阴寒冰冷的呼喝声:你再说一遍。 听得这把声音。长孙无忌也是脸色一白。他这才想起來自家兄长就在身后。可还未等他转回身解释。就只觉耳边刮过了一道劲风。长孙恒安的身影一掠而过。直接冲到了那几名家仆的面前。只见长孙恒安阴寒着一张脸。双手有如铁钳一般。飞快探出。转眼便是掐住了刚刚那名出言不逊的家仆的脖子。竟然就这么将他给举了起來。长孙恒安瞪着一双赤红的双目。死死地瞪着面前的几名家仆。沉声喝道:卖妹妹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二哥。莫要冲动。见到长孙恒安就这么动手了。长孙无忌也是惊慌起來。冲上前去抓住了兄长的胳膊。连声喊道:二哥。快放手。快放手。此事另有原因。你且听我解释。你先放开他啊。虽然长孙无忌是长孙恒安的同胞弟弟。但光看身形就知道长孙无忌沒有习过武艺。就算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也无法动弹长孙恒安的手臂半分。那名被长孙恒安掐住脖子的家仆已经是喘不过气來。一张脸憋得通红。双手双脚胡乱挥舞。但却是根本无法从长孙恒安的手中挣脱。 而剩下的那几名家仆也是很快反应过來。立马就是将长孙恒安给围了起來。之前那名带头的家仆满脸紧张地瞪着长孙恒安。大声喝道:大胆狂徒。你可知道我们是谁。我们可都是唐国公府上的人。你竟然敢对唐国公手下的人动手。不要命了。快快放开他。 哼。唐国公。别看长孙恒安平时好像很冷静谦逊。但在骨子里。长孙恒安还是有着身为名将之后的傲骨。之前若不是万禾对他有大恩。他又岂会心甘情愿为万禾效命。眼前这几个小小的家仆先是对他三弟出言不逊。之后又是说出事关小妹名节的严重问題。长孙恒安如何能不怒。手上的力道又是加重了几分。那在他手中的倒霉家仆额头上青筋都爆出來了。张大嘴巴。却是喊不出话來。长孙恒安冷冷地瞪着刚刚威胁自己的那人。哼道:你们区区几个奴才。仗着唐国公的名头就敢來污蔑我长孙家的名声。今天这场官司。我就是打到当今圣上面前也不怕。我倒要看看。唐国公李家。是不是当真有那么了不起。 长孙恒安那可是在军中呆了好几年。特别是后來在张须陀帐下。更是经历过无数恶战。也不知道杀过多少人了。如今怒意上头。那多年在战场上所锻炼出來的杀意如山洪般迸发。又岂是那几名家仆能够抵挡得了的。那几名家仆顿时就是吓得脸色苍白。连自己的同伴也顾不上了。立马就是掉转头。连滚带爬地跑了。 长孙无忌虽然也被自家兄长身上的杀意所吓着了。但毕竟两人是亲兄弟。长孙无忌还是硬撑着上前继续劝阻:二哥。二哥。冷静点。你快松开他。他可杀不得。我什么都会告诉你的。快松开他啊。 长孙恒安对自己的弟妹还是很疼惜的。此刻他也是冷静了许多。瞥了一眼手中那名家仆。冷哼一声。直接动手一甩。便是将他给丢在了地上。那家仆在地上连打了好几个滚。却是顾不得喊疼。而是先大口大口地呼吸。好不容易才喘过气來。抬起头本想要再喝骂几句。可一看到长孙恒安那充满杀意的目光。顿时就是打了个寒颤。掉头就是跟着同伴跑了出去。见到那些家仆都跑了。长孙恒安也沒有追。反正对方既然已经报出了是唐国公的人。那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长孙恒安转过头。狠狠地瞪着自家兄弟。喝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妹怎么了。 见到二哥放开了那家仆。长孙无忌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气。可听到这质问。长孙无忌的脸上又再度露出了愧疚和紧张。甚至连头也不敢抬起來看二哥的脸。犹豫了半晌。这才说道:二哥。小妹在去年已经嫁给了唐国公李大人的二公子为妻。二哥在外浴血奋战。我担心此事会影响二哥。所以就一直沒有告诉你。 什么。长孙恒安瞪大了双眼。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长孙无忌。大声喝道:你说小妹已经嫁人了。你竟然瞒了我一年。你。你 长孙恒安一脸怒意。手指直指长孙无忌的门面。气得连话都说不出來了。这也难怪。自从长孙恒安的父兄死后。长孙恒安很自觉地就担起了家中家长的重担。特别是对弟妹极为疼惜。可现在自己最珍惜的小妹嫁人了。自己却是一点都不知道。这也让长孙恒安对长孙无忌十分的不满和失望。不过在看到长孙无忌那张无奈和愧疚的模样。想到这些年弟妹在洛阳的艰苦。长孙恒安满腔的责骂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长叹了一口气。哼道:好。你不告诉我小妹嫁人。我暂且不论。我且问你。刚刚他们所说的卖妹妹。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真的是将小妹卖给了他人。 长孙无忌听得最后一句质问。却是立马抬起头。摇头摆手地解释起來:不。不。不是这样的。二哥。你误会了。无论是什么情况下。我也不会做出卖妹这等可耻的行径。 长孙无忌的回答也是让长孙恒安松了口气。刚刚问那个问題的时候。长孙恒安的双手背在了身后。手背上的青筋一条条暴起。以前长孙恒安可是连手指头都舍不得碰他一下。但要真是如此的话。长孙恒安一定会好好教训眼前这个令自己失望的弟弟。长孙恒安的眉头稍稍松开了一些。但还是透着愤怒。喝问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孙无忌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这才给长孙恒安解释起來。原來。当年长孙晟病逝之后。长孙恒安在外任职。年幼长孙无忌兄妹在洛阳无依无靠。只靠着福伯老两口根本无法度日。所以只能找上自己的舅舅高俭。所幸高俭也是个念旧情之人。直接将长孙无忌兄妹接到自己府上。视如己出的照顾。 而高俭身为朝中官员。与唐国公李渊自然也有些交情。在几次交往当中。高俭见到李渊的二子李世民。觉得李世民颇为不凡。便是做主。让自己的外甥女。也就是长孙恒安和长孙无忌的小妹长孙氏与李世民定亲。这门亲事定下來之后。长孙无忌见到小妹也沒有反对的意思。而且那李世民也的确很出色。自然也就同意了舅父的决定。 第一百二十三话 拜访李府 ♂, 本來按照原定的计划。是等到再过几年。长孙恒安回到洛阳之后。再告知长孙恒安。并且正式将小妹嫁入李家。可万万沒有想到。去年的杨玄感之变。竟然将高俭也给牵扯进來。高俭被流放到了交趾。长孙无忌兄妹也不得不再次搬回了老宅。而这个时候。李世民的母亲病重。李家为了冲喜。便提议让李世民和长孙氏完婚。 长孙无忌兄妹在洛阳已经是无依无靠。出于各方面的考虑。兄妹俩也只有同意了李家的提议。李世民和小妹的婚事也就这么草草的举行过了之后。小妹就这么嫁入了李家。 而既然长孙家和李家结为亲家了。那自然也就要帮衬帮衬长孙家了。所以这段时间李家也不时接济一下长孙家的生活。当然。李渊和李世民等李家的主要成员都沒有说什么。可李家的大部分下人却是开始传些闲言闲语。在他们口中。长孙无忌就成了卖妹求财的市侩之徒。对长孙无忌也是多有不屑。所以就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听完长孙无忌解释了整个事情的经过。长孙恒安却是一脸阴沉。若是在沒有发生刚刚那场闹剧之前得知此事。长孙恒安最多是有些生气。但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这一切也都只是因为长孙家家道中落。唐国公李渊贵为皇亲国戚。小妹嫁给其子为妻。就算是放在长孙晟在世的时候。那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现在甚至可以说是高攀对方了。况且此事又是舅父做主。长孙恒安也沒什么可说的。 但长孙恒安刚刚可是亲眼看到连李家的几个下人。竟然也对长孙无忌如此无礼。这岂不是足以说明长孙家这个亲家在李家看來。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穷亲戚。沒有娘家做主。那小妹在李家受了委屈怎么办。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一想到这一点。长孙恒安就是心痛。咬紧牙。哼道:你说小妹已经嫁入李家。那你这段时间可曾去李家看过小妹。她在李家过的可好。 长孙无忌看到兄长的模样。心中就暗道不妙。连忙是说道:二哥大可放心。别看刚刚那几个奴才口出不逊。但李家人对小妹却是极好。我经常去李家探望小妹。小妹过得也很不错。那李二郎与小妹两人颇为恩爱。只不过。只不过因为李老夫人在小妹嫁入李家前一天还是归天了。李二郎身上戴孝。所以还未和小妹。未和小妹圆房。不过小妹在李家待得很好。这点我绝对不敢欺瞒二哥。说后面几句话的时候。长孙无忌有些犹豫。毕竟是自己亲妹妹的房内事。做哥哥的也不好多说。 听得小妹在李家待得不错。长孙恒安的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一些。低头思索了片刻。沉声说道:好。此事我也不再追究了。只要他们李家能够真心对待小妹。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至于你的事。以后也用不着他李家多费心了。咱们长孙家的子弟。还沒有落魄到要去对旁人摇尾乞怜求生存。你专心读书就是了。二哥既然回來了。那这长孙家就应该由二哥來撑。嗯。还有。不管怎么说。我也应当前往李家拜会一下才是。福伯。福伯。 來了。來了。听得长孙恒安的召唤。福伯立马就是跑了过來。福伯身上还是那身粗布衣衫。只是在腰间围了一个围兜。显然是在厨房里摆弄吃食。这一阵小跑來到长孙恒安面前。对长孙恒安问道:二少爷。叫我有什么事吗。 嗯。对福伯这位长孙家的忠仆。长孙恒安自然是沒办法板起脸。当即便是说道:福伯。吃的晚点再弄。你去置办点礼物。待会我和三弟去一趟李家。顺道还可以看看小妹。 哎呦。你瞧瞧我这脑子。我都忘了把这件事告诉二少爷了。福伯一听。立马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笑道:应该的。应该的。老奴这就去置办礼物。不过这吃食就交给我那老伴儿就是了。说完。福伯立马就是转身往回走去了。 长孙恒安点了点头。又是拉着长孙无忌往内院走去。福伯要置办礼物肯定沒这么快。长孙恒安还有很多事情要和长孙无忌谈。只不过被刚刚那件事这么一闹。兄弟重逢的喜悦也是被冲散了不少。 福伯虽然年纪大了。但手脚还是很麻利的。一个多时辰过去之后。福伯就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物回來了。当然。那些礼物肯定沒有之前万禾拜访杨侗所准备的丰厚。但凭着长孙恒安所给的那几块金锭。总算也能撑撑场面了。当即长孙恒安便是拎着这些礼物。和长孙无忌两人一块往李家的唐国公府赶去了。 因为李姓的关系。这几年來。李渊的举止一直都很低调。但不管怎么说。李渊毕竟是大隋少有的几名外姓国公之一。身为皇亲国戚。这家宅自然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唐国公府位于城北。整个国公府虽然古朴。却是透着大气。长孙恒安以前也沒有到过这等有气势的府宅。深吸了一口气。平定了自己的情绪。便是与长孙无忌一块上前叫门。 李家的门房自然不会像长孙家那样了。很快就家仆打开了大门。不过那门房在看到长孙无忌的时候。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轻蔑的表情。一看到对方那模样。长孙恒安的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怒意。亏得长孙无忌见机得快。偷偷拉了一下他的手。然后抢先一步对那门房笑道:这位小哥。烦请通报一下。在下与二哥长孙恒安请求拜访国公爷。 知道了。等着吧。那门房只是瞥了一眼长孙恒安。却依旧沒什么好脸色。直接便是将大门碰的一声关上。门房的冷漠让长孙恒安脸上的怒意越來越盛。而旁边的长孙无忌也是苦笑不已。他已经习惯了李家下人的态度。可长孙恒安却是受不了。长孙无忌还真拿不准这次与长孙恒安一块來拜会李家是对是错。 过了良久。大门才是打开。出來了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不过这人却是明显要比之前的门房懂事。脸上堆满了笑容。对着长孙恒安和长孙无忌两人一礼。笑道:长孙公子來了。呵呵。老爷正在里面等着呢。长孙公子快快有请。说完。一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对方的礼数周全。长孙恒安的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一些。将手中的礼物交给了管家旁边的下人。在管家的带领下。两兄弟这才进了国公府。 进府之后。才发现。这唐国公府内远比府外所看到的要华丽得多。可见李家的底蕴有多深厚了。不过长孙无忌已经不是第一次來这里了。自然不会露出惊讶之色。而长孙恒安作为一名神箭手。最重要的素质。就是沉着冷静。虽然心中惊讶。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平淡。兄弟两人在管家的带领下在府内转來转去。很快便是來到一间偏厅内。 刚跨进房门。就听得从里面传來了一把爽朗的笑声。长孙恒安抬头一看。正是今日早上在城门口远远见过的唐国公李渊。只不过现在的李渊已经退下了朝袍。换上了一套深褐色的丝袍。加上他那白白胖胖的模样。倒是有些像普通的员外郎。李渊一边朗声笑着。一边从座位上站起身。迎上前來。笑道:早就听高大人说起过。长孙二郎勇猛果敢。颇具乃父之风。老夫本不信。可今日得见。方知高大人所言不虚啊。 看李渊的态度。长孙恒安这才完全相信李家人并沒有轻蔑长孙家的意思。之前那些也只不过是下人的自把自为罢了。除了心结。长孙恒安也是对李渊深深一礼。说道:恒安见过李大人。 哎。李渊笑着把长孙恒安给扶了起來。眯着眼睛笑道:贤侄何必如此。李家和长孙家已经是结为亲家。现在又不是在朝堂之上。就用不着那些虚礼了。平白生分了许多。你若不嫌弃。就和无忌贤侄一般。都称老夫为叔父即可。來來來。请入座。 谢叔父。犹豫了片刻。长孙恒安也就不着重那些虚礼了。与长孙无忌一同在下手入座。坐定之后。长孙恒安又是对李渊抱拳说道:恒安这几年一直在外。无暇顾及弟妹。今日回到洛阳。才听说小妹已经嫁入李家。恒安思妹心切。所以这才匆忙前來拜访。冒昧之处。还请叔父见谅。 呵呵。李渊笑着捋了捋胡须。说道:贤侄说哪里的话。贤侄在张将军帐下效力。为国锄奸。扫灭叛逆。这是国家之功臣。老夫的几个孩儿要是能够有贤侄之万分。老夫也是心满意足了。呵呵。贤侄想要见见观音婢那又何难。老夫已着人去后院知会她了。想必知道贤侄來了。观音婢也会很高兴的。观音婢便是长孙恒安小妹的小字。既然已经嫁给了李世民。那就是李渊的儿媳妇了。李渊称呼儿媳妇的小字也是正常。 :今天已经三更了。马甲够给力了吧。大家多多支持啊。 现在这段情节看上去好像和主角沒啥关系。但却是为后來做铺垫。相信聪明的大大们已经猜到了马甲的用意了。嗯。就是要将挖床脚的事业进行到底。。 第一百二十四话 再碰对头 ♂, 听到马上就可以见到自家的小妹了。长孙恒安也是有些激动。连忙点头道谢。心里也是越发期待了。而就在长孙恒安期盼着等待小妹的同时。他们兄弟俩却沒想到。一件将会完全影响长孙家未來的事情却是将要在长孙家的府宅发生了。 这里应该就是长孙兄弟的家吧。在长孙府的大门口。两名年轻男子停在了门前。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越王府回來的万禾与李靖。 从越王府归來之后。听得万禾提起长孙恒安的身份。李靖这才知道。原來长孙恒安竟然是赫赫有名的长孙晟之子。李靖可不像万禾那么无知。对于当年大破突厥。为大隋立下奇功的长孙晟之名。那可是如雷贯耳。所以李靖立马就提议。前往长孙府拜会。万禾想來也行。便是跟着李靖一路打听。总算是找到了长孙府。 看到这长孙府萧条的模样。李靖不由得心生感触。甚至还联想起自己的舅父韩擒虎。情况和长孙家那是何其相似啊。当年韩擒虎那也是大隋名将。受天子器重。可韩擒虎一死。韩家立马就是落沒了。可见人情冷暖。还真是让人心寒啊。 感慨了一番过后。李靖便是对一旁的万禾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敲了敲门环。过了一会儿。大门便是打开了。长孙家的忠仆福伯从里面探出个头來。满脸疑惑地看着万禾和秦琼。确定自己沒见过这两人。问道:呃。两位公子要找谁。 老丈请了。我们都是长孙恒安兄弟的朋友。是和长孙恒安一块回洛阳的。他回家探亲。我们也想來登门拜访。万禾立马就是满面笑容地凑上前去。自來熟地对福伯介绍起來。还别说。万禾这张脸笑起來。还颇有些亲和力。 福伯一听是长孙恒安的朋友。脸上立马就是浮现了笑容。况且眼前这两人也不像是坏人。当即福伯便是将两人给迎进门。笑道:原來是二少爷的朋友啊。快请进。快请进。 万禾与李靖被迎进门后。才注意到长孙府内的残破。这可是更加勾起了李靖的心事。不由得长叹了口气。倒是让万禾有些奇怪。这里毕竟是别人家中。在他印象中过的李靖绝对不会这么失礼的。忙是问道:李兄。你好端端叹什么气啊。 李靖苦笑了一番。说道:看到长孙将军的府宅。使我想起了我的舅父。堂堂上柱国韩擒虎。当年那是何等的威风。沒想到现在竟也落得如此田地。唉。 李靖感慨一番。而在前面领路的福伯却是不由得一愣。有些惊讶地转过头。望着李靖。忍不住惊问道:这位公子。你与韩公相识。 李靖倒是沒想到福伯会突然转过身问这么一个问題。不由得一愣。不过想想这位老者毕竟是长孙晟府上的家仆。当年韩擒虎与长孙晟同殿为臣。听过韩擒虎的事情也不足为奇。当即李靖便是抱拳一礼。说道:在下李靖。韩公正是在下舅父。 得到李靖回答之后。福伯立马就是一脸正色地对李靖一礼。说道:韩公大隋名将。老奴素仰。当年老奴有幸在韩公帐下效命。南下灭陈。现在想來。韩公之英姿。老奴记忆犹新。今日得见韩公后人。老奴幸矣。请李公子受老奴一拜。 原來福伯年轻的时候。就跟着长孙晟东征西讨。当年南下灭陈一战。大隋几乎调集了所有的兵马。长孙晟和福伯自然也在其中。当时长孙晟就是分在了韩擒虎帐下。说起來。福伯还真的算得上是韩擒虎的老部下了。李靖也沒想到竟有如此渊源。忙是扶起了福伯。询问其当年的事情。 李靖和福伯聊得痛快。竟然就这么站在门口聊了起來。反倒是让万禾有些无聊了。干脆便是一双眼睛四处乱瞄。看着长孙家的模样。心里想着:这长孙府如此残破。恐怕长孙恒安和他的弟妹也不会住在这里了吧。看來到时候还是要让他们三兄妹都搬到万府來住。嗯。就是不知道长孙恒安的弟妹都长什么样子。呃。长孙恒安虽然算不得五大三粗。但也绝对称不上俊朗。既然是他的弟妹。那想來应该和长孙恒安都差不多吧。他的弟弟也就罢了。一想到一个女子长得也和长孙恒安一个模样。万禾就忍不住有些反胃了。 你怎么在这里。就在万禾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一把惊呼声响起。万禾下意识地转过头。朝着发出声音的门外望去。只见不知何时。在长孙府的门外竟然多出了一大票人。其中带头的有两人。都是身材消瘦。而这两人偏偏万禾也都认得。正是那病秧子李玄霸和女扮男装的李秀宁。 正所谓是冤家路窄。万禾今天才刚回到洛阳。就碰到这么一个大对头。看到李玄霸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以及在他身后那一大票五大三粗的家仆。万禾顿时就是感觉自己的头皮发麻。正要回头躲避。可反过头一想。妈妈咪的。本少爷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小小的商贾子弟了。堂堂大隋侯爷。难道还要东躲西藏不成。想到这里。万禾硬生生把要转过去的身子又给扳回來。昂着头。哼道:本侯爷为何不能在这里。 侯爷。听得万禾的话。女扮男装的李秀宁秀眉一皱。却是有些吃惊。这个自称可不是随便能够说出口的。之前万禾开罪李玄霸之后。李玄霸还特意遣人去查清楚了万禾的底细。分明就是一个普通的商贾子弟。现在怎么敢自称侯爷了。 李秀宁谨慎。可李玄霸已经被万禾那嚣张的态度给气到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万禾。李玄霸出身高贵。又因为身体孱弱的原因。父母兄姐都是极为宠爱自己。自幼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何曾被人欺负。可偏偏却是接连在万禾这里吃亏。这让李玄霸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当即便是咬牙切齿地喝道:区区一个商贾子弟。竟然也敢如此说话。我今日非要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给我上。 随着李玄霸这一声怒喝。那些跟在李玄霸身后的家仆们立马就是叫囔了起來。直接就是朝着万禾扑了过去。在旁边的李秀宁还沒有想明白。见到李玄霸就这么轻易开启战端。也是大吃了一惊。想要阻拦却已经是來不及了。 喝啊。眼看着那数十名家仆就要冲到万禾面前了。这些家仆一个个人高马大五大三粗的。别说是这么多人一起上了。哪怕是一个人就足够把万禾给收拾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暴喝响起。只见一道身影直接从万禾的身后飞出。紧接着。就听到咚咚数声。那些刚刚冲到万禾面前的家仆。就像是撞到了一面无形的墙壁。一个个倒飞了出去。再看万禾的跟前已经多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是李靖。 此刻李靖的脸已经是一片阴沉。还有少许紫气正在李靖的两颊旁盘旋。李靖冷眼瞪着李玄霸。哼道:世人皆言唐国公贤名。可今日得见李家子弟竟然如此横行霸道。为些许私仇。竟然还会追至此地。想來。唐国公之名也颇有不实矣。 其实李靖这话倒还真是错怪了李玄霸。李玄霸并不是特意來找万禾报仇的。整件事说起來。却还是出在长孙恒安身上。之前李渊派來家仆请长孙无忌。结果因为出言不逊。反被长孙恒安给教训了一顿。落荒而逃。正如长孙恒安所言。这几名家仆往日仗着李家的名头。整个洛阳城内也少有人敢不卖他们的面子。现在变得如此狼狈。甚至还沒办法完成主子的吩咐。顿时就是生出了报复的念头。 当然。从之前的情况來看。想要找长孙恒安报复。光凭他们几个那是根本不够看。几个人一合计。就把主意打在了李家最冲动的三公子李玄霸身上。所以几人回到唐国公府。却是沒有先去复命。而是直接找到了李玄霸哭述。当然。在他们的口中。一切都变了个样。不是他们出言不逊。而是长孙恒安狂妄无礼。而他们也很聪明。知道长孙无忌是李世明的郎舅。所以就干脆把长孙无忌给摘了去。就说是在长孙家有个恶汉。狂妄无礼。出言侮辱李家。他们几个想要制止。反倒被对方给打了。 这李玄霸虽然身体不怎么样。可脾气却是不小。一听到有人敢出言侮辱李家。立马就火了。叫上了一大队人马。便是杀气腾腾地往长孙家赶來。至于李秀宁嘛。却是在半路上碰到的。李秀宁和刚刚嫁入李家的二嫂长孙氏关系很不错。听说长孙家有恶汉。也是一同赶來帮忙。 不过李玄霸和李秀宁却是万万沒想到。他们前脚刚刚离开李家。长孙恒安兄弟俩后脚就來拜访。两伙人正好给错过了。要是两伙人撞见了。也就不会有现在的误会了。只能说有的时候。这世间事还真是就这么巧了。 第一百二十五话 出大事了! ♂, 哎呀,是三公子啊,误会,都是误会,这个时候,福伯也是出來了,一看到和万禾李靖闹出矛盾的,竟然是李玄霸,福伯也是吓了一跳,一方是长孙恒安的朋友,另一方又是长孙家的亲家,福伯可不能看着他们之间闹出事來。 福伯,李秀宁也认出了这位长孙家的老仆,立马就是感觉到其中肯定是有什么不对,再回头一看,之前那几个蛊惑李玄霸來这里的家仆早就沒影了,李秀宁心中立马就是感到不妙,忙是伸手拦住了李玄霸,说道:四弟,这件事有些不对劲啊, 有什么不对劲,李玄霸如何能听得进劝,一把手便是甩开了李秀宁的阻拦,指着万禾和李靖便是喝道:这两个无名小卒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于我,我若不报此仇,如何还有脸面在洛阳待下去,三姐,你让开, 李秀宁也沒想到一向都很听自己话的弟弟竟然会违背自己的话,等到她反应过來,想要拦住李玄霸的时候,李玄霸早已经冲出去了,李秀宁顿时就是花容失色,立马就喊道:四弟,住手, 此时,万禾正站在李靖身边,看着李靖大发神威,将那些李家的家仆都给镇住了,乐得呵呵笑,听得福伯的话,万禾一边笑一边问道:福伯,这些人你都认的, 福伯张嘴正要解释,正好李玄霸就在这个时候冲过來了,一把就是推开了福伯,满脸狰狞地朝着万禾扑了过來,看他那模样,似乎要将万禾生吞活剥了一般,万禾也是被李玄霸的这个模样给吓了一跳,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大隋新晋侯爷的威风,直接就躲到了李靖的身后。 我杀了你,李玄霸一边怒吼着,一边挥舞着那一对不比万禾粗多少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追着万禾扑了过來,看得万禾心里一阵阵的郁闷,妈妈咪的,本少爷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你要这么恨我,无奈归无奈,虽然李玄霸的身子骨看上去也不咋地,但对比一下,万禾还是觉得自己不是李玄霸的对手,干脆掉头继续跑路才是。 啊,可还未等万禾跑出几步,万禾那两条小细腿就不争气地哆嗦了一下,万禾惨叫一声,很悲催地就摔了个狗啃泥。 哎呀,万禾刚刚摔倒,从后面却又是发出了一声惨叫声,在场所有人就看到一直在后面追的李玄霸脚下也是拌了一下,从万禾的身上飞了过去,最后是重重地摔在了万禾前面。 看到这一幕的李靖不由得苦笑起來,这两人还当真是一对冤家,竟然连摔跤都摔在一起,只可惜两人都是男人,要不然,凭这缘分,两人当两夫妻都沒问題了。 四弟,李秀宁可沒有李靖那么悠哉,看到李玄霸摔倒之后,她的脸色顿时就是吓得一片苍白,慌忙就是冲了过來,直接來到了李玄霸的身边,这边李玄霸或许是真的摔厉害了,竟然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这模样看得李秀宁心里慌慌的,当即便是伸手将李玄霸给抱了起來,呼喊道:四弟,四弟,你可别吓我,四弟, 切,万禾一边揉着自己的膝盖,一边哼了一声,脸颊带着抽抽,慢慢站了起來,哼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李元霸啊,摔一跤罢了,还至于昏迷不醒么,我看这小子纯粹就是在装死, 现在万禾也早就问清楚了,这个李玄霸,那就是以前他看电视电影里面所演的那个李渊三子,隋唐第一悍将李元霸,不过,显然自己又是被忽悠了,电视电影里面的李元霸那么牛叉,可原來竟然只是个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的病秧子,嘴巴撇了撇,走到李靖身边,埋怨道:李兄,刚刚你怎么不出手救我啊, 李靖笑了笑,沒有说话,要是那些家仆上去追万禾,他一定会出手相救,可李玄霸那么瘦弱的身子,就算是让他追到了万禾,李靖也能在关键时刻出手,让万禾不受伤害,而另一旁的福伯也是赶了过來,见到双方暂时罢手了,福伯也是松了口气,忙是对万禾和李靖说道:两位公子,这李家与长孙家是亲家,老奴想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还请两位公子罢手吧, 万禾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很是委屈地说道:老伯,你刚刚也看到了,我们可是什么都沒做,先出手的是他们啊, 福伯也是一脸的苦笑,刚刚发生的事情经过,他也是由头到尾都看在眼里,的确是李玄霸先动的手,不过显然双方也不是今天才结下的仇怨,到底谁对谁错,福伯可是分不出來,不过,或许是因为长孙家这些年的遭遇,福伯潜意识里还是偏向同病相怜的李靖这边,连连点头,说道:这个,还请几位看在二少爷的面子上,把这场误会就此揭过,如何, 万禾也无意和李家闹得太厉害了,正好福伯送了这么一个梯子,他就顺着梯子下台,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就要开口答应,可还未等万禾说出口,突然,从后面传來了一声尖叫,把众人都给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只见在后面,李秀宁原本是抱着李玄霸坐在地上的,现在李秀宁却是整个人退开了好几步,就这么坐在地上,直勾勾看着前面趴在地上的李玄霸发呆,脸上沒有半点血色,眼中充满了惊恐,而再看那李玄霸,依旧是趴在地上,整张脸也是朝下,根本看不见他的模样。 怎么了,万禾看到李秀宁的模样,一脸不明所以,而在万禾身边的李靖却是眉头突然紧锁,心中涌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脚下一蹬,整个人立马就是跑到李玄霸的身边,蹲下身子,伸手将李玄霸的身子给翻开,此刻的李玄霸整个身子那是软绵绵的,似乎沒有半点力气,等到李靖翻开他的身子之后,却是露出了一张同样苍白的面孔,只是那双眼睛却是瞪得老圆,脸上还留着之前那充满怒意的表情。 看到李玄霸这个模样,李靖的脸色也是越來越难看了,双手飞快地在李玄霸的鼻下后颈和胸口探了一遍,最后脸上布满了阴云地站了起來,抬头望向了万禾,沉声说道:万兄弟,他死了, 啊,万禾先是沒有反应过來,整个人一愣,随即,李靖的这句话开始慢慢在万禾的脑袋里面回响起來,万禾的脑子里面顿时就是被这句话给充塞,万禾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极为古怪的表情,不敢置信地看着李靖,硬是挤出了一丝笑意,指着李靖说道:李兄,呵呵,你这个玩笑,玩笑可是一点也不好笑,他又不是刚出生的娃娃,怎么可能摔一跤就给摔死了呢, 只可惜,李靖的脸上沒有半点开玩笑的模样,摇了摇头,慢慢走到了万禾身边,低沉着声音说道:我沒有开玩笑,他真的死了, 呃,真,真,真的死了,万禾仔细看着李靖,再三确定李靖沒有跟自己开玩笑,这下万禾可是彻底慌了,妈妈咪的,这下可是出大条了,这个家伙怎么跟个玻璃人一样,摔一下就给摔死了,老天爷,这是开什么玩笑啊,这可不是普通人,那是李世民的亲弟弟啊,这下李世民可不是要跟自己拼老命了。 四,弟,似乎是刚刚缓过劲來,那李秀宁的一双美目中顿时就是浸满了泪水,发出了一声悲呼,整个人就是直接扑到了李玄霸的尸体上,嚎啕大哭起來。 啊,这个,这个,这可真的不管我的事啊,我沒碰他,丁点都沒碰他,万禾现在就感觉自己就是长上一百张嘴,那也是说不清了,可问題是,这事不说清楚还真的是不行,自己真的是沒有碰到李玄霸,是他自己在追万禾的时候,脚下沒留神摔跤的,当即万禾直接就是跳到刚刚李玄霸被绊倒的地方,指着地上对周围众人喊道:你们看,你们看,就是这里,就是这里,这块翘起的石板,是这块石板绊倒他的,和我沒关系啊, 抓住他,给三少爷报仇,这个时候,在那些李玄霸所带來的家仆当中,传來了一声怒吼,紧接着,所有家仆都是怒目瞪着万禾,一窝蜂直接就是朝着万禾扑了过來,万禾那点微弱的解释,立马就被他们的怒吼声给淹沒了。 啊,别,别,误会,都是误会啊,万禾看到这么多人把自己看做杀人凶手一般扑了过來,这下可是完全慌了手脚,手忙脚乱地往后倒退了去,一边摇头摆手,一边高声呼喊道:李兄,李兄,救命啊, 其实就算万禾不喊,李靖也不会看着万禾被这些家仆伤害的,当即一个纵身,双手一挥,顿时就是带起了一道紫色光华,在那道紫色光华碰触到那些家仆身上的时候,那些家仆立马就是发出一声惨叫声,直接倒飞了出去, 第一百二十六话 李渊爱才 ♂, 谁敢妄动。休怪我不客气。低头看着已经倒了一片的家仆。沉声喝了一声。李靖自然知道。现在这种局势。绝对不能失去了先机。唯有先镇住这些家仆。才能稳住现在的局势。 果然。李靖露出这一手。可是把那些原本想要给自家少爷报仇的家仆们给镇住了。李靖谨慎地扫了一眼那些家仆。就这么倒着退到了万禾身边。压低了声音对万禾说道:万兄弟。趁着现在。我们赶紧走。 呃。我们就这么走了。万禾有些犹豫。这里毕竟不是战场。在这里死了一个人。不等官府來查。自己就这么走了。万禾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可回过头看了一眼正在嚎啕大哭的李秀宁以及李玄霸的尸体。万禾又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随即忙是点头说道:好。好。我们走。 当即李靖便是一把拉住了万禾的胳膊。就这么护着万禾。小心谨慎地离开了长孙府。一溜烟就是跑了。好不容易跑过了一个街口。两人才停了下來。万禾一脸哭丧模样。对李靖说道:李兄。接下來我们该怎么办啊。 李靖也是一脸的无奈。本來只是想要來拜访一下长孙家。谁能想到竟然蹦出这么多事。不过眼下也不是懊恼的时候。李靖的眼珠子一转。随即便是对万禾说道:那李玄霸不是普通人。虽说他不是被你所杀。但毕竟和你有莫大的干系。你现在虽然有侯爵在身。但此事也不易脱身。眼下我们唯有找一个人。只有他才能够帮助我们。 万禾现在也算是完全慌了神。听得李靖这么一说。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忙是问道:是谁。是谁。啊。对了。你说的是越王对不对。沒错了。他是皇孙。有他出面。一定沒事。 李靖摇了摇头。说道:不对。越王殿下虽然贵为皇孙。但毕竟年幼。手中沒有太大的权力。那李渊是天子的表亲。所以李玄霸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所以此事就算是请越王殿下出面也沒用。 万禾刚刚鼓起的一丝希望。也随着李靖的这番话熄灭了。最后两眼无神地看着李靖。一脸茫然地说道:那。那。那除了越王。还有谁能救我。难道。我这次是无路可走了。 不。还有一人。李靖却是沒有像万禾那般慌乱。而是沉声说道:那人就是宇文述。 。。。。。。。。。。。。。。。。。分割线。。。。。。。。。。。。。。。。。。。。。 在唐国公府。刚刚见过了自家小妹的长孙恒安和长孙无忌兄弟俩也是两眼通红。特别是长孙恒安。当年离家时小妹还只是一个孩子。现在却已经嫁为人妇。怎能不让长孙恒安感伤。所幸看小妹的样子。似乎在李家待得还算开心。这也让长孙恒安多多少少得到了一些安慰。 送走了小妹。长孙恒安兄弟俩又是和李渊开始聊起來。三人坐定之后。李渊看着长孙哥俩。双目中不时闪过几道精光。长孙无忌就不用说了。少年才俊。而这个长孙恒安更是英雄了得。看得李渊心里痒痒的。要是能将这哥俩都纳入自己的手下。那可是多好的一件事啊。想到这里。李渊就是不由得笑开了花。现在长孙家与李家可是亲家。要劝服这哥俩为自己效力。根本就不难嘛。随即李渊便是对长孙恒安笑道:恒安贤侄。老夫听说。你在张须陀将军麾下任职。之前老夫还听说张将军正在和叛贼高士达交战。为何贤侄会在这个时候回到洛阳呢。 长孙恒安一听。连忙是回答道:啊。之前也忘了向伯父禀明。如今恒安已经辞去了军职。不在张帅帐下效力了。 听得长孙恒安这么一说。李渊顿时就是一愣。紧接着心中透出了一丝惊喜。若长孙恒安还在张须陀手下的话。那李渊还不好动手挖角了。可现在长孙恒安竟然离开了张须陀。那岂不是送上门來的人才嘛。不过李渊也不是普通人。很快就是按下了心中的喜悦。眯起眼睛。装出一副惊讶不解地模样。问道:哦。张将军那可是天下少有的名将啊。贤侄若是跟着他。不愁沒有立功的机会。为何贤侄会离开张将军帐下啊。 李渊一脸疑惑。长孙无忌也是同样。这件事他还是第一次听长孙恒安说起。之前他还以为长孙恒安只是向张须陀告了个假回來探亲呢。可沒想到长孙恒安竟然已经辞去了军职。对于自家兄长极为了解的长孙无忌。立马就猜出。长孙恒安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原因。 长孙恒安笑了笑。他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辞去军职的事情会让他人不解。所以也是早有心里准备了。当即长孙恒安便是笑着回答道:恒安之前奉张帅之命。前往辽东。却是受了他人大恩。为了报恩。恒安已经发誓。终身追随恩公。所以只能向张帅辞去军职。跟随恩公回到洛阳。 听得长孙恒安这么一说。长孙无忌一脸惊愕。而李渊的脸色更是唰的一下就沉了下去。长孙恒安竟然发誓终身追随那个什么恩公。那岂不是意味着李渊永远沒机会再将长孙恒安给挖过來了。须知这个年代的人可不像后世。把发个誓当成放屁一般简单。这个时候的人对于誓言那可是很看重的。很少会有人不把誓言当回事。 长孙无忌惊愕地喊道:二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要让你做出如此决定去报答那人的恩情。那人到底给你了什么恩惠啊。 长孙无忌提起这件事。却是让长孙恒安的脸上露出了肃穆。沉声说道:三弟。恩公不仅是对我长孙恒安有恩。而是对我们整个长孙家都有恩。你知道吗。在恩公的帮助下。天子已经下诏。赦免舅父之罪。舅父不日就可回來了。 啊。长孙恒安这么一说。顿时就是让李渊和长孙无忌都给吓了一跳。几乎是同时发出的惊呼声。高俭当年所犯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那也不小。说起來。高俭和李渊还是有着不浅的交情的。要不然。当年高俭也不会将自己的外甥女许给李渊的儿子。可是去年高俭被牵连的时候。李渊也是尽力去救。结果却是差点引火烧身。只能是就此作罢。所以李渊很清楚。要天子赦免高俭的罪有多困难。可现在长孙恒安竟然说。有人帮助他救出了高俭。那岂不是说这个人比他李渊还要有本事。李渊的脸上顿时就是露出了质疑的表情。问道:恒安贤侄。你真的确定你的那位恩公救出了高大人。莫要被人给骗了。 对啊。二哥。舅父的事情。当初李伯父也是想了很多办法。结果还是沒有成功。你确定舅父真的被赦免了。李渊这么一提醒。长孙无忌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也是跟着提出了质疑。 本來李渊怀疑自己的说法。让长孙恒安有些不快。但连长孙无忌也这么说了。长孙恒安也只能是按下心中的不快。耐心解释道:不会有错的。此事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当今天子亲口发出圣谕。赦免了舅父之罪。 长孙恒安不说这话还罢。一说最后一句话。李渊和长孙无忌更是吃惊。长孙无忌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长孙恒安。惊呼:二哥。你。你见过当今圣上了。李渊也是瞪圆了眼睛。杨广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长孙恒安在张须陀手下不过是个小卒。就算是立下了什么功劳。那也绝对不可能有资格面圣的。 见到李渊和长孙无忌的表情。长孙恒安的脸上也是难得露出了自傲之色。说道:不错。正是靠着恩公。我才有幸得与圣上赐见。也正是恩公据理力争。才博得圣上开恩。赦免了舅父。所以我们长孙家都欠下了恩公一个天大的恩情。恒安愿意以这一辈子來报答恩公的恩情。算起來。恒安还是有所亏欠呢。 虽然还是很吃惊。但听完兄长所言。长孙无忌也是用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高俭对于他们兄妹三人來说。就有如父母一般。兄长所说的恩公救了高俭。那对于他们兄妹來说。恩情自然是大破了天去。长孙恒安追随恩公报答。也沒什么不对。 而此刻李渊也是冷静下來。低头一思索。立马就是有所了然。笑着对长孙恒安说道:恒安贤侄。莫非你的这位恩公。就是來护儿來将军。 在李渊看來。此次随驾出征辽东的。也只有那么几个人有能力救得了高俭。來护儿乃朝中老将。一向都得到天子的恩宠。若是他出言向天子求情。倒也不是不可能。更主要的是。來护儿当年和长孙晟一道参加过灭陈之战。算起來。也是有点香火情在里面。若是长孙恒安去向來护儿恳求。來护儿出面帮忙。那也在情理之中。 第一百二十七话 李渊震怒 ♂, 对于李渊的猜测。长孙恒安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并未有幸与來老将军见面。倒是在恩公的引荐下。与來少将军见过几次。恩公并不是來老将军。 不是來护儿。李渊有些意外。再低头思索了片刻。脸色却是变得难看起來。抬起头。问道:难道。是宇文述大人的大公子。宇文化及。 也难怪李渊会脸色难看了。李家和宇文家斗了这么多年。早已经是水火不容了。如果长孙恒安跟了别人。李渊倒也沒有什么。只会是觉得可惜罢了。可要是跟了宇文家。那李渊可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了。 而长孙恒安听得李渊提起宇文化及的名字。脸上也是闪过了不屑。撇了撇嘴。说道:宇文化及。哼。他如何会屈尊降贵。來帮我这个无名小卒。从这话的表面意思倒是沒什么。可从语气上。就能听得出來。长孙恒安对宇文化及那是十分看不起的。 长孙恒安的话也是让李渊松了口气。不过李渊也是越发觉得疑惑不解了。除了來护儿和宇文化及。此次东征军中。还有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啊。而见到李渊连着猜了两次都沒猜中。长孙恒安也不是那种卖关子的人。当即便是回答道:恒安所说的恩公。乃是当今天子的门生。阳城侯万侯爷。 呃。长孙恒安说出这个答案。李渊竟一时间沒有想起是谁。不过很快李渊的脑海中就是闪过了一张俊美得不像个男人。眉宇间还带着一丝鬼精鬼精的神情的脸。李渊这才想起來谁是阳城侯。也是不由得一愣。问道:可是此次获得毕奢城大捷的那位万侯爷。 正是他。长孙恒安在说起万禾的时候。脸上竟还透着敬意。由此可见万禾在长孙恒安心中的地位有多高。虽然长孙恒安的恩公不是那宇文化及。但李渊的脸色却还是好不起來。因为他已经想起今天早上在城门口时的情景。那万禾分明和宇文述是一伙的。长孙恒安跟了万禾。那岂不是和跟了宇文家沒什么两样吗。最重要的是。李渊还知道。这个万禾。之前和自己的儿子李玄霸有过过节。这下事情可就越发麻烦了。 不过长孙哥俩却是沒有发觉李渊脸上的不对劲。长孙无忌听得出自家兄长很推崇这位万侯爷。当下也是好奇地问道:二哥。这个万侯爷我以前从未听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呃。听得弟弟询问。长孙恒安却是话语一滞。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在他的脑海里。立马就是浮现了万禾各种不靠谱的表现。说实话。长孙恒安和万禾接触这段时间來看。除了当初面见天子。为高俭情愿时的表现以外。万禾其他的表现。还真沒有什么出彩的。犹豫了半天。最后长孙恒安支支吾吾地回答了一声:那个。万侯爷是个。是个好人。 长孙无忌也是被这个答案弄得云里雾里的。好人。这是个什么意思。他可不知道。长孙恒安在回答完这句话之后。又想起威胁杨公卿的那天晚上。恐怕万禾连好人这个标签也是要打上引号了。 呵呵。李渊却是沒有在听长孙哥俩之间的对话了。他的脸色已经是很难看了。牵强地笑了笑。说道:万侯爷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已经封侯。的确称得上是少年英雄。恒安贤侄能够跟随万侯爷。倒也不会浪费了贤侄的这一身本领。万禾不仅是天子门生。还和宇文述杨侗都有关联。李渊现在在天子面前还要表现得更低调。可不能冒着同时得罪宇文述和杨侗的风险。去强行挖长孙恒安了。所以李渊现在对长孙恒安的兴趣也是少了很多。话语间甚至有些敷衍的意思了。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就在李渊敷衍了长孙哥俩几句。就准备送客的时候。忽然。从门外传來了急促的呼喊声。只见一名家仆连滚带爬地跑了过來。甚至连请安也顾不上。直接就是冲进房内。跪在李渊的面前。惊呼:老爷。三少爷出事了。 嗯。李渊的眉头立马就是皱了起來。显然为这名家仆如此失礼而感到不快。至于那家仆口中自己儿子出事。李渊却是沒想那么多。自己这个三儿子性格冲动。喜欢惹是生非。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所以李渊早就习以为常了。当即李渊便是阴沉着一张脸。冷哼道:不知礼数。沒见到老夫有贵客在吗。哼。说吧。那个逆子出了什么事。 那家仆被李渊给呵斥了一顿。脑袋不由得往后缩了一下。但想起自己所要禀告的这件事如此重大。他也不敢隐瞒。当即便是哭丧着脸喊道:老。老爷。三。三。三少爷他。他。他死了。 当家仆这最后两个字说出口之后。李渊先是一愣。明显沒有反应过來。不过很快。李渊的脸上就是起了变化。那双眼睛立马就是瞪得老圆。眼睛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而嘴巴也是微微张开。下颚开始微微颤抖。紧接着。李渊唰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來。死死地瞪着那家仆。连着跨了两步。阴沉着嗓子喝道:说。三少爷他怎么了。 李渊平时都是笑呵呵的模样。哪怕是生气。最多也就是瞪一下眼睛。骂几句也就了事。可现在的李渊。脸上却是充斥了浓浓的杀意。那名家仆如何吃得消。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嘴巴张得老大。可就是说不出话來。满头的大汗顺着额头就是如小溪般流了下來。 在一旁的长孙恒安和长孙无忌两人也是吓了一跳。两人惊愕地相互看了一眼。都是意识到这件事不得了了。见到那家仆被李渊吓成那样。长孙恒安立马就是上前一步。站在了李渊的身旁。对李渊抱拳说道:伯父莫急。先让他好好回答。先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行。 这李渊毕竟不是普通人。被长孙恒安这么一劝。也是很快压制住了心中的冲动和怒火。沉声喝道: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渊这么一说。身上所散发出來的杀意也是稍稍减弱了一些。那家仆也是总算得以松口气。只听得家仆颤颤巍巍地说道:今。今日。府上有几个兄弟被人欺负了。三。三少爷和小姐两人。带着。带着许多府上的兄弟去讨公道。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的。小的不知道。只是后來有人回來传话。说是。说是三少爷被人给。给。给害死了。 那家仆犹豫了好久。终于是鼓足了勇气。说出了那最后几个字。而清清楚楚听完家仆的这番话。李渊脸色已经是白的不能再白了。身子一颤。整个人立马就是连着往后退了几步。亏得长孙恒安和长孙无忌眼疾手快。将他给扶住。要不然。李渊非得摔倒不可。 好不容易站定了自己的身子。李渊的身子也已经不抖了。可取而代之的。却是李渊满目的杀意以及咬牙切齿的狰狞模样。李渊双手一甩。用力推开了两边搀扶自己的长孙哥俩。一个箭步就是冲到了那家仆的面前。双手探出。将那家仆直接就给拎了起來。大声喝问:说。是谁。凶手是谁。是谁杀了玄霸。快说。不然。我杀了你。 那家仆被吓得魂都快飞了。立马就是扯着嗓子喊道:那人只说了是个叫万禾的害死了三少爷。其他的小的都不知道啊。老爷饶命。饶命啊。 不可能。那家仆的话音刚落。长孙恒安也是立马喊了起來。当他从家仆口中竟然听到万禾的名字的时候。那真的是吓得差点沒跳起脚來。长孙恒安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是喊出了那句话。而接下來他就看到李渊将那家仆直接丢在地上。转过头。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长孙恒安也是后背一阵阵发凉。忙是解释道:李伯父。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恒安回家探亲之前。侯爷也正要前往越王府拜会越王殿下。又怎么会去害李三公子呢。还请李伯父明查。 长孙恒安这话说得还真是有水平。一來说明万禾不可能是害死李玄霸的凶手。二來。又是点明了万禾和杨侗之间的关系。让李渊也是会投鼠忌器。李渊自然能够听明白长孙恒安话中的意思。深吸了口气。强压住自己的情绪。用一种极为低沉的声音喝道:但愿一切如你所说。与万禾无关。要不然。就算是他背后有越王撑腰。老夫要一定要讨回这个公道。 來人。说完。李渊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扭过头。对着门外喊了一声。紧接着。在门口立马就是冲出了两名家仆听命。李渊一甩衣袖。喝道:点齐府中人马听令。老夫要亲自查明白。到底是谁敢害我儿。 第一百二十八话 丧子之痛 ♂, 看着李渊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偏厅。长孙兄弟两人都愣在那里。过了好半晌。长孙无忌才是咽了口口水。转过头对长孙恒安说道:二哥。怎么办。这万一要是万侯爷和李三公子的死真的有关系。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啊。 呃。长孙恒安愣住了。他还真沒有考虑过这个问題。下意识地便是摇头说道:不可能。万侯爷身子骨很弱。如何害得了别人。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虽然长孙恒安说得斩金截铁。但长孙无忌还是追问道:二哥。万一要是如此呢。 长孙恒安犹豫了。低着头停顿了片刻。紧接着。又是抬起了头。脸上却是充满了坚毅。沉声喝道:倘若真的是万侯爷。那我就算是把我的这条命赔给李家。也绝对不会让万侯爷受到伤害。三弟。万侯爷对我们长孙家有恩。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上。当恩怨分明。若是连恩人都可以弃之不顾。那我就愧为长孙家男儿。 长孙恒安的回答让长孙无忌也是沉默了。低头沉思了片刻。长孙无忌也是抬起头。只不过长孙无忌的脸上却满是无奈。说道:二哥。你说得在理。只是我在想。要真是如此的话。只怕最难做的。会是小妹了。她夹在我们和李家中间。今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 呃。经长孙无忌这么一提醒。长孙恒安也是想起了这一点。脸上闪过了一丝犹豫。不过很快长孙恒安又是恢复了之前的坚定。沉声说道: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也只能算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对不起小妹了。万侯爷不是对我一人有恩。而是对我们长孙家有恩。就算是委屈了小妹。那也是不得不如此。到时候。我自会向小妹谢罪。三弟。倘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不要掺和到这件事里面來了。将來小妹还要靠你來照顾了。 长孙无忌听得这话。却是脸色一变。立马就是说道:二哥。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就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吗。舅父对我们有养育之恩。万侯爷既然救了舅父。那我也自当报恩才是。不用说了。此事我们兄弟共进退。 好。这次是我长孙家的男儿。听得长孙无忌的话。长孙恒安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用力拍了拍长孙无忌的肩膀。笑道:走。我们这就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一切都还只是一个误会呢。说完。兄弟两人就是牵着手。直接走出了偏厅。跟着刚刚在府外集结人马的李渊。一道出发。 虽然长孙恒安刚刚的话说得很满。可当他们哥俩跟着李渊的大批人马最终抵达了长孙府外的时候。长孙兄弟俩的脸色已经是变成了死灰。此事竟然是发生在长孙府上。那不用说。肯定是和万禾有关了。 此刻长孙府外已经是围了不少人。其中有周围的百姓。也有洛阳城内的官差。还有李府的家仆。他们围成了一个圈子。将长孙府的大门口给围了个严严实实。不过。随着李渊的大队人马杀到。那些看热闹的百姓立马就是一窝蜂全跑了。谁也不敢留下來惹上什么事情。 而那些官差看到李渊这么多人杀气腾腾地赶到。也是吓得直流冷汗。他们在接到李府家仆报案之后。自家大人已经是吓得差点晕死过去了。唯有将他们这些官差派來。可大人却是死活不敢过來。干脆在家里装病。剩下他们这些小喽啰如何敢去管这堂堂唐国公的事情。只能是帮着那些家仆。将命案现场给保护好。 倒是那些家仆在看到李渊亲自來了。全都是老老实实地给李渊让出一条路來。而李渊见了。直接就是翻身下马。快步朝着那长孙府门口跑去。只是这脚下有些漂浮。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好不容易赶到门口。当他看到那不远处躺在地上的李玄霸的尸首。还有坐在旁边地上。倚着大门还在不停抽泣的李秀宁。顿时脚步就给定住了。怎么也迈不出步子。 玄。玄霸。李渊沉默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张开嘴喊了一声。只是这一声喊出。声音却是干涩沙哑。差点发不出声來。 但就是这么一丁点声音。那倚着大门的李秀宁却是身子一颤。转过头看到了李渊。此刻李秀宁的脸色已经是和死人差不多了。头发凌乱。再也掩饰不住她的女儿身。在看到李渊的那一刻。李秀宁那双已经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睛立马就是涌出了泪水。李秀宁直接就是从地上爬了起來。哭喊着就扑向了李渊:爹。四弟他。四弟他。呜呜呜。。。 李渊任由李秀宁抱着自己失声痛哭。自己却是直勾勾地看着李玄霸的尸首。似乎期待着李玄霸能够跟李秀宁一样。突然从地上爬起來。像儿时那样扑到自己怀中撒娇。只可惜。等了好久。李玄霸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完全沒有发生奇迹的迹象。 别看李渊平时对这个性急的三儿子骂得最多。但因为李玄霸的身体的缘故。李渊却是对这个李玄霸最为疼惜。在他看來。其他三个儿子身体健康强壮。可唯有李玄霸身体孱弱。自幼多病。李渊对于李玄霸。甚至有种愧疚的心理。甚至李渊已经准备好了。将來就将自己这个国公的位置传给李玄霸。让他今后也能有所依靠。至少活得不会比其他三个兄弟差。 可万万沒有想到。李玄霸这么年轻就出了意外。试问世上有什么事情。能够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让人无法接受。如今的李渊已经有种崩溃的感觉。去年痛失爱妻。今日又失去爱子。李渊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十多岁。 看着李渊在那里发呆。而李秀宁这是扑在李渊的怀里不停地哭泣。跟着一块來的长孙恒安和长孙无忌两人也是越发的感到尴尬。趁着周围人沒注意。长孙无忌悄悄附在长孙恒安的耳边。悄声说道:二哥。既然此事发生在我们长孙府。那我们找到福伯一问。岂不就清楚了。 嗯。长孙恒安也是表示同意。不过很快。长孙恒安又是皱起眉头。看了看周围。悄声问道:不对。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福伯怎么会不见了人影。难道。福伯也出了什么事。 长孙恒安这么一说。长孙无忌也是一惊。忙是左右看了看。果然沒有看到福伯的身影。福伯对长孙家忠心耿耿。长孙无忌对福伯那也是和亲人一样。感觉福伯可能出事了。长孙无忌也是慌了。立马就是说道:二哥。福伯一定是出事了。怎么办。 不急。长孙恒安毕竟是在战场上经历过许多次生死考验。很快就是强制自己冷静下來。用力握了握弟弟的手。低声说道:福伯不会有事的。我们先静观其变。待会我看准机会溜回家中。看看能不能找到福婶子。问清楚福伯的下落。长孙恒安口中的福婶子。就是福伯的老伴了。平时福婶子都是在府内的厨房那边呆着。很少出來露面。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自己沒有习过武。只有靠长孙恒安的身手。才有机会溜进府内。现在也只能是这么做了。而这个时候。一直愣在那里的李渊总算是有了反应。 只见李渊先是慢慢抬起双臂。然后轻轻将怀中的李秀宁扶了起來。沉声问道:秀宁。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说给我听。李渊在做这一切的时候。那双眼睛却是片刻也未从李玄霸的尸体上移开。那话语中透着阴寒。让人受不了。 此刻李秀宁也是慢慢止住了哭泣。只是还在不停地抽泣。断断续续地将整件事说了一遍。李秀宁倒也算是诚实。整件事都是很客观地叙述。并未添油加醋。而听着李秀宁的叙述。李渊的脸色那是越來越阴沉。到最后。简直就像是被冻成了冰一样。 就这样。四弟摔了一跤之后。就。就。就再也沒有爬起來。李秀宁说到李玄霸死的时候。又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唰唰地往下流。手直接捂住了嘴巴。又开始呜呜地哭了起來。 李忠。李渊阴沉着一张脸。转过头。对身后自己带來的家仆喝了一声。立马就有一名中年男子出列。对着李渊抱拳一礼。而李渊则是沉声喝道:把之前奉我命令。被派來长孙家请人的奴才找出來。 李渊那是何许人。在官场混迹了这么多年。立马就听出了其中的道道。整件事的开端。就是在那几名家仆身上。李玄霸和李秀宁分明就是被这几名家仆给利用了。所以李渊要清算李玄霸的死因。这几个家仆那是首当其冲。那李忠乃是李渊府上最得力的助手。办事利落。对李渊又是忠心不二。听得李渊的命令。李忠立马就是应喝了一声。转身就去执行李渊的命令去了。而紧接着。李渊又是转过头。一字一句地对李秀宁问道:秀宁。玄霸当真是追着那个万禾才出的事吗。 第一百二十九话 休妻 ♂, 李渊如此慎重其事地问这件事,让在旁边的长孙兄弟两人都是紧张起來,他们明白,如果李秀宁李秀宁的答案是肯定的话,那么李渊也一定会用尽一切手段,去找万禾报仇。 而与此同时,李秀宁也是露出了迟疑的神情,刚刚所发生的事情,整个过程李秀宁都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与其说是万禾害死了李玄霸,倒不如说是发生了一场意外,可是就在李秀宁想要解释清楚这一切的时候,忽然脑海中闪过了李玄霸那张苍白的面孔,竟不知为何,鬼使神差一般又将话给吞了回去,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就在李秀宁点头的那一瞬间,李渊脸上的阴寒明显又提高了几分,冷漠地扫了一圈周围,寒声喝道:将周围闲杂人等赶走, 堂堂唐国公的事情,又岂是那些升斗小民可以当热闹看的,在李渊的命令发出的下一刻,所有家仆立马就是挥舞着棍棒,开始驱赶那些百姓,至于那些官差们,也只是稍稍愣了片刻,便是立马抱头鼠窜,因为那些家仆的棍棒可不认他们身上的那身皮。 很快,整个长孙府周围的街道就被清扫一空,除了李家人之外,唯一的外人,恐怕就只有长孙兄弟俩了,长孙恒安还算好一些,长孙无忌则毕竟是个年轻人,多少有些心慌了,紧张的神情再也压制不住,只能是低着头不敢做声。 在这期间,李渊一直沉默不语地站在李玄霸的尸体旁,至于李秀宁,在作出那样的回答之后,似乎有些后悔,几次想要解释,可看到李渊的模样,却又是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过了良久,李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似乎要将心中的痛楚都给呼出來,然后转过头,径直走到了长孙兄弟面前,对两人沉声喝道:两位贤侄,相信刚刚小女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此事的确是那万禾所为,杀子之仇,老夫与那万禾注定是不共戴天,不过刚刚恒安贤侄所言,似乎与那万禾有旧,现在老夫也不难为两位贤侄,只要两位贤侄置身事外,长孙家就还是我李家的亲家,将來长孙家东山再起,也全抱在老夫身上,观音婢与二郎若有生下一子,当为李家继承人,世袭唐国公之位,两位如何考虑, 李渊这一口气抛出的诱惑可是不小,长孙家如今变得如此落魄,如何能东山再起,可以说一直都是长孙兄弟俩的心愿和心结,当年舅父高俭将小妹许给李世民,未尝不是动着想要借助李家之力,让长孙家东山再起的心思,现在这样一条康庄大道就摆在了兄弟俩的面前,两人又怎么会不心动。 用力咽了口口水,长孙恒安和长孙无忌两人相视苦笑了一下,紧接着,就看到长孙恒安对着李渊抱拳一礼,说道:李大人,大丈夫存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恒安虽不孝,不能让长孙家恢复昔日荣耀,也只能是说恒安无能为力,但若要恒安出卖自己的恩公,去换取荣华富贵,就算是能够让长孙家东山再起,只怕恒安将來也愧对自己的子孙,更无颜去见先父, 本來在见到长孙恒安向自己行礼的时候,李渊还以为长孙恒安选择妥协了,可沒想到长孙恒安竟然是如此选择,当即李渊的脸色又是阴沉了几分,一双眼睛又是移到了长孙无忌身上,沉声喝道:无忌,你也是这个意思, 本來长孙无忌也是有些害怕,可当他听完自家兄长所言之后,也似乎是想通了什么,腰板挺直,对李渊也是深深一拜,说道:无忌感谢李大人这段时日对长孙家的照顾,如有机会,无忌必当报答,但二哥所言也正是无忌心中所想,无忌虽只是一介书生,但也懂得知恩图报,若是李大人真要找人一泄丧子之痛,无忌愿以身代罚,也算是长孙家报恩了, 长孙恒安和长孙无忌一口一个李大人,明摆着已经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气得李渊那是一脸漆黑,嘴边的两撇胡子也是被口中呼出的气息给吹动,李渊最后气极反笑,哼道:哼哼,好,好,长孙家的子孙,果然是有骨气,好极,好极,如此有骨气的亲家,老夫自认高攀不上, 李渊此言一出,长孙恒安和长孙无哥俩的脸色立马就是变得一片苍白,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李渊显然是要将气也撒在自家小妹身上了,兄弟俩相互看了一眼,脸上满是悲痛和自责,但却沒有后悔的意思,连累小妹受难,他们自然是心里难受,但两人却不愿意做那违背良心的事情,所以在李渊说完之后,两人只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一副任由李渊发落的样子。 父亲,父亲,就在这时,一把声音从远处传了过來,只见在街道的另一头,一名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正骑着骏马,朝着这边飞奔而至,却正是李家二郎李世民。 今日是东征军还朝之日,所以一大早,李世民就奉父命,到城外去处理李家在城外的宅院事宜,李世民刚刚回府,就听说了这场突变,这才急冲冲地赶了过來,等李世民赶到了李渊身边,翻身下马,先是对李渊一礼,却是见到自己的郎舅长孙无忌的模样,也是不由得一愣,不过心中挂着这么一件大事,也沒有心思去询问,只是看着李渊问道:父亲,三弟,三弟他真的 李渊的脸颊抽动了一下,随即便是指了指长孙府门口,便不再说话,李世民身子一颤,顺着李渊的手指方向望了过去,当他看到李玄霸的尸体之后,顿时脸上就是充满了悲痛之色,在众兄弟当中,大哥李建成要比李世明大上十岁,而且常年不在家中,小弟李元吉有太小,唯有李玄霸和他年纪相仿,两人的关系可是非常要好,现在李玄霸竟然死了,李世民自然是十分悲痛了,当即李世民迈开步子,就要往李玄霸的尸体那边赶去,可就在这个时候,李渊突然喝了一声:世民,你先别过去,我有事情要你办, 李渊发话了,李世民也只有留下來,深吸口气,压制住心中的悲痛,对李渊说道:父,父亲,你有什么事情要孩儿去办, 李渊指了指眼前的长孙兄弟,寒声说道:你三弟死于非命,可长孙家却要包庇那害死你三弟之人,从今日起,我们李家和长孙家再无瓜葛,我要你即刻写下休书,将长孙氏休了, 李渊的命令一说出口,立马就是让李世民吓了一跳,而长孙兄弟俩的脸上也满是苦涩,虽然早就猜到他们的选择会导致这个结果,但现在听到李渊说出口,他们心里还是像被利器捅过一般难受,李世民一脸惊愕地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长孙兄弟,一向以反应敏捷著称的李二郎此刻却是有些反应不过來,对李渊说道:父,父亲,这其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观音婢刚刚嫁入我们李家,又沒有犯什么错,孩儿如何能将她休了, 混账,李渊根本就容不得李世民的辩解,直接就是甩起了手,给了李世民一个巴掌,大声喝道:这件事秀宁亲眼所见,还能有什么误会,为父就问你一句话,你休不休妻,你若不休,从今后,就不再是我李家的人,给我滚出李家, 李渊的话,立马就是将李世民给逼到了悬崖边,李世民的脸上露出难以取舍的表情,虽说这门亲事是父母之命,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李世民已经能够看得出來,长孙氏的确是秀外慧中的贤惠妻子,要让李世民就此休妻,李世民那是万万不舍,可父亲的命令,李世民又如何能够违抗,李世民抬起头,看着长孙无忌,问道:无忌,此事真的沒有半点回旋的余地吗, 李世民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长孙无忌身上,只希望长孙无忌能够改口,让父亲收回成命,长孙无忌和李世民也算是意气相投,面对李世民的请求,长孙无忌的脸上也是露出了难色,不过很快又是恢复了坚定,摇头苦笑道:李兄,请恕无忌不能从命,我也知道李兄是父命难违,李兄,该怎么做就去做吧,无忌相信,观音婢不会怨李兄的, 世民,你还多说什么,速速写下休书,长孙无忌的回答也是让李渊的怒意再次上升了几分,要不是顾忌长孙家也是朝廷功勋之后,只怕李渊当场就要下令将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小子给绑了,而眼下,李渊也只能是不停地催促李世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世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咬紧牙,右手朝着旁边一伸,立马就有家仆送上了纸笔,李世民提笔直接就是在纸上挥毫,寥寥几句话,写下了休书,临末了,李世民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将纸笔往地上一丢,扭头就走到李玄霸的尸体旁跪下,这份休书就此写下,李世民也是正式休妻。 长孙恒安上前一步,面色冷漠地接过了那份休书,随即便是拉起了长孙无忌,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长孙府,而李渊也是满目恨意地瞪着两人的背影,最后咬着牙一挥手,让人抬着李玄霸的尸体,就这么离开了, 第一百三十话 朝争 ♂, 有本早奏,无事退朝,随着张怀安尖锐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宣告了天子东征回朝后的第一次早朝正式开始,在大殿之上,身穿龙袍的杨广正坐于龙椅之上,俯视下方众臣,而文武百官也是分列两旁,整齐列好了队形,恭恭敬敬地低头站在那里,不敢有半点僭越。 看着下面的朝臣模样,高高在上的杨广心中充满了满足感,这是他临朝十多年來,最为乐此不疲的事情,加上这次辽东大捷,杨广甚至感觉自己已经超越了前朝历代的圣贤,可以称得上是最有成就的皇帝了,想到这里,杨广就忍不住喜形于色,少有的在朝堂上露出了笑意。 不过杨广脸上的笑容并沒有维持太久,就在张怀安的话音刚刚落定,突然,从下方传來了两把呼声,几乎是同时响起:臣,有本启奏, 嗯,杨广有些惊讶,自从杨玄感叛乱之后,朝臣甚少会主动提出奏本,今日竟然会突然有人上奏,而且一次就是两个,杨广低头往下一看,双目却是不由得眯成了缝,这下方出列的两人可都不是普通人啊,一个,是杨广的表弟,唐国公李渊,而另一个,则是现任的左骁卫大将军宇文述。 对于李渊,杨广可是打从心底里就觉得厌恶,这种厌恶感,甚至始自当初杨广还是晋王的时候,李渊是杨广母亲独孤太后的从子,所以和杨广是沾着姑表亲,而自幼,李渊所表现出來的气度和才华,就深得独孤太后的喜欢,甚至杨广觉得,要是李渊也是皇子的话,那当初的太子之位,他们几个兄弟都不用去争了,肯定是李渊的,而平时独孤太后与杨广等几个兄弟在一起的时候,说得最多的,也是夸奖李渊,这对于杨广來说,那是一种让他极端不爽的事情。 不过自从杨广即位之后,李渊似乎也知道自己不招杨广喜欢,所以也是收敛了平时的动作,杨广就算是想找李渊的麻烦,也无从下手,而且见到李渊像个乌龟一样龟缩在角落里,杨广干脆也不去管他了,沒想到,时隔这么多年,李渊竟然会突然冒出头來。 看到李渊出列,杨广的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耳朵里仿佛又隐隐听到已经仙去的母后在自己耳边唠叨着李渊的好处,杨广的脸色立马就是沉了下來,故意把头一扭,对跪在下面的李渊视而不见,笑着对另一边的宇文述说道:宇文爱卿有何奏本,呈上來吧, 随着杨广这句话说出,那张怀安立马就是踏着小碎步,下了台阶,來到宇文述身边,接过了宇文述的奏本,片刻不敢耽误,直接送到了杨广的手边,杨广接过奏本,也不管李渊,直接就是翻看起來,这满朝文武就这么看着宇文述递上奏本后,按照规矩站起身,而李渊却还得举着自己的奏本,跪在地上,其间的对比再明显不过了,不过对此,李渊却是沒有半点意见,而是继续跪在地上纹丝不动,任由众朝臣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嗯,杨广原本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宇文述的奏本,想要让李渊多吃点苦头,可当他看了一小会儿,那眉头立马就是皱了起來,脸色转眼就是变得铁青,等到他完全看完了奏本之后,猛地抬起头,先是瞪了李渊一眼,那眼中射出两道寒光,然后又是转头望向了宇文述,沉声喝道:宇文爱卿,你这奏本中所言可是真的, 杨广这话语中已经是带着丝丝寒意,在场的众朝臣听了,都是心中凉了半截,这位当朝天子,平时对赏赐那是极为吝啬,可偏偏处罚起人來,却是丝毫不留情面,这语气,分明就是这位天子生气的前兆了,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到了宇文述的后背,谁也不知道宇文述的奏本里到底写了什么,又到底是谁要倒霉了。 宇文述不紧不慢地朝着杨广一礼,说道:回禀陛下,老臣岂敢欺君,此奏本所言字字是真,老臣得知之后,还特意去询问了相关人等,查知属实,陛下如若不信,可亲自询问越王殿下,此事越王殿下也是知晓, 越王也知道,杨广的眉头紧锁,最后用力将手中的奏本合上,然后转过头,对跪在那里的李渊喝道:李渊,宇文爱卿上奏参你纵子行凶,伤民扰民,甚至还打伤朕亲封的阳城侯,你可知罪, 杨广此言一出,下方朝臣顿时就是一片哗然,谁也沒有想到宇文述竟然是在杨广面前告了李渊一状,宇文述和李渊,现在可以说是朝堂当中最有势力的两人,平时两人虽然不和,但也能保持最基本的平静,可现在竟然大张旗鼓地对掐起來,这大神打架,那可是要殃及无辜的啊,想到这里,众臣全都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似乎这样就能避免被殃及池鱼。 而李渊在听完杨广的质问之后,也是跟着身子一颤,忍不住抬起头朝着旁边的宇文述瞄了一眼,不过此刻宇文述却是老神在在的,就好像刚刚什么事也沒发生一样,李渊心中暗哼了一声,当即便是附在地上,大声说道:陛下,微臣惶恐,宇文大人所奏之事,微臣实在是不知啊,请陛下明查,关于犬子,微臣尚有一本上奏,请陛下御览,说完,李渊便是将手中的奏本再次举过头顶。 嗯,此刻杨广已经沒有了戏弄李渊的心思,他眉头紧锁,对旁边的张怀安点了一下头,张怀安立马就是下去将李渊的奏本给接了上來,转递给了杨广,杨广翻开李渊的奏本,草草地翻阅了几页,那脸色却是变得越发阴沉了起來,看完之后,杨广抬起头,紧紧盯着那李渊喝道:宇文爱卿刚刚上奏你纵子行凶,打伤了阳城侯,你现在又來上奏,说阳城侯打死你儿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给朕讲來, 啊,,,又是一阵哗然,这时众臣才发现,在李渊的官帽边缘上,扎着一排白纸,这正是家中晚辈身故的标志,李渊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啊,竟然有人敢打死李渊的儿子,这个什么阳城侯,胆子也太大了吧。 听得杨广发问,那李渊这才刚刚站起身,立马就是扑在了地上,失声痛哭起來,还别说,这李渊的本事真不差,这眼泪说流就流,一点也不含糊,李渊一边哭一边对杨广说道:请陛下恕臣无状,臣老來失子,悲从心來,情不自禁, 好了,好了,对于李渊的这罗里啰嗦的一通,杨广心里烦得要命,立马就是摆手说道: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快把事情给朕说清楚了,若真的是你受了委屈,朕定会为你做主,别忘了朕可是你的亲表兄, 这最后一句话说出口,下面的众臣都忍不住暗暗腹诽起來,还亲表兄呢,刚刚也不知道是谁把表弟丢在一边,让他在那里罚跪呢,众臣心里想归想,当然不敢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來,而李渊似乎也沒有想到那方面去,只是一边哭着一边说道:臣谢陛下隆恩, 李渊磕了一个头,抹了抹眼泪,便是继续说道:臣三子玄霸,昨日奉臣之命,前往臣的儿女亲家,已故大将军长孙晟将军府上,却不想遇上阳城侯,阳城侯与臣子素有冤仇,昨日见到臣子,心生歹念,仗着陛下对其的恩宠,肆意妄为,竟敢对臣子行凶,可怜臣子自幼体弱多病,身体孱弱,竟被那阳城侯给活活打死,臣请陛下,为臣子做主啊,说完之后,李渊又是再度趴在了地上哭喊了起來。 而听完李渊的话,杨广的脸色已经是很难看了,虽然他很讨厌李渊,但李渊毕竟是堂堂皇亲,李渊之子,论起來,那也是杨广的侄子,现在竟然被人当街打死,这岂不是在打杨广的脸吗,当即杨广便是满面怒容,用力一拍龙椅的扶手,喝道:岂有此理,來人啊,去将阳城侯给朕带上來, 万禾虽然已经被封为阳城侯,但却沒有官职,所以也就沒有资格上朝参加朝会,所以杨广要找万禾,还得派人去万禾家里传过來,在众臣当中,认识万禾的也不少,其中就有和万禾有过同袍之谊的來护儿來弘父子,见到万禾就要遭罪,和万禾交情不浅的來弘也是露出了急切之色,忙是要出列谏言,不过在他前面不远处的來护儿却是悄悄对着來弘比了个手势,示意让來弘不要轻举妄动,紧接着,來护儿又是用手指指了指前面,來弘一看,却是依旧站在那里老神在在的宇文述,顿时就是明白來护儿的意思了,按下心中的急躁,静观其变。 果然,就在杨广的旨意刚刚下达之后,之前一直未动的宇文述终于是开口说话了,只见宇文述不紧不慢,还是先对杨广一礼,然后说道:陛下,关于李大人家中之事,老臣也略有所闻,虽然对李大人痛失爱子很是同情,但老臣所听到的事情经过,却是和李大人所述有些许不同,还请陛下先暂缓抓捕阳城侯,老臣愿将所知告知于陛下,由陛下圣裁, 第一百三十一话 巧舌如簧 ♂, 嗯。听得宇文述的话。杨广眉头一皱。沉声喝道:宇文爱卿。你有何话。说吧。 宇文述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而周围两旁的大臣们却无一不是在心中暗呼了一声高明。宇文述说话的这个点掐的真准。正好在杨广将心中的怒气发出之后。这个时候说话。也是让杨广对万禾的怒意为之一滞。这要不是极为熟悉杨广的人。那是万万做不到的。显然宇文述就是这样的人。 宇文述先是对杨广一礼。随即淡淡地说道:陛下。刚刚老臣也向陛下献上奏本。参李大人教子不严。纵子行凶。打伤了阳城侯。这件事。老臣乃是听犬子所言才会有所了解的。在阳城侯尚未成为天子门生之前。就曾经与李大人家的三公子李玄霸结怨。只不过当时阳城侯只是一个小小的商贾子弟。又如何有能力与当朝皇亲国戚的李三公子抗衡。不过犬子与阳城侯也算是有缘。所以才向李三公子求了个情。请求李三公子放过了阳城侯。 宇文述这番话说出。虽然沒有明指李玄霸仗势欺人。可这话里话外。却分明是在说李玄霸凭着自己是皇亲国戚欺压万禾。首先就将万禾摆在了弱势地位。要论起说话的方式。宇文述这只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果然是厉害。简直能够称得上是艺术了。 李渊听得宇文述的话。脸色顿时就是一变。要是任由宇文述这么说下去。那李渊如何能够说动天子为他报仇。当即李渊便是打断了宇文述的话头。直接朝着杨广喊道:陛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请听微臣解释。 住口。杨广的一声怒吼。直接就是把李渊给镇住了。只见杨广已经是满脸怒容地瞪着李渊。那心中的怒火已经转移到了李渊身上了。杨广虽然被天下人称作暴君昏君。但他却不是一个笨蛋。相反。杨广还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已经反应过來。刚刚李渊是在利用自己來报私仇。杨广作为一名君王。却是被自己的臣子所戏弄。杨广如何能不怒。不过李渊毕竟是皇亲国戚。杨广也不好将他杀了泄愤。只是呵斥了一声之后。转过头对宇文述喝道:宇文爱卿。你继续说。 谢陛下。宇文述又是一礼。他这接二连三的行礼。表现出了对杨广极大的尊重。这也正是杨广最信任他的原因。宇文述看了一眼李渊。然后继续说道:其实李大人不知道其中的真实情况也不奇怪。毕竟李大人手下也是参差不齐。或多或少会有些狗奴才欺上瞒下。所以。还请李大人耐心听老夫说完此事经过。再做定论。 哼。宇文述这话明着好像是在为李渊辩解。可仔细听。就能听得出來。这分明又是在指责李渊御下不严。只不过李渊刚刚被杨广呵斥。现在也不敢开口。只能是冷冷地瞪着宇文述。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对于李渊的眼神。宇文述却是一点反应都沒有。只是淡淡说道:此次东征。阳城侯立下奇功。获封爵位。也是陛下对阳城侯的圣眷。阳城侯以一介商贾子弟的身份。一跃成为大隋侯爵。喜出望外那是自然的。所以有些持宠而娇。倒也是人之常情。昨日。阳城侯回到洛阳之后。便是前往部下长孙恒安家中拜访。陛下。这长孙恒安就是 宇文述正要解释长孙恒安的身份。杨广却是手一摆。说道:这长孙恒安的來历朕知道。他是已故大将军长孙晟之子。沒错吧。 陛下圣明。老臣拜服。见到杨广说出了长孙恒安的身份。宇文述立马就是露出了惊愕敬佩的表情。对着杨广深深作揖。随即继续说道:阳城侯到长孙将军府上拜访。却未碰到长孙恒安。反倒是在门口遇到了李三公子带着数十名家仆。李三公子见到阳城侯之后。或许是余恨未了吧。直接便是下令让手下的家仆上前殴打阳城侯。而当时阳城侯身边仅有一名好友。孤身两人。如何能够敌得过李大人府上那么多身强力壮的家仆。阳城侯与他的好友都被打伤。唉。可叹。当日阳城侯在毕奢城立下奇功之时。未被高句丽人伤到分毫。沒想到回到洛阳。却是被我朝的官宦子弟给打伤。当真是天不佑忠良啊。 宇文述这一番述说。九句真话中夹杂着半句假话。外带半句模糊其词。可就是这半句假话和半句模糊其词。却是说出了另一个结果。若是万禾在这里。一定要对着宇文述三拜。哭求宇文述把这说胡话的本事传授下來。 李渊此刻已经是被宇文述给气得快要吐血了。可偏偏宇文述这话中有掺杂着真话。让李渊想要辩驳也不知从何处入手。只能是气得干瞪眼。而这边杨广却也是满脸疑惑。皱着眉头说道:那照爱卿所言。阳城侯是被李玄霸所欺。那为何现在死的却是李玄霸呢。 杨广这话可以说是切到了重点。但宇文述这摆明就是要给万禾翻案的。又岂会沒有准备。当即宇文述便是回答道:陛下明查。此事也可以说是巧的不能再巧了。阳城侯被李三公子所带的家仆打伤之后。李三公子似乎还不解恨。又要亲自对阳城侯施暴。可谁也沒有想到。李三公子脚下被翘起的石板绊倒。摔了一跤。竟然就这么摔死了。 呃。杨广本來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等着宇文述说出一番蹊跷的事情來。可沒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么一个结尾。让杨广也是不由得一愣。噎得半天说不出话來。过了良久。杨广才说道:摔跤摔死了。就这样死了。 回禀陛下。就老臣所得知的情况。李三公子的确是摔了一跤。就这么摔死了。宇文述说完之后。又补充了几句:老臣也知道此事有些匪夷所思。但依着刚刚李大人所言。李三公子自幼体弱多病。这摔跤的时候摔出个意外。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这下李渊可是再也忍不住了。当场就是囔囔了起來:我儿又不是泥瓷做的。怎么可能摔一跤就给摔死了。宇文述。你如此维护万禾。到底是何居心。 居心。宇文述见到李渊终于是将矛头直指自己。也是冷笑了一声。哼道:老夫一心为国。对陛下忠心耿耿。能有什么居心。至少。老夫不会像某些人。为了一己私怨。而去迫害国家忠良。陛下。老臣所言。句句属实。若陛下不信。大可明查。如今李三公子的尸首尚未下葬。陛下可遣太医前往勘验。若是李三公子当真是被人打死。身体上当有被击打的淤青。宇文述后面这几句话却是对杨广说的。而杨广听完之后。也是有所意动。 宇文述。你。你敢。听得宇文述的话。李渊的眼睛已经是充血变得通红。宇文述不仅要为自己的杀子仇人平反。而且还要鼓动天子去肢解儿子的尸身。这是李渊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当即便是出声反对。同时恶狠狠地瞪着宇文述。若这里不是朝会之所。只怕李渊早就扑上去和宇文述拼命了。紧接着。李渊又是对着杨广纳头一拜。哭喊道:陛下。微臣冤枉啊。微臣的儿子更是死得冤啊。求陛下为微臣做主。为微臣的儿子做主啊。 好了。都给朕闭嘴。就在宇文述和李渊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杨广的一声呼喝。也是暂时平定了两人之间的争论。杨广有些头疼地看了一眼下面的两人。一方面。杨广也要维护皇室的颜面。毕竟是自己的侄儿死了。而另一方面。那万禾也是自己所宠信的臣子。更是自己亲口御封的门生。而且之前还立下了那么大的功绩。杨广不可能就因为对错还不明了的事情去处罚他。不过不管怎么说。李玄霸的尸身那是肯定不能动的。所以犹豫了片刻。杨广又是对宇文述说道:宇文爱卿。除了勘验李玄霸尸首一途。你所言可有其他真凭实据。 回禀陛下。老臣并未真凭实据。出人意料的是。宇文述竟然如此回答。紧接着。宇文述又是说道:当时在场的。除了阳城侯李三公子之外。剩下的基本上都是李大人府上的家仆。这些人即为李大人的家仆。要他们做证。那所做出的证言自然也一定是偏向李三公子的。所以老臣以为。他们的证言并不可信。不过。据老臣所知。当时在场的还有另外一人。那就是长孙将军府上的管事。刘福。此人从头到尾都目睹了整个事情的发生。而且他既不属于李大人府上。和阳城侯也沒有任何关系。所以他的证言绝对有效。只不过。事发之后。此人便被李大人的家仆带走。至今下落不明。除了此人之外。老臣实在是找不出其他任何可以作证。而且又和双方沒有瓜葛的证人。所以。老臣手上并无真凭实据可以证明刚刚老臣所言。 第一百三十二话 暂时了结 ♂, 宇文述这话一说完。顿时整个朝堂之上。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聚焦在了李渊的身上。之前还在同情李渊老來丧子的大臣们此刻望向李渊的目光中带着一些古怪了。你若是心中沒有鬼。那为何要将这唯一的证人给抓起來。 李渊现在就感觉自己是全身上下长满了嘴也说不清了。那长孙府上的老头的确是李渊下令抓起來的。只不过当时李渊是怒火攻心。完全就是抓了这么一个人來出出气罢了。谁曾想到会让宇文述抓住这么一个把柄。不过要李渊承认自己过错那肯定是不行的。那样只会使得自己越描越黑。所以李渊干脆就是咬着牙死撑:区区一个老仆。又能证明什么。宇文述。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刘福。京兆人氏。父刘远。曾任彭城行参军。刘福于开皇三年就任军中行伍。先后参与了朔州道之战长城之战平梁之战和南下灭陈之战。立下功绩无数。后随长孙晟将军退役。入长孙家担任管事一职至今。就在李渊的话音刚落的时候。宇文述突然朗声喊了这么几句。最后宇文述转头盯着李渊。沉声喝道:刘福虽是小卒。但也是为大隋抛头颅洒热血贡献一生的将士。这样的人。难道李大人还认为他的话不值得相信吗。 呃。李渊万万沒想到。那么一个看上去其貌不扬的老头。竟然如此不平凡。特别是南下灭陈一战。那可是当今天子亲自挂帅。这么算起來。刘福和当今天子那也算是挂的上一些香火情的。李渊下意识地转头一看。果然在听完宇文述的话之后。杨广的脸色立马就是变得阴沉。狠狠地瞪了李渊一眼。李渊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立马就是扣头纳拜。惊呼:微臣不知。请陛下恕罪。但陛下。微臣之子死于非命这是事实。若陛下不信。微臣愿将刘福请出对质。 如果李大人坚持的话。对质当然是要的。只不过嘛。这次宇文述立马就是抢着话头说道:李大人坚持要说是阳城侯打死了李三公子。老夫却是一百个不相信。陛下。这阳城侯的模样。陛下也是见过的。虽说这次阳城侯取得了毕奢城大捷。但阳城侯却不是什么身强体壮的战将。相反。阳城侯比起一般人还要瘦弱许多。这样一个书生。李三公子沒有把他打死已经是万幸了。他如何能够打死李三公子。 哼。杨广此刻已经是气极了。他这才想起万禾那副瘦不拉几的模样。的确。要以万禾那副身子骨。恐怕连只鸡都杀不死。更不要说一个人了。这下杨广那是彻底不相信李渊所言了。沉声喝道:简直就是胡闹。李渊。你即为皇亲。当为万民之表率。连自己的儿子都教导不好。还有脸來找朕要什么公道。还不给朕退下去。传朕旨意。李渊教子无方。责令其归家面壁思过一个月。罚俸半年。嗯。至于那阳城侯。虽说是受害者。但持宠而娇。才惹出此等祸事。也是自讨苦吃。况且李玄霸也的确是因他而死。朕也不会因为他是朕的门生而偏袒。就。就罚金三百两。抵充李玄霸丧葬费用。朕再下诏训示。此事就此了结。谁也不得以此事再起事端。违者重罚。 杨广也沒有问过李渊的意思。就直接做出了裁决。而听完杨广的裁决之后。下方众臣一个个面面相觑。这还叫做不偏袒啊。知道万禾的人。都清楚。万禾乃是洛阳首富之子。区区三百两金子。对于万禾來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而交出这三百两金子。再不痛不痒地骂上几句。这堂堂唐国公三公子就这么白死了。所有的朝臣全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宇文述这个老家伙身上。可以说。今日这个阳城侯能够逃过这一劫。完全是靠了宇文述的这张能够指鹿为马的嘴的功劳。竟然能够让一个皇亲的死变成一场云烟散去。宇文述的能力有多大啊。 而在另一边。李渊听完杨广所下的最后裁决之后。脸色已经是变成了一片死灰。这次他不顾一切。就是为了要给自己的儿子讨个公道。报仇雪恨。本以为凭着自己皇亲的身份。就算天子再如何不待见自己。也不会放任一个杀死皇亲的人逍遥法外。却沒想到最后竟然得到这么一个结果。三百两。就这区区三百两。就换了自己儿子的性命。杨家待我李家何薄。 李渊心中对万禾长孙兄弟的怨恨。已经开始慢慢转移。转移到宇文述那个老狐狸身上。甚至转移到了那高高在上的杨广身上。李渊紧紧咬着下嘴唇。甚至有一丝血丝开始慢慢从牙齿中渗了出來。不过到最后。李渊还是纳头一拜。沉声喊道:微臣。领旨。谢。恩。 最后两个字。简直就像是从李渊的牙齿缝里挤出來的一样。可是等到李渊抬起头之后。却又恢复了平日那副淡然与世无争的模样。慢慢从地上站起身。又退回到队列当中。不过。就在李渊刚刚退回去的时候。宇文述突然开口:对了。李大人。那长孙家的管事刘福 李渊的双手用力一握。不过很快又是松开了。回头对着宇文述一礼。淡淡说道:既然陛下已经下旨。此事就此了结。那在下必然会将刘福放回去的。这点就用不着宇文大人提醒了。 呵呵。宇文述呵呵一笑。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道:李大人勿怪。其实老夫也只是出于对这位曾经为大隋抛头颅洒热血的汉子的关心才会出言提醒。并无他意。李大人愿意化干戈为玉帛。那自然是好的。相信陛下也是很乐意看到这一幕。 嗯。处理完这件事。杨广的脸色也是稍稍好了一些。听得宇文述的话。杨广也是连连点头说道:宇文爱卿所言极是。诸位爱卿都是朕身边的社稷之臣。当和睦共处才是。好了。此事就此了结。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事宜上奏。 杨广最后一句话算是对这件事进行了最后的盖棺定论。而宇文述和李渊两人也都是退入了各自的队列当中。再也不说话了。至于其他大臣也都是低头默然不语。这种景象在杨广看來。那就是国泰民安的表现。不由得抚胸笑了起來。连连点头。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如今高句丽已经称臣。当传旨。招高句丽王前來朝见。以示天威。苏威。你可传朕旨意。遣使者前往高句丽。 老臣遵旨。站在一旁像是在打瞌睡一样的苏威立马就是朝着杨广一拜。这老头最拿手的一招。就是装傻充愣。刚刚那一场闹剧。众位大臣都很关切。可偏偏就这个老家伙老神在在地站在一旁。什么都沒看到。也什么都沒听见。如今天子下诏。他这才如梦方醒一般。这等本事。那也不是寻常人可以学得去的。 陛下。又有一人出列。对杨广一礼。正是右光禄大夫裴世矩。裴世矩对杨广恭恭敬敬地说道:陛下此去辽东。擒获高句丽大将军乙支文德。还有叛臣斛斯政。现两人都关押在天牢当中。请陛下明示。该如何处置此二人。 哼。杨广又是冷哼一声。不过这次却不是针对裴世矩。只见杨广的眼中透着杀机。哼道:乙支文德为高句丽大将军。现在高句丽归降。朕就暂且饶他一命。将他收押牢中。至于斛斯政那个叛徒。哼。罪无可赦。照杨玄感之旧例处置。 杨广最后一句话说出。所有的朝臣全都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们的脑海中不由得又浮现了去年的那副惨象。看來天子真的是恨斛斯政恨到骨子里去了。这样的处置。也算是天子想要震慑天下人的用意吧。 此事处理完之后。众臣当中再无人上奏。杨广似乎也有些乏了。摆了摆手。在杨广身边的张怀安立马就是向前一步。扯着嗓子喊道:既无本上奏。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众朝臣的三呼万岁声中。杨广直接站起身。从大殿的旁门离开了。而等到杨广走得沒影了。众朝臣才敢站起身來。 可以说在今日这场朝会中一败涂地的李渊。在站起身的那一刻。立马就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宇文述。转身拂袖而去。其他众臣也是像避瘟神一样躲开。不敢挡住李渊。來护儿父子两人起身。先是看了一眼李渊的背影。又是看着被众人围住的宇文述。來弘不由得感慨。轻声对來护儿说道:父亲果然英明。知道这宇文述有后招。 來护儿的脸上却沒有半点喜悦。淡淡地说道:宇文述老谋深算。他既然敢参李渊一本。那自然是做好了全盘打算。李渊这次败得也是太冤了。恐怕他也是被丧子之痛给气晕了。竟然沒有想到宇文述会和他正面交锋。 來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是问道:父亲。那万兄弟此次也算是渡过一劫了。 不。來护儿摇头说道:你看着吧。李渊可不是善茬。他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第一百三十三话 再回私塾 ♂,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万禾凝目望着前方,一脸肃穆,眼中闪烁着令人心碎的光芒。 我,只能这么做,在万禾的身后,长孙恒安的脸上满是无奈与坚持。 可是,万禾回过头,满脸不甘,似乎还想做最后一次尝试:可是我真的不想你这么做啊, 长孙恒安摇了摇头,说道:我却不能不这么做,大少爷,你就听我的话,老老实实进去吧, 万禾艰难地扭过头,朝着前方望去,眼前却是一座大大的宅院,在宅院大门的上方,书写着私塾两个大字,这里正是万禾以前所读的私塾学堂。 万禾哭丧着脸,对身后的长孙恒安说道:长孙兄弟,我怎么说也是个侯爷了,怎么还要到私塾读书啊,咱们还是算了吧, 不行,长孙恒安立马就是否决了万禾的最后一次努力,同时心里也是一阵啼笑皆非,他跟着万禾的时日也不短了,却不知道万禾竟然如此讨厌读书,之前长孙恒安还觉得奇怪,这万禾不是天子门生吗,这要是学问不好,那天子是怎么将他收为门生的啊,心里虽然满是疑惑,但长孙恒安还是继续劝道:大少爷,你父亲的意思是希望你在私塾里好好读书,圣上那可是多次说过,要让你在明年春闱考取名次,要是你考得太糟了,那就等于是驳了圣上的面子,到时候可就不妙了, 呃,听长孙恒安这么一说,万禾也是想起了这么一茬,顿时就连想死的心思都有了,这个老杨同志,实在是太坏了,本少爷都成了你的徒弟了,你这个做师傅的,也不知道好好照顾一下,还提什么鬼条件,妈妈咪的,太不地道了,随便给本少爷封个二品大员不就是了嘛,你这个皇帝发话了,谁敢多事。 亏得万禾这番心声沒有说出口,要不然,在旁边的长孙恒安都要替那高高在上的天子叫屈,天子还叫不照顾万禾啊,两个月前万禾闯下那么大的祸事,牵扯到皇亲李家的三公子的一条命,可到最后呢,万禾屁事沒有,李家反倒是落了个不是,知道事情经过的人无不在感叹万禾的圣眷了得,可万禾这丫的还在不知足,真是太不地道了。 嘀嘀咕咕说了几句,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私塾,万禾也沒有其他可想的了,长孙恒安说的也沒错,要是明年春闱沒有入闱的话,杨广肯定沒有好果子给他吃,叹了口气,终于是迈出了步子,朝着私塾的大门走去,看到万禾总算是准备进私塾了,长孙恒安也是松了口气,转过头,对着自己身后的一人说道:三弟,进私塾后,你也要多帮着点他, 长孙无忌笑了笑,点头说道:二哥,放心吧,我记着呢, 看着万禾和长孙无忌进了私塾之后,长孙恒安这才是松了口气,转身就是回去了,虽然他称呼万禾为大少爷,但却并不是万家的家仆,更不是万禾的书童,所以也沒有资格跟着万禾一块进私塾了,要论学问,长孙无忌可是比万禾高多了,甚至连私塾的陈夫子也不见得比得过长孙无忌,这私塾的水平早就不适合长孙无忌了,不过为了帮助万禾好好念书,长孙恒安还是恳请长孙无忌加入私塾,至于长孙无忌嘛,他现在只是要找个地方自己读书罢了,是在家里还是在私塾,对他都沒什么区别,所以也就答应了下來。 进了私塾的大门,万禾却沒有着急进去,而是那双眼睛贼溜溜地到处乱转,跟在后面进來的长孙无忌见了,不由得笑了起來,对万禾说道:恩公,你这是, 哎呀,我都说了好多次了,你别叫我什么恩公了,万禾一听到长孙无忌的称呼,立马就是摆了摆手,同时望向长孙无忌的目光也是闪闪发亮,万禾也是沒有想到,长孙恒安的弟弟,竟然是历史上有名的长孙无忌,关于长孙无忌的大名,就算万禾再不了解历史,那也是听说过的,这也算是万禾在这个年代碰到的第一个有名的谋臣了。 对于万禾的这种目光,已经被惊吓了好几次的长孙无忌现在也算是习惯了,笑着说道:恩公对我们长孙家恩重如山,无忌如此称呼恩公那自是应该, 长孙无忌一开口,万禾就感觉到他和长孙恒安的不同,刚刚认识长孙恒安的时候,万禾还感觉他有些冷漠,但真正接触下來就知道,长孙恒安是个对人很实在的汉子,可是这长孙无忌却是大不相同,万禾就感觉这个小子像是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根本让人沒办法抓住,这历史上留下名号的谋臣,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啊。 刚刚在长孙恒安那里吃了个憋,现在又被长孙无忌给堵得说不出话來,万禾干脆不理会长孙无忌了,扭过头便是径直朝着私塾走去,长孙无忌看着万禾的背影,嘴角微微一翘,也不多说,抬步跟了上去。 刚刚沒走几步,万禾却又是定住了,不过这次,万禾却是碰上了一个熟人,只见在远处,一大群学子打扮的人围成了一圈,似乎正在谈论着什么,而其中一个,就是万禾的老熟人了,那个有害死前任万禾嫌疑的李文才。 现在的万禾也不是刚刚到这个年代时的万禾了,关于这个李文才,万禾也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这个小子也算得上是洛阳城内的纨绔子弟,那是因为这个小子有个当洛阳富商的老爸,只不过,李文才的老爸虽然有钱,但比起万家却还是要差上一筹,甚至可以说是各方面都要被万家压着,知道了这个结果,万禾也很容易猜到为什么以前李文才会故意去找万禾的麻烦了,分明就是因为看到自己家不如万家,心里所产生的不平衡罢了。 同样是商贾子弟,也同样是纨绔少爷,李文才这个纨绔少爷却是比以前的万禾要成功得多了,李文才一把金钱攻势下去,却是将私塾里一帮子同样不学无术的学子都给勾搭成了同党,每天來私塾的主要工作,就是欺负欺负其他学子,万禾就是主要目标之一,当然,这是指以前的万禾,如今的万禾甚至上过战场,杀过人,可不是李文才这些小纨绔所能比的了。 要是放在平时,万禾肯定沒有心思去和李文才他们计较什么,不过很不幸,现在万禾的心情十分不好,这样一來,李文才就成了万禾的出气筒了。 在看到李文才之后,万禾的嘴角微微一翘,笑着朝着李文才那边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笑道:哎呦喂,这不是李年兄吗,哈哈,真的是好久不见了,李年兄这些日子过的可好啊, 听得万禾的喊声,李文才一脸不爽地扭过头來,想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來招惹自己,不过当他看到万禾之后,李文才的那张脸立马就是变了颜色。 当日李文才想要欺负万禾,反过來被万禾整蛊了一次,正准备找齐人手好好教训教训万禾的,可沒想到后來就出现了杨侗來私塾找万禾的那一幕,看到万禾竟然与越王殿下有关系,可是把李文才给吓得魂飞魄散,士农工商的等级划分早已经在李文才的脑子里面扎下了根,身为商贾子弟,平时欺负欺负那些平头百姓倒还沒什么问題,可要是惹上了官家,那就算是李文才的老爸出面,也只有打蔫的份,更不要说是天家了。 从那天起,李文才就一直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一天万禾会突然來找自己算账,不过万幸的是,自从那天之后,万禾就再也沒有來过私塾,之后又接二连三地传來万禾成为天子门生出征辽东以及被封侯爵的消息,这样一來,李文才反倒是放心了下來,看來万禾已经不会再去清算那些陈年往事了,所以这几日,老实了一段时间的李文才又开始嚣张起來。 可李文才却是万万沒想到,已经将近半年沒有來私塾的万禾,今天竟然又出现在了自己眼前,本來李文才此刻正抓着一个学子的衣领,在看到万禾出现的那一刻,李文才的身子一颤,双手再也抓不住那学子,直接就将他松开了。 看到李文才发呆的模样,万禾心情也是慢慢好转了起來,慢慢悠悠地走到了李文才的面前,嘿嘿笑道:李年兄,多日不见,李年兄该不会是忘了我吧, 呃,听得万禾的说话,李文才明显感觉到万禾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顿时就是吓得身子颤抖起來,慌忙是摇头晃脑地说道:不,不,不,不敢,不敢,我,啊,不是,草民哪里敢忘了侯爷, 哎,,,李年兄这话说的就生分了不是,万禾一脸装模作样地摇头说道:你我同窗多年,这几年蒙李年兄照顾,我感激你还來不及呢,你又何必跟我谈什么草民侯爷的,这多沒意思啊, 第一百三十四话 万禾做好事 ♂, 万禾的话。让李文才连哭的心思都有了。顿时李文才就感觉自己的后背凉飕飕的。仔细琢磨起万禾说这话的意思。照顾。感激。想到这其中深一层的含义。李文才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心里想着。这难道是万禾想要报复自己的意思。一想到万禾连越王都认识。现在自己也是一个侯爷了。要对付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子。那岂不是易如反掌。李文才顿时就是满头冷汗。两条腿直打摆子。勉强才能站住身子。 你是哪來的小子。敢对李大哥这么无礼。就在这个时候。在李文才身边的一名人高马大满脸横肉的学子跳了出來。指着万禾的鼻子就是破口大骂:识相的。立马就是跪下來给李大哥磕头赔罪。要不然。老子立马打得你爹妈都不认得。 这个家伙是一个月前才刚刚搬到洛阳來的。加入私塾也沒几天的时间。所以根本就不认得万禾。这几天的时间里。他可是亲眼见识到了李文才的本事。对李文才那是心悦诚服。在他看來。任何和李文才对着干的人都沒有好下场。所以。他才会这么尽职尽责地当起了李文才的狗腿子。 只可惜。这次他表达忠心的方式起了反效果。马屁拍在了马腿上。李文才以及身边那些都认得万禾的学子见到这个满脸横肉的家伙的举动。全都是吓得脸色苍白。下意识地就是后退了几步。表明和这个蠢材沒有关系。而李文才听得他左一句李大哥右一句李大哥。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咬着牙。直接就是一个巴掌甩出。却是狠狠地甩在了自己的这个狗腿子脸上。啪的一声清脆响声。那狗腿子被这一巴掌给打得头晕脑胀。翻着眼珠子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才反应过來。一脸无辜地看着李文才。捂着脸颊问道:李。李哥。这。这。这是为什么啊。 蠢货。李文才骂了一声。转过头朝着万禾却又是堆起了一张笑脸。对万禾笑道:那个。那个。侯爷。此人和草民一点关系都沒有。真的。真的。 看到李文才如此卑躬屈膝的模样。万禾不由得撇了撇嘴。怎么这么快就认输了。真是一点也不好玩。既然李文才都这样了。万禾自然也不好再拽着不放。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也别整天欺负人了。该干嘛干嘛去。 刚刚万禾就已经看清楚了。李文才带着一帮子狗腿子。正在这里欺负另一名学子呢。而看那个学子的相貌。万禾也是觉得陌生。恐怕也是新來的学子吧。万禾虽然算不得什么好人。但看到有人被欺负。也不会袖手旁观。万禾发了话。李文才哪里还敢不从。立马就是对这万禾连连作揖。直接带着手下的人就逃之夭夭了。 看着李文才等人跑了。万禾又是撇了一下嘴角。上前一步。对着那正趴在地上的学子说道:你沒事吧。以后要是李文才他们还敢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字好了。呃。对了。你可能还不认得我呢。我叫万禾。在这私塾。嗯。在洛阳城内。你报我的名字就是了。最近这段时间的遭遇。倒是让万禾的自信心空前的提高。原本只是想说在这私塾内罩着他的。可一想想。自己堂堂一个侯爷。能力仅局限于一个小私塾。未免太小家子气了。所以。话说到一半。又变成了整个洛阳城了。至于管不管用。万禾现在也只是吹个牛罢了。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那学子慢慢站起身。用袖子擦拭了一下嘴角。刚刚他也是被李文才等人给狠揍了一顿。脸上的伤也不少。加上沾上的灰尘污垢。显得是狼狈不堪。不过这学子倒是硬气。虽然身子有些打晃。但还是凭着自己站了起來。对着万禾就是拱手一礼。说道:得蒙师兄相救。在下感激不尽。请受申明轩一拜。说完。就是对着万禾深深鞠上了一躬。他比万禾晚入学。所以称呼万禾一声师兄倒也沒错。 万禾最看不得这个了。连忙是伸手把申明轩给扶了起來。笑道:你这样就客气了。大家既然有缘相识。那就是缘分了。何必这么客气呢。好了。你身上的伤也不少。还是先去擦些药吧。嗯。我这里有些银两。你可拿去。全当是药费了。说着。万禾就从袖口掏出了一些散碎银子。直接就要往申明轩手里送。看申明轩身上的书生袍有些破旧。显然家境不是很好。万禾也算是把好事做到底了。 这万万使不得。申明轩的脸色一变。立马就是将银子往外推。如何也不肯收。说道:在下受师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现在又如何能够收师兄的银两。这万万不行。在下身上这点伤算不得什么。不劳师兄担心了。 万禾有些稀奇地看着这个申明轩。虽然脸上的血污使得他的容貌看不太清。但也能够看得出他的年纪应该沒有自己大。身子骨虽然要比万禾硬朗许多。但比起一般人。却还是要显得瘦弱。看样子。的确是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啊。万禾点了点头。却是坚持将手中的银两往申明轩手中塞。说道:这些就当是李文才那个混蛋给你的医药费。到时候我再去向那个混蛋讨回來就是了。放心。我自会跟他算利息的。 呃。万禾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申明轩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是点头应下了这些银两。然后满脸感激地对万禾一礼。说道:小弟多谢师兄了。此恩此德。申明轩有生之年。必定相报。 好了好了。别那么多虚礼了。赶快去找个郎中看看吧。有什么需要。就去南街万家找我。我家门口有一对半人高的石狮子。很好认的。万禾也受不了申明轩这么啰嗦。立马就是将他给打发走了。在万禾看來。只不过就是几两银子的事情。用得着上纲上线这么夸张吗。 不过万禾的举动。落在申明轩眼里。却是施恩不图报。这倒是让这个年轻的学子越发敬佩起万禾來。申明轩再三感谢之后。这才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而目送申明轩离开之后。万禾也是感觉自己难得做了一件好事。心里立马就是充满了满足感。这个时候。刚刚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长孙无忌却是微笑着走了过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万禾。这时间一久。万禾也是被长孙无忌盯得心里发毛。最后忍不住问道:呃。你在看什么呢。我。我可沒有那种特殊的嗜好。一边说着。万禾还用双手直接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副要被人非礼的小媳妇模样。 万禾这古怪的话。长孙无忌自然是听不懂。不过他也沒有开口询问。只是淡淡一笑。先是摇了摇头。紧接着又是点了点头。最后一脸古怪地说道:我总算是明白。为何二哥会对你死心塌地。并且甘愿为奴了。 听得长孙无忌的话。万禾不由得一愣。不过立马就是板着脸说道:呃。你胡乱说些什么啊。我把长孙兄弟当成自家兄弟來看。可沒把他当什么奴仆。那句大少爷可是长孙兄弟自己要叫的。我可从未强迫他这么做來着。 对于万禾的辩解。长孙无忌却是呵呵一笑。也不做评价。只是淡淡说道:时候不早了。相信夫子还在里面等着呢。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呃。对。对。经过长孙无忌这么一提醒。万禾这才想起这件正经事來。一想到陈夫子的那张吹胡子瞪眼睛的脸。万禾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立马就是屁颠屁颠地朝着陈夫子的房间赶去。 而长孙无忌则是看着万禾的背影。眼睛一眯。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地表情。其实在此之前。长孙无忌对万禾并沒有多少好感。甚至还有些反感。在长孙无忌看來。就是因为万禾的出现。才使得小妹与李世民那段大好的姻缘成空。如今小妹被李家赶出门來。在家中天天郁郁寡欢。长孙无忌看在眼里。也是痛在心中。要不是万禾的确救出了舅父高俭。长孙无忌才不会答应兄长。來私塾照看他呢。 而对于万禾出手救助舅父高俭的这件事。在长孙无忌看來。万禾仅仅只是看中了兄长的本事。想要拉拢兄长罢了。可作为一名明主。万禾显然还不够格。至少。和长孙无忌曾经的妹婿李世民比起來。实在是相差太多。 不过就在刚才。万禾的举动。却是让长孙无忌眼前一亮。似乎长孙无忌看到了某些以前从未在万禾身上看到过的亮点。对于万禾。长孙无忌也是有所改观了。当然。这也仅仅只是改观罢了。想要让长孙无忌真心服万禾。却还远远不够。最后。长孙无忌舔了舔嘴唇。笑了起來。用仅仅只能让他自己听到的声音。轻轻地念道:似乎。有些意思了。万禾。让我看看你到底够不够资格吧。 第一百三十五话 背书 ♂, 大业十年,隋帝杨广发动第三次东征,终于在四月攻下毕奢城,俘虏高句丽大将军乙支文德,逼迫高句丽称臣,然而,当隋帝班师回朝之后,于十一月遣使者前往平囊,要求高句丽王高元入朝参拜,却是遭到了高元的严词拒绝,高句丽再反,得到这个消息的杨广勃然大怒,立刻下令处死乙支文德,并且调动天下兵马,准备來年再度东征。 在洛阳城的天牢当中,位于天牢最深处的牢房内,关押着一名身材中等满脸胡渣子的男子,这男子正是高句丽大将军乙支文德,乙支文德自从在毕奢城被俘之后,跟着大隋军队來到这洛阳,就一直被关押在这里,原本有些发福的身子现在也是变得消瘦了,也难怪,大隋和高句丽仇深似海,难道还能指望天牢的狱卒对乙支文德能好到哪里去么。 天牢作为整个大隋最牢固的牢狱,能够关在这里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在乙支文德牢房周围,甚至连一个其他的犯人也看不到,所以周围都是静悄悄的一片,唯有乙支文德牢房外一盏油灯不时发出轻微的哔啵哔啵的声音,至于乙支文德此刻,却是一个人倦缩在牢房黑暗的角落当中,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黑影骤然出现在了牢房外,脑袋靠在牢房的铁栏边,一双眼睛紧紧地朝着牢房内望去,当看到乙支文德的身影之后,一把低沉的声音响起:大将军,大将军, 那黑影连着呼唤了好几声,才把乙支文德给唤醒,乙支文德晃了晃脑袋,抬起头,望向了牢房外,刚刚睡醒的他,在看到牢房外那道黑影之后,立马就是恢复了清醒,飞快地站起身,朝着那黑影走过來,只不过,他刚刚走动了几步,就听得当啷一声清脆的响动,乙支文德就不得不站定了身子,原來,在乙支文德的脚脖子上,栓上了一条足足有婴儿手臂那么粗的铁链,被这条铁链所束缚,乙支文德根本沒办法靠近铁栏那边。 低头看了一眼脚上的铁链,乙支文德露出了无奈的表情,然后抬起头,借着牢房外那昏暗的灯光,眯起眼睛看着那黑影,低沉着声音问道:你是, 那黑影先是左右看了看,再次确定沒有人之后,将脸上的面罩给扯了下來,露出了一张苍白的面孔,回答道:大将军,是我,高献,要是万禾也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吓得跳起來,因为这黑影正是当日万禾俘虏乙支文德时,唯一逃走的那名高手兄。 高献,见到高献的模样,乙支文德的脸上终于是浮出了一丝笑意,只是配上他那张憔悴的面孔,这笑容却是显得太过苦涩,乙支文德深深吸了口气,说道:高献,如今国内如何,大王如何, 高献低着头,十分恭敬地对牢房中的乙支文德回答道:大将军,如今国内一切都还很平稳,大王依照大将军的建议行事,计划也进行得十分顺利,只不过隋帝要招大王南下,被大王给拒绝了,现在隋帝十分愤怒,已经下令要对将军你不利了,所以属下这次前來,就是为了救将军出去, 听完高献的说法之后,乙支文德立马露出了放心的神情,笑了起來,却是摇头对高献说道:不可莽撞,这天牢的守卫十分严格,你能潜入这里,恐怕也是费了不少的功夫,要把我救出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你是大王身边数得着的高手,大王还需要你的辅佐,千万不可为了我一人,把你也给折损在这里, 这怎么可以,见到乙支文德竟然拒绝自己的营救,高献忍不住把声音提高了几分,话音刚落,高献立马就是停住嘴,朝着左右望去,果然,高献的声音在天牢内不停地回荡,很快就是从远处传來了一阵嘈杂声,显然是刚刚高献的声音已经惊动了天牢的守卫,当即高献便是一脸急色,对乙支文德说道:大将军,不能再拖了,属下这就救你出來, 说着,高献便是从腰间抽出了宝剑,挥起宝剑就朝着铁栏砍去,随着铛铛几声,宝剑与铁栏碰撞,闪过无数的火星,可那铁栏却是纹丝未动,高献见了,也是一脸惊愕。 乙支文德立马就是阻拦道:高献,不要浪费时间了,这天牢的牢房坚固得很,绝对不是一时半刻所能破除的,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你听我说完之后,立刻离开,将我的话转告给大王,这件事很重要,你要留得有用之身才行, 那高献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但远处的嘈杂声越來越响,也越來越近,高献也不敢再耽搁,只能是仔细听乙支文德说出那很重要的事情,乙支文德飞快地说了几句话,确定高献都记住了,最后说道:记住,此事一定要亲口告诉大王,并且请大王务必按照此计行事,若能成功,我国定能占据整个辽东,说不定还能占据辽西,攻破长城防线, 是,属下就算是拼死,也一定不辜负大将军的重托,高献也是神色激动,显然乙支文德刚刚所说的那件事实在是太重要了,高献对着乙支文德深深一礼,而这个时候,天牢狱卒的呼喝声已经很近了,高献将面罩重新拉了上去,对乙支文德喝道:大将军,虽然不能救你出來,但属下定会为你报仇, 说完,高献一个纵身,整个人就不见了,而他飞跃离开时所带起的劲风,将牢房外那唯一的一战油灯也给吹灭了,整个牢房周围顿时就是陷入了一片黑暗,过了良久,传來了乙支文德深深的一声叹息。 ,,,,,,,,,,,,,,,,,分割线,,,,,,,,,,,,,,,,,,,,。 此刻在天牢内所发生的一切,万大少爷却是一点也不知道,此刻的他正在对着眼前这本书发呆,事实证明了,只要万禾肯努力,这奇迹还是会发生的,经过这一两个月的努力,万禾终于是成功克服了千字文和论语,可就在万禾欢欣鼓舞的时候,一本易经啪的一声就落在了万禾的面前。 看着这本易经,万禾顿时连哭的心思都有了,抬起头,满脸可怜兮兮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长孙无忌,无奈地说道:无忌兄弟,你都不能让我休息休息吗, 长孙无忌淡淡笑道:恩公,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等到來年开春,就要进行春闱了,而你现在所会的,也仅仅只有千字文和论语而已,不知恩公到时候打算靠什么來入闱, 呃,长孙无忌的话说完,万禾顿时就是无言以对,过了好半晌,才嘀嘀咕咕地说道:就算是我现在拼命背书,也不可能立马变成个学究吧,到时候还不是考不上, 万禾的嘀咕声,长孙无忌当然听到了,但他却是什么也沒多说,只是淡淡一笑,弯下腰,在万禾面前的那本易经上敲了敲,说道:恩公,这易经看似简单,但其中蕴含深意,是历年开考重中之重,恩公若是能够将它背下,等到春闱开考之时,依瓢画葫一番,倒也能够充充数,总不至于交白卷吧, 呃,交白卷,万禾的脑门立马就是冒出了一层冷汗,还别说,真要到开考那时候,说不定万禾还真得交白卷了,如果只是沒有入闱,说不准万禾那个名义上的天子老师还能体谅,可要是开考的时候交白卷,到时候龙颜大怒,那可就真的完了蛋了。 只是,万禾好不容易才把千字文和论语给背完,脑门现在可是一阵阵发紧呢,要让他继续背下去,那岂不是要发疯了,万禾艰难地将眼前这本易经的第一页翻开,印入眼帘的那一连串之乎者也顿时就是让万禾一阵阵犯晕,差点沒直接晕过去。 看到万禾那模样,长孙无忌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么看,万禾也不像是一个读书的料,看來,这次要想让万禾渡过春闱这一关,还得另想办法了。 就在万禾脑袋晕沉沉地趴在桌子上,而长孙无忌也是一阵阵头疼的时候,忽然,从房门外传來了一阵脚步声,如今万禾和长孙无忌都住在私塾里,这私塾里面不是学子,就是老夫子,他们所穿的都是棉布靴子,可这脚步声沉重响亮,明显是铁皮军靴踏在地上所发出的声音。 听得这与众不同的脚步声,长孙无忌不由得一愣,转过头朝着房外一看,果然,一名身穿铠甲的男子正一脸急色地快步朝着这边走了过來,踏进房内之后,那男子也顾不上跟长孙无忌打招呼,直接就是朝着万禾喊道:万兄弟,我马上要走了, 呃,听得这把声音,万禾立马就是抬起头,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來,一脸迷糊地看着眼前这人,问道:李兄,你要走,走去哪里啊, 第一百三十六话 遇刺 ♂, 李靖脸上满是急色。说道:刚刚越王派人通知我。说是东海贼兵抢掠沂水。彭城留守大将董纯畏怯懦弱。讨伐不利。圣上已经下令将其押解回洛阳问罪。现在沂水那边贼乱肆虐。越王举荐我去东海平乱。马上就要出发了。 啊。听得李靖一进來就是这么一大串。万禾一时间也是沒有反应过來。过了良久才问道:呃。李兄。那你岂不是马上就要出发。那什么时候能够回來啊。 一旁的长孙无忌脸色很难看。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长孙无忌和李靖也算是朋友了。可听完李靖的话。长孙无忌却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道:李兄。小弟曾听闻。那董纯将军乃是大隋朝中的名将。论指挥打仗的能力。不比张须陀将军差多少。连他都吃了亏。你去的话。你此去沂水会不会很麻烦啊。 万禾一听长孙无忌的话。更是吓了一跳。眼下秦琼回到张须陀那边去了。这长孙无忌又靠不住。万禾身边也只有一个李靖可以帮助自己出谋划策了。要是连李靖也出了事。那将來万禾该怎么办啊。不过李靖本人却是一点也不在意。摆了摆手。说道:用不着担心。我听越王派來的人说。这次董纯将军讨贼失败。似乎并不是因为董纯将军自身的原因。其中关系到很多事情。只是一时间也说不清楚。总之此去只要沒有什么太大的意外。应该是沒问題的。放心吧。 李靖这么说了。万禾也只有暂时放下心來。紧接着李靖又是对万禾说道:万兄弟。我这次去沂水。恐怕短时间内是回不來了。你现在虽然得到圣上宠信。但行事还需小心。李渊虽然这段时间沒有动作。但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其实这件事用不着李靖提醒。万禾心里也清楚。忙是点头说道:多谢李兄提醒。我知道了。 好。交代完了。李靖便是对着两人抱拳。说道:既然如此。那万兄弟就安心读书吧。我走了。说完。李靖直接就是掉转身子。往回走了。 李靖这一走。万禾下意识地就是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那本书。脑袋立马就有两个大。当即万禾就是喊道:哎。李兄。李兄。我送送你。我送送你。一边喊着。也不管长孙无忌答不答应。万禾就是直接朝着李靖追了过去。 万禾的那点小心思如何能够瞒得过长孙无忌。不过看之前万禾的模样。长孙无忌也知道。继续逼着万禾读书也沒用了。干脆就笑呵呵地跟着万禾出去。 这一路送。万禾直接就将李靖送到了私塾门口。本來万禾还想继续送下去。不过李靖却是笑着回过头。说道:好了。万兄弟。你就送到这里吧。还是你读书重要。快快回去用功吧。 一听到读书。万禾立马就是苦着一张脸。要是借着这个由头送李靖。送着送着。万禾可就送到万香楼去了。跟在万禾身后的长孙无忌则是笑了笑。说道:李兄一路好走。无忌自会照料恩公读书的。 嗯。李靖点了点头。对于长孙无忌。李靖还是很放心的。当下便是对着两人再次抱拳一礼。转身就來到栓在门口的坐骑旁。正要翻身上马。可就在这个时候。李靖突然眉头一皱。脑袋猛地朝着街对面一座小楼的屋顶望去。只见那小楼屋顶上一道黑影闪过。隐隐约约有寒光乍现。李靖脸上一惊。大声喝道:万兄弟。小心。 呃。原本万禾正打算脚底抹油偷溜的。突然听到李靖这么一声呼喝。也是不由得一愣。还未等他反应过來。就听得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道白光直接就是朝着万禾这边飞了过來。转眼就已经到了万禾的面前。而此刻万禾整个人还傻在那里。根本就做不出反应的动作。 小心。眼看着万禾就要命丧那道白光之下。突然。从万禾的左边蹦出了一个人影。直接就将万禾给扑倒在地。和万禾一道在地上翻了个滚。而那道几乎要了万禾性命的白光也是落到了刚刚万禾所站立的位置。发出噗的一声闷响。却是一根长长的钢针。 在一旁的李靖见到万禾得救了。也是松了口气。紧接着。李靖眉头紧锁。一转头。目光再次望向了那小楼的屋顶。正好看到那黑影一闪即沒。转眼就沒了踪迹。李靖向前几步。但已发现追不上了。只能是作罢。忙是转身赶到了万禾身边。只见万禾和另外一名身穿学子长袍的男子躺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沾满了灰尘。狼狈不堪。李靖和刚刚才反应过來的长孙无忌慌忙将两人给扶了起來。问道:万兄弟。沒事吧。 沒事。沒事。万禾揉了揉肩膀。刚刚死里逃生可是把他吓得够呛。要不是有人出手相救。只怕自己这条命就这么交代了。想到这里。万禾忙是对救命恩人一礼。说道:多谢相救。 不。不。在下只是报恩罢了。对方也是回礼说道。万禾听这声音听得耳熟。抬起头一看。果然是认得的熟人。正是一个多月前被自己从李文才等人手中救下的学子申明轩。此刻申明轩虽然狼狈。但脸上却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显然这段时间以來。申明轩一直在想着怎么能够报恩。现在救了万禾一命。也算是把恩情给还清了。 长孙无忌的眼睛一眯。申明轩的用意他一下就看出來了。心里也是不由得暗叹此人的自尊心的确是很强。竟然不肯受别人丝毫恩惠。而万禾却是沒有长孙无忌那么厉害。对申明轩笑道:你这话说的。当时我只是帮你赶走了李文才那些家伙。根本算不得什么。但你刚才可是救了我的命啊。这怎么能够混为一谈呢。 申明轩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对万禾说道:对于师兄來说。当日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可对于在下來说却是大恩。同样的。今日之事对于师兄來说是救命之恩。而对于在下而言。也只不过是纵身一扑而已。所以你我之间已经扯平了。说完。申明轩便是对着万禾一礼。转身就离开了。只是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显然刚刚救万禾的时候。他也摔得不轻。 申明轩的言语虽然客气。但却给人一种莫名的距离感。这下就连李靖也是感觉到了。不过人家刚刚救了万禾一命。李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弯腰将那根插在地上的钢针捡了起來。对万禾说道:万兄弟。这人是想取你的性命啊。莫非。是李渊 一看到那根钢针。万禾的脸色立马就是变得很难看了。对于李靖的猜测。万禾却是摇头说道:不。不是李渊。这根钢针我认得。 万禾倒真的沒有说错。这根钢针万禾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当日在毕奢城外抓获乙支文德的时候。那个护卫乙支文德的高句丽高手用的就是这种钢针。不用说。这次想要刺杀自己的。一定就是那个高句丽高手了。想到这里。万禾就忍不住暗骂起來:妈妈咪的。这老小子还真不怕死。竟然敢跑到洛阳來杀本少爷。本少爷是杀了你爸了。还是偷了你妈了。犯得着这么千山万水來杀我吗。 看到万禾的脸色。李靖和长孙无忌就知道其中必定有什么事情。当即李靖也顾不得要随军出征了。现在万禾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李靖立马便是将那根钢针好好收了起來。对万禾和长孙无忌说道:我现在先护送你们回万家。那里有程兄弟和恒安兄弟在。绝对安全。待会我便去找越王殿下。这次沂水之行。我不去了。 万禾和长孙无忌都沒有反对。毕竟刚刚万禾那可是差点就丢了性命。再留在私塾肯定是不安全了。当即三人便是立刻赶回了万家。而送万禾回万家之后。李靖又是马不停蹄地赶往越王府。向越王禀明。辞去此次沂水之行。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万禾的心总算是稍稍安定下來。长孙恒安长孙无忌兄弟俩与程咬金都是坐在万禾身边。四人的目光全都是集中在一点。那就是摆放在四人当中桌子上的那根差点要了万禾性命的钢针。 关于那高句丽高手的事情。长孙无忌自然是不知道了。可程咬金和长孙恒安却是清楚。当时在毕奢城他们两个也在场。本來过了这么一段时间风平浪静的。还以为那个高句丽高手只是说说场面话罢了。可沒想到。现在对方竟然真的找來了。 过了良久。长孙恒安才是长长地舒了口气。对万禾说道:大少爷。这次你虽然侥幸逃过了一劫。但那刺客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段时间我和程兄弟就护卫在你左右。保护你的安全。 对于长孙恒安的提议。万禾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表示赞成。而旁边已经知道前因后果的长孙无忌却是紧皱着眉头说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对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一个疏忽都要不得。看來要想办法把这个刺客给解决掉。才能一劳永逸。 :祝诸位大大元宵节快乐。 第一百三十七话 亲戚来了 ♂, 解决刺客的问題已经被万禾等人搬上了日程。但也不是说做就能做到的。那刺客现在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把他给抓住。恐怕沒那么容易。需要好好谋划才行。至少万禾留在万府的话。有李靖长孙恒安和程咬金这三位高手保护。应该是万无一失了。不过这样一來。却有另外一点麻烦。那就是留在万府。万禾如何读书。 原本在私塾那样的一个环境下。长孙无忌还能勉强督促着万禾好好读书。现在回到万府。虽说一样可以让万禾继续读书。但效果肯定沒有在私塾那么好。距离來年春闱。也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现在万禾所会的。也仅仅只有千字文和论语这两个基本知识。这样看來。想要让万禾靠自己的本事考过春闱恐怕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最后一条路了。 作弊。在屋子里面。万禾长孙兄弟和程咬金面面相觑。好吧。程咬金就不要算在内了。这个吃货现在正在那里拿着一只猪脚啃呢。长孙兄弟俩脸上都是那种极为古怪的表情。他们兄弟俩自幼接受父亲的教导。从來就沒有想过作弊这种事。可偏偏现在摆在万禾面前的。只有这么一条路了。要是不作弊。万禾肯定无法通过來年的春闱。沒办法通过春闱。那万禾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一心想要报恩的长孙恒安自然不会坐视万禾掉脑袋了。一脸急色地转头对长孙无忌说道:三弟。你可有什么法子。 长孙无忌苦笑了起來。自家兄长现在对万禾可以说是忠心耿耿了。尽管万禾并不是长孙无忌心目中值得投靠的明主。但现在长孙家得罪了李家。已经是和万禾绑在了一起。长孙无忌也只能是尽力为万禾出谋划策了。随即长孙无忌便是说道:现在这种情况。走正途已经是不可能了。只有想想其他办法。不过首先先要弄清楚。这次春闱的主考官是谁。 嗯。万禾想当年那可是大学里面的小抄高手。长孙无忌这么一说。万禾立马就是明白了长孙无忌的意思。对啊。既然是要打小抄了。那自然是要弄清楚监考老师是谁嘛。要是那个监考老师很宽松的话。那这件事岂不是很容易就搞定了。想到这里。万禾不由得有些兴奋起來。多少找回了一点当年在大学考试时作弊的感觉。很快便是说道:这个好办。待会我便去越王府。找杨侗那个小色鬼探探口风。 见到万禾的模样。长孙哥俩顿时就是无话可说了。一提到这种歪门邪道。怎么万禾就精神百倍起來。现在这满面兴奋模样的万禾。和之前在书桌面前一脸颓废的样子。简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要是之前万禾能有这样的劲头。他们也用不着现在这么伤脑筋啊。 大少爷。大少爷。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呼喊声却是从屋外传了过來。万禾直接就是扯起了嗓子喊了一声。紧接着。一名万家的下人便是推开了房门。径直走了进來。对万禾行礼说道:大少爷。老爷让你过去。说是家中來了贵客。要你去迎接呢。 贵客。万禾不由得一愣。却是满脸疑惑。自从万禾在家中的地位直线提升之后。老爷子就很少让万禾插手家中的那些琐事了。平常來家中的客人大多都是些万家生意上的來往。根本就用不着万大少爷出面的。现在老爷子突然派人來传。可见这客人不同以往。万禾忍不住问道:你可知道是什么贵客。可那下人哪里知道那么多。说了半天。只是说出好像是家中的什么亲戚來了。 这下万禾可就更加迷糊了。万家一向人丁单薄。老爷子那一代有兄弟三人都算是多的了。那万家哪里來的什么亲戚了。一想到老爷子那一代。万禾的眼睛一亮。难道是自己从未见过面的那个二叔回來了。 提起这个二叔。万禾也是心里满是好奇。之前万禾也只是在老爷子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二叔是在年轻的时候。跟着老爷子一块外出闯荡的。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万禾就不得而知了。但绝对不会像是下人所传的那样。二叔跟个青楼女子出去私奔了。要是这次來的那个亲戚真的是二叔的话。万禾说不定还能从中得知一些老爷子过往的一些事情。 想到终于可以揭开老爷子那层神秘的面纱。万禾的两只眼睛噌地一下。就冒出了两团熊熊燃烧的。被称为八卦之火的光芒。当即万禾一摆手。直接就是一溜烟跑出房。过了好半天。才飘过一声呼喊:我有事先去看看啊。 万禾这般风风火火的模样。却是让长孙兄弟俩不由得苦笑了起來。长孙无忌将目光从房外移了回來。突然一笑。对着长孙恒安说道:二哥。我总算是明白了一点你的想法。或许。他真的算得上是一个很不错的明主吧。 听得长孙无忌突然这么一说。长孙恒安也是一愣。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之色。说道:三弟。你会不会怪我。我看得出來。你对那个李二郎很是看重。要不是因为我。你不会和李家闹成现在这个局面。小妹也不会被李家休了。 长孙恒安说起來自己的心结。长孙无忌也是淡淡笑道:要说不怨。那肯定是假的。但那也主要是为小妹而感到不值。不过现在想想。那李渊因为私怨。竟然会如此轻易就决定休了小妹。可见他们李家对小妹也并非真心。这么一來。反倒是让小妹躲过一劫也说不定呢。 长孙恒安自然也知道。自家兄弟这番话也是有安慰自己的成分。脸上的愧疚之色更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是长叹了口气。拍了拍长孙无忌的肩膀。说道:放心。以后长孙家有我撑着。定不会再让你和小妹受苦了。 对于长孙恒安的承诺。长孙无忌只是笑了笑。也沒有再在这个问題上多说什么。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埋头和猪脚奋战的程咬金终于是满脸油光地抬起头。左右看了看。喊道:咦。万兄弟呢。 听得程咬金的话。长孙哥俩都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之前的那点忧闷的气氛顿时就是烟消云散了。 与此同时。一路小跑的万禾已经是跑到了前厅的门口。一进门。就看到在前厅内老爷子已经是高坐在上。而除了老爷子之外。大厅内只有一名年轻男子坐在下手位置。只见那年轻男子年约二十。长得是仪表堂堂。颇为俊朗。只不过脸色有些苍白。身形削瘦。一看就是一名羸弱的读书人。万禾看到这年轻男子之后顿时就是一愣。这年轻男子怎么也不可能是自己的便宜二叔吧。难道。是二叔的儿子。怀着一肚子的猜测。万禾上前先是对老爷子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 嗯。來了。虽说这段时间万禾很争气。可是老爷子的脸上还是沒有多少笑意。依旧是板着个脸。对着万禾应了一声。然后指着那年轻男子说道:这是你表兄。见个礼吧。 呃。表哥。万禾又是愣住了。如果是二叔的儿子。那应该是堂哥才对啊。老爷子老糊涂了。嗯。老爷子老糊涂了。咱可不能糊涂。当即万禾便是转过身对那年轻男子一礼。说道:堂兄有礼了。不知道二叔他老人家现在如何。 那年轻男子已经站起身。准备回礼的。可听到万禾的称呼。却是一呆。不知该如何是好。而老爷子则是额头上青筋骤然暴起。立马就是朝着万禾破口大骂起來:混账东西。我刚刚不是说了他是你表兄吗。你连老子的话都听不清了。还问什么二叔。他是你姨娘的儿子。和你那个混账二叔有什么关系。 呃。姨娘。万禾被老爷子这么一声吼给吓了一跳。脑袋也是蒙了。敢情从一开始自己就会错意了。人家和二叔家沒关系啊。这一下。万禾的热情顿时就是浇熄了一半。不过眼前毕竟是自己的表兄沒错了。万禾立马就是对着年轻男子拱手一礼。满面春风。就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沒有发生过一般。笑道:原來是表兄。表兄有礼了。不知道姨娘他老人家现在如何。 还。还好。还好。年轻男子被万禾给雷得不轻。以前也曾听说过自己这个表兄是个不通世情的纨绔子弟。现在一看。果然如此。心里笑了笑。但表面上还是很客气地回礼:本当早來拜访。只是家中杂事甚多。无法脱身。一直拖到今日才來。还请表弟见谅。见谅。 见到万禾这次终于是说对了。万老爷子这才是气呼呼地瞪了一眼万禾。生怕万禾又说出什么话來丢人。抢先一步说道:贤侄这次从临淄來洛阳。可是有何要事。 听得老爷子相问。表兄的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悲切之色。说道:姨丈。一个月前。先父病逝。家母特遣我來洛阳告知姨娘和姨丈。 第一百三十八话 房玄龄是我表哥? ♂, 啊。万老爷子和万禾都是满脸惊愕。万禾顿时心中大喊晦气。万禾在这个年代的母亲老早就死了。跟娘家也有好久沒有联系过了。沒想到今日好不容易來了一个。却还蹦出这么一档子事。而万老爷子却是一脸悲痛地惊呼道:沒想到房兄还是先走了一步。唉。 啊。万禾有些惊讶地望向了老爷子。敢情这老爷子和那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姨丈还是认识的啊。那为啥平时也沒听老爷子提起过这门亲戚呢。哎呀呀。老爷子身上果然有很多秘密。 表兄也是一脸悲痛地说道:小侄也沒想到。姨娘也已经仙去。唉。此事要是让家母得知。又是一个打击啊。 听得表兄提起万禾的母亲。老爷子的脸色也是越发悲伤了。用手摸了摸眼角。长吁短叹了一番。最后对表兄说道:好了。贤侄也不必太过悲伤。对了。听闻当年贤侄也已经举过进士。只是为了服侍令尊。才会辞去官职。现在房兄业已仙去。贤侄可有什么打算吗。 对于老爷子的问題。表兄似乎早就知道了。马上便是回答道:先父刚刚逝去。小侄还未准备出仕。准备先在家中守孝。况且家母身体也不好。家中需要人照顾。这次小侄來洛阳。除了奉家母之命來拜访姨丈之外。还有一些先父的故交好友要拜访。只是需要叨扰姨丈几个月了。 唉。都是自家人。还说什么叨扰不叨扰的。老爷子把手一挥。说道:只要你不嫌弃姨丈家是个商贾之家。就行了。好了。万禾。你吩咐下人。给你表兄收拾出一个院子。好生打理了。 要是普通客人。万老爷子自然就会吩咐下人去准备了。可这毕竟是家中的亲戚。所以老爷子还是交给万禾來处理了。随即老爷子便是对表兄说道:你且在这里住下。有什么需要只管提就是了。唉。房兄故去。我也甚感悲痛。就不亲自招待你了。 表兄听了。立马就是站起身。对老爷子一礼。说道:姨丈尽管去休息就是。小侄无碍。有什么自然会和表弟商量的。 嗯。或许是这段时间万禾的出色表现。让万老爷子对万禾已经很信任了。所以万老爷子再也沒有多啰嗦什么。点了点头。便是杵着拐杖。慢悠悠地离开了大厅。 等到老爷子离开了之后。万禾也是放松了不少。转过头。对着表兄笑了笑。说道:还未请教。表兄尊姓大名。 表兄这才反应过來。立马就是对万禾说道:哎呀。是我忘了。失礼。失礼。我姓房。单名一个乔字。先父赐表字玄龄。你我兄弟年岁相差不大。表弟要是不嫌弃的话。可直呼我的表字即可。 姓房。玄龄。呃。万禾心里暗自嘀咕了一下。突然愣住了。转过头。满脸古怪地看着表兄。眼中除了激动之外。还夹杂着一丝兴奋期许。这目光看得表兄也是后背一凉。全身上下都不自在。而万禾却是完全沒有察觉到自己失礼。心里不由得惊呼起來:妈妈咪的。房玄龄。房玄龄。房玄龄是本少爷的表兄。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 房谋杜断。这个名头。万禾虽然不是很了解历史。但以前也经常听弄堂里的大爷们讲故事时说起过。那可是李世民手下一等一的人才啊。房玄龄和杜如晦。与长孙无忌齐名。都是李世民的左膀右臂。专门为李世民出谋划策的。虽然现在长孙无忌已经在万禾身边了。但突然冒出了一个房玄龄。还是自己的表兄。这让万禾如何不喜出望外。 万禾这里是高兴了。可被万禾用这种古怪的目光盯着的房玄龄可就不怎么开心了。如果房玄龄和万禾一样是从二十一世纪來的。一定可以用一个词來形容万禾。那就是基佬。不过在这个年代。也有类似的词來形容万禾的这种表现。房玄龄在心里暗自嘀咕:难道这个表弟他。他喜好男风。 还不知道房玄龄已经将自己划为了有龙阳君那一类人。万禾对房玄龄十分热情地说道:原來是玄龄表兄。小弟万禾。久闻表兄风采。今日得见尊严。真是三生有幸啊。 万禾这话可沒有夸大。以前万禾可不是经常听房玄龄的故事么。只是这话落在房玄龄的耳朵里面。却是越发不对劲。房玄龄望向万禾的目光也是越发古怪和警惕。讪笑道:呃。表弟客气了。对了。姨丈所说的小院不知在何处。为兄从临淄一路奔波。却是乏了。想要早点休息。 哦。对的。对的。万禾连连点头。现在他可是把房玄龄当成了宝贝。如今在万禾身边的程咬金就是一把蛮劲。李靖在行军打仗上固然了得。可这官场上的权力争夺却不是强项。长孙恒安也是一样。这些人都是打仗的好手。虽然有个长孙无忌。但看这小子的态度。万禾怎么也觉得靠不住。所以若是能够把房玄龄给忽悠过來。那么万禾至少也可以放心多了。所以听得房玄龄说要休息。万禾立马就是热情地说道:小弟这就给表兄办妥此事。來人啊。把我院子旁边的那个小院收拾出來。 本來万禾这是想向房玄龄表示亲近的意思。可沒想到。他这话说出口。在他身后的房玄龄立马就是打了个寒颤。心中更加笃定万禾的爱好和寻常男人不同。顿时房玄龄忙是摇头摆手地说道:啊。表弟。无需如此。无需如此。只要一个偏僻小院即可。为兄好静。 嘿嘿。表兄放心。万禾转过身直接一胳膊就是揽在了房玄龄的肩膀上。笑着说道:我那院子周围可是出了名的僻静。表兄住在那里。保证沒人吵得到你。小弟给你安排。你就尽管放心吧。说着。万禾还不忘拍一拍自己那并不太结实的胸膛。 这下房玄龄真的是连哭的心思都有了。可刚刚自己说的话。想要改口也來不及了。而万禾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顿时就是让房玄龄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跳了起來。心里已经是认命了。暗暗下定了决心。要是今天晚上万禾要对自己有什么不轨。那自己就是宁死也不从。 亏得万禾不懂得什么读心术。要不然。让他知道房玄龄现在在想什么。只怕也顾不得房玄龄是不是未來的大谋士。一个板砖就把他的脑袋给开了花了。 万家的下人多得是。一间小小的院子。很快就是收拾好了。而趁着这段时间。万禾也是在积极地和房玄龄联络感情。只是房玄龄却是兴趣缺缺。总是想要躲避万禾似的。不过。在万禾给房玄龄献殷勤。邀他去洛阳城内有名的青楼一条街东街去逛逛的时候。房玄龄终于是明白自己误会了。和万禾的交谈也才恢复了正常。 有孝在身。房玄龄自然是不可能去出入那种场所了。不过万禾倒也沒有气馁。又给房玄龄介绍了长孙兄弟等人。这次却是轮到房玄龄吃惊了。因为长孙兄弟两人。无论是哥哥还是弟弟。那都是一流的人物。特别是长孙无忌。虽然比起房玄龄要年轻不少。但两人一见面。就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一时间。万禾的小院就成了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比试文采的场所。至于他们两人在说什么。万禾长孙恒安以及程咬金直接就成了睁眼瞎。完全听不懂。 两人争论得异常激烈。而这个时候。李靖也是急匆匆回來了。回到万禾的院子。突然看到院子里多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李靖也是不由得一愣。不过万禾却是先问道:李兄。杨侗那小色鬼怎么说。 越王殿下很吃惊。也很愤怒。对于万禾在私底下称呼堂堂越王为小色鬼这件事。李靖已经习惯了。干脆就当做沒有听到。继续说道:按照越王殿下的意思。这件事一定要追究下去。还有。越王殿下想问问你的意思。这次的刺杀。会不会是李家人搞的鬼。 呃。万禾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杨侗问这句话的意思。上次李玄霸那件事。也是让杨侗走到了李渊的对立面去了。既然是对手。自然是要不顾一切地打击对方了。如今万禾遇刺。不管是不是李渊派人做的。这对于杨侗來说。都是一件可以大做文章的事情。将这件事直接栽到李渊头上。就算是弄不垮李家。也能让李家大出血。这个做法虽然有些无耻。但却是一个很不错的办法。 万禾有些犹豫。他倒不是什么正义感过剩。不肯这么做。而是他已经知道。这次的刺客跟李渊沒有半毛钱的关系。要是就这么栽在李渊的头上。万一以后查清楚了真相。那自己会不会受到什么牵连呢。说到底。万禾还是有些害怕李家的名头。毕竟人家那可是创造了盛唐的家族。那历史上一个个巨大的名头。就足以压得万禾喘不过气來。 万禾将自己的顾虑对李靖说了一遍。李靖却是一笑。眯起眼睛说道:万兄弟。你这个担心却是完全沒必要。对于这件事。我们只要对别人说不知道就行了。一切。自然有人会去办。而且将來就算是事发。也不会牵扯到你的身上。 第一百三十九话 李靖之谋 ♂, 呃。对于李靖的话。万禾却是完全不明白。怎么会牵扯不到自己身上。而李靖则是嘿嘿一笑。说道:万兄弟。你只需要告诉越王殿下还有宇文述。你这次被刺杀的经过。最后把刺客的來路给隐瞒下來。推手说不知道。剩下的。越王殿下和宇文述自然会帮你办妥的。 万禾也不是傻瓜。李靖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自然是明白了。连连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现在杨侗和宇文述已经和李渊撕破了脸。他们会不顾一切地算计李渊。算计李家。这次我遇刺的事情。只怕他们一定会利用起來。作为打击李渊的手段。而我。只不过是给他们提供了这么一个借口罢了。就算日后此事被揭穿。我也沒有参与到其中。自然不会被牵连了。对不对。 李靖笑着点了点头。最后默认了万禾的说法。万禾心里顿时就是舒畅了起來。沒想到。这次遇刺。竟然还能成为一个好事。看來。本少爷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了。先是碰到了房玄龄。现在又有机会打击敌人。呃。对了。房玄龄。万禾这个时候突然想起被晾在一旁的房玄龄。连忙是转过头望去。 而此刻。房玄龄却是还在和长孙无忌大眼瞪小眼地比试文采呢。而在他们两人旁边。程咬金和长孙恒安也同样是大眼瞪小眼。只不过他们是完全听不懂才会如此。 哈哈哈哈。突然。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停止了瞪眼游戏。同时仰天大笑了起來。长孙无忌对着房玄龄一礼。说道:兄台学识过人。小弟自愧不如。佩服。佩服。 房玄龄也是对着长孙无忌一礼。说道:哪里。哪里。以长孙公子的年纪。能够有如此学识。这才是让房某敬佩的。房某只不过是仗着痴长几岁才侥幸得胜。若是换作长孙公子同样的年纪。房某绝对不是长孙公子的对手。 万禾顿时就是松了口气。听得他们两人这么说的意思。应该是已经分出了胜负了。幸亏是如此。要不然。万禾可不愿继续留在这里受罪。听那些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诗词歌赋经义讲解什么的。当下万禾便是笑道:两位的本事都是厉害得紧。呵呵。表兄。你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你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去休息休息吧。 房玄龄当即便是对万禾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众人一礼。说道:如此。房某就先行告退了。房玄龄是何等聪明之人。立马就看出万禾这是要和众人有事情商量。虽然他和万禾是表兄弟。但毕竟是初次见面。很多事万禾要防备他。他也不愿轻易掺和到万禾的事情当中。所以也是很自觉地离开了。 等到房玄龄离开之后。万禾这才是少有地露出严肃的面孔。将刚刚李靖所说的法子跟大家说了一遍。在场众人除了长孙无忌之外。都算得上是万禾的心腹。万禾自然是信得过。而长孙无忌虽然还沒有得到万禾的信任。但就凭着他是长孙恒安的弟弟。万禾也相信他不会将此事传出去。 听完万禾的话之后。程咬金竟然是第一个发表意见的。只见程咬金一抹嘴上的油光。直接就是囔囔起來:何必那么麻烦呢。李家要是敢來惹我们。我们直接打杀过去就是了。让他们尝尝我老程的斧头。啊。对了。李靖。待会我们再來打过。上次是我不小心。这次我一定赢。 程咬金最后却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李靖身上。从辽东回來后。自信满满的程咬金再次和李靖交手。结果却还是一招惜败。此后。程咬金有事沒事就会去找李靖比试。虽然从來沒有赢过。但和李靖的差距也在明显的缩小。 对于程咬金的挑战。李靖只是笑而不语。而万禾却是眉毛一跳一跳。额头上浮出一个大大的井字。狠狠地瞪了程咬金一眼。喝道:你个吃货。就知道打打杀杀的。一根筋啊。那可是国公。国公啊。能随便打杀的吗。再胡言乱语。从今天开始。你就别想吃到肉。喝到酒。 如今的万禾却是完全不怕程咬金了。因为他已经抓住了程咬金的命脉。那就是吃喝。或许是以前当假和尚的时候。吃素吃得太多了。现在程咬金那是每顿都离不开酒肉。程咬金吃住都在万家。这酒肉自然是不会缺。可如果万禾不给他酒肉的话。程咬金可就真的要断了粮了。在知道这一点之后。万禾很聪明地就把这件事作为自己的底牌。只要程咬金一不听话。万禾就拿这件事來吓唬他。屡试不爽。 果然。听得万禾这么一说。程咬金立马就是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再也不敢吭声了。而长孙恒安先是一笑。随即也是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李将军的这个办法的确可行。况且。刺客的身份。大少爷也不方便说出來。这样做正好可以解决这个问題。至于越王和宇文家如何与李家斗。那都是他们的事情。和大少爷你也沒有关系。大少爷也可专心去读书。准备考试了。 呵呵。说到考试。长孙恒安的话刚刚说完。一旁的长孙无忌又开口说道:恩公。你忘了。该去打探清楚。明年春闱的考官是谁。 呃。听得长孙无忌这么一说。万禾也是一愣。立马就是拍了拍额头。要不是长孙无忌提醒。他还真把这事给忘了。忙是说道:对。对。我这就去越王府。 万禾这一着急。却是又忘了自己现在已经被刺客给盯上了。李靖见了。连忙喊道:万兄弟。你现在可不能随意走动。我刚刚从越王府來。这次就不方便再去越王府了。就让长孙兄弟和程兄弟陪你去吧。 李靖的安排自然是沒错。万禾立马就是拉起程咬金和长孙恒安两人。直接就是往门外走去。等到万禾他们离开之后。李靖突然转过头。看着在旁边老神在在地喝着茶的长孙无忌。问道:长孙公子。刚刚你的那番话。可是代表你已经做出决定了。 长孙无忌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朝着李靖一笑。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我刚刚也和二哥说起过。虽然这段时间我已经看出了他的不少优点。但对我來说。却还不够。刚刚我只是出于对长孙家的考虑。才出言提醒。至于他是否有资格让我为他效力。那我还需观察才是。 深深吸了口气。李靖的眉头皱到了一块去了。说实在的。对于这样的官场斗争。李靖还真有些力不从心了。像刚刚那样的建言。李靖也不可能次次都能说得出來。李靖最擅长的。还是行军打仗。所以李靖希望能够尽快为万禾找到一位能够在这方面帮助他的人才。眼前的长孙无忌。正是这样的人才。只可惜。长孙无忌并沒有真心投靠万禾。当然。李靖也能理解。毕竟像长孙无忌这样的人才。在选择明主投靠之前。一定会慎之又慎。可是李靖却是有种很莫名的紧迫感。似乎距离天下大乱的时候已经不远了。万禾一定急需这样的谋士來为他出谋划策才行。 不过这种事也是急不來的。既然长孙无忌都这么说了。李靖也只有长叹一口气。说道:如此。就希望长孙公子能够尽快做出决定了。相信这样不仅是令我安心。也能让令兄安心。 无忌明白。长孙无忌只是回了一句。便又是端起了茶杯。另一只手托着一本书。优哉游哉地看起书來。而李靖也是转过头。径直离开了万禾的小院。 而此时。在越王府上。越王杨侗却是正躲在他与万禾第一次相遇的草丛边。一脸兴奋地看着草丛另一边少清池的无限春光。而在杨侗的旁边。身为杨侗身边的第一高手。护卫郝飞则是一脸无奈地履行着望风的职责。 转头看着那满脸通红。嘴角流着几许不明液体的杨侗。郝飞忍不住摇了摇头。其实在对面少清池里洗澡的那些婢女都知道自家王爷在这里偷看呢。可她们在乎吗。不。她们这些婢女都期盼着能够借此机会与杨侗亲近。然后飞上枝头变凤凰。 虽然如今的杨侗年岁还小。根本就沒有那能力。但小孩子总归会长大的不是吗。沒有能力。迟早也会变得有能力嘛。现在先给王爷一个好印象。等到时候。自己那岂不是占得了先机。这些在深宫大院里面生活的婢女。也沒有一个是善茬。杨侗也是个精灵透顶的人物。岂会不知道这些婢女的心思。偏偏他还是如此乐此不彼。这正是郝飞所想不通的。 啧啧。这小蛮腰。真是不错。还有那腿。那腿啊。那趴在草丛里的小色鬼却是不知道自己的忠仆在想写什么。此刻他已经是看到了兴头上。忍不住开始对那些婢女们点头论足起來。口水甚至已经将他胸口的衣襟都给浸湿了。 第一百四十话 公主的心意 ♂, 殿下,殿下,就在杨侗看得最兴奋的时候,忽然,从远处传來了一把呼喊声,那尖锐的音调,很明显,是越王府上的内侍。 郝飞眉头一皱,杨侗这个时间段在干什么,府上的人都是心知肚明,若是沒有什么重要的事,府上的内侍绝对不敢在这个时候來打扰杨侗的,郝飞立马就是转过身,对还在那里享受着的杨侗轻声呼唤道:殿下,殿下, 啊,啊,郝飞连着呼喊了好几声,才把杨侗给从兴奋中给拉了回來,杨侗一开始还沒有反应过來,可等到他听到越來越近的内侍的声音之后,立马就从刚刚的小色鬼状态转变过來,又恢复了平日睿智冷静的越王殿下,杨侗眉头一皱,直接站起來,将身上的灰尘枯树叶都给拍干净,对郝飞低沉着说道:走,我们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杨侗和郝飞两人飞快地从小树林中走了出來,正好就看到一名内侍正站在那里小声喊着,显然这内侍也是机灵,知道杨侗的这个爱好不能轻易让人看到,所以干脆只是站在这里不停地喊,却沒有走进树林,见到杨侗和郝飞出來了,那内侍立马就是快步走到了杨侗跟前,对着杨侗一礼,说道:王爷,公主殿下來了, 呃,听得内侍的汇报,杨侗顿时就感到自己的头一阵阵发紧,他当然知道内侍所说的公主是哪位,正是杨侗的那位小姑姑,最得当今天子宠爱的月容公主,自从发生了上次那件事之后,这位月容公主隔三岔五就会跑到杨侗这里來,明天东看看西瞧瞧,折腾一下,又跑回去了,杨侗也不知道这位姑奶奶到底要干嘛,可也不敢怠慢,只能是好好照应着,生怕惹了她不高兴,听得是她來了,杨侗心里也是一阵无奈,只能是对郝飞点了点头,说道:走,我们去接待吧, 郝飞也是一脸无奈的笑意,跟着杨侗就是往前走,杨侗虽然早熟聪明,但说到底,还是个十來岁的孩子,对于男女之事却是了解的不多,而郝飞却是个成年男子,所以看东西却是要比杨侗透彻一些,月容公主这样频繁地往越王府跑,郝飞却是已经看出了月容公主的心思,每次找杨侗來,旁敲侧击,就是想要打听万禾那个无赖的消息,不用说,公主只怕是看上那个小无赖了。 虽然看破了公主的心思,但郝飞却沒有说破的意思,在他看來,那个小无赖和公主之间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任何事情,这件事说破了,反倒是给杨侗惹來麻烦,还不如装糊涂的好,反正公主也只是一时兴起,等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对万禾沒兴趣了。 郝飞心里这么想着,已经是跟着杨侗來到了前厅,刚刚进入大厅,郝飞自然是留在了门外,而杨侗则是硬着头皮走进了大厅,对着里面一身宫装的月容公主行礼一拜,说道:姑姑來了,侄儿有失远迎,请姑姑恕罪, 好了,好了,别说那么多废话了,真不知道你小小年纪,怎么学得跟个老头一样啰嗦,月容公主虽然是一副盛装打扮,可举止中却是透着青春靓丽的气息,那些婢女宫女在她身边,立马就成为了衬托她美貌的绿叶,只不过月容公主如此美貌,杨侗看在眼里却是心惊肉跳,恨不得月容公主立刻开口告辞,可惜,月容公主沒有半点要告辞的意思,而是背着手,在大厅里來回地走來走去,似乎是在找什么。 看着月容公主在自己面前晃荡,杨侗那是越发心惊肉跳了,最后忍不住问道:呃,不知姑姑这次來侄儿这里,可有什么吩咐, 哦,这个啊,月容公主的脸立马就是红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是恢复了常色,只见月容公主双手叉腰,一副理直气壮地哼道:亏你还有脸问,这段时间父皇对你们兄弟几个很不满意,天天就知道玩儿,功课一点都沒有长进,嗯,嗯,特别是你,每天就知道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丢人死了,父皇的意思,是希望本宫來督促你们几兄弟,沒事的话,就多和洛阳城内的少年才俊來往來往,长长本事,知道吗,月容公主原本只是敷衍之词,可是说着说着,那双大眼珠子一转,竟然还给她说得理直气壮起來。 在门口候着的郝飞听得月容公主的一通胡编,差点忍不住笑出声來,什么年少才俊,分明就是要杨侗去把万禾找來嘛,这公主殿下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会看上那个小无赖了。 在大厅内,被月容公主连声呵斥的杨侗只能是连连点头称喏,却是把月容给气得半死,你既然知道了,那干嘛还不去把年少才俊给请來啊,如今洛阳城内,要说起年少才俊,也只有那个人是了,能够被父皇收为门生,又在辽东立下大功,洛阳城内那个少年能比得上他,可这个小色鬼就是偏偏不上道,气死人了,月容公主心里一阵阵暗骂,如果目光能够变成利箭的话,杨侗此刻早就被扎成刺猬了,在门外的郝飞见到月容公主的生气模样还有杨侗那不知所措的样子,脸上满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干脆闭起眼睛装作什么都看不见。 郝大人,这个时候,忽然來了一名内侍,快步走到了大厅外,见到郝飞守在这里,他连忙是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对着郝飞说道:阳城侯万禾求见殿下,请郝大人通传一声, 呃,郝飞一听,顿时就愣住了,这个万禾來得可真不是时候,怎么偏偏公主在这里,他就來了,这要是召见了他,那岂不是让公主也见了,想到这里,郝飞就有些犹豫了,本想要让内侍直接回绝了万禾,可回过头一想,现在的万禾那可不是以前那个百无一用的商贾子弟了,身为天子门生,而且还是当朝侯爷,这个身份已经足以当得起杨侗的助力了,万禾这次來万一是真的有事,那岂不是耽误了杨侗的正事。 郝飞这里还在犹豫着,大厅内的杨侗却是早已经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正愁沒办法躲开月容的言语攻势,杨侗立马就是转过头,对着郝飞就是喊道:郝飞,可有什么事吗, 听得杨侗的问话,郝飞只能是满心无奈,这可能是天意如此吧,当即郝飞也不再想那么多了,直接就是对着杨侗抱拳说道:回禀殿下,阳城侯万禾求见, 郝飞这话一说出口,反应最大的却是在杨侗身后的月容,只见月容的那双大眼睛立马就是瞪圆了,两道光彩从那双大眼睛当中一闪而过,一丝喜悦从她的脸上闪现,而杨侗却是露出了难色,想了想,马上就是说道:这样吧,你亲自去对万禾说,我这里正在招待贵宾,让他在偏厅稍作等待, 听得杨侗这么安排,郝飞自然是巴不得了,可是杨侗的话音还未落,在他身后的月容却是立马就是喊道:不行, 呃,月容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可是把杨侗给吓了一跳,缓过劲來之后,杨侗满脸疑惑地转头望向了月容,不明白月容刚刚那么大反应是为何。 月容也是情不自禁喊出了那么一声,现在也是觉得不好意思,脸颊已经变得红彤彤一片,可见到杨侗转头看了过來,月容杏目一瞪,哼道:看什么,本宫刚刚跟你说的,你就忘了,父皇不是交代过吗,让你多和年少才俊接触,现在人家來找你了,你怎么能够如此怠慢, 杨侗年纪太小,根本就看不穿这男女情爱之事,被月容这么牵强附会的解释数落了一通,哪里还顾得上是否有道理,只是练练点头,最后有些犹豫地说道:那个,只是姑姑是金枝玉叶,岂能随意和外人见面,那不如姑姑就先暂时到后院休息一下,等侄儿招待完阳城侯之后,再來听候姑姑吩咐, 哼,得,杨侗请來了万禾,却有要让月容离开,这不是换汤不换药嘛,月容顿时就给气得恨不得在杨侗的脑袋咬上一口,当即便是玉指一提,指着杨侗就是喝道:好哇,你看小看本宫,怎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定要瞒着本宫不行,哼,本宫倒一定要看看,你和那个阳城侯到底在搞些什么幺蛾子,说完这些话之后,月容脸上的红晕那是怎么也退不下來,显然这番话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要不是看在杨侗是个小鬼头,月容肯定是说不出这番话。 而这样一來,杨侗就算是再迟钝,也听出月容的意思是想要见见万禾,只不过杨侗还是看不出月容要见万禾的用意是什么,只能是心底暗自猜测,难道是天子对万禾有什么想法不成,杨侗少年老成,整天心里想的都是这些个争权夺利的事情,现在碰到这么一档子事,首先也是先往这方面去胡思乱想了,不过想归想,既然月容都发话了,他也不敢不听,只能是点头对郝飞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去把万禾直接带到这里來吧, 第一百四十二话 指点迷津 ♂, 万禾跟着郝飞就这么走进了大厅,只是一进來,却是发现大厅内不只是一个杨侗,连上次把自己整治得很惨的月容公主也在,不知道为何,一看到月容的脸,万禾就想起上次挨的那顿打,后背就一阵阵犯疼,连月容那副花容月貌也入不了眼了,一个哆嗦,脑袋就低沉得更低了。 快步走上前來,对着杨侗和月容就是一礼,说道:万禾见过公主殿下,见过越王殿下, 万禾怎么说也算是杨侗的人,杨侗自然不会这么客套,立马就是上前将万禾给扶了起來,笑道:万禾,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个侯爷了,用不着在我们面前那么约束,再说,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讲究那些俗礼吗,啊,对了,刚刚李靖将军來时曾说过,你遇到刺客了,可有受伤, 什么,你遇到刺客了,还未等万禾回答,原本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月容却是忍不住了,直接就是跳了起來,喊道:是谁这么大胆,敢行刺你,你沒事吧, 月容的反应让万禾和杨侗都是吓了一跳,两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月容,却不知道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月容也是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不正常,脸颊立马就是羞得通红,大眼珠子嘀溜一转,忙是解释道:那个,他怎么说也是堂堂大隋侯爷,竟然有人敢行刺他,那岂不是意图谋反吗,本宫,本宫这是在为大隋考虑, 对于月容这几句牵强的解释,万禾和杨侗也都是被弄得一团糊涂,但也不可能去质问她了,干脆也就不再多嘴,万禾对着月容和杨侗两人一礼,说道:多谢公主和王爷的关心,总算是运气不错,沒有让刺客得手,只是受了点惊吓罢了,有惊无险躲过了这么一劫,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月容首先是松了口气,不过很快又是板起了一张脸,继续摆出那副高傲的姿态,而杨侗也是露出了放心的表情,点头说道:我说嘛,你可是在辽东都能连取大捷的常胜将军,区区刺客,哪里能够伤得到你,哦,对了,那刺客的來路,你可知道, 问这话的时候,杨侗的脸上露出了很关心的神情,而看到杨侗的模样,万禾立马就是想起了之前李靖对自己所说的话,心中一紧,脸上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哪知道啊,我这人一向与人为善,平常也沒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会有人突然想杀我呢, 万禾说这话的时候,在门口的郝飞嘴角一阵抽搐,以前万禾和杨侗刚刚结交的时候,他可是奉命去查了万禾的老底,万禾的那点底细郝飞可是一清二楚,什么与人为善,他要是善人,那整个洛阳城就沒有歹人了,也亏得万禾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 郝飞对万禾的话心里暗自吐槽,而杨侗却是若有所思,似乎从万禾的话语中想到了什么,当即杨侗便是连连点头,说道:你说的对,这件事一定要彻查到底,我自会督促洛阳尹彻查,一定会把刺杀你的刺客以及幕后黑手一并揪出來,姑姑,你说是不是啊, 嗯,月容虽然极力想要表现出那种高傲高贵的姿态,可是她那举手投足中所夹杂的青春幼嫩那是怎么也隐藏不住,听得杨侗的话,月容用力握了握小拳头,在空中一挥,嘟起个小嘴巴哼道:这是自然,竟然敢刺杀大隋侯爷,这件事本宫也一定要去禀告父皇,让他也去督促洛阳尹才是, 万禾一听,那心顿时就是扑通扑通跳了起來,杨侗还算是好的,月容这位姑奶奶可是要把事情往天上捅啊,不过想起李靖先前的话,万禾的心又给放了回去,妈妈咪的,这一切都是你们两个搞出來的,本少爷可是什么都沒有说哦,到时候杨广要來算账,那也是來找你们,和本少爷一点关系也沒有啊。 万禾心里打着算盘,却也沒有忘了这次來这里的目的,忙是对杨侗说道:呃,那个,王爷,马上就要开始春闱了,我这次奉了圣上之命,一定要参加这次的春闱,就是不知道,这次春闱的主考官是哪位,王爷你可知晓, 啊,你也要参加春闱,一听得万禾的话,月容的脸上满是兴趣,立马就是上前一步,对万禾问道:就你这本事,也要参加春闱,这不是自取其辱嘛, 靠,打人别打脸啊,姑奶奶,你连这点规矩也不懂啊,听得月容的话,万禾的心里立马就是蹦出一声埋怨,只是这话却不敢当着月容的面说,只能是苦着脸说道:我也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可这是圣上的旨意啊,我这也是赶鸭子上架,沒办法啊, 嘿嘿,看到万禾苦着一张脸的模样,月容却好像很开心,那张精致的脸仰得老高,哼道:你想要通过春闱,本宫且來考考你,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这句话作何解, 万禾瞪大了眼睛看着月容,过了好半晌,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个,我不知道啊, 这都不知道,好,那本宫再來问你,一看到万禾的模样,月容则是越发兴奋,就好像碰到一件极为有趣好玩的事情一般,直接将杨侗给晾在了一边,对着万禾说道: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这句话作何解, 万禾的脸色有些发白,咬着牙齿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君子之遇而隐,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年不能焉 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月容摇头晃脑地念了一大通,然后笑着问道:这一段话又是何意, 万禾的脸已经是有些扭曲了,最后长叹了口气,还是摇了摇头。 得了,你沒救了,见到万禾一问三不知,月容竟是欢呼了一声,笑道:连这么简单的題目都做不出來,你还想要参加春闱,别做梦了, 万禾被月容的这几句话给打击得比较厉害,那张脸已经是黑得跟焦炭差不多了,而杨侗在一旁也是有些尴尬,虽然之前他就知道万禾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但沒想到万禾的水平竟然差到这种程度,刚刚月容所提的三个问題,就连杨侗这个比万禾小七八岁的孩童都能回答的出來,由此可见万禾的底子有多差了,以这种水平,想要去考春闱,铁定是最后一名了。 这万禾要是得了最后一名,必定会惹得天子震怒,那到时候自己这个引荐万禾的人也会受到连累,那可不是杨侗所希望的结果,不过杨侗突然想起來,刚刚万禾是來问这次主持春闱的主考官是谁,杨侗脑筋一转,也是立马明白万禾的用意了,敢情万禾也是有自知之明,正道走不通,就打算走旁门了,想通了这一点,杨侗也是嘴角一翘,他当然不会去揭穿万禾了,正相反,他还打算助万禾一臂之力,当即杨侗便是从腰间摸出了一块玉佩,递给了万禾,笑道:这次的主考官是内史舍人封德彝,此人和我也有数面之缘,你不妨拿着我的玉佩去找他吧,相信他会和你好好谈一谈的, 听得杨侗的话,万禾简直有种喜出望外的感觉,他來找杨侗,只是想着最多能够问出主考官是谁,可沒想到杨侗竟然会如此热情地给自己介绍主考官,而且听杨侗的意思,拿着这块玉佩,那个封德彝肯定会给杨侗几分面子,说不定,万禾这次的考试危机,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当即万禾马上就是接过了玉佩,对着杨侗就是一礼,说道:多谢王爷提点, 对了,还有一点,杨侗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说道:这个封德彝原本是杨玄感的堂妹婿,去年杨玄感叛变,封德彝本也要被牵连,但却是得到了宇文大人的帮助,幸免于难,如果你先去找找宇文大人,或许更加稳妥一些, 杨侗这话一说出,万禾立马就是明白他的意思,这个封德彝以前是抱着杨素的大腿的,可后來杨素死了,杨玄感叛变,这棵大树要倒了,封德彝又转投到宇文家了,所以,这个封德彝就是宇文家的马仔了,万禾要是先找了宇文述,再去找封德彝,必定是事半功倍,有了杨侗这番提点,万禾自然是有了信心,忙是连连点头,说道:如此,那我也不打扰公主和王爷了,告辞, 朝着月容和杨侗两人行礼之后,万禾立马就是急匆匆地离开了,这件事就像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剑,不早点解决掉,万禾的脖子就是一直凉飕飕的,而月容眼睁睁看着万禾就这么走了,却又放不下面子留他,最后干脆一瞪眼,指着杨侗就是一顿臭骂,把满肚子的气全都撒在杨侗身上了,可怜杨侗却是完全不明所以,被臭骂了一顿还得老老实实地送月容离开, 第一百四十三话 再遭行刺 ♂, 一脸兴奋地从越王府出來之后。早在门口守着的程咬金和长孙恒安就是围了上來。长孙恒安一脸关心地问道:大少爷。怎么样。 万禾点头说道:问清楚了。是内史舍人封德彝。越王已经给了我一块玉佩。让我直接去找他商量商量。看來有戏啊。不过。在找他之前。我们还要先去一趟宇文家。 一听到要去宇文家。极度讨厌宇文化及的程咬金立马就是拉长着一张脸。长孙恒安的脸上也不怎么好看。见到两人的表情。万禾也是不由得感叹。做人能够做到这份上。让所有人都讨厌。这宇文化及也算是有本事了。不过万禾却不能因为宇文化及招人讨厌而不去。当即便是将自己要去宇文家的理由说了一遍。长孙恒安听了。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下來。倒是程咬金却还是死都不肯去。最后万禾只能是无奈的摆了摆手。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回去吧。我有长孙兄弟护着。沒关系的。想那刺客也不会在第一次失败后。又这么快來第二次。 万禾说的也有道理。程咬金也是立马就往回跑。而万禾与长孙恒安也只得无奈地苦笑了一番。掉头朝着宇文家方向赶去。 程咬金跑回万家之后。刚刚进了院子。正好和正要出去的李靖撞了个满怀。亏得李靖身手了得。要是换作常人。被程咬金这么一撞。非得撞飞了出去不可。稳住了身子。李靖看着程咬金有些吃惊。问道:程兄弟。怎么你们就回來了。呃。万兄弟他们俩呢。 他们两个啊。说是要去宇文府。我不愿去。就先回來了。程咬金撇了撇嘴。解释了几句之后。却是拉着李靖说道:來。來。來。正好的。咱们再來过两手。敢情程咬金刚刚那么着急往回赶。就是想要赶回來和李靖比试啊。 呃。去宇文府。李靖一愣。满脸疑惑地问道:不是去找越王打听主考官的吗。怎么好端端又跑去宇文府去了。 程咬金立马就是将万禾的理由又复述了一遍。一脸等不及地说道:哎呀。反正就那么回事。有长孙兄弟在他身边。出不了事。快。快。我们赶紧的。我跟你说哦。我昨天可是又想出了一招。这次绝对能够打赢你。 且慢。李靖却是沒有那个心思和程咬金打架了。皱着眉头说道:不行。光从今天早上我第一次碰到那刺客的身手來看。就可以断定。那刺客的身手了得。光靠长孙兄弟一人绝对不是对手。我得去一趟宇文府。说完。李靖直接就是丢下程咬金。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外赶去。 程咬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用力跺了一下脚。朝着李靖喊道:李靖。等等我。我也一块去。一边喊着。一边就追了上去。 。。。。。。。。。。。。。。。。。分割线。。。。。。。。。。。。。。。。。。。。。 从宇文府出來。万禾和长孙恒安都是松了口气。正如之前李靖所预料的那样。在得知万禾遇刺之后。宇文述显得对这件事极为热情。先是好好安慰了一番万禾。然后又是再三保证。一定会将刺客给抓出來。不用说。在宇文述这只老狐狸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利用这件事來对付李家了。 而这个时候。万禾也是适当地提出了要去拜访封德彝的事情。而宇文述也是满口答应。直接就是给了万禾一张名帖。让万禾拿着这张名帖直接去找封德彝就可以了。显然宇文述也是将万禾当成是自己的人了。所以对万禾也沒有怎么隐瞒的意思。 站在宇文府的门口。万禾和长孙恒安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不敢置信的神情。两人都沒有想到事情会进行得如此顺利。接下來要做的。就该是去直接拜访封德彝了。按照之前杨侗所说的封德彝的举止行为。很明显。这是个识时务的官油子。有杨侗和宇文述的保举。封德彝一定会站在万禾这边的。这次的春闱应该是沒有什么问題了。 万禾冲着长孙恒安亮了亮手中的名帖。笑着说道:长孙兄弟。这个封德彝的府邸距离这里也不远。我们先去准备一些礼物再去吧。 长孙恒安忙是点了点头。现在可是万禾去求人办事。尽管有越王和宇文述的情面在。但这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正所谓那人家手短。但愿那封德彝收了这份礼。就能够帮着万禾渡过春闱这次难关了。长孙恒安左右看了看。然后指着大街一头的街口说道:大少爷。那里是这附近最大的一个集市。我们 话说到一半。突然。长孙恒安的脸色一变。一种阴寒之气瞬间沿着他的后背脊爬了上來。这种感觉。以前长孙恒安只有在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才碰到过一次。这是一种极度危险的预警。长孙恒安想都沒想。直接就是暴喝了一声。纵身一跃。直接扑到了旁边的万禾身上。两人就这么抱着在地上翻了个滚。而就在这一刻。只听得一把尖锐的破空声传了过來。数道白光不知从何处飞射了过來。直奔刚刚长孙恒安与万禾所站的地方射去。 是刺客。对于这几道白光。万禾和长孙恒安都是记忆深刻。立马就知道。是那个高句丽高手來了。当即长孙恒安一个鲤鱼打滚。直接从地上弹了起來。一手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另一只手则是飞快地将万禾给扶了起來。护在了自己的身边。一双眼睛朝着四周扫了一圈。试图找出敌人所躲藏的位置。 咻。咻。又是两声破空声响起。长孙恒安的耳朵一动。立马就是拉着万禾往左边连退了三步。躲过了从后面射來的两道白光。同时。长孙恒安猛地一回头。正好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在一座民居的屋顶闪过。身为一名神箭手。长孙恒安的眼力自然是远超常人。立马就看清楚那道人影正是当日在毕奢城外见过的那名高手。当即长孙恒安的手不由得握得紧紧的。当日和那高手交过手。所以长孙恒安很清楚对方的实力。若是现在长孙恒安手中有弓箭。说不定还能和对方一拼。可现在长孙恒安手中唯一的兵器。就是这么一把单刀。面对这样的高手。长孙恒安可沒有把握敌得过。 而在长孙恒安的身后。万禾也是忍不住暗暗骂道:妈妈咪的。这该死的家伙。犯得着这么较真吗。一天刺杀两回了。真是闲得蛋疼。 那高句丽高手高献是不是闲得蛋疼沒人知道。不过长孙恒安却是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肯定无法护住万禾的周全。当即长孙恒安便是对万禾喊道:大少爷。回宇文府。找宇文家的人出來帮忙。 长孙恒安这么一说。万禾也是立马反应过來。对啊。现在可是在宇文府的大门口。宇文家是大隋的第一大门阀。家中肯定有很多高手坐镇。当即万禾便是撒丫子就往宇文府的门口跑去。可是。他们能够想到的。那高献又岂会想不到。还未等万禾跑出几步。只见那屋顶上的白色身影又是一闪。却是直接从屋顶上跳了下來。越过了长孙恒安。直奔万禾而去。只见在半空中的高献。那双细长的双目闪烁着寒光。手中已经拔出了那柄又细又长的宝剑。直指万禾的后背心刺去。 不过长孙恒安却不会坐视高献得手。当即便是暴喝了一身。同样是纵身一跃。伸手就是抓住了高献的脚脖子。用力一扯。将高献的身子硬生生给拔了下來。同时长孙恒安手中的单刀一举。笔直地就朝着高献的后背砍了过去。 而高献脚上被制。却是沒有半点惊慌。另一只腿就像是甩出的毛巾一样。飞快地踢出。正中长孙恒安的手腕。长孙恒安立马就感觉整只手是又酸又疼。那钢爪般的手骤然松开。还未等他反应过來。高献接下來又是连踢三脚。全都命中长孙恒安的胸口。 这三脚一脚比一脚重。踢在长孙恒安的胸口。长孙恒安就感觉好像是被铁锤连锤了三下。立马就是喉咙里涌出一股腥甜。张口就是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也是倒飞了出去。长孙恒安虽然身手不错。但自幼所学的。都是那种沙场搏杀的功夫。最擅长的也是那一手箭术。和高献这样的江湖高手近身搏杀。肯定是要吃亏的。 不过长孙恒安却沒有因此而放弃。虽然整个人已经被踢飞了。但他却是鼓起最后一丝力气。抡起手中的单刀。直接就是朝着高献丢了过去。若是高献还要继续追杀万禾的话。自己也不免被飞來的单刀给砍中。所以高献也只得是把身子在空中一扭。躲过了单刀。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而长孙恒安虽然也是落地。但却比高献惨得多。他是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倒地之后。又是喷出了一口鲜血。这下可是伤上加伤了。 第一百四十四话 性命垂危 ♂, 将长孙恒安给击倒之后。高献扭头看了一眼长孙恒安。便是不再理会。而是转过身。提着那细长宝剑。直接朝着万禾就是杀了过來。口中疾呼:狗贼。纳命來。 万禾顿时就是被吓得脸色惨白。手脚齐用地朝着后面跑。可他如何能够跑得过高献。还沒有走上几步。高献的宝剑就已经刺到了万禾的身上。万禾只觉得后背心一阵剧烈的刺痛传來。张嘴就是发出了一声惨叫。而那宝剑却是不会因为万禾的惨叫而有片刻停滞。直接就是刺穿了万禾的胸膛。顿时就是洒出了无数的鲜血。 大少爷。看到万禾被刺中。长孙恒安的脸色变得异常的狰狞。直接就是从地上爬了起來。朝着高献就是扑了过去。只是他这么毫无章法的一扑。对于高献來说。根本沒有任何威胁。高献的嘴角一翘。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意。飞起一脚。再次踢中长孙恒安的腹部。将长孙恒安给踢飞了出去。同时手中一抖。直接便是将宝剑从万禾的胸口拔出。那宝剑带着一片血渍。在空中划过一道光华。而万禾也是好像全身被抽空了力气一般。整个人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住手。就在高献准备给万禾再补上一剑的时候。突然一声暴喝响起。再抬头一看。只见一道紫色的身影已经冲到了面前。映入高献眼帘的。就是一双紫色的目光。高献心中已经立马便是挥起一掌。朝着那双紫眸击去。可还未等他击中那双紫眸。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压力袭來。同时一把冷哼就仿若在自己的耳边响起:云击掌。 唔。一股巨大的力道顺着自己的手掌袭來。高献只來得及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便是直接倒飞了出去。所幸高献的本事也不弱。很快便是在空中将自己的身形稳住。身子一翻。双腿接连在地上点上几下。将那巨大的力道卸去了一大半。这才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抬起头。朝着前方望去。只见在万禾的身边。一名男子正站在那里对自己怒目而视。此人正是李靖。高献张嘴正要喝问。可是嘴巴才刚刚张开。一口鲜血就是喷了出來。虽然他已经卸去了不少力道。但剩下的内劲还是给他带來了不小的伤害。 哇呀呀。该死的刺客。老子要你的命。又是一声暴喝响起。远处一名黑大个手举着宣花大斧直接就是朝着这边奔了过來。却是程咬金。 高献看了一眼李靖。又看了一眼程咬金。心知要想再杀万禾已经是不可能了。左右自己已经是刺了万禾一剑。已经要了万禾的性命也说不定。所以高献便是冷哼一声。扭头就是纵身一跃。飞跃上了屋顶。几个纵跃。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程咬金哇呀呀地叫囔着。可却是扑了个空。眼见高献逃走了。程咬金却是很不甘心。还想再继续追下去。可是在旁边的李靖却是喝道:程兄弟。穷寇莫追。先带着万兄弟和长孙兄弟去医治才是。说着。李靖还瞥了一眼旁边宇文府紧闭的大门。弯腰便是将万禾给抱了起來。扭头就走了。程咬金犹豫了一下。朝着高献逃走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口水。也是将已经晕过去的长孙恒安给抱了起來。追着李靖的脚步。就是走了。 就在他们离开之后沒多久。之前一直紧闭的宇文府的大门突然开启了一条缝。紧接着。一只眼睛出现在了那条缝中。朝着门外张望了一会。便是立马将大门给关上了。 李靖和程咬金带着重伤的万禾长孙恒安两人直接就是找到了越王府上。那越王府的守卫军士也是认得李靖和万禾的。见到万禾如此模样。自然也不敢拦阻。忙是放他们进府。同时也派人去通知杨侗。 很快。杨侗便是带着一大票人急匆匆地赶到了大厅。见到万禾和长孙恒安的模样。杨侗也是吓了一跳。立马就是对左右喝道:來人。还不去把府上的御医叫來。还有。派人进宫。将这里的情况禀明圣上。请圣上派巢先生來。 这就是李靖选择直接來到越王府。而不是回万府或者去药店的原因。去万府。还是要到大街上找郎中。而那些药店的坐堂郎中。哪个比得上皇家专用的御医。每个在外单独开府的皇室子弟。都会配有一两名御医。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到越王府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很快。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御医便是來到了大厅。看到大厅的两名伤者。老御医也顾不上向杨侗行礼了。径直便是來到万禾和长孙恒安的身边。为两人诊治。而见到御医來了。李靖这才是松了口气。从万禾身边让开。转头对杨侗一礼。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李靖的述说。杨侗的眉头紧皱。那张幼嫩中却是带着一丝城府的脸颊上浮现出了怒容。沉声喝道:刺客竟然如此嚣张。不将他擒拿归案。本王岂能干休。待会本王就亲自入宫面圣。一定要向圣上禀明此事。彻查此案。杨侗这次可是真的怒了。万禾是他好不容易培养出來的一个强援。将來争夺帝位。万禾必定可以给自己提供很大的助力。现在有人竟然接二连三的刺杀万禾。这不是摆明了要和他作对嘛。 殿下。这时。那老御医也是站起身对杨侗一礼。说道:那位壮士受的伤虽然不轻。但却沒有性命之忧。只是这阳城侯嘛 万禾平时经常往越王府跑。所以老御医也是认得他的。可是当他说起万禾的伤势的时候。脸上却是露出了难色。老御医的模样。却是让李靖和杨侗都是心中一突。杨侗立马就是喝问道:阳城侯的伤势如何。你快说啊。 回禀殿下。老御医只能是小心翼翼地回答:阳城侯被利器伤及肺腑。虽然未刺中心口。但却也导致胸腔大量出血。老夫虽然暂时为他止住了流血。但那些淤血不除。阳城侯。阳城侯只怕性命不保。 什么。老御医的话对于李靖來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整个人晃动了一下。差点沒有站住。而旁边的程咬金也是愣住了。很快便是用巴掌直接在自己的脸上左右甩了十來下。骂道:混账。混账。该死。该死。 见到两人的模样。杨侗也是连忙劝慰道:两位不必如此。这位御医医术不精才会如此。我已经派人去宫内请医术最强的巢先生。有他在。定可救回万禾的性命。你。还不快给动手医治。务必要保证在巢先生來之前。阳城侯的伤势不会恶化。快。最后一句话。杨侗却是对那名老御医大声吼出來的。那老御医也是满脸愧色。慌忙为万禾和长孙恒安准备了。 听得杨侗的话。李靖的脸上多少恢复了一丝血色。看了一眼身后还在那里不停地甩自己巴掌的程咬金。直接就是伸出手。将程咬金的手给抓住。喝道:程兄弟。别这样了。 被李靖抓住了手。程咬金却是沒有停止的意思。抬起头。露出那已经变得红肿的脸颊和嘴唇。喝道:这都怪我。要是我跟着万兄弟去的话。就不会出这事了。都怪我啊。一边说着。程咬金一把挣开李靖的手。又开始自己扇自己耳光了。 好了。李靖眉头紧锁。再次将程咬金的双手制住。见到程咬金还要挣扎。李靖化掌为指。接连在程咬金的身上点了几下。顿时程咬金便是一动也不得动了。李靖喝道:你现在做什么也是于事无补。与其在那里添乱。倒不如让你自己先冷静一下。说完。李靖就直接丢下程咬金。再也不管他了。 如果万禾此刻是清醒的话。一定会为李靖露的这一手惊奇不已。这不就是以前在电视电影中看了无数遍的神奇的点穴功夫嘛。敢情真的有这么一门神奇的功夫啊。 其实李靖这一手点穴可不是像万禾以前所看到的那些电视电影一样是大路货。这可是李靖师门的绝学之一。而且当今世上。能够和李靖一样会点穴功夫的。只怕不出十人。所以在李靖亮出这么一手之后。之前一直站在杨侗身后的郝飞立马就是眼睛一亮。惊讶地看着李靖。显然是对李靖的身手感到惊愕。 只不过除了郝飞之外。在场众人当中却再也沒有识货的了。加上所有人都忙着万禾和长孙恒安的伤。也沒有人去管定在那里的程咬金了。程咬金只能是保持着那个扇耳光的姿势。傻站在那里。一下都动弹不得。 半个时辰过去了。随着下人的通传。在天子身边侍奉的内侍张怀安带着一名白发苍苍。却是红光满面的老者走进了大厅。张怀安看到那躺在地上的万禾长孙恒安。眉头立马就是皱了起來。对着杨侗一礼。说道:奴才参见越王殿下。万岁得知阳城侯遇刺。十分的震怒。特命奴才带着巢先生來为阳城侯诊治。 第一百四十五话 神医妙手 ♂, 啊,巢先生,杨侗见到那老者也是一改之前的情绪,恭恭敬敬地朝着那老者行了个礼,李靖见了也是不由得一愣,脑中飞快地搜索着这个巢先生的身份,沒过多久,李靖的脸上就是露出了惊愕之色,忙是对那老者一礼,说道:紫云道人门下李靖见过师叔, 那老者听得李靖的话,也是顿住了身形,却是沒有理会杨侗,而是转头朝着李靖望去,仔细看了看李靖的模样,老者点了点头,说道:原來你是紫云师兄的弟子啊,嗯,看你的脸色,你的紫霞功已经有五成火候了,不错,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成就,师兄果然收了个好徒弟啊, 师叔谬赞了,李靖忙是回了一句,眼睛的余光扫到地上的万禾,李靖立马就是一脸急色地对老者说道:师叔,此人乃是晚辈的好友,还请师叔妙手回春,救救他吧, 哦,那老者应了一句,又是将目光移向了万禾,单手一挥,数道银光一闪而过,在万禾胸前的伤口周围立马就是多出了几根亮晶晶的银针,紧接着,就见老者慢慢走到了万禾的身边,伸出右手,手中竟还有十來根银针,老者的手飞快的舞动,转眼间,就将那十來根银针尽数插在了万禾的身上,说來也真是神奇,就在这些银针落定之后,万禾那原本苍白的脸色竟然有好转的迹象,脸颊上甚至还浮现出了一丝红晕。 见到老者施展神技,李靖和杨侗都是大喜过望,而老者却是慢慢站起身,一摆手,旁边早就做好准备的一名小内侍立马就是奉上了纸笔,老者飞书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方子,然后对李靖说道:按此方抓药,以一壶水,文火熬三刻,一天三次,两个月后便可无恙,至于另一个,以此处的御医便可医好他的伤势,就不用老夫动手了, 多谢师叔,多谢师叔,先前那御医也说了长孙恒安的伤势不打紧,所以听得老者这么说,李靖连忙是向老者行礼道谢,那老者倒也不客气,依旧是一脸冷漠地对杨侗点了点头,便扭头离开了,张怀安见了,却是沒有半点奇怪的模样,似乎也是习以为常了,对着杨侗一礼,便是带着一帮小内侍,跟着老者离开了。 目送老者和张怀安等人离开之后,杨侗也是长舒了口气,看着万禾的脸色好了许多,显然是沒有性命之忧了,杨侗的心也算是落定了,想起刚刚的情景,杨侗又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忙是问道:李将军,你,认识巢先生, 杨侗口中所说的巢先生,就是刚刚那名老者了,这名老者可不是普通人,乃是大隋第一名医,御医院的首座巢元方,传闻此人医术高超,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被誉为是天下第一名医,先帝多次拜请,才把他请到宫中任御医,就连当今圣上对他也是礼遇有加,不敢怠慢,这次万禾身负重伤,性命垂危,杨侗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位神医,可就算是杨侗的身份高贵,也不敢直接去请他,还必须要通过天子才能请得动这位大驾。 李靖听得杨侗的询问,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神医是末将师门的一位长辈,不过末将与神医这次也只是初次见面,之前也仅仅只是耳闻神医之名罢了, 李靖这话等于跟沒回答一样,杨侗一听,就知道李靖这只怕是有难言之隐了,所以也就沒有再追问,转过头,看着躺在地上的万禾和长孙恒安,杨侗立马就是吩咐道:好了,速速将两位都送到后院的厢房好生调养,御医,要用什么药材尽管说,再贵重的药材,只要府上有,本王都准了,若是府上沒有的,你告诉本王,本王自会到宫内去取,若是他们有什么万一,哼, 杨侗都说到这份上了,那老御医哪还会不明白什么意思,忙是连连点头称是,所幸万禾的伤势已经被巢元方给控制住了,老御医只需按照巢元方留下的药方医治即可,至于长孙恒安的伤势,老御医自己就能够治好,所以老御医的压力也是减轻了许多,立马就是跟着那些王府的下人,抬着万禾和长孙恒安就下去了。 刚刚事发突然,整个大厅内那是乱成了一团,现在这些人都退下去了,大厅内也是立马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杨侗郝飞李靖以及被点了穴的程咬金。 李靖走到程咬金的面前,先是对程咬金说道:程兄弟,我现在可以给你解穴,但前提条件是你不得才鲁莽行事了,你可答应,答应了就眨一下眼睛, 程咬金虽然被点了穴不能动弹,但眼皮子却是能够活动的,听得李靖的问话,程咬金立马就是眨巴眨巴眼睛,李靖深吸了口气,竖起了两指,飞快地在程咬金的胸口连点了几下,紧接着,就看到程咬金的身子一软,就这么直接瘫坐在地上,不过这也是正常现象罢了,任谁一动不动地在那里站了半个多时辰,也会全身乏力麻木。 程咬金连着活动了一下双手双脚,总算是恢复了四肢的知觉,噌地一下站起身,狠狠地瞪着李靖就要发脾气,可一看到李靖伸出了手指,程咬金立马就是打了个寒颤,他可不想再尝刚刚的滋味了,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就这么坐在地上,闷头去拍打自己的四肢。 李靖也不再去管程咬金了,转过头,对杨侗说道:王爷,如今阳城侯他们的伤势虽然稳定下來,但刺客依旧逍遥法外,刺客敢于同一天,连续两次刺杀阳城侯,定是幕后有大人物指示,恳请王爷为阳城侯做主,查明真相,缉拿真凶, 李靖的话正是杨侗所希望听到的,当即杨侗便是点头说道:李将军请放心,我马上就会入宫面圣,将此事完完全全地禀告圣上,而单看圣上答应派巢先生來为万禾医治,就足以证明圣上还是很关心万禾的,有圣上出面,不管谁是幕后指使,都决计讨不得好去, 末将代阳城侯多谢王爷相助,听到杨侗的承诺,李靖立马就是对杨侗致谢,现在万禾这种情况,除了依附杨侗之外,已经沒有更好的办法了,所以李靖这也属于先纳了一份投名状,好让杨侗肯出面保护万禾才是,剩下的事,还是等万禾渡过这次难关再说吧。 啊,对了,杨侗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李靖说道:万禾的家人还不知道万禾遇刺的事情吧,我这就派人去通知一下万家,鉴于刺客如此猖狂,万禾这段时间还是留在越王府比较好, 王爷英明,李靖也是求之不得,论保护措施,越王府不知比万禾强上多少倍,想來那高献就算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潜入越王府行刺,万禾留在这里的确是要安全得多,其实就算是杨侗不提出此事,李靖也会想办法把万禾留在越王府的。 与此同时,在洛阳城的另一头,一个外表看上去好像沒有什么异常的民居内,几名身着白衣的男子正一脸焦急地在房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忽然,一阵响动从屋外响起,这几名白衣男子立马就是如同受惊的蛇一般,飞快地跳了起來,各自找到房内的隐蔽之处,手中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警惕地看着外面,过了好一会儿,从窗户上浮现了一个人影,紧接着,又是响起了五下颇有规律的声响,这五下声响过后,那几名白衣男子都是脸色一变,其中两人飞快地冲到了窗户旁,打开了窗户,将窗户外的那个人影给拖了进來,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重伤万禾长孙恒安的高句丽高手高献。 此刻的高献却也好不到哪里去,被李靖含怒一击,尽管卸去了不少力道,可剩下的那些劲道就像是跗骨之蛇一般,在高献的体内到处乱窜,虽然刚刚高献逃走的时候还沒有什么问題,可等路走到一半,伤势就开始发作了,高献能够逃到这里,已经十分幸运的了,现在高献的脸色惨白,嘴角还挂着斑斑血渍,显然是受伤不轻。 这些白衣男子全都是高献的老部下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高献如此模样,都是吓了一跳,其中一名男子还算机灵的,立马就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一颗雪白的药丸,直接就是塞进了高献的嘴中,这是高句丽特有的雪参丸,都是用上好的高丽参炼制成的,是绝品的伤药,服下雪参丸之后,高献的脸色也是好了许多,推开身边的部下,开始独自运功疗伤,沒过多久,高献的脸色就已经恢复了正常,虽然伤势沒有痊愈,但至少是不会发作了,高献慢慢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沉声喝道:想不到,那狗贼身边竟然有这么多高手护卫,我倒是差点大意失荆州了, 第一百四十六话 伤愈 ♂, 听得高献的话,旁边那些白衣男子全都是面面相觑,高献可是他们需要仰视的存在,可现在听高献话中的意思,似乎连他也吃了大亏,其中一名白衣男子小心翼翼地对高献说道:高,高大人,不如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如何, 哼,高献眉头一皱,手腕直接便是往外翻,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那名白衣男子的胸口,那白衣男子还未反应过來,整个人就直接倒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墙壁上,然后缓缓瘫坐在地上,很明显已经沒有了生机。 咕噜咕噜的声音悄悄响起,剩下的那些白衣男子都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面带畏惧地看着高献,生怕他一时不爽,也将他们给击毙,不过所幸高献并沒有再继续动手了,在高献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嫣红,刚刚那一击又是牵动了他身上的伤势,随后高献冷冷扫了一圈众人,沉声喝道:我既说过要为大将军报仇,就绝无半路放弃的道理,谁要是再敢说三道四的,这就是榜样, 这么一个榜样就摆在面前,剩下的白衣男子哪里还敢多说,一个个都是唯唯诺诺地称是,紧接着,高献自己站起身來,在房间内找了个椅子坐下,这个民居是高献带着自己的部下临时在在洛阳城内买下來作为据点的,里面的家具什么的都还沒有添置,都是一些旧家具,高献紧皱着眉头,就这么低头思索着,过了好一会儿,高献猛地抬起头,目光在周围的一干部下当中扫了一圈,最后眼睛眯成了缝,指了指其中一人,喝道:你,过來, 被高献指中的那名白衣男子顿时就是打了个颤,心里害怕极了,却又不敢违抗高献的命令,只能是战战兢兢地走到了高献的面前,颤声说道:大,大,大人,有,有何吩咐, 高献紧紧盯着他看了半晌,看得他腿肚子都开始打颤了,这才哼道:我记得你的身手也算是不错,我这里有一封密件,你必须要亲手交给大王,如若有一丁点闪失,你留在国内的家眷也都要受到连累,你明白吗, 白衣男子听得高献的话,身子又是一颤,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封密件,轻轻地几张纸,在他手中就仿若又千斤重一般,最后他只能是对高献说道:请,请大人放心,小人必定将这封信带回去,亲手交给大王, 嗯,高献一摆手,示意他先退下去,随即又是对剩下的众人喝道:万禾那狗贼今日被我刺了一剑,伤势不轻,但我却不能保证他是否还留住了狗命,待会你们全都出去打探情况,若有什么事情,立马回來通报, 是,剩下的白衣男子全都是朝着高献一礼,领命下去了,而等到房间内就只剩下一个人之后,高献的脸色一白,立马就是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连呼吸也是跟着沉重起來,过了好半晌才恢复过來,高献抬起头,双目闪过狰狞之色,自言自语道:万禾,此仇不报,我高献誓不为人, ,,,,,,,,,,,,,,,,,分割线,,,,,,,,,,,,,,,,,,,,。 万禾遇刺重伤的消息很快便是传遍了整个洛阳,一时间,洛阳城内也是人心惶惶,毕竟万禾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不入流的商贾纨绔了,那可是天子门生,堂堂大隋侯爷啊,竟然被人当街行刺,还差点连命都沒了,这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在此之前万禾与李家的那段纠葛,不少人就在暗自猜测了,敢光天化日在这洛阳城内行刺当朝侯爷,又是和万禾有仇的,那不就是李渊嘛,难道,是李渊派人刺杀万禾的。 这样的猜测在洛阳城的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加上还有一些有心人在暗自操控,如今的李家,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了。 而从宫里面传來的消息,天子对这件事也是十分的震怒,第一时间下令将洛阳城内戒严,一日不抓住刺客,一日不解除戒严,而李渊也被天子传召招入宫中,被天子找了个莫须有的名头骂了一顿,但因为沒有任何证据,天子也不能因为一些谣言就治李渊的罪,最后一道旨意下來,令李渊担任山西讨捕大使,前往山西那边赴任去了。 身为皇亲国戚,却被派到山西那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去平乱,这本身就是一种变相的惩罚,而李渊也清楚,自己无论怎么申辩也不会有用,干脆就是默不作声的提着包袱去山西上任了。 从这一件事上最大的受益者,却是一直以來与李家作对的宇文家,朝堂中的很多墙头草一看到李家不行了,全都是一窝蜂地往宇文家靠过來,其中还不乏一些上三品的大员,而越王杨侗齐王杨暕等皇室子弟,也是疯狂地拉拢朝中大员,巩固自己的势力,一时间,整个朝堂内那是风云变幻。 而作为这一场变故的起因,万禾却是老神在在地躺在越王府内院的床榻上,享受着王府内年轻美貌的婢女妹妹的服侍,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的。 在旁边看着万禾如此享受的李靖已经是哭笑不得,巢元方的医术果然高明,如此重的伤,仅仅过去一个月,万禾已经是活蹦乱跳的模样了,现在李靖已经丝毫不怀疑,再过一个月,万禾就能痊愈了,李靖当即便是笑道:万兄弟,你现在可以算得上是乐不思蜀了吧, 万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那些婢女都退下去了,然后从床上坐了起來,笑着对李靖说道:李兄,你还别说,这王府里面的饭菜就是比家里的好吃,小色,呃,越王殿下待我真是不薄啊,原本万禾顺口就要喊出小色鬼这三个字,可立马想起來,自己这可是在杨侗的府上,虽说旁边沒人听到,但总是有些心虚,所以还是换了个称呼。 自然是要对你好了,你现在可算得上是越王的福星了,李靖笑着说了一声,却是转过头看了一眼门外,确定沒人偷听之后,这才压低了声音,对万禾说道:万兄弟,你不知道,这次你遇刺受伤的事情,越王在朝中可是沒有闲着,趁机扩大了他在朝中的影响力,现在越王的势力可不比齐王差多少了, 现在的万禾自然也不是那个不通世事的纨绔子弟了,这朝中的事情他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在此之前,尽管杨广很是宠信杨侗,但齐王杨暕毕竟是杨广名义上的继承人,所以朝中大臣们还是更倾向于杨暕,可经过了这件事,朝臣们也是见识到了杨侗和万禾之间的关系,万禾如此得到天子看重,连带着杨侗再天子心目中的地位也是越來越高,这些朝臣无一不是人精似的人物,自然是要重新在杨侗和杨暕之间考虑了。 对此,万禾只是撇了撇嘴,却并不在意,他与杨侗怎么说也算得上是朋友了,杨侗获利,他看着也高兴,再说了,现在获利的也不只是杨侗,万禾至少成功将李渊给逼走了,就是不知道李渊这一走,会不会改变李家将來推翻大隋,建立盛唐的历史,若是李家将來还是要当皇帝的话,那已经完全得罪了李家的万禾岂不是要遭殃了,想到这里,万禾就忍不住打个寒颤,自言自语道:其实,若是让小色鬼当上皇帝倒也不错,实在不济,宇文家也行啊,亏得万禾这话不是在大街上说,以万禾现在的能力,竟然就开始想当然地编排起天子的继承人來,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万禾是疯了。 而听得万禾说起宇文家,李靖的眉头突然一皱,对万禾说道:万兄弟,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要跟你说一下,当日你遇刺的时候,那可就是在宇文家的大门口啊,动静那么大,宇文家竟然沒有一点反应,你不觉得奇怪吗, 呃,李靖不提起來的话,万禾倒也沒往这方面深想,现在李靖这一提,万禾也是觉得有些奇怪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李靖,问道:李兄,你的意思是 李靖沉声说道:依我看,恐怕宇文家当时是故意见死不救的,要不然,宇文家的护院绝对不会比这越王府差多少,你们在门口打得热火朝天,宇文家内不可能沒有人知晓,而且后來我赶到的时候,分明察觉到宇文府的大门后面藏了许多人,他们却是始终不肯出面,其中用意那是再明显不过了, 呃,李靖这番话说出口,本以为万禾会像以前一样吓得要命,可令李靖出乎意料的是,在他面前的万禾只是一边的眉毛往上翘了一下,脸上丝毫沒有惊讶之色,很平静地看着李靖不说话,很有耐心地等着李靖说完之后,万禾这才是点了点头,嘴角一翘,竟然是露出了一丝笑意,只见万禾双手往后脑勺一背,靠在了床上,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笑道:李兄果然厉害,你也已经看出了这其中的门道了, :有很多书友说本书的主角太过懦弱了,其实马甲这也是故意为之的,毕竟在设定中,主角一开始只是一个从后世穿越來的小宅男罢了,一个普通宅男,难道你能指望他一到乱世就大发神威,视人命如草芥,这也未免太夸张了点吧,主角的成长是需要过程的,马甲正是希望能够让主角一点一点地成长起來, 第一百四十七话 万禾的成长 ♂,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李靖也是愣住了,然后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万禾,问道:万兄弟,难道你都已经知道了, 万禾淡淡一笑,说道:当日长孙兄弟舍命为我拖住那刺客,让我去向宇文家求助,我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后來宇文家沒有一个人出现,我更是坐实了这个猜测,宇文述那只老狐狸想要陷害李渊,自然是希望罪名越大越好,我若只是受伤的话,那天子肯定不会太过重罚李渊,可要是我被刺客杀了,那天子的脸面可就挂不住了,到时候李渊就算是不死,那也非得脱层皮不可, 李靖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也就明说了,宇文家肯定就是这么打算了,不过他们却是沒有想到,你竟然还能死里逃生,这下可就有些里外不是人了,现在宇文述那只老狐狸肯定是担心你看出了他的用意,所以从你受伤住进越王府开始,就沒有派人來见过你,甚至连份像样的礼单都沒送过來, 嘿嘿,这个老狐狸竟然也还要脸面啊,知道万一送礼被我给丢回來,自己的脸就丢大发了,万禾嘿嘿一笑,只是在他的双眼中,却是沒有半点暖意,宇文家的人从上到下,万禾可以说都是恨透了,只不过现在宇文家势大,万禾还不能和宇文家撕破脸皮。 李靖很清楚万禾对宇文家的怨念,当初被逼无奈,万禾只能是向宇文智及下跪以求生存,这次又被宇文述给阴了一把,差点连命都给丢了,不过李靖还是对万禾劝道:万兄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现在还需忍住这一时之气,等到将來,自然有报仇的机会, 万禾脸上的寒意渐渐散去,又是恢复了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对李靖说道:李兄放心吧,对了,现在可有找到那个高献, 高献这个高手神出鬼沒,原本万禾以为身边有个长孙恒安就完全可以保护自己了,可沒想到长孙恒安竟然完全不是高献的对手,有着这么一个人时刻盯着自己的脑袋,万禾就连睡觉都不踏实,心里巴不得赶紧把这个家伙给抓住,只可惜,李靖这次带來的消息还是和前几次一样,李靖摇头说道:这段时间洛阳城已经是全城戒严,倒是抓住了不少高句丽派來的奸细,但这些奸细全都是死士,一被抓住,就立马吞毒自杀,根本无从查起, 听得这个消息,万禾就感觉自己的脑门一阵阵发紧,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群棒子,怎么这么早的时候就开始死心眼了,看來还得好好谋划一下,李兄,之前我让你帮我找的人,可找到了, 就在刚刚万禾低头嘀咕的时候,李靖却是有些发愣,不知道为何,自从万禾这次受伤之后,李靖总觉得万禾比起以前,好像又有了一些变化,当初和万禾初初相识的时候,在李靖眼中,万禾只是一个纯粹的纨绔子弟,虽然很讲义气,但却沒有什么才华,可是到后來发生了宇文智及的那件事之后,万禾的言谈举止之间,就已经开始出现了变化,尽管表面上好像沒什么不同,但李靖却是很明显从万禾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野心,也正是这种变化,才让李靖最终决定留下來助万禾一臂之力。 而现在的万禾比起之前,却又多出了一种沉稳,大概是劫后余生的缘故吧,万禾已经更多的学会了自己对事情的思考和谋划,当然,这样的变化那是更好了,李靖忽然觉得,若是长孙无忌见到现在的万禾,肯定会心甘情愿地拜服的。 李兄,李兄,万禾问了一句之后,却沒有得到李靖的回答,抬头一看,却发觉李靖似乎正在发呆,这可是很少见啊,万禾只恨现在手边上沒有照相机或者是手机,要不然,把李靖这副模样给拍下來,倒也是有趣的很。 被万禾连声呼喊了之后,李靖这才回过神來,忙是点头说道:万兄弟,请放心,你要我找的人都已经找到了,而且他们也是严格按照万兄弟的安排行事,不知不觉当中,李靖对万禾说话的语气也是开始有了变化,似乎夹杂了少许尊敬的意味。 对于这一点浅浅的变化,万禾却是沒有察觉,只是皱着眉头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笑着对李靖说道:如此最好不过了,对了,长孙兄弟的伤怎么样了, 长孙兄弟的伤比你要轻得多,经过宫中御医的调养,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嘛,李靖笑了笑,说道:长孙兄弟似乎对这次自己沒有能够保护你而深感自责,伤一好,便是拉着程兄弟两人沒日沒夜地在练武场练功, 万禾也是笑了起來,其实这次负伤还真怨不得任何人,长孙恒安最拿手的是箭术,让他提着单刀和对方硬拼,本就是自爆其短,更何况,要不是长孙恒安拼死拖住高献,万禾也等不到李靖來援了,说到底,长孙恒安也算是尽职尽责了,万禾一点都沒有怪罪他的意思,摇了摇头,万禾刚想让李靖帮着带话,劝劝长孙恒安,可他的话还沒有说出口,房外突然传來了一把内侍特有的尖锐声音:公,主,驾,到, 呃,听得这把声音,万禾顿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喉咙,什么话都说不出來了,而李靖看了一眼万禾,却是满脸挪揄地笑了笑,直接站起身,对着万禾说道:好了,我要说的事情都说完了,该告辞了,万兄弟,你可要好好养伤才是啊,呵呵,说完,李靖就是笑着大步流星地走了,只留下万禾被李靖最后那几句别有深意的话羞得满脸通红。 沒错,你沒有看错,万禾害羞了,万禾这么一个痞子无赖式的人物,竟然会害羞,这一切都是源自于从门外传來的那一把清脆悦耳的声音:万禾,你个臭小子,今天伤好了一些沒有啊, 如果单听后面那半句,的确是來探病的口吻,可偏偏前半句又加了一个臭小子,顿时就是把万禾给骂得脸都黑了一大片,可惜,说这话的人,万禾可是惹不起,不敢对她发脾气,只能是黑着一张脸说道:公主,你怎么又來了, 从房门外蹦蹦跳跳地进來了一道曼妙的身影,正是当今天子最宠爱的公主月容,不过月容在听到万禾的话之后,脸立马就是绷紧了,叉着腰哼道:怎么,本宫好心好意來看你,你竟然还不领情, 月容这次却沒有穿着那正统的宫装,而是穿着一套丝绸的长裙,再也沒有了公主的尊贵,反倒是多出了一些活泼的青春气息,月容叉着腰,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却显得是越发可爱,万禾看到月容的模样,脸颊又是红了几分,轻咳了几下算是缓和了一下尴尬,这才说道:公主,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以公主的尊贵之躯,能够经常來看望我,实在是我的福分,我这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万禾的解释总算是让月容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脸上生气的表情立马就是烟消云散了,笑嘻嘻地坐在了万禾的床边,对万禾嗔道:算你有良心,我就放过你了吧,对了,这次我从宫里带來了一些野山参,听说还是开皇年间,从辽东进献过來的,对伤口恢复有很好的疗效,待会记得让下人给你炖了, 多谢公主厚赐,万禾朝着月容一礼,看着月容那脸上都掩盖不住的关切之意,万禾的心里暖暖的,同时又是充满了复杂。 万禾可不像杨侗那个小鬼,月容对自己的心意,他当然是很清楚了,要是换作以前,一个大美女对自己怀有情意,万禾肯定是得意的不得了,对于美女的投怀送抱,自然也是來者不拒了,可现在的万禾比起原來要稳重了许多,同时也是胆小了许多。 这可是公主啊,是杨广同志最宠爱的女儿,虽然现在万禾好像得到了杨广的宠信,是天子面前的大红人,但万禾心里却是门清,自己这种宠信和月容杨侗宇文述他们这种的宠信,那完全不是在一个层次上的,可以这么说,万禾这种,就是一个佞臣,哪天要是惹到杨广不开心了,杨广的铡刀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往万禾的脖子上落,杨广现在宠信他,只是为了寻个开心罢了,怎么可能会答应把自己最宠爱的女儿许给万禾。 正是基于这个原因,万禾就算是猜到了月容的心意,却是不敢将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最难消受美人恩,天知道要是把这最后的隔阂给拿掉了,自己还能不能在月容的情意重坚持住,要是一个不小心,被老杨同志发现了,自己沒有死在刺客的手上,却也难逃老杨同志的大铡刀啊,万禾抬起头,看着近在眼前的花容月貌,心里那是欲哭无泪啊,这美人儿摆在自己眼前,自己却是连碰都不敢碰,这不是折磨人么, 第一百四十八话 杨广召见 ♂, 万禾心里苦着,而月容却是一句接一句地对万禾问东问西,比如说辽东之战啊,又比如说如何与李家结怨啊,哪怕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月容都是听得津津有味,就这么,足足聊了有两三个时辰,万禾说得嘴都干了,可月容却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弄得万禾那是一脸幽怨,简直像个被丈夫抛弃的小妇人一般。 或许是万禾的表情做得太过明显了,月容终于是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立马就是挑起了秀眉,哼道:怎么,本宫陪你聊天,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陪我聊天,万禾简直是连哭的心思都有了,这到底是谁在陪谁啊,可惜,万禾一看到月容那生气的模样,这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能是连连摇头赔笑道:我哪敢啊,公主金枝玉叶,每天日理万机,能够抽出空闲來陪我,我是倍感荣幸才是,哪里会有什么不满意啊, 哼,你知道就好,听得万禾这么一说,月容脸上的埋怨才稍稍减轻,又是坐了下來,双手捧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万禾问道:对了,你刚刚说到你和那个又高又壮的黑和尚碰面,黑和尚要打你,那结果呢,你是不是把他给打趴下了, 把程咬金给打趴下,大姐,你看看我这身排骨,连个七岁孩子都打不过,还能打趴下谁啊,万禾见到月容脸上充满了求知欲,心里那叫一个痛苦啊。 不过幸好在这个时候,救星到了,老远就听到外面传來了一把声音:万岁有旨,阳城侯万禾接旨, 这把熟悉的声音一传进來,万禾立马就听出來了,正是随身服侍天子的内侍张怀安,而月容也是认出了张怀安的声音,可能是想到了什么,那俏脸立马就是变得通红,忙是站起身,对万禾说道:张怀安來了,我來这里可不能让父皇知道,我先走了,话未说完,一阵香风拂过,人就跑得沒影了。 目送月容走了之后,万禾也是松了口气,他也不希望月容來看自己的事情被杨广知晓,长长呼出了一口气,万禾便是起身从床上爬了起來,随便找了一件外褂披在身上,快步走出了房间,迎面张怀安就是走了过來,看到万禾迎出來了,张怀安立马就是笑呵呵地说道:侯爷快快回去休息吧,万岁说了,这次的旨意,特准侯爷躺在床上接旨, 其实万禾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完全可以和平常一样跪接圣旨,但有着现代人的思维,能不跪,万禾自然是选择不跪了,当即万禾便是装出了一副伤还沒有好全了的样子,捂着胸口的伤口,笑着对张怀安说道:如此,那就多谢圣上洪恩了,说完,万禾就一步一步,慢慢移到了床榻上,就这么坐在床上等待着张怀安宣读旨意。 说实在的,万禾这演戏的本事的确是差了些,那蹩脚的演技,张怀安又岂会看不出來,只不过张怀安也不说破这一点,只是微笑着看着万禾坐上床,这才拿出圣旨,对着万禾念道:万岁有旨,着阳城侯万禾,于明日入宫面圣,钦赐, 这只是一份很简单的口谕,所以也沒有那么多门门道道的,万禾也是听得明白,杨广这是要召见自己,当即万禾便是对这张怀安拱手一拜,说道:臣,万禾,领旨谢恩, 宣读完旨意之后,张怀安笑呵呵地将圣旨收了起來,交给了万禾,然后笑道:侯爷请放心,万岁这次召见侯爷,只是想要看看侯爷的伤势怎么样了,侯爷虽不在朝堂之上,但万岁却是如此关心侯爷,可见侯爷的圣眷朝中无人能及啊, 张怀安虽然这么说,但万禾却是一点也不相信杨广这次召见自己就是为了看看自己的伤势如何,要是单纯为了这件事的话,杨广大可遣一名御医來为万禾诊断一下,出了结果再回宫禀告他就是了,万禾心里开始滴答滴答地打转,思索着杨广这次召自己入宫的用意,不知为何,万禾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刚刚跑出去的月容的影子,后背不由得一凉,难道,老杨同志知道月容经常來看本少爷,认为本少爷在勾引他家闺女,所以想要來整治自己。 虽然被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但万禾很快便是将这个念头给抛开了,以杨广的脾气,要是想整治自己的话,根本就用不着任何借口,直接下一道旨意,万禾就要倒霉了,若不是为了月容的事情,那就肯定还是为了这次自己遇刺的事情了,万禾心里顿时就是有了想法,不过表面上还是笑着对张怀安说道:多谢张公公提点,其实这次我能够逃出升天,也全仰仗了圣上的洪福才是,明日面圣,我自当向圣上谢恩,说着,万禾装出一副亲近的模样,上前拉着张怀安的手,却是顺手将一颗珍珠直接塞进了张怀安的袖子里面了。 呵呵,张怀安的脸上也是笑得越发灿烂了,连连点头,说道:侯爷当真是难得的聪明人,万岁收侯爷为门生,那万岁就是侯爷的老师了,自然不会亏待了侯爷的,老奴倒是借着侯爷的光,享了不少的福,说起來,老奴还真得要好好谢谢侯爷才是, 结交张怀安,对自己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这一点万禾是再清楚不过了,所以每次见到张怀安,万禾都会有或多或少的意思一下,内侍是沒有后代的,所以在钱财方面,却是要比平常人看得更重,而万禾最多的,偏偏就是钱财,所以用钱财去拉拢张怀安,那可真的是投其所好了。 收了万禾的好处,张怀安自然也会有所表示,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内侍,张怀安一脸笑容不改,却是突然靠到了万禾的耳边,悄声说道:昨日齐王殿下上奏,参了越王殿下一本,说越王拉拢朝臣,意图不轨,短短几句话,张怀安说完了便是立马又将身子缩回去了,也不再多加解释,直接告辞走人。 送张怀安走了之后,万禾便开始琢磨起刚刚从张怀安那里得到的这个消息,现在的万禾早就从李靖那里得知了如今朝堂的情况,杨广膝下一共有三子,长子元德太子,也就是杨侗的父亲,早已经病死,次子齐王杨暕,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皇太子,但这几年來,杨暕却是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杨广的宠信,杨广另立太子的说法现在也已经是传遍了整个洛阳城,若是杨暕失去了太子之位,能够接任的也有很多人,杨广的三子杨杲,不过八岁,却已经被封为了赵王,而杨侗身为杨广的长孙,也是一向得到杨广的宠爱,若是齐王失势,他们两人都有可能成为皇位的继承人,只不过杨杲年岁还小,加上其母并不是当今的萧皇后,所以暂时沒有参与到这场夺嫡风云当中來,于是,一个可笑的场面就出现了,年仅十岁的杨侗就成为了已经快三十岁的杨暕的对手。 这里李渊失势,杨暕杨侗和宇文述三方势力迅速地瓜分了李渊原本在朝堂中的势力,宇文述从未表态支持任何一名皇子,在这场夺嫡风云中一直保持着超然中立的地位,而杨暕和杨侗自然就是开始明争暗斗起來,早就听李靖说了,这次杨侗出手及时,将自己的势力大大提升了不少,而杨暕肯定不会坐视杨侗势大,使出什么手段那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是沒想到他竟然会上奏参上杨侗一本。 拉拢朝臣意图不轨,这个罪名可是不轻啊,要知道,当年杨广这个皇位就是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得來的,所以杨广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的儿孙会使出同样的手段來对付他,杨暕的这个办法,还真是打中了杨广的心思啊。 万禾心中暗暗琢磨着,如果是参奏杨侗拉拢朝臣的话,那杨广干嘛要召见自己呢,想到这里,万禾的思路顿时就是打开了,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自己从当初就一直和杨侗关系不浅,现在遇刺受伤,还留在杨侗的府上养伤,这不是摆明向旁人宣布自己是杨侗的人嘛,虽说这也是万禾故意而为之,想要拉起杨侗皇长孙的这面大旗來保护自己,可一遇到这样一个敏感话題,那万禾留在杨侗府上就显得大大的不妥了。 想到这里,万禾就有些犹豫了,既然知道自己留在越王府已经惹到了杨广的忌讳,那最正确的做法,就是立刻搬出越王府,可是一想到那个神出鬼沒的高献,万禾就不由得头皮发麻,杨广已经戒严了整个洛阳城,却还是找不到他的下落,虽然这一个月來高献一直都沒出现,但很有可能就是窝在哪个角落里,等待着万禾离开重重包围的越王府,进行他第三次的刺杀。 不离开越王府,惹得杨广的猜忌,迟早会被杨广喀嚓了,而离开越王府,就会被高献给盯上,以高献的手段,万禾也是防不胜防,万禾可沒有信心下次还有那么幸运,这左右为难,让万禾心里憋屈得很,最终,万禾可是忍不住了,立马就是朝着外面喊道:來人,给我请李靖将军來, 第一百四十九话 刺杀在即 ♂, 大人。已经查清楚了。在洛阳城的另一边。高献落脚的据点里。白衣男子对着坐在椅子上的高献抱拳说道:万禾那狗贼明日即将奉旨入宫面圣。到时候他肯定是要离开越王府的。那就是最好的机会。 说这话的时候。白衣男子心中也是一片悲切。这段时间。为了打探消息。那些和他一样留在洛阳的战友全都被隋军给抓了去。整个洛阳城内的高句丽人。现在就只剩下高献和他两个人了。为了刺杀万禾。这次他们可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要是明日还不能成功杀死万禾。那恐怕就再无希望了。 高献慢慢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经过了这些日子的调养。高献的内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高献看了一眼身边唯一的部下。沉声喝问道:张元是否已经离开洛阳城了。 高献口中的张元。就是一个月前。接到高献命令。带着密件返回高句丽的那个部下。而白衣男子犹豫了一下。这才回答道:回禀大人。张元当日便是已经出发。不过后來城内戒严。所以我们也无从得知张元是否成功离开了洛阳城。但张元的身手是我们几个当中最好的。也沒听到什么坏消息。想來张元应该是已经得手了吧。说完之后。那白衣男子也是忍不住擦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天知道自己的回答能不能让高献满意。要不然。自己岂不是也要被高献给一掌击毙。 嗯。高献只是应了一声。却沒有再就此事多说什么。他也不是那种嗜杀之人。现在洛阳城如此危险。这个部下能够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这次刺杀万禾。高献也需要这个部下的帮助。当即高献便是点了点头。说道:万禾那狗贼明日入宫的路线可曾探查清楚了。 见到高献沒有再深究此事。那白衣男子也是长舒了口气。随即便是回答道:从越王府入宫的路线一共有三条。其中最近的一条。是由东大街转朱雀大道。直达皇宫。这条路比较宽阔。而且大街上的人很多。很适合大人行动。不过属下却以为。万禾那狗贼绝对不敢走这条路。还有两条路。一条是从东大街转白虎大道。再转北大街。从皇宫的北侧门进宫。一条是从东大街转青龙大道。由皇宫的东侧门进宫。这两条路完全相反。属下却是猜不透万禾会选择哪条路。 嗯。高献的眉头紧锁。正如自己的这个部下所言。这已经是自己这次刺杀万禾的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是刺杀不成。那大隋皇帝肯定会搜索全城。到时候高献也无法再在城内待下去。只能是离开洛阳。返回高句丽了。高献犹豫了片刻。便是对部下吩咐道:这样。明日你守在白虎大道。而我则守在青龙大道。若是你发现了万禾。就立刻赶來通知我。我会立刻前往北大街准备行动。 若是万禾从白虎大道走的话。那路途就要长一些。若是白衣男子的动作快一点的话。高献正好可以來得及在北大街布置。高献的这个做法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白衣男子也是明白其中的道理。忙是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而高献则是眯起眼睛。沉声喝道:好。明日就是见分晓的时候了。我这次定要取万禾那狗贼的性命。 。。。。。。。。。。。。。。。。。分割线。。。。。。。。。。。。。。。。。。。。。 第二日很快就到了。高献带着自己的部下。就按照先前的计划行事。那高句丽奸细飞快地赶到了白虎大道的街口。却是伪装成了一名乞丐的模样。就这么坐在街口的道路上。单看他那一身脏兮兮的模样。好像和其他乞丐沒什么区别。可他的眼睛却始终盯着白虎大道和东大街的交汇处。等待着万禾的身影。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却是始终沒有看到目标出现。高句丽奸细也是越发紧张起來。要是万禾沒有走这条路。而是走了先前他认为最不可能的朱雀大道的话。那可就惨了。高献肯定不会原谅他。等待自己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很快。时间就已经到了午时。顶着头顶上那刺眼的日头。高句丽奸细一脸焦急地朝着那街口张望。而就在他最后失望的时候。忽然。眼睛一亮。只见有四五名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正从东大街转到了白虎大道上。那些骑在马上的男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警惕之色。而在这几名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中间。却是有一名脸色苍白的瘦弱男子。正骑着一头不到其他马匹一半高的小马驹。也是同样神情紧张地看着周围。 高句丽奸细一看到这么一队人。差点沒有高兴得跳起來。之前他们就听说过。万禾不善骑马。在辽东打仗的时候。一直就骑着一头小马驹。那眼下这个骑着小马驹的瘦弱男子。肯定就是万禾了。 虽然高句丽奸细现在很兴奋。但还是强压住了心中的激动。保持冷静。悄悄地从大街上退了出來。然后再凭借着自己对洛阳城的熟悉。飞快地朝着青龙大道赶去。等他赶到青龙大道的时候。正好就看到在青龙大道的街口。身穿一袭白衣。头戴斗笠的高献正混迹在人群当中。 高献此刻也是万分着急。不停地察看周围的情况。而看到自己的部下突然出现。尽管沒有说什么。但高献也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了。当即高献心中就是一突。也顾不得和自己的部下打招呼了。一个闪身。便是直接从人群中消失了。而至于那高句丽奸细。见到高献走了。他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长舒了一口气。就打算悄悄退回去。做好离开洛阳的准备。 可就在他刚刚转过头的那一瞬间。眼前一花。自己好像撞到了什么人的身上。还未等他反应过來。就感觉自己的腹部传來了一阵凉意。紧接着。这最后一个剩下的高句丽奸细眼前一黑。便再也沒有任何感觉了。 且说那高献。为了尽快赶到北大街。而且还不能引起旁人的注意。干脆直接跳到街道旁的屋顶上。在那些屋顶之间飞快的穿梭。高献师出高句丽的武学名门。一身武艺虽然称不上是高句丽第一。但也是数一数二的了。而高献的师门武学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字。在高献全力奔跑下。沒过多久。高献就已经赶到了北大街的街口。 趴在屋顶的房檐上。远远看着与北大街交接的白虎大道。高献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几匹高头大马的影子。看來万禾还沒有通过北大街。高献的心也是放下了许多。当即便是在周围环视了一圈。最后将目标定在了北大街街口旁的一座酒楼的屋顶上。那里是这周围最适合伏击的地方。 虽然那酒楼的屋顶有些高。但这却全然难不住高献。只见高献整个身子就像是一只白色的飞鸟一般。直接从之前所在的位置纵身一跃。下一刻。高献就已经出现在了目的地的屋顶上了。在屋顶上趴好。确定不会被周围的人发现。然后高献悄悄将腰间的暗器取出。并且用身上的衣物将暗器上的寒光给掩盖住。上次就是因为这些寒光。才会使得高献的行踪提前暴露。所以高献也是吃一见长一智。 做完这一切准备之后。高献就这么静静地候在那里。紧紧盯着前方那几匹高头大马的动向。眼看着对方距离自己越來越近了。高献的心也是前所未有的紧张起來。这次刺杀能否成功。对于高献來说。实在是太重要了。高献不得不谨慎。 很快。那些人就已经进入了高献的伏击范围。高献却沒有着急动手。而是眯起眼睛盯着目标望去。那唯一众人保护当中的瘦弱男子因为被其他人给挡住了。所以高献无法看清楚他的相貌。但是在周围那些护卫男子当中。却是有一个月前被高献所重伤的那名万禾的护卫以及那名黑大个。当然。还有那名将高献重伤的高手。 这三名高手都是万禾的护卫。这一点。高献已经是确认过了。既然他们都在这里。那名被他们围住的瘦弱男子肯定就是万禾无疑了。高献的眉头紧锁。手中所握的暗器又是紧了紧。他必须抓住最关键的时刻。一击命中。要不然。以那三名护卫的能力。高献那是再无继续刺杀的可能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那要想要一击命中。却又是谈何容易。那三名高手始终护在万禾的周围。挡住了万禾的身子。高献的暗器根本就别想穿过他们的防护命中万禾。眼看着万禾这队人马已经走进了北大街。用不了多久。就要进入皇宫的北侧门了。等到那时。皇宫守卫比起越王府还要森严。那高献更是沒有半点机会了。 动手。还是不动手。高献突然发觉自己的手心里全都是汗。那眼睛死死盯着那在众高手环卫间若隐若现的万禾。却始终沒有把握出手。就在高献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一场意外发生了。 第一百五十话 围杀 ♂, 在这队人马的不远处。一匹马儿正在老实巴交地站在街道旁啃着主人放在它面前的那些枯草。这个时候。一只小小的苍蝇突然从旁边飞了出來。在马儿的眼前飞來飞去。似乎对马儿的鼻孔很感兴趣。最后扑的一下。直接就钻了进去。 显然这马儿沒有尝试过被什么东西飞进自己的鼻孔里面。顿时就是惊慌起來。连连晃动脑袋。却还无法接触鼻孔里面的不适。这下马儿可就有些抓狂了。一双前蹄高高扬起。带动着整个身子也是飞扬了起來。随着马儿的一声嘶鸣声。竟是撒开四腿飞快地向前跑去。 这个时候。正是洛阳城内最繁华热闹的时段。大街上已经是挤满了行人。这么一匹马在大街上狂奔。也是立刻引起了大街上的混乱。不过那马儿却不管有沒有前面有沒有人。就这么闷头往前冲。而在马儿的前方。正是刚刚走进北大街的万禾一行人。 见到这么一匹疯马突然冲过來。那几名护卫在万禾身边的护卫全都是本能地挡在了万禾的前面。他们这么一挡。却是将万禾的身影暴露在了高献的视野当中。 高献见了。顿时大喜过望。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一个机会了。只见高献握住手中的暗器。用力一甩。那几根细长的钢针顿时就如闪电般划破长空。笔直地朝着万禾的身子飞射了过去。 就在那名黑大个出手将疯马给制住的同时。钢针正中万禾的胸口。万禾发出了一声惨叫。整个人就这么直接从小马驹的背上摔了下來。 有刺客。在那里。保护万禾的那几名护卫无一不是高手。在发现万禾中了暗器的那一瞬间。立马就是将目标锁定了高献的藏身之所。而在这个时候。从高献的前后左右。同时传來了劲风之声。高献一惊抬头一看。只见在他的周围的屋顶上。不知何时。竟多出了许多黑影。至少也有百余人。 中计了。这个念头立马就是从高献的脑海中闪过。再回头望向了大街上。刚刚被自己击落马的万禾。此刻竟然有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那几根明明已经射入他胸口的钢针也是铛铛几声落在了地上。万禾只是愁眉苦脸地揉了揉自己的胸口。一副很痛的模样。 高献能够将一身武功练到这等程度。自然不是什么愚蠢之人。立马就明白了。这全都是万禾给自己所设下的一个圈套。如果此刻高献冷静下來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突围。然后逃离洛阳。可是一看到本应该死在自己手下的万禾竟然又活蹦乱跳的站了起來。高献却是已经沉不住气了。双目中闪烁着怒火。呛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直接就从酒楼的屋顶跳了下來。纵身就是朝着万禾扑杀了过來。 看箭。一声暴喝宛如春雷炸响。紧接着。就是一道劲风扑面而來。一支箭矢带着强劲的力道。转眼就已经射倒了高献的面门前。高献一惊。手中的宝剑直接就是在自己的面前挥出了三剑。三剑都敲在了那箭矢的箭头之上。总算是将那支箭矢给击落。抬头一看。上次被自己击伤的那名护卫。此刻正在万禾身边。保持着射箭的姿势。冷眼看着自己。 呔。吃你程爷爷一斧。被这一箭给止住了去势。还未高献缓过劲來。又是一道劲风随着一声怒吼声扑面而來。只见先前那止住疯马的黑大个手持着一柄斧头。笔直地就是朝着高献的脑门上砍了下去。 高献的身手虽然厉害。但他的功夫多体现在速度和灵巧方面。力量却并不是很强。眼看着这一斧头威势极大。高献完全沒有把握接下來。只能是就地一滚。险险地躲过了这一斧头。而就在高献躲开斧头的那一瞬间。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身子下面的地面一震。再回头一看。只见那把斧头竟然已经有一大半嵌入了青石板的地面。而地面上的那几块青石板也是彻底变得粉碎。 看到这一斧头的威势如此强悍。高献也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再转头望向了那黑大个。眼睛一眯。这个黑大个高献自然也认得。正是当日在毕奢城外亲手抓住乙支文德的大隋战将。当初只是匆匆见了一面。却沒想到这黑大个的身手竟然如此了得。若是自己与他正面交锋。恐怕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吧。 哎呀。真是可惜了。在后方的万禾一边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胸口。一边看着前方的战况不时地叫囔起來。全然沒有担心的模样。这次的计划。是万禾自己想出來的一个引蛇出洞的计策。他昨日让李靖持着越王的令牌。从城外将杨公卿以及一百多名好手调进城。目的就是为了设下这么一个包围圈。将高献给引出來杀了。 沒错。是杀了。万禾根本就沒有想过要留下高献的活口。要不然。若是被杨广知道刺杀自己的其实是高句丽的刺客。和李渊沒有什么关系。难保杨广会不会又将李渊给调回來。总之。派人行刺自己的这个黑锅。李渊是背定了。 喝啊。有种接老子一斧。程咬金见到自己第一招沒有奏效。怒吼着提着手中的宣化板斧。再次朝着高献砍了过去。而与此同时。李渊杨公卿以及被杨侗派來帮忙的郝飞则是带领着那一百多名好手将周围给围了起來。根本就不给高献逃走的机会。 别看程咬金长得那一脸憨厚的模样。可这习武的天分却是十分了得。若是第一次和万禾碰面的时候的他。铁定不是高献的对手。可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可以凭借着力量的优势。将高献给压制住了。 眼看着那斧头一次又一次地从自己的鼻尖前划过。高献的心那是惊得上串下跳。之前想要杀死万禾的冲动早就烟消云散了。现在高献的想法。就是赶紧抽空从这里逃走。至于找万禾报仇的事情。都放到以后再说了。只是高献心里怎么想的。要放到实际上來操作却是困难得很。眼前不仅有程咬金的巨斧步步紧逼。在周围还有李靖郝飞杨公卿等高手包围。另外。最危险的。却是在不远处的长孙恒安。已经是弯弓搭箭。始终瞄准着高献的要害。只要高献有一点纰漏。长孙恒安的箭矢就会飞快地射出。高献有些悲催的发现。自己竟然已经陷入了绝境。 铛。高献就是这么一分神。程咬金手中的斧头就已经來到了他的面前。这下高献是來不及躲避。只能是挥舞着手中的佩剑迎了上去。随着这一声刺耳的撞击声响起。高献那又高又瘦的身子顿时就像是被秋风吹开的落叶一般。转眼就飞得老远才落下來。 重重摔在地上之后。高献立马就是翻身爬起來。可还未等他站稳。双腿却是一软。又再度单膝跪了下去。张口就是喷出了一口鲜血。刚刚硬接了程咬金一斧头。虽然最终还是挡下來了。可程咬金那惊人的力量却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化解的。现在高献就感觉自己的双手一阵阵的刺痛。简直就像是断了一般。胸口更是发闷。这次受的伤。竟然比一个月前还要严重。 程兄弟。且先住手。击伤了高献之后。程咬金正要乘胜追击。李靖却是张口喊住了程咬金。然后上前几步。皱着眉头对着高献喝道:你也算是一个堂堂高手了。若是就这么杀死你。想來你也无法接受。只要你肯回答我的问題。我会给你一个体面地死法。也算是对得起你的身份了。 高献是必须要死的。只是之前李靖和万禾商量的时候。就已经决定的。但光是杀死了高献。却还不能完全解决这个问題。高献能够在洛阳城藏身这么多日。身边肯定还有助手。只有将高献的部下都给解决了。这件事才能算是真正的瞒天过海。 嘿嘿。嘿嘿。听完李靖的话。高献满嘴沾满了血渍。却是笑了起來。只是在高献的眼中。却是充满了怨毒之色。哼道:你们这些南蛮子打得什么鬼主意。真当我猜不透吗。哈哈哈哈。我高献死则死矣。要我出卖自己的同胞。做不到。狗贼。纳命來吧。高献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双目突然暴射出了寒光。那细长宝剑挺在胸口。竟是径直朝着前方正在看热闹的万禾冲了过去。显然是准备好了。就算是死。也要拖万禾陪葬。 咻。一声破空声彻底断绝了高献的最后愿望。在场众人当中。还有一人始终保持着警惕。那就是在万禾身边的长孙恒安。还未等高献冲出几步。长孙恒安的箭矢就已经射出。准确无误地射中了高献的大腿上。在高献的腿上留下了一个血窟窿。大腿上中箭。高献的身子立马就是晃动了一下。直接就是摔在了地上。 不过就算是如此。高献怒吼一声。还是咬着牙。忍着剧痛从地上爬了起來。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鼓起最后一丝力气朝着万禾冲了过去。可惜。这次周围众人早就有了准备。只见杨公卿冷哼一声。纵身一跃。手中的单刀直接就是将高献的脑袋给砍了下來。沒有了脑袋的高献只是折腾了一下。最后终于是趴在了地上。 第一百五十一话 拍马屁 ♂, 在皇宫观德殿中,身为天子的杨广正静静地坐在自己的龙椅上,整个观德殿内,除了他之外,就只有张怀安一人在旁伺候,其他的宫女内侍全都被杨广给赶出去了,空荡荡的大殿内,就只剩下两个人在,而且杨广不开口说话,张怀安自然也不敢出声了,整个大殿内静悄悄的,气氛显得异常的压抑。 过了良久,杨广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前方,沉声问道:怀安,人还沒來吗, 听得杨广的问话,张怀安心中一惊,立马就是回答道:回万岁,阳城侯还未到,虽然张怀安的面上好像很平静,可心里却在暗暗着急,在过往的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和万禾走得太近了,要是万禾真的有什么事情惹得圣上不满的话,张怀安虽然不会因此失势,但肯定也会有很大的损失,只是,不管张怀安心里多急,可现在却是不敢帮着万禾说半句好话,在天子身边服侍这么多年,张怀安很清楚,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嗯,得到回答之后,杨广也只是应了一句,便又闭上了眼睛不吭声了,其实此刻在杨广的心里面,也是同样的充满了矛盾,对于万禾,杨广一开始的确只是将他当成一个佞臣,能够哄得自己开心的小家伙看待,至于什么收入门生之类的,也完全是出于杨广的一时兴起,作为万禾帮助杨广拿下了李浑叔侄的奖励,可这一切都随着辽东之战而发生了改变,在杨广的心目中,万禾已经变成了一员福将,似乎有他在,再难的事情都会解决掉,别看杨广平日杀人不眨眼,但却是个很迷信的人,万禾对杨广來说,简直就像是上天派來给他好运的的助手一般。 自从前日杨暕入宫上奏之后,杨广的心里就像是被扎了一根刺一样很不舒服,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斗得你死我活,杨广根本一点也不在意,甚至可以说,杨暕和杨侗两个人斗得这么厉害,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在于杨广的手段,让几个继承人斗來斗去,消耗他们的实力,从而巩固天子的位置,这本就是帝王心术,当年杨广也是这样被父亲杨坚给耍弄的,只不过杨广要更狠一些,反客为主,掌握了这个游戏的主动权,现在轮到杨广坐庄了,他自然会更加谨慎,保证不会出现第二个自己。 所以说,无论是杨暕还是杨侗,他们拉拢朝臣,扩张自己的势力,只要还在杨广的掌控之下,杨广就不会在意,可偏偏杨侗拉拢的人,竟然是万禾,这个让杨广十分在意的福将,杨广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若是万禾真的投靠到了杨侗那边去,那是不是意味着这将近一年以來的运道也会全都转到杨侗的身上去呢,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和兄长的下场,杨广就会感觉心惊肉跳,十分的不安,只见杨广的双手忍不住握成了拳头,心中也是暗暗下了决定,若是万禾当真靠向了杨侗,那自己也绝对不会手软。 启禀万岁,阳城侯万禾,奉诏求见,一把尖锐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來,却是守在外面的内侍通传消息,听得这把声音,无论是杨广还是张怀安,此刻在心里都是松了一口气,张怀安转过身子,对着杨广毕恭毕敬地说道:万岁,阳城侯求见,是否宣他上殿, 嗯,杨广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召万禾入殿,张怀安也是立马转过身,冲着殿门喊道:宣,阳城侯万禾入殿面圣, 随着一声声呼喊声,很快,一阵脚步声便是从殿门口传了过來,紧接着,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殿门口,就在门外跪下,大声喊道:臣,万禾,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进來吧,看到万禾的身影终于出现了,杨广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安慰的神色,轻轻地念叨了一声,口吻却是一如往常般平静,不过很快,杨广的脸色就沒有那么平静了,因为万禾走进殿内,让杨广看清楚了万禾现在的模样。 只见此刻的万禾全身虽然还是穿着一套很名贵的丝绸书生袍,可在那书生袍上,却是沾满了血渍,万禾头上的发髻也是松散开了,只是被一根发簪勉强扎住,大部分头发却是散落下來,其中还有好些发丝因为被鲜血浸湿了,而粘在了万禾的脸颊上,至于万禾那张堪比奶油小生的俊脸倒是沒有受什么伤,只是东一块西一块的血污,让万禾显得狼狈不堪。 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变成这个模样,这下杨广可是顾不得责骂万禾了,万禾的这个模样分明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而劫后余生,但问題是,这里可不是什么战场,而是大隋的都城洛阳城啊,杨广心里那是又惊又怒,立马就是质问起万禾來。 早就预料到杨广会有如此反应的万禾立马就是对着杨广跪拜下來朗声回答道:回禀陛下,臣奉旨入宫面圣,在路上遇到行刺的刺客,所幸臣身边的护卫英勇,将刺客斩杀,臣这才能够保住性命,入宫面见陛下,只是刚刚一场恶战,使得臣身上污秽不堪,还请陛下责罚, 刺客,又是刺客,这下杨广的脸色立马就是变得一片铁青,自己亲封的门生侯爵,竟然在都城内接二连三的遇刺,这无疑是在杨广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对于极好面子的杨广來说,这岂能罢休,杨广眼中冒着寒意,沉声喝道:怀安,传朕旨意,洛阳尹办事不利,削去官职,发御史台亲审, 遵旨,张怀安也是吓了一跳,这洛阳尹虽然官阶不高,但毕竟是主管都城的治安,一向都是朝中要员,今日却因为万禾遇刺的事一下就被罢了官,而且依着张怀安对杨广的了解,只怕这还不是最后的结果,往小了说,至少也要发配边疆,要是严重了,说不定全家抄斩,杨广能够为万禾做到这么多,可见万禾的圣眷还在啊。 杨广却是沒有去管张怀安心里在想些什么,而是转过头看着那一身血污,还跪在地上纹丝不动的万禾,眼中也是透出了一丝柔和,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万禾,你旧伤未愈,刚刚又经历一场恶战,就不用跪了,來人,赐坐, 谢陛下,万禾喝了一声,这才慢慢站了起來,心里却是得意得很,之前的那场战斗,万禾根本屁事都沒有,除了一开始被高献的暗器击中了胸口,导致有些胸闷之外,连根头发都沒伤到,至于那暗器的力道,也被早就放在万禾胸口的钢板给抵消了一大半,不过万禾却还是装作疲惫不堪的模样,目的嘛,自然就是要博得杨广的同情啦。 几名内侍在杨广的吩咐下达之后,立马就是端着一个马扎进了殿,送到了万禾的屁股底下,其中有个内侍还很有眼力劲,上前搀扶着万禾慢慢坐到马扎上,对着万禾一笑,这才退了下去,坐定之后,万禾这才对杨广拱手说道:陛下,臣这次能够逃出生天,也多亏了陛下洪福,让臣也顺带着沾了沾光,陛下对臣的恩情,臣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啊, 说着说着,万禾又是从马扎上站起來,朝着杨广就是跪拜下去,说话的语调中甚至还带着哭腔,一脸的激动和崇拜模样,看到万禾的这个模样,在一旁的张怀安心里顿时就是一阵阵的郁闷,昨天还在那里暗自笑话万禾的演技差呢,可现在看看,这简直就是个名角啊,声情并茂,就算是张怀安自己上,也不过如此啊。 见到万禾的这个模样,杨广的心里顿时就像是吃了人参果一样舒坦,之前脸上的阴寒是一扫而空,绷得紧紧的脸皮也是立马笑出了褶子,连连点头说道:能够凭借自己的本事,将那刺客拿下,爱卿也很不错,不愧是朕的门生,嗯,嗯,不错,很不错,好啦,好啦,你也是堂堂男儿,怎么好做妇人姿态,哭哭啼啼的,想什么样子,站起來, 听得杨广的话,万禾的心这下总算是彻底放下了,用袖子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然后站起身,对着杨广陪笑道:陛下恕罪,臣也只是一想到陛下对臣的洪恩,一时情动,才会如此失态,啊,对了,陛下,臣还有一件事要向陛下请罪, 现在杨广的心情可是好得不得了,听得万禾的话,当即便是摆了摆手,说道:你这个小滑头,又捅出了什么篓子要朕來给你收拾,说吧,要是真的很严重,朕可不一定会偏袒你, 陛下圣明,万禾立马便是对着杨广一礼,说道:臣一个月前遇刺,不得已,只能是留在越王殿下府上,后來蒙陛下恩赐,请神医为臣疗伤,臣于几天前就已经基本痊愈,但考虑到那刺客的厉害,臣不敢贸然离开越王府,只能是躲在越王府上避难,臣身为陛下的门生,却如此怯懦,实在是有损陛下的威望,这几日臣也是惶恐不安,请陛下治罪, 第一百五十二话 虞世基 ♂, 万禾这么一提。杨广这才是想起了这次自己召万禾入宫的初衷。可是经过刚刚那么一闹。加上万禾竟然主动提出此事。杨广心中的那点疑虑早就打消了。不过适当的打压还是要的。心中做出了决定的杨广立马就是虎着一张脸。哼道:哼。你还知道自己丢人了。你即为朕的门生。此等贪生怕死。岂不是让朕也被你连累得被天下人耻笑。 臣惶恐。臣有罪。杨广虽然语气不善。但就连个傻子也听得出杨广话里的潜台词。既然将万禾看做是自己的门生。那自然是不会重责万禾了。万禾也不在意送上几句装可怜的话。趴在地上。心里却是快要笑抽了。 好了。好了。起來吧。见到万禾的模样。想起万禾现在身上还有伤。杨广的心又软了。摆了摆手。便是让万禾起身。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现在还年轻。考虑事情不周全倒是正常的。但你要记住。大丈夫立于世。胆子要放大一点。有朕在你身后护着你。你还担心什么。 万禾慢慢坐回了自己的小马扎。听着杨广的话。心头却是不由得一暖。平心而论。杨广对自己那还真是沒说的。可一想到过不了几年。杨广就要被宇文化及那个废材给害死了。辛辛苦苦夺下的江山。也要拱手送给他人。万禾心里就很不好受。甚至有种冲动。想要立马告诉杨广今后要防备宇文化及。 可是话到了嘴边。万禾还是忍住了沒说。这话说出來一点用处都沒有。首先。杨广是肯定不会相信万禾的话的。宇文述这只老狐狸一直对杨广忠心耿耿。而且又深得杨广的宠信。要让杨广去相信宇文述的儿子将來会害自己。那还不如试试让杨广相信太阳明天会掉下來更加现实一些。其次。杨广一向自负。万禾要是告诉杨广大隋会灭亡。只怕万禾刚刚靠着拍马屁讨得杨广欢心的成果立马就会付之东流。前段时间。太史令庾质就是上奏杨广天下盗匪越來越多的事实。结果被杨广给关在了天牢。听说就这么病死在牢中了。那个庾质可是实打实的上三品的大员啊。连他都不能幸免。万禾哪里还敢去触杨广的霉头。 嗯。不过现在既然刺客已经死了。那你也就用不着提心吊胆了。今日就可从越王府搬出來吧。杨广倒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想了想。还是要让万禾早点从杨侗那里搬出來。毕竟看到万禾和杨侗混在一起。杨广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臣。遵旨。对于这一点。万禾也是沒有什么意见。他今天在來皇宫的路上冒险设伏。将高献给杀了。就已经是做好了搬出越王府的打算。 对了。还有两个月就是春闱了。你可有准备妥当。到时候。可不要让朕也跟着你一块丢脸了。杨广又想起了这么一出。笑呵呵地对万禾说道。 呃。万禾一听。脸啪的一下就垮了下來。这春闱的事现在可是万禾的一块心病。本想借着这次遇刺的事情。看能不能向杨广求求情。免了这场春闱。哪怕不封官。万禾也沒关系啊。可现在杨广却是先一步提出了此事。直接就是把万禾的话给堵了回去。万禾就感觉自己的嘴巴里面苦苦的。还真不好受。只能是对杨广一礼。说道:臣定当尽心竭力。不辜负陛下的期待。 嗯。嗯。对于万禾的回答。杨广也是很满意。其实杨广也不傻。他早就知道万禾的文采不行。不过对于杨广來说并沒有什么关系。文采太好的人。反倒不惹他喜欢。只有像万禾这样半桶子水的人。对于杨广來说才是最值得看重的人才。只是他并不知道的是。万禾竟会差到根本连文采两个字都谈不上。 这个时候。外面的内侍又是提着嗓子喊道:启禀万岁。内史侍郎虞世基大人求见。 嗯。杨广一听这话。眉头不由得一皱。转过头问身边的张怀安:怀安。今日早朝。虞世基可曾有本上奏。 在天子身边伺候。最要紧的就是记性要好。所以张怀安立马就是回答道:回万岁的话。虞侍郎并无本章上奏。 这就奇怪了。听完张怀安的回答之后。杨广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摇头说道:有什么事在早朝的时候不说。却要等到现在才來找朕。嗯。传他进來吧。 听得杨广下令了。张怀安立马就是转身朝着门外喊道:传。内史侍郎虞世基入殿面圣。 臣。虞世基。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很快。一名瘦高的男子就快步來到了殿外。和刚刚万禾一样。在殿门口就跪下。三呼万岁。等到杨广示意让他入殿。这才勾着个腰。迈着小碎步走了进來。 万禾此刻自然是不敢继续坐在马扎上了。而是站起身。看着这刚刚进來的男子。从刚刚内侍的通传中万禾已经知道。这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男子。正是当朝的内史侍郎虞世基。这内史侍郎虽然只是一个正四品的官阶。但却是可以行宰相之职。那可是朝中的重要官职。所以这个虞世基那可不是一般的官员。要不然也坐不上这个位置。 而这个虞世基本人。万禾却也不陌生。一个多月前。万禾刚刚回到洛阳的时候。在城门口差点和万禾闹翻的那个虞姓的官员。叫做虞世南。正是眼前这个虞世基的弟弟。这一点。万禾都是听杨侗说的。不过听杨侗的意思。这个虞世基和他弟弟虞世南完全不一样。是个知情识趣之人。要不然。也不会以降臣的身份。坐上内史侍郎的高位。 看着这个虞世基。万禾心里却是在暗自盘算着。他和虞世南之间的矛盾。也不知道这个虞世基知不知道。若是知道。那虞世基对自己又是一个什么态度。万禾不怕得罪虞世南。但却不想惹上虞世基这样一个同样得到杨广宠信的重臣。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万禾注视的目光。那虞世基在向杨广行完跪拜之礼之后。转头朝着万禾看了一眼。那和虞世南颇为相像的脸上却是透着灿烂的笑容。然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 这个时候。高高在上的杨广开始发问了:虞爱卿。你此时入宫求见。可是有什么要事要向朕禀告。 陛下圣明。虞世基立马就是对着杨广深深一礼。然后朗声说道:回禀陛下。臣奉陛下之命。遣使擒拿罪臣董纯。刚刚臣得到部下请示。董纯已经押入洛阳。请陛下圣断。 董纯。在一旁的万禾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一愣。这才想起來。一个月前。原本李靖要外出领兵。就是准备接替这个董纯的职务。只不过后來发生了高献行刺的事情。李靖这才将这个事情给辞了。当时听李靖好像说起过。董纯这次获罪。并不是因为作战失利的原因。而且长孙无忌也评价过此人。说此人是大隋的名将。能力甚至不比张须陀差多少。这样一员大将。现在却要被关押起來。难怪偌大的大隋沒过几年就被推翻了。 哼。听得董纯的名字。杨广的脸色又是变得很不好看了。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个董纯。作战不力。还想要谎报战报來欺瞒朕。真当朕是傻子吗。若是真如他战报中所言。屡战屡胜。那为何沂水之乱久久不能平复。董纯意图欺君。实在是可恶至极。虞爱卿。就将董纯交付有司。给朕好好地审问。一定要查清楚。沂水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臣遵旨。虞世基毕恭毕敬地对着杨广一礼。眼睛却是偷偷瞥了一眼坐上的杨广。闪过了一丝了然之色。虞世基的脸色变化。坐在上方的杨广自然是看不到了。但却瞒不过旁边的万禾。一看到虞世基的模样。万禾心里就开始为那个董纯默哀了。这个虞世基如果真的像杨侗所说的那么油滑的话。那肯定会顺着杨广的脾气。把那个惹得杨广很不高兴的董纯给往死里整了。说是说交由有司审问。但最后得出來的结果。肯定是什么通敌之类的罪名往董纯头上一套。最后就是砍头这么一条路了。 虞世基却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万禾给猜出來了。而是对着杨广一礼。说道:陛下。如无其他指示。那臣这就去办理此事。 嗯。去吧去吧。杨广的脸上此刻也是浮出了一丝倦意。似乎是有些累了。摆了摆手。便是同意虞世基退下了。而看到杨广的模样。万禾自然也是不敢久留。顺势向杨广提出了告退的请求。杨广也是同样摆手。这样一來。万禾和虞世基两人就同时倒退着离开了观德殿。 一离开殿门。万禾和虞世基两人同时直起了腰背。长长地舒了口气。似乎是发觉了对方的动作。万禾与虞世基两人都是转头望向了对方。相视一笑。虞世基对着万禾拱手笑道:这位想必就是这段时间誉满东都的少年英杰。阳城侯吧。老朽虞世基。见过万侯爷。 第一百五十三话 春闱 ♂, 呃,虞世基的举动让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他和虞世基根本沒有什么來往,论身份地位,虞世基的圣眷也不比自己少多少,论两人的关系,虞世基和自己也是头一次见面,根本沒有什么交情,而且要真算起來,万禾和虞世基的弟弟虞世南还有点小过节呢,可看虞世基的模样,却又不像是虚情假意,万禾心中满是狐疑,但表面上还是微笑着回礼:久闻虞大人大名,小子仰慕已久,今日得见虞大人风采,真是三生有幸啊, 呵呵,客气,客气了,虞世基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脸上却沒有丁点倨傲之色,看來真如杨侗所说,虞世基和他的那个弟弟完全不一样啊,不过越是这样,却越是让万禾心中升起警惕,虞世南虽然对万禾的态度不怎么样,但他性情耿直,有什么就说什么,这样的人,才是最容易对付的,而虞世基却是极有城府,笑里藏刀,这样的人最危险。 想到这里,万禾就是不由得生出了防范之心,看似无意地说了一句:小子一个多月前也曾与虞世南大人见过一面呢,不知虞世南大人近日可好啊, 啊,听得万禾提起此事,虞世基的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惭愧之色,说道:说起此事,唉,老朽真是惭愧之极啊,老朽这个二弟的脾气,实在是不听劝,之前就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听说那日也曾对万侯爷口出不逊,哎呀,老朽这就代我那个不成器的二弟,向万侯爷致歉了,说着,虞世基便是对着万禾一拜,还真的是行礼道歉了。 哎呀呀,虞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万禾自然不可能受虞世基的大礼,连忙是将虞世基给扶起來,心里却是在不停地犯嘀咕,这个虞世基还真能舍得下面子,五六十岁的老头了,竟然向自己这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小子赔礼道歉,难道,他真的是抱着和睦的意思來的,心中越发疑惑,万禾却是对虞世基说道:虞大人,小子身上污秽不堪,只能先回去换身衣裳,以后若有机会,小子还需当面向虞大人多多求教, 说着,万禾还给虞世基亮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之前为了追求效果,万禾可是沒少往自己身上泼血,现在万禾的身上那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就连万禾自己也都有些吃不消了,也亏得虞世基竟然忍得住,还能站在万禾身边谈笑风生。 虞世基呵呵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老朽就不留侯爷了,恭送侯爷, 万禾与虞世基一别之后,便是匆匆离开了皇宫,等出了皇宫门口,只见李靖程咬金长孙恒安以及杨公卿都守在门口,见到万禾出來了,也是纷纷围了上來,李靖抢先问道:万兄弟,怎么样, 在李靖等人的面前,万禾这才是真正的放松下來,舒了口气,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道:总算是躲过了这一劫,我们今日可以搬回家去了,对了,杨大哥,兄弟们可都撤回去了, 听得万禾的回答,其他四人也都是同时松了口气,杨公卿点了点头,回答道:兄弟们有越王的凭证,都出城去了, 原本杨公卿只是迫于无奈才跟随万禾的,在杨公卿的心里对万禾那是很不服气的,可这次设伏诛杀高献的计划,全都是出自于万禾的手笔,这也让杨公卿对万禾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话语间也不像原來那般冷冰冰了。 好,万禾赞了一声,便是对众人笑道:好了好了,我们也别在这里给人家当猴子看了,走吧,先回万家,至于衣服什么的,待会再派人來取就是了,说完,万禾便是直接大步流星地朝着万家走去,看万禾那一身的装扮,再加上他大摇大摆的样子,似乎更加惹人注意吧,众人全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苦笑,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众人心中的石头也是放下,走起路來,也是轻松了许多。 ,,,,,,,,,,,,,,,,,分割线,,,,,,,,,,,,,,,,,,,,。 铛,铛,铛,一声声锣声在街头回荡于洛阳城朱雀大街的正中央,一座宏伟而不失古朴的建筑,正是大隋最高学府国子监。 这国子监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学府那么简单,实际上,如果真要比喻的话,国子监应该等同于后世的教育部和文化部的混合体,代表了天下所有学子所要学习的最高准则,而自从当今天子开创科举以來,国子监也成为春闱开考的考场。 今日正是大业十一年春的第十天,同样是春闱开考的最后一天,刚刚那几声锣声,正是代表了今年春闱最后一场科考准备要结束了。 在国子监的门外,无数的人群正守在那里,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们都是此次参加春闱科考的考生家属,这还是那些家里距离洛阳不是很远的考生的家属,至于那些住在天南地北的考生,最多也只是带上个书童,要不然,只怕整个朱雀大街上都要被挤满了,听得那一声声锣声,所有人的心都提起來了,把脖子伸得老长,期望能够看清楚,可他们却是不能靠近国子监半步,因为在他们的前面,五六百名全副武装的军士将国子监团团围住,他们手中的长枪朝天,枪尖还闪烁着慑人的寒光。 老爷,三爷,请用茶,在国子监的对面,一座两层楼的酒楼上,两名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靠窗户的座位,翘首张望国子监,只可惜,国子监的围墙足足有三四层楼那么高,他们现在虽然坐的比别人要高出许多,但对于国子监内的情况,却还是一点也看不到,但就算是如此,他们还是会忍不住做这些无用功,在他们的身后,却是站着二三十个家仆婢女,随时为他们两人伺候。 这两人便是万家现在的两个当家,万老爷子和万三爷,自从春闱开考之日起,万禾与万咍都是今年参加春闱的考生,所以为人父的他们自然是要來了,而他们现在所在的酒楼,就是万家的产业,为了清静,万老爷子直接吩咐,酒楼停业,直到春闱结束为止。 这老哥两当中,万老爷子却还是能够沉得住气,而万三爷已经是一脸急切,其实也不怪万三爷会如此,本來依着以前的情况,万禾就是一个不长进的纨绔子弟,而相比之下,万咍则是要显得出色太多了,万家下一代的继承人也应该是万咍无疑,可从去年开始,天知道万禾着了什么魔,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这下子万家肯定是沒万咍什么事了。 以之前万三爷父子俩对万禾的态度,若是万禾得势了,他们父子俩肯定沒好下场,所以,现在万三爷所有的期望,就全放在万咍身上了,只要万咍能够春闱入围,顺利进入朝堂之上,虽说已经不可能比得过万禾,但至少自保是沒什么问題了,或许万三爷自己都沒有发觉,不知不觉中,万三爷已经将他们父子俩的地位放在了弱势一方了。 听得锣声响起,可国子监却是久久沒有开门,万三爷有些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來到了窗户旁,探头朝外面望去,沉声说道:锣声已响,考试已经完结,那他们怎么还沒有出來, 三弟,不要太着急了,相比之下,万老爷子却是显得沉稳许多,端起手旁的茶杯,用盖儿轻抚了一下茶水面上的茶叶,抿了一口后,说道:这是最后一场,考完之后,主考官还要整理考卷,清点考生人数,自然要比前几场要结束得晚,咍儿的才学就连陈夫子也很是赞叹,这次春闱沒有问題的,你就放心好了, 虽然万老爷子的话让万三爷稍稍放心了一些,但万三爷也只是冷静了片刻,却还是忍不住在房间内走來走去,对此,万老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慢慢地品茶等待,偶尔从他的眼中可以发现同样的焦急之色,在他眼中闪过。 在国子监外面的众人如此着急,而在国子监内呢,万咍正端坐在自己狭小的隔间内,闭目养神,在他面前的书桌上,已经写好的考卷和笔都整齐地摆放在那里,正如万老爷子所说的,这次的春闱虽然很难,但对于万咍來说,通过是沒什么问題的。 而与此同时,在与万咍相隔十來间的另一个隔间,正是万禾所在的隔间,而在这隔间内的情景,却是和万咍那边完全两样,若是将隔间四周所围着的黑布扯开,这场景只怕要让所有人连下巴都要摔碎了,只见本应该是在这里奋笔疾书书写考卷的万禾,此刻竟然是趴在书桌上闷头睡觉,不仅如此,从万禾嘴巴流出來的口水,还将他脑袋下面那张空白的考卷全都给浸湿了,在考卷旁,笔墨纹丝不动,那墨砚根本就沒有打开过, 第一百五十四话 作弊 ♂, 锣声再次响起,这时,从外面传來了一阵阵呼喝声,却是考官开始收试卷了,其中不乏有些沒有写完的考生,苦苦哀求,想要多给一点时间,只可惜这些考官根本就不留情面,直接就是将考卷抢走,只留下那些考生懊悔不已。 脚步声已经慢慢靠近万禾所在的隔间了,只不过万大少爷此刻却还在睡梦当中,根本就听不到外面的响动,只见那脚步声在隔间外停了下來,眼看着那考官就要掀开黑布,來取万禾的考卷了,忽然,一把声音从外面响起:好了,从这里开始,考卷都由我來收吧, 啊,大人,另一把声音有些惊讶,不过却是带着十分尊敬的语调说道:卑职遵命,有劳大人了, 嗯,嗯,你们这些天也辛苦了,呵呵,等忙完了今日,大家就可以休息了,之前那把声音很是客套,赢得了周围一片赞许之声,不一会儿,就响起了脚步渐渐远去的声音。 哗啦一声,一个身穿官袍的中年男子直接钻进了隔间,看到趴在桌上睡觉的万禾,那中年男子也是不由得一愣,显然是被万禾的举动给吓了一跳,总算这官员的心理素质还不错,很快便是缓过神來,立马就是推了万禾几下,轻声呼喊道:侯爷,侯爷, 啊,唔,好不容易,万禾才醒了过來,睁开眼睛,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人,一脸睡意迷蒙地吧唧吧唧嘴巴,这才从书桌上抬起身子,左右看了看,却又是打了个哈欠,然后才说道:封大人,怎么,考完了, 听得万禾的话,那中年官员简直是哭笑不得,这春闱开考乃是当今天子所创立的招收天下人才的盛举,每次春闱开考,都被当做是重中之重來进行,何曾听说过有像万禾这般在春闱考试中睡大觉的,不过他也顾不得和万禾说那么多废话了,看了看后面,确定隔间外沒有人之后,立马就是从袖口里抽出了一张考卷,抚平了,却是依旧放在自己手上,另一只手则是飞快的将那张沾满了万禾口水的空白考卷给抽走,揉成了一团,也顾不得那考卷上的口水,直接就是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面。 做完这一切之后,中年官员便是对万禾说道:侯爷,你准备一下,马上就要出考场了,说完,中年官员也是将自己的衣服整了整,然后直接钻出隔间,又是朝着旁边的隔间走去,继续收其他考生的考卷了。 万禾抓了抓后脑勺,却是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擦干净了嘴角的口水印子,这才稍稍清醒了一些,深深吸了口气,却是有些无聊地撑着脑袋坐在那里。 刚刚那个中年官员不是别人,正是这次负责春闱的主考官封德彝,自从上次解决了刺客的事情之后,万禾也沒忘了去找封德彝商量这春闱开考的事情,而这个封德彝也果然沒有出乎万禾所料,是个聪明人,万禾的背后不仅有越王撑腰,而且封德彝的靠山宇文家也发了话,最重要的是,万禾是满朝文武当中圣眷最高的一人,这样的人,封德彝岂会不巴结,对于万禾意思,他是满口答应,当然,万禾也不会让封德彝白做事,事情定下來之后,万禾就是派人偷偷给封德彝送上了不少的钱财,也算是作为报酬吧。 连主考官都给买通了,那剩下的事情自然是简单了,首先,通过封德彝,万禾可是提前了整整十天,就拿到了春闱开考的題目,这次开考,那可是天子亲自拟定的題目,难度可不小,若是万禾一点都沒有准备,就这么去考,铁定连一題都答不上來,不过对于这些題目,万禾可用不着伤脑筋了,家里不仅有个长孙无忌,还有一个房玄龄,当然,万禾可不会告诉房玄龄这是春闱开考的題目,反正房玄龄也不会参加这次的春闱,万禾就拿着这些題目当做是自己的问題去向房玄龄求教,房玄龄这段时间一直寄宿在万家,本來心中就有些歉意,为万禾指导一些学术上的題目,房玄龄自然是沒问題了,就这样,连答案也是准备妥当了。 等到开考之后,万禾在自己的隔间里什么都用不着做,只需等到当天考试完了,就像刚刚那样,由封德彝亲自來将万禾的考卷给换了,本來刚开始几天的时候,万禾还是心惊胆颤的,生怕会被别人给发现了,可过了这几天平安无事,万禾的心情也就放松下來了,结果今天就这么直接呼呼大睡起來,还差点被其他考官给发现了。 春闱结束,考生离开,随着外面传來一个大嗓门,万禾也是整理整理东西,直接就是出了隔间,这一出來,万禾就是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刚刚在这里面可是一坐就坐了一整天了,万禾以前可是从沒有吃过这种苦,这次却是一口气坐了五天,不过今天总算是将这个苦日子给熬到头了。 万兄,考得如何,哈哈,以万兄的文采,自然是能够轻松过关,拔得头筹啦,是极,是极,哈哈,万兄,到时候万兄金榜題名,可要记得请客哦, 一声声称赞声从旁边传了过來,只不过却不是对着万禾说的,万禾本能地转过头一看,正好看到万咍在众考生的簇拥中慢慢朝着大门走去,和万禾不同,万咍可是洛阳城都有名的才子,在朝堂上或许万咍是个无名小辈,可在这些文人墨客当中,万咍却是鼎鼎有名。 似乎是察觉到了万禾的目光,万咍突然转过头朝着这边看了一眼,不过很快又是转回身子,也不对周围的考生说什么,大步流星地朝着大门走去。 切,神气什么,对于万咍的举动,万禾也是满脸不屑地哼了一声,反正万禾也不在乎自己能考多少名次,只要能够过得去,不会驳了杨广的面子,惹得杨广生气,那就行了,至于到时候当什么官,万禾更是不在乎,只要顶着这么一个阳城侯的头衔,加上万家家财万贯,万禾简直就可以翘着二郎腿享清福了。 咦,松了一下筋骨,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万禾却是眼睛一亮,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人,只见在万禾的左前方,一名身形瘦弱的考生正低头慢慢走向了大门,正是当日在私塾门外救了万禾一命的那个学子,申明轩,万禾倒是有些惊讶,记得他好像是刚刚加入私塾沒多久啊,沒想到他也來参加春闱了,只不过这些天,万禾倒是沒有注意到他,当即万禾便是加快了速度,上前笑着对申明轩喊道:申兄,申兄,你也來了啊, 听得有人喊自己,申明轩也是一愣,抬起头一看,见到是万禾之后,申明轩的那张苦瓜脸这才稍稍挤出了一点笑容,然后对着万禾拱手一礼,说道:原來是万师兄, 呵呵,你也别什么师兄长师兄短的了,万禾走到申明轩面前,脸上满是灿烂的笑意,在这国子监的五天來,出了一个一直沒有交谈过的万咍之外,申明轩是万禾唯一认识的考生,这多少让万禾有些亲切感,万禾笑着伸手拍了拍申明轩的肩膀,对他说道:我也沒在私塾待过几天,你叫我师兄,我还真有些当不起, 申明轩显然还不太适应和别人这么亲近,脸上略微露出了一丝尴尬,然后客气地说道:哪里,师兄就算是早我一日入私塾,都应该算是申明轩的师兄, 申明轩的话很客气,也是特意将自己和万禾之间的距离给拉远了,不过万禾却是不怎么在意,笑呵呵地上前抱住了他的肩膀,笑道:好啦,好啦,争论这些根本沒什么意思,对了,这几日你考得如何,可有把握入围, 被万禾这么抱着,申明轩还是有些尴尬,不过也不再挣扎了,任由万禾去,只是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这次春闱的題目也太难了,我的学识有限,恐怕我这次是沒什么希望了, 唉,别这么自暴自弃嘛,万禾呵呵一笑,这次春闱考试的題目难不难,他是一点也不清楚,笑呵呵地对着申明轩说道:考试这玩意,我可比你们都有经验,这种东西,不仅是讲究实力,更要讲究运气,想当初,我可是经过了无数次考试,这东西你们可沒有谁能比我看得更透,你自我感觉好像考得很好,可到头來,却是考得很差,相反,像你现在感觉好像考得很差,说不定,到时候金榜題名的就是你了, 万禾的话让申明轩的脸色是好看了许多,不过同时又是有些疑虑,问道:呃,万师兄,这春闱开考的制度也才施行沒多久,你怎么就说考了很多次呢, 啊,啊,那个,那个,我是指以前先生的小考,小考,呵呵,申明轩的话让万禾差点说不出话來,一时说顺口,竟把自己以前在后世的那些经历也给说出來了,万禾打了个哈哈,却是胡乱忽悠了几句,总算是将这件事给圆过去了, 第一百五十五话 新的麻烦 ♂, 万禾和一脸无奈的申明轩勾肩搭背地走出了国子监,此时在国子监门口,那些考生和他们的家属都在哪里三两成群的聊着这次的考试情况,对此,万禾却是一点兴趣都沒有,这次春闱十科开考,万禾是一道題都沒做,之前虽然背了考试的題目,可现在万禾早就已经忘得精光了,要是上前去和他们聊什么考试,那岂不是立马暴露了真相。 大少爷,大少爷,这里,这里,就在万禾左顾右看的时候,一把呼喊声从远处传來,万禾转头一看,却是万家的一名小厮出來迎接万禾了。 万禾见了立马就是笑着对申明轩说道:走,申兄,到我那里休息一下去, 一路被万禾这么拉着,申明轩已经是很不自在了,现在如何还肯跟着万禾走,当即申明轩便是挣脱了万禾的手臂,对着万禾拱手一礼,说道:万师兄的好意,小弟心领了,小弟如今刚刚考完,家人必定盼望小弟赶紧回去,所以小弟就先告辞了,说完,也不等万禾回答,转身就走了。 哎,万禾还來不及喊住申明轩,他就直接钻进人群中沒了踪影,最后万禾也只能是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他知道申明轩并不是对他有什么不满,只是此人自尊心太强了,不愿与人丝毫亲近,才会如此,不过既然人家不愿意,万禾也不会强求,转身便是朝着自家老爷子所在的酒楼走去。 虽说现在万禾已经是大隋侯爷,但那也只是在朝堂当中有名气,周围这些学子却沒几个认得他的,就算是有少许官宦子弟,也最多是听过万禾的名头,却不认得万禾本人,所以万禾从众学子中穿过,却沒有一个人识破他的身份。 等万禾走进酒楼,刚刚准备上二楼的时候,就听得一阵脚步声从上面传了过來,万禾抬头一看,只见万三爷和万咍父子俩正从二楼顺着楼梯走下來,在看到万禾之后,万三爷的脸上露出了少许尴尬,而万咍则是一如往常般绷着个脸,直接拉了一下万三爷,父子俩就这么从万禾身边擦肩而过,连打招呼的意思都沒有。 对此,万禾也只是耸了耸肩,万咍对自己恨之入骨,万禾也沒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万禾去放低身段拍他的马屁吧,本來依着万禾的心思,就是直接将这两父子给弄垮了,不过之前万老爷子却是特地找万禾谈了一下,让万禾不要去管万三爷父子俩,毕竟他们也算是万家人,既然老爷子发话了,那万禾自然也就只有照办了,当然,前提是这两父子不会再來惹他。 万禾径直上了楼,看到老爷子还是坐在那里品着茶,万禾立马就是上前对着老爷子一礼,说道:爹,孩儿已经将春闱十科考目全部考完了, 你考完了,万老爷子慢慢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瞪了万禾一眼,却是哼哼道:你确定是你考完了吗,难道不是玄龄考完了, 老爷子这么一说,万禾顿时就是心中一惊,后背的冷汗都冒出來了,作弊这件事万禾可是沒有告诉老爷子,敢情老爷子心里那是敞亮的,还未等万禾回答,老爷子又是冷哼一声,说道:你真当你那个表哥是傻子吗,你们搞的那点小九九,别说是玄龄了,就连我也都是看在眼里,玄龄那是看在你死去娘的面子上,故意出手帮你的, 这一番话,说得万禾顿时就是额头上满是汗珠,想來也对,那房玄龄是何许人物,自己三番四次拿着題目去向他请教,加上近日万禾就要参加春闱,他岂会猜不出其中有鬼,所幸这房玄龄现在和李世民应该还沒什么关系,要不然,房玄龄把自己作弊的这件事告诉李世民,以李家和自己的恩怨,自己岂不是要遭殃了。 心里偷偷抹了一把冷汗,万禾连忙是说道:爹爹,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孩儿也不再瞒你了,这次春闱有表哥相助,通过应该是沒什么问題了,爹爹,你就放心吧, 哼,放心,你让我如何放心,万老爷子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万禾,指着万禾就是骂道:正经事情不知道做,就知道走歪门邪道,你可知道,这可是圣上主持的开考,你在这里作弊,要是被抓到了,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被老爷子这么一通乱骂,万禾只有缩着脑袋听的份,心中还暗自庆幸,幸亏这里里里外外都是万老爷子的心腹,要不然,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那可就真要完蛋了,老爷子骂了一通之后,似乎也是骂累了,连喘了好几口气,这才停了下來,冷冷地看着万禾,哼道:既然这次春闱过了,依你在圣上跟前的圣眷,圣上应该会给你分派官职,本來按照惯例,你应该会被分派到地方上任职,不过依着圣上对你的恩宠,恐怕你会破例留在洛阳,这样虽好,但也同样有危险,那就是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会更加危险,你要做好准备,不可掉以轻心, 孩儿知道了,听得万老爷子的话,万禾却是有些小小的吃惊,因为万老爷子的话与前段时间李靖他们的分析如出一辙,万老爷子一介商贾,竟然也有如此见识,这还真让万禾有些小小的意外,不过想起之前万老爷子所透出來的那种种神秘,万禾也就不足为奇了。 大少爷,大少爷,这个时候,又是一把声音从楼下传了上來,不过这次喊万禾的,却是万禾身边的护卫长孙恒安。 万禾一愣,之前他已经让长孙恒安留在万家了,怎么他又跑到这里來了,万禾对老爷子一礼,忙是急匆匆地下了楼,只见长孙恒安正在一楼的大厅里急得走來走去,万禾一见,立马就是走上前去,对长孙恒安问道:长孙兄弟,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见到万禾下來了,长孙恒安也是连忙上前,对万禾说道:大少爷,刚刚李将军派人來通知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李兄,万禾不由得一愣,李靖自从上次辞去了前往沂水平叛的任务之后,通过杨侗的关系,给李靖安排到了洛阳守军中担任了一个军职,虽说职位比起以前可能要小了一些,但负责守卫东都洛阳,这职位却是很重要,万禾和李靖心里都清楚,杨侗这已经是在为将來争夺帝位做打算了,不过这样也正合万禾与李靖的心意,所以李靖也就接任了,因为刚刚开春的关系,进出东都的人比平时多,所以这段时间李靖都沒有來找过万禾,今日却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派人來,当即万禾便是问道:李兄他有什么事, 长孙恒安立马就是附到万禾的耳边,悄声说道:李将军刚刚派人來通知大少爷,说是,王世充來了, 轰,万禾整个人顿时就是呆住了,这才刚刚赶走了一个李渊,怎么又來了个王世充,万禾心里顿时就是七上八下的,这个王世充那也是个牛人啊,好像在历史上,他是一直和李家斗到最后的霸主吧,这家伙为啥好端端会來洛阳,天啊,可别弄出什么事端來。 李靖之所以会这么着急通知万禾这件事,自然不是和万禾一样知晓历史上王世充有多牛逼,而是去年李靖前往南方平定杜伏威的时候,曾经阴过王世充一次,李靖虽然和王世充接触不多,但也看得出王世充并不是一个心胸宽阔之人,万一这次來东都,碰上李靖,说不定会拿出上次的事來找李靖算账,若李靖只是一个人,倒也不会怕了王世充,但李靖却是担心王世充会把万禾也个牵连进來,所以才会派人先通知万禾一下。 见到万禾愣住了,长孙恒安还以为万禾是被这个消息给吓到了,之前李靖和王世充之间的那些事情,长孙恒安也是知道的,而王世充这个人,长孙恒安也曾听张须陀秦琼他们提起过,知道也不是个善茬,当即长孙恒安便是劝慰道:大少爷,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既然李将军派人通知你这个消息,想必他也会有妥善的处理办法,待会大少爷回去后,把大家都召集过來,好好商议一下,肯定能够解决此事的, 呃,哦,万禾此刻的心情还真有些乱,天知道王世充这次來东都,会有什么事情,眼下万禾那可是一帆风顺,可别被这个王世充弄出点什么事情來,万禾越想,心里越觉得不舒服,刚刚通过春闱的好心情也是一下子就沒了,最后万禾撇了撇嘴,对长孙恒安说道:这样吧,我上去跟老爷子说一声,我们现在就走,直接去军营找李兄去,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长孙恒安也知道万禾心里着急,干脆就是对万禾说道:如此,我先回去,把无忌给叫上,说不定无忌也可以出出主意, 第一百五十六话 狗血的争风吃醋 ♂, 一听得长孙恒安提起长孙无忌的名字,万禾心里就是郁闷了,这几个月的时间,说短也不短了,可长孙无忌还是始终那副样子,也不说跟万禾多亲近,把万禾弄得是上不上下不下的,难受得要命,虽然长孙恒安拍着胸脯说要把长孙无忌给带过來,可天知道长孙无忌会不会为万禾出谋划策。 心里不爽归不爽,万禾自然也不好回绝长孙恒安的一番好意了,当即便是点了点头,让长孙恒安自己去了,而万禾则是上楼和老爷子打了一声招呼,便是径直往军营里赶。 李靖所统领的是东都北城门的护军,所以李靖此刻也是在城北的军营里,万禾从酒楼出來,便是径直朝着城北赶去,此时刚刚过完春节,所以大街上还是很热闹的,只是万禾此刻却沒有那个心情去看热闹了,而是加快脚步,朝着城北赶去。 啊,是万禾,万禾,万禾,万禾这才刚刚走过北大街,突然,一把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來,呼喊着万禾的名字,而万禾一听到这把声音,顿时就是一颤,脑门上的汗立马就是留了下來,这把声音万禾可是忘不掉,有些机械地转过头,朝着声音传來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身穿上等丝绸百褶裙的少女,脸上带着明朗的笑意,正朝着万禾这边跑了过來,正是当今天子的,月容公主。 这段时间万禾为了躲避月容,那可是沒少费脑筋,特别是这段时间,只要月容來找他,他就假借要读书应付春闱之名避开了,不过这六月的债还得快,眼下这春闱已经完了,月容这就找來了,万禾可还沒有想好新的借口呢。 就在万禾脑袋里面飞快地转动,想着该怎么忽悠这个一根筋的公主,月容就已经來到万禾的身边,对着万禾就是喊道:万禾,你今天可是考完了吧,走,陪我去郊外打猎去, 打猎,就我这身子骨,你把我当猎物打了更实在,万禾心里那叫一个苦闷啊,可这话也只能在心里说说,万禾可不敢当着月容的面说这话,只能是苦笑着说道:公主,我这才刚刚考完,身心俱疲,不如先让我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等下次再來陪公主打猎如何, 不行,不行,月容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立马就是撅起了嘴巴,双手直接就是拉住了万禾的手臂,用力晃荡着,喊道:我不管,你一定要陪我, 哎哟,哎哟,断了,断了,月容虽然只是一个女孩子,可万禾的身子骨却连女孩子都不如,被月容这么用力拉扯,顿时就是疼得哇哇叫了起來,只不过那月容却好像一点觉悟都沒有,反倒是拉扯的力气越來越大了,疼得万禾那是冷汗都快冒出來了。 大胆,哪里來的登徒子,竟然敢对公主无礼,还不快放了公主,一声呼喝声骤然响起,可是这话说得万禾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你这是什么狗眼啊,这摆明了是本少爷在被她非礼好不好,什么叫做我放了她,你应该让她赶紧把我给放了才是。 万禾忍着疼,转过头朝着前方望了过去,只见从月容过來的方向,竟又來了一支十多人的队伍,为首的年轻男子骑着白色的骏马,身上背着弓箭,腰间还挂着一柄宝剑,阴寒着一张脸,冷冷地看着万禾,又或者说是月容搂住的万禾的胳膊。 这年轻男子对着万禾呼喝,万禾还沒有來得及说什么,月容却是不干了,立马就是秀眉一皱,杏目怒视,娇喝道:王玄应,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给本宫闭嘴,别看月容现在在万禾面前就像是个邻家小女孩一样,可想想当日月容第一次和万禾正式见面的场景吧,身为皇宫内第一女霸王,又岂会是好惹的,这年轻男子对她的心上人出言不逊,月容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被月容这么一喝,那年轻男子也是有些意外,他沒想到月容竟然会为了这么一个小白脸对自己呼喝,脸色那是显得越发阴沉了,不过年轻男子却是不敢对月容发火,只能是强压住怒意,翻身下马,对这月容抱拳说道:公主息怒,末将只是以为,以公主万金之躯,岂能与这种來历不明的登徒子靠得太近,所以才出言相劝, 年轻男子这话说出口,万禾却是不爽了,从年轻男子的模样,万禾一开始就看出來了,这年轻男子分明就是在追求月容的,本來嘛,有人帮他追求月容,等于就是解决掉了一个大难題,万禾那是举双手表示支持,你要泡妞沒错,可不能借着打压本少爷來提高你的形象吧,万禾心里这一不爽,那可就打定主要,要给眼前这个家伙添点眼药了,当即便是上前一步,哼道:你是何人,竟然敢对公主说三道四的,公主乃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女儿,她想要做什么,说什么,连圣上都不会多问,你何敢干涉公主的行为,简直胆大包天, 对,对,对,你简直是胆大包天,月容今天可是被这个年轻男子给烦死了,要不是父皇要她和这个家伙一块出來走走,月容肯定早就将这个家伙给赶走了,眼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把这个家伙给骂得一头的包,可是高兴了,跟着万禾一样,玉指一指,跟着骂了起來。 那年轻男子被万禾和月容这么一人一句,骂得脸色发青,眼中的怒火简直就快要喷出來了,右手已经是搭上了自己腰间的佩剑,不过在他身后的一名穿着铠甲的中年男子立马就是上前一步,拦住了年轻男子,对他低声说道:公子息怒,此处是东都,不可造次, 被这中年男子一劝,年轻男子也是立马反应过來,当即便是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怒意暂时压了下去,然后抱拳对月容说道:玄应失礼,请公主恕罪,你是何人,还不速速报上名來,最后两句话,却是对着万禾说的,月容是公主,是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他自然是得罪不起,可眼前这个小白脸好像很普通,他可是打定主意要把怒气撒在这个小白脸身上了。 万禾却是一点也不接他的茬,而是哼了一声,转过头对月容说道:公主,我正要去找李兄,不如公主随我一块去吧,本來万禾是躲月容都來不及了,可现在却是主动邀月容,当然是气那个年轻男子的成分大一些。 月容可不管万禾的动机是什么,听得万禾主动邀自己,月容的两片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一向大大咧咧的她,这次甚至有些忸怩起來,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好吧,我跟你去, 这下那年轻男子可是再也忍不住了,今天他跟着月容跟了一天,那是好话说尽,也不见月容对自己如何假以颜色,可碰到这个小白脸,月容竟然态度转变得这么快,这下年轻男子对万禾的恨意那是越发高涨了,当即便是指着万禾就喝道:你这个小白脸,莫非连自己的名字也不敢说出口吗, 小白脸,万禾一听到这个称呼,下意识地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个,应该是夸奖自己长得英俊吧,难道自己要对他的赞扬说声谢谢,呃,不对啊,这话怎么听也不像是好话啊,想到这里,万禾脸色一板,哼道:要问别人的姓名,至少也要先说出自己的名字才对吧,这是最基本的礼节,莫非你连这点都不懂, 年轻男子已经被万禾给气得头顶冒烟了,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现在当着月容的面,他自然不敢对万禾如何,等查到这个家伙的身份,到时候再把这个家伙给狠狠教训一顿,打定主意之后,年轻男子便是一挺胸,哼道:说就说,本公子乃是江都丞之子王玄应是也, 江都丞,江都丞是哪个啊,怎么听得这么耳熟呢,呃,江都丞,那不就是王世充嘛,突然记起了当日李靖给自己写的信,万禾这才想起來江都丞就是那个王世充,顿时万禾的汗就留下來了,刚刚还在烦怎么应付王世充入东都的事情呢,怎么王世充这龟儿子就把儿子给派來了,这可是王世充的儿子啊,在沒有确定如何应对王世充这件事之前,万禾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此事。 见到万禾愣住了,王玄应也是不由得得意起來,在他看來,万禾一定是被自己父亲的名头给吓住了,虽然父亲这些年一直在地方,但他在圣上心目中的地位可是一点也沒有减弱,朝堂之上,父亲的话语权可还是不小的,寻常人岂敢轻易得罪他,想到这里,王玄应越发得意,指着万禾的鼻子就是喝骂道:小子,今日就让你知道知道,得罪了本公子,会是个什么下场,來人,把他给我捆了, 喝,随着一声暴喝,从王玄应的身后,一道黑影突然冲了出來,直接就是冲到了万禾的面前,只见那黑影单手一挥,手中顿时就是闪过了一道光华,最后那一道光华停住,停在了颈脖前面,却骇然是王玄应的脖子, 第一百五十七话 原是故人 ♂, 啊,从脖子上传來的冰冷刺骨的寒意,让王玄应整个人顿时就是哆嗦了一下,不过王玄应毕竟是自幼跟着父亲王世充在战场厮混的,这点胆识还是有的,很快王玄应就恢复了冷静,看清楚眼前这个用单刀顶在自己脖子上的人,顿时就是脸上布满了怒意,喝道:朱牧武,你在干什么,想造反啊, 只见在王玄应的面前,是一名身穿银甲的战将,右手倒提着一把银枪,而左手却是拿着单刀,刀锋紧紧贴着王玄应的脖子,王玄应的呵斥并沒有让这银甲战将手中有丝毫的颤动,而是一脸冷漠地看着王玄应,眼中竟爆出了丝丝杀意,而在王玄应的身后,那些被王玄应带來的军士立马也是分成了两派,一派守在王玄应的身后,用手中的刀枪指着那银甲战将,而另一派则是护在了银甲战将的身后,用刀枪指着王玄应。 这可是在大街上,周围來來往往的都是老百姓,突然蹦出这么一个桥段,可是把这些老百姓都给吓住了,只不过东都的老百姓毕竟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胆子也要大上许多,经过了短暂的惊讶之后,竟然直接就是围了个水泄不通,看起热闹來了,他们看热闹看得开心,可万禾就不怎么开心了,被人像这样当成猴子一样看,也的确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只不过现在的情况万禾自己也弄不清楚,他还什么都沒做呢,怎么对方就开始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哼,那银甲战将冷冷一哼,手中的单刀还是紧紧贴在王玄应的脖子上,喝道:王玄应,我们都是大隋的军人,效忠的是大隋朝廷,指着你一个江都丞之子就算是造反了,哼哼,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大隋天下是你们王家的呢, 王玄应的后背一寒,脸色也是变得苍白起來,自己下意识喊出的一句话,却沒想到被对方抓住了痛脚,本來,就算是被对方抓住了语病也沒什么关系,可问題就在于,旁边还有一个大隋公主啊,这话要是传到天子的耳中,那王家上下可就全都要完蛋了,想到这里,王玄应在战场上这么多年所培养出來的冷静果断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全身上下都打着颤,开口说话,竟然连声音也是带着颤音的:朱,朱牧武,你,你,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和王世充那个老狐狸心里都清楚,银甲战将冷笑了一声,却是手腕一翻,将单刀收了回去,直接插回了腰间的刀鞘,挺着银枪哼道:回去告诉那只老狐狸,我是大隋军人,之前我们只是要跟着你们回东都來复命的,现在已经到了东都,我们就不需要跟着你们了,滚吧, 银甲战将将兵器收了,那两派的士兵也都是不约而同地将自己的刀枪收了回去,至于那王玄应,脸上还带着惨白,只是眉宇间却是透着怒意,狠狠地瞪了一眼银甲战将,又瞪了一眼银甲战将身后的万禾,咬着牙,转头就是走了。 在后面的万禾那是从头到尾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王玄应这边本來是要对自己动粗的,可沒想到突然蹦出这么一个银甲战将,两人眼瞪眼说了几句,王玄应就跑了,不过万禾至少看得出來,这银甲战将应该是自己这边的,当即万禾便是上前对着那一直背对着自己的银甲战将拱手笑道:这位将军,刚刚多谢将军出手相助了, 嘿嘿,万禾的话刚刚说完,之前在他心中还是光芒万丈形象的银甲战将突然发出了一连串极其猥琐的笑声,紧接着,就看到这银甲战将转过身,露出了一张让万禾极为熟悉的面容,带着笑脸,擦了擦鼻子,对着万禾说道:大少爷,你不认得我了, 呃,你是,小五,万禾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念了一句这个名字,将眼前这个穿得威风凛凛的将军和万禾记忆中,那个鬼头鬼脑的小厮融合在一起,竟是同一个人。 眼前这银甲战将就是当初跟着李靖一块南下的万禾的贴身小厮小五了,只不过现在的小五却已经不再是一名普通的小厮了,虽然脸上的容貌和当初沒什么区别,但那强装的体格,眉宇间所带着的杀伐之气,初初都显示着他是一名从战场上经过了浴血奋战的战将。 嘿嘿,大少爷,正是我啊,小五摸了摸鼻子,挺起了胸膛,对着万禾笑道:怎么样,我现在这副卖相还不错吧, 哎呀,真的是小五啊,你个臭小子,万禾认出小五之后,顿时就是激动地跳了起來,当初万禾刚刚來到这个年代,第一个认得的,就是小五,虽然一开始小五和万家的其他下人一样,对自己也是一副不待见的样子,但后來小五却是第一个对自己表示忠心的人,要论信任,万禾在这个年代最信任的人,就是小五了。 之前李靖为了摆脱王世充,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将军队留在了历阳,而小五也被留在了历阳,之后虽然李靖也派人到襄阳去打听小五的下落,却被告知王世充看中了小五的能力,将小五以及一小批将士给留在了身边听令,李靖本來也向帮着把小五他们给要回來,可王世充那老狐狸却是死都不放手,这件事也就这么耽搁了下來,不过万禾却是万万沒想到,小五这个家伙竟然这么简单就回來了。 万禾和小五在那里聊着分手后的见闻,可是冷落了旁边的月容,月容见到万禾竟然连正眼都沒看自己一眼,只顾着和那个突然冒出來的家伙聊天,心里的滋味自然是不好受了,娇哼了一声,喊道:万禾,我走了, 哦,公主慢走,原本月容说这么一句话只是想要引起万禾的注意,却沒想到万禾仅仅只是回了一句,就又回过头和小五口沫横飞地聊了起來,月容顿时就是气得俏脸通红通红的,看着万禾的那个模样,简直恨不得一脚踹死他去。 不过过了好半天,月容最终还是忍住了冲动,一扭头,就这么走了,当然,堂堂公主,月容身边不可能沒有人,在旁边守了好久的那些宫中侍卫见到月容走了,也是纷纷跟了上去,只是那些侍卫全都是用新奇的目光瞥了一眼万禾,他们跟随月容的时间都不短,可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竟然敢如此无视公主的存在呢。 等到月容等人走得沒影了,刚刚还在和小五聊得一脸兴奋的万禾顿时就蔫了,一脸无精打采地冲着小五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戏演到这里就可以了,小五,行嘛,这么久沒见了,还是这么醒目, 嘿嘿,大少爷你这话可是说对了,当初你教的,我可是一点都沒忘呢,你刚刚一使眼色,我就知道你要我配合你了,小五的脸上满是自得之色,显然能够和万禾配合得这么好,让小五很骄傲,不过很快小五又是露出了疑惑,看了一眼月容离开的方向,问道:不过,大少爷,你这么做真的沒问題吗,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公主啊。 就因为她是公主才烦呢,万禾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可不是嘛,要是月容不是那个什么狗屁公主,这么漂亮一妞送上门來,本少爷肯定是要笑纳才是,何必要像现在这样,避之如虎,想到这里面的头头道道,万禾就感觉头疼,摇头说道:这些就不说了,对了,说正经的,你既然是跟着王世充一块回來的,那你可知道王世充突然回东都是打着什么主意吗, 小五嘿嘿一笑,眼睛一眯,笑道:大少爷,王世充这次回东都,还真的是打着如意算盘來的,你刚刚也看到了,那王玄应是王世充的长子,王世充这老狐狸这次可是想要让天子下旨,将刚刚那位月容公主下嫁给王玄应, 呃,万禾一愣,他在得知王世充來洛阳之后,心里已经猜了好几个可能性,可沒想到答案竟然会是这个,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这个答案之后,万禾的心里竟莫名有一种酸意,似乎王世充想要让自己儿子娶月容,就是在从万禾的手里抢走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似的,可能连万禾自己也沒有发觉,面对月容这么一个美娇娘的情意,万禾已经是心动了,只不过碍于这种种原因,万禾不能接受月容,就干脆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不喜欢月容了,所以万禾虽然不肯接受月容的情意,却也看不得别人和月容有什么关系,这也就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理吧。 不过光靠万禾自己,肯定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只能是归结于自己不想让王世充的势力膨胀得太大而已,甩了甩脑袋,万禾便是对小五说道:小五,这件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走,我们去找李兄,大家一起好好商量商量, 第一百五十八话 长孙无忌的心 ♂, 在城北的军营内。万禾与小五直接报出了李靖的名号。被士兵送到了李靖的主帐。对于小五的到來。让李靖也是十分高兴。大家寒暄了一番过后。长孙恒安也带着长孙无忌程咬金來了。 见到人到齐了。万禾也是将自己从小五那里得知的关于王世充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皱着眉头对众人说道:本來嘛。王世充这只老狐狸想要让他的儿子娶公主。和我沒什么关系。但之前在历阳。李兄就已经得罪过他了。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若是让他得势了。肯定会來找我们的麻烦的。所以。我以为。这次一定不能让这只老狐狸得逞。 之前万禾在得知王玄应要娶月容之后。心里很不舒服。想來想去。却是想出了这么一个借口來说服自己。说完之后。万禾心里也是一阵发虚。偷偷看着众人的脸色。生怕心里那点小九九被众人给看穿了。所幸万禾所说的也是沒错。众人包括长孙无忌在内。全都是低头沉思了起來。 哎呀。就在主帐内一片沉静的时候。忽然一把破锣一般的声音响起。不用说。肯定是程咬金那吃货了。只见程咬金拍着自己的脑门。哼哼道:说到底。就是那个什么鬼王世充带來的麻烦是吧。这太容易解决了。待会咱们摸清楚这王世充落脚的地方。等到晚上。就摸黑上去。把他们父子两个给砍了。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嘛。 听得程咬金想出來的这个妙计。在座的众人全都在脑门上挂起了黑线。万禾是直接在额头上浮出了一个大大的井字。不过很快万禾也是把怒气给消下來了。从一开始。万禾也就沒指望过程咬金这个吃货能够想到什么好主意。再说了。这家伙这次显然是长进多了。知道要摸黑了再去动手。万禾觉得自己真的应该是感到欣慰才是。 咳咳。诸位可有想到什么好办法。轻咳了几声缓解了现场的尴尬。万禾果断地决定无视程咬金的存在。对着众人问道。 李靖皱着眉头。说道:自从上次从历阳回來之后。我也是特意去打听了一下王世充的底细。这个王世充果然不一般。先帝在时。他就在怀汴两地担任过长史。手段十分了得。后來调入朝堂之上。也是一连升迁。一度曾坐上兵部员外郎的位置。后來圣上即位。王世充也是深得圣上的恩宠。最后被派往江都担任江都丞。兼领江都宫监。江都行宫乃是圣上最喜爱的行宫之一。将这个行宫交给王世充打理。足见圣上对他的信任。不仅如此。圣上还特意给了他一支兵马。让他便宜行事。讨伐江南叛逆。可以说。这王世充的圣眷。丝毫不比张须陀将军差。 听得李靖说完。万禾的眉头也是皱了起來。早知道王世充的厉害。但却沒想到王世充的圣眷竟然如此之高。现在的万禾可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弟了。他当然明白。王世充能够担任江都丞并兼任江都宫监。这其中的意义远比他的职务本身要大得多。虽然万禾现在也算是圣眷当头。但在明面上。也不见得能够斗得过王世充啊。 小五这个时候也是点头说道:李将军说的沒错。这段时间我一直跟着王世充身边。也是见识到了王世充的手段。此人的手段狠辣果断。只要是不利于他的因素。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内将其消灭掉。丝毫不给别人反击的机会。如今江淮地区。由他统领的兵马已经接近十万。刚刚我当着王玄应所说的那番话。也不是无的放矢的。在江淮。人们只知王家。不知杨家。 小五的话让众人也都是一片寂静。过了好半天。长孙恒安也是深深吸了口气。摇头说道:如今天下大乱。盗匪四起。又有想王世充这样的人拥兵自重。就算张帅对大隋忠心耿耿。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长孙恒安当过张须陀的部下。对张须陀的志向也是很清楚。现在看到这病入膏肓的大隋朝廷。也是忍不住发出感慨。万禾也是眉头一皱。大隋气数已尽。这是历史上就已经写得很清楚的。虽然现在多出了万禾这个变数。但万禾也有自知之明。就算是自己能够改变一些小的历史。但却无法挽回大隋灭亡的结局。原因就是因为整个大隋的江山已经是无药可救了。万禾所要做的。就是在大隋灭亡前这段有限的时间内。尽量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力量。以便在将來这场乱世中。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家人。 当即万禾便是以少有严肃的模样。对众人说道:王世充这次想要让儿子迎娶公主。无非就是想要和圣上结成亲家。然后扩大自己的势力。我看王世充的行为。无一不显示他的野心。要是真让他得手了。那将來我们都沒有好日子过。李兄。如果我将王世充在江淮的势力情况告诉圣上。会不会勾起圣上对王世充的忌惮和猜疑。 呃。李靖的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政治斗争方面的确不是李靖所擅长的。只不过。当今圣上猜忌心重那是天下人所共知的。万禾的这个办法。听上去倒也是不错。李靖最后也是说道:这倒是个办法。万兄弟你现在入宫也方便。若是找个机会向圣上禀明此事。肯定会起一些效果的。 哈哈。就在万禾和李靖都赞同这个办法的时候。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长孙无忌突然冷笑了起來。见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自己身上。长孙无忌倒也沒有什么不适。只是淡淡地说道:别的我不敢说。若是你们真的这么做的话。我敢打包票。万家今年之内肯定要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嘶。。。长孙无忌说的这么严重。顿时就是让万禾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万禾甚至还打了一个寒颤。在长孙无忌身边的长孙恒安立马就是说道:三弟。你可是有什么想法。快快说出來啊。 看了一眼长孙恒安。又转头看了一眼万禾。长孙无忌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只是这么一说罢了。信不信随你们。不过如果你们真的要这么做的话。那先跟我说一声。我要带着小妹先走。免得又别连累了。说完。长孙无忌便是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长孙无忌的这个态度。分明就是不想给万禾出谋划策。显然现在万禾还沒有表现出值得长孙无忌效命的魅力。看到长孙无忌的模样。长孙恒安那是一脸尴尬。而李靖小五和程咬金三人也是一脸的怒意。都到了这个份上了。长孙无忌还在这里摆谱。未免也太过分了。要不是看在长孙恒安的份上。只怕程咬金和小五马上就会冲上前把长孙无忌给揍上一顿。 和李靖他们的态度不一样的是。万禾并沒有表现出很生气又或者是很沮丧的模样。万禾心里清楚。长孙无忌已经和李世民接触过了。只不过是因为去年的那件事。使得长孙无忌无法再为李世民效命了。而反观自己。和李世民相比。万禾的个人魅力肯定是大大的不如。想要吸引长孙无忌为自己效命。肯定不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对于长孙无忌的态度。万禾也沒有什么反感。而是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既然无忌兄弟说不行。那这个办法肯定是行不通了。好了。我们再來想想其他办法吧。 万禾沒有对长孙无忌又任何的指责。而是把李靖等人的注意力又给拉到了这件事上。听得万禾这么说。李靖也不好再对长孙无忌发难了。而长孙无忌在听完万禾的话之后。虽然表面上沒有丝毫变化。但那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却是突然一颤。紧接着。长孙无忌慢慢睁开了眼睛。望向了和众人低头讨论的万禾。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 诚然。和李世民所表现出來的那种雄才大略相比。万禾简直是连李世民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但从万禾的身上。长孙无忌却是看到了另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如果可以打个比方的话。李世民所表现出來的气魄更像是东汉末年那个勇猛果敢的江东小霸王孙策。而万禾的气质。却是有点像最后成就蜀汉大业的蜀主刘备。 刘备或许沒有像孙策那样的勇猛。沒有像孙策那样的果敢。更沒有像孙策那样出色的军事能力。但刘备却是有另外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能够将无数的猛将谋士都吸引到他的麾下。为其效力。这一点。就是和万禾最为相似的一点。在万禾的身边。长孙无忌无时无刻都感受到一种亲和力。让他感觉万禾是真正把自己当成兄弟看待。虽然长孙无忌心中的冷静不时提醒他。这些只是万禾使出來的花样罢了。但随着在万禾的身边时间越长。越是让长孙无忌感到一种迷茫。好几次长孙无忌都有一种想要为万禾分忧的冲动。 :好吧。马甲承认。写到最后。马甲的三国情结又泛滥了。有什么不对。大大们尽管喷吧。 这几日马甲的心情不太好。所以导致更新也落后了许多。马甲在此道歉 第一百五十九话 献谋 ♂, 长孙无忌正是由于有了既想要为万禾效命,可又担心万禾不是明主的矛盾心理,才会让他在刚刚有那样失态的表现,本來以为万禾会恼羞成怒,可沒想到竟然被万禾轻轻几句给带过去了,看着万禾在那里愁眉苦脸的样子,长孙无忌突然下定了一个决心。 这个时候万禾和李靖他们商量了一个又一个办法,可是到最后都觉得不怎么靠谱,正在头疼的时候,突然,一把淡淡的声音响起:王世充能够有这样的地位,追根究底,也只是靠了圣眷而已,所以想要对付王世充,还是要从圣眷这方面下手, 呃,这把声音响起之后,让众人全都是一愣,齐刷刷地转过头,望向了刚刚还说什么也不肯开口的长孙无忌身上,全都是一脸惊讶,万禾有些不太确定地看着长孙无忌,问道:无忌兄弟,刚刚,刚刚可是你在说话, 长孙无忌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自然不会轻易改变,淡淡一笑,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是我,你看这营帐内,还有别人吗, 沒有人,沒有人,长孙无忌这么一说,万禾也不是傻瓜,自然是明白长孙无忌的意思了,立马就是又惊又喜,忙是点头连声说了好几句,然后万禾又是想起刚刚长孙无忌所说的,立马就是精神一振,对长孙无忌说道:无忌兄弟,按你刚刚所说,莫非你有办法对付王世充, 万禾这么一问,也是让众人的心思转移到刚刚长孙无忌的话上,全都是瞪着眼睛看着长孙无忌,期待着长孙无忌的回答,长孙无忌淡淡一笑,说道:王世充能够有今日的地位,足见其奸诈狡猾,我们想要在短时间内,让他在圣上心目中的地位大跌,那是不可能的,以王世充的狡猾,也绝对不会那么容易上当,所以,我们在明面上绝对不能和他撕破脸皮,甚至不能让他察觉到我们对他的敌意,要不然,他有了提防,我们想要得手那就更难了, 长孙无忌说的很有道理,众人也都是连连点头,不过万禾突然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脸色立马就是变得很差,苦着脸说道:无忌兄弟啊,你这话可是说晚了,我之前已经得罪了王玄应,现在估摸王世充也已经知道我和王玄应结仇的事情了,这可怎么办啊, 对于万禾的苦恼,长孙无忌却是一点也沒有担忧的样子,而是始终保持淡然的笑意,说道:这点你就完全用不着担心了,王世充能够爬到现在这样的地位,自然有他的一套为人处世之法,你现在可是堂堂大隋侯爷,而且还是天子门生,王世充可不会为了那么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去得罪你这位朝中新贵,相信今天晚上王世充就会押着王玄应來向你赔罪示好,你所要做的,就是尽量人让王世充认为你对他沒有敌意,令他放松警惕就是了, 呃,长孙无忌这么一说,万禾也是茅舍顿开,忙是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放心,只要他來了,我肯定会对他示好,不会让他发现我们准备对付他, 不,不,不,本以为自己已经说对了,可万禾沒想到,自己的话刚刚说完,长孙无忌便是连连晃动自己的手指头,说道:你错了,王世充是何许人也,他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鼻子可是比老鼠还要灵敏,你和王玄应闹了这么大一个误会,却是如此轻易就将此事放下,王世充见了,反倒会怀疑,所以等到王世充來找你的时候,你一定不能表现出太过热情,不冷不热,才是最好,甚至必要的时候,勒索他一些东西,反倒会让王世充释疑, 呃,听得长孙无忌这么一说,万禾也是愣了片刻,倒是在旁边的李靖和小五两人先后击掌称妙,李靖连连点头,赞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示敌以虚,正可麻痹敌人,不错,无忌兄弟这个办法正是绝妙,李靖不愧是未來的军神,长孙无忌的话立马就让他联想到行军打仗上去了。 小五也是点头说道:长孙先生对王世充性格抓得可是太透彻了,以我对王世充的了解,王世充正是长孙先生所说的那样性格,大少爷,长孙先生说的沒错,唯有这样,才能骗过王世充这只老狐狸, 李靖和小五两人都是表示赞同,万禾也是放下心來,连连点头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明白了,到时候,我定会按照无忌兄弟所说的去办的,不过无忌兄弟,这最多也只是让王世充不会怀疑我们要对付他,可最后我们要如何才能破坏王世充这次的计划,你还沒跟我说啊, 长孙无忌眯起眼睛笑道:要阻止王世充这次向天子求亲,其实有一个最好而且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呃,万禾一愣,长孙无忌这话的意思让万禾有些摸不透,不过若是能够破坏王世充的计划,万禾当然是愿意了,相信长孙无忌也不会害自己,万禾立马就是点头说道:无忌兄弟有什么办法就快说吧,只要可行,我一定照办, 呵呵,长孙无忌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揶揄,一双眼睛盯着万禾笑道:王世充这次向天子求亲,看中的,就是天子膝下唯一一个还未许婚的月容公主,可若是,有人先一步向天子求亲,把月容公主给迎娶进门,那王世充不就沒有了目标嘛, 万禾一开始还沒听明白长孙无忌这话的意思,可仔细琢磨了一会,万禾就明白了,顿时两边脸颊就是一红,连连摇头说道:这个办法不行,这个办法不行,我怎么能那么做呢, 长孙无忌的办法说白了,就是要让万禾先一步向天子求亲,可万禾却是本能地就反对了这个主意,只是在万禾的心里却是莫名地响起了一个声音,似乎要万禾答应下來,这也是一开始万禾犹豫了一下的原因,不过想起迎娶月容的风险,万禾还是把心底的声音给压了下去,李靖也是听明白了长孙无忌的建议,当即李靖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古怪的笑意,见到万禾不同意,李靖忙是憋住笑说道:哎呀,万兄弟,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月容公主那么漂亮,和你年纪又匹配,这多好啊,我看你就答应了吧,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万禾的脑袋都快被甩掉了,特别是在见到李靖也同意这个主意,万禾也是吓了一大跳,慌忙苦着一张脸解释道:我是商贾弟子出身,虽然得到了圣上的恩宠,但要迎娶圣上最宠爱的公主,那岂不是痴人说梦,若是我真向圣上提出这个请求,只怕圣上会立马下令把我拖出去斩了,不行,这办法行不通, 哈哈哈哈,看到万禾这副模样,长孙无忌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其实长孙无忌早就知道万禾不会同意这么做的,虽说这个办法的确是最有效的,但长孙无忌也不主张这么做,刚刚这么说,也完全只是为了开开玩笑罢了,见到万禾的这种反应,长孙无忌又感到了一丝亲近感,却完全不像以前和李世民在一起时的感觉,玩笑开够了,长孙无忌也是渐渐止住了笑声,对万禾说道:既然这个办法你不愿意,那我们就只有用其他法子了, 哦,还有其他办法,听得长孙无忌这么一说,万禾顿时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睛一亮,忙是问道:既然还有其他办法,那无忌兄弟你就快快说出來吧, 虽然万禾催促得急,但长孙无忌却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月容公主乃是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最得圣上宠爱,王世充想要让自己的儿子迎娶公主,肯定要让王玄应表现得十分优秀才行,换而言之,倘若王玄应表现得不够优秀,那就算王世充的圣眷再大,圣上也绝对不会同意将公主许配给王玄应的,这王玄应年轻不大,可不比得王世充那么狡猾,我们沒办法阴到王世充,难道还沒有办法阴到王玄应吗, 长孙无忌的话先是让众人一愣,不过很快众人就是露出了喜色,对啊,一开始大家的心思都走进了盲区,只想着去对付王世充了,却忘了,这次王世充求亲,真正的主角,应该是王玄应才是,对付王玄应,自然是要比对付王世充容易得多了,想到这里,众人都是忍不住欢呼了起來,虽然还沒有想到如何对付王玄应,但也已经找到了一条更为容易的道路了,这样一來,众人的心情自然也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趁着众人欢呼的时候,长孙恒安却是悄悄拉了一下长孙无忌的袖子,等到长孙无忌转过头來,长孙恒安则是压低了声音,对着长孙无忌说道:三弟,谢谢, 对于长孙恒安的话,长孙无忌只是淡淡一笑,回答道:二哥,我们始终是兄弟,小弟又怎么会坐视你一个人孤军奋战呢,父亲在世也曾说过,兄弟齐心 其利断金,长孙无忌话说到一半,长孙恒安便是接着长孙无忌的话说了一句,说完之后,兄弟俩都是相视一笑,同时握紧了拳头挥了一下, 第一百六十话 老狐狸 ♂, 爹。你这次一定要帮我。我就不相信了。一个小白脸竟然敢如此嚣张。不把他弄死。我不甘心。在位于洛阳城城南的一座宅院内。刚刚在小五身上吃了个憋的王玄应一脸怒意地对坐在自己上方的父亲王世充述说自己的经历。 听着王玄应的话。王世充一直都是紧闭双目。沉默不语。等到王玄应说完之后。王世充这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却沒有看一眼王玄应。而是端起了手边的茶杯。轻轻地抿了口茶水。再慢慢放下茶杯。见到自己父亲沒有一点反应。王玄应有些沉不住气了。直接站起身。快步走到了王世充的身边。喊道:爹。你 啪。还未等王玄应说完。王世充突然眼睛一睁。挥起手。直接就是赏了自己儿子一个巴掌。这一巴掌打的是又快又狠。顿时王玄应的脸上就是浮出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甚至嘴角还渗出了一道血渍。而王玄应也是被父亲这一巴掌给打懵了。就这么摸着自己的脸颊。傻站在那里。看着王世充发呆。 王世充狠狠瞪了儿子一眼。一脸怒意地喝道:混账东西。为父早就警告过你。这里是东都。不是江都。天子脚下。岂由得你胡來。那年轻人明显是和公主相识。你觉得一个普通年轻人会有机会与金枝玉叶的公主结交吗。戒骄戒躁。戒骄戒躁。这些年來为父无数次提点你这四个字。为何你还是记不住。 呃。被王世充这么一顿臭骂。王玄应总算是明白了过來。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哼道:爹。孩儿也知道这东都有许多是我们惹不起的人物。可是无论是皇室子弟还是宇文家子弟。那些人孩儿都认得。这小白脸不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人。只要不是这些人。那以爹你的实力。还用再害怕谁。 糊涂。听得王玄应的辩解之词。王世充噌地一下就站起身來。差点忍不住又给他一巴掌。可王玄应总归是自己的儿子。看到他已经开始肿起來的脸颊。王世充这一巴掌终归是下不去手。只能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喝骂道:这东都内鱼龙混杂。谁也不知道会碰上什么人物。你别以为就除了皇室和宇文家之外。就可以无视其他人。别的不说。单单说那个虞世基。圣上的恩宠绝对不会少于为父。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人都是为父惹不起的。这些年來。我们王家一直专注统领江南。对于东都的情况反倒是越发薄弱了。东都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个东都。我们在这里要处处小心。 见到王玄应似乎还是不服气。王世充又是说道:你莫忘了。去年从东都传來的那一连串消息。李浑乃是堂堂大将军。祖上更是开国八柱国。结果呢。圣上一句话。李家满门抄斩。还有那李渊。是圣上的亲表弟。结果呢。老來丧子不说。还因为一个无名小子。被圣上给打发走了。自古以來。圣眷这种东西是最摸不透的。为父是靠着圣眷才有了今日的地位。所以同样只要圣上一句话。我们父子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马上就会灰飞烟灭。为父论地位比不上李浑。论关系比不上李渊。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圣上的圣眷。要是圣眷沒有了。你我父子也就什么都沒有了。 王世充说到最后。自己也有些感慨起來。在旁边的王玄应也是明白父亲的心思。这才点头认错:爹。是孩儿的不是。孩儿错了。 见到王玄应肯认错。王世充也是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转头拍了拍王玄应的肩膀。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沒关系。虽然这次你给公主留下的印象不太好。但这皇室联姻。真正做主的。还是圣上。只要你在圣上面前表现好一些。圣上肯点头。那一切都沒问題了。过几日。我便带你去面圣。在此之前。你一定要做好准备。到时候在圣上面前好好表现。为父也争取让圣上亲口允诺你和公主的婚事。 是。孩儿遵命。王玄应立马就是对着王世充抱拳一礼。应了下來。不过很快王玄应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马上问道:对了。爹。那个朱牧武竟然敢背叛我们。我们一定不能放过他啊。 嗯。这个我也知道。见到王玄应提起了小五。王世充的眉头紧锁。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惋惜的表情。说道:这个朱牧武的确也算得上是一名人才。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不过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朱牧武竟然会在那个时候突然反叛。莫非是因为你所说的那个年轻人的缘故。嗯。我已经命宋谦去查那个年轻人的身份了。相信很快就会知道缘由了。 大人。宋掌柜回來了。王世充正说着。房外就传來了军士的声音。王世充立马就是点头说道:好。让他进來吧。 王世充父子重新坐回自己位置沒多久。就只见一个全身胖成个圆球的中年男子迈着小碎步。飞快地走进來。很难想象。以他这么胖的身躯。走起路來竟然有这么快。等到他走到王世充和王玄应父子面前的时候。中年男子双手在胸前一合。却是因为胸口的肥肉太多了。差点就合不上了。只听得这中年男子对王世充父子行礼说道:小人宋谦。见过大人。公子。 这个宋谦。在明面上的身份。乃是洛阳城内一个不大不小的商人。在洛阳经营着好几间客栈。虽说比不上万家那么厉害。但在洛阳城的商贾之中。那也是排的上号的。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却有着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王世充在十年前就安插在洛阳的一个探子。当时王世充还在洛阳城内任职。所以沒有人会猜到王世充还会在洛阳安插探子。也就沒有人会把宋谦与王世充联系到一块。但实际上。正是因为有了宋谦。王世充虽然人在江都。但对于洛阳城内所发生的事情却是能够及时地知晓。 见到宋谦來了。王世充的脸色也是缓和了许多。伸手虚扶了一下。笑道:宋谦。这里沒有外人。你就不必多礼了。说吧。可查出那年轻人的身份。 谢大人。宋谦的语气虽然是一本正经的。但脸上却是由始至终。都保持着一张乐呵呵的笑脸。对王世充行完礼之后。便是回答道:大人。小人已经查出和公子发生冲突的那个年轻人的身份了。此人的身份却是不简单。正是去年在辽东一战立下奇功。被天子收为门生。后又被封为阳城侯的万禾。 什么。竟然是他。王世充心中一惊。虽然脸上沒有什么变化。但双目却是微微一睁。透出两道寒光。这个结果却是大大出乎王世充的意料。本來王世充还想着和这个朝中新贵好好拉拢拉拢关系的呢。可沒想到自己才刚刚回到东都。自己的儿子就差点和对方打起來。暂时将心中的惊讶按住。王世充又是追问道:那为何朱牧武会在那个时候突然出手。难道。朱牧武和这个万禾有什么关系不成。 回大人话。宋谦显然是早有准备。王世充的问題刚刚问完。他就立马回答道:朱牧武本就是万家的家仆。是服侍万禾长大的贴身小厮。之前朱牧武会突然对公子出手。恐怕也是为了维护万禾的缘故吧。 哦。王世充的眼睛眯成了缝。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须。自言自语道:朱牧武竟然和万禾有这么一层关系。那看样子。万禾肯定也与李靖有关系了。嗯。这事倒是巧了。看來。这位阳城侯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老夫该如何应对才是呢。 王世充就在那里低头沉思着。而他不说话。王玄应和宋谦自然也不敢多嘴。就这么一直在旁边候着。过了良久。王世充这才慢慢抬起头。对那宋谦问道:宋谦。对于这个万禾。你知道多少。 宋谦虽然每次都将洛阳所发生的事情传给王世充。但毕竟是密信來往。不可能说得很详细。所以王世充对万禾的身份了解得并不多。听得主子发问。宋谦立马就是将万禾的出身背景。以及发迹的过程说了一遍。当然其中一些隐秘。比如说万禾是如何与越王杨侗联系上的。宋谦也并不了解。但也是照实说了。听完宋谦的叙述之后。王世充又是再度陷入了沉默。倒是在旁边的王玄应脸上露出了不屑。冷哼道:怎么看。他也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这就沒什么好怕的了。 哼。为父刚刚跟你说了什么。难道你就忘了。见到王玄应又是一脸骄傲。王世充的脸上再次浮出了怒容。直接就是呵斥了一顿王玄应。王玄应被父亲这么一呵斥。下意识地就是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疼。当即就不敢多说什么了。王世充哼了一声。却是眯起眼睛说道:这个万禾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看样子。今天晚上。老夫要走一趟这万家了。 第一百六十一话 王世充来访 ♂, 大少爷,外面來了客人,自称是江都丞王世充,想要拜见你,见不见啊, 听得下人的通报,万禾以及在院子里的李靖等人全都是齐刷刷地站了起來,万禾转头笑着对长孙无忌说道:无忌兄弟果然好本事,王世充这只老狐狸果然來了, 长孙无忌却是沒有露出自得之色,而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既然王世充來了,那大少爷就大可按照之前我们商定的办法去做了,切记莫要做得太过火了,别到时候真的把这只老狐狸给逼急了, 我知道,万禾点了点头,对众人做了个手势,便是转头对那下人说道:你先去把客人带到偏厅,我随后就到,万禾怎么说也是大隋侯爷,初次见朝中大员,自然不能穿着平民装扮去了,更何况,万禾这次还是要故意去找茬,所以干脆就让下人先把王世充领到偏厅晾着,自己则是慢慢回房换上自己的朝袍。 且说王世充领着王玄应两人在万家下人的带领下,來到了偏厅,奉上茶水之后,下人也都撤了,就只剩下王世充父子两人在偏厅里傻坐着,过了半晌,也沒见人來招呼,这下王玄应可是有些沉不住气了,一脸铁青地对父亲说道:爹,我看这万禾是故意折我们的面子,我们又何必在这里受他的气,不如走吧,他小人得志,但你的圣眷也未必比他少,何必怕他, 闭嘴,王世充瞥了一眼自己的长子,冷喝了一声,随即又是捋了捋胡须,沉声说道:你当为父老糊涂了吗,难道会看不出來万禾这是在故意为难我们,这本就在我的预料当中,万禾年少得志,如今更是朝中的新贵,怎么会沒有一点脾气,你今日冲撞了他,他若是还和和气气地來迎接我们,那为父倒真的要怀疑他的用意了,现在他在这上面折我们的面子,那说明他也只是心里堵着这么一口气,我们也无须太过在意,记住为父來之前跟你交代的,忍着就是了, 王世充都这么说了,王玄应还能说什么,最后只能是气呼呼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这一坐,又是过了半个多时辰,就在王玄应快忍不住的时候,忽然一把冷笑声从偏厅门外响了起來,听得这把冷笑声,王世充和王玄应父子俩都是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只见万禾身穿朝袍直接走进了偏厅,脸上还挂着一丝冷笑,瞥了一眼王玄应,紧接着又是大步流星地朝着王世充走去,对着王世充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位想必就是王大人了,久仰久仰, 看到万禾的神态举止,王世充立马心中有数,脸上堆起了笑容,站起身对着万禾就是行了个大礼,说道:下官参见侯爷,早就听闻侯爷的威名,只可惜一直无缘相见,今日得见侯爷尊严,下官幸矣, 听得王世充一见面就将自己的姿态放的这么低,万禾也是有些惊愕,心里不由得暗骂起來:妈妈咪的,怪不得这老家伙混得这么厉害,敢情拍马屁的本事比本少爷强上这么多啊,这不是摆明了要抢本少爷的饭碗嘛,嘿嘿,脸皮也是真够厚,要是现在有把枪,也不知道子弹能不能打透他的脸皮。 心里虽然一直鄙视着王世充的人品,但也沒有忘了之前长孙无忌的交代,万禾依旧保持着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对王世充的大礼也不去扶,只是头一昂,哼道:万某才疏学浅,哪里当得起王大人的夸赞,以前万某坐井观天,还以为这天大地大,圣上最大,今日总算是开了眼界,才知道王大人才是天底下真正的这个,说着,万禾伸出了一只手,直接亮出了大拇指朝上。 虽然早知道万禾会拿这件事來做文章,可听着万禾的话,还是让王世充的后背冒出一层冷汗,当即便是再向万禾一礼,赔笑着说道:侯爷说笑了,下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江都丞,哪里有侯爷说的那么厉害,侯爷以弱冠之年,就为大隋立下如此大的功绩,这才是大隋的栋梁之才,和侯爷相比,下官又算得了什么,侯爷就不要再拿下官來开涮了, 哼,万禾看到王世充那一脸谦卑的模样,心里也是有些飘飘然,想到先前长孙无忌也说了,不要逼得太过分,万禾的脸色也就跟着好了许多,冷哼一声之后,万禾对着王世充一摆,淡淡地说道:王大人客气了,请坐吧,说完,也不管王玄应,径直就是坐到了偏厅的主人位置。 沒有万禾这个主人发话,王玄应就算是想坐,王世充也不让,干脆就是对着王玄应使了个眼色,让他在那里就这么罚站了,然后呵呵一笑,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对万禾笑道:其实这次下官回东都述职,也是打算來拜会一下大隋第一少年英雄的,只是之前一直少了什么由头,下官不好贸然前來拜会,今日听犬子说起,他无意冲撞了侯爷,下官听了,也是惶恐之极,特地带他來向侯爷赔罪的,畜生,还不跪下, 最后一句话,王世充自然是对王玄应喊的,可是那句畜生喊出,却是让万禾的手抖了一下,心里又是一阵埋怨:你个老狐狸,沒事吼那么大声干嘛,不过当他听清楚王世充的话之后,却是有些小兴奋了,白天的时候,王玄应那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样子,早就让万禾很不爽了,现在王世充这只老狐狸竟然逼着王玄应向自己下跪,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场面。 而王世充见到万禾那脸上透露出來的兴奋,也是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心中稍定,却是对王玄应大声喝道:逆子,还不跪下, 此刻的王玄应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之前他虽然已经答应了父亲,可这临到头了,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要让他真的向万禾下跪赔罪,对于王玄应的自尊來说,那是一万个不愿意,所以,虽然王世充一直呵斥着,但王玄应脸都憋红了,这一对膝盖就是弯不下去。 见到王玄应的这副模样,万禾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啊,忍不住说起了风凉话:哼哼,王大人这是何故,王公子如何能向我下跪呢,你这就错了,虽然万禾口口声声说王世充不应该,可那屁股就像是钉在椅子上了一样,一动也不动,冷眼旁观。 听得万禾的话,王世充也是坐不住了,他当然不会相信万禾是真的原谅了王玄应,直接就是站起身,冲着王玄应就是大声喝道:逆子,你难道还要我再说一次吗, 虽然王玄应性格高傲,可对于自己父亲,却是十分畏惧的,见到王世充动了真怒,王玄应也不敢再坚持了,只能是咬着牙,忍着屈辱,直接就是跪了下去,咬牙切齿地哼道:万侯爷,今日之事,是我不对,请,请万侯爷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 听得王玄应的话,万禾的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啊,甚至用不着演戏,就已经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而听得万禾的笑声,王玄应那是更加觉得屈辱,只能是咬紧牙忍着,双手的手指都已经深深地扣进了手掌心里去了,笑过之后,万禾这才低下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王玄应,眯起了眼睛对着王世充说道:王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啊,快快扶令公子起來吧, 在王世充听來,万禾这话的意思,就是原谅了王玄应了,王世充的心里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气,虽然他并不害怕和万禾撕破脸皮,但现在却是他和皇室结亲的关键时刻,他也不希望突然多出这么一个变故,既然万禾也懂得见好就收,那王世充也就按下和万禾撕破脸皮的想法了,心里这么想着,王世充也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王玄应,然后抬起头,对万禾赔笑着说道:万侯爷,我这个逆子实在是顽劣得很,唉,下官年岁已大,也照顾不了他多少时日了,到时候,还要指望侯爷能够多多提携他了, 王世充这话无疑就是在拉近自己与万禾的关系,对于万禾的情况,王世充通过宋谦也已经了解了不少,知道万禾是朝中的新贵,而且和越王杨侗宇文家都有些瓜葛,虽然和李家有仇,但看圣上对李家的态度,这也算不得什么事,所以王世充也想着能不能拉拢万禾,为自己所用,到时候既能给自己增添一个强援,又能同时拉近自己和越王宇文家的关系,王世充能够成为天子宠臣,靠的就是这招拉拢一切可以为自己所用的关系。 万禾虽然知道王世充是在向自己示好,但却沒有想过王世充还有其他什么深意,考虑着之前长孙无忌的计划,万禾也是不冷不热地对王世充说道:王大人言重了,王公子能否成才,那一切都要靠圣意定夺,若是王公子当真有才,圣上英明,自然会提携他的,若是王公子不成气候,哼哼,万禾也不过一介布衣,如何能够帮得了王公子, 第一百六十二话 找缺点 ♂, 虽然自己的提议被万禾给拒绝了。但王世充却沒有因此而恼怒。因为他听得出來。万禾拒绝自己的话语中。还带着对王玄应的怨气。恐怕还是因为他和王玄应之间的恩怨吧。这样反倒是更加符合万禾年轻气盛又少年得志的情况。王世充连忙是上前一步。对着万禾就是一礼。陪笑道:万侯爷还请息怒。下官这逆子的确是不成气候。但毕竟还是下官的长子。还请侯爷看在下官的面子上。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王世充这几句话却是稍稍带了一些强硬。王世充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当然不会只靠溜须拍马。软硬兼施的道理。王世充还是懂的。王世充这番话中的潜意思。就是向万禾表明。他王世充也不会真的怕了万禾。让万禾懂得点到即止的道理。 万禾一听王世充这话。也是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本來依着万禾的脾气。还真要和王世充斗到底的。可是想想王世充的势力。万禾的心里就是不由得一颤。又想起了长孙无忌的计划。万禾干脆就是借坡下驴。一脸不自在地哼道:算了。也不过是口舌之争罢了。难道我还会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听得万禾的话。王世充脸上立马就是浮现出了了然的笑意。对着身后还跪在地上的王玄应喝道:逆子。既然侯爷原谅了你。那我就姑且饶了你这次。还不向侯爷致谢。 现在的王玄应简直是连生吞了万禾的心思都有了。但考虑到自己的父亲的嘱咐。王玄应只有忍下这口气。老老实实地闷哼了一声:谢过侯爷。说完。王玄应就是噌地一下站起身。闷不做声地站在了王世充的身后。 总算是解决了此事之后。王世充又是笑着坐回了原位。对万禾说道:侯爷。下官此次回东都。除了述职和拜访侯爷之外呢。还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斗胆希望能够让犬子迎娶月容公主。听说侯爷与月容公主的关系不错。所以下官还希望侯爷能够在公主面前。为犬子多多美言几句。若是侯爷能够玉成此事。日后下官必有重谢。 万禾却是沒想到王世充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把这件事给说破了。特别是听到王世充说要让王玄应迎娶月容的时候。万禾的心里又是一阵不爽。好不容易压制住了心中的不快。万禾也是装作沉吟了片刻。然后抬起头。一脸为难地对王世充说道:这件事我也不好就这么轻易答应大人。毕竟圣上的主意我们也做不了主。会不会将公主许给王公子。这全靠圣上的圣意裁决啊。 王世充当然知道万禾做不了天子的主。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希望万禾不要在这件事上胡乱搅和而已。当即王世充便是笑着对万禾说道:侯爷所言极是。唉。犬子仰慕公主已久。为人父的。虽然知道此事难办。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办下去了。过几日。下官面圣的时候。将会向圣上提出此事。希望圣上能够允诺吧。 如此。那我就预祝王大人马到成功。王公子和公主能够结成良缘了。万禾讪讪一笑。却是心里把王世充的话给记在了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明天就进宫去。说什么也要把这件事给他搅和黄了。 接着。万禾和王世充又是寒暄了几句。聊了好一会儿。万禾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脸上也满是倦意。王世充一看。也知道这是万禾送客的意思。干脆也是起身告辞了。从万府出來之后。刚刚一上马车。在里面忍了许久的王玄应终于是忍不住。用力朝着马车上狠狠地捶了一拳。满脸狰狞。咬牙切齿地哼道:今日之辱。他日我必当十倍奉还。 在旁边的王世充对于儿子的举动却是沒有多在意。而是眯起眼睛说道:你既有这份想法。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但要记住。要报仇。就必须要有相应的实力。在沒有实力之前。你所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忍。忍到你有足够的实力。能够支持你报仇为止。而且要记住。只要一出手。就必定要让你的仇人再无任何回转的余地。 孩儿铭记爹的教诲。王玄应也是深吸了口气。脸上的狰狞之色也是减缓了少许。不过在他的双目中。却是多出了几分阴狠。 而与此同时。送走了王世充父子。刚刚还是像要打瞌睡的万禾。脸色立马就是一变。之前的倦意早就无影无踪了。掉过头就是直接往自己的院子里面跑。等到了院子。见到李靖等人。万禾便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刚刚面见王世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听完万禾的话。包括长孙无忌在内的众人都是长长地松了口气。虽然之前长孙无忌已经帮万禾好好地谋划了一番。但实际操作起來到底怎么样。谁都沒办法预料得到。现在看來。万禾把长孙无忌的计划执行得非常完美。应该是成功骗过了王世充了。 李靖的脸上也是露出了轻松的微笑。转头看了一眼长孙无忌。果然有一个出色的谋士就是不一样。这个办法要是换作李靖。肯定是沒办法想到的。正是因为能够及时收服长孙无忌。才能助万禾躲过这一劫。而长孙无忌似乎也是感觉到了李靖的目光。转过头望向了李靖。微微一点头。便是对万禾说道:大少爷。此事还不能就这么放心。王世充接下來肯定会想方设法让圣上同意将公主许配给王玄应的。那接下來。大少爷就该想办法破坏王世充的计划了。 嗯。万禾也是连连点头。说道:我刚刚听王世充说起。他准备过几日再去面圣。这几日正好给我们留下了时间。明天我就入宫面圣。无忌兄弟。你们给我想想。我该使个什么办法。让天子讨厌王玄应那个小子。 长孙无忌也是低头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这件事我一时也想不出个主意。不过倒是可以问问朱将军。他跟在王世充父子身边的时间最长。对王玄应也应该是最了解不过了。 长孙无忌口中的朱将军。就是小五了。自从小五跟着李靖从军之后。自然也不能在军中也称呼小五小五的了。所以李靖就帮着小五改了个正名。叫做朱牧武。小五听得这个名字响亮。自己也是满意得很。所以现在除了万禾和李靖两人之外。其他人也都是直接称呼小五的正名了。 听得长孙无忌突然提起了自己。小五。也就是朱牧武也是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就回过神來。忙是点头说道:只要能够帮到大少爷的。我自然是什么都肯做的。让我想想。平心而论。这个王玄应在军中的时候。除了有些狂妄之外。倒也算得上是一员将才。每次打仗。他都是冲锋在前。而且身手也不错。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毛病啊。 哎呀。你别管他在军中是什么样子嘛。万禾一听就急了。要是王玄应真的什么毛病都沒有的话。那自己拿什么去让杨广讨厌王玄应呢。如此一來。那月容岂不是注定要嫁给王玄应了。所以万禾也是忍不住了。说道:你就想想。平时他有什么嗜好。比如说。是不是很喜欢喝酒啊。喝完酒是不是喜欢撒酒疯。是不是好女色。走到大街上看到美女就走不动道啦。 万禾这一急。却是把后世那些老丈人丈母娘选女婿的标准给搬出來了。听得万禾这一连串稀奇古怪的说法。朱牧武也是一头雾水。说道:呃。这厮杀汉子喝酒。那不是很正常的吗。哪里有听说过有男人不喜欢喝酒的。 万禾立马就是伸出了手指头。一晃一晃的。说道:你这就不懂了吧。喝酒是一回事。但嗜酒就是另一回事了。如果一个男人嗜酒的话。那就会经常喝醉酒。喝醉了酒就会发酒疯。就会产生家庭暴力等一系列情况。公主是天子最宠爱的女儿。他又怎么会看到自己女儿陷入火坑呢。 这下不仅是朱牧武。连其他人也都是一脸迷糊地看着万禾。这个年代的男人。还真沒有不爱喝酒的。要是按照万禾的说法。那岂不是天下间所有的男人都娶不到老婆了。不过万禾可沒有注意到众人的神情。而是慎重其事地从房内找出了纸笔。然后开始记下了这件事。口中还念念有词地念叨:第一个缺点。嗜酒如命。而且一喝醉酒。就打老婆。嗯。这是一个突破口。小五。接着说。接着说。还有沒有其他的。比如他好不好女色。 呃。朱牧武有些反应不过來了。听得万禾的催促。朱牧武本能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好像他每一两个月都会去勾栏院里一次。 好。这点很重要。万禾的两眼顿时就是精光闪闪。又是提笔记下:第二个缺点。品性风流。好女色。喜欢在大街上偷看姑娘。 看在万禾在那里一本正经地写着。在场的众人顿时都是沉默无语。最后长孙无忌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长孙恒安。说道:这。我能够反悔吗。 第一百六十三话 小男孩和怪大叔 ♂, 第二日一大早,万禾就是直接从万府动身,前往皇宫面圣,现在的万禾可不是当初那个普通股的商贾子弟了,皇宫内谁不知道万禾是天子跟前的红人,哪里敢拦,只是走了走程序,便毕恭毕敬地将万禾放入宫去了。 这段时间來,万禾也沒少往宫里跑,对于宫内也算是熟门熟路了,进了宫,万禾便是径直往观德殿赶去,在和杨广接触这么一段时间之后,万禾也是发现,其实杨广完全不像历史上传闻的那样荒淫无道,虽然还谈不上勤恳,但也算是兢兢业业,这个时段,杨广肯定已经起來在观德殿处理政务了。 从宫门到观德殿,倒是有不短的距离,万禾身上的朝袍又沉又累赘,走起路來,还真的是很不方便,走了半天也还只走了一半的路程,而万禾自己也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了,干脆便是在旁边找了个石墩子坐着歇歇脚。 左右看了看,万禾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心里嘀咕起來,这皇宫建得也太大了一点吧,平时老杨同志要是想要和某个妃子交流交流感情,那还不得累死啊,这老杨同志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 就在万禾心里暗自嘀咕的时候,忽然,万禾感觉到自己后面的衣摆被什么东西给拉了一下,万禾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只见不知何时,在万禾的身后竟然多出了一个小男孩,看到这个小男孩,大概也就是七八岁的样子,长得虎头虎脑的,却是非常的可爱,而且不知道为何,万禾看到这小男孩,总是会有一种亲切感和熟悉感,再看着这小男孩长得粉嘟嘟的,可身上却是穿了一件内侍的衣服,一看到这身衣服,万禾也是忍不住有些心酸了。 这才多大的小孩啊,就被送到宫里面当了太监,啧,可怜啊,这孩子的爸妈都是怎么想的,这么可爱的儿子竟然也舍得丢进宫里,想到这里,万禾也是越发觉得这小男孩可怜,当即便是转过身,弯着腰对那小男孩说道:孩子,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干嘛啊, 那小男孩也是有些迷糊地看着万禾,那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最后怯生生地说道:我,我,我要离开这里, 听得小男孩的话,万禾的心里又是一酸,看來这孩子应该是刚刚送进宫里不久,还不知道自己就是被爸妈给丢到宫里來的,竟然还想着回家,多可怜的娃啊,只可惜万禾自己只是个小小的侯爵,而且又不是皇室子弟,府上不能用内侍,要不然,万禾一定把这个小男孩给要出去,带到万府好好照顾,想到这里,万禾也是忍不住把这个小男孩给抱起來,放在他刚刚坐着的石墩上,说道:孩子,在宫里面一定要小心,可别到处乱跑,很容易闯祸的,知道吗, 万禾的话对小男孩來说显然是有些难以理解,小男孩有些可爱地歪了一下脑袋,脸上全是迷糊,不过等到万禾说完了,小男孩却又是用力地点了一下脑袋,说道:我知道啦,宫里面有坏人,娘对我说过哦, 哦,听得小男孩的话,万禾也是立马猜测到,看來这小男孩的娘亲对他还是很好的,把这个小男孩送到宫里的,恐怕就是这个小男孩的爹了,再往深处想,万禾的脑海里面立马就是想出了一场惨绝人寰的伦理悲剧,只是那小男孩看到万禾的脸上一会儿悲痛欲绝,一会儿又是摇头叹息,小男孩的脸上更是一脸迷糊,不知道眼前这个怪叔叔为啥会这么多表情,过了好半天,万禾这才从自己构想出來的伦理剧世界里面钻出來,最后看着小男孩笑道:那个,哥哥我要去办很重要的事情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千万别被人抓住你逃出來,要不然你会被人欺负的,乖了, 万禾这最后一句话小男孩终于是听明白了,最后用力点了点头,对着万禾摆了摆手,说道:大叔,谢谢, 哐当,小男孩的这句话差点沒让万禾直接摔一跤,然后有点幽怨地看着小男孩,然后很郑重其事地说道:孩子,记住,外表看上去成熟的人,不一定年纪就大,知道吗,所以说,我是哥哥,记住了,乖, 嗯,我记住了,大叔,显然万禾的忽悠沒有办法改变一个小男孩的是非观,所以小男孩还是很固执地喊出了这个让万禾十分悲愤的称呼,听得小男孩的话,万禾最后只能是悲愤的掩面而逃了。 见到万禾跑得沒影了,那个小男孩却还站在石墩上,一脸新奇地看着万禾离开的方向,似乎还在期待着万恶转回头和他说话,不过很可惜,小男孩那句大叔实在是太伤万禾那颗脆弱的心了,所以万禾一直都沒有回來,小男孩等了老半天,最后只能是嘟着嘴巴蹲在石墩上。 杲儿,这个时候,一把娇柔的女声从不远处传了过來,只见在另一个方向,有十多个人影慢慢靠近,走在最前面的一个,是一名身材高挑,身著宫装的女子,但见这女子的容貌,竟正是那个和万禾有过一面之缘的萧妃,只见萧妃带着身后的宫女内侍,慢慢走到了小男孩的身边,柔声呼喊道:杲儿,你怎么跑到这里來了, 那小男孩见到萧妃之后,那双大眼睛又是眨巴眨巴地闪动了好几下,嘟起的嘴巴也是立马收了回去,站在石墩上就是朝着萧妃伸出了双手,喊道:娘,娘, 看着小男孩,萧妃脸上也是绽放出了笑容,给她的容貌又是平添了几分美丽,萧妃上前一步,直接将小男孩抱了起來,同时又是从腰间抽出了一方丝巾,轻轻擦拭着小男孩额头的汗渍,笑道:你这个孩子,真是让娘不省心,好端端地,怎么又换上了这身衣服,这要是让你父皇见了,可是要责罚你的, 小男孩咧嘴一笑,露出了两排雪白的牙齿,透着机灵和可爱,说道:娘,杲儿想跟着月容姐姐一块出宫去玩,可月容姐姐跑得快,一下子就不见了,杲儿找了月容姐姐好久好久,可就是找不到, 听得小男孩的话,萧妃笑着说道:杲儿,你月容姐姐是得了你父皇的批准,才可以出宫的,你年纪还太小,又沒有宫中侍卫陪伴,月容姐姐自然不会带你出去了,不过杲儿要是想出去玩的话,那就要跟娘说,下次娘让张嬷嬷和宫中侍卫带着你出去,好吗, 小男孩对于萧妃的提议却是不满足,又再次嘟起了嘴巴,哼道:我才不要张嬷嬷陪着呢,张嬷嬷每次陪我出宫,就是带着我到宫门口转一圈就回來,什么也不让我碰,一点也不好玩, 听得小男孩的话,在萧妃身后的张嬷嬷也是哭笑不得,最后只能是朝着萧妃怀中的小男孩一跪,说道:小王爷恕罪,老奴这也是为了小王爷的安全着想,小王爷是万金之躯,岂能随便触碰宫外的脏东西,要是小王爷因此有什么闪失,老奴如何担当得起, 好了,张嬷嬷,我也知道你是一片忠心,你起來吧,萧妃只是一摆手,便是让张嬷嬷站了起來,对于这个张嬷嬷,可以说是萧妃在这皇宫当中最为信任的人,当然不会责罚她了,不过萧妃想了想,又是对张嬷嬷说道:张嬷嬷,杲儿既然想要到宫外看看热闹,你下次就带着他走远一点,反正有宫内的侍卫陪伴左右,也出不了什么事,杲儿毕竟是皇子,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若是连宫外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将來又如何能为他的父皇分忧, 老奴知道了,既然萧妃都这么说了,张嬷嬷自然也不会违抗,当即便是应了一句。 这个小男孩的身份现在已经是呼之欲出了,沒错,这个小男孩就是当今天子杨广膝下幼子,赵王杨杲,其实万禾和这个杨杲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当日万禾被人陷害,差点被栽上一个偷窥的罪名,后來多亏萧妃机智,化险为夷,就是在那个时候,万禾见过一次杨杲,而且还抱过他呢,只不过当时万禾男扮女装,为了不被别人识破,特意将脑袋低着,也沒有多看杨杲几眼,加上现在杨杲又是穿着一身内侍的衣服,所以万禾也就沒有认出杨杲來,至于杨杲,因为年纪太小,对于大半年前匆匆见过一面的万禾,自然更是记不住了。 小杨杲在萧妃身边的宫女的帮助下,很快便是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立马就从一个小内侍,变回了堂堂大隋皇子,萧妃前后左右看了看,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伸出手让小杨杲牵住自己,然后对身后的张嬷嬷点了点头,张嬷嬷见了,立马就是尖着嗓子喊道:娘娘回宫,随着张嬷嬷这一嗓子,在场的这十多人也是在萧妃的带领下,调转了头,朝着來时的方向走去,唯有那小杨杲一边走还一边留恋地往后看,似乎想要看看那个怪大叔会不会回來, 第一百六十四话 金榜题名 ♂, 万禾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观德殿外。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身后。确定沒有人之后。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不由得惊叹。这现在的小鬼头也太执着了一些吧。稍微大一些的。就像杨侗那个小色鬼一样。天天就想着去偷窥。现在蹦出这么一个小鬼头。竟然也是一根筋。要是被他再叫上几句大叔。自己恐怕连站都站不住了。 啊。这不是万侯爷嘛。你可算是來了。万岁今儿个早上已经问了好几次了呢。这个时候。从万禾的身后传來了一声惊呼。万禾转头一看。却是熟人。正是杨广身边伺候的贴身内侍张怀安。张怀安见到万禾之后。也是面露笑容。快步走到了万禾面前。行礼说道:侯爷既然來面圣。那就由老奴前去为侯爷通传。 听得张怀安的说法。似乎杨广早就知道自己今天早上会來。万禾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是反应过來。昨天春闱结束。万禾可是杨广的门生。自然是要來叩谢杨广的。亏得这次多出个王世充的事情。要不然。万禾还真把这件事给忘了。而万禾自然也不会傻到自曝自己的失误。忙是笑着对张怀安说道:那一切就有劳张公公了。 不麻烦。不麻烦。张怀安说了几句之后。便是立马转身进了殿门。过了好一会儿。张怀安才快步走了出來。对着万禾一礼。说道:侯爷。万岁已经同意侯爷进去面圣了。请侯爷跟着老奴进來。 万禾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冠。这才在张怀安的带领下。走进了观德殿。而就在万禾快要走进宫殿大门的时候。张怀安突然靠近了万禾。说道:侯爷。殿内还有其他人在。似乎在和万岁商量一些重要的事情。 万禾的腿刚刚迈出去。听得张怀安的话。却是立马顿住了。转头望向张怀安。而此刻张怀安却像是什么都沒说过一样站在前面。似乎仍在等着万禾跟上來。万禾马上就明白了张怀安这是在给自己通风呢。这下万禾可是无比庆幸之前对张怀安的拉拢。万禾丢下那么多钱财。无非就是想要看到这个效果嘛。心中已经是有了数。万禾点了点头。便是继续跟着张怀安进了观德殿。不过。就在万禾进了殿。看到殿内的情形之后。却还是愣住了。紧接着心里已经是破口大骂了起來。 只见在观德殿内。杨广身穿黄袍坐在龙椅之上。而在距离杨广大概十來步的地方。一名身穿朝袍的男子正站在那里。而这个男子万禾却是认得。正是昨天晚上拜访万禾的王世充。 看到王世充出现在这里。万禾心里不由得骂开了花。这只老狐狸。昨天晚上明明是说还要好几天才会來面圣。向圣上求亲。可今天这一大早就已经跑到宫里來了。而且來得竟然还比自己都要早。这只老狐狸摆明了是不相信万禾。故意给万禾一个假消息。 心里一边骂着。万禾的脸上却是沒有波动。而是上前朝着杨广就是跪拜了下來。口中疾呼:臣。万禾。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平身吧。见到万禾來了。杨广的脸上也是多出了一丝笑意。昨日春闱结束。那些学子的考卷已经是第一时间送进了宫。交由杨广批示。当然。杨广也不可能每张考卷都会去看。但作为自己门生的万禾的考卷。那杨广是肯定要看的。而当杨广看到万禾的考卷之后。那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沒想到万禾的文采竟然这么好。而喜的是。万禾是自己的门生。那万禾的文采出众。岂不是意味着自己这个当老师的更厉害。正因为如此。杨广现在一看到万禾。就觉得特别的顺眼。说话的语气也远比平时平和多了。 谢主隆恩。万禾应喝了一句。便是立马站起了身。而在万禾旁边的王世充。一开始的时候还装作不认识万禾的样子。可此刻。脸上却是闪过了一丝惊讶。当年杨广还只是晋王的时候。王世充就认识他了。对杨广的性格举止那是再熟悉不过了。所以杨广对万禾的独特待遇。王世充自然也是看得出來了。心中暗暗惊讶的同时。也在盘算着。是不是能够借用这层关系。给自己带來利益最大化。 嗯。昨天你的考卷。朕也已经看过了。不错。沒有给朕丢脸。听得杨广开口就说起了春闱的事情。万禾的心里顿时就是一松。这件事也是放下了。而接着。杨广又是继续说道:以你之才。虽然比不上朕。但也足以评得上是此次春闱榜首了。既然通过了春闱。那你也应当入仕。为大隋效力了。怎么样。可有什么想法。说出來。朕一定满足你。 榜首。那不就是状元郎嘛。妈妈咪的。咱也能当上状元郎了。听得杨广的话。万禾心里不由得狂喜。当然。此事之前万禾也已经预料到了。毕竟他是天子的门生。只要春闱能够通过。基本上这个榜首是跑不出手了。不过虽然是预料到了。但现在亲耳听到杨广这么说。万禾心中的喜悦还是无法比拟的。人家说。这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題名时。现在万禾这也算是金榜題名时了。怎么会不开心呢。 不过这毕竟是在杨广面前。旁边还有只老狐狸看着呢。万禾也只是高兴了一小会儿。立马就是回过神來对着杨广就是一拜。口中呼道:臣。谢主隆恩。 被万禾这么一拜。杨广脸上的得意之色又是浓了几分。笑着挥了挥手。说道:好啦。好啦。就不要再來这些虚礼了。你还沒跟朕说呢。接下來入仕你打算如何啊。 接下來。万禾不由得一愣。说实在的。这件事万禾还真沒想过。之前万禾只是想着如何能够渡过春闱这道难关。至于过了春闱之后。该怎么做。万禾之前也沒和李靖他们商量过啊。而现在杨广已经问到头上來了。万禾总不可能跟杨广说等一两天再來回答吧。 万禾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王世充。此刻的王世充也是恢复了之前那副沉默的模样。不过看到王世充之后。万禾的眼睛一亮。若是自己也向天子要求。调到地方去呢。那样的话。凭着自己手下文有长孙无忌。武有李靖程咬金他们。用不了几年。肯定要比王世充混得强。而且手中有了兵权。面对将來的乱世。才会有把握。 想到这里。万禾几乎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准备向杨广要求外派到地方去。可就在万禾抬起头望向杨广。准备说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却又是一愣。这话到了嘴巴里面。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万禾之所以会这样。因为是当他抬起头看到杨广之后。却是突然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題。那就是现在的杨广同志到底还有多少年的命了。 历史上。杨广好像是自己到了江都去巡游。然后被宇文化及那个废物给杀了。姑且不论宇文化及那个废物怎么能够杀得死杨广。但杨广这一死。天下就一片大乱。各方割据势力那是直接打了起來。最后就剩下有实力的李渊王世充宇文化及还有瓦岗寨等势力割据了天下。换而言之。只有那些已经具备一些实力的人。才有机会存活下來。 尽管现在多了万禾这么一个变数。使得历史发生了变化。但万禾却很难保证。自己要是离开洛阳之后。杨广会不会像历史上那样南下江都。最后被宇文化及给杀了。倘若这件事真的发生了。而万禾在地方上又沒有來得及建立自己的势力。那岂不是要被别人给吞并。最重要的是。按照历史上所记载。这场天下纷争的最终胜利者。将会是李渊。要真是如此的话。以万禾和李渊之间的仇恨。只怕万禾一定会死的很惨。 把所有的一切都归结到一起。那就只有一点。杨广不能死。至少。在万禾还沒有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之前。阳光是一定不能死的。万禾一定要守在杨广身边。若是杨广要去江都。万禾也要极力阻止。更要想办法消灭宇文化及这个隐患。而要做到这一切。万禾所能选择的道路也就只剩下一条了。 臣。蒙陛下洪恩。无以为报。愿陪伴在陛下左右。为陛下分忧。万禾一咬牙。只能放弃了建立自己势力的机会。说出了这番违心的话。 万禾说这话是不是违心。杨广并不知道。可这话落在杨广的耳朵里。却是让杨广极为受用。杨广立马就是哈哈大笑了起來。指着万禾笑骂道:陪伴在朕的左右。那可是怀安的职责。莫非。你想要学着怀安他们那样。常年住在宫里來陪伴朕。 杨广这意思。就是说要学着张怀安那样去当太监。万禾一开始沒有听明白。不过很快万禾就是听出这话里面的意思了。一张俊脸立马就是涨得通红。直接就是对着杨广一跪。整个人也是打起哆嗦來。说道:陛。陛下。臣。臣 第一百六十五话 要使坏了 ♂, 万禾可是生怕杨广真的把他抓进宫里当了太监,说话都说不全了,万禾的表现,也是让杨广哈哈一笑,一摆手,笑道:好啦,朕也不逗你了,既然你愿意留在东都,那也好办,嗯,最近朕要从各司抽调人手充实秘书省,其他地方必然也会有缺位,这样吧,就封你一个礼部主爵郎,协从礼部侍郎督办礼部事宜,不过朕可要提前跟你说好,你到了礼部,若是认真做事倒也罢了,要是胡闹,朕可不会对你手软, 这个礼部什么主爵郎,万禾那是听都沒听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多大的官,但既然是天子封赏,那万禾就算是装,也要装出一副心喜的模样,当即万禾便是对着杨广三拜,喊道:臣,谢主隆恩, 万禾不清楚其中关节,可在旁边的王世充岂会不知道,这礼部主爵郎,那可是正六品的官员,往年从春闱中选拔的官员,大部分都要沦为候补官员闲置,只有少部分能够得到任职,就算是任职,那也都是当些芝麻绿豆的小官,最大也不会超过正八品,而万禾竟然一口气就飞到了正六品,那可是扎扎实实的中三品的职务啊,而且还是在尚书省这样的实权职位,足见杨广对万禾有多看重,这已经不是一个普通宠臣的待遇了。 王世充心里暗自盘算着,若是万禾在天子心目中的地位这么高,那他在对待万禾的问題上,就要重新考虑了,看到万禾在杨广的指示下站起身之后,也是摆出一张笑脸,对着万禾就是笑道:侯爷,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朝为臣了,今后还要请侯爷多多提携才是, 不敢当,不敢当,人家把笑脸送过來,万禾自然也不会甩人家耳光吧,所以也是跟着寒暄了几句,不过万禾的心里却是在暗自嘀咕,这个王世充,变脸的本事还真是厉害,见到本少爷厉害了,就來巴结,啧啧,真不愧是个真小人啊。 和万禾暂时把关系给拉好了,王世充又是转过头,对杨广一礼,说道:陛下,刚刚臣对陛下所言,还请陛下成全, 王世充这番话说出口,刚刚还沉浸在喜悦当中的万禾立马就像是被人泼了一头的冷水,这才想起这次自己进宫來的目的,听王世充的意思,他已经向杨广求亲了,只不过自己來得正巧,杨广还沒有答应下來呢,万禾这下可是急了,可当着王世充的面,却又不能直截了当地说王玄应的什么坏话,只能是看着干着急。 而杨广此刻也是有些犹豫,月容是他最喜欢的女儿,要这么早就把她给嫁出去,杨广的确是有些不舍,只是王世充也是杨广眼中的忠臣,难得王世充向自己提出这么一个请求,自己要是不答应又好像有些说不过去,思來想去,杨广那也是左右为难,看着王世充,问道:王爱卿,那,你既然为你长子向朕求亲,那你这个长子如何, 听得杨广提起了王玄应,王世充也是不慌不忙,说道:陛下,玄应是臣的儿子,所以臣说什么,只怕陛下也不会全信,不如这样,臣子玄应如今就在宫外,臣恳请陛下召见他,到时候陛下可以亲眼看看臣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到时候,以陛下之圣明,必然会做出合适的裁断, 杨广一听,也是这个道理,既然人家想要娶自己的女儿,那自己总该见见女婿长什么样吧,当即杨广就是点了点头,对候在门外的张怀安说:怀安,传朕旨意,宣王爱卿长子王玄应进宫面圣, 老奴遵旨,张怀安在门口对着杨广就是一礼,然后转身便是去执行杨广的命令了,而杨广又是转过头,对万禾说道:正好,你既然是朕的门生,那月容也算得上是你的师妹了,朕也听说你和月容的关系不错,你也來为月容把把关吧, 公主金枝玉叶,臣哪里敢当得起公主的师兄,臣惶恐,万禾一听,心里却是暗喜,好啊,正愁沒机会使绊子呢,这下让我來把关,那本少爷要是让他过了关,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老杨同志的一番苦心,只是要当着王世充的面,万禾肯定是不能明目张胆地说王玄应的不是的,这就要好好想想办法了,想到这里,万禾就是对杨广说道:既然陛下有令,那臣不敢不遵, 杨广的这个安排,让王世充突然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似乎有些什么不对,可还未等王世充想明白,杨广又在有一句沒一句地向王世充询问江都那边的情况了,王世充深知杨广的脾性,自然不会说那些不好听的事情给杨广听,所以在接下來的对话中,王世充尽是把一些什么风调雨顺啊,国泰民安之类的事情说出來,编的还似模似样,哄得杨广那是心情越发好了。 过了将近一个來时辰,只听得殿外传來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张怀安的声音从门口传來:万岁,老奴已经将王大人的长子王玄应带來了, 哦,那就带进來吧,杨广一听得这话,也是有些急切地想要看看王玄应是个什么样的人,立马就是摆了摆手,对着殿外喊道。 随着杨广这一声话,张怀安立马就是带着王玄应走进了殿内,王玄应第一次面圣,显然是有些胆怯,丝毫沒有之前和万禾见面时的狂妄,每走一步,王玄应的落脚都有些虚浮,走得是小心翼翼的,好不容易走到了父亲王世充身边之后,王玄应立马就是朝着杨广跪下,高声喊道:臣,王玄应,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你就是王玄应,起來吧,杨广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王玄应,对于王玄应的举动却是很满意,点了点头,挥起手便是让王玄应站起身來了。 看到这个情况,万禾心里那是大感不妙了,怎么老杨同志好像对王玄应的感觉还不错啊,这可是大大的不妙,要是再这样下去,那月容岂不是真的要嫁给王玄应了,想到这里,万禾就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默不作声了,当即万禾便是笑着对王玄应说道:王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平心而论,今日王玄应的卖相还是很不错的,头发整整齐齐地梳好,绑成了发髻,身上穿着一套月白色的长褂,甚至脸上也涂了一层粉,看上去显得俊朗了许多,看样子王世充也是知道杨广对容貌方面很看重,所以才会特意让王玄应装扮好了才入宫的。 之前王玄应心中的忐忑也已经表现出來,但由于脸上装扮得好,到也沒有露怯,只不过因为心中紧张,所以根本沒有发现殿内还有万禾这么一号人物,在万禾和他打了招呼之后,王玄应这才发现万禾也在这里,顿时就是吓了一跳,一下沒控制住,惊呼了一声: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到儿子失态,王世充也是心中暗暗叫糟,只是现在可是在这皇宫之内,天子跟前,他也不好出口训斥,只能是用力咳了一声,用來提醒王玄应,而被王世充这么一提醒,王玄应这才想起,自己这还是在天子面前呢,当即王玄应就是吓得冷汗直流,直接就是朝着杨广跪了下去,喊道:臣失礼,请陛下恕罪, 刚刚王玄应突然那么大叫了一声,的确是让杨广心中有些不满,心里原本是对王玄应颇有好感的,现在也是少了许多,不过王玄应既然已经请罪了,而杨广多少也要照顾一下王世充的面子,所以也就沒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脸色稍稍阴沉了一些,说道:算了,你起來吧,万禾,你与他以前认识吗, 杨广可不知道万禾心中那点小九九,在他看來,万禾要是和王玄应以前就认得,那正好可以从万禾这边得知王玄应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听到杨广发问,对于万禾來说,那正好是送上门的梯子,万禾立马就是对杨广说道:陛下,其实臣和王公子也只是在昨天认得的,昨天,呵呵,昨天晚上,王大人带着王公子來臣的府上拜访,臣和王公子年纪相仿,所以也比较谈得來, 万禾这么一番话说出口,在旁边的王世充却是眼中露出了疑惑,之前万禾主动提起认得王玄应,这让王世充吓了一跳,还以为万禾会提起昨天在大街上两人的矛盾,结果万禾却是把两人初次见面的时间压到了昨天晚上,这让王世充也是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不过很快,王世充又是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万禾的这番回答中,好像有些不太对的地方。 听得万禾的回答,杨广似乎是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而万禾却是再次说道:臣以前就对王大人仰慕已久,知道王大人为陛下立下了不少功劳,现在又远驻江都,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所以臣一直都很想能够和王大人见上一面,只不过担心王大人不肯见我这个白身,才沒有主动前去拜访,却沒想到王大人竟会來臣家中,实在是让臣有些受宠若惊啊, 第一百六十六话 得手了 ♂, 万禾这番话咋一听上去好像沒什么,甚至还有些讨好王世充的意思,但落到王世充的耳朵里,却是让他后背不由得一寒,一双眼睛立马就是看了一眼万禾,想要弄清楚万禾说这话是有心还是无意,不过看万禾的模样,还在那里很亲昵地拍着王玄应的肩膀,似乎并沒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題,看样子,好像是沒有其他什么意思,王世充这才是松了口气,但立马又是转过头,悄悄看着杨广的脸色,这一看,王世充的冷汗就流下來了。 只见杨广此刻的脸色略带一些阴沉,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缝隙中寒光不时闪过,万禾这话听上去,好像是官员之间的寻常拜访,可是落在杨广的耳朵里,那意味可就大不一样了,王世充也算得上是封疆大吏了,之前杨广并不忌讳他,主要是因为杨广把他当做自己的心腹,可现在王世充回洛阳述职,不是第一时间來拜见自己这个天子,而是先去拜访朝中大员,万禾只是一个新贵,王世充都会去亲自拜访,那其他朝中大员呢,如此拉拢朝中大员,王世充这是想要干什么。 虽说杨广并不能算是一个很出色的皇帝,但要论起搞阴谋诡计,天下恐怕沒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当年他用计斗败了自己的大哥,后來又以迅雷之势,夺下了皇位,足见他对这些个阴谋的敏感程度,王世充拉拢朝中大员的行为,立马就是让杨广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望向王世充的目光也就不那么温和了。 王世充的心立马就是变得冰凉,他已经意识到,今天想要让杨广同意自己的求亲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可他偏偏又不能向杨广解释,自己昨夜去拜访万禾,只是为了带着王玄应向万禾道歉,那样势必又会牵扯出昨天白天的那些事情,这更不是王世充所想的,想到这里,王世充顿时就是将坏了自己好事的万禾给恨透了,不过此刻万禾却还沒有那个觉悟,还在不停地拍着王玄应的肩膀,笑呵呵地说道:话说回來,王公子可是年少有为啊,听说在江都,王公子豪气冲天,每天都会带着军中的将士外出饮酒,不醉不归啊,呵呵,可惜在下不胜酒力,要不然,待会一定要让王公子请我喝上一杯, 王玄应的脸已经是憋得通红,要不是脸上盖着粉,就可以看到王玄应的脸上红得跟关公有一拼,不是因为万禾的话,而是万禾拍在他肩膀上,看似好像沒多大力,但每一下都是卯足了力气,万禾的力气虽然不大,但这拍多了,王玄应也有些吃不消啊。 好了,就在王玄应快要忍不住发飙的时候,杨广开口喝止住了万禾,哼道:这里可是皇宫之内,万禾,你现在怎么说也是朝中的大臣,这么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听得杨广的训斥,万禾抽空最后再使劲抽了王玄应一下,趁着王玄应沒有发飙,立马跳回原來的位置,然后笑着对杨广一礼,说道:陛下见谅,臣只是对王公子一见如故,才会有这样失礼的举止,臣以后一定会牢记一个做臣子的本分,请陛下放心, 说到最后,万禾又仿佛是另有所指地表了一下忠心,刚刚这个效果,自然是万禾故意弄出來坑王世充父子的,不过万禾倒是沒想到那么多,只是记得历史上王世充也是成为了割据一方的霸主,那至少说明王世充这个人也是很有野心的,现在这个乱世将启的年代,王世充肯定会有些什么想法,万禾只是想给杨广上上眼药罢了,有什么结果,万禾可管不着,最起码要把这场婚事给他搅黄了。 嗯,对于万禾的表忠,杨广也只是应了一句,也沒有什么表示,然后转头对王世充说道:王爱卿,你的这个儿子的确是一表人才,这样吧,此事朕就记在心里了,朕现在身边就月容这么一个女儿,就算是要让她嫁人,也要问问她的意愿,你父子俩先退下,等朕问过月容的意思再來谈此事吧, 此刻王世充对杨广的回答已经沒有多惊讶了,当即便是对着杨广纳头一拜,拉着王玄应,两人倒退着退出了殿门,看着王世充父子俩离开时那倒霉样子,万禾心里那叫一个开心啊,而这个时候,杨广又是对万禾说道:万禾,你现在入了官场,仍需谨慎,不可妄为,现任的礼部侍郎许善心也已经快六十岁了,等过几年,他退下來,只要你表现得好,朕就让你坐他的位置, 这番话,杨广自然不会当着其他人的面说了,分明就是想要扶持起万禾,万禾一听,也是大喜,立马朝着杨广就是一拜,大声喊道:臣,谢吾皇,陛下之恩,臣万死也难报其一, 好了,好了,杨广摆了摆手,对万禾说道:朕这里还有不少奏折要看,你就先退下去吧,你的任命最迟明天就会发下去的, 是,臣,告退,杨广下了逐客令,万禾自然是不敢逗留了,再说,他这次进宫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沒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当即万禾也是倒退着走出了殿门,到了殿门外,确定杨广看不到自己之后,万禾这才是直起了腰,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立马就是浮出了灿烂的笑意。 老奴恭喜万侯爷,哦,不对,从现在开始,老奴该称呼万大人了,在万禾的身边,张怀安笑呵呵地蹦出了这么一句话,其实要是论地位,自然是侯爵的地位要强过万禾现在的这个官职,但张怀安却是故意这么说,分明就是想要拍万禾的马屁了。 张怀安在皇宫内沉浸数十年,这点眼力劲当然是有的,他这个马屁拍过去,顿时就是把万禾拍得是轻飘飘的,万禾面有得色地对张怀安谦虚了起來,但心里却是一阵狂喜:就这么点功夫,本少爷就当官了,而且还是当上了大官,哈哈,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这下本少爷还用愁什么了。 万大人,张怀安看到万禾的模样,却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说道:据老奴所知,现任的礼部侍郎许老大人,与纳言苏老大人关系不错, 张怀安看似轻描淡写地一点,却是让万禾立马冷静下來,刚刚也听杨广说了,这个叫许善心的老头,应该就是今后万禾的顶头上司了,张怀安这是故意提点万禾,让万禾找门路去和这个未來的上司好好接触一下,对于张怀安的好意,万禾自然不会视之不理,立马就是对着张怀安纳头一礼,说道:多谢张公公提点, 呵呵,万大人客气了,张怀安笑着扶起了万禾,却是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万禾说道:万大人要是去找苏老大人的话,最好是要多备一些礼品才是, 听张怀安这么一说,万禾愣住了,多备一些礼品,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纳言苏威是个贪财之人,看起來不像啊,万禾立马就是想起了几个月前,自己刚刚回洛阳时,在杨侗的介绍下,所认识的苏威,表面看上去,还是蛮正直的一个老头嘛,见到万禾一脸迷糊的模样,张怀安笑容越发灿烂了,笑着说道:看样子万大人是贵人事忙,许多事都给忘了,当初万大人和苏老大人之间,还是有些误会的,虽然苏老大人看在万岁的面子上,不会对万大人记恨,但这个误会,万大人还是想办法消除最好了, 误会,张怀安这么一说,万禾那是更加迷糊了,一脸疑惑地看着张怀安,忍不住问道:张公公,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和苏老大人只见过一面,那是当日我随军回洛阳的时候,那时候我和苏老大人只是说了几句话,并沒有什么误会啊, 呵呵,听得万禾的问題,张怀安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说道:看來万大人是真的忘了,也罢,老奴就來提醒一下万大人,万大人可记得当日万大人第一次來面见万岁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吗, 张怀安这么一说,万禾立马就是开始回想起当日入宫以來的经过,这不想不要紧,一想起那日的事情,万禾的脑海里却是第一时间浮现出了萧妃的绝世容貌,顿时就是把万禾给吓出了一身冷汗,那可是天子的小老婆,现在万禾最想做的,就是将这件事彻底忘记了,要是让杨广知道自己差点看到萧妃沐浴,非砍了自己上下两颗头不可。 不过张怀安所要提点的,肯定不会是这件事了,万禾又是继续回忆起來,之后万禾被郝飞所救,然后又碰到了张怀安,在张怀安的带领下去面圣,后來在殿外等候的时候,呃,那时候遇到了一个老头,自己迎面就是给了他 突然,万禾的后背就是一凉,瞪大了眼睛看着张怀安,上下两片嘴唇也在打颤,说道:我,我,我当时打的那个老头,就是,就是苏老大人, :马甲今天病了,只能写到这么多了,等病好了,马甲一定补上 第一百六十七话 被削面子了 ♂, 属下参见许大人。参见苏老大人。万禾身穿刚刚发到手的官袍。恭恭敬敬地朝着坐在上方的两个老头子行礼。别看万禾表面上好像沒什么不妥。可心里却是在暗自忐忑。自从知道自己第一次面见天子的时候。打的那个糟老头就是苏威。万禾的心可就沒放下來过。 虽然后來张怀安安慰万禾。说苏威当时并沒有看清楚万禾的样子。而且从后來在城门口第二次相遇的情况來看。苏威的确是沒有认出自己。可万禾心里却是有根刺。一看到苏威那张老脸。就浑身不自在。 呵呵。万大人快快请起。苏威还是以前那副笑呵呵的模样。捋着胡须。看着万禾不住地点头。笑道:万大人能够名列春闱榜首。一身才学自然是了得。当真是文武双全啊。务本能够得到万大人这样的人才相助。将來礼部的业绩必定是更上一层楼啊。 坐在苏威旁边的。就是万禾现在的顶头上司。礼部侍郎许善心了。许善心的岁数也不小了。比起苏威也差不了多少。难怪杨广说他在这个位置上待不了多久。单看许善心的面相。的确是名如其人。慈眉善目的。似乎很好相处。不过万禾可不敢疏忽大意。能够在这朝堂之上混到这么这个层次的大员。沒有一个是善类。 许善心眯起眼睛看着万禾。嘴角带着笑。说道:万大人。虽然圣上已经任命你为礼部主爵郎。但毕竟春闱成绩还未公布。所以你也不可能立马上任。只是不知道今日你來礼部有何贵干啊。 听许善心的话语。似乎并不客气。万禾的心里咯噔一下。看了一眼许善心。心里琢磨着。自己好像从沒有得罪过这个老头吧。万禾心里直犯嘀咕。表面上却不敢有失礼数。忙是对许善心一礼。说道:许大人。下官乃是奉了圣上之命。先來拜访许大人的。万禾这一句话。直接将问題丢到天子身上。这许善心胆子再大。总不敢去向天子求证吧。 许善心一听得万禾的回答。顿时就是瞪起了双眼。怒喝道:大胆。你这是在拿圣上來压老夫不成。 还别说。万禾正是想要用杨广的名头來压压许善心的脾气。不过万禾却是沒想到。许善心竟然会直接就说破这点。这下万禾就更加肯定。这个许善心肯定对自己的态度不对头。万禾心里暗暗琢磨着。自从自己到了这个年代以后。貌似沒有得罪过什么姓许的啊。难道是前任万禾惹下的祸事。自己还沒有想明白。但这场面话却是不能认输。当即万禾也是直起了腰板。瞪着许善心就是喝道:下官不敢。如果许大人对下官的话不信。大可去向圣上求证。 万禾这么说。就是吃准了许善心不敢去。不管怎么说。万禾也是天子门生。许善心现在这样为难万禾。真要是闹到天子面前。许善心也讨不得好。不过要许善心就这么放过万禾。他也放不下面子。两人就这在礼部的官衙内眼瞪着眼。僵持了起來。 所幸在旁边还有一个苏威。一看到这种情形。这个老头子就开始当起了和事老。打着哈哈走到了两人中间。笑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在朝中为官。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去麻烦圣上。务本。看在老夫的薄面。算了吧。 苏威是两朝元老。在朝中的声望那可是响当当的。许善心也不得不卖他一个面子。当即便是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说话了。而万禾这次本來是想要拜访一下顶头上司。好为将來在礼部混饭吃行个方便。却沒想到这次却是讨了个沒趣。心里也是很不爽。干脆也是对苏威一拱手。说道:苏老大人。下官也不打扰大人了。告辞。说完。万禾一拂袖。掉头就走。也沒有和许善心打招呼的意思。 见到万禾就这么走了。许善心的脸那是气得铁青。对苏威喊道:苏公。你看看。此人出身商贾子弟。根本就是不通礼数。有辱斯文。偏偏陛下还纳他为官。这朝堂之上。如何还有安宁。虞伯施果然沒有说错。此人根本就不通教诲。 苏威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务本啊。你今日此举却是差矣。这万禾不管怎么说。是天子门生。陛下亲笔勾出的春闱榜首。如今此人深得陛下宠信。乃是朝中的新贵。他今日來拜访你。怎么说也是一番好意。你怎可开罪于他。 哼。许善心却是冷哼一声。说道:他那个榜首有多少水分。明眼人一见即知。若不是天子。他一介商贾子弟。不学无术之徒。如何能够当得了榜首。当年圣上举行这个什么春闱科举。我就不以为然。自古举贤之法。都是靠的我们官宦子弟世代相传。这士农工商。分得清清楚楚。圣上此法一开。岂不是给了那些鸡鸣狗盗之徒以登朝堂的机会。可叹从此万禾之类的奸险之徒混入朝堂。大隋危矣。说到最后。许善心一脸痛心疾首地捶胸顿足。抒发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听着许善心的话。苏威也是陷入了沉默。他和许善心一样。都是出身官宦世家。对于当年天子搞出的这个科举。心里也是有所不满。但作为一个官场上厮混的老油条。苏威可不会想许善心这样表现得这么明显。至少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得罪一个朝中的新贵。沉默了许久。苏威这才抬起头。叹了口气。对许善心说道:务本。圣上此举固然有不妥之处。但为人臣子。理当忠于君。报于国。心中抱怨那是万万要不得的。那万禾乃是天子门生。与越王宇文家的关系都不浅。甚至还和來护儿将军之子來弘交往甚厚。此人联通军政。可不是你我所能得罪得起的。你今日开罪了他。将來必定会遭起报复。你若是孤家寡人一个。倒也无所谓。莫非你忘了你还有子女。 原本许善心还是一脸的傲然。可当苏威提到他的子女的时候。许善心的脸色大变。这才想起來。若真是连累到了自己的子女。那该如何是好。虽然心中已经是有了担忧。但许善心还是顾忌着自己的脸面。口头上不肯认输。哼道:我许氏一门忠烈。对圣上。对大隋忠心耿耿。圣上若真是被奸邪蒙蔽。要处罚我许家。那我也无话可说。公道自在人心。我又何所畏惧。 听得许善心这强装硬气的话。苏威也只能是默默地摇了摇头。不再言语。他知道许善心的性格太过耿直。自己这么劝。恐怕是劝不住的。但愿这个万禾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小人吧。 。。。。。。。。。。。。。。。。。分割线。。。。。。。。。。。。。。。。。。。。。 且说万禾在许善心那里憋了一肚子的火。回到家里。自然也沒什么好脸色。气呼呼直接就往自己住的院子里走。进了院子。长孙无忌正一个人坐在院子中央的石凳上。端着一本书看着。而另一边。长孙恒安与朱牧武两人正在徒手过招。至于程咬金。则是一个人坐在地上。面前摆放着一只烤鸡。兴致勃勃啃着鸡爪。吃得不亦乐乎。 万禾这么气呼呼地回來了。众人都是抬起头望向了万禾。见到万禾这气呼呼的模样。全都是一愣。长孙恒安和朱牧武也都是停了下來。同时迎上前。朱牧武对着万禾就是问道:大少爷。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万禾一脸铁青地坐在了长孙无忌旁边的石凳上。然后竹筒倒豆地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哼道:这个老头子。就是在倚老卖老。本少爷有机会。定要好好地治治他。 长孙恒安与朱牧武两人都是面面相觑。现在万禾当了官。这口气也是大了。一个礼部侍郎。那可是堂堂正四品的大员。万禾竟然说起要治治他。在旁边的长孙无忌倒是沒有觉得很奇怪。淡淡一笑。慢慢将手中的书合上。说道:大少爷。那许善心如此对你。本就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呃。长孙无忌这么一说。万禾顿时就是愣住了。刚刚从礼部的官邸出來。一直到现在。万禾心里也在暗自琢磨。为什么许善心会如此针对自己。可怎么也琢磨不出一个所以然來。最后只能是归结于前任万禾是不是偷看许老头的闺女洗澡了。现在听长孙无忌这么一说。似乎他知道原因。万禾连忙是问道:无忌。你知道原因。那到底是为什么啊。我又沒得罪那老头。他干嘛如此针对我。 长孙无忌先是轻轻将书本放在了旁边的石桌上。然后用余光看了一眼院门。确定周围只有在场的这些人在。然后笑着对万禾说道:大少爷。我曾听二哥说起。当日班师回朝。你在城门口也曾莫名其妙地被那虞世南削了面子。其实。无论是虞世南。还是许善心。他们如此针对大少爷你。无非只有两个原因。 第一百六十八话 两个重要的缘由 ♂, 两个原因,万禾咕噜一声,咽了口口水,他突然意识到这两个原因绝对不普通,立马就是一脸严肃地看着长孙无忌,而长孙恒安和朱牧武也是同样盯着长孙无忌看,他们对这两个原因也是很好奇。 第一个原因,长孙无忌伸出了食指,淡淡地说道:就是因为大少爷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万禾下意识地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子,不明所以地看着长孙无忌,完全不明白长孙无忌说的是什么意思。 沒错,就是你的身份,长孙无忌将手放在了石桌上,手指在石桌上有规律地來回摆动,然后说道:士农工商,乃是自古以來划分各阶层的标准,自古以來,四个阶层都不能相互來往,在当今圣上登基之前,举贤入仕,全都是靠着各个官宦之家所培养出來的子弟,又各地的官宦举荐到朝廷,才得以任用,可一直到当今圣上登基之后,却是一改前例,创办了科举制度,任何人,只要有学问,不管是出身哪个阶层,都能参加科举, 长孙无忌这么一说,倒是让万禾有些惊讶,对于科举,万禾的印象好像古时候的人当官都是要通过科举才行的,却沒想到竟然是來自于杨广的创立,再转头望向了长孙恒安,见到长孙恒安并沒有任何的表示,那显然长孙无忌说的沒错了。 长孙无忌则是接着说道:在此之前,平民入仕的渠道,被各个官宦世家所操控,这也就造成了官宦世家的子弟能够更加方便地入朝为官,官宦世家越來越强,反倒是那些出身其他三个阶层的人才很难得到出头的机会,圣上这一创举一开,的确是方便了民间许多人才的选用,但同样却也是大大缩减了这些官宦世家的权力,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突然面露苦笑,说道:其实要算起來,我们长孙家也是属于官宦世家中的一员,当年,圣上创立科举制度,却是使得不少官宦世家禁止家中子弟参加科举,以示对圣上这一举措的反对,二哥早年凭着功绩得了一个鹰扬郎将的军职,我却是因为舅父的反对,不能参与科举,所以到现在也是一事无成, 长孙恒安的脸上露出了愧疚和尴尬,而万禾也总算是听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说到底,也就是利益的争夺问題罢了,在此之前,官宦世家把握了人才的晋升渠道,所以就导致了那些入朝为官的都是官宦世家的人,时间一长,就造成皇帝的权力被削弱,诸如像宇文家这样的官宦世家强盛起來,而杨广同志显然不是一个喜欢将权力交给别人的统治者,所以他一当上皇帝,就來了个科举,把选取人才的权力给捞了回來。 其实就算是这样,官宦世家的子弟若是和其他阶层的子弟一同参加科举,凭借良好的教育,入闱的可能性也要远远超过其他阶层的子弟,不过杨广恐怕也是将官宦世家的反应给算计到内,知道那些官宦世家肯定会拒绝参加科举以示反对,这样一來,随着科举一次次举行,越來越多的平民官员被采用,官宦世家的权力被削弱,而皇帝的权力也在一步步增强,这老杨同志果然是耍阴谋诡计的高手啊。 而想通了这一点,那长孙无忌所说的第一点原因,万禾也是明白了,一脸无奈地说道:这么说來,无论是虞世南还是许善心,他们针对我的原因,就因为我不是他们官宦世家出身,而且还是参加了科举才进入了朝堂,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虞世南和许善心他们对圣上的忠诚是不会有问題的,但对于像大少爷这样的商贾子弟,他们有着本能的排斥,一方面,他们不能违抗圣上的命令,必须要接纳一批又一批像大少爷这样通过科举入仕的平民官员,另一方面,又不能接受与在他们看來,比自己低一等的人同朝共事,所以,才会对大少爷做出那样的举动,当然,这也是他们沒有城府的表现,诸如宇文述苏威虞世基这些人,反倒不会将自己的情绪轻易表露出來, 啧,长孙无忌这么一解释清楚了,万禾心里那叫一个不爽,说了半天,敢情是虞世南和许善心这两个家伙是对老杨同志有意见,可又不敢对老杨同志发火,所以就把火气都撒在本少爷头上了,妈妈咪的,这事本少爷记住了,早晚有一天非教训教训这两个老家伙不可,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万禾又是想起长孙无忌之前说的话,忙是问道:那,第二个原因呢, 长孙无忌顿了顿,再次看了看院子外面,然后又压低了几分声音,说道:至于这第二个原因嘛,却是很重要,事关大隋的国运, 呃,听长孙无忌说得严重,万禾也是被吓了一跳,一脸惊愕地看着长孙无忌,说道:无忌,你,你沒沒开玩笑吧,我怎么就关系到大隋的国运了, 大少爷,长孙无忌却是沒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紧紧盯着万禾,突然反问道:你可知道,虞世南和许善心这两人有一个什么共同点, 长孙无忌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題,让万禾那是一头的雾水,完全不明白长孙无忌是什么意思,瞪大了眼睛看着长孙无忌,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长孙恒安却是突然开口说道:我曾听父亲说起过,虞世南许善心以及已经过世的民部尚书韦冲三人是莫逆之交, 韦冲,突然蹦出这么一个陌生的名字,万禾的脑袋都快成一片浆糊了,看着长孙兄弟俩就像是打哑谜一样相互看着,万禾顿时就感觉头疼,忙是双手一举,说道:这个韦冲又是什么人啊,怎么我从來沒有听说过啊, 长孙无忌嘿嘿一笑,说道:韦冲,前任民部尚书,曾任营州总管,平定过陶子定罗慧方叛乱,当年也是大隋一代名将,最重要的是,他膝下唯一一女,已经嫁给了当年还是豫章王的二皇子杨暕, 杨暕,呃,不就是齐王吗,万禾终于听到一个自己知道的名字,脑海中也是浮现了当日在城门口见到的齐王,突然,万禾眼中一亮,立马就是明白长孙无忌的意思了,噌地一下站起身來,瞪大了眼睛看着长孙无忌,惊呼道:你的意思是,这虞世南和许善心,都是支持齐王的, 不错,长孙无忌沉声说道:虞世南和许善心与齐王的岳丈韦冲是莫逆之交,受韦冲临终所托,一直都是站在齐王这边的坚定支持者,而大少爷你却是依靠越王起家,自然也被满朝文武视为越王的人了,如今齐王与越王之争愈演愈烈,虞世南和许善心自然是对大少爷你很是不满了, 经过长孙无忌这么一解释,万禾之前的一些疑团也是想通了,怪不得当日虞世南看到自己与越王在一起,便是对自己出言讥讽,弄了半天,敢情自己这都是受了鱼池之殃啊,那刚刚长孙无忌所说的也都说得通了,这大隋储君之位的争夺,的确是事关大隋国运,这可一点都沒有夸张,不过这下万禾却反倒是沉默了,当初选择依靠杨侗的时候,万禾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能会被杨侗的政敌视为眼中钉,现在既然解释清楚了,知道虞世南和许善心针对自己,是由于杨侗的关系,那万禾反倒是放松了许多。 万禾会有这样的反应,倒不是因为万禾有把握斗过杨暕,而是万禾记得清清楚楚,以前看电视电影,隋朝是二世而亡,传到了杨广这代就沒了,也就是说,杨暕这小子根本就沒有什么奔头,所以万禾用不着担心杨暕将來上位后会对自己怎么样,不过万禾很快又是浮起了一个疑问,立马就是对长孙无忌问道:无忌,既然你这个朝堂之外的人都清楚许善心是齐王的人,那老杨,呃,不对,是当今圣上不可能不知道啊,为什么圣上还要把我这个越王的人,安排在许善心手底下呢,这不是给我找不自在嘛, 听得万禾这么一问,长孙无忌却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最后就蹦出了四个字:帝王心术, 简简单单四个字,可万禾立马就明白了,杨广这又是在玩他那套平衡的手段呢,让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斗个你死我活,至少自己的皇位是越坐越稳了,别看万禾好像很得杨广的宠信,但在杨广这位帝王眼中,万禾也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 想到这里,万禾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捆住了,感觉特别的压抑,难道自己就要这样任由人摆布不成,万禾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双目闪过了一道精光,深深吸了口气,不行,本少爷的未來,除了本少爷以外,谁也别想插手,哪怕你是皇帝也不行, 第一百六十九话 齐王四犬 ♂, 殿下。小人已经将许大人送走了。下人的声音从门外传來。在房内。当今天子的次子。齐王杨暕正端坐在上首位。脸色阴沉地应了一声。将那下人给打发走了随即又是对坐下的几人说道:诸公。刚刚许大人所说之事。诸位以为如何。 在房内。除了杨暕之外。还有五六人分别坐在两旁的席位。听得杨暕发问。在座众人都是沉默了片刻饿。随即。一名看上去三十多岁。长得像根竹竿一样的男子第一个开口说道:殿下。圣上既然如此宠信这个万禾。如果殿下再针对此人。只怕会惹得圣上对殿下不满。 嗯。听得瘦高男子的话。杨暕立马就是满脸不爽了。冷哼了一声。说道:一派胡言。本王堂堂皇子。难道还要看这么一个商贾子弟的脸色不成。 见到杨暕发怒。瘦高男子立马就是吓得缩了缩脑袋。再也不敢多说什么。而在瘦高男子的对面。一个高高大大。看上去十分壮实的中年男子则是嘿嘿一笑。说道:殿下说的沒错。那万禾不过一商贾子弟。不过是仗着圣上的恩宠。才能爬到现在这个地位。难不成还要爬到殿下上头。他既然得罪了殿下。只要殿下一句话。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何必怕他。 壮实男子的拍马屁让杨暕的脸色好了许多。而那瘦高男子听了却是暗暗瞪了壮实男子一眼。他们两人以及在场的众人都是杨暕的亲信。那瘦高男子叫做乔令则。壮实男子叫做皇普谌。他们都是杨暕的齐王府的属官。除了他们之外。还有那个长的又矮又胖的陈智伟留着一脸络腮胡子的裴该。他们四人都是杨暕的亲信。跟随杨暕已经十多年了。深得杨暕的信任。不过。他们虽然都是杨暕的部下。但相互之间。也是沒有忘了争权夺利。而杨暕在帝王心术这一点。做得却是不比他老子杨广差。让自己手下的这四人相互争宠。却沒有一家独大的情况发生。 虽然皇普谌的马屁让杨暕的心情好了一些。但并不代表杨暕就忘了之前的事情。刚刚礼部侍郎许善心特地前來给杨暕报信。说是那个杨侗手下的万禾。如今被圣上任命为礼部主爵郎。虽然许善心有意打压他一番。却沒想到竟然撕破了脸皮。考虑到万禾的背后有杨侗撑腰。所以许善心才來提醒一下杨暕。要小心防备。 想起这件事。杨暕的心里就是一阵阵不爽。老大杨昭死了之后。自己作为杨广的次子。顺理成章就该成为储君。可这储君之位竟然就这么悬而未决数年。现在竟然连杨侗那个黄毛小子也要蹦出來和自己争皇位。这让杨暕如何咽得下这口气。看了一眼乔令则四人。杨暕心里也清楚。靠他们四个是成不了什么事。所以杨暕也是将目光移向了坐在自己左手位置上的一名留着山羊胡子的瘦小老头。问道:先生。闲现在这个局面。本王当如何自处。 这瘦小老头看上去好像是貌不惊人。但却是杨暕身边的智囊。这老头姓廖。名志成。是个江湖术士。所学颇杂。似乎沒有什么是他不懂的。当年因为受了杨暕的救命之恩。才会为杨暕出谋划策。这些年來。杨暕也都是靠着他。才能勉强维持着现在这样的局面。 听得杨暕发问。廖老头叹了口气。却是用那双三角眼瞥了一眼乔令则四人。心中冷笑几声。按道理。他们四人即为杨暕的属官。理应辅佐杨暕当一个合格的储君。只是这四个人正经才华沒有多少。却整天教杨暕吃喝嫖赌。在外面的名头也都完全臭掉了。现在这四人在洛阳城内有个外号。叫做齐王四犬。由此可见一斑了。原本圣上对杨暕也是十分宠信的。可就是因为这四人把杨暕给带坏了。使得圣上对杨暕的印象是一天不如一天。要是长此以往下去。就算廖老头再有本事。只怕也是回天乏术了。本來廖老头也想过劝杨暕疏远这四人。但回过头一想。本來朝中支持杨暕的人就不多。要是连自己的属官也疏远了。那杨暕可就真的是无人可用。 廖老头低头沉思了起來。其实杨暕这次会如此关注此事。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之前虽然杨侗也在和杨暕争皇位。但杨侗的年纪毕竟还太小。在朝中沒有根基。所以杨暕也不怎么在意这个侄子。可现在杨侗的人竟然已经名正言顺地进入朝堂。而且一上來就是一个正六品的高位。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要是再任由此类事情发展下去。杨侗内有圣上的宠信。外又有朝中大员的支持。那就会变得更加难对付了。 廖老头思索了片刻。抬起头。对杨暕说道:其实要对付这个万禾。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万禾现在是在礼部。也就是许大人的手底下做事。许大人偏向殿下。到到时候殿下要整治他万禾。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还有。若是属下沒有记错的话。前几个月。那个投靠到殿下叫万咍的学子。就是万禾的堂弟。似乎和万禾有些仇怨。若是能够好好利用这一点。区区一个万禾。根本不足为虑。属下所担心的。并不是这个万禾。而是圣上的态度。 听得廖老头说的前半句。杨暕的脸色也是好了许多。连连点头。可廖老头后面那句话说出口。杨暕的脸色一变。立马就是问道:先生。此言何意。父皇。父皇他的态度怎么了。不光是杨暕关心。乔令则四人也都是竖起了耳朵。别看杨暕和杨侗斗得热火朝天。但真正起决定作用的。还是当今圣上。 廖老头眉头紧皱。说道:别看圣上好像从不管殿下和越王之间的争斗。但以圣上的心机。不可能不知道许大人和殿下的关系。可就算是如此。圣上还是要将万禾派到许大人手下任职。这其中。可是有深意啊。 经过廖老头这么一提醒。杨暕也是察觉到了其中的问題。脸色立马就是变得铁青。忙是问道:先生。你的意思。是父皇故意放任本王与杨侗争斗。 一切都是帝王心术啊。廖老头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总之。殿下最近这段时间。最好还是稍稍收敛一下比较好。当今圣上的心思。我们是猜不透的。 虽然廖老头最后蹦出这么一句。好像一切说的都是废话。但杨暕却是回想起一些往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连点头称是。 。。。。。。。。。。。。。。。。。。。。。。分割线。。。。。。。。。。。。。。。。。。。。。。 春闱结束的第三天。一大早。万家就是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其原因不外有它。今日正是春闱开榜之日。万家两位少爷都参加了这次的春闱。听私塾的陈夫子打听出來的消息。二少爷万咍已经是确定入闱了。万家世代经商。现在却是出了个官老爷。就连万家的这些下人们也都是与有荣焉。一个个脸上挂着喜色和得意。 作为万咍的父亲。万三爷自从得知这一喜讯之后。那脸上的笑容就沒有停过。听说连睡觉的时候。嘴角都是往上翘的。这一年多。由于万禾的突然强势崛起。万三爷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可现在不一样了。你万禾就算是能够继承万家又如何。最多就是一介商贾。可我儿子。如今是要当官老爷了。士农工商。那从此以后。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指不定。以后自己那个强势的大哥还会來低声下气地求自己呢。站在大门口。万三爷想象着万老爷子來求自己的情景。忍不住笑出了声。 三爷。三爷。这两个灯笼就这么挂行不行。旁边下人的呼喊声。将万三爷从自己的幻想中回过神來。只见一名家仆正爬在梯子上。举着两个大红灯笼。向万三爷示意。 万三爷却是沒有第一时间回答家仆的话。而而是转头看了一眼大门内方向。嘴角一敲。笑着说道:老爷子怎么沒有出來啊。 站在梯子上的家仆听得万三爷的问題。不由得一愣。随即马上就是回答道:三爷。老爷好像说过。前來报喜的官差不会这么快到。所以他现在书房里休息一下。 休息一下。听得家仆的回答。万三爷不由得冷笑起來。万三爷几乎可以断定。万老爷子是不会出來了。不为别的。万禾与万咍一同参加的春闱。可以万禾肚子里那点墨水。根本就不可能入闱。万老爷子是爱面子的人。这样丢脸的场面。他当然不会來了。想到自己被老爷子压了一辈子。临老了。竟然靠着自己儿子混出了头。万三爷就差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心情好。顺带着看什么东西都顺眼了。瞥了一眼那还在等着自己回复的家仆。万三爷嘿嘿笑道:行了。就这么挂着吧。哈哈哈哈。都给我精神点。别给二少爷丢脸。 :停电临时在网吧码出这么一章 第一百七十话 开榜 ♂, 來了。來了。刚刚将大门给布置妥当。就听得远处传來了一声呼喊。只见一名万家下人正飞快地朝着这边跑过來。一边跑还一边喊着。而听得这呼喊声。万三爷的脸上的笑容也是越发灿烂了。忙是对左右喊道:快。快准备好了。來人。去把二少爷叫來。 爹。我已经來了。万三爷的话音未落。万咍就已经出现在了大门口。今日万咍特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月白长褂。看上去更显得俊朗不凡。万咍毕竟是万禾的堂弟。论相貌。万咍也不比万禾差多少。早就知道今日自己的喜事。所以万咍的脸上也是挂着微笑。慢慢走出门來。对万三爷说道:爹。待会可能齐王殿下也会來。你最好吩咐一下。多做准备才是。 听得万咍这么一说。万三爷也是又惊又喜。忙说道:齐王殿下会來。哎呀。你这个孩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说啊。要是失礼于殿下。那该如何是好。你们几个。都听到二少爷的话了。还不赶快进去通知管事准备。齐王殿下要驾临我们万家了。万三爷的话语中掩饰不住的喜悦。万禾勾搭上了越王。可自己儿子也不赖。已经搭上了齐王殿下这根线。而且齐王殿下今日还会亲自來万家。万禾虽然一直说和越王关系不错。但却从未见过越王的影子。这样一比较。那岂不是说万咍在齐王殿下那里的地位。远比万禾在越王那里的地位要高。 那些万家的下人也都是傻了眼。他们身为万家的家仆。平时倒也是见过不少达官贵人。但这皇室贵胄。那可是从沒见过。被万三爷这么一吼。那些下人才回过神來。慌忙掉转头往府内跑。甚至还能听到他们一边跑一边呼喊着:齐王要來万家了。齐王要來万家了。万三爷和万咍父子两人见到那几名下人的举动。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腰板也是不由自主地挺直了。 很快。一声声响啰声从远处传來。万三爷和万咍两人转过身。隐隐看到前方大街上朝着这边赶來的一大队人马。两人已经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放声大笑了起來。 哎呀。我说三叔。二弟。你们为什么事这么高兴啊。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声音却是抽冷子响起。万咍父子俩一回头。正好看到万禾正老神在在地站在大门口。倚着大门的门框。笑呵呵地看着他们父子俩。 一看到万禾那笑得贼兮兮的模样。万咍父子俩的好心情立马就是沒了一大半。万咍脸色铁青。一拂衣袖。却是别过脑袋不理万禾。而万三爷一开始脸色也是和万咍一样。不过随着他眼珠子一转。立马就是挂上了一脸的笑容。笑呵呵地对万禾说道:禾儿啊。你看。今日不是春闱开榜之日嘛。你和咍儿都参加了春闱。不如一块來等待传榜的官差吧。说不定。你也能入闱呢。 看着万三爷一脸和善的笑容。万禾心里忍不住嘀咕起來。他岂会不明白万三爷的用意。分明就是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好好羞辱一番万禾。对此。万禾却是一点也不在意。要是万禾这次真的是凭自己的本事去参加的春闱。那结果也是可想而知了。万禾才不会留下來自取其辱呢。可现在万禾那是亲耳听到杨广许下的榜首之名。那还有什么担心的。所以万禾也只是耸了耸肩。便笑着说道:三叔。我本就是要來接旨的。走吧。恒安无忌。 听得万禾的话。万三爷这才发觉。万禾身上所穿的。正是他被封为阳城侯时所穿的朝袍。还未等万三爷说什么。只见万禾对着身后招了招手。却是带着长孙恒安和长孙无忌兄弟俩一道走了出來。站在万咍的旁边。也不知道万禾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所站的位置。就是要比万咍多跨一步。万三爷和万咍显然也沒想到万禾竟然真的愿意留下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干脆也不管万禾。任由万禾胡闹了。到时候万禾自取其辱。也怨不得他们。 很快。那远处的队伍就已经來到了万府门前。这支队伍一共有三四十人。全都是清一色着红袍。其中大部分人都是步行。只有中间一架四人大红轿。而在队伍的最前面。专门有人牵着两匹挂着绣球的高头大马。马背上的马具一应俱全。却是沒有人坐在马上。 见到人來了。万三爷立马就是对着身后的家仆们打了个手势。很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是响了起來。更为万府的大门前增添了不少喜庆。 看着这支队伍在万府门口停下之后。万咍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來。虽然这春闱万咍是第一次参加。但以前也见过其他入闱的学子迎接报喜的官差。可今日这报喜的官差好像有些多啊。而且以前也从未听说有人坐着官轿來报喜的啊。 就在万咍心里奇怪的时候。那顶大红官轿也是停了下來。一名轿夫扯着嗓子喊道:吏部侍郎崔大人到。 吏部侍郎。一听得这话。本來还在心里犯嘀咕的万咍顿时就是一惊。他立马意识到。在轿中的可能是吏部侍郎。万咍马上就是扭过头。对着身边的万三爷低声说道:爹。是吏部侍郎亲至了。待会说话小心点。万三爷刚刚也是呆住了。本以为來报喜的就是几个讨喜钱的官差。怎么把吏部侍郎给惹來了。那可是朝中大员啊。就算是万咍今后入了官场。那仕途也都是掌握在人家手上呢。看來待会要好生应对。别因为一些小事。让人家对万咍有了误会才是。 可就在万咍父子心里是又惊又疑的时候。在旁边的万禾却是突然哈哈一笑。径直走上前去。朝着那正在从轿中出來的人拱手笑道:崔大人。沒想到今日竟然是你亲自到了。万府上下。正是蓬荜生辉啊。 而那刚刚从官轿中走出來的中年男子。长得有些白净。一张四方脸。留着两撇胡子。中等身材。听得万禾的话。那中年男子却也是立马笑了起來。快步走到了万禾面前。对着万禾一礼。笑道:许久未见。侯爷别來无恙啊。 万咍父子俩顿时就是皱起了眉头。看这样子。这个吏部侍郎似乎和万禾认得啊。不仅如此。这个吏部侍郎对万禾这么客气。该不会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吧。不过又掉过头一想。万禾毕竟早就和越王牵扯上了关系。借着越王的名头认识一些官员也不足为奇。况且万禾还是天子亲封的阳城侯。人家吏部侍郎上前问好。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且不管万咍父子心中怎么想。万禾却是沒想到。这次來报喜的。竟然会是吏部侍郎崔君肃。这个崔君肃可不是万禾通过杨侗认得的官员。此人在去年东征高句丽的时候。却只是一名军中长史。正好跟着來护儿的先锋军。是军中为数不多的文职官员。 别看崔君肃是个文官。但却是有着武官般的豪爽性格。本來崔君肃看靠着走后门的万禾并不怎么顺眼。可之后万禾连立奇功。崔君肃对万禾的态度才彻底改观了。特别是万禾拿下毕奢城之后。崔君肃对于万禾简直是有些敬仰了。加上万禾有意结交崔君肃这样的军中官员。所以两人的关系也是变得很不错了。因为辽东大捷。先锋军上下无一不得到封赏。崔君肃也不例外。原本崔君肃任兵部侍郎。可现在已经是成为了吏部侍郎了。从兵部转到吏部。虽然职位相同。但权力却是大大提升了。可以说。崔君肃的仕途已经是一片坦荡。 万禾和崔君肃两人寒暄了几句过后。崔君肃倒也沒有忘了正事。先是向万禾告了个罪。然后正色走到了万府面前。对着万三爷等人朗声喝问:你们何人是万咍。 见到自己精心布置了这么久。换來的却是崔君肃和万禾两人聊天。万三爷心里正不爽呢。不过一听到崔君肃的问话。万三爷的脸色立马就是有阴转晴。拍了一下万咍的肩膀。连忙对崔君肃笑道:他是万咍。他就是万咍。 和万三爷相比。万咍倒也沉得住气。轻轻点了点头。对着崔君肃拱手一拜。回答道:学生正是万咍。拜见大人。 看着万咍举止得当。崔君肃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这个万咍年纪虽轻。但和万侯爷一样荣辱不惊。也算得上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了。想不到万侯爷虽然是出身商贾。但家教如此了得。难怪会培养出万侯爷这样的人物了。要是万咍知道自己的得体举止。结果却是换來对方对万禾更高一级的评价。会不会被气得吐血。 崔君肃确认了万咍的身份之后。便是从袖中抽出了一份卷轴。打开卷轴念道:洛阳学子万咍。于大业十一年正月参加春闱。学业得敏。文采秀美。经考核。名列春闱第十名。经吏部考核。报圣上准许。任万咍为户县县丞。 第一百七十一话 自取其辱 ♂, 户县,位于西都长安京兆郡内,相比起以往那些沒有关系的学子,一入春闱就被发配到边疆的待遇,这户县的县丞也算是一个肥差了,万咍也沒想到自己竟然会得到这么好一个职位,原本沒有波动的脸上也是多出了一丝喜色,忙是对着崔君肃纳头一拜,说道:学生谢吾皇隆恩,谢大人栽培, 快快请起吧,崔君肃却是不知道万禾与万咍之间的矛盾,他和万禾关系不错,当然不会受万禾堂弟的大礼了,忙是将万咍扶起來,笑道:圣上对你们这批新上任的官员很是看重,好好干,希望你们不会让圣上失望, 其实崔君肃这话只是说得好听的,杨广哪里会知道万咍的名字啊,而且这次入闱的学子所任职的职位都很不错,也不光光只是万咍一个人如此,其实这件事还是和万禾又很大的关系,杨广破例任命万禾为礼部主爵郎,可后來回过头想了想,要是单单万禾一个人待遇这么好,就算万禾是榜首,那也说不过去啊,所以杨广干脆就是将这次入闱的学子全都提高了待遇,这样,也就沒人会说什么闲话了。 在一旁的万三爷早已经笑开花了,县丞虽小,但也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而且根据万三爷之前的了解,像万咍这样科举入仕的官员,担任这种副职的,最多就是两年,就可以升一步,升迁为县令,成为一方父母官,万咍今年也不过才十七岁,就算是过了两年,也才十九岁,这么年轻就能做到这一步,万咍将來的前途无量啊,想到自己儿子将來的前途,万三爷就是忍不住笑出声來,忙是上前一步对崔君肃说道:崔大人辛苦了,还请里面坐, 按照惯例,这报喜的官差都要送上一些喜钱,本來万三爷早就准备好了,可现在來报喜的却是朝堂大员,那点小钱可就送不出手去了,虽然刚刚万三爷已经着人去准备了,但也沒有这么快准备好,所以才决定请崔君肃先进去坐一下。 崔君肃先是一愣,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面无表情的万禾,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不过还是马上说道:此事还不忙,等把正事办妥了再说吧, 正事,万三爷和万咍两人都是一脸迷糊,不明白崔君肃还有什么正事要做,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崔君肃要做的正事是什么了。 只见万禾突然一本正经地走到了崔君肃的面前,拱手一礼,而崔君肃也是笑着从袖口再抽出了一份卷轴,打开卷轴念道:洛阳学子万禾,于大业十一年正月参加春闱,文采非凡,堪称国之栋梁,经考核,名列春闱榜首,经吏部考核,报圣上准许,特任命礼部主爵郎一职,当兢兢业业,不辜负圣上厚望, 学生谢吾皇隆恩,万禾伸手接过了那份任命书,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已经彻底石化了的万咍父子,然后笑呵呵地对崔君肃说道:崔大人,请进,下官已经在里面备好了酒食,崔大人这次可是无论如何要和我喝上一杯, 都做得这么明显了,崔君肃也不是傻瓜,自然看出万禾与万咍这对堂兄弟之间有问題,所以只是看了一眼万咍,便是和万禾笑道:那是应当,那是应当,万侯爷,呃,不对,是万大人才是,上次在渔阳我们可是沒有喝尽兴,这次我特意请了这个差事,就是盯上了你家的美酒來的, 哈哈哈哈,万禾哈哈一笑,说道:别的我可不敢保证,但这酒绝对管够,走,喝酒去了,万禾走得的时候一招手,长孙恒安立马就是带着一帮万家的下人去招呼那些一同前來的官差,而长孙无忌则是若有若无地看了万咍一眼,便是跟着万禾进了府,随着长孙恒安的招呼,原本聚集在万府门口的那些官差下人也都是进了府,只剩下万咍父子两人傻站在那里。 榜首,礼部主爵郎,万禾,万咍的脸色已经是苦得跟苦瓜有的一拼了,他实在是很难将这三个词联系到一块,所以在听到崔君肃说完之后,他的第一个反应,那就是吏部弄错了,可是万咍很快便是反应过來,这春闱乃是当今圣上开创的科举制度,每次春闱吏部都是尽力将其做得尽善尽美,又怎么会出现榜首之人弄错这么大的乌龙呢。 既然不会是弄错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万禾作弊了,要不然,以万禾的实力,别说是榜首了,就连入闱那也是决计不可能的。 可就算是他知道万禾作弊了又能如何,上告,根本沒有任何用处,别的不说,光是万禾这个天子门生的身份,就沒有人会管这件事,你说天子的门生是靠作弊才得到的榜首,那岂不是在打当今圣上的脸吗,别说那些吏部官员不敢管,恐怕就是万咍新近靠上的靠山齐王,那也是绝对不敢管的,这件事只能是就这么算了,想起刚刚万三爷对万禾说的话,看來这次自取其辱的,反倒是他们父子俩才是。 可恶,咍儿,这个万禾肯定是作弊了,他那种不学无术之徒,如何能够考得上榜首,在旁边的万三爷却是沒有考虑到那么多,而是一脸怒意地喝道:咍儿,咱们去告,找吏部,找齐王,就算是告到当今圣上面前,我们也要把这口气找回來了, 爹,别说了,万咍阴沉着一张脸,沉声对万三爷说道:这件事只能是就这么算了,我们谁也不能再提这件事了,明白吗,走吧,那崔君肃虽然和万禾交情匪浅,但毕竟是主管官员升贬的吏部大员,我们不可怠慢了他们,说着,万咍就是铁青着一张脸往府内走了。 万三爷虽然不知道万咍为什么这么说,但他一向都以自己这个聪明儿子为主,他都这么说了,万三爷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是心中带着怒意,却垂头丧气地跟着儿子身后。 不过,就在万咍父子俩进去的时候,他们却沒有发现,在不远处的一座酒楼二楼的窗户旁,几个人影正坐在酒桌旁,看着刚刚发生的这一场好戏,若是万咍此刻在这里,必定认出这几个人的身份,正是齐王杨暕身边的属官乔令则陈智伟以及杨暕的智囊廖老头。 看着万家门口的这一幕,乔令则和陈智伟两人都是嘿嘿地贼笑了起來,乔令则笑着说道:这个万咍还真是有够倒霉的啊,看他平时那副模样,再和现在的样子比起來,嘿嘿,我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不少啊, 万咍虽然投靠到了杨暕手下,但以万咍那孤傲的性格,自然不会对已经臭名昭著的乔令则他们有多么尊重了,所以平时也沒少得罪乔令则他们,现在亲眼看到万咍吃了个憋,乔令则和陈智伟两人都是忍不住偷笑,陈智伟不仅是又矮又胖,连脸上都是长满了肥肉,这一笑,更是让脸上的肉也都抖了起來,不过陈智伟却是很有眼力劲,眼角的余光瞅到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廖老头,连忙是转过头,一脸讨好地说道:先生,那接下來我们该干什么啊, 廖老头远远看着走进万府的万咍父子俩,先是摸了一下嘴唇上面的两撇胡子,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很快便是睁开眼睛,笑道:这个万咍也算得上是个人才,若不是他和万禾的这个关系,我倒有心向齐王推荐他,只可惜啊,谁让他是万禾的堂弟,看來只有被我们利用的价值了, 一开始听得廖老头说要推荐万咍,乔令则和陈智伟都是不由得脸色一变,他们都有自知之明,若是万咍也真的成为齐王的心腹,那将來他们的立足之地可就越來越小了,不过廖老头紧接着后面的话,倒是让他们心中松了口气,马上乔令则便是问道:先生,那接下來,我们该怎么做呢,是不是现在就按计划行事, 廖老头却是举起手一摆,说道:暂时不急,让万咍在里面多受点气,对于待会的计划更加有利,嗯,我现在考虑的却是万禾竟然与崔君肃的关系这么好,哦,对了,万禾和崔君肃都参加了去年东征高句丽时的先锋军,想來,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 想到这里,廖老头就是忍不住有些后悔,当日天子要御驾亲征,他就曾经劝过杨暕,让他上奏,担任先锋军出征高句丽,只可惜杨暕一听到先锋军最多也就是几万人,一想到前几年几十万人都打不下高句丽,所以就害怕了,沒有采纳廖老头的意见,现在想想,若是当日自己能够劝服杨暕,让杨暕统领先锋军出征高句丽的话,那光是征讨高句丽的功劳,就足以送杨暕到储君之位了。 只不过,这世上也沒有后悔药可吃了,谁能想到就单单凭着这几万人的先锋军,竟然直接就把高句丽给打得投降了,廖老头心中暗暗叹惜之余,却也是提高了警惕,连崔君肃这样的文职官员都和万禾的关系不错,那当时的先锋军大将來护儿呢, 第一百七十二话 道喜 ♂, 等到万咍父子俩进了府内大厅。却看到万老爷子也出來了。正在和崔君肃敬酒。而万禾与长孙兄弟俩则是笑呵呵地陪在左右。还有万禾的表兄房玄龄也是在旁边站着。看到万禾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万咍父子俩就是忍不住皱起眉头。万三爷尤其忍不住。恨不得上前去把这场就酒宴给搅黄了。 爹。忍住。就在这时。万咍用力拉住了万三爷的胳膊。压低声音说道:千万不要冲动。要不然。只会平白得罪了吏部官员。让万禾得逞。我们现在要做的。就只有忍。别忘了。待会齐王殿下还要來。有齐王殿下在。我们一定能够扳回一城。 经万咍这么一提醒。万三爷这才想起來。对啊。还有齐王殿下呢。今天齐王殿下也要來万家庆祝万咍入闱。如果齐王殿下來了。那这个姓崔的吏部官员就算不得什么。想清楚了这一点。万三爷这才放下心來。狠狠地瞪了一眼在大厅内欢庆的众人。跟着万咍两人直接走到大厅的角落。就这么冷眼旁观。 对于万咍父子的举动。一直跟在万禾身后的长孙兄弟俩却是看在眼里。长孙恒安用胳膊轻轻碰了一下身边的兄弟。而长孙无忌也是轻轻点了点头。却是淡淡一笑。虽然不知道万咍有什么想法。但长孙无忌先前却也做出了一些安排。所以根本就用不着担心。 酒过半晌。崔君肃都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了。而万老爷子早就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了。只留下万禾招待崔君肃。不过沒有了长辈在场的约束。万禾和崔君肃倒也是喝得更加尽兴了。 大少爷。大少爷。就在这时。忽然从外面传來了一把呼喊声。只见一名万家的下人慌慌张张地朝着大厅赶了过來。同时口中还是不停地呼喊着。见到这万家下人來了。一直躲在角落里的万咍父子两人都是眼睛一亮。相互看了一眼。脸上满是惊喜。看样子。应该是齐王殿下來了。 万禾已经喝得有些上头了。所以在万禾身后的长孙无忌主动上前一步。对那下人问道:出了什么事。 这段时间长孙兄弟俩一直跟在万禾左右。所以万家下人都认得长孙无忌。知道他是万禾的心腹。所以他开口相问。那名下人也是连忙回答道:外面。外面。外面來了好多人。好多人啊。打着王府的牌子。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贵人。 好多人。长孙无忌眉头一皱。正要问什么。这个时候。却是听得一把笑声响起。只见万咍与万三爷两人都是走了过來。万三爷直接摆了摆手。对那下人吩咐道:吩咐下去。好生接待贵客。 说完这些。万三爷却是连看都不看长孙无忌一眼。直接就是和万咍一块往外走去。正是要亲自前去迎接客人。见到万咍和万三爷的模样。长孙无忌眉头紧锁。一时也猜不透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花样。当即长孙无忌便是转回头到了长孙恒安身边。对长孙恒安小声说道:二哥。那万咍好像请了什么王府的人來。我出去看看情况。你在这里也小心点。 听得长孙无忌的话。长孙恒安也是眉头一皱。点了点头。对长孙无忌说道:这里有我。放心吧。你自己也要小心点。长孙恒安对自己这个弟弟倒是放心。这里又不是战场上。沒有什么人会对长孙无忌动粗。以长孙无忌的智谋。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事了。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便是立马转身离开了大厅。直奔大门外去。刚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大门外不知何时又是多了一大队人马。看这些人的架势的确不是普通人家所有。而且当头几人手中举着牌子。正是王府字样。长孙无忌看了。心中暗暗揣测。这万咍父子俩肯定是找到了哪个王府的人做靠山。难道。会是齐王杨暕。想到最近愈演愈烈的越王与齐王之争。再加上越王和万禾之间的关系。长孙无忌却是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如果万咍真的和齐王在一起了。那对于万禾來说。也是一个麻烦啊。 在门外。万咍父子俩却不知道身后长孙无忌的心思。万咍却是知道礼数。拉着父亲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对门外那一大队人马当中的一顶装饰豪华的轿子行礼。朗声喊道:学生万咍。拜见王爷。 哈哈哈哈。一把声音从那轿子里面传了出來。不过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万咍却是不由得愣住了。因为这个声音带着一丝幼嫩。显然和已经三四十岁的齐王不一样。而紧接着。轿子的门帘也是被掀开。走出了一个瘦小的身影。竟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正是越王杨侗。杨侗看了看杨府。笑呵呵地说道:嗯。这里就是万禾的家啊。呵呵。说起來。本王还是第一次來呢。不错。万家是洛阳首富。果然名不虚传啊。 呃。上次在私塾。万咍就见过杨侗了。只是他沒想到。这次來的不是自己的靠山齐王。反倒是万禾的靠山越王。这下万咍就立马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万禾也是抱着和自己一样的心思。想要用越王來向自己示威。 哦。你本王认得。上次在私塾。陈夫子向本王介绍过你。嗯。不错。不错。听说你这次也入闱了。嗯。好好干吧。杨侗看了一眼万咍。也是连连点头。走到万咍面前笑道。只不过杨侗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孩。走到万咍身边。还沒万咍的肩膀高。却要像个小大人一般对万咍评头论足。让人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不过万咍可沒那个胆子对越王乱说话。看到自己父亲正一脸惊愕地看着杨侗。万咍连忙是对着杨侗一礼。说道:学生谢越王殿下赏识。一边说着。还一边偷偷冲着父亲使眼色。想要告诉父亲杨侗的身份。 从万咍口中得知。这个小男孩竟然是越王。万三爷也是吓了一大跳。慌忙就是朝着杨侗跪拜了下去。呼道:草。草民。草民拜见越王殿下。殿下千岁。 杨侗之前早就把万禾家的底细查的清楚了。知道这个是万禾的三叔。而且和万禾的关系也不怎么好。所以杨侗也就沒有和他客气什么。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一声:平身吧。 谢王爷。万三爷一头冷汗地从地上爬了起來。本來以万三爷的胆识。见到一个王爷也不会吓成这副模样。但问題是。这个越王是支持万禾的。天晓得万禾在越王面前有沒有说自己什么坏话。要是越王一个不高兴。他万三爷不过是一介商贾。哪里经得起皇室贵胄的怒火。 殿下大驾光临。大少爷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的。这个时候。长孙无忌也是笑着从大门内走了出來。先是朝着杨侗一礼。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对杨侗说道:大少爷还不知道殿下來了。正在里面陪着吏部侍郎崔大人饮酒叙旧呢。殿下快快请进。说这话的时候。长孙无忌也不忘瞥了一眼万咍父子。这杨侗正是他派人请來的。现在有杨侗在这里压阵。哪怕齐王真的來了。万禾也用不着担心了。 郝飞。你带人把礼物都送进去。杨侗回过头对自己的护卫郝飞吩咐了一句。然后笑着对长孙无忌说道:你是长孙无忌吧。长孙恒安的弟弟。本王沒记错吧。呵呵。去年万禾和长孙恒安受伤。在本王府上疗伤的时候。你可是经常來的。 领着杨侗往府内走去。长孙无忌也不忘笑着回杨侗的话:殿下好记性。小人正是长孙无忌。殿下。请这边请。 长孙无忌和杨侗一边说着。一边领着杨侗往大厅内走去。而郝飞则是指挥着手下人将如山的礼物往万府里面运。虽说以万家的家财。这些礼物的价值的确算不得什么。但杨侗这次是來庆贺的。自然不能小气了。 而在一旁看着这搬进搬出的礼物。运了半个多时辰都还沒有运完。万咍父子俩已经是完全呆滞了。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杨侗对万禾的器重已经不是一般的跟班了。只不过万咍靠着他的那最后一丝骄傲依旧在坚持着:等到齐王殿下來了。也不会比万禾差。 咳咳。这个时候。几声咳嗽声突然响起。万咍回过头一看。却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只见在他的身后站在两人。万咍都认得。正是被人称作齐王四犬中的乔令则和陈智伟。万咍虽然很惊喜终于有齐王府的人來了。但对于这两人的厌恶之情。还是按耐不住表现在了脸上。乔令则和陈智伟也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万咍的想法。两人都是冷冷一笑。乔令则对着万咍拱手轻飘飘地一礼。然后哼道:万咍。王爷他有事來不了了。就让我们兄弟俩來给你道个喜了。 來不了了。万咍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脸上满是惊愕。忍不住惊呼道:怎么可能。王爷他是亲口允诺我的。他怎么可能不來了。 第一百七十三话 礼部上任 ♂, 大胆。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质问王爷。听得万咍的话。陈智伟就像是抓到了万咍的小辫子一般。跳起脚大声呵斥。那模样。简直就像是自己的祖坟被万咍给踩了一样。 被陈智伟这么一喝。万咍这才清醒过來。忙是摇头摆手地解释起來:不。不。不。我沒有质问王爷的意思。只是。只是王爷当初答应了我。他答应我要來的。我。我。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哼。看到万咍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乔令则和陈智伟都是大感痛快。这个万咍平时自持才华。不把他们四个齐王府的属官放在眼里。如今也算是变相地教训了他一顿。乔令则冷哼一声。轻蔑地看着万咍。哼道:王爷的意思我们已经传达得很明白了。万咍。你也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王爷为何会在答应了你之后。却又失约。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吧。 说完了。乔令则和陈智伟便是转身就走了。两人來道喜。甚至连张纸都带过來。和万咍身后。仍然在大包小包往万府送礼物的越王部下相比。简直是一个强烈的反差。 刚刚乔令则的最后一句话。本來万咍还不是很清楚。可当他看到身后正忙进忙出的越王府的人。万禾的心顿时就是亮了。道理很简单。齐王知道万禾与越王的关系。就误以为整个万家都是投靠到了越王那边。所以对自己的态度才会急转直下。想通了这一点。万咍的脸色顿时就是变得一片惨白。如今论官职。万咍已经是大大的不如万禾了。将來万家的继承人。也肯定是由万禾來担任。万咍唯一的退路就是齐王。现在连齐王也不支持自己了。难道自己一辈子都要有如父亲一样。生活在万禾的背影之下。 不。万咍猛地抬起头。露出了少有的狰狞之色。双目也是冒着红光。只见他双拳紧握。突然朝着前方跨出了一大步。而且沒有停歇。飞快地朝着远处走去。在他身边的万三爷还沒从乔令则他们的话中反应过來。见到儿子的举动。也是吓了一跳。慌忙喊道:咍儿。你要去哪。 齐王府。万咍的脚步沒有停。只是丢下了一句话。转眼。人就消失在了街道上的人群当中。万三爷就算是想把万咍追回來。也沒有机会了。最后只能是站在原地发呆。 而此刻。在不远处的小巷口。刚刚刺激了一番万咍的乔令则和陈智伟。此刻却是站在廖老头的身后。看着万咍的举动忍不住笑出声來。廖老头则是双目闪烁着精光。轻轻点了点头。眯起眼睛笑道:很好。这万咍已经中计了。接下來。他肯定会去齐王府找殿下。现在的万咍。对万禾已经是恨入骨髓。有他这颗钉子。万禾迟早要完蛋了。走吧。我们要赶在万咍之前先回王府向王爷禀告。 。。。。。。。。。。。。。。。。。分割线。。。。。。。。。。。。。。。。。。。。。 礼部的衙门对于万禾來说。已经是第二次來了。上次來礼部。结果和自己的顶头上司弄得很不愉快。不欢而散。不过这次万禾却是身穿官袍。來这里上班來了。 话说从上辈子到现在。上班这种事。对于万禾來说。还真是头一遭。深吸了口气。迈起步子走进了官邸。这门口的那些军士倒都认得这位新上任的主爵郎。所以也沒有人敢拦着。而万禾也是轻车熟路地朝着许善心办公的房间走去。 到了门口。万禾在敲门前犹豫了一下。上次和许善心已经算是撕破了脸。现在自己又要在许善心的手底下做事。别到时候被这老头穿小鞋了。不过回过头又想起了长孙无忌所说的许善心和杨暕的关系。万禾的底气又是硬起來了。心里暗哼:妈妈咪的。这老头要是敢给本少爷玩阴的。本少爷就阴死他。 有了底气。万禾也就不再犹豫了。直接推门进去。只见许善心正端坐在桌前。似乎正在批阅着什么。听得推门声。许善心抬起头一看。正好看到万禾进來。那脸立马就是耷拉了下來。而万禾也不在乎。直挺挺地走了进來。对着许善心就是拱了拱手。完全缺乏尊敬之意地哼道:卑职见过大人。请大人给卑职分配任务吧。 万禾既然是在许善心的手底下做事。这做什么工作。自然也要由许善心來安排。许善心自然也知道此事。似乎早有准备。随手就是从桌子上抽出了一份卷轴。递给了万禾。淡淡地说道:礼部主管天下科考与外藩事宜。科考之事。非有经验者不能胜任。你既然刚刚到礼部。此事自然是轮不到你做了。正好。前两天倭国遣使臣來东都。这件事就交由你來处理吧。 倭国。万禾的眼睛一亮。接过卷轴。之前万禾也曾听秦琼说起过。倭国就是后來的日本。而且以前倭国还经常來大隋朝拜。只不过态度好像很嚣张的样子。听这许老头的意思。好像是要让自己去接待日本人啊。妈妈咪的。本少爷竟然当上外交官了。这貌似很潇洒的一个职业嘛。万禾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以前在电视上看那些外交官发言时的模样。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兴奋的模样。忙是大大咧咧地笑道:哎呀。不就是几个日本人嘛。沒问題。 哼。虽然不明白万禾口中的日本是什么意思。但见到万禾应承下來了。许善心的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轻蔑的神情。冷冷哼道:既然万大人接下这差事。那老夫就静候万大人的佳音了。 或许是许善心的表情太过明显了。让万禾立马就清醒了不少。看着手中的卷轴。万禾的脸上顿时就是露出了苦笑。之前万禾还打算闹上一闹。不管许善心说什么。自己都会说不的。可怎么自己就稀里糊涂地接了这个任务了。 不管万禾心里有多后悔。可现在话已经说出口了。在许善心旁边还有好几个书记官作证。要是万禾现在反悔的话。那理可就不在万禾这边了。万禾的眼珠子转了几圈。最后只能是说道:许大人。那。翻译呢。呃。就是把对方的话解释给我们听。然后又把我们的话解释给对方听的那种。 许善心很快就明白万禾的意思。却是越发看穿了万禾的不学无术。冷冷哼道:万大人所要的象胥只管去衙内找就是了。而且那些倭国人大多也都通汉文。万大人。老夫这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如果还有什么不懂的。就下去问官邸的衙差即可。 许善心的意思。就等于是送客了。人家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万禾自然也不好厚着脸皮赖在这里。况且他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这个任务里面有什么问題。所以只能是告退。 离开了许善心的房间。万禾这才打开了卷轴仔细看了起來。只不过万禾虽然认得上面的字。但这之乎者也的。实在是弄不明白什么意思。这古代的官文用词七转八转的。以万禾这半调子水平。根本看不懂。无奈之下。万禾只有暂时收起卷轴。再另外想办法了。此刻万禾已经动起了心思。看是不是能够把长孙无忌给带到身边。有他在。这些公文应该不成问題吧。不过就算是有这个想法。但万禾也清楚。真的要实施起來。恐怕还是很困难的。现在首要的是。先找到自己办公的地方。 看着周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几个过道。万禾路痴的属性又开始发挥作用了。不过这次万禾倒也沒有固执。很干脆就放弃靠自己去寻找这么浪费时间了。正好。一名抱着一大堆书册的年轻衙差从万禾身边走过。万禾眼疾手快。一把就是拉住了那名衙差。亏得那衙差身手还算是灵巧。被万禾这么一拉。整个人打了个晃晃。最后好不容易把手中的书册给稳住。 虽然沒有摔跤。但衙差显然也是恼了。这些可都是上头要的重要资料。兄弟们弄了好几天才整理好的。要是搞乱了。只怕上头是要罚俸了。衙差扭过头。张嘴就是骂道:你干什么。要是弄得老子摔跤了。老子跟你衙差的话还沒有说完。却是看清楚了万禾身上的官袍。顿时就是后背一凉。那张嘴就要出來的脏话。硬生生就给吞了回去。 在这官邸里工作的人。就算是一名小小的衙差。那也是猴精猴精的。对于各个品级的官袍。那都是熟悉得很。万禾虽然年轻。但身上的这套官袍却是实打实的六品官袍。和自己这个根本算不上品的差役相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自己要是得罪了此人。那可是别想再在这官邸混饭吃了。一想到这后果。衙差被吓得满头冷汗。连忙是朝着万禾行礼。喊道:这位。这位大人。是小的有眼无珠。请大人饶了小人。 也亏得这衙差的本事了得。抱着这么一堆书册向万禾行礼。竟然连一本书册都沒掉。万禾见了也是一脸稀奇。笑了起來。说道:好了。好了。我。咳嗯。本官是新上任的主爵郎。是想问问。本官办公之所在何处。 第一百七十四话 甩手掌柜 ♂, 上头刚刚调來一名新的主爵郎。是一个侯爷。而且还是天子门生。这个消息早就传遍了礼部。这个衙差自然知道。一听对方正是新上任的主爵郎。那衙差更是吓得满头冷汗。忙是连连行礼。对万禾说道:小人不知主爵郎大人到了。失礼失礼。请大人恕罪。大人以及另一位主爵郎大人裴大人的办公之所就在前面。小人这就为大人带路。请大人跟小人來。 听得那衙差的话。万禾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來。之前长孙无忌也曾跟他介绍过。尚书省分六部。各部以尚书为首。尚书之下列侍郎一人。为尚书的副手。而在尚书之下。则分列主爵郎两人。司勋郎两人。主爵郎和司勋郎的地位是平级的。要认真算起來的话。主爵郎主要负责外部事宜。而司勋郎则是负责礼部内部的事宜。所以。现在礼部除了万禾之外。还有另外一名主爵郎。不过万禾对这个同事了解的却是不多。现在才知道。对方是姓裴。 在衙差的带领下。万禾总算是找到了自己办公的房间。从外面看。还算是幽静。比起许善心的房间自然是要小上不少。但万禾也算是满意。直接打发了那衙差走了之后。自己就是直接走进了房内。 万禾这才刚刚进去。正好碰上一名书记官打扮的中年男子迎了出來。两人差点撞在了一起。好不容易站稳了。那男子看到万禾。立马就是眼睛一亮。对万禾一礼。说道:属下见过万大人。 哦。万禾有些奇怪了。看着那人就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万大人。你认得我。你又是什么人。 那男子先是将万禾给迎了进去。然后立马就是回答道:小人叫杨路。乃是此处的书记。专职为主爵郎大人效劳的。去年小人奉命跟随侍郎大人一块前往城门迎接东征军凯旋。有幸见过大人一面。所以记得。 万禾听得杨路的回答。也是明白了过來。向万禾这样有品级的官员。自然不可能事事都亲力亲为。所以手下肯定会配上几个专门为他们做事的书记。而这个杨路。就是万禾手底下的兵了。万禾却是颇有意味地看了一眼杨路。这个家伙也是个七窍玲珑之人啊。万禾也明白杨路这是在向自己示好。眼下万禾刚刚到礼部。对这礼部的情况那是一点也不清楚。正好可以让这个杨路帮自己弄清楚。原本万禾还打算把长孙无忌调來当自己的书记官呢。不过长孙无忌再厉害。也比不过眼前这个杨路熟门熟路。当即万禾便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嗯。不错。以后本官也要多多仰仗你了。 万禾这话一说出口。那杨路也是喜上眉梢。之前他就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个新上任的主爵郎那可是天子门生。朝中的新贵。还沒有出仕之前。就已经可以把皇亲国戚的李家给赶跑了。现在一入仕途。就当上了主爵郎。今后的前途无量啊。自己要是能够巴结上他。将來也是能够跟着飞黄腾达了。 在杨路的殷勤招待下。万禾也是坐上了自己的位置。而在万禾的对面。也是摆放着一套和万禾一样的桌椅。只是空无一人。万禾立马就是想到。这肯定是那个和自己一同任职的姓裴的主爵郎了。万禾左右看了看。对着旁边的杨路问道:那个。裴大人怎么沒在啊。 表面上万禾是在问那个裴大人的行踪。但真正要问的。却是这个裴大人的身份。杨路也是在官场混了多少年的老油子了。自然听出了万禾的意思。忙是回答道:万大人。裴佑大人乃是右光禄大夫裴世矩大人的长子。在礼部已经任职两年了。现在正在与另外两位司勋郎大人一块处理春闱的善后事宜。估计要等到半个月后才能忙完呢。 春闱虽然已经结束了。但其中很多善后事宜却是多如牛毛。这些工作全都要交给礼部來做。每次春闱。朝堂中最忙的就是礼部了。所以刚刚许善心所说的。也不是托辞。要处理这些事务。沒有一些经验的人去。只会是添乱。 不过让万禾有些惊讶的是。自己这个同事來头也不小啊。竟然是那个裴世矩的儿子。对于这个裴世矩。万禾也有印象。依着上次在城门口的接触來看。似乎对万禾沒有什么敌意。想來。这个裴佑应该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吧。点了一下头。又想起自己刚刚接下的任务。万禾的眉头立马就是皱了起來。从袖口抽出卷轴。却不急着打开。而是在手上丢來丢去。最后一把抓住卷轴。对旁边的杨路问道:杨路。那个什么象胥。在什么地方。 象胥。杨路一直就这么陪在旁边。等待万禾的吩咐。一听到万禾的话。杨路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是回答道:大人若是想要找象胥。小人立马就帮大人找來。只是不知道大人想要找精通何处语言的象胥。 呃。万禾考虑了一下。自己现在连这次的任务到底是要干什么都还沒有完全弄清楚。把那些翻译找來也沒用啊。随即万禾便是一摆手。说道:这样吧。本官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出去一趟。你先去找人。要精通倭国话的象胥。多找一个比较好的來。让他明日來这里找本官。 要万禾老老实实地留在这里。显然是不怎么现实的。这才是上任第一天。万禾就很无耻地当起了甩手掌柜。把事情给杨路交代了一下。便是甩甩衣袖。就这么溜了出去。杨路也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官员。显然有些惊愕。等他反应过來。万禾早就溜得沒影了。最后杨路也只能是一脸苦笑着去给万禾办事去了。 从官邸出來之后。万禾顿时就是一身轻松。把那卷轴给放好。直接上了停在门口的官轿。径直就是朝着万府赶去。万禾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要问问长孙无忌的意见。特别是身上的这个卷轴。万禾根本看不懂。只有求助于长孙无忌了。 坐在官轿上。摇摇晃晃的。万禾怎么也不觉得舒服。要不是他现在身上穿着官袍太惹眼了。绝对不会坐这玩意。这么晃晃悠悠走了半路。万禾的脸色发白。看样子是有些晕车了。妈妈咪的。万禾打开旁边的帘子。吸了口新鲜空气。忍不住暗骂起來。本少爷以前坐四个轮子的车都不会晕。怎么现在坐起这慢腾腾的轿子反倒是晕了。深深吸了几口气。万禾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不过就在万禾准备把脑袋缩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外面传來了一阵嘈杂声。 嗯。万禾下意识地把脑袋一转。朝着发出嘈杂声的方向望去。此时轿子已经走到距离万府不远处的一个街口了。在不远处的大街上。已经围了一大圈人。那嘈杂声正是从那个方向传來的。万禾眉头一皱。正要缩回脑袋。不想多这个事的。可是突然听到一把男人的呼喝声。却是让万禾的脑袋顿了一下。立马就是朝着轿夫喊了一声:停。 这些官轿的轿夫那也都是专业人士。收放自如。听得万禾的话。立马就是脚步停了下來。简直比汽车的刹车系统还灵光。不过万禾就倒霉了。在喊停的时候。万禾的身子却是朝前倾的。这猛地一停轿。万禾顿时就是从轿子里面飞了出去。亏得前面有个轿夫挡着。要不然万禾可就要上演一出平沙落雁式了。 大人。被万禾这么一撞。那轿夫却是满脸迷糊。不明白这位大人到底有什么急事。这轿子刚停下就飞出來了。 万禾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刚刚那撞得一下可不轻。可万禾却又找不到借口发飙。只能是狠狠地瞪了那轿夫一眼。然后转过头朝着那一大堆人的方向望去。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这一听。万禾的脸色立马就是沉了下來。扭过头对其中一名轿夫说道:你现在速速赶去万府。找一个叫长孙恒安的。让他多带些人來。 一边说着。万禾还不忘从怀里掏出了一吊钱。丢给了那个轿夫。那个轿夫见到这么多钱。顿时眼睛就亮了。慌忙点头。丢下抬轿的杆子就跑了。而其他的轿夫见到他得了那么多钱。全都是羡慕得连口水都流出來了。怨天尤人。为何接那份差事的不是自己。不过万禾也不小气。立马就是对那些轿夫喝道:你们都跟着我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这些轿夫都是礼部官邸所配的专门抬官轿的轿夫。在后世也算得上是官方司机了。消息也是同样灵通。知道这位新上任的大人出身洛阳首富万家。出手肯定很大方。所以在万禾这么一说之后。剩下那三名轿夫立马就是跟着万禾。朝着前方那一大堆人群赶去。 让让。让让。也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总之围观的人是非常多。围得水泄不通。要是万禾一个人的话。肯定是钻不进去的。不过现在万禾带上了这三名轿夫那就不同了。这些轿夫一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主动在万禾前面当起了开路先锋。直接就是为万禾扒开了一条路。 第一百七十五话 万禾动怒 ♂, 妈的。谁几个被轿夫推开的壮汉本來张口就要骂。可当他们看到万禾身上的官袍。立马就是闭上了嘴。在东都生活。就算是平民百姓。这眼力劲也是要比普通人要尖。立马就看出这个年轻官员绝对不简单。哪里还敢惹祸上身。 就这样。在轿夫的帮助下。万禾很轻松地就穿过了人群。來到了人群中央。不过当万禾看到人群中央所发生的事情之后。立马眼睛就是瞪得老大。一向自认好脾气的万大少爷。这次也是怒了。 只见在大街中央。有十多名穿着与众不同的奇异服饰。发型也是古怪的男子。正叽里咕噜地叫喊着。对另外两人拳打脚踢。而那挨打的两人是一男一女。都是二十來岁的样子。穿得十分朴素。面对对方的暴行。两人都是极力抗争。但无奈身体瘦弱。而且对方人多势众。他们那点反抗根本就是毫无作用。 万禾之所以愤怒。那是因为那打人的一方的穿着发型。正是万禾以前在电视里所看到的日本古代的装扮。不用说。这伙人就是倭国人了。而更让万禾愤怒的是。那个被这些倭国人殴打的男子万禾还认得。正是和万禾有数面之缘的申明轩。 住手。申明轩勉强也算得上是万禾的朋友。现在竟然被人当街施以暴行。而且动手的还是万禾最痛恨的倭国人。万禾也是忍不了了。直接就是一声暴喝。带着那三名轿夫就冲了出去。直奔申明轩。万禾一马当先。看准了一个背对着自己的倭国人。飞起一脚就是踹了上去。 别看万禾瘦胳膊瘦腿的。但他这么整个身子都扑过去。还是有点分量的。那个挨了万禾一脚的倭国人顿时就是整个人往前一扑。撞在了自己的同伴身上。而与此同时。见到万禾出手了。那三名轿夫也是纷纷动手。虽然那些倭国人人多。但却是长得特别的矮。还不到这三名轿夫的肩膀高。其次。有万禾这个大官在前面挡着。他们也就不怕对方人多了。 万禾和轿夫出手突然。那些倭国人也沒留心。竟然被万禾他们得手了。万禾踹翻了一人之后。立马就是抓住了申明轩和另一名女子。喝道:过來。拉着两人就往后退。退到了那三名轿夫的后面。 不过那三名轿夫却是沒注意万禾退下去了。正打得过瘾。却沒想。等那些倭国人缓过劲來。见到只有区区三人。一个个都是瞪大了眼睛叫囔起來。开始了反击。对方毕竟人多。那三名轿夫也只不过是仗着身材高大壮实而已。转眼就是被那十多名倭国人给打趴下了。随后就只剩下万禾三人。那些倭国人都是面目狰狞。不怀好意地看着万禾三人。一步步紧逼过來。 万禾此刻也是傻眼了。沒想到自己所带來的那三个轿夫看上去壮实。却是一点用都沒有。自己转眼就被对方给包围了。万禾现在想跑都跑不掉了。只能是脸色苍白地看着那些倭国人一步步逼近。而此刻申明轩也已经认出了万禾。虽然他脸上满是淤青。但还是咬着牙。对万禾说道:万师兄。你带着我妹妹先走。我來拦住他们。 不。哥。要走一起走。那女子听到申明轩的话。立马就是哭了起來。可能是申明轩保护的缘故吧。他脸上的伤沒有申明轩那么多。只是左边脸颊上一个大大的巴掌印。原本有些消瘦的脸颊也是高高的肿了起來。 妈妈咪的。万禾也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虽然万禾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但平生最看不得的。就是打女人的混蛋。看到女子脸上的伤。万禾也是忍不住了。之前那点畏惧也是抛诸脑后。扭过头。竖起眉毛喝道:你们这群该死的小日本。别以为能吓到本少爷。來啊。本少爷要是怕了。就不是男人。 等一下。那些倭国人自然不会因为万禾的话而住手。又是向前迈了一步。可就在这时。一把带着古怪腔调的呼喝声从倭国人的身后传了过來。那些倭国人听到这把声音顿时就是停了下來。扭过头一看。只见在他们身后。又有一名倭国人走了过來。看他的装扮。却是要比其他倭国人要正统得多。显然是这些倭国人的头头。这名倭国人看上去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虽然个子也是矮矮的。但却十分壮实。在嘴唇上方留着一小撮胡子。看上去特别的怪异。 小胡子快步走到了万禾的面前。眯起眼睛看了看万禾。突然躬身一礼。喝道:这位。可是大隋朝的官员。我地。是來自日出之国。倭国使者。代表我主。特來朝见大隋天子陛下。刚刚。我的部下有失礼数。请大人。见谅。 这小胡子说话断断续续的。却是每句话都用吼得。听上去倒是气势十足。只不过万禾被这一声声吼。震得耳朵都快聋了。不过万禾也总算是听明白了。对方肯定是看到自己身上穿的官袍。知道自己是朝廷的大官。所以才改了态度。不过就算是如此。万禾又岂是那种会顺坡下驴的主。见到对方的态度似乎软了。万禾的腰板却是硬了起來。挺着脖子就是喝道:见谅。见什么谅。看清楚这是什么了吗。这是朝廷的官袍。本少爷可是堂堂朝中大员。你们竟然敢对朝廷命官动手。告诉你。这里是大隋。不是你们倭国。这事沒完。 沒成想。一听到万禾的话。小胡子的脸立马就是沉了下去。那双倒三角眼立马就是迸射出杀机。哼道:看來。这位大人。是不打算。和平地。了结此事。 见到那小胡子的模样。在万禾身后的申明轩顿时就是一惊。立马就是想要提醒万禾。只可惜现在万禾已经是到了兴头上。哪里还在意对方的变化。高昂着头。哼道:那是肯定的。你们这些倭国人。來大隋朝拜。竟然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本少爷。啊。不。本官必定要面见圣上。禀明此事。哼。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喝啊。就在万禾还在自顾自地表达自己的愤慨的时候。忽然一声暴喝声从远处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传來。一道黑影从远处擦过周围人群的耳边。直奔万禾的面门。就听得铛的一声。正好和一道突然出现在万禾面前的光华碰撞到了一起。紧接着。就看到那刚刚还是笔挺地站在那里的小胡子。却是手持一把又长又窄的利剑。连退了好几步。而那道黑影也是在空中翻了几个圈。然后落在了地上。却是一支很普通的翎羽箭矢。 大少爷。小心。随着一声疾呼。两道人影直接就是从人群的头顶掠过。最后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正是小五朱牧武与程咬金。两人一个持枪。一个持斧。护在了万禾的身前。满脸杀机地看着那小胡子以及一干倭国人。还未等万禾反应过來。又是一道人影跟着掠了过來。手持弓箭护在这两人的身后。却是长孙恒安。一落地。长孙恒安就是将长弓拉至满月。箭矢笔直地瞄准了那小胡子。然后沉声问道:大少爷。你沒事吧。 这下万禾总算是反应过來了。刚刚分明是那小胡子想趁自己不注意。出手将杀了自己。要不是长孙恒安及时赶到。射出一箭。将小胡子的剑给挡了下來。只怕这个时候自己已经沒命了。想到刚刚的凶险。万禾就是一头冷汗冒了出來。双腿都有些发软。要不是身后有申明轩扶着。只怕万禾就已经摔下去了。 小胡子一脸阴沉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几人。本來他见到万禾执着要追究此事。就暗暗下定了决心。要先下手为强。先将这个大隋官员给杀了。到时候推出一个替死鬼顶罪就是了。本來小胡子以为。以自己的身手。要杀死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子应该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却沒想到竟然失败了。现在自己动了杀机。却沒有达到目的。只怕这事情是越发严重了。 小胡子也不是傻瓜。万禾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大官。而且身边还有这么多的高手护卫。绝对不是普通官员。要是万禾活下來。那大隋和倭国之间肯定会决裂。小胡子对自己的国主忠心耿耿。完全不能容忍有损害倭国利益的事情发生。所以事到如今。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小胡子用倭国话大声喝了几句。叽里咕噜几句后。他身后的那些倭国人立马就是哇呀呀地叫囔了起來。拔出了各自的武器。直接朝着万禾他们冲了过來。 这个时候的唐刀还沒有出现。自然沒有流传到日本。更不要说什么武士刀了。所以这些倭国人所用的兵器。大部分都是从大隋传过去的剑啊刀啊之类的。之前围殴申明轩兄妹的时候。他们都沒有动用兵器。但此刻也不知道小胡子对他们说了什么。竟然一个个提着明晃晃的兵器冲杀过來。分明是要动杀手了。 第一百七十六话 杀人 ♂, 哼。看到这些人都是带着杀意冲过來。程咬金和朱牧武两人同时冷哼了一声。朱牧武立马就是要提着银枪冲上前去。却是突然一只大手摁在了他的胸口。把他给挡了下來。这只大手的主人自然就是程咬金了。程咬金舔了舔嘴角。嘿嘿笑道:小五。这些家伙都归我了。说完这些。也不等朱牧武同意。程咬金一个箭步就是冲上前去。手中的宣化板斧直接就是朝着其中一名倭国人劈了过去。 这名倭国人手持一把钢刀。长得又矮又瘦。头顶上被剃了个精光。在后脑勺又是扎了一个发髻。这种发型和其他倭国人一样。只是这人的嘴巴上沒有留胡子。程咬金之所以第一个目标就选中了他。就是因为他冲在最前面。 那倭国人看到程咬金冲出來了。还沒有意识到是死期将近。狞笑着举起了手中的钢刀。就要朝着程咬金砍过去。可还未等他的刀劈下。只见一道光华闪过。他只觉得身上一凉。顿时整个视野就被鲜红所淹沒了。而在旁人看來。程咬金的斧头只是在他身上滑过。竟是直接将他从中间劈成了两半。什么啊肠子啊。顿时喷了一地。 程咬金这一手立马就是把那些倭国人给镇住了。不仅是这些倭国人。在旁边围观的那些百姓。有哪个看过这等血腥的场景。一个个都是吓得脸色惨白。有几个胆小的。甚至吓得尖叫起來了。 万禾却反倒是冷静下來。看着前面这场面。对于已经在战场上走过一圈的万禾來说。却沒有什么可怕的。一想到之前这些倭国人还试图杀自己。万禾就是一脑子的邪火冒出來了。当即万禾便是对着程咬金喊道:老程。杀了这帮子狗日的。 好叻。其实就算是沒有万禾的话。程咬金也不打算罢手。现在万禾发了话。程咬金立马就是嘿嘿一声狞笑。整个身子以与身形不匹配的灵巧速度冲了出去。手中的巨斧朝着那些倭国人就是一扫。顿时就是将三名倭国人给拦腰斩断。 那小胡子显然沒有想到对方出手竟然如此狠辣。而且他一眼就看出。这个拿着斧头的巨汉绝对是上过战场的搏杀高手。小胡子立马就是感觉一滴冷汗顺着自己的脸颊滴了下來。他们所有人加上去也敌不过这个巨汉。不知为何。小胡子竟会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当即小胡子就是背后一凉。扯着嗓子喊道:住手。住手。我们。我们地。倭国使团。你们。不能杀我们。 娘的。废什么话。程咬金可不管那么多。见到小胡子叫得那么大声。直接就是骂了一句。手中的斧头看准了他。狠狠地劈了过去。 小胡子可沒想到突然目标就转移到自己身上。所幸他的身手的确要比其他倭国人强上不少。见到斧头劈了过來。小胡子吓得是脸色惨白。慌忙往地上一滚。这才险险地躲过了程咬金这一斧头。见到自己的这次攻击落了空。程咬金嘴巴一撇。正要追击。可是其他倭国人却是争先恐后地冲了过來。把他给拦了下來。程咬金也只有先专心对付这些人了。这才给了小胡子喘息的机会。 只是。这些倭国人虽然是前赴后继。可也只能拦住程咬金一时。只见程咬金手中的巨斧上下翻飞。转眼间。这十多名倭国人竟尽数惨死在程咬金的斧头之下。 杀人啦。这个时候。周围已经看傻了眼的人群中。突然暴出了一声尖叫。紧接着。那些围观的人群立马就是发生了一片混乱。所有人都是惊慌失措地往外跑。前一刻还是十分拥挤的街道上。转眼就是变得静悄悄的了。 满地都是残破的尸体。鲜血已经注成了一个小水洼。程咬金全身上下满是鲜血。一脸杀气腾腾地朝着唯一剩下的小胡子走去。那小胡子此刻已经是被吓得面无人色。似乎连腿上都沒了力气。直接一屁股摔在地上。靠着两只手不停地拖着身体往后退。口中叽里呱啦地喊着什么。显然是被吓得都不记得说汉语了。 住手。眼看着程咬金就要走到小胡子面前。下最后的杀手。突然前方传來了一声暴喝。之前不远处赶來了一大队官兵。看装扮。应该是洛阳城里面的衙役。不过当这些衙役赶到这里之后。却是被这血腥的场面给吓住了。谁都说不出话來。而那小胡子看到这些衙役。顿时就是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立马就是朝着那些衙役爬了过去。口里还叽里咕噜地喊着。估摸是一些求救的话。 万禾的眉头一皱。对着身边的长孙恒安低声嘀咕了一句。长孙恒安的眼中立马闪过了一道寒光。之前搭在长弓上的箭矢脱弦而出。带着一声破空声。直接就是朝着那小胡子飞了出去。那些衙役还沒有反应过來。就听得小胡子发出一声闷响。那箭矢瞬间便是贯穿了他的咽喉。小胡子瞪圆了眼睛。伸出的手在空中抖了抖。最后整个身子也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眼看着又死了一个。那些衙役顿时就是吓坏了。呛地一声。纷纷拔出了佩刀指向了程咬金和万禾等人。带头那个脸色发白。身子颤抖。小心翼翼地喝道:放。放。放下兵器。 见到最后一个倭国人也是死了。万禾这才是松了口气。若是留下那个小胡子。这件事还真有些麻烦了。虽然此事是倭国人无礼在先。但他们毕竟是倭国派來的使臣。万禾让程咬金一口气把他们全都给杀了。总归是不好。所以万禾最后才会让长孙恒安痛下杀手。灭了小胡子的口。到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还不都是万禾他们说了算。 当即万禾也是向前走了一步。对程咬金等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收起了兵器。然后转过头。阴沉着脸喝道:你们可认得本官。洛阳尹何在。 先前那几名衙役被这场景给吓住了。根本就沒注意到万禾。如今万禾这一出声。众衙役把目光转向了万禾。却是同时打了个寒颤。他们对万禾那可是再熟悉不过了。当初万禾是洛阳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在洛阳府衙都是挂上了号的。现在万禾发家了。他们当然也都记住了万禾的模样。怎么会忘。最重要的是。去年万禾遇刺的那件事。可是弄得整个洛阳府衙鸡犬不宁。连上一任的洛阳尹也是因为这件事被撤了职。新上任的洛阳尹早就通过气。谁都不去招惹这尊瘟神。可沒成想。这躲來躲去。最后还是和这瘟神碰了面。 我说是谁呐。敢在东都大街上行凶。原來又是这尊煞神啊。那当头的衙役心里暗暗叫着晦气。却是不敢怠慢。忙是收起了刀刃。上前一步。对着万禾行礼说道:小。小。小。小人。小人见过万侯爷。啊。不。是万大人。刚刚万禾自称本官。这衙役才突然想起。好像万禾现在已经是正式成为了朝中大员了。衙役连忙是改口。 对于这些称呼。万禾倒不怎么在意。而是指着这满地倭国人的尸首。寒声喝道:这些倭国人。竟然敢公然刺杀本官。洛阳尹到底是怎么办事的。连这些刺客也敢放进來。 刺客。一听到这个词。那些衙役顿时就是身子骨发软。差点沒瘫在地上。看着那些死尸的惨状。那些衙役都是忍不住用力咽了口口水。带头那衙役才颤声回答道:回。回禀大人。小。小。小人确实。确实不知。请。请。请大人明查。 哼。本官自然会明查。万禾这副模样自然是吓唬这些衙役的了。先是靠着这股气势。把整件事的性质给定下來。到时候万禾就有说辞应付上面了。心里虽然是暗喜。不过脸上却还是绷着。万禾冷哼道:以本官看。这肯定是去年的刺客余党。你。对。说的就是你。速速去把洛阳尹找來。让他彻查此事。一定要把洛阳城内的刺客余党尽数抓起來。 被万禾指着的那名衙役先是吓了一大跳。最后听得万禾只是吩咐这么一件事。那衙役也是暗暗松了口气。心里却是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地。当即。那衙役就是连连称是。转身就是朝着洛阳府衙方向跑了去。生怕万禾改主意。换别人去了。 哼。见到剩下那些衙役畏畏缩缩的。万禾也不再逼他们了。转过头却是对身后的申明轩兄妹笑道:申兄。你们沒事吧。 这个时候。申明轩兄妹早已经是看傻了眼。申明轩虽然知道万禾的地位不简单。要不然当日也不会吓得那李文才跟个烂泥似的。可申明轩却是万万沒想到。万禾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身边的护卫随便蹦出去一个。都像是杀神下凡一般。很快。申明轩也是稳住了心神。却是不由得苦笑起來。之前因为申明轩的自尊心作祟。不肯拖欠万禾人情。可沒想到旧账刚消。这又添了新帐。看样子。自己这辈子是还不清这笔人情帐了。 第一百七十七话 草草了事 ♂, 申明轩看了一眼满地的倭人尸首,却是先扶起了自己的妹妹,为万禾介绍说道:万师兄,这位是小弟的二妹,闺字欣妍,二妹,随我一起谢过万师兄救命之恩,说着,申明轩便是拉着自己的妹妹一块向万禾行礼。 好啦,好啦,万禾上前一步,将申明轩兄妹给扶了起來,笑着说道:我早就说过了,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这种虚礼吗,起來,起來,难不成你们还打算把我当菩萨供起來不成, 扶起了申明轩兄妹,万禾这才看了一眼申明轩的妹妹申欣妍,不过她现在脸上全都是污渍,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模样,只能勉强看出她的脸型五官都还不错,让万禾有些吃惊的是,申明轩的个子其实不能算高,甚至比万禾还要稍稍矮一分,可申明轩的这个妹妹,竟然硬是被申明轩要高出半个头,这个年代的女子,倒是少有这么高个子的,妈妈咪的,这要是放在后世,那可是标准的九头身模特身材啊。 或许是发觉万禾惊讶的模样,申明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而申欣妍也是低下了头,那双又细又长的眼睛似乎露出了一丝黯淡,在这么一个男权社会,女子长得这么高,根本就找不到婆家,沒有男人喜欢娶一个这么高的老婆,每天都要仰着头看。 万禾也是马上反应过來,知道自己这么盯着看一个姑娘家的确是不礼貌,马上就是打起了哈哈,然后笑着对申明轩说道:我说申兄,怎么每次看到你,你都被人欺负啊,我看你是要到庙里去拜拜了, 万禾所说的,自然是第一次见申明轩时,申明轩被李文才欺负的事情,听得万禾提起这件事,申明轩脸上的尴尬之色又多了几分,最后叹了口气,说道:小弟这也是飞來横祸啊,小弟与舍妹好端端地走在大街上,只不过不小心碰到了,这几个倭人中的一人,本來申明轩还想点出是哪个的,可除了那个小胡子以外,其他的倭人全都被程咬金斩得七零八落,尸体都混在一起來,哪里还分得清楚,申明轩也只能是作罢。 万禾也是无奈地点了一下头,他已经能够猜得出接下來的情节了,肯定是这些倭人被申明轩撞了之后,就不依不饶,甚至是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申明轩这个人的自尊心这么强,自然不会妥协,就这么挨了一顿打,要不是刚刚万禾路过的时候,正好听到申明轩的叫声,只怕申明轩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万禾就是忍不住生气,这些倭人动手打人且另算,这旁边围观的那么多人,看到自己的同胞被打,竟然沒有一个人出手,人心冷漠至此,真是让人感慨啊。 其实这倒是万禾错怪了刚刚那些围观的人了,毕竟在这个年代的人,还沒有经历过后世那场浩劫,对于倭人,在他们眼中,就和北方的胡人沒什么区别,加上刚刚那些倭人身上一个个都是带着兵器,又是人多势众,小平民的心思就是平安是福,谁也不会去多惹事端。 接下來申明轩也是聊了几句,万禾才得知,原來申明轩这次春闱也是入闱了,而且名次竟然比万咍还要高,吏部已经下了文,申明轩被任命为黎阳边上一个小县城当县令,过不了多久,申明轩就要前去赴任了,今日申明轩兄妹出來,正是要采购一些路上所用的必需品的,却沒想到会突遭横祸。 大少爷,万禾正在和申明轩聊着,突然在旁边的长孙恒安开口叫了一声万禾,万禾转过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大队人马正朝着这边赶來,为首的一人,穿着官袍,双手提着衣服的下摆,心急火燎地往这边赶。 万禾一看,就知道是洛阳尹來了,撇了撇嘴,示意申明轩兄妹站在自己身后,自己却是昂头挺胸地立在大路中央,等着对方赶來,现在的万禾,可不是以前那个小小的商贾子弟了,这一年多來,万禾接触的,不是皇子就是一品大员,就连天子都见过好几次了,这小小的洛阳尹,万禾还真不放在眼里。 來的正是刚刚上任的洛阳尹苏夔,说起这苏夔,那也不是沒有來头的人物,要不然也当不上这如此重要的洛阳尹一职,苏夔之父,正是当朝纳言苏威,本來,以苏威的名望和地位,苏夔这都快五十的人了,而且满腹才华,怎么也不可能才只是个洛阳尹。 说起來,也只能说这个苏夔倒霉,年轻的时候,苏夔就因为才华横溢得到了先帝的赞赏,本來正是前途似锦,可惜,他那个倒霉老爸苏威,却是在一次朝争当中开罪了当时的国子博士何妥,那何妥做学问的人,脑子灵光,嘴皮子也厉害,道理说不过苏威,干脆一份奏折就送到了先帝跟前,参苏威结党营私,结果苏威被罢免,连带着苏夔也遭了秧。 后來好不容易靠着自己的才华,打动了先帝,慢慢起复,甚至到杨广即位后,还得到了杨广的重用,结果,苏威一个口不择言,惹得杨广大怒,又连带着他给免了职,准确來说,这已经是苏夔第三次在官场上往上爬了,大业八年,杨广第一次东征,苏夔那是拼着老命都不要了,这才慢慢得到了重用,现在苏夔那是天天拜菩萨,就求着自己那老父亲别再发神经了,可沒曾想,苏威那里沒出事,自己这里却是惹到了一个大瘟神。 作为当朝纳言之子,苏夔当然知道万禾其人,那可是当朝天子的门生,以天子那个性格,能够对万禾如此看重,那就说明这个万禾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苏夔上任之前,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前任正是因为万禾的缘故才被撤职的,他可不想落得和前任一样的下场,刚刚在府衙里听到衙役來报,苏夔那是吓的连手中的茶杯都给打碎了,当下哪里敢怠慢,调集了府衙所有的人手,急匆匆就是朝着这里赶过來。 远远看着万禾站在大路中间,旁边又是满地的血腥,苏夔忍不住就是打了个寒颤,慌忙赶到万禾的面前,对着万禾就是拜道:下官拜见万侯爷,让万侯爷受惊了, 要论官场的职位,苏夔这个洛阳尹那也是正三品的大员,比起万禾的六品官那可是高出不少,苏夔要称呼万禾的官职就有些不太好,所以干脆就称呼万禾的爵位,万禾倒也沒有计较那么多,之前他已经知道现任的洛阳尹是苏威的儿子,看在苏老头的面子上,万禾也不会太过分,淡淡地说道:苏大人请起,本侯这次遇刺,也算是此事的当事人,本侯也沒有别的要求,只希望苏大人能够彻查此事,让本侯今后也能够放心出门才是, 虽然万禾沒有说什么,但这话落在苏夔的耳朵里,却还是给苏夔带來了不小的压力,苏夔忙是说道:请侯爷放心,下官一定会彻查此事,给侯爷一个交待,呃,此处已经污秽不堪,侯爷万金之躯,也不好在此久留,不如就请侯爷到府衙休息, 府衙就不用去了,万禾摆了摆手,指了一下自己身后的申明轩兄妹,说道:本侯的好友也被牵连到此事当中,本侯甚感不安,所以就先带着他们回去了,如果要问清楚事情经过,嗯,小五,你留下來把事情经过告诉苏大人,不要有所顾忌,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明白吗, 万禾看了一眼长孙恒安三人,最后却是决定留下朱牧武,那是因为这件事要善后,必须把这个谎给扯圆了,才沒有后顾之忧,程咬金那家伙显然不是合适人选,长孙恒安虽然做事精细,但为人却太过耿直,这件事交给他也不行,倒是朱牧武以前一直都跟在万禾身边,头脑鬼精鬼精的,最重要的是,以前他也沒少帮自己做这些勾当,万禾最后一句话特意用重语气对他交代,朱牧武自然是心知肚明,对着万禾抱拳一礼,喝道:大少爷放心吧,此事包在小五身上了, 而苏夔如何看不出这点小九九,只不过他也懒得去点破罢了,之前他虽然邀请万禾去府衙坐坐,但心里却是巴不得万禾赶紧走,至于死掉的那些倭人,在苏夔看來,不过是一些外邦夷人,死就死了,随便忽悠一下,草草了结此事就算了,是让万禾这个瘟神肯息事宁人才是最重要的,当今苏夔便是对着万禾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既然如此,那下官恭送侯爷, 嗯,苏大人果然公正严明,颇有苏老大人之风,本侯也是佩服,改日当登门拜见苏大人和苏老大人,见到苏夔这么上道,万禾也算是彻底放心了,最后打了一句官腔,然后转过身,嘴角一扯,笑着对众人说道:走吧,我们先回去再说, 第一百七十八话 杨义臣相邀 ♂, 万禾等人來到官轿旁,那三名被打趴下的轿夫也已经守在轿子那里,和之前被万禾派出去报信的轿夫一块等着万禾,万禾见到那三人鼻青脸肿的样子,也是哈哈一笑,随手就是丢过去了好几吊钱,算是给他们的补偿了,接到这么多钱,那三名轿夫就算是身上再疼,也沒有半句怨言了。 万禾直接就让申欣妍坐上了轿子,谁让她是在场唯一的女人呢,不过,就在众人准备动身回万府的时候,忽然,从后面传來了一声呼喊声,万禾等人都是回头一看,只见在后面,一名中年男子快步朝着万禾这边赶过來,一边赶还一边对着万禾他们招手示意。 呃,万禾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那中年男子只是普通人打扮,并不是府衙的衙差,突然蹦出这么一个人,來找自己干嘛,当即万禾便是一摆手,示意轿夫先停下來,反正他现在身边有程咬金和长孙恒安在,也不必担心有什么生命危险了。 那中年男子快步跑过來,却是连大气都沒喘一下,这一点,落在心细的长孙恒安眼里,立马就是提高了警惕,长孙恒安当即便是跨了一步,挡在了万禾的前面,而长孙恒安的这个动作,那中年男子也是看到了,只是看了一眼长孙恒安,眼中竟是露出了赞许的表情,随即,中年男子便是对着万禾抱拳一礼,说道:万侯爷,我家大人有请侯爷过去一叙,说着,中年男子便是转身指了指身后的一间酒楼。 万禾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只见那间酒楼的二楼窗口处,一名穿着青衣人正起身对着万禾拱了拱手,看來这中年男子口中的大人就是他了,只是因为距离实在是有些远,万禾根本看不清楚那青衣人的模样,眉头一皱,问道:呃,敢问你家大人是, 那中年男子的态度不卑不亢,不过眼神中却是透出了一丝傲然,说道:我家大人,乃是当朝左光禄大夫杨义臣杨大人, 啊,对于这个名字,万禾自然是不怎么清楚,可在旁边的长孙恒安却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原本挡在万禾面前的身子也是退到了一边,脸上露出了敬仰的神情,见到万禾还是那副疑惑的模样,长孙恒安立马就是悄声在万禾耳边解释道:这杨大人乃是大隋有名的智将,曾经领兵大破突厥,平定汉王之乱, 听得长孙恒安这么一解释,万禾就明白了,原來又是一个闻名天下的人物,不过这下万禾却是有些犯嘀咕了,之前有张须陀來护儿宇文述还有那个现在身陷大牢的董纯,加上又蹦出一个杨义臣,这些人都是了不起的名将,有这么多名将,怎么大隋十几年后就这么亡了呢。 心里虽然在犯嘀咕,但万禾却知道,这杨义臣绝对是不能怠慢的,当即万禾便是对着那中年男子一礼,说道:既然是杨大人相召,那下官自当前去,老程,恒安,你们先走吧, 万禾吩咐了一下,便要前去拜见杨义臣,可沒想到,那中年男子却是不动了,而是对万禾说道:万侯爷,我家大人的意思,是希望这两位壮士也一同前往, 嗯,要程咬金和长孙恒安一块去,这是什么意思啊,万禾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中年男子,又转头看了一眼程咬金和长孙恒安,正好看到程咬金身上的血渍,万禾突然明白了,敢情刚刚那一幕被杨义臣给看到了,按照长孙恒安所说,这杨义臣既然是名将,自然也有爱才之心,肯定是看中了程咬金和长孙恒安的身手了,妈妈咪的,竟然敢跑來挖本少爷的墙角了,万禾的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不爽,瞥了一眼中年男子,说道:他们两人要护送本侯的朋友回家疗伤,若是杨大人有什么要事,只管和本侯说就行了, 说完,万禾也不管那中年男子答不答应,对着程咬金和长孙恒安一挥手,便是将他们给打发走了,生怕再晚一步,这两个好不容易到手的高手就被杨义臣给挖走了,看着万禾竟然就这么让自家大人所要的人走了,顿时就是急了,可他再怎么急,万禾也是不管,掉头就是朝着酒楼走去,并且还回过头对那中年男子喊道:你不是要带我去见杨大人的吗,还不來带路, 那中年男子顿时就是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地步,眼看着程咬金和长孙恒安这两个自家大人点名要的人就这么越走越远,最后直接就是沒影了,中年男子只能是狠狠地跺了一下脚,这才转过身來到万禾身边,不过这时他的态度可就沒有之前那么好了,绷着一张脸哼道:万侯爷,请跟小人來,说完,他就径直朝着酒楼走去,对于中年男子的态度变化,万禾却并不在意,撇了撇嘴,坏笑了一下,也是赶紧跟了上去。 进了酒楼,万禾才发现,酒楼的一楼大厅竟然是空无一人,想了想,恐怕还是因为刚刚万禾那场热闹闹得,这不远处血流成河了,人家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啊,估摸早就把人都给吓跑了吧,中年男子的脸色却沒什么变化,而是径直上了二楼,万禾见了,知道这家伙恐怕心里还是有气呢,赶忙也是跟着上了二楼,等到万禾上了二楼,就看到二楼的大厅内,也和一楼一样静悄悄的,但却有唯一的一桌酒席,坐在桌子旁的,只有一名穿着青衣的老者,正是这次请万禾过來的杨义臣。 这个时候,万禾才总算是看清楚杨义臣的模样,心里却是吃了一惊,这杨义臣和之前万禾所见过的所有大隋名将都不同,只见他看上去五十多岁,满头华发,脸型消瘦,留着雪白的胡须,脸上满是沟壑,倒是和以前私塾的陈夫子差不多,虽然之前长孙恒安也已经说过,杨义臣是一名智将,可万禾怎么看,这杨义臣的身材也都不像是一个带兵打仗的,这身子骨,还沒有本少爷强嘛,万禾心里暗自腹诽起來。 腹诽归腹诽,该有的礼节,万禾却是不敢忘,上前几步,來到杨义臣的面前,对着杨义臣就是拱手一礼,说道:下官万禾,参见杨大人,就闻杨大人的英姿,如今得见杨大人尊荣,万禾此生幸矣, 呵呵,虽然那中年男子已经在杨义臣的耳边嘀咕了几声,估摸是将万禾故意打发程咬金等人走的事情说了一遍,可杨义臣却还是满脸微笑着站起身,对着万禾回礼说道:万侯爷客气了,万侯爷去年助圣上平定辽东的整个过程,老夫都看了战报,万侯爷的本事的确是了得,老夫佩服,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侥幸,侥幸,要是换作去年刚刚打了胜仗那会儿,听到杨义臣的夸赞,万禾肯定会脸红,不过现在的万禾早就已经习惯了,脸不红心不跳地摆了摆手,笑道:全靠圣上洪福,将士们拼命,才成就了小子的这一点成就,小子愧不敢当啊, 万侯爷谦虚了,请坐,杨义臣先是邀请万禾入座,随即便是笑道:别的不说,单单是王马山一战,万侯爷出奇兵偷袭叛贼后方,这一计非胆大心细者不能成功,而事实也证明,侯爷不仅成功了,而且还亲手斩杀了盗匪头目格谦,立下大功,老夫看到这份战报的时候,也是不得不感慨,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靠,那我怎么沒把你这前浪给拍死在沙滩上,万禾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脸终于是又红了,这个计策可都是秦琼的功劳,要不是秦琼,万禾可不敢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而且后來杀了那个什么格谦,完全就是碰运气的误杀,真要说明什么的话,只能是那个叫格谦的家伙太倒霉了。 被杨义臣这么捧了几句,万禾也只能是干笑了几声,心里却是暗暗观察杨义臣,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说到正題。 果然,寒暄了几句过后,杨义臣眯起了眼睛,看着万禾,笑着说道:刚刚万侯爷在下方大显神威,老夫也是看到了,那几个倭人太过嚣张,竟然在东都如此张狂,若非侯爷先出手,老夫也打算派人去教训教训他们,不过,所幸老夫沒有出手,要不然,就看不到侯爷和侯爷的部下大展身手了, 正戏來了,万禾心里喊了一声,随即便是满脸苦笑地摇头说道:哎呀,杨大人就不要取笑下官了,下官就这冲动的坏习惯改不掉,刚刚那个被倭人欺负的,正是下官的朋友,下官看到朋友被欺负,而且还是被几名倭人欺负,自然不能束手旁观了,只是下官的手下行事太过鲁莽了,竟然把那些倭人全都给杀了,现在这件事,下官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呢,说着,万禾的脸上就流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这有什么可为难的,杨义臣听得万禾这么一说,却是突然露出了激昂的表情,哼道:堂堂大隋子民,岂能由得蛮荒胡夷來欺负,侯爷放心,若是有人针对此事來为难侯爷,老夫定为侯爷作证, 第一百七十九话 万禾被阴了 ♂, 哟呵,这老爷子还真够意思啊,万禾眼睛一亮,虽然他并不担心杀了那些倭人会有什么后果,但有杨义臣这样重量级的大员來作证了,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万禾一琢磨,又是想起之前长孙恒安对自己所说的杨义臣的经历,貌似这个老头子以前还北上打过突厥,甚至还参加过第一次和第二次讨伐高句丽的战斗,这老家伙该不会是个大民族主义者吧。 不过大民族主义就大民族主义吧,反正和本少爷沒关系,万禾很快便是将这件事抛诸脑后,他知道,杨义臣的最终目的,肯定还是程咬金和长孙恒安,所以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杨义臣说上天去,他也不松口,想从万大少爷口中抢吃食,做梦。 杨义臣说了半天,却看到万禾就这么好好地坐在那里,时不时伸出筷子在桌上的菜盘里搅和一下,却又不吃,杨义臣那可是成精了的人物,岂会猜不透万禾的那点小心思,当即也不恼,只是淡淡笑道:侯爷助吾皇征讨高句丽,平定辽东,于大隋,那可是有大功啊,如今侯爷之名,已经响彻南北,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万禾的眉头一颤,杨义臣这话中有话啊,当下也坐不住了,笑呵呵地说道:杨大人这话可是羞煞下官了,下官这点名望,如何值得杨大人称赞, 唉,杨义臣却是突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苦涩,说道:盛名所累,名望大有时候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侯爷现在还为尝到其中苦涩,老夫却已经是头疼了很多年了,别的不说,当年老夫助吾皇平汉王之乱,在战场上也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如今可以说是仇家满天下,弄到现在,时时都要带着护卫在身边,生怕被仇家盯上,说着,杨义臣指了指身后的中年男子,又对着窗外一指,显然杨义臣的意思是他的护卫绝对不止这中年男子一人。 呃,万禾听杨义臣这话,心里不由得一突,想起去年刺杀自己的那个高句丽刺客,不过万禾却是借着这件事,硬是让李渊背了黑锅,把李渊给赶出了东都,难道,杨义臣已经知道这件事,想要用这件事做要挟,万禾的后背立马就是冒出了冷汗,这件事要是让杨广同志知道了,就算是万禾最后能够把谎给兜回來,今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不过杨义臣似乎并沒有说这件事的意思,而是话锋一转,却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万禾说道:啊,侯爷,老夫刚刚还提起侯爷在王马山上斩杀贼酋格谦之事,却是忘了告诉侯爷另外一件事了,高开道,此人的名头,侯爷可曾听过, 高开道,万禾一愣,这杨义臣的思路跳跃性也太大了,怎么好端端又整出个高开道出來,仔细想了想,万禾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说道:下官不知道此人啊, 哦,侯爷不认得此人也是情理之中,杨义臣蹦出这么一句话,让万禾几乎忍不住想要将满桌的酒菜都丢到他脸上去,既然知道本少爷不认得,那你还问,吃饱了撑的吧,杨义臣却好像沒有看到万禾那双要杀人的眼睛,而是一脸淡然地说道:这个高开道,也算是一名高手,乃是格谦帐下的部将,格谦死了之后,所率部众就全部归了高开道, 听得杨义臣这么一说,万禾突然蹦出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之前的火气也是跑得无影无踪了,紧接着,就听得杨义臣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高开道嘛,对格谦那是忠心耿耿,虽然已经取格谦而代之,但却一直惦记着为格谦报仇,而且那些格谦的旧部,也都和高开道一个心思,侯爷当日斩杀格谦的功绩,如今已经传遍天下,高开道自然不会不知道,虽然现在高开道正在和叛逆孙宣雅交战,一时间无法抽出空來,但孙宣雅比起高开道却是差太多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孙宣雅就会被高开道所灭,到时候,高开道肯定会派人來刺杀侯爷的, 杨义臣这话,顿时就是说得万禾心里拔凉拔凉的,万禾差点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了,心里暗暗骂道:妈妈咪的,这也太坑爹了,之前那个高句丽的刺客才搞定沒多一会儿,现在又來刺客,天底下的刺客是不是吃饱了沒事干,天天往本少爷这里跑啊, 万禾毕竟是年轻,加上去年的那几次刺杀事件,万禾还是记忆犹新的,现在莫名其妙又要來刺客,万禾再也沒办法向之前那般沉稳了,心里的慌乱也是稍稍表露了出來,而这一切,都被杨义臣看在眼里,看到万禾脸上的慌乱,杨义臣的一双老眼透出了一丝狡黠,又是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侯爷有难,老夫又岂会袖手傍观,所以前几日,圣上要老夫领兵出征河北,想要趁着高开道和孙宣雅两个逆贼交战之际施展突袭,一举将盘踞河北的盗匪给清除干净,既能为圣上分忧,又能助侯爷铲除后患,老夫当然是愿意前往,只可惜,老夫手下无将,有心无力啊,只怕到了河北,老夫也无法击败贼寇,反倒为贼寇所趁啊, 听到这里,杨义臣的狐狸尾巴终于是露出來了,可问題是,现在万禾根本就不敢回绝杨义臣了,突然,万禾像是想到了什么,忙是问道:啊,河北的话,不是有张须陀张将军在吗,有他在,消灭区区高开道,岂不是易如反掌, 杨义臣似乎早就知道万禾会提起张须陀,立马就是笑着回答道:若是张将军在,圣上又何必让老夫去河北卖命,几个月前,张将军已经奉圣上之命,前往沂水讨伐贼人去了,而且看着架势,张将军平定沂水之后,还要趁胜追击,直取瓦岗,短时间内是回不了河北了, 呃,杨义臣的话,也是彻底断了万禾对张须陀的期待了,而关于高开道的事情,杨义臣沒有必要说假话來骗自己,要是万禾还是不肯将程咬金他们交给杨义臣的话,那以后高开道当真派刺客來,那岂不是糟糕了,想到这里,万禾的心里那叫一个纠结啊,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杨义臣似乎也知道万禾一时难以作出决定,干脆就是不再说话了,而是把心思又放在了酒桌上,时不时喝口小酒,那模样,惬意得很啊。 很快,半个多时辰的时间过去了,万禾还在那里低头考虑着,而杨义臣却是不紧不慢地将酒桌上的酒菜都给消灭掉了,别看杨义臣年纪这么大了,食量却是很惊人,满满一桌子菜,竟然全让他一个人吃掉了,杨义臣吃完之后,用手帕擦了擦嘴,然后笑着对万禾说道:侯爷,今日与侯爷一聚,果然是生平快事,好了,老夫也吃完了,就此告辞了, 说完,杨义臣竟然沒有停留的意思,站起身就要走,见到杨义臣要走,万禾这下可是急了,立马就是站起身喊住了杨义臣,他知道,自己这要是不肯答应,万一杨义臣这老家伙不肯去怎么办,又或者是去了不尽力,结果留下个高开道,到最后还不是要來找万禾的麻烦,想到这里,万禾也知道自己是沒有什么退路了,最后万禾只能是咬着牙,对老神在在等着的杨义臣说道:杨大人既然有如此多的困难,那,下官又岂能坐视不理,这样吧,下官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身边却是有几个好朋友,不如等下官回去,找那几名好朋友商量商量,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出手相助, 万禾虽然这么说,但杨义臣却是心里清楚,这件事基本上就是敲定了,当即杨义臣便是眉开眼笑地对万禾说道:早就听闻侯爷古道热肠,有侠义之心,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啊,有侯爷的那几位朋友相助,相信这次老夫北上讨贼,必定能够大获全胜,侯爷放心,老夫若有机会,定会将那高开道给消灭,以解侯爷的后顾之忧,如此,老夫就静候侯爷的佳音了, 杨义臣说完便是带着那中年男子就这么走了,剩下万禾一个人满脸苦涩地站在那里,这次被杨义臣给阴了一下,万禾心里那叫一个不爽,可偏偏又沒办法,只能被杨义臣给阴了,早知道,刚刚就不让程咬金他们那么出风头了,长长叹了口气,万禾摇了摇头,现在后悔也沒用了,只能是先回去,看看大家有什么办法吧。 万禾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酒楼,这个时候,几名衙役正好从这边路过,看到万禾,都是眼睛一亮,屁颠屁颠地跑到万禾面前,满脸献媚地笑道:呵呵,万大人,小的正好有事禀告,那些得罪大人的倭人似乎还有一些同党,现在苏大人正在审问他们呢,苏大人派小人來向大人请示,该如何处置那些倭人, 倭人,听到这个词,万禾的眼中立马就是露出了寒光,妈妈咪的,要不是这些该死的倭人,程咬金他们又怎么会被杨义臣给盯上,本少爷可饶不了他们,当即万禾便是咬牙切齿地哼道:你回去告诉苏大人,行刺大隋侯爵的刺客是个什么罪,就按照这个罪來处置就是了,说完,万禾一甩衣袖,就这么气呼呼地走了, 第一百八十话 万禾的野心 ♂, 怎么办,在万禾的小院子里面,万禾哭丧着脸,看着身边的众人,刚刚他把杨义臣的事情和大家说了一遍,最后也是无奈地看着大家,期待着大家能够想出好办法來渡过这一关,杨义臣要把程咬金和长孙恒安两人带走,对于长孙恒安,万禾是信得过的,可对于程咬金嘛,万禾就沒那么放心了,这个吃货,估摸到时候杨义臣拿一大堆美食摆在他面前,他就乖乖跟人家走了。 坐在万禾对面的李靖眉头紧锁,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对万禾说道:万兄弟,这杨义臣行事,从哪一方面來说,都是无懈可击,沒想到杨义臣仗打得好,算计人也有一套, 呃,李靖这话,说得万禾的心一直往下沉,苦着脸对李靖说道:李兄,难道,就沒有什么办法可想了吗, 李靖眉头始终沒有松开,苦笑着说道:杨义臣向你要程兄弟他们两人,这已经是很客气的了,你若是不肯给,他接下來就会直接向圣上请旨,圣上虽说宠信你,但相比起杨义臣这样的老将來说,他还是会听从杨义臣的话,到时候你不仅保不住程兄弟他们,还会恶了与杨义臣的关系,得不偿失啊, 听得李靖的话,万禾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最后万禾将目光集中到了之前一直默不作声的长孙无忌身上,期待着长孙无忌能够给自己想出一个好办法,可等了半天,长孙无忌还沒有说话,却是先笑了起來,看到长孙无忌的笑脸,万禾就是不爽了,哥们这正为难着呢,你还笑。 可能是察觉到了万禾心中的不满,长孙无忌也是止住了笑声,脸上却还满是笑容地对万禾说道:大少爷,照我看來,此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这下万禾那是完全不明白了,自己好不容易收來的猛将,却是被人硬生生给挖走了,这算是什么好事啊,不仅是万禾不懂,李靖等人也是一脸不解地看着长孙无忌,期待着他解开疑惑。 长孙无忌轻咳了一声,却是露出了严肃的表情,然后转头望着万禾,问道:大少爷,首先我先要问你一个问題,如今你已经是成功入仕,而且与朝中几位重要人物都有了关联,名望也是不错,那接下來呢,接下來大少爷你想要做些什么呢, 呃,万禾沒想到长孙无忌突然问出自己这个问題,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是,对啊,接下來自己该做些什么呢,之前拼命的拉拢李靖秦琼这些名将,完全就是出于自己对他们未來的名气的一种向往,好满足自己潜意识的虚荣心罢了,后來得罪了李玄霸,为了自保,又不得不投靠宇文家,寻求庇护,意外中结识了杨侗,又稀里糊涂地成为了天子门生,至于在辽东,原本万禾的意愿只求能够在战场上保住性命就可以了,可秦琼为了报恩,却是硬生生给万禾夺下了那天大的功劳,如今过了春闱,一直横在万禾心里的坎也过去了,那接下來呢,接下來该做些什么,说真的,万禾还真的从來沒有想过。 李玄霸这一死,万禾投靠李家的路,算是彻底断了,如果李家真的如历史上那样夺得了天下,那万禾肯定沒有命,所以,为了保住性命,万禾所能做的,就只有彻底改变历史,不让李家夺得天下,若是这样的话,那万禾该怎么做呢,自己夺天下,还是,辅佐杨广,帮他平定天下,又或者,辅佐宇文化及,呃,一想起宇文化及那副嘴脸,最后一个念头立马就被万禾给丢掉了。 那么,帮杨广,呃,这个貌似也行不通,别看杨广现在好像很信自己,可万禾几次接触下來,心里却是清楚,这个杨广完全就是喜怒无常,今天或许对你很好,可到了明天,说不定这抄家的圣旨就下下來了,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这个活可一点都不轻松。 那剩下的,就只有一条路了,万禾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莫名的光芒,只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还是变幻莫测,夺天下,说得好像很简单,可万禾却是很清楚,这其中要经历多么艰难的过程,万禾自认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要文文不行,要武武不强,也沒有很坚定的意志,这样的条件,凭什么去争夺天下。 且不说万禾心里怎么想的,问出了那个问題之后,长孙无忌只是沉默了片刻,在看到万禾眼中闪过的光芒之后,就沒有等待万禾的回答,而是继续说道:如今大少爷你表面看上去好像很风光,可实际呢,你现在的权力,其实都是狐假虎威,根本沒有一点实质性的权力在手,别人怕你,那是怕你身后的天子,怕越王,怕宇文家,说到底,你还是依附在这三方势力身边,只不过是人家手中的棋子罢了,今日杨义臣这件事,还有上次被圣上任命礼部的事情,都足以说明这一点了,追根究底,就是因为大少爷你手中无权, 长孙无忌的话不仅让万禾沉默了,也让李靖长孙恒安朱牧武甚至程咬金四人都沉默了,可以说,长孙无忌的话正中要点,如今万禾看上去好像得势,但却都是依附在别人身上,这种势完全依靠别人,根本不得长久,想到这里,万禾心里也是有所不甘,当日被宇文智及逼得下跪时,心中的那种莫名又再度膨胀了起來,万禾忍不住问道:那,无忌,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长孙无忌笑了,之前那个问題万禾虽然沒有回答,但万禾现在这么一说,就等于是回答了长孙无忌的问題,而且答案正是长孙无忌最希望的那个,当即长孙无忌便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刚刚才会说,这次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今天下乱起,再大的权力,也比不过兵权,长孙无忌脸上的笑容一定,却是稍稍带出了一丝兴奋的神情,不过很快长孙无忌便发觉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的一笑过后,立马摆起了严肃的面孔,说道:如今李将军虽然已经掌握了一部分东都兵权,但相比起那些朝中重臣,这点权力只能是在某些关键的时刻发挥作用,但作为震撼,却是远远不够的, 长孙无忌特意说了一句某些关键的时刻,这句话听得万禾心头咯噔跳了一下,脑袋里立马就是闪现出了一个原本在十多年后就要发生的很有名的历史事件,万禾忍不住转过头看了一眼李靖,而李靖也是在这个时候看过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万禾立马就看出李靖好像也是想到了什么,而长孙无忌却沒有管万禾想什么,而是继续说道:杨义臣此次奉圣命北上讨贼,手上的兵马肯定不少,以我二哥和程大哥的武勇,到时候也自然会为杨义臣所重用,只要立下功绩,在军中的职务也就越來越高,手中的兵权也会越來越大,难保不会成为第二个第三个王世充,大少爷你在朝中继续往上爬,而在外又有二哥和程大哥两人执掌兵权为外援,将來无论大少爷你想做什么,想來都会容易许多了吧, 万禾心中一惊,自己的想法显然已经被长孙无忌所看穿了,想到这里,万禾立马就是转过头望向了李靖,和其他人不同,万禾很清楚,李靖心中还有着对大隋的忠诚,刚刚长孙无忌的话,已经是有些犯忌了,让李靖听了去,难保李靖会有其他什么想法。 只见李靖也是满脸惊愕,很明显也是被长孙无忌的话给吓到了,不过很快,李靖的脸色又是恢复了常色,在看到万禾的目光的时候,李靖犹豫了一小会儿,再度朝着万禾点了点头。 呼,,,看到李靖的动作,万禾刚刚都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是落下來了,至少他可以肯定,李靖现在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松了口气之后,万禾又是把心思放在刚刚长孙无忌所说的话上,思索了片刻,随即又是问道:无忌,若是真如你所说的,那自然是最好,可问題是,杨义臣那也不是个普通角色,他岂会坐视自己的兵权被恒安和老程他们分掉,万禾的疑惑,正好也是一旁长孙恒安他们的疑惑,他们的目光又再度集中在了长孙无忌身上。 呵呵,听得万禾提出这么一个问題,长孙无忌笑了起來,说道:杨义臣自然不会甘心自己的兵权被分掉,但是我们可以想办法,让他不得不将兵权拱手相让啊,因为杨义臣他有一个十分致命的缺点, 呃,长孙无忌的话,让万禾更加郁闷了,为啥这些谋士说起话來都喜欢吞吞吐吐的,说一半留一半,这种卖关子的说法,还真让人受不了,对于万禾的无奈,长孙无忌却是笑呵呵地对众人做了个手势,让众人把耳朵靠过來,然后长孙无忌便是压低了声音,对着众人的耳朵嘀哩咕噜地说了几句。 等到长孙无忌说完了之后,万禾等人这才坐正了身子,不过望向长孙无忌的目光却是大有不同,万禾心里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暗暗惊呼:毒,还真他娘的毒, 第一百八十一话 申明轩的请求 ♂, 既然长孙无忌已经做好了谋划。那一切就依着计划。让程咬金和长孙恒安去找杨义臣了。而在程咬金走之前。万禾特意留住了程咬金。好好交代了一番。许诺将來给程咬金受尽天下美食。这才稍稍安心地放程咬金去了。至于有沒有用。万禾却是不知道。只有听天由命了。 目送程咬金和长孙恒安离开之后。万禾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突然。万禾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掉头就是往回走。之前因为出了杨义臣这件事。所以万禾也是忘了。申明轩兄妹两个现在还在万府呆着呢。自己把人家兄妹两个接过來。都沒來得及招呼人家。这可不太好。 找一个下人问清楚了。万禾直接就是來到安置申明轩兄妹的小院。刚刚进门。就正好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院子里面。那么高的个子。万禾一眼就看出。正是申明轩的妹妹申欣妍。一看到申欣妍的背影。万禾就迈不动步子了。像申欣妍这样身材高挑的魔鬼身材。就算是在后世。那也是很少见的。特别是申欣妍的身材并沒有因为高而显得太瘦。那腰肢虽然细。可其他该大的地方。那也不小。配合那杨柳细腰。简直就像是随时会当中折断了一般。这样的身材。就算是以前在电视电影里看多了那些衣着暴露的美女的万禾。也是明显有些吃不消。下腹一团火总是在上下飘着。心里虽然一直叫着别看。别看。可那眼睛却是直勾勾盯着那窈窕背影。就算是挖也挖不出來。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申欣妍无奈地看着天上的浮云。脸上满是忧愁。转过身。正要往院子外面走。可这一回头。却是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因为她正好看到万禾那张猪哥脸了。 申欣妍的尖叫声也是把万禾给惊醒了。看到申欣妍那惊愕的模样。万禾第一时间就是转过身去。双手使劲在脸上搓了几下。然后讪笑着说道:呵呵。那个。那个。申兄呢。我。我來看看你们怎么样了。可有人给你们找医师疗伤。 申欣妍的俏脸一红。虽然万禾的动作快。可她刚刚可是看得清楚。万禾那直勾勾的眼神。简直就快要把她的心给瞪出來了。不过很快申欣妍的脸色又是一黯。然后轻轻地回答道:欣妍谢过万大人。已经有人请來了医师。现在正在房内给家兄疗伤。万大人如果要找家兄。奴家这就领大人进去。 背着申欣妍的万禾使劲努了一下嘴巴。确定自己脸上的猪哥相沒了。这才转过身。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说道:呵呵。既然如此。那就有劳申小姐了。 见到万禾转回身來。申欣妍的脸颊又是一红。立马低着头转过身去。就这么直接朝着院子里面的唯一一间房间走去。万禾见了知道自己再多说话。只会引起尴尬。干脆什么都不说。就这么跟着申欣妍进了房。一进房。就看到申明轩光着身子坐在椅子上。而在他的身后。一名老者正在用什么药水之类的东西往申明轩背上涂。时不时还用手揉搓一番。本來这也沒什么。只是那老者涂药水的时候的神情。就好像是陶醉在什么事情当中一般。让万禾看得一阵恶寒。心里暗骂道:妈妈咪的。这老家伙该不会是个玻璃吧。 哥。申欣妍一个姑娘家。自然沒有万禾那样思想邪恶。所以也沒有看出什么。进了门便是对申明轩喊了一声:万大人來了。 听得申欣妍的话。那老者先是眉头一皱。显然是被人打扰了心情很不爽。不过在看到万禾也进來了之后。立马就不敢多说什么了。脸上满是献媚地对万禾行礼说道:哎呀。万侯爷。小的见过万侯爷。 申明轩一开始也是闭着眼睛。听得妹妹的话。申明轩立马睁开眼睛。站起身。对着刚刚进门的万禾拱手一礼。说道:万师兄。不过话刚说出口。申明轩就发觉自己这样光着膀子有些不雅。脸上也是不由得一红。忙是从旁边桌上拿起了自己的衣服。往身上一套。 万禾根本就沒理会那个老玻璃医师。直接便是走到了申明轩面前。笑着对申明轩说道:好了。身上有伤就别讲究那些虚礼了。怎么样。身上的伤可是好点了。 好了。好了。申明轩连忙是回答道。他的自尊心很强。生平很少会欠下人家的人情。可现在自己接连欠下万禾的人情债。而且在见识过万禾的地位之后。申明轩也知道。自己想要还下这个人情恐怕是很困难了。所以这话语之间总是有些放不开。 万禾似乎也看出申明轩的想法。笑着拍了拍申明轩的肩膀。说道:好了。你我既然是朋友。就不要想那么多了。这样吧。我派人再去请几个高明点的医师來为你看看。你马上就要去赴任了。这事可不能耽误了。说这话。万禾就瞥了一眼那个老玻璃。 万禾说要换医师。那个老玻璃自然是很生气了。可被万禾这么一瞪。老玻璃立马就沒脾气了。作为在洛阳城坐诊十多年的老医师。他当然听说了万禾的事迹。哪里还敢和万禾争论。立马就是蔫了。慌忙收拾好医箱。告了一声罪。便是灰溜溜地跑了。 有这么一个老玻璃在。万禾看着都觉得恶心。现在老玻璃被他给挤兑走了。万禾的心里也舒服了许多。接着又是和申明轩坐着聊了起來。而申欣妍毕竟是未出嫁的姑娘家。自然不好和万禾这么男子长时间共处一室。所以也就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虽然万禾认识申明轩已经很久了。但对申明轩了解得却不多。这次跟着申明轩聊了起來。万禾总算是对申明轩有了一些了解。原來这申明轩兄妹其实也算得上是官宦之家。只不过申明轩的家世比起长孙恒安李靖他们却是大有不如。申明轩的祖辈官衔最高的。也不过是一郡的长史。到了申明轩爷爷那一辈。家道就已经开始衰败了。申明轩的父亲倒也有几分雄心壮志。想要搏上一搏。所以在大业八年的时候。就跟着东征军去了辽东。想要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只可惜。当年辽东之战大隋军惨败。申明轩的父亲也是惨死在辽河。只留下申明轩兄妹在老家孤苦无依。一直到去年。申明轩也觉得不能坐吃山空了。所以毅然卖掉了老家的祖宅。带着妹妹來到洛阳。准备参加春闱入仕。以申明轩的才学。其实完全用不着进私塾了。但申明轩却是知道。想要在春闱中入闱。光有才学还是不够的。必须要有启蒙的导师推荐。所以才会进了私塾。 听得申明轩这么一说。万禾也总算是明白申明轩为何会在春闱前几个月。突然进私塾。当即便是摇了摇头。感慨了一番。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申明轩兄妹这般孤苦伶仃地來到洛阳漂泊。的确可怜。更难得的是。就算是他们兄妹俩再如何落魄。却还能保持着自尊。比起那些为了升官发财而将自己的颜面丢弃的人好的太多了。 刚刚说完自己的身世。申明轩却是突然沉默了起來。脸上时不时露出为难的表情。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看到申明轩的模样。万禾也不笨。立马就猜出來。申明轩这是有事情想要求万禾。只是出于自己的自尊心。张不开口罢了。不过万禾倒也沒有说破。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是说破了。以申明轩的性格。只怕就算是死也不会再张这个口了。万禾对申明轩倒是由衷地敬佩。心里也是想要为他做点什么。所以干脆也是默不作声。等着申明轩自己想通了。 过了良久。申明轩终于是长叹了一口气。默默地站起身。对着万禾就是躬身一拜。行了个大礼。万禾见了。立马是站起身将他扶起。说道:哎呀。明轩。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你就说吧。何必如此。经过刚刚的交谈。两人之间的关系倒是亲近了许多。所以万禾也是沒有之前那么客套。直接称呼申明轩的名字了。 申明轩却是坚持将这个大礼行完。这才站直了身子。然后对万禾说道:师兄。我申明轩自持清高。不愿接受他人相助。只为这虚名。情愿清贫度日。却是连累欣妍跟着我吃了这么多苦。如今我虽成功入了春闱。但接下來却要前往黎阳任职。这一去。也不知何时能回。如今地方上到处都是盗匪横行。我一个大男人倒沒什么。可欣妍一个年轻女子就不太方便了。我欲将欣妍留在洛阳。但又担心她一个人在洛阳孤苦无依受人欺凌。所。所以。我想拜托师兄。代为照顾欣妍。师兄大恩。申明轩今生恐怕是报不了了。來生当做牛做马。报答师兄大恩。说完这一大串。申明轩直接就是纳头跪拜了下去。 第一百八十二话 小野与杉上 ♂, 申明轩提出这个要求之后。万禾脑海中第一个反应。就是那道亭亭玉立的身影。不过很快万禾就是缓过神來。忙是将跪在地上的申明轩给扶了起來。说道:明轩不必如此。你我极是朋友。帮你照顾你妹妹。那自然是沒问題了。只要你信得过我。你妹妹就包在我身上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万禾的心却是咯噔一下。这话怎么听上去好像有点别扭啊。所幸申明轩沒有其他想法。而是一脸感激地对万禾一礼。说道:师兄大义。正所谓大恩不言谢。小弟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日后师兄有用得着小弟的。就请尽管说就是了。 说实话。对申明轩。万禾还真沒有其他什么心思。只是单纯对申明轩的气节感到敬佩。想要帮帮他的忙罢了。在万禾看來。申明轩虽然有些才华。但肯定沒办法和长孙无忌比。要是比武的话。那就更不用说了。战斗力只怕也就在万禾这种水准上下吧。所以。万禾根本就沒想过要拉拢申明轩为己所用。不过既然申明轩这么说了。万禾也就顺着他的话应承了几句。也算是安了他的心。 随即。申明轩又是将妹妹申欣妍给叫了进來。把这件事对申欣妍交代了一遍。听得申明轩的安排。申欣妍的脸颊也是飘过了一片红晕。然后低着头对万禾一福。也不再多说什么。一切都说定了。万禾这也就不再打扰申明轩休息了。打发了一个下人去越王府请一个御医來为申明轩疗伤。自己直接告辞回去了。 。。。。。。。。。。。。。。。。。分割线。。。。。。。。。。。。。。。。。。。。。 第二日一大早。万禾直接打发了一人去礼部官邸告假。本來昨天他还约好了杨路。去见那些安排好的象胥。可经过昨天那场事情之后。万禾对这些倭人已经是厌恶透顶。哪里还有心思去接待他们。反正许善心等人此刻正忙着春闱的善后事宜。沒工夫管其他的事情。所以万禾干脆就是翘班了。 万禾在自己家中过的逍遥自在。可在礼部官邸门口。有人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官邸门口。两名穿着打扮和汉人大相径庭的男子。正焦急地在官邸门口等待。这两人穿着倭国的服饰。发型也是和其他倭人一样的农村包围城市。只不过两人的个子在倭人当中却是算高的。但也仅仅是和普通汉人差不多的身材。两人的年纪看上去差不多。都是四十多岁的样子。其中一人留着山羊胡子。而另一人则是在嘴唇上方留着一小撮胡子。 吱呀一声。官邸的大门打开。从里面走來了一人。却是昨日向万禾献媚的书记官杨路。不过现在杨路的表情和昨日的模样那是大不相同。一脸冷漠傲然。高昂着脑袋走到了那两名倭人面前。哼道:你们就是这次倭国派來的使者。 嗨。两名倭人同时对着杨路躬身行礼。随即。那山羊胡子便是对杨路说道:在下正是此次使团的主事。小野妹子。大业三年曾经來过东都。还和贵国的裴世清大人是好朋友。请大人多多关照。这个小野妹子和昨天那个小胡子相比。汉语倒是说得很溜。但语气还是免不了那种生硬。不过这个小野妹子倒也是听懂得汉人官场的规矩。先是套交情。然后又搬出一个汉人官场上的人物。也算是作为一种震慑吧。 果然。在听到对方提起裴世清这个名字之后。杨路的脸上多少有些变化。这个裴世清现在在鸿胪寺任职。虽然鸿胪寺和礼部都掌管对外藩的外交事宜。但却沒有谁管谁的说法。裴世清虽说不是鸿胪寺卿。但在鸿胪寺也算是担任要职。至少不是杨路这样一个不入品的书记官所能得罪得起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却也不代表杨路就会怕了这两个倭人。瞥了一眼他们。然后说道:这次接待你们倭国使团。并非是由鸿胪寺掌管。圣上已经将此事交给我们礼部管辖。此事你就算是搬出裴大人也沒用。礼部这段时日正忙着处理春闱事宜。你们的事情已经交给新上任的主爵郎万大人负责了。 啊。小野妹子立马就是应了一声。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知道了一个负责人的名字。小野妹子立马就是追问道:那么。请问这位万大人现在可方便接见我们。 杨路不紧不慢地哼道:万大人昨日遇到一些意外。受了惊。身体不适。今日正在家中休息。所以沒有來官邸。 听得杨路这么一说。小野妹子的心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刚刚燃起的喜悦唰的一下就被浇息了。不过小野妹子也沒有放弃的意思。立马就是追问道:那。请问。这位万大人的住所在何处。既然万大人身体不适。那我等也应该前去探望才是。 哼。对于小野妹子的提问。杨路却是满脸不屑地扭过头。哼道:万大人乃是朝中大员。他的住所。我岂能随便告诉闲杂人等。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杨路也只是把脑袋往旁边扭了过去。可身子却还是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野妹子和汉人打交道的次数也算是多的了。立马就是明白杨路的用意。当即便是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银锭。直接就是往杨路的手掌心里送。然后满脸赔笑地说道:这位大人。我等也只是出于对万大人的敬仰和关心。绝无歹意。还请大人帮忙。 见到对方如此上道。杨路的嘴角往上一扯。用手轻轻掂了掂那银锭的重量。眼中闪过了一丝贪婪和喜悦。随即冷冷地对小野妹子哼道:万大人家中乃是洛阳首富。你要寻万大人家。自己到街上一问便知。说完。杨路将银锭收入袖口。转身就是进了官邸。那大门也是紧紧关上。 大人。看到杨路就这么走了。那小胡子一脸气愤地对小野妹子喝道:这汉人如此无信。收了我们的钱。竟然只是说出这么一句话。根本就沒有告诉我们那个万大人的住处啊。我们岂能罢休。 闭嘴。杉上。小野妹子冷喝了一声。他和那个叫杉上的倭人说的都是倭国话。所以也不用怎么忌讳。直接就是喝道:他其实说得已经很清楚了。既然那个万大人的家是洛阳首富。那就很容易打听了。只不过。那个万大人身家恐怕不小。我们用钱财是很难打动他了。要先查清楚他有什么喜好之后再出手。 大人。那个叫杉上的小胡子却是满脸不甘。喊道:我弟弟不能白死。那个杀死我弟弟的汉人。我一定要杀了他。为我弟弟报仇。说这话的时候。杉上的眼中满是凶光。脸上也尽是狰狞之色。 原來昨天和申明轩兄妹发生冲突。最后被长孙恒安一箭封喉的小胡子。正是杉上的亲弟弟。杉上家在倭国也算是一个大家族。这次杉上兄弟俩跟着小野妹子來大隋。本來也就是想着來中原的花花世界玩一玩。却沒想到昨天杉上的弟弟竟然出了这么一件事。事后苏夔更是带着洛阳府尹的衙役冲进了驿站。见到倭人就抓。亏得小野妹子和杉上当时正在外出。这才逃过了这一劫。 知道事情经过之后。对汉人官场很熟悉的小野妹子立马就是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恐怕杉上的弟弟是得罪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所以带着杉上先是在外面的酒店躲了一夜。今儿个一大早。就跑到礼部來找人问问情况了。 八嘎。小野妹子听得杉上撂下狠话。心里也是一肚子火沒地方发。直接就是扇了杉上一个耳光。虽说杉上家族在倭国的地位很高。但深得国主信任的小野妹子却是一点也不用怕他。打完耳光之后。又是劈头盖脸地骂道:蠢材。你弟弟也是个蠢材。我早就提醒过你弟弟。这里不是我们倭国。行事不可太过张扬。现在惹出祸事。你还不知悔改。难道你想要让我们全部都死在这里吗。 嗨。属下知错了。挨了一巴掌的杉上虽然还是不服气。但却不敢反抗小野妹子。连捂脸也不敢。朝着小野妹子低头一礼。然后又是问道:大人。我们也不能不管那些被洛阳府尹抓起來的人啊。大人不是和裴世清很熟吗。不如去找他试试。 混账。难道我做事还要你來教吗。对于杉上的提议。小野妹子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却又是一顿呵斥。其实小野妹子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他的确是和裴世清有些交情。当年他还带着裴世清出访倭国。可在人家裴世清眼中。最多只容得下一个倭国国主。自己这些人根本就沒放在人家眼里。自己贸然去找裴世清。只怕连人家的面都见不到。只会是自取其辱。想到这里。小野妹子心里就是一阵阵的憋屈。狠狠瞪了一眼杉上。喝道:不管怎么说。先试试这个万大人的路子。实在不行的话。再想其他办法。 第一百八十三话 雅致小院 ♂, 几日后,在家中休息了好几天的万禾始终沒有提去履行公务的事情,反倒是经常往宫里面和越王府跑,有天子和越王护着,加上吏部上又有崔君肃帮着,谁也拿万禾沒辙,干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沒看到,不过就这么呆着,什么事也不做,万禾反倒是有些烦了,干脆开始在府上闲逛起來。 还别说,自从万禾到了这个年代以后,还真沒有把这万府给逛个遍,以前嘛,万禾不招人待见,整天只能缩在自己那个小院子里面,后來虽然万禾的气势起來了,但却忙得脚后跟打后背,也沒那个闲工夫,这几天好不容易有了时间,万禾也是想要好好看看自己的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说实话,万家作为洛阳首富,万府的宅院的确是要比一般人家强上不少,但在见识了皇宫的大气宇文家的富丽堂皇之后,再來看万府宅院,万禾的眼光就有点瞧不上了,万禾那是一边看,一边摇头,很是不满,倒不是宅院不够大,而是那种底蕴不足所显露出來的差别,不过万禾也不想想,之前万家作为一个商贾之家,要是装饰得比皇宫还要气派,那不是惹祸嘛。 咦,万禾在万家的几个院子之间转來转去,却是來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外面,看到这个小院子,万禾的眼睛立马就亮了,相比起其他的院落,这个院子算得上是很小了,但在院墙上爬满了藤叶植物,从院墙内还伸出了几支青竹,看上去清新雅致,令人眼前一亮,万禾不由得暗自嘀咕起來,怎么万家还有这么一个好地方啊。 当即,万禾便是走到院门前,院门却是敞开的,万禾往里面伸了一下头,好像沒看到什么人,犹豫了一下,直接就是走了进去,进了院子,万禾突然有种置身于青林山间的感觉,院子虽然不大,但四周都是青竹,承托着整个院子的幽静,这让万禾更是好奇了,原本以为自己给房玄龄安排的那个院子是万家最幽静的院子了,可现在和眼前这个院落相比,在意境上显然还是要差上一筹,只可惜,万禾肚子里这点墨水实在是有限,要不然,还非得即兴吟诗一首不可。 嘿嘿,原來万府还有这么一处好地方,怎么以前都沒人向本少爷提过,万禾兴致勃勃地在几处青竹间走來走去,自言自语道:哦,我明白了,肯定是老爷子年轻时候用來金屋藏娇的,嘿嘿,沒想到老爷子年轻时候也是个风流种啊,亏得万老爷子现在不在这里,要是让老爷子听到万禾的话,非一个拐杖敲下去,把这个不孝子的脑袋给开瓢了。 吱呀,就在万禾看得兴起的时候,忽然一声响动从院子另一头的厢房那里传了过來,万禾一听这响动,立马就是做贼心虚似的,一个闪身,就躲到了一众青竹当中,不过刚刚躲进來,万禾就立马反应过來了,本少爷可是这万家的大少爷啊,这里就是本少爷的家,本少爷心虚什么啊,可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万禾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地蹲在青竹里面。 姐姐也不要老是闷在这里,平时也可以多出去走走,一把清脆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來,万禾的耳朵尖,立马就是听出这声音的主人,这是前不久才搬到万家來住的申欣妍。 话说申明轩也是在前天就出发去了黎阳上任,以前申明轩兄妹都是在洛阳城东租了个小院住下,不过现在既然申明轩将妹妹交托给万禾了,万禾自然不会让申欣妍一个人孤苦无依地住在那里,直接就是把她请到了万家住下,反正万家的院子多了去了,单独分了一个院子给申欣妍住,而且还安排了几个婢女专门伺候她,倒也用不着担心了。 虽然听出是申欣妍的声音,但万禾的心里却是越发感到奇怪了,给申欣妍所安排的院子在哪,万禾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啊,怎么申欣妍会跑到这里來呢,还有,她口中的姐姐又是谁啊,貌似万家年轻子弟当中,就万禾和万咍两个男丁,万禾好像沒有什么姐妹吧。 妹妹的好意,姐姐心领了,只不过,姐姐心中虽然烦闷,但却更喜欢在这里独处,这里的环境这么好,姐姐也习惯了,就在万禾满心疑惑的时候,有一把轻柔的声音响了起來,从声音上判断,这个女子的年纪应该不会比申欣妍大很多,最多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可是从她的话语中,却是透着一股子历经沧桑的感觉,万禾虽然沒有看到这女子的模样,但却莫名感到疼惜。 姐姐,申欣妍似乎并未放弃劝说对方,又是说道:如今姐姐正是风华正茂,何必为了那无情无义之人而暗自伤心呢,照我看啊,姐姐就应该再找上一个如意郎君,看那人后悔不后悔, 听申欣妍的话,倒是让万禾有些惊讶,之前几次碰到申欣妍,申欣妍那种乖巧的模样,让万禾还以为她是那种文静的大家闺秀呢,可现在听她这话,还真沒看出來,这申欣妍真有点后现代半边天的气魄啊。 只是申欣妍一心劝说,另一个女子却是总是淡然面对,最后淡淡地说道: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妹妹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也该理理我这院子了, 对方都下了逐客令了,申欣妍也不好再赖着不走,只能是告辞,随着脚步声的渐渐远期,万禾也知道申欣妍已经走了,只是另一个女子却是在院子里面沒有动静,万禾一直蹲在青竹里面,刚开始还沒什么问題,可时间一久,万禾就感觉全身上下沒有一处不是又酸又疼的,可偏偏万禾又不敢动作,生怕是被院子里的那个女子给发现了。 唉,,,又是一声轻飘飘的叹息声传了过來,只听得不远处传來了一阵响动,然后又是唰唰地声音,万禾听得出來,这是扫地的声音,这下万禾只能是暗暗叫苦了,求神拜佛,让这女子赶紧把院子打理干净进屋去。 只可惜今天满天神佛都沒上班,听不到万禾的声音,那扫地的声音不仅沒有很快消失,反倒是越來越近了,吓得万禾那是满头冷汗,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要是被对方看到了,一个大男人跑到单身女子居住的小院躲着,万禾那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 随着那唰唰的扫地声越來越近,一抹碧绿慢慢出现在了万禾的视野当中,透过青竹之间的缝隙,万禾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纤瘦的身影正手持笤帚,一步一步地扫着足下的灰尘,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从她的动作万禾可以看得出來,她做事十分用心,尽管只是扫地这么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可在这女子手中,却是一样做得一丝不苟。 不过万禾很快便是反应过來,现在可不是感慨人家做事认不认真的时候了,眼看着那女子就快要扫到这个角落了,等到这个女子转过身來,万禾那可就是无所遁形了,自己又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住在万家,要是出了什么误会,万禾都不知道该如何善后,想到这里,万禾的脑门就是一滴一滴地汗珠往下落。 不过那扫地女子却是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情况,仍旧是一丝不苟地顺着脚下一步步扫除灰尘,很快,女子就已经來到了青竹边,将笤帚往地上一顿,轻轻呼了口气,就准备转过身了,这个时候,万禾的心都已经提起來了,可偏偏自己是一点法子都沒有,只能是双手往脸上一挡,听天由命吧。 小妹,就在这个时候,一把万禾很熟悉的声音响了起來,却是在这关键时刻救了万禾一次,那碧绿的身影听到这把声音,立马就是顿住了,然后提着笤帚就是朝着小院门口走去,而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因为他已经从这把声音想明白那女子的身份。 只见在小院门口,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削瘦男子快步走了进來,不是别人,正是长孙无忌,长孙无忌迎着那碧绿身影就是走了过來,笑着说道:小妹,你看三哥给你带什么來了,你最喜欢的桂花糕,呵呵, 三哥,那碧绿身影朝着长孙无忌就是盈盈一拜,倒也沒客气地从长孙无忌手中接过了桂花糕,笑着说道:三哥,这桂花糕还是热的,你刚刚从街上回來吗, 呵呵,我帮大少爷办点事情,正好看到当年你最喜欢的那家桂花糕店铺出炉了新鲜的桂花糕,我就顺路买了回來,本來还要先找大少爷的,可找來找去也沒见到他人影,所以就干脆到你这里來了,趁着这桂花糕还热着,是最好吃的,走,进去吧,长孙无忌在这女子面前却是沒有平时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反倒是话语中透着一丝亲切和怜惜,而那碧绿身影也是跟着长孙无忌进了屋,两人在屋内也是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 第一百八十四话 妹子来了 ♂, 见到这么一个大好机会,万禾自然不会还傻蹲在那里发呆了,立马就是闪身从青竹丛里跑了出來,一刻也不敢停留,直接就是朝着院子外面跑,一溜烟,就跑了个沒影。 在小屋内,那身穿碧绿长裙的女子和长孙无忌聊了一会儿之后,长孙无忌因为还有事情要处理,便是起身告辞了,送长孙无忌走了之后,女子也是再次将院门关上,拿起笤帚继续打扫庭园,只是在扫到青竹丛旁的时候,女子却是不由得一愣,因为她看到在青竹丛所在的泥土上,竟然湿了一大片,不过女子只是一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好像并不在意一般,用笤帚将那一块泥土一拨,便又恢复正常了。 而从小院跑出去的万禾,却不知道自己留下的痕迹已经暴露了,而是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还有些做贼心虚地看了看左右,确定沒有人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那住在小院里面的女子,万禾也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正是长孙恒安和长孙无忌的妹妹,那个因为万禾的缘故,被李世民给休了的长孙氏。 当日因为万禾的缘故,李渊逼着李世民将长孙氏给休了,而长孙家和李家也是因此彻底决裂,倒是便宜了万禾,不仅留住了长孙恒安这员将才,更是收获了长孙无忌这么厉害的谋士,而这当中,唯一让万禾心中有愧的,恐怕就是长孙氏了,原本若是沒有万禾,长孙氏将來一定是跟着李世民享尽荣华富贵,最后说不定还能母仪天下,当个皇后,可现在呢,却是被丈夫休了,赶出了夫家,这个年代女人被休,可不像是后世离婚那么简单,女人被夫家给休了,那可是一种耻辱的象征,通常女子被休了,那等待她的命运就会是下半生孤苦无依。 虽然万禾并不是有意造成这个局面,但对于长孙氏,心里一直都有一种亏欠的感觉,所以才会建议让长孙无忌把长孙氏给接到万府來住,只不过时间久了,万禾自己也把这件事给忘了,刚刚听到长孙无忌称呼那女子为小妹,万禾这才想起來,一想到自己刚刚差点和长孙氏碰面了,万禾心里就是感觉到很尴尬,不过在尴尬之余,万禾心里却有冒出了一丝好奇,刚刚怎么沒看到长孙氏的相貌,也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 大少爷,大少爷,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声音传了过來,打断了万禾的幻想,万禾转头一看,却是朱牧武正飞快地朝着这边赶來,朱牧武跑到万禾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大少爷,你跑哪去了,我找你都老半天了, 朱牧武一提到这件事,万禾又是想起了刚刚差点被抓了个现行,老脸不由得一红,立马就是囔囔起來:你管我去哪了,你这小子,现在功夫好了,口气也大了啊, 被万禾这么一抢白,朱牧武立马就是哑了口,过了好半天才是一脸委屈地说道:大少爷,小五哪里敢啊,你这可是委屈死我了, 见到朱牧武沒有再追问刚刚的事情,万禾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板着脸哼道:少來了,一个大男人的,恶不恶心啊,说吧,有什么事这么着急的, 朱牧武撇了撇嘴,说道:大少爷,外面來了一个倭人,说是什么倭国使者,特意來找你的, 倭人,万禾眉毛一挑,立马就想起前几天碰到的那伙倭人,心里就是一阵厌恶,哼道:倭人找我干嘛,本少爷又听不懂他们的鬼话,让他们到礼部候着,本少爷正在家里养病呢,说完,万禾就是手臂一挥一振,径直就是往自己院子里走。 啊,大少爷,这个倭人好像汉话说的很不错呢,朱牧武听得万禾的话,脑门就是挂满了黑线,有这么活蹦乱跳的病人嘛,不过朱牧武却沒有把这心里话说出來,而是凑到万禾的耳边,小声说道:这两个倭人还说,要送大少爷你什么礼物呢, 礼物,听到礼物两个字,万禾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虽然以万禾现在的家世,也沒什么礼物能够让万禾心动了,但万禾追求的,却是那种成就感,想当初,本少爷只有给人家送礼的份,现在风水轮流转,终于也有人给本少爷送礼了,当即万禾便是板起了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嗯,难得这位国际友人如此友善,我们岂能怠慢,小五,吩咐下去,准备好茶款待这位贵客,本少爷先要好好梳洗一番,再去见客,这才显得尊重, 一听万禾这话,朱牧武就知道万禾的打算了,这穿的越好,说明待会敲竹杠也敲得越凶,难得大少爷还要先梳洗一番,只怕那个倭人这次是要大出血了,想到这里,朱牧武就忍不住笑出声來,咬牙忍着笑,对万禾一礼,便是转身去办事去了。 ,,,,,,,,,,,,,,,,,分割线,,,,,,,,,,,,,,,,,,,,。 在偏厅内的小野妹子此刻已经是十分坐立不安了,原本前几天在得知了万禾的身份之后,小野妹子就准备打听一下万禾的喜好,再前來拜会,可沒成想,这一打听,却是差点沒把小野妹子给吓出毛病來,敢情杀了杉上的弟弟的人,正是这位万大人的手下,命令也是这位万大人亲口下的。 一听到这个消息,杉上立马就抓狂了,叫囔着要找万禾报仇,杉上这种状态下,小野妹子自然不敢把他也带來了,干脆把他敲晕了,再找一根绳索,把这个惹祸的家伙给捆了起來,这才敢來万府登门道歉。 刚到了万家,小野妹子说明了來意,就被万家下人带到了这个偏厅里坐着,万家下人倒也沒有怎么慢待小野妹子,好茶供着,点心上着,可就是不说万禾什么时候來,小野妹子现在是有求于人,哪里敢有什么意见,只能是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时不时喝口茶,吃点点心,不得不说,万家下人的服务态度还是很不错的,茶水喝完了立马续上,点心吃完了也是很快补上。 可这么吃着喝着,很快,问題就出來了,无论是什么东西,它都沒有光进不出的,小野妹子灌了那么多茶水进去,时间一长,自然也就想要放放水了,可问題是,人家正主沒來,他也不敢乱动,这万一自己离开了,万禾却又刚好到了,那岂不是让对方不快嘛,本來对方就已经对自己这边的印象很不好了,要是再惹得对方不快,那小野妹子的事情也就用不着办了。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的过去,小野妹子的脸也是越來越红,下腹那种感觉简直是不能用言语來形容,小野妹子仿佛置身在地狱当中一般,偏偏还不敢有半点放松,只能是用尽全部注意力去忍住,下腹就好像随时都要被爆开一般,现在小野妹子对桌上的茶杯那是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就算嘴巴再干,也不敢再喝一滴水了。 不得不说,倭人在忍耐力这方面,实在是要强出一般人太多了,又是足足半个多时辰,小野妹子的忍耐已经要到极限了,这个时候,从外面传來了一把笑声,只见一个身穿朝袍的年轻人快步从门外走了出來,笑着对小野妹子拱手说道:圣人有云,有朋自远方來,不亦乐乎,使者如今从遥遥倭国而來,本官未能出门相迎,实在是有愧,有愧啊, 见到万禾來了,一直坐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一下的小野妹子心里也是暗暗松了口气,可下面却是丝毫不敢松劲,忙是站起身來,对着万禾就是行了个躬身礼,不过他这一弯腰,又是差点腿发软,咬着牙挺住了,这才对万禾喊道:番邦使臣小野妹子,奉我国国主之命,前來拜访大隋天子,早闻万大人少年英雄了得,小野敬佩不已,所以特來拜见,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小野,妹子,复述了一遍小野妹子的名字,万禾的脸颊立马就是一阵抽搐,差点忍不住大笑起來,这倭人真的是缺心眼吗,怎么取了这么个名字,难道这丫的妹子很多,呃,不过看这家伙的模样,估摸他的妹子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心里咕哝了几句,却是面带微笑地上前一步,朝着小野妹子的肩膀就是连连拍了几下,笑道:原來,原來是妹子兄啊,呵呵,久仰,久仰, 万禾却不知道他这拍了几下,虽然力道不大,可给小野妹子的身心造成了多大的威胁,硬生生挨了这几下之后,小野妹子的脸色那是大变,深深吸了口气,下身也是暗暗使劲,连脚趾头的力道都用上了,总算是渡过了这一丝危机,舒了口气,小野妹子也是连忙是笑道:万大人客气了,小野虽然是番邦之臣,但也曾听说过万大人的名号,万大人智擒乙支文德,平定高句丽,实乃是大隋第一名将,小野生平最敬服的,就是有能耐的人,万大人也是小野最为敬服之人, 第一百八十五话 宝物 ♂, 如今的万禾,也算是在马屁声中身经百战了,小野妹子的这点马屁还不至于让他忘乎所以,最多是有些轻飘飘罢了,笑呵呵地点了点头,又是在小野的背上拍了两下,笑道:妹子兄这话说得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哈哈,要是所有的倭人都能让妹子兄这样通情达理,咱们两国之间还有什么说不开的, 这两下又是差点让小野妹子崩溃了,吓得小野妹子好不容易忍住,连着往后退了两步,跟万禾拉开了关系,毕恭毕敬地说道:万大人所言极是,在下受教了, 万禾本來还想再拍两下的,可看到小野妹子躲开了,也就撇了撇嘴作罢,其实万禾拍这几下并不是为了要欺负小野妹子什么的,刚刚他可是听朱牧武说了,小野妹子带了礼物,可万禾左看右看,也沒见到小野妹子身上有什么礼物啊,所以才会动手拍拍,想要看看是不是藏在他的衣服里面了,万禾皱着眉头上下看了看小野妹子,这身衣裳貌似也藏不下多少东西啊,难道是小五那小子忽悠本少爷了,妈妈咪的,待会找他算账。 见到小野妹子沒什么礼物,万禾的态度也就沒那么好了,应了一句之后,便是直接坐回了原位,而看到万禾的态度急转直下,小野妹子也是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了万禾的意思,当即小野妹子连忙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方形锦盒,然后对万禾说道:早就听闻万大人乃是出身东都富商,寻常物件,万大人肯定是看不上眼的,所以在下为万大人准备了一个新鲜玩意,小小礼物,请大人万万不要见笑, 原來有礼物的啊,万禾的脸色又是稍稍好转了一些,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是沒有再次出现,而是斜着眼睛看着小野妹子手上的锦盒,妈妈咪的,人家送礼都是大包小包的,怎么送给本少爷的,就这么点东西,寒碜本少爷是不是,想到这里,万禾就隐隐有些动怒了。 不过小野妹子却沒注意万禾是否动怒,而是小心翼翼地将锦盒打开,送到万禾的面前,这锦盒刚刚打开,立马就是一道异样的光彩从盒子里面射了出來,顿时就是引起了万禾的注意,万禾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朝着那锦盒内望去,只见在锦盒内,静静地躺着一块巴掌大的通体碧绿的玉牌,玉牌上雕刻着古怪的花纹,万禾肚子里的墨水有限,根本就认不出那花纹代表了什么意思,但就算是如此,万禾也能看得出來,这块玉牌的价值不菲。 看到万禾那惊愕的表情,小野妹子终于是暗暗松了口气,这块玉牌可是他这次拜访大隋所带來的,进献给大隋天子的礼物之一,传闻这块玉牌并不是倭国本土的宝物,而是当年倭国一名船家在海边打渔时给打捞上來的,随后便是进献给了倭国的国主,这次倭国国主派小野妹子带着这块玉牌來朝见大隋,实在是有求于大隋,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别说是求大隋答应自己的请求了,恐怕是连觐见大隋天子的机会都沒有了,所以小野妹子才会一狠心,将这块玉牌拿出來给万禾。 现在万禾心里已经是沒有半点愤怒了,看着那块玉牌目瞪口呆,他虽不知道这块玉牌是什么,但却知道这绝对是一个宝物,那玉牌上不时流过的光华,显然不是一般玉质所能做得到的,万禾也算是大富之家了,可从未见过这种玉质,当即万禾连客气也顾不上,直接就是接过了锦盒,看着那玉牌发呆,过了好半晌,万禾这才回过神來,抬头看了一眼小野妹子,随即将锦盒关上,笑着说道:妹子兄如此厚礼,本官如何敢收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那锦盒却是被万禾顺手就往袖口塞了进去,见到自己所带來的最贵重的宝物就这么被万禾收了去,小野妹子的脸颊也是忍不住抽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是恢复常色,笑道:哪里,哪里,贵国有句话,宝物赠英雄,万大人世之英雄,这宝物送给万大人,才是最合适不过的, 其实万禾也只是客气客气,这么好的宝物,万禾又岂会放过,不过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收了人家那么贵重的礼物,万禾自然也不好再绷着脸了,灿烂的笑容再度浮现在万禾的脸上,万禾笑着对小野妹子说道:妹子兄太客气了,來人啊,快上好茶, 一听到茶,小野妹子就感觉自己的下腹一阵阵发胀,脸色骤然变化,忙是摇头摆手说道:不用了,不用了,万大人不用如此客气,在下已经够了,够了, 那怎么可以,万禾现在却又是显得热情过了头,直接就是对守在一旁的下人吩咐了一声,让下人给万禾与小野妹子重新准备了一杯茶,然后万禾笑着说道:妹子兄來本官府上,岂能连被热茶都沒有,那传出去,让本官有何脸面,來來來,妹子兄,请, 说完,万禾便是端起自己的茶杯,对着小野妹子遥遥一敬,然后就是先喝了一口,而小野妹子此刻那是满脸苦涩,端着手中的茶杯,看着那扑面而來的热腾腾的水汽,下腹那团膨胀感又开始发作了,可万禾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要是不喝,那肯定是要大大得罪万禾的,那刚刚宝物也是白送出去的了,无奈之下,小野妹子只能是硬着头皮,咬紧牙,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然后马上把茶杯给放回去,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礼物也送了,茶也喝了,那接下來可就要办正事了,小野妹子立马就是堆起了满脸的献媚,笑着说道:说來惭愧,前几日在下的手下不小心开罪了万大人,被万大人的护卫所斩杀, 小野妹子的话还沒说完,听得这话的万禾也是立马露出了满脸的惊愕,叫了起來:哎呀,原來那些可恶的倭人都是妹子兄的手下啊,哎呀呀,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啧啧,可现在人已经杀了,妹子兄今日到这里來,该不会是想要让本官为你的那些部下偿命吧, 啊,不不不,万禾这话一说出口,小野妹子立马就是惊出了一头的冷汗,连忙是摇头摆手说道:在下不敢,在下不敢,那些混账东西开罪了万大人,简直是死有余辜,在下又岂会管他们的死活,只是,这件事发生之后,洛阳府尹便是派人将在下留在驿站的其他部下尽数抓了起來,要治他们的罪,大人,那些得罪大人的混账东西死也就死了,可在下的其他部下却是无辜的啊,恳请大人大人大量,放过他们一马吧, 哦,还有这等事,万禾一脸意外的样子,可实际上,这件事万禾也早就知道了,而且万禾还特意派人交代了苏夔一声,沒有他的意思,这些倭人不准放走一个,不过当着小野妹子的面,万禾自然不会说出真相,而是满脸为难地说道:这个,朝廷有朝廷的法度,本官只是礼部的官员,这洛阳尹办案,本官如何能够插手,这件事,本官恐怕是帮不上忙了, 帮得上,帮得上,见到万禾要推脱,小野妹子可是急了,这万禾已经是他最后的期望了,现在玉牌也已经送出去了,要是还不能解决此事的话,那小野妹子也回不了倭国,只能是以死谢罪了,小野妹子立马就是对万禾说道:其实洛阳府尹那也是按照大人的意思在承办此案,只要大人你说一句话,那洛阳府尹便会放了在下的那些部下,大人,在下的那些部下却是无辜啊,请大人明查, 这个啊,万禾还是一脸为难的样子,正在低头思索着,突然抬起头,指着茶杯对小野妹子说道:哎呀,别光顾着说话嘛,來,喝茶,喝茶, 啊,小野妹子简直是连想死的心思都有了,现在的他,那是连一点水都喝不进去了,要不然,自己会真的再也憋不住了,只能是一脸讪笑地对万禾说道:回大人,在下真的一点也不渴,咳咳,大人,你看看,此事真的还需大人你出手相助啊, 见到小野妹子一个劲地说这件事,万禾也是有些为难了,按照万禾本來的意思,那些倭人他是不准备放的,可是现在万禾毕竟收了人家那么大一份礼,想要回绝也张不开嘴了,不过回头想想,这个妹子说话倒也沒错,得罪自己的是那个小胡子一伙人,现在那伙人全都死了,自己的气也算是消了,再揪着剩下的倭人也的确算不得什么,干脆,万禾也就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妹子兄开的口,那本官就去试试吧,至于成不成,那本官可不敢保证啊, 见到万禾终于是松了口,小野妹子也是喜出望外,心情也是忍不住放松了一下,可这一放松,那可是不得了,小野妹子立马就是感觉自己胯下的裤裆布湿了一大块,这下小野妹子可是吓得脸色都变了,连忙是一咬牙,全身上下用力一提,这才险险地将那股快要失控的力量给顶了回去, 第一百八十六话 憋着难受 ♂, 尽管剩下的都给小野妹子给顶了回去。但刚刚已经喷出的那一小块却还是渐渐印湿了裤裆那一块。亏得小野妹子现在穿的裤子是深色的。只要是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來。小野妹子的脸色变了又变。那可是再也不敢留下來了。忙是对万禾说道:万大人果然是大人大量。在下敬服。既然大人已经答应了。那在下就先行告退。前往洛阳府尹打点一下。 呃。见到小野妹子突然提出告辞。万禾也是有些意外。本以为小野妹子还会提出觐见天子的事情呢。可沒想到小野妹子就这么走了。不过万禾却是无所谓。反正只要小野妹子这么一走。那这件事就算是完了。万禾收这玉牌的人情也算是还清了。以后小野妹子还想提这事。万禾可是不打算认账了。 不过小野妹子要走。万禾多少还是要做出一番姿态的。当即万禾便是站起身。伸手拉起了小野妹子。说道:哎呀。妹子兄。你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啊。不再多呆一会。你看看。这茶都还沒喝完呢。 万禾这一提喝茶。小野妹子又差点忍不住了。忙是说道:不了。不了。在下在外面还有部下等候。要提前告辞了。万大人不用送了。在下告辞。万大人请留步。小野妹子可是十分担心万禾要送他。这样一來的话。那慢慢腾腾地走出万府。他肯定是忍不住。在向万禾连番告辞之后。小野妹子一溜烟。直接就是朝着外面跑了。转眼就沒了踪迹。 切。沒想到这两条小短腿。跑得还挺快的啊。万禾啐了一口。也不再管他了。直接就是从袖口掏出了那个锦盒。嘴角挂着口水看着锦盒里的玉牌。忍不住嘟囔了起來:妈妈咪的。这玩意也算是古董货吧。不知道现在卖能卖到多少钱。 如果这个时候小野妹子还在的话。肯定会被万禾这句话给气得吐血。这玉牌可是倭国的国宝啊。万禾竟然还想着要卖。这玉牌那可是无价的有木有啊。 万禾小心翼翼地将玉牌从盒子里面拿起來。而当手指触碰到玉牌的时候。万禾明显感觉一股暖流顺着手指就从玉牌往万禾的身体里钻。那股暖流在进入万禾身体里面之后。顿时就是让万禾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舒服得很。甚至万禾还忍不住呻吟了起來。 大少爷。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声音突然从万禾的耳边响起。万禾也是被这把声音吓了一跳。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在门口。长孙无忌和朱牧武两人正看着自己。刚刚那一把声音正是出自朱牧武。紧接着。万禾又是低下头望向了锦盒内的玉牌。只见那玉牌正好游过一道光华。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万禾连忙是将锦盒闭上。然后转过头对长孙无忌和朱牧武说道:你们來了。可看到刚刚离开的那个倭人。 长孙无忌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万禾。然后摇了摇头。而朱牧武却是一脸兴奋地走了过來。对万禾说道:大少爷。你从那家伙手里敲到什么好东西了。嘿嘿。大少爷。可不能亏待了兄弟们啊。见者有份。 去。万禾直接在朱牧武的脑门上拍了一下。随即笑道:你小子也敢到本少爷这里敲竹杠了。一边呆着去。啊。无忌。我正好要找你。万禾也不理会朱牧武。而是将刚刚的事情对长孙无忌说了一遍。 听完万禾的叙述之后。长孙无忌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点头说道:大少爷。你这么做很正确。这个小野妹子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从倭国派來的使臣。不可能一直关着他们。若是时间久了。反倒会惹出祸事。这人虽然是苏夔抓的。但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大少爷的缘故。所以到时候出了事。大少爷也脱不了干系。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他们放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万禾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说道:对了。无忌。明日你随我一块去官邸吧。休息了这么久。也该去看看了。要不然。被许善心那个老家伙揪住了我的小辫子。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长孙无忌无奈地笑了笑。亏得这万禾还记得要去上任啊。担任礼部主爵郎这么多天。万禾也只是刚刚上任第一天去了半天。在那里几乎一点事都沒做。这要是让圣上知道了。非把他叫到皇宫里教训一顿不可。至于万禾的要求。长孙无忌也沒有觉得意外。因为这件事几天前万禾就和他商量过。长孙无忌也觉得是要过去给万禾帮把手。特别是现在万禾的顶头上司许善心还对万禾有敌意。这就更需要长孙无忌在一旁随时帮万禾应对了。 点头答应了下來。随即万禾又是吩咐了一下朱牧武。让他亲自去一趟洛阳府尹。告诉苏夔自己不再追究了。以苏夔的聪明。自然会把那些倭人给放了。等到这些事做完了之后。万禾这才兴高采烈地将手中的锦盒拿了出來。打开给长孙无忌看。嘿嘿笑道:无忌。你看。这是那个倭人送给我的赔礼。不错吧。你看看。这玩意值多少钱啊。 长孙无忌也是笑了笑。不过等他低下头看到那块玉牌之后。那脸上的笑容立马就被惊愕所取代。长孙无忌也是出身官宦世家。虽然长孙家近几年落魄了许多。但长孙无忌自幼那也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可现在在他眼前的这块玉牌却是长孙无忌从未有见过的好东西。连长孙无忌都是这样了。在旁边的朱牧武见了。更是惊讶得连嘴巴都合不拢了。 大少爷。这可是个好宝贝啊。朱牧武惊讶地指着那玉牌对万禾说道:那倭人就这么简单把这个宝贝送给你了。妈妈咪的。还真是败家啊。朱牧武跟随万禾的时间最长。竟然连万禾的口头禅也给学了去。 而听到朱牧武的话。万禾那是越发得意起來。他一开始也沒想到那个小野妹子会这么送出这么贵重的东西。而且万禾所要付出的代价却不高。只要去找苏夔打个招呼就行了。万禾撇了撇嘴。一脸自得地笑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本少爷是谁。这种档次的宝贝。本少爷想要的话。那还不是简简单单就到手了。 万禾在那里吹嘘着。而长孙无忌却是皱着眉头。仔细盯着那玉牌上的花纹看。最后沉声说道:大少爷。这块玉牌不简单。这上面的花纹。好像是一种古文。恐怕那倭人也是看不懂这古文。所以也就不明白这块玉牌的价值吧。 古文。你是说这是字啊。万禾听得长孙无忌这么一说。也是和朱牧武两人头靠得紧紧的。仔细看着那玉牌上的花纹。可看了半晌。万禾也沒看出个所以然了。那些花纹凌乱而且沒有规律。怎么看也不像是字啊。万禾立马就放弃靠自己研究出这些古文。随即便是对长孙无忌说道:无忌。你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字啊。 长孙无忌紧锁眉头仔细看了半晌。最后却是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字我也看不懂。应该是东周以前的一种古文体。 东周。虽说万禾不学无术。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东周那可是比秦朝还要早的王朝。距今也有百年了。长孙无忌认不出來。那也是可能的。这下万禾也是有些头疼了。对着那块玉牌直挠头。说道:那岂不是沒人知道这块玉牌的來历了。 啊。长孙无忌不识得这古文。脸上也满是羞愧之色。可是突然长孙无忌的眼睛一亮。忙是对万禾说道:对了。大少爷。我虽然看不懂这古文。但不代表沒有人可以看懂。据我所知。房年兄在这方面也是颇有研究。或许。他能识得这古文。 万禾一时沒反应过來长孙无忌所说的房年兄是谁。过了好半天。才明白是指万禾的那个表哥房玄龄。一提起房玄龄。万禾也是一阵阵头疼。对于这个青史留名的智者。万禾自然不会放过把他拉到自己手下的机会。只可惜。这个房玄龄自从上次帮着万禾渡过了春闱之后。便一直留在自己的小院内。每日足不出户。就算万禾前去拜访。房玄龄也都是言语客套。丝毫沒有亲近的意思。对万禾來说。这房玄龄简直就像是一只缩进乌龟壳的乌龟。全身上下都是硬壳。让万禾根本无从下嘴。久而久之。万禾也是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任由房玄龄去了。 现在听长孙无忌这么一说。似乎只有房玄龄才有可能辨认这些古文。万禾就觉得比较麻烦。也不知道房玄龄愿不愿意帮这个忙啊。不过刚刚那玉牌所表现出來的神奇。让万禾却又按耐不住想要了解这块玉牌來历的冲动。犹豫了再三。万禾还是决定來个不耻下问。提着这个锦盒。便是带着长孙无忌直接前往房玄龄所住的小院。 第一百八十七话 鬼文玉牌 ♂, 房玄龄所住的小院就在万禾的小院旁边。万禾和长孙无忌两人很快便是來到房玄龄的门外。还未进门。就听得从院子里面传來了一阵阵读书声。听得这读书声。万禾也是不由得脸红起來。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啊。貌似在自己身边的长孙无忌。只要有空。也能看到他端着一本书。偏偏自己这个春闱第一名。几个月都难得碰一下书本。惭愧啊惭愧。 心里惭愧归惭愧。但要万禾学着他们的样子。天天读书。那还不如杀了他比较容易。万禾朝着长孙无忌点了点头。便是直接推门进去。一进院子。就看到房玄龄很是逍遥地坐在石凳上。手中端着书本。兴致勃勃地看着书。见到万禾和长孙无忌來了。房玄龄立马便是将书本放下。笑着迎了上來:表弟。长孙兄。今日怎么得空來此啊。 呃。万禾的脸不由得一红。貌似自己的确是好长时间沒有來找过房玄龄了。今天來找他也是有事相求。这一來。万禾还真有些张不开口。磨蹭了好半天。万禾才有些尴尬地笑了起來:呵呵。今日天气不错哈。表哥好有兴致啊。 长孙无忌忍不住看了万禾一眼。这样空洞的话。也只有万禾能够说得出口。长孙无忌转过头对着房玄龄就是一礼。说道:房年兄时时不忘增长学问。实在领小弟佩服。 房玄龄哈哈一笑。请万禾和长孙无忌入座。然后笑着说道:表弟今日來。恐怕是有什么要事吧。表弟不妨直言。若是为兄能够帮上忙的。一定尽力而为。 房玄龄倒也直白。不过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万禾也就不再客套了。立马将锦盒从怀中拿了出來。送到了房玄龄面前。说道:表哥。这个是我今天意外得到的一件宝物。只是我们都看不出这宝物的來历。表哥你见识广博。不如帮我们看看吧。说完。万禾便是将宝盒送到了房玄龄的面前。直接打开。在打开的那一瞬间。房玄龄显然也是为玉牌的光华所震惊。不过很快。房玄龄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玉牌表面的那些古文上了。 这个。好像是。鬼文。房玄龄的眼中先是露出了迷茫。不过很快就被震惊所取代。忍不住伸手将玉牌给拿了起來。放到眼前仔细观摩。然后惊讶地喊了起來。 鬼文。这两个字从房玄龄口中蹦出來之后。万禾可是被吓了一大跳。难不成还是鬼用的文字。沒那么邪门吧。而一旁的长孙无忌却是一脸惊愕地看着房玄龄。满脸不敢置信地问道:房年兄。你是说。这个是鬼文。怎么可能。鬼文怎么会雕刻在玉牌上。 房玄龄又是仔细察看那些古文。过了好半天才恢复了冷静。一脸严肃地点头说道:沒错。这的确是鬼文。几年前。我曾经也对鬼文有过钻研。这是鬼文沒错。长孙兄。鬼文只是一种文字。并不代表它就不能雕刻在玉上。 可长孙无忌却是连连摇头。显然不能认同房玄龄的说法。说道:房年兄。你说的虽然也有道理。但至今为止。还从未有人在玉上见过鬼文。你现在说这就是鬼文。我实在难以相信。 沒有人见过并不代表就沒有。当年偌大的殷商王朝。难道由上到下全都是用龟甲骨片來刻字吗。玉虽然珍贵。但对于当时的王侯來说。也并非就是奢侈品吧。房玄龄却是坚持己见。丝毫沒有让步的意思。 听得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的对话。万禾那可是一头的雾水。连忙是打断两人的争论。说道:表哥。无忌。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什么鬼文啊。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 被万禾这么一打断。两人也争论不下去了。长孙无忌立马就是对万禾解释道:大少爷。所谓鬼文。乃是上古年间殷商所使用的文字。一般多见于龟甲骨片之上。世人多将殷商视为鬼朝。所以这殷商所用的文字。也被称作鬼文。只是这世间所流传下來的鬼文实在是太少了。很少有人能够识得鬼文。 哦。你说的是甲骨文啊。万禾虽然历史学得不怎么好。但这甲骨文的名头还是听过的。听长孙无忌这么一解释。万禾立马就知道。所谓的鬼文。就是后世的甲骨文。随后万禾又是满脸的惊讶。沒想到这块玉牌上所雕刻的。竟然是甲骨文。那就是说。这块玉牌至少也是从殷商时期传下來的宝物了。妈妈咪的。那可是值好多钱啊。 不过此刻却已经沒人管万禾心里在想些什么了。房玄龄拿着那块玉牌仔细再看了看。然后轻轻将玉牌放回锦盒当中。沉声说道:不会有错了。这的确是鬼文。只可惜。我对鬼文了解的不多。只能勉强认出其中一个谷字。另一个字我却是实在认不出來了。 听得房玄龄这么说了。长孙无忌也就不再说话了。房玄龄不是那种信口开河之人。他既然已经认出了其中一个字。那就说明这上面的古文的确是鬼文沒错。而万禾也是有些惊讶地看着房玄龄。问道:表哥。你真厉害。竟然还能识得甲骨。呃。识得这鬼文。这可是一千多年前的文字吧。 房玄龄深深吸了口气。皱着眉头。摇头说道:我这算不得什么本事。我有一位好友。那才真的是精通鬼文。若是让他來看。他一定认得出这两个字。只可惜我那好友喜欢云游四方。现在也不知在何处逍遥。说着。房玄龄的脸上满是怀念之色。显然是想起了他那位好友。 呃。听得房玄龄这么一说。万禾立马就是想起了以前听过的一个成语。下意识地就是说道:表哥。你的那位好友。该不会是杜如晦吧。 咦。这次换成房玄龄惊讶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万禾。惊问道:表弟。你怎么认得克明。 能不认得吗。房谋杜断。沒几个人不知道的吧。万禾心里嘀咕了一句。却不敢当着房玄龄说这句话。而是眼珠子一转。打起了哈哈。笑道:那个。我也是听人家说起过。表哥你有个很好的朋友。叫做杜如晦。而我并不认得他。 是吗。房玄龄满脸疑惑。显然是对万禾的这个解释并不是很相信。但也沒有追问下去。而是帮着万禾将锦盒给关上。然后说道:总之。这块玉牌绝对不是寻常事物。表弟你最好还是小心保管为妙。他日若是遇上了克明。我代你向他请教这鬼文。 呃。好吧。既然房玄龄都这么说了。万禾也沒有其他办法可想。小心翼翼地将锦盒收了起來。然后对房玄龄说道:表哥在这里可住的习惯。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房玄龄似乎知道万禾想要说什么。淡淡一笑。说道:在这里姨丈和表弟都待我极好。哪里还有什么不习惯的。 住得惯就好。住得惯就好。见到房玄龄这么好说话。万禾之前已经冷掉的心也是再次活跃起來。试探着问道:表哥。你平时总是呆在这里也不太好吧。会不会太闷了。要不这样。明日我和无忌两人会去礼部。表哥你不妨也跟着我们一块去。就当是透透气散散心也好啊。 万禾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想继续拉拢房玄龄了。之前长孙无忌对他所说的那番话。让万禾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不过要实现这个想法。万禾就必须要加强自己的实力。眼前这个房玄龄那可是一个大大的人才。若是就此错过。也是万禾不想看到的。而就在万禾说完这番话之后。房玄龄的一双眼睛就紧紧盯着万禾。似乎想要看穿万禾心中所想。看得万禾也是心里直发慌。最后房玄龄才是笑道:若是出去散散心的话。表弟的主意倒也不错。好吧。明日为兄就和你们去一趟。 见到房玄龄一直不说话。万禾本來已经做好了准备被房玄龄拒绝了。却沒想到房玄龄竟然答应了。万禾都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万禾便是喜形于色。忙是点头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我明日就來找表哥一块出门了。 。。。。。。。。。。。。。。。。。分割线。。。。。。。。。。。。。。。。。。。。。 等到了第二日一大早。万禾长孙无忌房玄龄以及朱牧武四人便是径直前往礼部的官邸。这一路上。万禾也是特意与房玄龄套近乎。不时拉着房玄龄说说笑话。聊聊天。想要拉进他和房玄龄之间的关系。只不过对于万禾的刻意亲近。房玄龄却始终是不冷不热。一直以微笑以对。让万禾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最后一直到了礼部官邸的门口。房玄龄一路上所说的话也不超过五句。而万禾则是说得嘴巴都干了。 啊。万大人。你终于來了。刚刚到了官邸门口。万禾正准备歇口气呢。却只见一个身材不高的人影立马冲到万禾的面前。一边喊着。一边对万禾躬身一礼。正是昨日送给万禾一份大礼的倭国使臣小野妹子。 :实在抱歉。老妈突然病了。下午陪着老妈在诊所看病打针。所以才沒來得及更新 第一百八十八话 倭国的请求 ♂, 话说这小野妹子昨天被一泡尿憋得急急忙忙离开了万府,好不容易放松了之后,小野妹子一拍脑门,这才想起还有这朝见大隋天子的事情沒有和万禾谈,可自己已经离开万府了,再回去也不太好,小野妹子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先赶到洛阳府尹去接自己的手下。 总算万禾沒有放他的鸽子,随着朱牧武带來的口信,苏夔也是大笔一挥,把被关押的那些倭人全都给放了,把自己的手下安置好了,小野妹子也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能够面见大隋天子了,所以今天一大早,小野妹子就跑到礼部官邸门口等,若是万禾不來的话,小野妹子说不得还得再去一趟万府了。 所幸今天万禾來了,远远看到万禾的身影,小野妹子那叫一个激动啊,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就是來到了万禾的面前,亏得万禾身边的护卫朱牧武认得他,要不然,他这么冒失地冲过來,朱牧武非得赏他一脚不可。 看到小野妹子那一脸献媚的模样,万禾也是嘿嘿一笑,说道:哎呀,这不是妹子兄吗,你怎么一大早就來了,锻炼身体啊,嗯,不错,早上锻炼身体好啊,对身体有益, 听得万禾这番吐槽,在万禾旁边的长孙无忌等人都是头上挂起了黑线:锻炼身体,说这话也真不亏心啊,而小野妹子听得这话,更是差点沒晕过去,谁他妈锻炼身体会跑到这礼部官邸门口來啊,不过小野妹子很快就是明白万禾说这话的用意了,分明就是想撇清楚昨天那块玉牌的人情,小野妹子就感觉自己练舌头根都是苦的,堂堂倭国国宝,就这么被万禾吃干抹尽了。 不过小野妹子在此之前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也沒有太过计较此事,而是毕恭毕敬地对万禾说道:万大人说笑了,在下这次乃是代表倭国国主,向大隋天子陛下进献国书的,礼部的许大人说已经将此事交由万大人了,所以在下是专程來找万大人协商此事的, 这小野妹子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既然沒办法走人情了,那干脆來个公事公办,万禾也沒想到这个妹子兄这么干脆,也是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万禾便是反应过來,连连点头,一脸严肃地说道:不错,不错,此事的确是耽搁不得,嗯,妹子兄,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走吧,走吧,我们先进去再谈, 万禾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倒打一耙,然后也不等小野妹子回话,便是直接带着长孙无忌等人就往官邸内走去,小野妹子吃了这么一个哑巴亏,还沒得说了,只能是一脸无奈地跟在万禾身后进了官邸。 进了官邸之后,万禾这次倒是沒有迷路,而是直接带着一干人找到了自己的办公之所,刚进去,就看到那个书记官杨路正拿着一块抹布卖力地帮万禾擦桌子呢,看到万禾來了,杨路忙是屁颠屁颠地跑到万禾面前,对万禾献媚地笑道:属下见过大人, 嗯,对这个机灵的部下,万禾倒也算是满意,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便是带着众人进去,先是让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入座,至于朱牧武则是守在门口,然后万禾坐在自己的桌前,对杨路说道:上次我让你帮我找的那些象胥可找到了, 回大人的话,杨路虽然对万禾所带來的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有些好奇,但一看到小野妹子也跟着进來了,杨路心里就有了底,听得万禾这么一问,杨路立马就是回答道:那些象胥属下早已经找好了,大人若要,小人立马就是把他们找來, 嗯,去吧,万禾点了点头,便是让杨路去找人了,虽然小野妹子的汉话说得很不错,但待会小野妹子可是要进献倭国国书的,那倭国的国书肯定是用倭国的文字写的,万禾连这个年代的繁体字都认不全了,更不要说是倭国文字了,所以这象胥还是很必要的。 打发杨路走后,早就有衙差奉上茶水,因为负责翻译的象胥还沒來,所以想谈正事也谈不了,万禾干脆便是和小野妹子寒暄了几句,不过杨路的办事效率倒是挺高的,很快便是带着两名象胥來了,看那两名象胥,好像年纪都不小,应该是经验很丰富了,当即万禾便是一脸正色地对小野妹子说道:妹子兄,我们也该办正事了,请呈上国书吧, 万禾这么一句妹子兄说出口,顿时就是让杨路以及那两名象胥面面相觑,而小野妹子更是一张脸涨得通红,之前万禾这么称呼自己,小野妹子虽然心里不满意,但毕竟自己有求于万禾,也就装作沒意见了,可现在这种场合之下,竟然还是这么称呼自己,这就让小野妹子有些挂不住脸了,犹豫了片刻,小野妹子这才说道:那个,万大人,现在毕竟是办公事的时候,我们最好还是不要以私人交情参与其中,正式点称呼还是比较好吧, 啊,哦,哦,万禾先是一愣,一时间还沒有反应过來,不过很快便是明白了小野妹子的意思,想起以前看过的日本电影电视剧里面的对白,连连点头说道:对,对,你说的在理,是本官疏忽了,咱们重新來过,重新來过,咳嗯,请呈上贵国的国书,妹子君, 万禾说前面几句话的时候,小野妹子本來已经站起身,正要从怀中掏出国书,可是万禾那最后三个字蹦出來,小野妹子一口气沒憋住,差点摔在地上了,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小野妹子一脸绝望地看着万禾,心头那是百般滋味啊,而在旁边已经是快石化的一名象胥也是有些不忍心,凑到万禾身边,低声提醒道:大,大人,这个倭国使者的姓氏是小野,而不是,不是妹子, 呃,万禾的老脸不由得一红,狠狠瞪了一眼那个象胥,这才轻咳一声,说道:啊,那个,小野君,请呈上国书吧, 万禾这次总算是说对了,不过小野妹子也沒有那个心情再去计较什么,动作有些机械地将国书呈了上來,而万禾接过国书,只是看了前面几个字,全都是倭国文字,便是连打开的兴致都沒有了,直接丢给了旁边的象胥,然后点头说道:小野君,国书本官已经接下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看到万禾像是丢垃圾一样丢着国书,小野妹子差点沒忍住自己的脾气,深吸了口气,这才将自己的怒意压制住,然后说道:大人,在下这次代表倭国前來朝拜大隋天子陛下,除了向大隋天子陛下表达倭国国主的敬仰之情之外,还希望能够贵国能够派出一些会打造平常生活耕作的工具的匠师前往倭国,让倭国的工匠能够学会打造生活工具, 匠师,万禾眉头一皱,而在旁边的杨路见了,也是连忙凑到万禾身边,对万禾解释起來:大人,这是我朝历來的传统,为了向番邦展现天朝文化,但凡有番邦來朝,圣上都会派遣一些匠师跟着番邦使臣一起去,传授番邦打造冶炼之术, 嗯,听得杨路这么一说,万禾也是明白了,不过万禾却是眉头一皱,并沒有直接答复小野妹子的请求,而是问道:除了这一点,小野君,贵国国主还有什么要求, 万禾虽然沒有答复,但早就知道大隋历來的传统的小野妹子倒也沒有在意,而是继续回答道:除了希望贵国能够派遣匠师之外,国主还对贵国的佛理很感兴趣,所以希望这次在下也带來了不少的僧人,希望能够留在贵国,学习广深的佛学文化,将來回到倭国,也可向倭国百姓传播佛主光辉,瞻仰大隋天子的美德, 嗯,万禾点了点头,眼中却是少有地露出了寒光,随即便是对小野妹子说道:小野君,贵国的这两个条件,本官已经知道了,不过此事还需由圣上定夺,本官也不敢对你许诺,这样吧,等到本官将贵国的请求上禀圣上之后,再來告知你结果,至于面见圣上的事情嘛,那还需再等上一段时间, 啊,小野妹子所提出的这两个要求,对于大隋來说都是很平常的请求了,一般各国來朝,都会有和这差不多的要求,大隋从來沒有拒绝过,本以为万禾会一口答应,却沒想到万禾竟然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让小野妹子有些出乎意外,小野妹子一脸惊讶地看着万禾,忙是说道:大人,鄙国仰慕大隋文化久矣,倭国上至国主,下至百姓,无不期盼大隋的恩德,还请大人成全,倭国上下对大人感激不尽, 小野妹子越是这样苦求,万禾眼中的寒意却是越发浓烈,不过小野妹子这个时候却是低着头,并沒有看到万禾眼中的变化,等到他抬起头之后,万禾眼中的寒光已经消失,万禾摆了摆手,对小野妹子说道:本官也沒有说不答应啊,但本官刚刚到任,行事必须谨慎,待禀明了圣上,自会给你们答复的,小野君还是请先回去吧, 第一百八十九话 房谋 ♂, 不管小野妹子如何苦求。万禾根本不为所动。直接下令送客。等到小野妹子走了之后。万禾也是让杨路带來的那两名象胥带着国书下去。让他们将国书译好之后再送上來。 把其他人都给打发走了之后。房间内就只剩下万禾与长孙无忌房玄龄三人了。整个房间内沉寂了片刻之后。万禾突然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站起身。转头对长孙无忌与房玄龄说道:表哥。无忌。你们是不是在奇怪。为何我沒有当面答应倭国的请求。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相互看了一眼。虽然两人都沒有说话。但他们脸上所表露出來的意思却是一样的。万禾深深吸了口气。看了一眼门口。正好朱牧武回过头來。万禾冲着他使了个眼色。朱牧武立马就是会意。直接将房门给关上。随即万禾便是少有的一脸严肃地对着两人说道:我跟你们说实在话吧。我不准备答应倭国的请求。 答应小日本的要求。想都别想。万禾虽然不是个愤青。但对于那个岛国却也沒有什么好印象。给岛国派遣匠师。教他们打造铁器。开什么玩笑。历史上日本有名的武士刀。那就是从唐朝的刀剑基础上改良而成的。教他们打造刀剑。让他们打好了刀剑回过头來砍自己。万禾可不想做那种傻瓜。还有什么佛学。明摆着就是探子。留在这里把汉人的先进文化都传到岛国上去。那不是资敌吗。貌似日本后期的很多文化。都是來源于隋唐时期的。这就说明了。正是这段时期汉人对倭国的传播文化。让日本有了长足的发展。万禾虽然算不得好人。但自认还是一个中国人。既然他來到了这个年代。就不会坐视一个中国未來的强敌继续成长起來。 对于万禾的话。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却是很难理解。这也难怪。毕竟在这个年代的人看來。倭国只是一个极为落后的岛国。甚至还远不如北方的那些游牧民族以及和大隋纠缠多年的高句丽。对于來自这个岛国的威胁。沒有人看得到。再加上大隋的强盛给所有汉人所带來的一种优越感。使得人们很自然地放松了对外部的警惕。 长孙无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对万禾说道:大少爷。这倭国既然是诚心与大隋交流。为何要拒绝他们。况且当今圣上一直以來的国策。都是海纳百川。只要是诚心來朝的番邦。都必须以礼相待。你这样明目张胆地拒绝倭国的请求。要是让有心人知道了。只怕会对大少爷你不利啊。 长孙无忌所说的有心人。自然就是万禾的上司许善心。以及站在许善心身后的齐王杨暕。关于这一点。万禾的确沒有想到。不过就算是如此。万禾也不愿意妥协。而是皱着眉头说道:就算是如此。我也不会答应倭国的请求。表哥。无忌。你们帮我想个办法吧。 长孙无忌不由得苦笑起來。他实在不明白万禾为何要和一个弱小的倭国如此过不去。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前几天的那次私仇。不对。长孙无忌虽然知道万禾平常有些小气。但也清楚万禾绝对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像现在这样如此严肃地针对倭国。绝对不会是因为一己私仇那么简单。但尽管如此。想要帮万禾想出办法应对此事。却不是那么容易的。长孙无忌低头思索了许久。却还是想不出办法。最后只能是满脸歉意地望着万禾不说话。 而和长孙无忌不同。房玄龄在听完万禾的请求之后。一直沉默不语。低着头。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过了好半天。房玄龄这才抬起头。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万禾。似乎想要就这么把万禾的内心给看穿。 被房玄龄这么直勾勾看着。万禾的心里也是一阵阵发毛。最后万禾再也忍不住了。问道:表。表哥。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办法。也难怪万禾如此。这件事万禾是一定要这么做的。若是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想不出办法來。那到时候万禾也只有硬來了。 房玄龄也是慢慢吸了口气。却是盯着万禾说道:表弟。你可知道。你这么做。不仅是你一个人倒霉。甚至有可能会累及万家上下。 我知道。房玄龄这么一说。万禾却是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答道:我知道这样有可能会连累到万家。但我还是必须要这么做。怎么说呢。这件事关系到我们汉人的将來。哎呀。这个。我现在还真的说不清楚。总之。表哥。无忌。你们一定要相信我。这个倭国若是任由其发展。将來必定会成为我们汉人的大敌。所以我们必须要在其成长起來之前。将他给打压下去。 你是说倭国。对于万禾的话。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沒办法。大隋强盛的概念已经深入人心。虽然说这几年大隋内部叛乱四起。但相比起周边的番邦來说。大隋还是十分强大的。沒有那个番邦能够敌得过大隋的大军。现在万禾突然蹦出一句。有一个番邦将來会是汉人的大敌。而这个番邦还是在众番邦中最为弱小的倭国。这就实在难以让他们相信了。可万禾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行。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是从一千多年后穿越到这里的吧。那样说不仅不会让他们相信。反而会让他们把万禾当成疯子。 不过。就在万禾急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时候。房玄龄沉默了片刻。却是突然抬起头。对万禾说道:好。表弟。我暂且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但这次。我就帮你一次。我这里有一个办法。能够让当今圣上同意你的建议。拒绝倭国的请求。 本來刚刚见到房玄龄低下头。万禾还以为房玄龄也沒有了主意。正是满心绝望。突然房玄龄蹦出这么一句话。让万禾一愣。紧接着便是喜出望外。忙是对房玄龄说道:啊。表哥。你有办法了。快。快说给我听听。 房玄龄却是沒有急着说出这个办法。而是反过來问道:表弟。我且问你。前几日。你身边的长孙壮士以及那位程壮士突然离开。去了哪里。 房玄龄突然问起了长孙恒安和程咬金的下落。让万禾有些意外。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要不得的秘密。所以万禾也沒有隐瞒。照实说了。而房玄龄在听完万禾的话之后。又是接着问道:这两位壮士都是你身边的重要帮手。你竟然舍得将他们交给杨义臣大人。莫不是。你还有其他打算。 万禾的心立马就是咯噔一下。随即他和长孙无忌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见到对方眼中也都是惊讶之色。这下万禾可就是有些犹豫了。房玄龄突然这么问。肯定是猜到了什么。但问題是。这件事万禾如何敢对房玄龄说。虽然房玄龄是万禾的表哥。但并不代表他就真正站在万禾这边。这年头。连亲兄弟都有可能背叛。更不要说是不熟的表兄弟了。 而看到万禾沒有回答。房玄龄又是接着问道:还有。那位李将军。我虽然不通军务。但也能够看得出來。那位李将军乃是一位了不起的将才。这样的人才。和表弟你又是什么关系。 如果说房玄龄之前那个问題让万禾大吃一惊的话。那接下來的这个问題已经是让万禾从头到脚都是冰凉。他沒想到房玄龄平时好像窝在自己的小院足不出户。却是什么都沒有瞒过他。万禾本來张嘴就像找借口隐瞒。可看到房玄龄那双眼睛。这推托之词那是怎么也说不出口。随即。万禾看了看长孙无忌。只见长孙无忌冲着自己轻轻点头。万禾这才咬了咬牙。说道:表哥。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我的确是有个想法。现在天下大乱将起。正是英雄出世之时。我虽然无文无武。但却有信心有恒心有毅力。我要靠着我这双手。在这个难得的年代里闯出一番天地。不管青史留名也好。遗臭万年也罢。至少。我万禾沒有白來这世上走一遭。 万禾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是拍起了自己那并不强壮的胸口。脸上充满了信心地对着房玄龄喊了起來。所幸此刻在外面有朱牧武把风。房门又是紧闭。所有也不用担心会被别人偷听了去。 万禾说了这么一通之后。便是默默等着房玄龄。而房玄龄也是默不作声。只是眯着眼睛看着万禾。似乎想要看穿万禾刚刚说的是否是真心话。兄弟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气氛却是显得越发紧张起來。在旁边的长孙无忌见了。也是有些着急。万禾这话说得也太急了。要是房玄龄不肯的话。那岂不是把自己的把柄交到房玄龄的手上了吗。当即长孙无忌就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未等他张嘴。万禾突然扬起一只手。将他的话给拦了下來。 而与此同时。房玄龄长长叹了口气。面色复杂地说道:也罢。我就和你赌上一回。你听着。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公布隋唐之纨绔天下书友群:126373675。请书友大大们加入。讨论剧情。当然之前的两个马甲书友群也欢迎大家加入 第一百九十话 译本 ♂, 杨路找來的那两名象胥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大约只花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就将倭国所进献的国书给译好了,在中午之前,那两名象胥就将国书译本和国书原本送到了万禾的手上。 坐在自己位置上的万禾老神在在地翻阅起国书,而杨路带着那两名象胥则是毕恭毕敬地站在前面,等待着万禾的批示,且不说杨路,那两名象胥能够在礼部混这么长的时间,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在此之前,他们也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年轻得有些过分的上头是什么來路,自然是不敢怠慢,哪怕他们明知万禾这是在不懂装懂,也不敢有任何的异议。 嗯,这译本做得大致上还不错,万禾似模似样地将国书译本和国书原本看了一遍,至于他看沒看懂,那就沒人知道了,万禾合上了两本书之后,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其中还有一些需要修改的地方,你们拿下去再改一下吧, 万禾说完了,就把那本国书译本递了下去,而在下面的杨路和那两名象胥对此却是沒有感到任何意外,这个做上司的总会在下属的工作中挑点毛病,以显示上司的水平,这种事他们以前碰到过太多了,所以杨路将那国书译本接下來之后,那两名象胥立马就是拱手说道:小人这就去改,请大人稍候, 所谓修改,其实也就是换汤不换药地改动一下,这两名象胥心里都清楚,万禾要的,只不过是脸面而已,所以这次修改只花了三炷香的时间就改好了,很快,那两名象胥就是将修改后的国书交给了杨路,由杨路上交就可以了。 留在歇脚的房间内的两人心里还在想着,这次他们做得如此出色,待会这新來的主爵郎大人会不会颁下什么赏赐啊,可就在他们心里美滋滋的时候,只见刚刚去了沒多久的杨路却是一脸铁青地走了过來,那两名象胥不由得一愣,立马便是迎了上去,对杨路问道:杨大人,怎么了, 怎么了,你们说怎么了,杨路的脸色难看得很,冲着这两人就是大声吼了起來,顺手就是将那份国书译本丢了出去,劈头盖脸地骂道:你们做得好事,这等东西竟然也敢上传给大人,还害得我被大人一顿臭骂, 怎么可能,其中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象胥忍不住惊呼起來,他们两个做这一行那可都是做了十多年了,而且万禾又是新官上任,他们做事更是倍加小心谨慎,决计不会出错的。 怎么不可能,杨路瞪圆了眼睛,一想到刚刚被万禾呵斥,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來,直接把这股气撒在这两人身上,破口大骂道:那万大人乃是今年春闱头名,又是圣上的门生,人家的才识岂会比你们差了,他说的绝对不会有错,万大人已经发话了,这份译本要你们重新做过,再做不好,你们全都打好包裹回家去, 两个象胥都是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虽然心里委屈,可官大一级压死人,上头说你做的不行,你就是不行,上头要你重做,你就得重做,哪里还有什么道理可讲,两人的年岁都不小了,要是沒了这份工,一家老小也就只能饿死了,另一个留着络腮胡的象胥只能是低声下气地对杨路说道:杨大人,我们重做就是了,那,那还请杨大人给我们那国书的原本,我们照着国书重新译一遍, 哼,杨路冷哼了一声,大手一摆,喝道:国书已经被大人封存了,拿不出來,大人已经将要修改的地方在这译本上标注了,你们照着大人标注修改就是了,记住,一定要快,大人明日就要亲自交给圣上,要是耽误了大人的事情,你们的小命不保,说完,杨路一甩衣袖,转身就是走了。 那两名象胥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能是长叹一口气,将丢在地上的译本小心捡了起來,山羊胡子叹了口气,对同伴说道:都说这公门的饭好吃,可谁又知道其中辛苦,照我看來,这万大人只怕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正好就烧到我们哥俩头上了, 唉,老许,别说了,上头动动嘴,咱们下面就跑断腿,这些年过去了,你还沒看透吗,做吧,那个络腮胡子将译本捡起之后,吹了吹上面沾染的灰尘,然后翻开译本,想要看看万禾到底是如何修改的,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却是差点沒把他给吓出毛病來,络腮胡子象胥一脸惨白,全身上下沒有一处不打颤的,过了好半天,才艰难地抬起头,对同伴颤声说道:老,老许,你,你,你看这,这 呃,怎么了,被称为老许的山羊胡子见到络腮胡子的模样也是感到奇怪,忙是來到络腮胡子的身旁,低头往国书译本上一看,这一看,山羊胡子的脸色也是瞬间变得惨白,甚至连嘴唇也是变得苍白一片,颤声说道:这,这,这么改,岂不是,岂不是 这个时候,络腮胡子眼睛一亮,一把就是将山羊胡子的嘴巴捂住,然后小声说道:老许,别说了,此事说不得,说不得啊, 呜呜,被络腮胡子给捂住了嘴,山羊胡子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是满脸惊愕地看着络腮胡子,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 络腮胡子连连对山羊胡子做了手势,示意他不要乱说话,这才把手松开,满脸苦涩地压低了声音说道:老许,我们这次算是被那杨路给坑了,这万大人分明就是要和倭国人过不去啊,我们若是不照万大人的意思去办,肯定会得罪万大人的,现在摆在我们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照着这份稿子改, 照着这稿子改,那可是欺君之罪啊,山羊胡子显然不镇定了,差点沒忍住大声喊起來,不过当他看到同伴那张苦涩的面孔,还有手中那份被改得面目全非的国书译本,也是明白了络腮胡子的意思,这件事已经是由不得他们这种层次的人來做主了,最后山羊胡子只能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再也不说话了。 两人在房间内老老实实拿着译本修改,却不知道,在房外,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躲在窗户外面,等了好一会儿,那身影才悄悄离开。 过了片刻,在万禾的办公房间内,万禾正在和房玄龄长孙无忌聊着什么,杨路弓着腰,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房内,对着万禾一脸赔笑地说道:大人,大人,那两名象胥已经在按照大人的意思做了, 嗯,万禾瞥了一眼杨路,应了一句,点头说道:这件事你做的不错,等到此事完结之后,本官自会有赏,下去吧,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杨路一听到有赏,那双眼睛都已经笑成了眯缝眼,连连向万禾道谢,然后就这么倒退着走出了房间。 等到杨路离开之后,万禾那一脸的严肃终于是绷不住了,长舒了口气,一脸轻松地对身后的房玄龄说道:表哥,现在走到这一步,计划应该已经成功了一半了吧, 房玄龄淡淡一笑,伸手摸了一下光溜溜的下巴,笑道:算是吧,不过那两个象胥和这个杨路,完事之后可要封住他们的嘴巴, 封住嘴巴,房玄龄这话的意思有些明显啊,不过万禾却是仿若沒有听明白一般,连连点头说道:这点表哥放心,我已经做好了打算,这个杨路很机灵,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况且此事他也有份,出卖我们对他也沒有好处,应该不会乱说话,至于那两个象胥嘛,我会让杨公卿带人把他们带走,给他们一笔钱财,把他们打发到地方上去,沒人会找到他们的, 万禾的这个办法似乎也算是解决了这个问題,只是和房玄龄话中的意思颇有不同,房玄龄听完万禾的话之后,眯起了眼睛看着万禾,却是淡淡一笑,便不再言语了,倒是在旁边的长孙无忌见了,忙是笑着说道:好了,这里算是妥当了,只等那国书的译本送來,大少爷,接下來,可就看你的了, 万禾听了,立马就是拍了拍自己那瘦弱的胸口,嘿嘿笑道:放心吧,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分割线,,,,,,,,,,,,,,,,,,,,。 陛下,万禾残杀倭国使臣,与陛下欢迎番邦來朝之决策相驳,身为礼部官员,本应尽心尽力负责接待番邦使臣,却是将倭国使臣晾在一边不闻不问,此等做派,实在有欺君之嫌,臣恳请陛下重罚万禾,以清朝纲, 在皇宫的观德殿内,当朝天子杨广眯着双眼坐在龙椅上,听着坐下礼部侍郎许善心一脸慷慨激昂地控告,脸上始终面无表情,终于等到许善心把所有要说的都说完了之后,杨广这才开口缓缓说道:许卿家,这万禾当真如你所言,做下此等事情,那为何朕却从未听说过这些, 第一百九十一话 御前对质 ♂, 听得杨广的话。许善心伏身连拜三下。这才拱手说道:陛下。臣岂敢欺君。此事不只是臣一人知晓。洛阳府尹苏夔迫于万禾权势。不得已为其抓捕倭国使臣。陛下大可明查。 哦。杨广的眉毛稍稍往上翘了一下。随即又是恢复了常色。淡淡地说道:若是朕沒有记错的话。这个苏夔。乃是苏威的长子吧。要论官爵。万禾根本不如苏夔。论权势。万禾也比不上苏威。为何苏夔会迫于万禾的权势。许卿家。你这话有些不通吧。 呃。许善心也不是沒有想到这层问題。但他意外的是杨广竟然会去注意此事。杨广的话让许善心心中那个埋下了一层阴霾。似乎这次看似手到擒來的计划。遇到了一些困难了。不过许善心已经做到这一步了。沒有理由退缩。当即便是回答道:若只是单纯一个万禾。苏夔自然不会害怕。但这万禾却是假借陛下之命到处招摇撞骗。苏夔虽然不怕万禾。但也担心会被陛下误会。所以也只能是按照万禾的意图行事。 听完许善心的解释之后。杨广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许善心。似乎想要从许善心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他特意将万禾安排在许善心手下。就是因为他知道许善心和齐王之间的关系。万禾准确來说。应该是越王所推举上來的人。和许善心之间有矛盾那是很正常的。但杨广却是沒有想到万禾这才上任几天时间。许善心就來对付万禾了。不过杨广也清楚。许善心就算是再如何大胆。也不敢捏造事实來诬陷万禾。这么看來万禾恐怕也真的是做出了这等事情。想到这里。杨广的脸色就是不由得一沉。沉声对身边的张怀安喝道:怀安。传朕旨意。宣万禾入宫面圣。 礼部主爵郎万禾求见。杨广的话音刚落。从外面就传來了内侍那尖锐的喊声。却是让在场的众人都是不由得愣住了。随即杨广就是眉头紧锁。冷哼道:这个小子來得倒是正合适。宣。 张怀安也是连忙喊道:宣。万禾入殿面圣。 随着内侍一声声传话下去。沒过多久。就看到万禾身穿朝袍。单手提着下摆。快步走进宫來。不过万禾在看到宫殿内还跪着一个许善心的时候。也是不由得愣了一下。很快万禾便是缓过神來。朝着坐在龙椅上的杨广就是纳头拜道:臣。万禾。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哼。虽说杨广对万禾很是看重。但刚刚听许善心说起万禾所作所为。杨广的心里自然是很不高兴了。冷哼了一声。喝道:万禾。你好大的胆子。 随着杨广这一声怒喝。万禾的心顿时就是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许善心。心里已经是有了数。肯定是这老小子找到了一个什么把柄。跑到宫里來告了他一状。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告了自己什么。万禾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心中也是做好了应对准备。然后对着杨广拜道:陛下明鉴。若是陛下要臣胆子大。臣可为陛下上刀山下火海。不敢有半点畏惧。若是陛下不要臣胆子大的话。那臣绝对是胆小如鼠。 哼。少到朕面前装疯卖傻。听得万禾这一番表忠心。杨广的脸色多少有些好转。不管怎么说。这万禾还是颇入杨广的眼缘的。不过想起刚刚许善心所言。杨广的脸色又是一寒。喝道:朕且问你。你前几日是否是当街行凶。残杀了倭国使臣。 原來是这件事啊。一听得杨广的话。万禾的心里立马就是跟明镜似的。当即便是挺直了腰板。就这么跪在地上对杨广拱手说道:陛下圣明。臣的确是让手下护卫斩杀了几名倭人。不仅如此。此后臣还让洛阳府尹苏大人派遣衙役。抓捕了在驿站的倭国使臣。既然许善心是抓住这件事來打小报告。那想必此事许善心也不可能不告诉杨广。万禾索性自己就说出來了。 果然。见到万禾不打自招。杨广的脸色又是缓和了一些。不过还是阴沉着脸。喝道:你好大的胆子。那倭国使臣乃是代表番邦前來东都朝拜。你区区一个礼部主爵郎。竟然也敢下此杀手。 陛下。容臣自辩。万禾心里已经是有了盘算。当即便是挺直腰板说道:臣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主爵郎。但同时也是陛下亲封的阳城侯。臣既为大隋侯爵。那代表的。就不仅仅是臣一人。更是代表了大隋的颜面。陛下的颜面。然后那些倭人竟然敢当街对臣进行刺杀。臣迫于无奈。才下令护卫动手反击。至于洛阳府尹抓捕倭国使臣。那也是为了抓住刺杀臣的主谋。此事。臣自认为无罪。还请陛下明查。 听得万禾这三句两句就把自己的罪过推得一干二净。许善心如何能够坐视不管。当即许善心便是向前一步。对着杨广拱手说道:陛下。请不要相信万禾一面之辞。此事缘由。臣刚刚已经向陛下说明。本是那倭人与万禾的同窗发生争执。万禾替其同窗出头本是无可厚非。可为了小小争执。万禾竟然痛下杀手。可见万禾心性残暴。陛下对其委以重任大大的不妥。 许大人。万禾板着脸看着许善心。喝道:此事发生之时。许大人可曾在场。若是下官沒有记错的话。当时许大人并无在场吧。许大人只凭着传言。就给下官定下如此罪过。难道不是太过武断了。陛下。许大人如此诬陷臣。臣实在是冤枉啊。最后一句话。万禾扭过头。对着杨广就是拜了下去。 你。见到万禾竟然是睁着眼说瞎话。咬死了不认账。许善心也是被气得够呛。指着万禾直吹胡子。好不容易才按下了心中的怒火。转过身。对着杨广拜道:陛下。臣并不是单单靠着几句传言而已。臣手上有人证。乃是当时在场的几名洛阳府尹的衙役。他们能够证明万禾出手行凶。那些衙役知晓有人当街闹事。便是前往制止。刚到事发之地的时候。正好看到还有一名倭人幸存。可这万禾狠毒心肠。为了杀人灭口。竟然在明知衙役赶到之后。还让手下人下杀手。将那唯一幸存的倭人一箭射杀。若是陛下不信。大可召此人前來对质。 妈妈咪的。这个该死的苏夔。连自己手下的人都看不住。真他妈沒用。听得许善心的话。万禾总算明白许善心为何会知道此事真相了。心里暗骂了一句。表面上却是哈哈大笑了起來。笑了几声过后。万禾对着杨广一拜。说道:请陛下恕臣失态。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下官也不知道在何处得罪了许大人。竟让许大人使出这等下作手段。买通一衙役來陷害下官。 许善心沒想到就算是到了这个地步。万禾竟然还是如此嘴硬。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当即许善心便是指着万禾破口大骂:万禾。你休要逞口舌之利。本官手头上有人证。你可有什么证据。若是沒有。就足以坐实你的罪证。 此刻杨广也是眼睛一眯。眉头紧锁。不紧不慢地看了一眼许善心。刚刚万禾说的那句话却是让杨广心里一紧。堂堂一个礼部侍郎。朝堂大员。竟然会如此针对手下一个刚刚到任的主爵郎。这其中意图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难道齐王已经是如此心急了吗。这个问題也是不得不让杨广深思。不过许善心所说也不是沒有道理。光是凭嘴上说那是沒用的。现在许善心手头上有人证。万禾却沒有拿出响应的证据。这对万禾可是十分的不利啊。 不过万禾却是一点也沒有着急的意思。冷冷瞥了一眼许善心。然后对着杨广拱手说道:陛下。既然许大人要臣拿出证据。臣为了自证清白。也是不得不找出证据了。许大人所谓的人证。在臣看來。简直是毫无可信之处。那不过是一名小小的衙役。虽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何人指派來诬陷臣。但这样一个小人物。如何够资格指证臣。相反。臣倒是有一个人证。他所说的话。相信陛下也不会怀疑其真实性。臣的人证。就是左光禄大夫。杨义臣杨大人。 嗯。杨广的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他完全沒有想到万禾竟会提出这么一个名字。对于杨义臣这位老臣子。相比起一个小小的衙役。杨广自然是更相信杨义臣的话了。不过杨广也是有些奇怪。问道:万禾。这杨义臣如何能够为你作证。 陛下。臣这也是托陛下的洪福。万禾立马就是说道:臣当日遇刺之时。正好杨大人就在大街旁的酒楼用餐。此事整个过程。杨大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事后苏大人带着洛阳府尹的衙役赶來。还是杨大人出面做得证。若是陛下不信。大可请杨大人和苏大人入宫对质。这些事情。万禾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和杨义臣苏夔对好了口供。杨义臣收了程咬金长孙恒安两员大将。等于是收了万禾一份人情。自然会帮万禾圆谎。至于那苏夔。帮着万禾做了那么多事情。等于是和万禾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当然也不会说破此事。所以万禾说这话那是自信满满。一点也不担心被揭穿。 第一百九十二话 万禾的反击 ♂, 此时的许善心已经完全愣住了。他万万沒想到万禾竟然还能找到杨义臣來为他作证。杨义臣那是何许人。一直以來都被视为朝中的中立派。可却沒有一个人敢小觑他的实力。这次北方叛乱。天子更是倚重他。派他北上平乱。虽然杨义臣现在还沒有出发。但以杨义臣打仗的能力。这一场仗必胜无疑。如此一个重要人物。竟然会为万禾这个出身商贾之家的纨绔子弟作证。许善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既然有杨义臣为你作证。那这件事朕就暂且不论。杨广沉声说了一句。算是对这件事盖棺定论了。许善心听得这话。顿时心就凉了一大截。不过接下來杨广说的话。又让他升起了一丝希望。只听得杨广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个音调。大声喝道:朕且问你。朕任命你为礼部主爵郎。你不好好尽心为朕办事。还竟然公报私仇。屡次将來访的倭国使臣拦下。你安得是什么心。 许善心这下心也是放下了。看來天子并不是一味地偏向万禾。虽然不能治万禾的死罪。但玩忽职守这一条。也能把万禾给撤职查办。也算是斩去越王的一臂吧。 而就在杨广呵斥完之后。万禾却是不慌不忙。双手举过头顶。拱手一礼。朗声喝道:回陛下。臣这次入宫。正是因此事向陛下禀告。还请陛下继续容臣自辩。 自辩。这个词再次从万禾口中说出。让许善心的心又是咯噔一下。刚刚一个自辩。就让万禾逃脱了死罪。现在又蹦出一个自辩。难道这万禾还能有其他什么说法躲过这个玩忽职守之罪。要是放在万禾入宫之前。这话许善心那是一万个不相信。可经过了刚刚那一幕。许善心也是不得不相信万禾那张嘴的厉害了。犹豫了好几次。许善心都想要出口拦住万禾。可最终许善心还是沒敢张口。这个时候开口的话。那岂不是做贼心虚。 哦。杨广此刻已经是面带笑意。他现在是越來越喜欢这个小子了。之所以会继续问罪。也只是想要敲打敲打万禾。就算万禾认罪了。杨广最多也只是口头惩戒一番而已。现在听到万禾竟然又要自辩。杨广也是升起了兴趣。笑道:好。朕就准你再自辩一次。不过事先说好了。这次和刚刚不同。不是你找个什么人來求情就有用的。 臣不敢。万禾心里大汗了一场。敢情这杨广也不傻。早就看穿了万禾的小把戏。只不过沒有说穿罢了。不过这样一來。万禾的心里就更加稳了。这表明杨广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当即万禾便是从袖口抽出了一份卷轴。举过头顶。对着杨广说道:臣先请陛下御览。此。乃是倭国上呈的国书。臣已经着人译好。本來臣还在考虑是否将此国书上呈陛下。但今日到了这地步。臣为了洗清自己的冤屈。也只能是请陛下御裁了。 嗯。万禾突然拿出了倭国的国书。这让杨广和许善心都是有些意外。之前许善心可是说万禾一直拒绝接待倭国使臣。现在却是连倭国的国书都拿出來了。这岂不是和许善心的话自相矛盾了吗。许善心这时再也忍不住了。忙是上前一步。对杨广说道:陛下。倭国使臣來到东都已经半月有余。可万禾直到今日才进献国书。这已经是大大的失职。请陛下按律治罪。 许卿家。这个时候。杨广突然挥起一手。说道:既然朕答应了让万禾自辩。就让他先把话说完。许卿家有什么话。不妨等到那时候再说。怀安。你去吧倭国国书拿过來。朕倒要看看。这些倭人可有什么长进。 呃。被杨广这么一说。许善心自然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大业四年的事情他可沒忘。当年倭人也是进献国书。却在国书中自称日出处天子。而称呼杨广为日沒处天子。当时杨广可是为了这件事大发雷霆。这也是为什么许善心挑选倭国使臣这件事來难为万禾的缘故。不管万禾有沒有怠慢那些倭国使臣。单单就是这件事。就足以让他找到把柄來对付万禾。现在看來。杨广心中的气果然还沒消。要不然也不会说出刚刚那句话。 张怀安立马便是从万禾手中拿过国书译本。然后飞快地來到了杨广面前。恭恭敬敬地献上。杨广很随意地拿起了国书译本。然后打开一看。可还沒看一会儿。杨广那双眼睛立马就是瞪圆了。眼中满是怒火。等到杨广将整本国书都看完了之后。那张脸已经是一片漆黑。很明显。那份国书中写了什么东西。大大地刺激了杨广。 混账。混账。杨广怒喝着。直接便是将那份国书译本给撕得粉碎。撒到了空中。但显然这还不足以平息杨广心中的怒火。那双眼睛狠狠地瞪着万禾。简直是要喷出火來。杨广指着万禾就是喝道:万禾。你好大的胆。朕当初就说过。此等蛮夷无礼之书。不得复闻。你竟然还敢把此物上交给朕看。你。你。你居心何在。 杨广的怒吼声在观德殿内回响。震得旁边那些饰物都是有了响动。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天子之怒。张怀安许善心以及周围的宫女内侍虽然不知道那份国书内倒地写了什么。但全都是第一时间朝着杨广跪拜下去。俯身喊道:陛下息怒。 而首当其冲的万禾此刻后背那是一阵阵发寒。他可是第一次看到杨广发火。一想起历史上对杨广残暴的评价。万禾的心就是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不过就算是如此。万禾也知道自己是不能退缩了。深吸口气。稳住了心神。然后对着杨广一拜。说道:陛下恕罪。臣本无意进献此国书。但臣实在是有苦衷。还请陛下听臣自辩。 自辩。自辩。你口中的自辩。就是要把朕给气死才甘心是不是。杨广简直是气得快跳起來了。在他旁边的张怀安也是吓得心惊肉跳。他已经很长时间沒有看到杨广如此生气了。天知道那份国书内到底写了些什么。而看到万禾竟然还在挑拨杨广的那根神经。张怀安那是暗暗叫苦。心里直管万禾叫祖宗。这样惹杨广。只怕整个观德殿的人都要和万禾一块陪葬了。杨广气呼呼地从龙椅上站起來。快步走到了万禾的面前。脸上的表情已经因为愤怒而扭曲。指着万禾的脑袋就是喝道:好。好。你要自辩。朕就让你自辩。朕倒要看看。你拿什么來保住你这颗脑袋。 跪在万禾身边的许善心一听这话。心里那是乐开花了。看样子杨广已经是对万禾动了杀心。这可是许善心最希望看到的结果了。现在许善心反倒是巴不得万禾多说一些。这样一來。他可就是必死无疑了。 万禾此刻要说不怕。那肯定是骗人的。但就算是心里再如何害怕。万禾也只能是强忍住心中的畏惧。把心一打横。不卑不亢地说道:陛下。臣此次冒着被陛下砍头的危险。将此国书进献给陛下。完全是出于对陛下的忠心。陛下刚刚也看到了。倭国不过是一蛮夷小邦。却敢在国书中大放阙词。对陛下不敬。陛下难道觉得奇怪吗。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臣还有一事要禀明陛下。除了这份国书之外。倭国使臣还向臣提出要求。希望陛下能够准许倭国派遣三千人马进驻东都。同时每年进奉铁石十万斤丝绸三千匹粮食二十万担。按照倭国使臣的说法。这是往年都必须遵循的规矩。 什么。如果是之前杨广是震怒的话。那现在却是震惊了。派遣三千兵马进驻东都。那这东都还是大隋的都城吗。每年进奉数量如此惊人的铁石丝绸和粮食。这分明是一个下国向上国进贡啊。区区一个倭国。竟然也该如此大胆。最让杨广震怒的是万禾的最后一句话。这还是往年必须遵循的规矩。这是什么规矩。为何他这个堂堂大隋天子从來都沒听说过。 许善心此刻也是呆了。他是被万禾的言语给惊呆了。他万万沒有想到。竟然有人这么大胆。在杨广面前如此信口开河。等到万禾说完最后一句话。许善心突然打了个寒颤。他立马就是意识到万禾这句话针对的是谁。往年负责和番邦交涉的。基本上都是礼部。虽然鸿胪寺也有负责接待番邦。但基本上都是负责外派使臣事宜。如果当真有这种协定的话。那都是有礼部來负责。许善心可是当了多年的礼部侍郎。这与倭国的交涉出现了问題。最大的责任当然是由他來担了。 这下许善心看着万禾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孔。心里那是涌起了一种极度的恐惧。这个万禾不仅将他的攻势给化解了。反而还发出了如此凌厉的反攻。再一转头。正好迎上了杨广那双冒着寒光的眼睛。许善心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立马就是对着杨广俯身一拜。大声喊道:陛。陛下。臣。臣。臣冤枉啊。 :今天是马甲生日。所以希望诸位大大通融。准许马甲请假一天 第一百九十三话 又升官了 ♂, 哼。杨广那可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直接便是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一眼许善心。满腔的怒火直接就是朝着许善心宣泄:混账东西。朕的江山就是被你们这些不忠不义之徒给败坏的。來人。给朕摘取这贼子的衣冠。丢入天牢。 随着杨广的一声令下。一直守在外面的侍卫立马就是冲了进來。执行杨广的命令。至于那许善心。此刻已经是面色苍白。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了。他知道。自己就是再如何辩解也沒用了。更何况。他无从辩解。虽然万禾所说的有些夸张。但每次番邦來朝。礼部都会相应地给予一些回礼。而且数量也不少。这一点來说。许善心也无法说万禾说错了。虽然追根究底。这样的做法也都是遵照着杨广的意愿去做的。可许善心也知道。这个时候要是这样说的话。只会是惹得杨广怒意更盛。 就这样。许善心只能是默然无语地被侍卫给带下去了。而万禾看着许善心离去的萧索背影。除了心里暗爽之外。也会带有一点感慨。一个堂堂三品大员。就这样沒了。可见天子之威到了何种程度。今日是许善心。明日或许就会轮到他万禾了。难道自己今后就要在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里过活吗。 万禾。杨广的呼喝声将万禾的心思唤了回來。万禾立马就是对着杨广一拜。只听得杨广阴沉着脸喝道:倭国如此无礼。朕岂能容他。你立刻去找苏夔。让他动用洛阳府尹的衙役。将倭国使臣全部驱逐出境。多留一日。杀无赦。 杨广那杀气腾腾的模样。这才和万禾印象中那个残暴的隋炀帝吻合了。不过万禾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來之前房玄龄对自己的提醒。这才硬着头皮对杨广说道:陛下。恕臣不敢领命。 你说什么。听得万禾的回话。杨广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一脸寒意地瞪着万禾。而在旁边的张怀安已经是快要疯了。他俯视杨广这么多年。岂会不明白杨广的性情。杨广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忤逆他的命令了。万禾现在竟然明目张胆地违抗杨广的命令。难道他不怕杨广一怒之下诛他九族吗。 陛下。万禾已经是被杨广的杀意压得喘不过起來。但他还是不得不坚持住。跪拜在地上不敢抬头。就这么喊道:臣不肯遵循陛下之命原因有二。其一。此事臣也算是当事人。不适宜参与到处罚行动当中。其二。苏大人乃是洛阳府尹。而臣只是礼部主爵郎。与苏大人无上下级的关系。臣代替陛下向苏大人发布命令。实乃于礼不合。所以。臣斗胆请陛下收回成命。改派其他大人执行此令。 万禾这么一说。却反倒是让杨广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杨广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万禾的那趴在地上的后脑勺看了半天。这才冷哼一声。掉头又走回到自己的龙椅前。一屁股坐了下來。喝道:万卿家既然执意如此。那朕也就不为难你了。怀安。你去按照朕的意思。让苏夔去执行吧。 奴才遵命。张怀安这才是长长地松了口气。应了一句之后。便是起身往外退去。不过在退出去之前。张怀安却是偷偷看了一眼万禾。心里那是忍不住佩服起來。沒想到这万禾竟然如此准确地抓住了天子的心思。就算是自己。那也是有所不及啊。不过张怀安却不知道。他在心中暗暗佩服的时候。万禾此刻心里也是长长地舒了口气。他刚刚之所以会那么做。完全是依靠房玄龄的交代。房玄龄之前就已经猜到杨广会立马重用万禾。让万禾去对付倭人。不过房玄龄却是让万禾紧记。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推脱。所以万禾才会有刚刚那个举动。 见到一切都如房玄龄预料的那样。万禾的心里总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同时也是暗暗佩服起房玄龄的料事如神。而就在此时。杨广又是看了一眼万禾。说道:许善心业已问罪。但这礼部侍郎之职不能空悬。万爱卿。就由你暂代礼部侍郎一职。许善心做出此等事情。那礼部之内恐怕也有不少许善心的同党。你要给朕好好地查一查。 臣遵旨。这才当上主爵郎几天的时间。又升官了。万禾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立马就是对着杨广一礼。遵从杨广的命令。 或许是因为被气到的缘故吧。杨广也是有些疲惫了。摆了摆手。对万禾说道:好了。朕也乏了。你先退下去吧。 杨广下了逐客令。那万禾自然是不敢留了。应了一句之后。便是倒退着退出了观德殿。不过一退來。万禾整个身子立马就是挺直了。长长舒了口气。整个人也是精神多了。到了现在。万禾自然也已经看出來了。许善心把接待倭国使臣的任务交给自己。原本就是不安好心。亏得自己身边有房玄龄帮忙。总算是躲过了这一劫。 不过紧接着。万禾的双目又是寒光一闪。显然许善心花这么大的功夫对付自己。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帮助齐王杨暕。原本万禾并不想参与到齐王与越王之争当中。因为他知道。杨广也活不了多久了。接下來天下大乱。杨广的几个儿子沒有一个真正掌握了大权的。争來争去。也不过是给他人做嫁衣。可是现在杨暕已经惹上他了。那他自然也不会去做缩头乌龟。想到这里。万禾那无赖脾性也就发作了。 妈妈咪的。管你是谁。想要本少爷的命。就算是天皇老子。本少爷也要把你拉下马狠狠地踩上一脚。 。。。。。。。。。。。。。。。。。分割线。。。。。。。。。。。。。。。。。。。。。 什么。许善心被关入天牢。这。这怎么可能。 在齐王府内。齐王杨暕听到自己在宫内安排的眼线传回來的情报之后。惊得差点沒跳起來。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前來报信的小内侍。杨暕差点沒忍住冲上去。提着那小内侍质问清楚。许善心对于杨暕來说。可不是一个支持者这么简单。许善心身为礼部侍郎。手中握有极大的权力。对于杨暕争夺皇位。那可是非常大的助力。现在许善心垮了。无疑是斩却了杨暕一臂。杨暕如何能不恨。 殿下。请冷静。在杨暕旁边的廖老头立马就是上前一步。拦住了杨暕。然后沉声对那小内侍喝道:把整件事都说一遍。一定要说的仔细。不要漏掉半点。 是。是。那小内侍显然是被杨暕的一脸怒容给吓到了。听得廖老头的话。立马就是一字不漏地将整件事都叙述了一遍。也亏得这小内侍的记性好。竟然真的是一字不漏。 在听完小内侍的叙述之后。杨暕和廖老头两人都是一脸的惊愕。他们也万万沒想到。许善心在官场厮混了这么多年。竟然栽在一个初入官场的矛头小子身上。杨暕立马就是用力一踹。把面前的桌子给踹倒。大声骂道:该死。该死。这个该死的万禾。本王要宰了他。本王要宰了他。 殿下息怒。廖老头一看到杨暕发火了。立马就是使了个眼色。让那小内侍退了下去。自己则是上前一步。对杨暕劝道:殿下。许大人这次也是轻敌了。他若不是太小看万禾此人。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所以殿下千万不可重蹈覆辙。万禾此人虽然出身商贾。但如今深得圣上宠信。又有越王和宇文家为其撑腰。殿下想要将他斗下去。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才行。 杨暕毕竟不是毛头小子了。廖老头这么一说。杨暕也是立马冷静了下來。扭头对廖老头问道:先生可有什么办法教我。若不能除掉这个万禾。本王心头之恨难平。 廖老头立马就是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即抬起头。对杨暕说道:殿下若要除掉万禾。倒也不是沒有办法。只不顾需慎重行事才行。听刚刚那小内侍之言。这万禾竟然又不知不觉地搭上了杨义臣。眼下杨义臣手中也握有兵权。又是圣上心目中的重臣。殿下不可不防。属下心中倒有一计。不过却要浪费一些时日好好部署才行。所以。希望殿下稍安勿躁。 听得廖老头的意思。似乎是能够对付万禾。杨暕的脸上立马就是浮现了惊喜。忙是拉住了廖老头的胳膊。说道:先生果然是神人。如此。那本王就听先生的。不过先生一定要将这个万禾弄得满门抄斩。要不然。难消本王心头之恨。 当即廖老头便是对杨暕一拜。说道:请殿下放心。属下必定完成殿下心中所盼。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廖老头心里却是不住的感叹。这杨暕心胸如此狭窄。将來如何能够成就大事。只是杨暕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廖老头却是不能舍杨暕而去。只能是尽心辅佐了。 当即。廖老头便是对守在门外的下人喊道:來人。去传万咍。就说是王爷有请。 第一百九十四话 兵围豆子冈 ♂, 在渤海郡以南的一个被称为豆子冈的县城,只不过是一座小小的县城,可如今却正被战火所笼罩。 豆子冈,乃是山东豪杰格谦的发家之所,从几年前就一直为叛军所占领,去年格谦死于王马山之后,格谦坐下各部也是差点分崩离析,豆子冈也曾一度被官兵给光复,可曾经是格谦手下的第一大将高开道,却是立马以铁腕手段,硬是将快要散伙的五六万大军又再次集合起來,取代了格谦的地位,重新攻占豆子冈,再次成为了豆子冈的真正统治者。 而高开道显然也不是那种甘于现状的普通角色,在取代了格谦的地位之后,高开道又是招兵买马,开始了疯狂的扩张,意图恢复格谦时期的势力,他这样疯狂的扩张,自然也会影响到其他地盘的义军,所以高开道很快就和另一个同样是在豆子冈起家的河北豪杰孙宣雅对持上了,不过相比起高开道,孙宣雅虽然成名要更久,但实力却是相差太多了,很快就被高开道打得抱头鼠窜。 可是,就在孙宣雅马上就要被高开道所消灭的时候,孙宣雅身后的靠山可就坐不住了,东海公高士达派遣手下大将窦建德,领兵十万,前來援助孙宣雅,虽然高开道作战勇猛,但在两军前后夹击,立马就是把高开道的攻势给遏制住了,并且很快局势就发生了逆转,高开道连战连败,最后直接被逼得困守这小小的豆子冈,如今豆子冈四周全是窦建德和孙宣雅的兵马,一共十五万人马,将豆子冈给团团围住,城内就算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在豆子冈的城头上,一声残破铠甲的高开道凝目望着城外,一脸阴沉,豆子冈被围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城外的敌人虽然一直沒有发动攻击,但也沒有半点要退兵的意思,显然城外窦建德和孙宣雅是想要趁着这个时候将高开道给困死,现在城内的粮食已经沒有多少了,刚刚手下的粮官也是前來禀告,再过个两三天,士兵们就要饿肚子了,想到这里,高开道咬了牙嘴唇,一手握拳死劲在城墙一捶,竟硬生生捶出一个坑來,只见高开道一脸狰狞,眼中闪过了一道戾色,咬牙切齿地骂道:窦建德,既然想要逼死我,我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老子的命是属石头的,想要啃老子这块肉,先做好崩掉一口牙的准备吧,來人, 喏,在高开道身边一直都是呆着一队亲兵,听得高开道的喊声,他们齐齐地上前一步,对着高开道就是高喝道:将军,属下在, 传我军令,全军集中于南城门,准备突围,高开道的双目中带着疯狂,大手一挥,却是转身举起了手中的鬼头刀,高高地举过头顶。 突围,放弃豆子冈,在旁边那些格谦旧部将领听得高开道的话,都是流露出了犹豫的神情,毕竟他们都是当年跟着格谦在豆子冈起兵的旧部,对于豆子冈那可都是有感情的,且不论能不能成功突围,这要是真的突围出去了,豆子冈也就落入高士达的手中了,今后他们还想要再打回來,恐怕就难了,相比之下,那队高开道的亲信却是一点也沒有犹豫,齐声应喝了一声,便是转身去执行高开道的命令了。 剩下那些格谦旧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沒有迈动自己的步子,过了好一会儿,其中一名胖胖的战将这才鼓足勇气,上前走到高开道的面前,对高开道抱拳一礼,说道:高将军,这豆子冈有城墙为依仗,还能继续抵挡敌人的攻势,何故要放弃豆子冈,选择突围啊,这胖胖将领一说完,立马就是赢得了其他将领的赞同,他们大多都是迫于形势才勉强同意跟随高开道的,现在高开道行事一向都是一意孤行,根本就不听从他们的意见,让他们也很不服气。 而听得这些人的话,高开道猛地转过头,一双已经是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众人,被这么一双眼睛瞪着,那些将领哪里还说得出话來,只听得高开道对着那打头说话的胖将领一咧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哼道:看來,你对我的决定由很大的意见了, 呃,那胖将领也是吓了一跳,慌忙摆手摇头说道:沒有,沒有,那个,我沒有什么意见,突,突,突围,对,突围,我听从将军的命令,突围吧, 哼,高开道强忍着一刀把这个肥猪砍成两截的冲动,冷哼一声,便是喝道:那还不快点带着你们的兵马到南城门口集合,还在等什么, 被高开道这么一喝,那些将领全都是被吓得连滚带爬地往城内跑去,而高开道则是轻蔑地看着这些人,眼中满是杀意,可高开道却知道自己不能下手杀他们,因为他们的手上也掌控中数量不少的兵马,要是杀了他们,那他们手下的兵马也就失去了控制,那高开道就更难突围了,不过就算是如此,高开道也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在他的心中,已经准备将这些人当做自己突围的挡箭牌,等到时候,高开道可就指望着他们给自己挡箭,助自己突围成功了。 高开道掌兵还是很不错的,至少他手下的士兵都是训练有素,尽管已经被围困了这么多天,但那些士兵还是能够很快地听从命令,在城南集结。 之前格谦手下也有十万余人马,可是格谦这一死,使得手下的兵马大乱,尽管后來高开道及时整顿,但也是少了不少兵马,等到高开道完全取代格谦的地位之后,手下就只剩下不到六万人了,而经过了连番作战,兵马也是大大的减少,如今聚集在城门口的,也只剩下不到一万人了。 看着这些在城门口列队的士兵,高开道骑着高头大马,手中提着鬼头刀,慢慢行进在队伍的前列,目光扫过了这些士兵的面孔,然后喝道:兄弟们,我们当年聚集在格公身边,讨伐暴君,为的,不就是能够有一口饭吃,能够活下去,格公虽然死了,但我,高开道,也是一心想着,能够让大家生活得更好,可是现在,城外的那群人,分明就是不想让我们活下去,他们要砍了你们的人头,把你们家里好不容易积攒下來的粮食给抢光,睡你们家中的婆娘,你们告诉我,你们能够容忍吗, 不能,不能,能够敢跟着格谦高开道他们起兵造反的,有几个是孬种,被高开道这么一激,那些士兵一个个都是一脸怒容,举着手中的兵器,扯着嗓子喊了起來。 高开道用手拍了拍坐下战马的脖子,安抚一下刚刚被众人的怒吼声所惊住的战马,然后继续吼道:只不过很可惜,咱们现在人沒他们多,就算是硬拼,咱们也只有死路一条,到时候,他们还是要抢光我们家中的粮食,睡我们的老婆女儿,那你们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 寂静,可能是高开道所说的话有些打击士气吧,听完之后,所有的士兵都沒有了声音,甚至有种绝望的情绪在他们当中蔓延,而见到这种情况,高开道却沒有着急,而是等了一小会儿,这才开口喝道:妈的,你们都是一群沒种的男人,老子告诉你们,现在天还沒塌,用不着跟死了爹一样,还有一条路让你们走,那就是跟着老子一块突围,只要突围出去了,我们就还有能力对外面那群混蛋报仇,只要我们还沒有死,他们就不敢对我们的家人动手,因为高士达那个孬种他怕我们会报复,他沒那个胆子,好了,这个办法我已经告诉你们了,现在你们告诉我,你们想不想突围, 停顿了片刻,紧接着,就看到那些士兵一个个瞪红了眼睛,异口同声地嘶吼起來:突围,突围, 好,你们他妈的还算是个带种的爷们,还有资格当老子的兵,高开道见了,也是咧嘴嘿了一声,然后一拽缰绳,拉着坐骑掉了个头,面向那紧闭的城门,手中的鬼头刀指着那城门就是喝道:來人,给老子开城门,我们突围, 城门的门轴发出叽嘎嘎的摩擦声,在五六名士兵的推动下,两扇城门终于缓缓打开,城外的景致也是渐渐展露在了高开道和那不到一万人的士兵面前,在城外,窦建德的兵马也在慢慢集结,显然刚刚高开道这边的动静太大了,已经引起了城外敌人的注意。 不过对此,高开道却是一点也不在意,撇了撇嘴,肩膀本能地往后面一拉,顿时脊椎骨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高开道的双目也是一瞬间射出两道寒光,紧接着,高开道便是大声喝道:兄弟们,冲啊, 话音未落,高开道便是双腿用力一夹,催动坐下的战马如离弦之箭,飞一般地冲出了城门,而在高开道冲出去的那一瞬间,在他身后的那些士兵们也是发出了震天的怒吼声,提起他们手中的兵刃,紧跟在高开道的身后,如潮水般涌出了城门。 :抱歉,昨天停电,今天补上 第一百九十五话 突围 ♂, 突围,哼,在城外,防守南城的,正是窦建德手下的悍将王伏宝,之前他就接到手下的禀告,说是城内的敌人有动静,王伏宝立马便是赶到了阵前,正好看到城门大开,高开道领着大军冲出城的情景,不过对此王伏宝却沒有任何的惊慌失措,而是冷冷一笑,直接就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喝道:來人,列阵,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他高开道凭什么过老子这一关, 作为窦建德手下的悍将,王伏宝一直以來都沒有碰到过什么对手,所以对同样威名远播的高开道,王伏宝心里那是一直不服气,特别是这次与高开道开战之后,高开道被窦建德的大军打得一路败退,更是让王伏宝坚信高开道只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家伙,所以见到高开道出城意图突围,王伏宝不惊反喜,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亲手把高开道的人头拿下,作为自己荣耀的踏脚石。 随着王伏宝的命令下达,在城南的大约三万左右的兵马开始在王伏宝的身后列阵,而王伏宝则是驻马立在阵前,一脸高傲地看着前面越來越近的高开道大军,很快,两军便是冲撞到了一起,最先交手的,自然就是王伏宝与冲在最前面的高开道。 两人都是持刀,只不过高开道用的是背厚面阔的鬼头刀,而王伏宝用的则是义军普遍配置的大砍刀,相比之下,自然是高开道所用的鬼头刀更利于砍杀,不过对此,王伏宝却是全然不在意,提着手中的大砍刀,王伏宝就是哇呀呀怪叫着朝着高开道砍了过去。 面对王伏宝的攻击,高开道脸色一沉,他自然认得出王伏宝这员窦建德手下的悍将,如果是放在平时,高开道一定会和王伏宝拼斗,将其斩杀,以断窦建德一臂,但现在高开道的目的却是突围,沒有那个时间和王伏宝缠斗,所以高开道挥起手中的鬼头刀,先是迎上了王伏宝的攻击,可是在两刀碰撞的那一瞬间,却是手腕一转,将王伏宝的攻击给卸到了一边,然后趁着这个空隙,纵马从王伏宝的身边擦身而过,继续向前突围。 王伏宝显然沒想到高开道竟然会避战,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來,等他回过头的时候,高开道已经冲到了他身后的军阵当中了,王伏宝顿时就是气得哇哇大叫,一边纵马追上去一边喊道:高开道,你这个胆小鼠辈,为何不敢与我一战, 对于王伏宝的挑衅,高开道只当做沒有听到,而是一个劲地闷头往前冲,所有挡在他面前的士兵都是被他的鬼头刀斩于马下,在他的带领下,他身后的士兵也是爆发出了远超于平时的战斗力,竟是硬生生将王伏宝已经列好的阵型给击穿了,眼看着高开道就要突围成功了,王伏宝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若是让高开道就这么跑了,就算他是窦建德的爱将,只怕也要受到不小的惩罚,所以这个时候王伏宝也沒有心思再去找高开道单挑了,呼喝着手下的兵马,迅速开始堵截。 可恶,眼看着生路就在眼前,却是被拦腰斩断,高开道心中也是不由得气闷,敌人两翼的兵马已经围了过來,顿时就是让高开道突围之路又平添了不少麻烦,此刻高开道也是双目赤红,手中的鬼头刀舞得飞快,将挡在前面的敌人一一斩下,可那些敌人却根本不怕死,前赴后继地朝着高开道扑了过來,不少士兵甚至是丢开兵器,只管是往高开道身上抱,难怕拖延高开道片刻那也是值得的,这样一來,高开道冲击的速度也是不得不慢了下來,而这一慢,就有更多的士兵朝着高开道扑过來了。 啊,高开道一声惨叫,却是一名敌人趁着高开道沒注意,扑到了高开道的身后,一刀在高开道的后背刮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高开道就算是再厉害,那也是人,从突围到现在,死在高开道刀下的敌人至少也有三十多人,而同样高开道的体力也是消耗得特别快,体力下降到一定程度,高开道也就沒办法顾及周全,受伤也是难免了,不过受伤所带來的痛楚,却是让高开道越发清醒了,咬着牙,回头就是一刀,那士兵还沒來得及庆祝,就被高开道给砍成了两截。 妈的,高开道甩了一下脑袋,将已经留到眉毛上面的汗珠和血水甩开,怒目看着前方,越來越多的敌人已经堵到了他的前面,要是继续这样硬冲,肯定是沒办法冲过去的,当即高开道便是用力一扯缰绳,将坐下战马拉得往右边扭,朝着身后跟着自己一道冲杀的将士们喝道:朝这边,跟我來,说完,高开道便是带头改变了方向,朝着右边冲杀了过去。 高开道这一变,立马就是带动了所有部下士兵转了个方向,这让原本已经准备彻底堵截高开道的大军顿时就是扑了个空,反倒是现在高开道所冲击的这个方向布防空虚,有机可趁,高开道这一冲,竟让他给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带着手下的兵马狂奔而去。 王伏宝见了,顿时就是气得怪叫起來,忙是指挥着手下的大军紧追不舍,誓要抓住高开道,于是,一场追逐战在豆子冈城外展开。 双方都是义军,无论是装备还是战斗素养比起官兵都要差上很多,虽然高士达的军队在山东河北等义军当中算得上是精锐之师,但军中却是甚少有弓箭手,所以在追击高开道的时候,王伏宝也只能是跟在人家屁股后面紧咬着不放,而高开道虽然冲在最前面,但也不时往后看,对于这紧追不舍的敌人也是头疼不已。 将军,你看,高开道正朝着后面的追兵看了一眼的时候,忽然在他的身边,一名亲兵大声呼喊了起來,高开道立马转过头,顺着那亲兵的手指方向望去,却是立马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在大军的右边,也就是豆子冈的东边,一支数万人的军队正朝着这边杀过來,正是驻守在豆子冈城东的孙宣雅部众,显然是高开道这边突围拖得时间太久了,孙宣雅也是闻讯而來。 糟了,高开道心中一惊,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要是再这样下去,只怕其他几处的敌人也会蜂拥而至,到时候高开道想要突围,那就是越发不可能了,不过高开道毕竟不是普通人,电光火石之间,高开道立马就是下定了决心,咬牙朝着后面喊道:兄弟们,加快速度冲啊,被敌人堵住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死,沒有人不怕,而因为死亡的威胁所爆发出來的力量,也是很强的,在高开道的呼喝声下,那些已经看到孙宣雅的追兵的士兵脸上已经充满了求生的欲望,所有人都是嘶哑地呼喊着,拼命朝着前面狂奔,所有士兵的速度竟硬生生提升了许多,当然,这样的提升只是暂时的,坚持不了多久,士兵们的速度就会因为力竭而大大下降,但这也是沒有办法的办法,这是高开道最后的赌博,目标,就是前方的谷口,高开道熟悉豆子冈周围的地形,只要再孙宣雅的兵马赶到之前,冲过那个谷口,那就有希望逃过这一劫。 我操你奶奶,高开道,休想逃走,在前面的孙宣雅见到冲在最前面的高开道,立马就是爆了一句粗口,紧接着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孙宣雅现在可是爽翻了,之前他被高开道打得像丧家犬一般,现在风水轮流转,又轮到高开道四处逃命了,不过孙宣雅可不会心软,他要趁着这个机会将高开道给彻底弄死,当即孙宣雅便是对着身后的部下喝道:儿郎们,上啊,谁拿到高开道的项上人头,赏金百两,还赏十个水灵灵的大姑娘, 别看孙宣雅打仗不行,但对手下将士们的心思却是捉摸得很清楚,他可不会说出什么荣誉之类的屁话,以利诱之,顿时就是激起了手下将士们的斗志,百两黄金已经是很诱人的赏赐了,更不要说还有十个大姑娘,对于这些汉子來说,女人,永远都是他们最需要的奖品,顿时所有人都是呜呜怪叫起來,疯狂地朝着高开道冲了过去,生怕这份赏赐落到别人身上了。 孙宣雅刚刚那声呼喊落到了远处高开道的耳朵里,听到孙宣雅竟然如此嚣张地给自己的脑袋下了价钱,可是把高开道气得目呲尽裂,差点忍不住掉转马头去和孙宣雅拼命,不过高开道最终还是忍下了这口气,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远处的孙宣雅,心中暗暗发誓,只要这次能够逃出生天,将來必定要亲手宰了孙宣雅,以泄心头之恨。 高开道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但现实却是残酷的,在孙宣雅的激励之下,孙宣雅手下的将士一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最终还是在高开道赶到之前,挡住了高开道所要通过的谷口,孙宣雅那也是从豆子冈发家起兵的,对豆子冈的熟悉程度可不亚于高开道,挡住谷口之后,孙宣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喝道:高开道,此路不通, 看到唯一的生路已经被孙宣雅给堵死了,后面王伏宝的追兵也是越來越近,现在想要转过方向另寻退路也是迟了,高开道的眼中终于是透出了绝望,这一场赌博,高开道输了。 :先补上昨天两章 第一百九十六话 高开道血战 ♂, 将军,将军, 眼看着前路被堵,高开道手下的那些将士们纷纷围在了高开道的身边,同时把目光集中在了高开道的身上,等待着高开道的指示,经过刚刚一番厮杀,高开道手下的兵马已经只剩下三四千人了,那些格谦旧部都死得差不多,反倒是高开道的嫡系兵马大部分都存活下來,这也是源自于高开道当年深得格谦信任,格谦将部下最精锐的兵马都交给高开道的缘故,所以高开道的嫡系兵马也比其他部将的兵马要厉害许多。 高开道看着手下们的模样,再又望向了前方孙宣雅那张小人当道的嚣张面孔,原本已经是绝望的心情突然被一种难以言明的怒意所取代,当即高开道便是朝着天空大喝:我高开道贱命一条,在这天下间也算是闯过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该死的老天爷,你要我高开道现在死,我又有何惧,不过就算是死,老子也多杀几个陪葬, 吼完之后,高开道的脑袋沉下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的孙宣雅,手中的鬼头刀猛地往前一指,喝道:兄弟们,咱们就算是死,也要死出爷们的尊严,杀, 杀啊,能够跟着格谦高开道起兵谋反的,又有几个不是血性汉子,如今生路已断,那些士兵们也都是和高开道一样,萌生出了拼死一战的想法,在高开道的带领下,所有人都是咬着牙朝着孙宣雅所部冲了过去,正如高开道所说的,就算是死,也要先崩了敌人几颗牙再说。 对于高开道的突然奋起,孙宣雅并不惊讶,他和高开道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自然知道高开道是什么脾气,高开道会做垂死挣扎那也在他意料当中,不过孙宣雅却是不慌不忙,嘿嘿一笑,对着手下的将士喝道:儿郎们,你们还在等什么,不想要赏了吗,高开道的人头已经送上门了, 之前就已经被孙宣雅的赏赐挑拨得上脑的将士们,只不过是因为孙宣雅的命令才面前保持阵型,现在听到孙宣雅放话了,他们一个个都是卯足了劲朝着高开道冲了过去,孙宣雅所带來的那可是足足有一万多人,这些人全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高开道的首级。 呀啊,,,最先冲到高开道面前,是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一脸横肉加上宽阔的肩膀,显示着他的力量有多强,冲到高开道的面前,那汉子怪叫一声,提着大刀就是跳了起來,直接朝着高开道一个强劈,信心满满地认为自己能够一刀将高开道给砍成两半。 哼,对此,高开道只是回以一声冷哼,手中的鬼头刀朝着前方横扫,就听得铛的一声脆响,那汉子手中的大刀竟直接被鬼头刀给扫断,而那汉子也是在惊愕中,被高开道第二刀扫中胸口,惨叫一声,便是斜着摔倒在高开道的马蹄下,紧接着,又是被高开道身后的将士给踩成了肉泥。 杀了高开道,杀了高开道,战友的惨死,却丝毫不能打消那些已经被赏赐给冲昏头脑的士兵,他们依旧是杀气腾腾地朝着高开道杀了过來,虽然一个接一个地死在高开道的刀下,但剩下的人还是坚信,自己就是下一个砍下高开道人头的幸运儿。 给我死,反手又是一刀,将一名试图想要偷袭自己后背的敌人给斩杀,高开道的气息也是开始有些混乱了,虽然已经斩杀了不少敌人,但高开道身上也是多出了不少伤口,就算沒有一处致命伤,但光是流血,就足以让高开道吃不消了,现在高开道的眼前已经是渐渐变黑,这正是流血过多的症状,但高开道却是不甘心,他的耳边仍然能够清楚地听到孙宣雅那嚣张的笑声,高开道一听到这笑声,心中就是充满了恨意,哪怕是死,他也要先杀了孙宣雅不可。 啊,,,高开道怒吼一声,手腕一转,鬼头刀却是掉转了头,在高开道自己的大腿上割了一刀,那剧烈的疼痛感刺激着高开道的神经,让他的视野又是暂时恢复了一些,高开道抬头一望,确定了孙宣雅所在的方向,脸上带着狰狞之色,咬紧牙关就朝着那个方向冲杀了过去。 不过还未等高开道冲出去了几步,突然,高开道的身子一颠,却是连人带马都倒了下去,原來却是有人看准了时机,一刀将高开道坐下战马的马腿给砍掉了一支,战马被砍断了马腿,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鸣声,直接就是倒地不起,而高开道也是在战马倒地之前,被甩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杀啊,见到高开道倒地,周围那些孙宣雅部将士兵一个个都是兴奋得不得了,提着大刀就是朝着高开道倒地的位置冲了过去,而高开道的手下见了,也是发出一声声惊呼,冲过去想要保护高开道。 喝啊,虽然刚刚落地的那一瞬间,高开道的脑袋是一阵阵眩晕,但很快高开道便是接着痛楚再次清醒过來,在地上一个翻滚,高开道先是躲开了那五六把砍向自己的大刀,然后翻身握住鬼头刀朝着周围一扫,直接便是砍断了七八条腿,也算是为自己的坐骑报了仇了。 借着前面那些倒地的敌人的身体,高开道一边躲避着敌人的攻击,一边抓起了其中一名敌人,鬼头刀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胸口,然后就这么提着他的身体当做自己的盾牌,闷着头往前冲,而其他的敌人早就已经杀红了眼,哪管挡在高开道面前的是不是自己的战友,无数的大刀朝着他身上落下去,那可怜的士兵转眼间就被砍成了肉泥。 将军,一声暴喝声响起,却是一名高开道的亲兵奋勇杀了过來,见到高开道正在被围攻,纵身一跃,直接就跳到了高开道的身后,为高开道挡住了來自后面的攻击,只是这名亲兵自己也是只來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后背转瞬间就被砍得血肉模糊,不过这名亲兵却还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双臂一展,掐住了左右两名敌人的脖子,那两名敌人当然不会甘心被抓住,两柄大刀同时插进了那亲兵的腹部,从他的后背穿了出來,可那亲兵却是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怒吼一声,就这么掐着对方,硬是一步步地紧随高开道身后,继续当高开道的护盾,足足撑了有七八步远才倒了下來,在他倒下的时候,那两名被他掐住的士兵也是就这么被他给活活掐断了脖子。 对于自己身后的事情,高开道已经顾不上了,为他挡下前面攻击的肉盾早已经被砍得不成人形,高开道见了,飞起一脚,将那团烂肉似的尸体从鬼头刀上踢开,然后在无数刀光落下之前,纵身一跃,踩在前面几名士兵的脑袋上,在把他们的脖子给踩断的同时,也是借力跳出了好几步的距离。 不过剩下的那些士兵也不傻,见状立马就是将大刀举起了,使得高开道接下來根本无从落脚,最后只能是在空中一个翻身,用鬼头刀隔开那些刀锋,最后落在了地上,可他一落地,周围的敌人立马就是围了过來,此刻高开道已经是气喘如牛,身上更是多出了数百道口子,最危险的一处,在高开道的胸口,深入一寸有余,连里面白森森的骨头都露出來了。 而面对周围的攻击,高开道提起最后一丝力气,挥舞着鬼头刀想要格挡下所有的刀光,只可惜,这刀光來自四面八方,高开道仅仅只是挡住了其中一部分,仍有好几把大刀落在了他的身上,顿时,血光四溅,其中一把刀竟是直接砍在了高开道的左边额头上,顺着头骨的弧形一刀划过。 啊,高开道一声惨叫,那血痕从额头一路滑到了下巴,中间还路过了高开道的左眼,下一刻,鲜血便是布满了高开道的脸,疼得高开道直接就是半跪在地上,靠着鬼头刀撑住,才沒有倒下。 啊,是我,是我,我杀了高开道,是我杀了高开道,那个砍中这一刀的士兵也是一愣,紧接着便是高兴得跳了起來,大声欢呼,在他的眼前仿若已经浮现了无数的美女和黄金,可是,还未等他欢呼完,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他的脑袋立马就是和身体脱了节,飞得老高,只是那脑袋上的表情还是带着狂喜。 呼,呼,只见高开道左手捂住了左眼,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站起身,那仅存的右眼却是瞪得老大,寒光慑人,那副模样,竟吓得周围的士兵都呆住了,甚至还有几人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他支持不了多久了,杀啊,不过这种恐惧也仅仅只是暂时的,很快便有人带头喊了一声,那些士兵又是壮起了胆子,朝着高开道杀了过去。 将军小心,见到高开道受了重伤,那些对高开道忠心耿耿的士兵们也是惊呼起來,奋不顾身地冲到了高开道的身边,总算是在这紧要关头为高开道挡住了那些攻击,可这样一來,他们也是被敌人给团团围住,只能是在高开道的身边护成了一个小圆圈,和围过來的敌人拼杀, 第一百九十七话 渔翁之利 ♂, 哈哈哈哈。在谷口前面。孙宣雅遥望前方苦战的高开道。仰天大笑起來。在他看來。高开道已经是再无逃脱的可能。那些护在高开道身边的亲兵只有不到百人。而其他高开道的兵马也是被团团围住。根本无法援助高开道。更不要说是逃走了。高开道的死只是时间问題。 再看远处正在奋力赶过來的王伏宝。孙宣雅心里那叫一个开心啊。以前王伏宝仗着自己是窦建德的爱将。对自己那是十分看不起。可现在。这斩杀高开道的头功落在自己身上。这也是让孙宣雅大大的出了口气了。一想到斩杀高开道之后。王伏宝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孙宣雅就觉得解气。 咻。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压过了前面那震天的喊杀声。从孙宣雅的身后传了过來。孙宣雅的身体本能的一震。转过头來。印入他眼帘的。却是一个越來越大的箭头。 扑。一声闷响。一支翎羽箭直接穿过了孙宣雅的咽喉。來了个对穿。孙宣雅脸上挂着惊愕的模样。就这么直接从马背上倒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孙宣雅身边的那些亲兵才反应过來。一个个都是惊呼道:孙。孙将军。孙将军死了。 这几声惊呼传出。让原本鏖战正酣的战场突然一滞。所有孙宣雅的兵马都是转过头朝着这边看了过來。只是他们当中大多数人都沒有看到孙宣雅的尸首。可他们却是看到了另一幅令他们惊愕恐惧的画面。 只见在谷口的另一头。远远的一道旌旗浮现出來。紧接着又是无数的兵马从谷口冲出。那些从谷口冲出來的兵马无论是穿戴的铠甲还是手中的武器。无一不是精良制作。和他们手中那些缴获的破铜烂铁简直是天囊之别。当今天下。能够拥有这样精良的武器装备的军队。那就只有一家。 官。官兵。是官兵來了。最先喊出來的。正是守在孙宣雅旁边的亲兵。他们距离谷口最近。看得也是最清楚。在看到那排着整齐队列。朝着这边杀过來的官兵之后。这些亲兵顿时就是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撒丫子就跑。他们是贼。看到官兵。那可是有本能的恐惧。更何况眼前这支官兵的队列连绵不绝。数量可不见得比他们少多少。 他们这么一跑。立马也是牵动了其他的义军士兵。无论是孙宣雅的兵马。还是仍在做困兽之争的高开道兵马。全都是朝着其他方向逃窜。 在谷口的那些官兵队列的前面。一身戎装的长孙恒安慢慢收起了长弓。嘿嘿一笑。说道:敌将已死。可以发动攻击了。老程。记住了。要放过高开道。 在长孙恒安的身边。穿着明显小一号铠甲的程咬金满不在乎地将斧头扛在肩膀上。对着身边的长孙恒安哼道:知道了。你这话都说了好几十遍了。 说完。程咬金便是单手握住缰绳一抖。纵马朝着前方冲了过去。在他的带领下。无数官兵也是冲出了谷口。朝着谷口外的义军发动了攻击。不过长孙恒安却是沒有跟上去。而是慢慢将长弓收起來。回头一看。只见一名同样身穿铠甲的老者正骑着战马慢慢迎上來。正是大隋智将杨义臣。 杨义臣奉天子之命。领兵十万。出击山东。为的就是平定山东贼乱。杨义臣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从东都洛阳出发。正好赶上高开道被窦建德孙宣雅的联军击败。得到这个情报的杨义臣立马就是做出了决定。分兵隐藏行踪。偷偷跟在窦建德的后面。一直到豆子冈都沒有动手。杨义臣见到窦建德将豆子冈围而不打之后。也是立马断定。高开道绝对会忍不住出兵突围。所以杨义臣也在偷偷集结兵力。目的就是为了在两贼交战之时。來个坐收渔翁之利。 可以说。杨义臣的眼光太毒辣了。难怪会被称作大隋最厉害的智将。一切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发展。而就在高开道最危险的时候。杨义臣下令发动了进攻。 看着大军朝着前方的义军冲去。杨义臣则是慢慢悠悠地來到了长孙恒安身边。杨义臣是智将。而不是悍将。更何况他年岁已大。自然是不会冲锋陷阵了。不过他倒是有些好奇地转头望向了长孙恒安。笑问道:长孙将军。为何你沒有上前厮杀。 长孙恒安只是看了一眼杨义臣。便又转头望向了前方的战场。一脸淡然的说道:论冲锋陷阵。我远不如老程。前方有他在。我又何必上前画蛇添足。况且我所擅长。不过这一手箭术而已。刚刚我发箭射杀了敌方将领。我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交给老程就可以了。 就算杨义臣现在是长孙恒安的上司。可长孙恒安还是一脸淡然的模样。这副样子立马就是惹怒了在杨义臣身后的护卫。为首的一人。也正是当日在洛阳城的时候就跟随在杨义臣身边的中年男子。他们一个个看着长孙恒安怒目相向。甚至要开口呵斥长孙恒安的无礼。不过杨义臣却是伸手一摆。将他们给拦了下來。望向长孙恒安的眼中也是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虽然杨义臣也很看重程咬金那绝世的勇猛。但相比之下。杨义臣却是更看重长孙恒安的冷静。这恐怕也而是和杨义臣自身的习惯有关吧。身为智将。更多偏向的自然是在后方冷静指挥了。虽然长孙恒安在战术素养方面还有所欠缺。但杨义臣相信。只要假以时日。长孙恒安一定可以成长为不亚于自己的智将。想到这里。杨义臣就不由得为自己从万禾手中挖到这么一个人才而窃喜不已。长孙恒安留在万禾那个纨绔子弟手中。只能是浪费人才。随即杨义臣又是想到了万禾。马上便是看着面无表情地长孙恒安问道:长孙将军。是否还在因为老夫不准你们杀高开道而气恼。 之前杨义臣正是利用高开道要找万禾报仇这件事。來逼得万禾将长孙恒安和程咬金两人交出來。而杨义臣也是承诺了一定会将高开道给杀死。以解决万禾的后顾之忧。现在高开道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可杨义臣却要长孙恒安和程咬金放过高开道。这未免有些出尔反尔了。杨义臣也是不由得担心长孙恒安心中会滋生不满。 不过让杨义臣有些意外的是。长孙恒安并沒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满。而是始终保持着淡然的情绪说道:将军的用意。属下也是明白。如今河北山东各地盗匪猖獗。就算是现在杀了高开道。对于平定各地的叛乱也沒有多大的益处。相反。将高开道给留下。给他以喘息之机。以高开道和高士达之间的仇恨。高开道东山再起之后。一定会先找高士达报仇。而高士达也不会给高开道以报仇的机会。这样一來。盗匪之间自相残杀。平白自损兵力。对于将军早日平定叛乱。那是大有益处。等到各路盗匪实力损耗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将军再领大军下杀手。必能一举平定各地叛乱。区区高开道。又如何能够挡住将军手下十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大军。杀高开道也只是迟早的事情。属下又何必急在一时。 见到长孙恒安竟然直接说穿了自己的用意。杨义臣也是不由得喜上眉梢。哈哈大笑了起來。叹道:季晟果然是后续有人啊。有长孙将军相助。老夫何愁叛乱不平。长孙将军请放心。等到叛乱平定之后。老夫当亲自为将军向圣上请功。长孙家光复。指日可待。 杨义臣所说的季晟乃是长孙恒安的父亲长孙晟的表字。长孙晟和杨义臣也曾同殿为臣。杨义臣认识他自然也不足为奇了。而听到杨义臣的话。长孙恒安却始终是面无表情。丝毫沒有为杨义臣的许诺动心的样子。而是凝目望向了前方。看着前方战斗的情况。 此刻。程咬金已经是领着官兵一路冲杀。程咬金本人冲在最前面。手中的宣花大斧早已经沾满了鲜血。就连程咬金的脸上也是被飞溅上许多的血珠。不过程咬金一点也沒有觉得不舒服。反倒是越杀越兴奋。最后甚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伴随着他的笑声。那些死在他斧头下面的义军士兵也是越來越多。 在距离程咬金不远处。高开道正被自己的亲兵护卫着。朝着另一个方向逃窜。此刻高开道已经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昏死过去了。全凭着那些忠心耿耿的亲兵搀扶。只是这样一來。他们逃走的速度那可就是太慢了。很快。程咬金便是已经杀到了他们身后。只见程咬金的斧头一挥。立马就是将一名亲兵给劈成了两半。什么心肺肠子之类的。顿时就是洒落了一地。令人恶心。 不过这一杀。却也是将高开道给暴露在了程咬金的眼中。虽然只是短短一刻。紧接着。其他的亲兵立马就是护在了高开道的面前。紧张地瞪着程咬金。就算是用自己的性命护卫也要保护高开道。可是令他们沒想到的是。程咬金再看到高开道之后。却是一撇嘴。将已经劈出去的斧头给收了回來。冷哼了一声。掉转马头便是朝着另一个方向杀去。 :喜欢本书的书友们。可以加入本书书友群:126373675 第一百九十八话 程疯子 ♂, 在那些亲兵眼中如杀神下凡的敌将的奇怪举动。也是让他们一愣。不过他们很快便意识到。现在可不是发愣的时候。立马就是抬手抬脚地抬着高开道就这么跑了。 且说另一头。王伏宝正带着手下的兵马追杀高开道。只不过挡在他前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远远望去。孙宣雅的人已经将高开道团团围住了。自己肯定是赶不上。一想到到手的功劳就这么被孙宣雅给摘了桃子。王伏宝心里那叫一个恨啊。只能是拿着眼前的这些敌人撒气。 可沒过多久。就只见前方大乱。不仅是高开道手下的兵乱了。就连孙宣雅手下的兵也乱了。一看到这个情况。王伏宝立马就是警惕起來。虽然他平时看不起孙宣雅。但也知道孙宣雅手下的兵不错。现在占据绝对上风。更不可能发生混乱的情况。所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眼前这个情况。王伏宝外表看上去好像很鲁莽。但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的大将。要不然也不会得到窦建德的重用。当即王伏宝便是伸手往后面一挥。对着身后的兵马大声喝道:全军列阵。防守阵型。 义军虽然武器装备都不怎么样。但窦建德的这支军队最大的强处。那就是军纪严明。王伏宝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立刻放弃屠杀那些已经丧失斗志的敌人。回到了王伏宝的身后。按照王伏宝的命令组成防守阵型。而王伏宝则是驻马在军阵前面。借着坐在马背上的高度。朝着前方眺望。 很快。官兵的身影也是出现在了王伏宝的视野当中。王伏宝也是吃了一惊。不过他的心理素质可比孙宣雅手下的士兵强多了。在经过最初的惊愕之后。王伏宝马上就是恢复了冷静。扭头对着身后的一名亲信喝道:立刻去通报将军。有官兵出现了。请将军做好准备。 那名亲信听得王伏宝的话。也是吓了一跳。转身就是朝着窦建德的大营方向赶去。而王伏宝在做好了安排之后。便是举起手中的刀。对着身后的将士喝道:注意阵型。徐徐退后。不可乱了阵脚。 王伏宝可沒有在这里与对方硬拼的打算。从官兵军队的规模來看。王伏宝就知道自己手下这几万人绝对不是官兵的对手。至少也要退到窦建德的主力大军那边才行。不过王伏宝却沒有让大军就这么扭头就逃。而是依旧保持着阵势。徐徐退后。这样也就避免了被官兵掩杀的后果。如果官兵的统帅是个聪明人的话。见到王伏宝这个阵势。自然就不会轻举妄动。当然。如果对方统帅莽撞行事。还要追击的话。王伏宝也不是个怕事的人。就算不能击败对方。但也能够拼上一场。 很快。孙宣雅和高开道所残留下來的兵马已经被官兵给杀散了。官兵下一个目标。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王伏宝的大军身上了。而冲在最前面的。正是程咬金。此刻程咬金那是连人带马。全都染上了血红色。乍一看。还以为是穿着红色铠甲骑着红马呢。而程咬金看到前方正在徐徐退去的王伏宝大军。眼中也是闪过了一道寒光。一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喝道:有趣。总算是碰上一个有趣的对手了。都还愣着作甚。跟老子杀啊。 显然。程咬金并不是一个聪明人。所以。尽管在看到王伏宝已经做好了准备。程咬金还是挥舞着斧头。带着大军冲杀过來。而看到这一幕。王伏宝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戾色。冷哼一声。手中的大砍刀一举。稳住了阵势。准备应战。 喝啊。尽管身后有装备精良的官兵做帮手。可程咬金还是一如既往的一马当先。纵马抢先冲到了敌人的阵前。他的目标。自然就是那严阵以待的王伏宝。看到王伏宝。程咬金立马就知道这是对方大将。程咬金怪叫了一声。提着斧头就是朝着王伏宝砍了过去。 哼。王伏宝何尝不是一个好勇斗狠之人。见到程咬金的举动。王伏宝只是冷哼了一声。手中的大砍刀便是迎着程咬金的斧头劈了过去。就听得铛的一声。斧头和刀劈砍到了一起。冒出了无数的火花。宣化板斧立马就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弹了回去。而那大砍刀。却是牵扯着王伏宝连人带马足足退了三步有余。面对这样一个结果。王伏宝惊得两只眼睛瞪得老大。一向在窦建德手下勇冠三军的王伏宝。还真从未碰过力气大过自己的人。 而再看程咬金。猿臂一展。便是将反弹回來的斧头给收回到了胸前。看着王伏宝。嘿嘿一笑。一脸兴奋地喝道:有意思。果然有意思。小子。你的力气不错啊。可敢和老子再拼一招。 王伏宝跟着窦建德南征北战。打过那么多次仗。还从來沒有认过怂。虽然心里知道自己的力气远不如程咬金。可听到对方这么一说。王伏宝心里的倔脾气就上來了。挺着脖子就是喝道:拼就拼。老子难道还怕你不成。说完。王伏宝立马就是拍马上前。双手紧握着大砍刀。直接就是朝着程咬金的脑门砍去。他知道自己的力气不如程咬金。所以要占得先机。多少也能占一些便宜。 对此。程咬金只是咧嘴一笑。却沒有说破。而是单手挥舞着斧头。朝前一挥。那斧头和大刀再次撞击到了一块。不过这次却是沒有那么快就分开。斧刃和刀刃紧紧黏在了一起。不时发生摩擦。传出那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而程咬金和王伏宝两人都是咬紧了牙关。额头上的青筋暴出。显然两人都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想要将对方给压倒。可一时间却是难以分出胜负。 而与此同时。程咬金身后的官兵也已经冲到了义军的阵前。相比起义军清一色的单皮甲大砍刀。官兵的武器装备实在是好太多了。全都是精良的头盔锁子甲护身。武器更是从长枪到朴刀盾牌。甚至在后阵还有千余名弓箭手。之前那些弓箭手就已经发动了几轮的攻势。虽说不可能箭箭命中。但至少也给义军带來了五六百人的伤亡。而现在冲在最前面的。则是一排长枪兵。面对义军的大砍刀。这些长枪兵手中的长枪。已经是一种巨大的优势了。 喝啊。还未等到义军的大砍刀落下。官兵的长枪就已经刺进了那些义军的腹部。这种最为简单的直刺。却是在战场最为实用的招数。仅仅是一个照面。义军就已经有七八百人身中长枪倒地。紧接着。那些护在长枪兵身后的刀斧兵也是举着圆盾手持朴刀冲了上來。与义军展开了厮杀。显然。官兵依靠着精良的武器装备。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占据了战场上的优势。虽然官兵也有伤亡。但比起义军的伤亡來说。官兵的那些伤亡简直是太少了。 眼看着自己手下的将士们被官兵屠戮。王伏宝心中那叫一个着急啊。他还是低估了这些官兵的战斗力。以往王伏宝所率领的义军只是和那些长久缺乏训练的地方军战斗。却从未和这些真正具有超强战斗力的中央军战斗过。这些中央军的战斗力。远远要超过那些腐朽的地方军。这才是王伏宝错误估计官兵实力的重要原因。 看着手下的兵马一个个惨死在官兵的手下。王伏宝的心简直在滴血。他再也无法和程咬金对持下去了。眼下虽然他好像和程咬金是比了个平手。但他是双手握刀。而对方却是单手握斧。这胜负之分已经是很明显了。王伏宝怒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往前一推。程咬金也沒想到王伏宝突然加大了力量。沒注意。也是连人带马被推得倒退了几步。程咬金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便是用另一只手抹了一下脸上的血渍。露出了黝黑的脸颊。嘿嘿笑道:好。好。果然力气不小。咱们再來。 疯子。这是王伏宝对程咬金的评价。他哪里还有时间和程咬金继续玩这种比力气的游戏。趁着程咬金后退几步的空隙。王伏宝一扯缰绳。朝着身后的兵马就是喝道:撤退。撤退。不要乱。且战且退。在这个时候。王伏宝还能保持冷静。下令让大军且战且退。足见他不只是一个孔武有力的悍将。 而相比之下。现在的程咬金在这方面却是差王伏宝太多了。他却是沒想到王伏宝竟然突然掉头跑了。当即也不管自家兵马如何厮杀。双腿一夹。纵马就是朝着王伏宝追了过去。一边追还一边喊道:喂。小子。别跑啊。咱们还沒分出胜负呢。要不。这次我就用七成力道和你比。如何。 妈的。谁和你这个疯子玩下去。谁就他妈的和你一样疯了。听得程咬金的话。王伏宝简直快要吐血了。干脆装作什么都沒听到。大手一挥。指派出了一队人马专门上前拦住程咬金。而自己则是继续指挥着手下大军且战且退。早日退到主力军那边。才算是安全了。 第一百九十九话 对持与退兵 ♂, 见到王伏宝不肯和自己交手。程咬金也是大感无趣。干脆也不再耍宝了。面对那围上來的那一队人马。程咬金手中巨斧一挥。只是三两下功夫。就把这支二十來人的小队给砍翻在地。随后斧头朝着前方一指。对着官兵喝道:杀光他们。 且慢。突然从后方传來了一声呼喝。止住了官兵的追击。程咬金回头一看。正是杨义臣和长孙恒安骑着马赶來。刚刚喊出那一声的。正是杨义臣。 见到是杨义臣來了。程咬金虽然心里不满。但对方毕竟是大军主帅。全军上下都要听他的。程咬金也只有撇了撇嘴。闷不做声地回到了长孙恒安身边。长孙恒安见到程咬金竟然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也是不由得感到好笑。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程咬金。低声说道:你看。敌人的主力兵马已经杀到了。若是任由你继续杀下去。就算是能够获胜。只怕也是惨胜。 经过长孙恒安提醒。程咬金这才发现。原來在敌军的后方。一直近十万人的大军已经朝着这边赶过來。大军的军旗上书写着一个大大的窦字。分明是义军主力前來援助。虽然这边的官兵也有近十万人。但若是全力搏杀的话。损失必定很大。这就有违杨义臣的作战计划。所以杨义臣才会将军队给拉了回來。 长孙恒安对程咬金能够耐心解释。可杨义臣却做不到了。特别是将程咬金与长孙恒安做对比。杨义臣那是怎么看程咬金都不顺眼。再看到官兵经过刚刚那一战。竟然有一百多人的伤亡。这更是让惜兵如子的杨义臣痛心疾首。狠狠地瞪了一眼程咬金。气呼呼地下令:穷寇莫追。全军原地列阵。 程咬金如何受得了杨义臣的气。嘴里嘟囔了一声:老匹夫。掉转马头。就是径直走了。而长孙恒安见了。也是苦笑起來。不过心里却是安心了。离开洛阳之前。万禾还特地叮嘱长孙恒安。就担心程咬金会被杨义臣给挖走了。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來看。是沒有这种可能了。长孙恒安转头对杨义臣行了个礼。便是掉转马头。追了上去。 而杨义臣虽然沒有听到程咬金临走前嘟囔的那句话。但也被程咬金的态度给气坏了。其实要说起來。杨义臣和许善心虞世南他们一样。都是推崇官宦子弟的人才。只不过杨义臣并沒有参与到齐王与越王之争当中。所以还深得天子的信任。长孙恒安出身长孙世家。正好符合杨义臣的用人习惯。相比之下。程咬金这个孤儿身份。就让杨义臣有些不待见了。现在又看到程咬金鲁莽粗俗的一面。只怕就算是万禾请杨义臣收了程咬金。杨义臣也不愿意了。 杨义臣冷哼一声。一甩衣袖。也不再理会程咬金了。而是掉转头朝着前方望去。只见王伏宝的兵马与后來赶來的主力会合。很快便是列好了阵势。只见几名男子骑着高头大马。从义军军阵中走出來。为首一人。正是此次围攻豆子冈的义军主帅窦建德。而在窦建德身边的。还有窦建德的知交好友刘黑闼。以及窦建德的左膀右臂凌敬宋正本。 将兵马编入主力军军中之后。王伏宝一脸愧色地來到了窦建德的面前。直接下马就跪在了窦建德的马前。抱拳喝道:将军。属下办事不利。给你丢脸了。请将军处罚属下。 看了一眼王伏宝。窦建德却是沒有任何表情。不怒不喜。眼睛很快便从王伏宝的身上移开。转向了前面的官兵。淡淡地问道:让高开道跑了。 高开道先前被孙宣雅的手下重伤。后來官兵出现。属下就沒有看到高开道的踪迹了。想來应该是已经死在了官兵手上了。王伏宝依旧不敢抬头。而是低着脑袋照实回答。 不见得。窦建德伸手在自己的络腮胡子上摸了一把。眉头一锁。哼道:这个高开道的本事不小。既然你沒有亲眼看到他毙命。那说不定他还沒有死。嗯。孙宣雅呢。 窦建德一个问題接一个问題。可王伏宝却是沒有任何的不耐烦。依旧是照实回答道:按照先前那些逃跑的孙宣雅的手下所说。孙宣雅已经死在了官兵手上。 死了吗。听得孙宣雅死了。窦建德脸上却是沒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就好像王伏宝所说的。是死了一只鸡一只鸭一般。随即窦建德便是轻轻点了点头。对王伏宝说道:此战打到现在这样。虽然主因不在你身上。但你也逃不脱罪责。等打完仗了。自己去领二十军棍。 窦建德神情冷漠地下达了对王伏宝的处罚。在窦建德身边的刘黑闼等人脸上也是流露出一些不忍心。刚刚想要开口劝说。可沒想到王伏宝竟然连想都沒想。直接就是喝道:属下领命。谢将军。说完之后。王伏宝就是翻身上马。走到窦建德的身后。就好像刚刚窦建德对他作出的是奖赏一般。 做完这一切之后。窦建德眯起眼睛看着前方的官兵。用手不停地磨蹭着下巴上的胡须。颇有兴致地笑道:这官兵的军旗上写着杨字。你们有谁知道是什么人在带兵。该不会是那个狗皇帝亲自领兵吧。要是那样就好了。嘿嘿。我就趁着这个好机会。直接杀了这个狗皇帝。 听得窦建德的话。在窦建德身边的宋正本和凌敬都是不由得冒起了满头大汗。这要真的是大隋天子御驾亲征。怎么可能只有这十來万的兵马护卫。以杨广那好大喜功的性格。只怕沒有个三四十万人马。也都不会出征吧。宋正本早年的时候。也曾前往洛阳参加过春闱。所以对朝廷中的官员也是知道一二。眼珠子一转。当即便是说道:朝中姓杨的并不多。自杨素死后。杨玄感兄弟叛变。朝中杨姓官员就更少了。能够得到那暴君重用。而且这次抓战机抓得如此巧妙之人。那就只有一个了。就是杨义臣。我看。官兵的主帅。十有是此人。 杨义臣吗。窦建德既然起兵谋反。那对朝中的名将自然也是要了解一二了。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窦建德立马就是想起了有关杨义臣的生平。当即窦建德就是眉头一皱。说道:要真是此人。那这一仗还真有些难打了。 听到窦建德的自言自语。在另一边的凌敬却是嘿嘿一笑。只不过他这一笑。脸上那道刀疤就显得分外狰狞。只听得凌敬说道:将军大可放心。若官兵的主帅真的是杨义臣的话。那属下敢担保。杨义臣绝对不会和将军开战。 哦。这是为何。窦建德也是有些奇怪。先是看了一眼对面的官兵。果然。此刻对面的官兵只管在原地列阵。却丝毫沒有继续发动攻击的意思。 哼。凌敬哼了一声。满脸轻蔑地看了一眼前方的官兵。说道:杨义臣此人用兵谨慎。而且还有一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惜兵如子。此人行事太过优柔寡断。若不是肯定能够大胜。他一般不会轻易开战。虽然现在官兵也有十余万人。但我军的实力也不弱。以杨义臣的脾性。绝对不敢冒险开战。所以属下以为。只要将军能够摆出一副强硬的架势。杨义臣必定退兵。 听凌敬这么一分析。窦建德也是不由得笑了起來。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点头说道:若真是如你所说。那就好办了。不过我可沒有那么多耐心和他们耗下去。來人啊。传令。退兵。 啊。众人怎么也沒想到窦建德突然会下达这么一个命令。全都是不明所以地望向了窦建德。唯有宋正本低头思索了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了了然之色。显然是已经明白了窦建德用意。而其他人虽然还不明白窦建德的用意。但也一向听从窦建德安排。所以也沒有多说什么。很快。传令官便是按照窦建德的命令鸣金退兵。 而在对面。正准备和对方耗下去的杨义臣突然听到从对面传來的鸣金声。也是露出了满脸的惊愕。忙是朝着对面张望。只见刚刚还在和自己这一方对持的十万义军已经开始徐徐撤退。在撤退的过程中。义军的军阵依然保持不乱。显示了义军良好的训练结果。 看到义军撤退。杨义臣先是惊愕。紧接着又是疑虑。很快。脸上便是露出了了然之色。杨义臣已经猜出了义军退兵的缘由。不过他的脸上却沒有半点喜悦。相反。却是露出了一丝忧虑。在杨义臣身后的那名中年男子见到敌军撤退了。忙是对杨义臣说道:大人。敌军撤退。大可乘胜追击啊。 不可。你现在追去。必定会为对方所趁。不可冲动行事。杨义臣一挥手便是否定了这名亲信的建议。抬起头望向了前方。摇头叹道:当断则断。这个窦建德行事干脆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确实是个厉害人物。有此人在。这河北山东的叛乱只怕沒有那么容易平息了。 第二百话 生疑 ♂, 小五哥,早啊,小五哥,一大早就去帮给大少爷办事啊,小五哥,今天晚上人家好无聊,要不要一起去后花园逛逛啊, 一大早的万府大门口,朱牧武一脸精神地迈过门槛,正朝着府外走去,这一路上,遇见他的下人婢女都是一脸献媚地朝着朱牧武打招呼,还有几个婢女也是面带桃花地向他套近乎。 现在的朱牧武,那可不是一年前的小厮小五了,谁都知道,朱牧武已经是大少爷身边的红人,而大少爷如今在朝堂上也已经是如日中天,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当朝三品大员,这万家的下人现在走出去,一个个都是挺起胸,脑袋朝着天,只是他们这些下人现在想要巴结大少爷可是巴结不上,于是大少爷身边的朱牧武就成为他们争相巴结的对象了。 被这么大家这样巴结,朱牧武还真有点洋洋自得,一大早的脸上就挂着笑意,心情好得很,其实他哪里是要去给万禾办事,只不过是肚子饿了,想去外面的豆浆铺买点吃食,不过被那些下人拍马屁之后,朱牧武干脆就是昂着个头,一脸骄傲地说道:那是,大少爷有要紧事让我去办呢, 朱牧武这么一说,立马就是惹得众人一阵羡慕,又是一大通马屁拍了上去,拍得朱牧武整个人都是飘飘欲仙,走路都不会走了,刚刚走出大门,还未等朱牧武朝门外望去,紧接着就感觉自己好像撞上了什么,软绵绵的,还未等他反应过來,就听得一声闷哼,朱牧武立马就是反应过來,自己这是撞到什么人了。 不过现在的朱牧武那可是经过了李靖的训练,又在战场上经历了几番厮杀,身子骨比起原來那可是壮实多了,那撞上朱牧武的人却是正好相反,身形瘦弱,刚撞上朱牧武,只是來得及发出一声闷哼,便是直接被撞倒在地,朱牧武扭头一看,却是吓了一跳,原來被他撞到在地的人,竟然是堂堂万家二少爷万咍。 虽然万禾与万咍已经是势同水火,但万咍毕竟是万家的二少爷,是万家的主子,而朱牧武尽管得到万禾的重用,但也挂着万家下人的身份,所以一看到自己竟然把万咍撞倒在地了,朱牧武立马就是上前将万咍给扶了起來。 万咍被朱牧武撞了这一下摔得可不轻,不过见到是朱牧武撞的自己,又來伸手相扶,万咍的脸立马就是变得阴寒,直接便是甩开了朱牧武的手,自己站起身來,一双充满了怨恨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朱牧武,而再看周围那些忙碌着的下人,见到朱牧武竟然和万咍对上了,所有人都是立马闭上了嘴巴,一个个闷头干自己的事情,沒有一个人敢多事。 看到这个情景,万咍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想自己堂堂万家二少爷,被万家下人给撞倒了,其他万家下人竟然连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这要是放在去年,只怕朱牧武这个奴才早就被这些下人给痛打一顿了,而现在万家最大的是万禾,竟然连带着万禾身边的小厮也如此张扬,万咍冷冷地哼道:好,好,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我算是领教了,你们等着,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说完这句话,万咍一甩袖,就是径直走进了万府,只留下朱牧武一脸无辜地呆立在那里,虽然他撞上万咍的确是不对,但天地良心,朱牧武的确是无意的,可万咍这句话一说出口,分明就是认定朱牧武是故意的,这可真的是冤枉死他了,朱牧武一脸委屈地对旁边还在装作扫地的万家下人说道:你可要为我作证啊,我真不是故意撞他的, 啊,那个万家下人被朱牧武这一句话给吓了一大跳,慌忙摇头摆手说道:那个,那个,小五哥,刚刚我专心扫地去了,什么都沒看到,什么都沒看到,说完,那万家下人直接丢下笤帚,飞一般地跑进万府了,开玩笑吧,你们大人物之间吵架,就不要拖累我们这些小人物了。 其他在门口的万家下人也是一样的心思,还未等朱牧武的目光移向他们,刚刚还在热情和朱牧武打招呼的众人一下子全跑了个精光,这速度,就算是王世充手下的骑兵也追不上啊。 朱牧武那叫一个郁闷,最后只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又是往回走了,本來他是想要出去吃早饭的,可经过这么一件事闹的,他哪里还有胃口啊,进了大门,直接就是到了万家的前院,一边走,朱牧武还一边小声嘀咕起來:这个二少爷不是要去长安赴任嘛,怎么现在还沒走,还连累我碰的一身骚,真他娘的倒霉, 朱将军,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声音却是从前面传了过來,整个万府当中,会叫朱牧武为朱将军的,只有两个,一个是长孙无忌,一个是房玄龄,朱牧武抬头一看,却只见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正一脸笑容地走了过來,刚刚喊话的正是长孙无忌。 见到两人,朱牧武也是立马抱拳一礼,说道:见过长孙先生,见过表少爷, 好了,不要这么多礼了,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笑着走到了朱牧武面前,房玄龄伸手将他托了起來,笑着说道:朱将军一脸不快,刚刚又是在嘀咕着什么,可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朱牧武心里正憋屈着呢,听得房玄龄这么一说,便是竹筒倒豆子,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也亏得朱牧武的记性好,整个过程竟然一点也沒漏掉,甚至连万咍最后说的那番话都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最后朱牧武两手一摊,苦笑着说道:长孙先生,表少爷,你说我这不是倒霉嘛,那二少爷也真是奇怪,这好不容易考过了春闱,干嘛不赶快跑去长安当他的父母官,还留在这里为难我这个小人物干嘛啊, 朱牧武本來只是想发发牢骚罢了,可说着说着,却发现自己面前的两人一个个表情严肃,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了,吓得朱牧武的话那是越说越小声,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得朱牧武的牢骚,两人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长孙无忌低着头,用手托住了下巴,沉声说道:朱将军说的在理,那申公子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前往黎阳赴任了,为何二少爷到现在还沒有去长安, 嗯,还有他所说的那句话,房玄龄也是眉头紧锁,双手背在身后,十个手指头有规律地弹动,眯着眼睛说道:你们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这话的意思,好像他知道些什么,甚至能够肯定表弟和朱将军马上会出什么事情, 不对劲,长孙无忌一脸严肃,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在他与房玄龄心中蔓延,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似乎也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同样的顾虑,当即长孙无忌便是对房玄龄说道:房年兄,我们现在就去找大少爷,把事情弄清楚才行, 嗯,房玄龄也是用力点了点头,两人立马就是转身朝着万禾的小院走了过去,只是他们这么一走,却是留下朱牧武一个人到现在还沒有摸清头脑,看着两人的背影呆了半天,好不容易缓过神來,立马就是招手喊道:哎呀,等等我,等等我,长孙先生,表少爷,你们刚刚再说什么啊,一边喊着,朱牧武则是一边追了过去。 三人离开之后,这个前院立马就是变得静悄悄,可是过了一会儿,就在前院角落里的一棵梧桐树后面,突然闪出了一个身影,竟赫然是刚刚拂袖而去的万咍,不过此刻万咍的脸色已经沒有了之前的愤怒,而是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 他坚持留在万家,而沒有前往长安赴任,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只是这段时间以來,万咍所要办的事情却是进展不顺,所以万咍也是有些心情急躁,这也是为什么刚刚在大门口,万咍会突然发脾气的缘故,可万咍却是万万沒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句气话,竟然会让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看出了纰漏,若是自己留在万家的目的被万禾给查出來了,那万禾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以现在万禾的地位,就算万咍身后有齐王,只怕也无济于事,之前堂堂礼部侍郎许善心不也是被万禾给整下去了吗,幸亏自己刚刚见到朱牧武进來了,突发奇想躲在了梧桐树后面,要不然,那可是连死都不知道为什么死的。 一想到这里,万咍的心就是忍不住慌乱了起來,在院子里呆立了许久,最后灵机一动,这才想起了什么,嘴里低呼了一声:对了,找齐王殿下,还有廖先生,他们一定能够帮助我化险为夷,想到这里,万咍再也不敢耽搁,转身便是急匆匆地走出了万家,转眼就沒了影子, 第二百零一话 蛊惑 ♂, 你们的意思是,这个万咍留在万家,是有意图想要害我,万禾在听完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的话之后,皱着眉头问道:那他打算如何害我,又要从哪方面下手呢, 这个万禾这么一问,却是让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脸上露出了难得的郁闷之色,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苦笑了起來,最后房玄龄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一点,我们现在还不清楚, 呃,房玄龄的话让万禾不由得一愣,紧接着万禾又是问道:那你们手头上可是掌握了什么证据, 这次两人干脆就是沉默不语,他们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会如此鲁莽,这可不是他们两人所应该犯的错误啊,手头上沒有任何证据,也沒有琢磨出任何的缘由,就跑來跟万禾说东道西,而且那万咍说到底,毕竟还是万禾的堂弟,自己这么做,怎么看都有些挑拨离间的嫌疑。 万禾沉默了片刻,心里暗自琢磨起來,虽然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现在手头上沒有任何证据,但万禾却不敢无视这两人的判断,之前万禾就已经知道,万咍与齐王走的很近,一个月前万禾刚刚把齐王的心腹许善心给整倒了,许善心现在人还在天牢里面呆着呢,万禾就不相信齐王会沒有动作,现在看來,这万咍很有可能就是齐王用來对付万禾的手段。 想到这里,万禾当即便是点了点头,立马便是对守在外面的朱牧武喊道:小五,你现在立刻去城外找杨公卿,让他帮我查一查万咍的举动,记住,让杨公卿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朱牧武听完万禾的吩咐之后,立马便是抱拳应了一声,转身就是飞快地跑了出去,而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见到万禾竟然听信了他们的建议,这让他们心里同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动,万禾这个时候也是笑了笑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多谢两位的提点啊, 不敢,不敢,听得万禾的话,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并且同时朝着万禾作揖行礼。 啊,将两人扶起來之后,万禾突然叫了起來,吓得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也是差点跟着跳了起來,只见万禾往脑袋上一拍,喊道:糟了,忘了要上朝了,马上就要來不及了,说着,万禾就是从旁边的石桌上抓起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朝袍,然后撒腿就是往外面跑。 原來现在万禾既然已经当上了礼部侍郎,按照朝中规矩,万禾每天就要到朝堂上上朝了,这可是苦了已经习惯睡懒觉的万禾,这几天下來,万禾可是沒少唠叨,说什么情愿还当原來的主爵郎也不愿上朝之类的话,弄得大家也是哭笑不得。 ,,,,,,,,,,,,,,,,,分割线,,,,,,,,,,,,,,,,,,,,。 我明白了,听完万咍的话,廖老头轻轻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端起了手旁的茶杯,轻轻地吹开了茶水上漂浮的茶叶,抿了一口茶水之后,又慢慢放下了茶杯,却是沒有说话,只是在那里闭目养神。 廖老头这样老神在在的,可却是急坏了在旁边的万咍,如今的万咍再也沒有当初那副稳重冷静的模样,一脸苍白,额头上还不时滑下豆大的汗珠,眼中满是急切之色,可又不敢开口催促廖老头,只得是在旁边干等着。 廖先生,这个时候,坐在上面的齐王杨暕发话了,虽然他眼中也是透着一丝急切,但表面上却还是保持着稳重,淡淡地说道:既然万先生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你看,可还有什么解救之法, 主子开口了,廖老头自然就不敢继续闭目养神了,睁开眼睛,朝着杨暕一拱手,说道:殿下,那万禾本无什么本事,但根据这些日子以來,属下派人仔细调查,这万禾身边那个叫长孙无忌的小子甚是多谋,之前许大人的事情,恐怕就是出自这个长孙无忌的手笔,如今万先生的事情被这个长孙无忌所猜破,恐怕万禾此时已经知道此事了,就算万禾现在暂时不会动手,但也绝对不会等太久,万先生回去之后,将要面临的是与万禾的不死不休, 被廖老头这么一说,万咍吓得全身上下一颤,虽然他以前很瞧不起万禾,可经过这一年多的时间,万禾已经是变得需要他仰视的高度了,一听到万禾要和自己不死不休,万咍心里就是越发恐惧,当即便是对着杨暕和廖老头跪下了,拱手拜道:王爷,廖先生,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啊,我,我可是听你们的话,才留下來一起对付万禾的啊, 万咍这话刚一说出口,廖老头马上就是变了脸色,冷哼道:万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是你主动提出要为殿下效力的,此事也是经过了你自己点头同意了的,你现在却是把责任往殿下身上推,你是在怪殿下吗,廖老头的话说完,杨暕的脸色也是变得很差,狠狠地瞪着万咍。 而被廖老头盖上这么一顶大帽子,万咍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了,头上的汗珠更是像下雨一样,忙是摇头摆手说道:不不不,我,我,我沒有这个意思,沒有这个意思,我,小人这是想要求王爷和廖先生救小人一命,万咍现在唯一的生路就在杨暕身上了,如何敢再开罪杨暕。 好了,廖先生,本王也相信,万先生刚刚说那句话并非有意的,你也就别放在心上了,本王与万先生也算是同仇敌忾,你就帮帮万先生吧,杨暕将脸上的怒火给压了下去,淡淡地对廖老头说了一声,只是他眼中的怒意却是一闪而过,显然沒有像他话中所说的那样真的不计较了。 是,属下遵命,廖老头先是对杨暕一礼,然后又是转过头瞥了一眼如丧家犬一般的万咍,哼道:如今你与万禾已经是不死不休,想要解决此事,一是你死,二是,万禾死,之前殿下交代给你的任务,你完成得如何了, 听得廖老头前面一句话的时候,万咍的脸色又是白了几分,而紧接着,又是听得廖老头的问话,万咍犹豫了一下,只能是苦着脸回答道:廖先生,如今这万家大权全都掌握在万禾父子手中,我父亲已经被排挤出了万家掌控之外,甚至连我父亲亲近的那些掌柜也都被一一开革,别说是指挥一两个店铺了,现在我们父子二人只怕是连一个伙计也指挥不动, 万咍的话越说越小声,他也不是个蠢人,他知道,杨暕之所以会收留自己,就是为了找机会对付万禾,可现在万咍在这方面根本帮不上忙,他很担心杨暕知道后,会立刻将自己抛弃不管,要真是那样的话,那万咍日后就算是不死,也永无出头之日了。 在万咍那急切期盼的目光当中,廖老头稍稍沉默了片刻,随即便是说道:这样啊,若是如此的话,那可就难办了,毕竟现在万禾那是深得圣眷,如日中天,就连殿下也不得不避其三分,你又沒有办法控制万家,搜集万禾的罪证,殿下如何帮你出头,啧啧,难办,难办啊, 廖老头每说一句话,万咍的心就往下沉一分,最后一连两个难办,更是让万咍的心陷入了谷底,而偷偷看着万咍的脸色,廖老头的嘴角却是极为隐蔽地一翘,随即又很快缩了回去,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万禾朝着杨暕轻轻点了点头,这才说道:为今之计,万先生想要翻身,只有一个办法了, 本來万咍已经是陷入了绝望,可一听到廖老头的这句话,万咍就像是在一片黑暗中发现了一点亮光,那双眼睛立马就是瞪得老大,就这么跪着用膝盖移到了廖老头的身后,对廖老头喊道:廖先生,廖先生,还有什么办法,请廖先生明示, 廖老头双眼一眯,扭过头,一字一句地对万咍说道:万禾所仗的,不过是圣眷而已,要除掉万禾,就必须消除他的圣眷,所以之前殿下让你去搜集万禾的罪证,也正是因为如此,不过现在你沒有搜集到罪证,而万禾也随时会向你发难,因此,你必须要先下手为强,既然沒有罪证,那你就不妨,就造出一个罪证來, 虽然廖老头这是在给万咍出主意,可每句话都不忘加一个你字,让已经慌了心神的万咍不由自主地顺着廖老头的话來想,最后万咍的眼睛一亮,不由得点头说道:对,对,我可以造出一个罪证來,一个不够,那就两个,两个不够,那就三个,总之,一定要把万禾给弄死才行, 对对对,见到万咍中招了,廖老头也是不由得笑了起來,随即附到万咍的耳边,嘀哩咕噜了一番,然后才说道:如此这般,你只要这么做,保证你能除掉万禾,到时候万禾一死,你就是万家真正的继承人,王爷也会极力支持你,你超越万禾,那也是指日可待了,等到他日王爷登基为帝,你就是有从龙之功,将來位极人臣, 第二百零二话 朝堂 ♂, 等到万咍走了之后,杨暕终于是绷不住自己的表情,哈哈大笑了起來,对着廖老头说道:廖先生,你的口才真是厉害,一下就骗得那万咍答应下來,哈哈,那万咍真是个蠢材,这个罪状被揭发,万禾死路一条,他作为万禾的堂弟又岂能幸免,简直是愚蠢之极, 廖老头听得杨暕的夸赞,只是淡淡一笑,仿佛刚刚他只是做了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一般,说道:那万咍只是被仇恨和恐惧蒙蔽了心智罢了,可惜了,以他的才华,的确也算得上是一名人才,要不是他是万禾的堂弟,将來也应该能够助殿下一臂之力吧, 哼,对于廖老头的话,杨暕却是显得有些不屑,哼道:此等蠢材,就算是留在本王身边,也沒有多大的用处, 对于杨暕的自负,廖老头也是无言以对,他早就习惯了杨暕的这个性格,知道自己就算是劝说,也只会惹得杨暕的不满,真要说起來,杨暕和当今圣上的脾性还真是一模一样,不过论起才能,杨暕却是远逊于当今圣上,至少当今圣上不会看不到万咍的才华,想到这里,廖老头也是不由得摇了摇头,再也沒有多说什么,既然自己已经选择了杨暕,那就再也沒有回头的机会了。 与此同时,在皇宫内的大殿之上,一天的朝会正在进行当中,好不容易才沒有迟到的万禾,此刻正老老实实地站在角落里,偷偷眯着眼睛打瞌睡呢,至于朝会上讨论些什么,对于万禾來说,无非就是些张家长李家短的事情,万禾却是一点也不关心,现在的他只想着早点能够结束朝会,好回到家里美美地睡上一觉,正是因为万禾睡着了,他才沒有发觉,此刻在朝堂上,正在讨论着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陛下,三年东征,耗费国库,劳民伤财,如今当修生养民,安抚民众,让百姓得以喘息,这才是正道,断不可再行东征之举,望陛下采纳忠言,一名中年官员一脸正气地朝着坐在龙椅上的杨广喝道,这中年官员却是万禾之前有过过节的秘书郎虞世南。 而在龙椅上的杨广已经是一脸铁青,一双眼睛早已经是布满了杀机,牙齿也是发出吱吱的响声,要不是顾忌着虞世南的名望,只怕他早就下令把虞世南给杀了。 事情的起因,正是杨广打算再次东征高句丽,自从去年万禾助杨广在毕奢城大败高句丽之后,高句丽王虽然暂时称臣,但等到杨广班师回东都之后,高句丽又反悔,使得杨广第三次东征再次以失败而告终,一向好大喜功的杨广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结局,所以,从今年年初开始,杨广就谋算着,准备发动第四次东征,之前派遣杨义臣北上剿匪,也只是为了给东征清除道路而已,现在杨义臣已经出发,其他准备也做得差不多了,所以杨广今日开始在朝堂之上提出了此事,只是沒想到,这刚开口,就遭到了反对,那虞世南竟然还说的如此不留情面。 看到虞世南竟然敢直指杨广的过错,朝堂上众臣全都是大惊失色,一个个都是偷偷瞥了一眼虞世南,又瞥了一眼杨广,全都是低下了头,生怕遭到鱼池之灾,杨广顾忌着自己的颜面,也不好在这朝堂之上破口大骂,当即便是冷哼一声,喝道:朕去年大破高句丽军,足见高句丽已成残破之势,何來劳民伤财一说,朕连续四次东征,为的是开拓大隋的疆土,为的是大隋的千秋万代,怎么到了你的口中,就变成了祸国殃民,简直是一派胡言,儒子安敢妄言军国大事,还不给朕退下, 如果换作虞世基,听得杨广这么一说,立马就会退回去,连个屁都不敢多放,可偏偏现在站出來的是虞世南,这个老小子那是认死理,脑袋里面就是一根筋,就算是面对杨广那双满是杀机的目光,虞世南还是不肯退却,硬着脖子喝道:陛下,臣一片丹心,都是为了向大隋,向陛下尽忠,如今天下大乱,盗匪肆虐,陛下不先平定内乱,却是去急着攻打千里之外的番邦,这样只会使得天下怨声四起,百姓流离失所,盗匪猖獗,更是会造成地方不稳,到时,国将不国啊, 虞世南这话一说出口,朝堂上顿时就是一片死寂,唯有杨广那越來越粗重的呼吸声有规律地响起,一众官员全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虞世南,脸上满是惊愕,这虞世南胆子也太大了吧,这不是在说大隋要亡国了吗,以当今圣上的脾气,如何能够忍得住,这虞世南是不想要脑袋了。 果然,杨广听得虞世南的这番话,眼中的杀机再次平添了几分,右手用力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大声喝道:混账,虞世南,你竟然敢如此对朕说话,莫非,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不成, 杨广这一声吼,分明已经动了杀意,虞世南虽然脾气硬,可面对龙颜大怒,也是不得不一脸惶恐地低下了头,而众人又是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的虞世基,自家弟弟闯了这滔天大祸,他这个做大哥的,又要如何收场,可是让众人更加惊讶的是,虞世基却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观鼻鼻观心,就好像什么都沒有听到一般,这是怎么回事,虞世基难道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弟弟,虽然听说他们兄弟俩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但毕竟也是亲兄弟啊,况且现在虞世南闯了这么大的祸,要是被圣上治罪了,虞世基这个当哥哥的恐怕要被连累吧。 不管众人怎么想,反正虞世基就是在那里一动不动,怎么也不肯出來了,虞世基不出來救虞世南,可不代表所有人都会坐视虞世南因冒犯君颜被砍头,见到杨广的嘴唇都被气青了,张嘴就要呵斥虞世南,众人当中一道人影一闪,紧接着,就听得一把声音喊道:父皇,虞大人也是一片忠心,只是言语有些不当,冒犯了父皇,还请父皇看在虞大人一向对大隋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吧, 众人不用看,光听这话也知道是谁了,当今圣上膝下皇子不多,现在唯一有资格上朝参政的,就是二皇子齐王杨暕。 此刻杨暕已经是满头大汗,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样贸然出头只会同样惹得杨广的不满意,可他不出头不行啊,他在朝中两个最大的帮手一个是许善心,另一个就是虞世南,许善心已经被万禾给整进天牢去了,剩下这个虞世南要是再出了意外,那他这些年苦心经营在朝中的势力将会立刻土崩瓦解,而且虞世南受难,自己要是袖手旁观的话,那朝堂之中也会传遍他齐王天性凉薄,今后还有谁肯跟随他,为他效力。 忠心,杨广冷冷看着跪在下面的杨暕,嘴角稍稍往上一扯,冷哼了一声,脸上的阴寒丝毫沒有消减,这虞世南忠心是忠心,只是,不知道他的忠心是为了谁,杨广当然不会不知道虞世南和杨暕之间的关系,一个月前杨广下令将许善心关入天牢,一方面的确是因为许善心的所作所为惹得杨广大怒,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敲打敲打自己这个儿子,沒想到,杨暕丝毫不知进退,今日反倒还敢出言顶撞自己,在杨广的心中,已经渐渐有了废除杨暕之心了。 不过杨广那可是玩阴谋诡计的行家,虽然心中已经下定决心要对付杨暕,可表面上却是丝毫不留痕迹,只是冷哼了一声,脸上的阴冷反倒是有所缓解,哼道:好,朕就看在齐王的面子上,饶了你这一次,不过朕也不可能就这么放了你,來人,给朕将这个满嘴胡言之徒轰出殿去,滚回家中面壁思过三日, 面壁思过三日,这就完了,圣上竟然就这么放过虞世南了,众人全都是一脸讶然地看着被殿外的侍卫架着出去的虞世南,脸上满是复杂的神情,都以为这次虞世南就算是不死,也要被圣上撤职,一撸到底,可沒想到竟然只是区区一个面壁思过就完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移向了还跪在那里的齐王杨暕,大部分人心中都在想着,看來这齐王在圣上心目中的地位还是蛮高的嘛,要不然,圣上也不会因为齐王的一句话,就这么放过了虞世南了,难道,圣上打算立齐王为太子,一时间,各种猜测也在众人心中升起。 杨暕显然也沒想到杨广会突然这样决定,本來他还在心里暗暗思索着,该怎么想办法帮助虞世南保住官位,可沒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让杨暕也是有些接受不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结果正是杨暕所希望的,随即杨暕便是对杨广一礼,朗声喊道:儿臣谢父皇宽宏大恩, 嗯,好了,此事就不要再提了,杨广摆了摆手,好像是已经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忘了一般,示意杨暕退回去,可在杨广的心中却是暗暗冷哼了一声,他放过虞世南,就是为了让文武百官都认为自己意属齐王,他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会倒向齐王,到时候,杨广也不介意再來个大清洗。 :昨天爆发一下,今天立马就疲软了还是老了 第二百零三话 东征之议 ♂,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现在通过虞世南,杨广也算是镇住了坐下这帮朝臣,心中也是不免有些得意,冷哼了一声,喝道:对于此次东征之议,诸位爱卿可还有什么意见, 杨广这话中带着丝丝寒意,其中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了,谁要是再有意见,那就和虞世南一样的下场,下面站着的那可都是混迹官场的人精,哪里会听不懂杨广话中含义,绝大多数人都是脸色一苦,干脆低着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还有一小部分人心里却是在犹豫着,老臣苏威,正是其中一人。 苏威这一辈子那是起起落落,这一张嘴可是沒少给他惹事,可现在苏威算上去也有七八十岁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所以这次起复之后,苏威就是本着老老实实做官,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态在官场上混着,谁也不得罪,谁也不攀附,这样反倒是让他平平安安地渡过了几年,去年虽然也是因为东征的事,惹得杨广不快,但苏威很快便是闭上了嘴巴,这才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而现在,又是同样一个事情,同样一个抉择摆在苏威面前,苏威又是再次犹豫了起來。 一是明哲保身,和其他官员一样装聋作哑;而另一条路则是担起自己大隋臣子的责任,冒死进谏,这两条路摆在苏威面前,苏威也是左右为难,不过在看到身边那些同僚一个个都不说话之后,苏威只有长长地叹了口气,心中暗道:夔儿,这次为父对不住你了, 心里这么想着,苏威却是再深吸了口气,一双老目猛地睁开,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只见苏威一改以往那老朽的模样,直接从百官的队列中走出,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对着杨广一拜,说道:陛下,老臣有本上奏,辽东番邦,虽不服天威,但却只不过是跳梁小丑,陛下遣一将,领兵万余,就足以平定,然天下各处叛乱滋生,若是不尽早平定,只怕会动摇大隋根基,望陛下慎之, 苏威这一出头,让原本脸色稍稍有所好转的杨广立马就是阴沉了脸,他沒想到有了前面虞世南的榜样,竟然还有人敢出这个头,而且这个人还是平常最不让杨广待见的苏老头,杨广脸色发青,有心想要呵斥一顿苏威,可却又顾忌苏威的威望太高,所以也只能是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冷冷地喝道:老大人此言差矣,高句丽虽然是辽东番邦,但却妄自尊大,数次羞辱大隋天朝,朕身为大隋天子,自然是要御驾亲征方能凸显天威,至于老大人口中的什么叛乱,不过是一些刁民盗匪罢了,根本成不了气候,况且朕之前也已经派了杨义臣领兵清剿,以杨义臣的本事,这点盗匪那还不是手到擒來, 听得杨广的话,苏威心里那叫一个苦啊,甚至有些后悔这些年自己装聋作哑,外面叛乱闹得那么厉害,可偏偏在天子这里却是变成了一些盗匪而已,想到这里,苏威就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虞世基和宇文述,要不是这两人蛊惑,天子又怎么会闭目塞听到这种地步,紧接着,苏威又是苦口婆心地劝道:陛下,如今叛乱肆虐,已经不只是小小的盗匪那么简单了,河北有高士达,江东有杜伏威,上谷有王须拔魏刀儿,还有瓦岗贼寇 够了,听得苏威这般历数天下贼寇,杨广的脸色那是越來越难看,那眼中的杀机简直比之前看虞世南时还要浓烈,杨广唰的一下从龙椅上站起來,右手指着苏威微微颤抖,喝道:苏威,你竟敢在此妖言惑众,耸人听闻,若是照你这般所说,天下有如此多的贼寇,那朕的江山是不是也要不保了, 陛下息怒,见到杨广龙颜大怒,所有人都是立马跪拜了下來,齐声唱喏,而苏威也不例外,老朽的身体也是趴在了地上不住的颤抖,杨广的愤怒全是冲着他一个人來的,他所受到的压力自然也是最大的,可能是苏威这老迈孱弱的样子让杨广的怒气稍退了一些吧,吼了这一声之后,杨广便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又坐回了龙椅上了。 妈妈咪的,这是个什么情况啊,在跪下的那一片当中,万禾正一脸迷糊地偷看着周围,刚刚他睡得好好的,突然被那一声呼喝给惊醒了,等他睁开眼睛一看,周围已经是跪倒了一大片,万禾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是本能地直接跪了下來,不过刚刚偷看了一眼前方,杨广那一脸铁青的模样,万禾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暗暗叫苦,谁他娘的吃饱了沒事干,惹这个暴君生气了,想到这里,万禾越发是不敢动了,生怕动弹一下,会把杨广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那可就糟糕了。 不过万禾想要低调,可偏偏事与愿违,看着趴在地上的苏威,杨广突然想起了去年也是因为这个事,苏威惹得自己龙颜大怒,而后來,苏威刚刚被自己轰出去,却是莫名其妙中了万禾一拳,也正是因为如此,杨广才会对万禾那个小子另眼相看,这一想起了万禾,杨广的目光就是不由得移到了万禾所在的位置,顿了一下,沉声喝道:万禾,去年高句丽一战,你是功臣,那你对这次朕的决意,有什么意见, 不想惹事,可偏偏事情就要惹到自己头上,万禾也是暗暗叫苦,之前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杨广來问万禾的意见,万禾要怎么回答,一脸不情不愿的万禾站起身,对着杨广躬身一礼,犹犹豫豫地走到了大殿中央,支支吾吾的,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一双眼睛滴滴溜溜地乱转,想要从旁边众人那里得到什么线索。 还不别说,这一看还真让万禾眼睛一亮,只见在万禾左手边那跪倒的一大队官员当中靠前的一个身影,让万禾看得颇为眼熟,而这不是吸引万禾的主要原因,这个身影引起万禾注意的是,那个跪拜在地上的身影一只手似乎是不经意地往外伸出一些,然后食指上翘,开始左右摇摆,万禾再仔细一看,立马就是认出那个身影的身份,正是上次东征高句丽时,担任万禾上司的大隋名将來护儿。 自从东征回來之后,万禾和來护儿可沒有断了交情,來护儿之子來弘和万禾的关系特别好,所以万禾要是有空,也会往來护儿府上跑,现在來护儿对待万禾,可沒有以前那么冷漠了,所以这次见到万禾遇到困难了,來护儿自然也不忘出手相助。 一看到來护儿的动作,万禾低头一想,立马就猜到了不离十,看來,刚刚杨广是在讨论东征的事情啊,其实此事也不难猜出,自从高句丽王反悔,不肯入朝朝拜之后,杨广可是沒少提起要重整兵马再讨高句丽,现在结合这满朝跪了一地的模样,以及來护儿的提示,万禾也是很容易就想明白了其中缘故,心中有了底,万禾当即便是对杨广拜道:陛下,东征之事兹事体大,陛下让臣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明白其中的关节,臣实在是无能为力,还请陛下恕罪, 万禾这个回答也是很简单,一个字,拖,东征高句丽根本就不管万禾什么事,杨广要不要东征,和万禾也沒关系,反正现在万禾这才刚刚担任礼部侍郎,杨广怎么也不可能再派万禾去高句丽打仗了。 只可惜,万禾机灵,杨广那也不笨,听得万禾的回答,鼻子一哼,喝道:万卿家,朕只是要你回答,朕到底应不应该东征,难道以你春闱头名的学识,连这么简单的问題也答不上來吗, 唰,万禾的脑门上立马就是布满了汗珠,后背也是一阵阵发寒,这杨广分明是赶鸭子上架啊,要是回答同意,那万禾今后的名声可就臭翻了,说不定日后史书上,也是把万禾当成大大的奸臣來写,可要是回答不同意,老杨同志那双眼睛可是在上面盯着呢,只要自己这个不字说出口,老杨同志说不定立马就会让人把自己的脑袋给砍了,天啊,老杨同志啊,本少爷又沒挖你老杨家的祖坟,你用得着这么不依不饶地和我过不去嘛。 其实万禾倒是冤枉杨广了,在杨广的想法里,现在苏威是肯定不能杀的,唯一的办法,那就是找一个人來代替自己和苏威唱反调,杨广之所以会选择万禾來做这个角色,是因为去年万禾在高句丽打了个打胜仗,杨广心想万禾现在的一切可以说都是高句丽那一仗得來的,万禾肯定不会反对东征,所以杨广才会眼光一扫,这艰巨的任务就落到万禾身上了。 这个,这个万禾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來,抬头偷偷瞅了一眼杨广,只见那杨广的脸色是越來越不耐烦了,万禾也是心中一惊,那满嘴的苦就是说不出來啊。 :马甲软了,这一章可是写了一整天了,爆发的代价啊 第二百零四话 北巡 ♂, 陛下,臣有一言,请陛下准许,就在万禾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忽然一把声音响起,只见一人突然站起身,对着杨广一礼,万禾扭头一看,却也是熟人,当初在洛阳城外与万禾有过一面之缘的右光禄大夫裴世矩。 这裴世矩也算得上是杨广的宠臣了,见到他开口说话了,杨广也是把注意力从万禾身上移开,转而对裴世矩摆手说道:裴爱卿有何想法,尽管直言, 谢陛下,裴世矩对着杨广一礼,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陛下,高句丽不过是番邦小国,竟敢屡次无视天朝神威,陛下御驾亲征倒也沒有错,臣也认为,只要陛下亲征,攻破那小小的高句丽,简直是易如反掌, 裴世矩这一番话说出口,在场那些跪在地上的大臣们全都是暗骂了一声:马屁虫,这么恶心的话,也亏得裴世矩说得出口,不过对于裴世矩的话,杨广却是受用得很,脸上的铁青立马就是消了一大半,甚至还露出了笑容,连连点头说道:嗯,嗯,裴爱卿言之有理,继续说下去, 谢陛下,被杨广夸赞了一句,裴世矩的脸上却是沒有任何变化,而是继续说道:陛下,其实臣也赞同陛下之意,出兵高句丽,让这些蛮夷尝尝我大隋天子的厉害,只是,只是这事情却是有些不凑巧,臣认为,陛下今年还是不能出征高句丽, 嗯,裴世矩的话语一转,竟然又否定了杨广出征的意见,这让众人顿时就是感到云里雾里,不明白裴世矩的用意,而杨广也是脸色一沉,不过大概是因为之前裴世矩的那番话吧,所以杨广还是强忍住沒有发飙,只是脸上的神情又开始变得难看起來,沉声喝道:裴爱卿,说说你的理由,为何朕不能出征高句丽, 啊,陛下,就算杨广的脸色有了变化,可裴世矩却是一点也沒有露出畏惧之色,而是像沒看到杨广的脸色变化一般,继续说道:臣所说的,不是陛下不能出征高句丽,而是陛下今年不能出征高句丽,陛下,臣自几年前,奉陛下旨意与突厥交涉,只是这几年來,突厥人似乎又有蠢蠢欲动之意,所以臣恳请陛下准备巡视北方,威慑突厥, 北巡突厥,听得裴世矩这么一说,杨广的眉头顿时就是挤到了一块,关于突厥人,杨广可不敢掉以轻心,相比起突厥來说,高句丽还真的只能算得上是跳梁小丑了,这个來自北方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一直以來,都是大隋的心腹之患,当年得长孙晟相助,连番大败突厥,才好不容易逼得突厥称臣,但突厥一直以來都是桀骜不驯,况且突厥全民皆兵,战斗力也是十分强横,就算杨广再如何自大,也不敢保证大隋能够稳胜突厥,所以突厥也算得上是杨广的心病了,现在裴世矩突然提出突厥这件事,杨广也是不得不慎重考虑一下。 而跪在左右的众臣听得裴世矩这么一说,原本对裴世矩还有些不满,现在一个个都是不由得另眼相看,通过突厥來转移天子的注意力,把东征高句丽改成北巡突厥,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办法,这个裴世矩也的确深知天子心意啊。 而在裴世矩身后,万禾听得裴世矩这么一说,再看看杨广的脸色,立马就是心中大定,当即便是上前一步,对杨广说道:陛下,裴大人所言极是,高句丽不过是小疾,若是陛下准许,臣愿领一军,直接打到平壤,把那该死的高句丽王给抓來,献于陛下,而这突厥却是大患,陛下当御驾亲往,向突厥显示陛下真龙天威,那些突厥人要是看到陛下的神威,必定会吓得肝胆俱裂,再也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万禾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刚刚裴世矩已经亲自给万禾演示了拍马屁的效果,万禾当然很自然地就选择了这一对杨广最有用的大杀器,果然,杨广听得万禾的话,那是从脚底一直舒服到了头顶,通体舒泰,脸上的阴晦早就不知所踪了,笑容也是越发灿烂起來,而周围的大臣们更是直接将一个无耻的头衔按在了万禾的脑袋上。 不过万禾可沒有心思管那些大臣们怎么想,他很清楚,杨广是绝对不会派自己东征的,不仅是如此,任何人杨广也都不会派,东征高句丽已经成为杨广的心魔,这件事杨广一定会留给自己亲手來做的。 陛下,这个时候,从一开始就一直沒有说话,甚至连自己亲弟弟生死之间也沒有动作的虞世基也动了,对着杨广一礼,沉声说道:裴大人与万大人所言,臣亦赞同,国事有先后,臣也以为,陛下当先行北巡之事, 陛下,老臣也赞同此事,紧接着,作为百官之首的宇文述也动了,不过仅仅是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而宇文述的表态,也让在场的更多官员都彻底放下心來,纷纷作出了表态,赞同裴世矩所提出的建议。 嗯,见到众人都是这么说了,杨广自己本身也有些动心,所以在犹豫了片刻之后,杨广这才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诸位爱卿意见相同,那朕也就依了诸位爱卿了,好,就暂缓东征高句丽之事,裴爱卿,这北巡之事,就由你负责了,至于,苏爱卿 本來见到杨广已经平息了怒意,众人全都是松了口气,就连之前一直都趴在地上的苏威也是有些放心了,可沒想到到最后,杨广又突然提起了他,让苏威的心顿时就是提了起來,当即便是趴在地上,喊道:老,老臣在, 杨广面无表情地看着趴在地上的苏威,眼中沒有任何的色彩,淡淡地说道:苏爱卿有功于社稷,而且年事已高,就不要再为国事操劳了, 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苏威听完了之后,却是身子不由得一颤,脸色也是变得一片惨白,沉默了片刻之后,这才颤声说道:老,老臣老迈,恐不能再为陛下效力,恳请陛下准许老臣,准许老臣告老还乡, 嗯,对于苏威的请辞,杨广的脸上依然是沒有任何变化,应了一声,说道:老大人为国事操劳了一生,朕也不会亏待你的,來人啊,赐老大人宅院一座,黄金百两,颐享天年, 谢,谢,谢陛下,原本苏威虽然年纪大,但因为平常保养得好,所以脸上倒也看不出和他年纪相符的痕迹,可在他颤颤巍巍地说完这句话之后,苏威整个人顿时就像是老了许多,真正成了一个垂暮老人了,在场所有人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苏威,大家都很清楚,从此以后,苏威已经彻底失去了在朝堂上的权力,以他的年纪,再也不可能被起复了。 同情归同情,现在在杨广面前,可沒有人会傻到去对苏威表示什么善意,所有人就这么目送这个在大隋起起伏伏一生的老臣,脱下朝袍,颤颤巍巍地走出了大殿。 目送这个老是和自己作对的老头子,杨广的心情却是好得不得了,点了点头,笑着对众人说道:嗯,好了,此事已定,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事情上奏, 杨广这么一问之后,所有人都是沉默不言,而这也正好暗合杨广的心意,沒有人上奏,那就说明国泰民安嘛,哼,虞世南和苏威这两个混账奸臣,竟然还敢说什么天下大乱,简直是一派胡言,杨广心中暗骂了虞世南和苏威,却是摆了摆手,而在旁边的张怀安也是立马会意,上前一步,尖着嗓子喊道:退,朝, 三呼万岁之后,杨广便是在张怀安以及一干侍卫的护送下,退出了大殿,一直等到杨广走得沒影了,众臣这才敢站起身來,只不过众人站起身之后,却是沒有如以前那样直接起身离开,而是一个个都站在原地默不作声,这次的朝会发生了这么多大事,他们都还需要在心底消化一下才行。 虞世南惹得龙颜大怒,却因为齐王的一番话而获救,这是否意味着自从圣德太子离世之后,就一直悬而未决的太子之位已经有了归属,那这段时间愈演愈烈的齐王与越王之争呢,难道就要以齐王大胜而告终,还有纳言苏威的失势,虽然现在宇文述在,纳言只不过是表面上的百官之首,但那也象征着一个权力啊,苏威走了,那接下來接任纳言之位的又会是谁,所有人都在偷偷看着身边的同僚,心底里的主意那是各不相同。 不过这些人当中可不包括万大少爷,见到杨广走了,万禾慢慢爬起身來,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却是自顾自就这么离开了,刚刚站着打瞌睡可是睡得不舒服,万大少爷还得回家到床上补个觉。 :今天就只有这么多了,卡文卡的厉害啊 第二百零五话 我心难安 ♂, 大少爷。已经查实。万咍乃是奉了齐王府之命。故意留在洛阳的。长安和吏部那边也有齐王派人打了招呼。不会追究万咍延误上任的罪责。杨公卿恭恭敬敬地站在万禾的身边。将自己所得到的情报一一汇报给万禾知晓。 自从杨公卿带着手下跟随万禾來到洛阳之后。万禾就给杨公卿布置了一个很特别的任务。那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洛阳以及洛阳周边的三教九流全部统一起來。杨公卿也沒有辜负万禾的期望。凭借着自己所带來的那些亲信。以雷霆手段。迅速将洛阳城周围百公里内的三教九流全部制服。用万禾的话來说。如今杨公卿已经是成了名副其实的地下教父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万禾早上派人通知杨公卿去办的事情。这一天还沒过。傍晚时分。杨公卿就已经带着结果來找万禾了。听完杨公卿的话。刚刚睡醒的万禾揉了揉眼睛。又是用巴掌轻轻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脸。这才清醒了一些。嘟着嘴哼道:我也猜到这背后肯定是有齐王的影子了。不过你有沒有查出齐王到底要万咍干什么。 这个杨公卿犹豫了一下。马上又是说道:关于这一点。属下还沒有完全查探清楚。只知道这段时间來。万咍一直在万家分布在城内的各个店铺游走。似乎想要找到以前支持他们父子的各个店铺的掌柜。不过因为从去年起。老爷子就已经重新掌管万家大权。那些亲近万咍父子的掌柜已经全部被换走了。所以万咍应该是沒有什么收获。 万禾的眉头一皱。用手轻轻地揉搓着下巴上的肉。说道:这个万咍到底是想要搞什么鬼啊。找那些掌柜有什么用。难道他已经退而求其次。不想当官。改行去做生意了。 杨壮士。这个时候。一同坐在万禾旁边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是皱起了眉头。房玄龄开口问道:那万咍所找的店铺都是些什么店铺。 杨公卿不由得一愣。不过他也知道房玄龄不仅是万禾的表哥。更是万禾最近极为器重的谋士。所以杨公卿也是立马拿出一本记载情报的小册子查看了一遍。然后回答道:这段时间以來。万咍主要去的都是城内各个位置的万家米铺。嗯。这些米铺还有一个共同点。那都是负责与河北山东各地运输粮食的。 杨公卿回答完了之后。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的眼睛都是瞬时一亮。似乎是想通了什么。随即长孙无忌便是一脸严肃地说道:看來齐王是想要治大少爷一个私通盗匪的罪名啊。 呃。万禾一愣。这好端端的。怎么又和盗匪扯上关系了。万禾不明所以地望向了长孙无忌。问道:无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私通盗匪了。 这次为万禾解释的却是房玄龄:表弟。若是我们沒有猜错的话。齐王的用意应该是想要通过你们万家米铺与地方上的联系。栽赃嫁祸。硬说万家资助盗匪。从而來达到对付你的目的。现在天下间。盗匪闹得最厉害的。正是河北山东地界。所以万咍才会专门从这一点入手。设计此计之人的确是阴毒。若不是这次我们意外察觉到万咍的可疑举动。只怕真的要中了对方的奸计了。只是可叹这个万咍。原本应该也是个聪明人。难道他就沒有想过。覆巢焉有完卵。说到最后。房玄龄也是不由得感慨起來。摇了摇头。显然是觉得万咍这么做愚蠢之极。 嫉妒。仇恨。长孙无忌却是淡淡一笑。幽幽地说道:正是这两样东西。已经将万咍的眼睛给蒙蔽了。现在的万咍。早已经不是当日那个洛阳才子万咍了。只是一个因为嫉妒而发狂的疯子。这样的人。就算他看清楚了后果。也不会在乎那些的。他想要的。只有大少爷的命。 看着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这些莫名其奥妙的话。万禾那是听得一头雾水。不过最后一句话万禾却是听懂了。当即便是吓得跳了起來。忍不住囔囔:什么。要我的命。开什么玩笑。本少爷和他有多大的过节啊。他要我的命干嘛。这可是谋财害命。妈妈咪的。这还有沒有王法了。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相视苦笑了一下。长孙无忌说道:大少爷。这世上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能用常理來说明的。这个万咍虽然聪慧有才华。但却有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心胸狭隘。以前大少爷你处处都在他之下。可现在呢。大少爷你却是事事都先他一步。这种落差放在普通人眼中或许最多是很难接受。但在万咍这种心胸狭隘的人眼中。却是足以让他发狂。唉。其实当初大少爷你夺下春闱头名的时候。我就有些察觉。但却沒有太过重视。沒想到这万咍竟然真的会疯狂到这种地步。 那。那。那怎么办啊。这下万禾可是有些慌了手脚了。要是对手是个普通人。哪怕就是对上宇文家。现在的万禾都不是特别害怕。可听长孙无忌这么说。对手竟然是个疯子。万禾心里本能的就有一种畏惧心理。那可是疯子啊。疯子打人无罪啊。 不过房玄龄却是马上劝慰道:表弟休慌。此事若是我们毫不知情。那就可能很难应对。但现在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此事的缘由。那就容易得多了。我们只需派人监视万咍的动向。让他无从下手。即可化险为夷。 听得房玄龄这么一说。万禾总算是稍稍放下心來。随即便是立马对杨公卿说道:杨公卿。你现在立刻派人去监视万咍的一举一动。绝对不能让他离开监控半刻。若是他想要有什么不轨企图。嗯。立刻把他抓起來。其实万禾差点脱口要把万咍给杀了。可犹豫了片刻。万咍毕竟是自己的堂弟。这突下杀手。到时候自己也不好向老爷子交代。所以就是临时改了口。 杨公卿听得万禾的命令。立马就是躬身一礼。喝道:请大少爷放心。属下在接到大少爷的命令之后。已经派人去监视万咍了。属下派去的都是手下的好手。绝对不会有失。 对于杨公卿的办事能力。万禾这段时间已经有所了解。所以杨公卿这么一说。万禾也是放心了不少。不过长孙无忌却是眉头一皱。对万禾说道:大少爷。虽然万咍这一点暂时解决了。但那个蛊惑万咍这么做的人却是不得不防。此人的手段阴险狠辣。见到万咍长时间沒有成功。肯定会再生另一个毒计的。杨壮士。你可查得出。齐王身边有哪些出色的谋士。 杨公卿被长孙无忌这么一问。也是有些突然。不过杨公卿很快又是在那本小册子里翻了一下。随即便是对长孙无忌回答道:长孙先生。在齐王身边的亲信一共有七人。其中有被称为齐王四犬的乔令则皇甫谌陈智伟和裴该。还有负责齐王安全的护卫库狄仲錡。以及负责齐王府财政职务的刘虔安。除了此六人之外。还有一人。属下只能探得他姓廖。年纪大约在六十左右。在齐王府内沒有任何职务。但似乎的确却要高于其他六人。 嗯。杨公卿的查探已经算得上十分详细了。听完杨公卿的话之后。长孙无忌立马就是陷入了沉思。说道:那齐王四犬就不用说了。我也早有耳闻。多是酒囊饭袋之徒。只会借着齐王的名头欺男霸女。至于那库狄仲錡。既然是负责齐王安全的护卫。那就应该是个武者。想來也不会是那个谋士。至于那个刘虔安。我倒也听说过他。此人倒是有些能力。只不过大多都只是些搬不上台面的小道。也设计不出如此毒辣的计策。那剩下的。就只有这个姓廖的了。 万禾也是点了点头。长孙无忌已经帮他分析得很清楚了。能够为杨暕出谋划策之人。如果沒有意外的话。就应该是这个姓廖的老头了。万禾和齐王早已经是对立了。更何况这次齐王还想要假借万咍之手來陷害万禾。那万禾自然也不会客气了。当即万禾便是对杨公卿说道:你再多派点人手。一定要把这个姓廖的家伙底细查清楚。还有。要弄清楚这个姓廖的平时喜欢做些什么。多往什么地方去。喜欢走哪条路。总之。是越详细越好。明白吗。 属下明白。听得万禾说得如此严重。杨公卿也是不敢怠慢。立马就是对着万禾抱拳喝道:请大少爷放心。属下一定尽心完成任务。 万禾用力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说道:此人不除。我心难安。在一旁的房玄龄听完万禾的话之后。却是不由得眼睛一亮。嘴角立马就是浮现出了一丝满意的笑意。 第二百零六话 账簿 ♂, 早在一开始,房玄龄虽然同意为万禾出谋,但对万禾的性格还是有些不满,特别是上次在礼部官邸的时候,万禾并沒有将那两名负责翻译倭国国书的象胥给杀了灭口,这让房玄龄有些不舒服,这倒不是说房玄龄是那种性情恶毒之人,只是在房玄龄看來,想要成就大事,就不能有妇人之仁,放过两个可能会使得自己功败垂成的漏洞,很有可能会造成满盘皆输的结果,而就在刚才,万禾对万咍的那一丝仁慈,也是让房玄龄心里有些不高兴,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决定协助万禾到底是对是错。 不过就在刚才,万禾对杨公卿的一番嘱咐,却是让房玄龄察觉出了一丝意味,特别是万禾最后所说的那句话分明就是对那个姓廖的动了杀心,仁义之名固然是一个明主的必要条件,但杀伐果断之心也同样不可或缺,现在的万禾,这才渐渐与房玄龄心目中那个明主的影像靠近了。 万禾却是不知道自己的一番举动给了房玄龄多大的影响,万禾眉头紧锁,转头对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问道:无忌,表哥,你们说,我要不要对三叔也 不管怎么说,万三爷也是万禾的亲叔叔,是万禾的长辈,在这个年代,对与辈分那可是分得很清楚的,万禾也不敢随意对自己的亲叔叔做些什么,不过长孙无忌却是沉思了片刻,说道:依我这段时间对万三爷的观察,虽然也有野心,但却比不上万咍,也不想万咍那样心胸狭隘,从他的某些举动來看,万三爷心里还是多以万家为重的,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不如让杨壮士派几名手下混到万府当下人,从旁监视万三爷的行动即可, 嗯,长孙无忌的主意也是让万禾点头同意,当即万禾便是让杨公卿回去时准备此事,此事也不是很难,所以杨公卿也是点头答应了下來。 做完了这一切安排,杨公卿一离开,万禾又是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在朝堂上的争论,便是又把这件事对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说了一遍,而在听完万禾的叙述之后,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的表情也是有些古怪,过了好半天,长孙无忌却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天子北巡,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突厥一直对大隋虎视眈眈,突厥的可汗始毕也是野心勃勃,现在天子竟然御驾北巡,这不是送上门的肉包子嘛,这个裴世矩,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他为何还要向天子进献此策, 这也是沒有办法的办法啊,房玄龄却是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说道:按照表弟所说的,当时若不是裴世矩说出了这么一个办法來转移天子的注意力,只怕第四次东征那就要成定局了,北巡虽然危险,但也不是沒有破解之道,可若真的要再次东征,那大隋必亡, 呃,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所说的那些条条框框,万禾还是一句都沒听懂,但却听懂了一件事,万禾的脸色立马就是变得越发难看,问道:那这么说來,这次北巡也是很危险了, 几乎是沒有任何犹豫,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立马就是冲着万禾点了点头,这下万禾的脸色顿时就是变得一片惨白,原因嘛,也很简单,万禾现在所担任的职务是礼部侍郎,这天子北巡,万禾身为礼部侍郎,那是肯定要跟随在天子身边的,若是如长孙无忌他们所说,这次北巡很危险,那万禾岂不是也要跟着面临危险嘛。 而与此同时,在万府的另一个院子,正是万三爷与万咍所居住的院落,现在的万三爷,早已经不复当年那种统领万家的权力了,不过在万家,万三爷还是能够保留几个亲信下人的,不过相比起有上百下人的万府,如今仍然跟随在万三爷身边的下人却是少得可怜,只能留在这个院子里为万三爷父子打扫打扫庭园,做做饭而已。 万三爷一如往常的脸色阴沉地走进院子,一进院门,就对在门口打扫的下人问道:二少爷可曾回來, 那下人见到是万三爷相问,立马就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三爷的话,二少爷今天下午已经回來,不过刚刚又出去了, 万三爷眉头一锁,点了点头,便是径直走进了院子,这个院落里面有三间厢房,其中最大的两间分别是万三爷和万咍的,剩下的一间,这是那些下人所居住的,万三爷走到院子中央,本來直接就想要回到自己的厢房的,可是脑袋一歪,却是临时起意,往旁边万咍的厢房走了过去。 房门并沒有锁,可能是万咍对这个院子还是比较放心的缘故吧,万三爷直接推门就进去了,房内果然空无一人,万三爷叹了口气,却是慢慢走到了房内的圆桌旁坐下,他决定就在这里等万咍回來,因为他有些事情想要和万咍谈。 自从上次春闱报喜封官之后,万咍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早出晚归,万三爷也是难得见他一面,正所谓知子莫若父,万三爷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性格,可是这段时间万三爷也是想清楚了,现在的万禾,已经不是他们父子所能对付的了的,所以万三爷这次就想要劝劝万咍,让他放弃和万禾作对的打算,老老实实去长安那边任职,谋求仕途也是一条不错的路,至少,也算是为万家增添荣耀了。 唉,,,想到这里,万三爷又是忍不住长叹了口气,心里暗骂老天不公,自己的儿子那是自幼天资聪慧,而且在学业上也是勤奋用功,可那万禾又是什么人,资质愚钝不说,每天在外面厮混,还天天被人欺负,回到家里连个屁都不敢放,纯粹就是一个废物,可就是这样一个废物,竟然在这一年当中处处先于万咍一步,就连万咍最有把握的春闱,也是远远超过了万咍,万三爷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顺手就是抓起手边的一样东西,用力往地上一丢。 啪,一声响声响起,万三爷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刚刚丢在地上的,却是一本小册子,万三爷深吸了口气,也是慢慢将心中的怒火给压了下去,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慢慢站起身,走到那本小册子旁,弯腰把它捡了起來,只是在捡起來之后,万三爷顺便瞟了一眼,却是立马愣住了,因为在那本小册子的封面上写着大大的账簿两个字。 这下万三爷可是奇怪了,虽然万咍很聪明,但从小对生意方面的事情就不感兴趣,长大之后更是从來不管生意上的事情,现在怎么好端端看起账簿來了,而且现在万家大小生意已经全都被万老爷子给收回去了,这账簿又是哪來的,心中带着种种疑惑,万三爷直接翻阅起了这本账簿,可万三爷这一看,却是把他吓得冷汗直流,全身颤抖,双腿也是一阵阵发虚,差点站不住。 爹,你怎么在这,突然一把声音响起,万三爷抬头一看,只见万咍正站在门口,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不过当万咍的目光移到了万三爷手上的账簿之后,万咍也是脸色大变,立马就是上前几步,朝着万三爷伸出手,喊道:爹,把账簿给我, 万三爷本能地就是往后一退,正好躲过了万咍的手,同时也是将账簿收到身后,随即,万三爷满脸复杂地看着万咍,张了张嘴,过了好半天才说出话來:咍儿,你,你这账簿,是从哪里來的, 听得万三爷的问话,万咍的脸色又是一变,随即立马喝道:爹,你不要管这件事了,快把账簿给我, 不行,万三爷又是退后了几步,躲过了万咍的争抢,不过脸上的苍白也是因此少了几分,多少浮现出了一些血色,万三爷紧紧盯着万咍,喝问道:咍儿,你老实告诉我,这本账簿,是不是齐王要你带回來的,是不是, 见到万三爷竟然这么快就猜出了这本账簿的來历,万咍也是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便是缓过神來,沉声说道:不错,这是齐王殿下给我的,他让我把这本账簿带回來,留在万家,到时候,他就有借口來找万禾的麻烦了, 糊涂,万三爷听到万咍承认了,顿时就是骂了一句,然后一脸痛心疾首地喝道:你怎么这么蠢,你难道不知道,这本账簿有多么危险吗,要是真如齐王所说,依靠这本账簿來扳倒万禾的话,那到时候倒霉的也不只是一个万禾,还有我们整个万家啊, 听得万三爷的话,万咍沉默了,可过了一刻,万咍又是抬起头,只不过此刻的万咍脸上却满是狰狞和疯狂之色,只听得万咍喝道:知道,我当然知道,这么浅显的道理,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齐王就是想要利用我这枚棋子來对付万禾,可就算是如此,那又如何,只要事情成功,万禾必死无疑,这难道不是爹你的心愿吗,只要能够杀了万禾,就算是赔上我的一切,那又如何, :键盘出问題了,第二章现在才赶上 第二百零七话 疯狂的万咍 ♂, 听得万咍的话,万三爷的脸色又是白了几分,竟是不由自主地又倒退了几步,嘴唇苍白,带着颤抖,反复地嘀咕起來:疯了,疯了,你疯了, 万咍却沒有那个耐心再和万三爷纠缠,这里毕竟是万府,虽然这个院子里的都是万三爷的亲信,但时间长了,难保不会有万老爷子和万禾的人发觉,当即万咍便是上前一步,伸手就是朝着万三爷手中的账簿抓了过去,不过万三爷却是身子一闪,一个箭步便是躲过了万咍,直接从万咍的身边擦身而过,两三步就已经來到了门口,看着万咍大声喊道:咍儿,这本账簿我不能给你,我不能看着你犯错,看着你成为万家的罪人, 可惜,此刻的万咍早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本账簿,二话不说,直接就是朝着万三爷扑了过去,却是再次被万三爷给躲闪开了,虽然万三爷年纪比万咍大上二十多岁,但万咍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身子骨比万三爷还要差一些,动作自然也沒有万三爷快了,连着几下都沒有达到目的,万咍眼中的理智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满眼的疯狂,在又一次扑空之后,万咍整个人也是扑到了圆桌上,猛地回过头,狠狠地瞪着万三爷,随手抄起了椅子就是朝着万三爷丢了过去。 万三爷却是万万沒想到万咍竟然还敢朝自己动手,一时不擦,直接被那椅子给丢了个正着,万三爷的脑门挨了这么一下,顿时就是血流如注,身子一个晃动,便是直接倒在了地上,见到万三爷倒地,万咍却是露出了喜色,纵身扑了上去,拽住那账簿,几番抢夺,硬是从万三爷的手中将账簿给抢了过來。 见到账簿到手了,万咍深吸了口气,脸上也是恢复了几许喜色,小心翼翼地将账簿上的褶皱给抹平,拿着账簿转身就要走,可当万咍刚刚迈出腿却是发现自己的腿好像被什么给绊住了,万咍低头一看,却是满头鲜血的万三爷正用最后一丝力气拉住了万咍的裤腿,艰难地抬起头,看着万咍断断续续地说道:咍,咍儿,你,你不能这么,这么做啊,你,你会后悔的, 万咍一脸冷漠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冷哼道:后悔,我已经沒有资格后悔了,别忘了,爹,是你让我走上这条不归路的,说完,万咍用力甩了一下自己的脚,却还是不能将万三爷的手给甩开,当即,万咍的眼中就是爆出了一丝阴寒,弯腰捡起了地上那张已经缺损了一部分的椅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朝着万三爷的脑袋上敲了下去。 血花四溅,万三爷的手最终还是无力地松开了,而万咍由始至终都沒有改变过脸上的表情,将椅子丢掉,扭身便是朝着外面走去,而刚刚房间内所发生的一切,也都被在院子里的那些下人看到了,见到满身是血的万咍走出來,那些下人一个个都是吓得躲到了一边,满脸惊恐地看着万咍,可是万咍却是沒有理会他们的意思,而是将账簿放在了胸口,然后径直走出了院门。 而在万咍刚刚走出院门的时候,整个人却是愣住了,此刻在院子外面,竟然是密密麻麻站满了人,而站在这些人最前面的,正是万咍视之如死敌的万禾。 见到万咍竟然在这个时候出來,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他也是刚刚才到,正要带着人冲进去了,不过万禾很快便是反应过來,紧紧盯着万咍,沉声喝道:万咍,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你做什么了, 也难怪万禾会吓了一大跳,此刻的万咍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渍,那副模样甚是骇人,不过万咍却是一点也不在乎,冷冷地看着万禾,哼道:我做了什么,与你何干, 万咍的态度倒也在万禾的意料之中,而万禾这次带着这么多人來这里也是有要事要处理,所以万禾也就沒有再在这件事上纠缠,沉声喝道:万咍,把东西交出來,不要误人自误, 万禾这句沒头沒脑的话却是让万咍心中一惊,不过万咍很快便是一脸阴沉地回答道:你说的我一句也听不懂,沒头沒脑就跑到这里來让我交出什么东西,哼,看來万大少爷还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啊,也对,这万家已经是你万大少爷的了,只是还要请万大少爷明示,到底要我交出什么, 万咍的话语充满了讥讽,摆明了就是不肯承认,在这里装傻充愣,万禾也是脸色一沉,哼道:万咍,你不要在这里假装糊涂,你所做的事情我早就已经查清楚了,我念在三叔的面子上,可以放你一马,把东西给我,然后老老实实给我滚到长安去, 万禾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已经是布满了怒意,之前杨公卿亲自來向他汇报,万咍从齐王府内带出了一些东西,回到了万府,似乎是要做些什么,万禾也是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这才带着大票人马來找万咍,可现在万咍的模样,却是丝毫沒有悔改之意,这才是让万禾最为愤怒的,妈妈咪的,本少爷好好过本少爷的日子,沒招你沒惹你,你他妈的用得着这样连命都不要來对付本少爷嘛。 见到万禾已经说穿了,万咍也就不再装傻充愣了,而是直接昂起头,满脸恨意地哼道:万禾,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样,齐王的人马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你戴着这顶勾结盗匪图谋不轨的大帽子,我看你还如何能脱身, 果然如此,在万禾的身后,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相互看了一眼,万咍的话已经证实了之前他们的猜测,而万禾的脸色也是变得越发难看起來,而与此同时,从万府门口处突然传來了一把喧闹声,万禾转头望去,只见在万家大门方向一片火光映照着已经渐渐入夜的天空,似乎是來了不少人,再结合刚刚万咍所说,肯定是齐王的人來了,不过齐王的人就算是硬闯,想要到这里也沒那么快,当即万禾也不再等了,立马就是对着身后的朱牧武喝道:小五,动手,把东西找出來, 在万禾身边的朱牧武听了也是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就是冲上前去,三下五除二就是将万咍给制服了,直接从他的怀中掏出了那本带着血渍的账簿,将万咍交给随后赶到的万家下人制住,朱牧武则是立马來到万禾身边,将那账簿送到了万禾面前,万禾接过账簿粗略一看,脸色也是变得一片铁青,这本账簿全都是模仿着万家账簿所制作的,上面一笔一笔,都是详细记载着万家米铺与河北山东盗匪之间的联系,显然,这就是齐王特意伪造出來,用來陷害万家的证据,万禾脸色难看地将那些账簿递回给了朱牧武,沉声喝道:把它给烧了,快, 朱牧武自然也知道事情紧急,所以立马就是接过旁边下人的火把,将那本账簿当场就给烧了,看到账簿被烧,被那几名下人给制住的万咍先是脸色一白,想要挣扎,却是抵不过那几名下人的力气,不过很快又是疯狂地大笑起來,一边笑一边喊道:烧吧,烧吧,万禾,你就算是烧了这本账簿也沒用,还有很多本账簿,现在已经全部被我藏在了万家各个地方,我看你如何烧得光,哈哈哈哈,万禾,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听得万咍的话,万禾以及在万禾身后的长孙无忌房玄龄三人的脸上都是露出了惊恐,沒想到这账簿竟然不止一本,如今齐王的人已经快要冲进來了,这其他的账簿还沒有找到,这该如何是好。 万咍那疯狂的笑声还在继续,万禾的脸色也是变得越來越难看,不过这个时候,长孙无忌却是突然眼睛一亮,立马就是附到万禾的耳边,对万禾嘀咕了几句,不过在长孙无忌说完之后,万禾却是显得有些犹豫,回过头对长孙无忌说道:无忌,这个办法,能行吗, 大少爷,长孙无忌却是一脸坚定,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到现在,我们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在旁边的房玄龄也还不知道长孙无忌对万禾说了,只是一脸迷糊地看着两人,随即长孙无忌也是附在房玄龄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在听完长孙无忌的话之后,房玄龄显然也是吓了一大跳,不过很快房玄龄便是思索了片刻,点头说道:表弟,无忌说的沒错,现在这有这一个办法了, 长孙无忌说的也沒错,而且房玄龄也是表示同意,加上从外面传來的喧闹声也是越來越大,恐怕万家的大门也是挡不了多久了,万禾再犹豫了一下,当即也是一咬牙,立马就是点了点头,喝道:无忌,接下來一切都由你來指挥行事,小五,你跟着我一块去门外,走, 第二百零八话 万府门前的交手 ♂, 在万府的大门外,此刻却是特别的热闹,十來名万府的下人正一脸紧张地守在大门口,手中拿着平时用來护院的棍棒,指着大门外,每个人的脸上那是又惊又恐,万家虽然是洛阳首富,而且这段时间万家大少爷又是风头正劲,但毕竟还只是商贾之家,作为万家的下人,又何曾见过这种阵势。 只见在万府外大约十來丈的距离外,大约有一百余名全副武装的军士列阵在万府门口,这些军士一个个都是面无表情,手持兵刃,气势汹汹地盯着万府的大门,而为首的一人,骑着高头大马,手持一杆关刀,身穿一身褐色铠甲却沒有戴头盔,露出了一头枯黄的长发以及一张满脸横肉的面孔,如果硬要说这个人的面容有什么特色的话,那就要属那略略带着点鹰钩的鼻尖以及深凹进去的双目。 你,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里可是万府,其中一名万家下人终于是鼓起了勇气,朝着那鹰钩鼻子大声喊了起來。 那鹰钩鼻子却是嘴角微微上翘,沉声喝道:我当然知道这是万家,是现任礼部侍郎,也是圣上亲封阳城侯, 呃,听得这鹰钩鼻子的话,那万家下人也是不由得一愣,他倒是沒想到对方已经知道万家的身份,而且还把万禾的底细了解得那么清楚,过了好半晌,万家下人才反应过來,立马就是喊道:既然知道,为何还敢在此放肆,还不速速退去, 哈哈哈哈,面对万家下人的威胁,鹰钩鼻子仰天大笑了起來,随即喝道:这天下是杨家的天下,这东都也不是万禾说了算,万禾不过是区区一个侯爵,当真以为这东都之内沒有人对付得了他吗,來人,给我冲进去,说着,鹰钩鼻子把手中的关刀朝着万府大门一指,大声呼喝起來,而在他的命令下,身后那些列队的军士立马就是朝着大门方向冲。 住手,何人胆敢在此放肆,一声呼喝,不过却不是來自于那些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的万家下人,只见在周围火把光线的照射下,一道银光闪过,一名身穿白袍,手持银枪的男子出现在了万府大门,正是小将朱牧武,而在朱牧武身后,万禾也是一脸铁青地走了出來,紧紧盯着外面的那些军士,沉声喝道:我万禾虽然只是一个区区的侯爵,但那也是圣上亲封,而且还是圣上的门生,沒有圣旨,何人敢來硬闯我的府邸,今天要是沒有一个说法,这官司,我非要打到圣上跟前不可, 慢,见到万禾出现了,那鹰钩鼻子也是面色一沉,伸手将部下都给拦了下來,虽说他并不怕万禾,但也正如万禾所说,现在手上沒有证据,要是硬闯进去也说不过去,当即鹰钩鼻子便是纵马來到了军士们的前列,然后冲着万禾就是抱拳喝道:万侯爷,属下乃是齐王府侍卫长,之前有刺客行刺齐王殿下,属下乃是奉命前來搜捕刺客, 哼,万禾一听就知道这是对方所找的一个借口罢了,心里却是暗喜,这个借口正好和长孙无忌所献的计策不谋而合,不过表面上却是不敢露陷,冷哼一声,喝道:原來是齐王殿下的人,只是不知道将军搜捕刺客,为何搜到我万府來了,难道还是我万府派人刺杀齐王殿下不成, 万禾既然知道对方是有意栽赃,干脆先行发难,经过他这么一说,对方也就不好张嘴了,果然,听得万禾这么一说,那鹰钩鼻子原本要说的话都到嘴边了,却是再也说不出來,这个时候,只见一个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慢慢走到了鹰钩鼻子旁边,满脸笑意地对万禾说道:呵呵,万侯爷说笑了,只是我等一路奉命來抓捕刺客,发觉那刺客竟是逃入了万府,我等一是为了完成王爷的吩咐,其次也是为了万侯爷的安全着想,这才决定进府抓捕刺客,还请万侯爷行个方便吧,说完,那中年男子又是转过头对那鹰钩鼻子使了个眼色。 得罪了,那鹰钩鼻子见了,用力点了点头,随即大喝一声,纵马就是朝着万府大门冲了过去,竟是打算硬闯了。 大胆,见到对方竟然敢硬闯,万禾也是惊住了,而护在万禾身前的朱牧武更是一脸怒意,暴喝一声,挺起手中的银枪就是朝着那纵马冲过來的鹰钩鼻子扑了过去,手中的银枪在夜空中划过了一道闪雷,笔直地朝着鹰钩鼻子的脑门刺了过去。 朱牧武虽然只是被李靖训练了几个月,但之后基本上都是在战场上厮杀,这种实战的锻炼是最能提高一个人的战斗力的,别看朱牧武只是简简单单,沒有任何花俏的一枪,可这一枪的速度和力道却是厉害得惊人,那鹰钩鼻子显然也是个练家子,自然是不敢小觑,只见他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眼看着那银枪的枪头距离自己的脑门越來越近,鹰钩鼻子干脆就是往后一仰,枪尖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过去的,总算是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枪,不过这一躲,鹰钩鼻子也是不得不止住了坐下战马,身子一扭,手中的关刀也是朝着身后的朱牧武一挥。 不过朱牧武也是早料到对方有此一招,在空中身子一扭,躲过了这一刀之后,稳稳落地,随即朱牧武又是在地上翻了一个跟斗,纵身到了对方的马前,手中银枪再次挥起,这次攻击的不是鹰钩鼻子,而是鹰钩鼻子的坐骑。 鹰钩鼻子的反应虽然快,但他坐下的战马却沒有那么厉害能够躲避攻击,鹰钩鼻子无奈,唯有操控着坐骑往后连退了几步,这才躲过了朱牧武的银枪,而朱牧武见到逼退了对方之后,也不敢冒进,而是将银枪横在胸口,一脸谨慎地看着对方。 这番交手虽然说得累赘,但实际上却是电闪火石般瞬间发生的,无论是鹰钩鼻子还是后面的那个中年男子,都沒有想到万禾身边竟然还有这等好手,都是愣住了,随即鹰钩鼻子的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了一丝怒意,被对方这般逼退,让他也是觉得有些丢脸,当即,只见他翻身下马,倒提着关刀便是冲了上來,喝道:小子,在吃我一刀, 哼,谁怕谁,朱牧武那也是属于初生牛犊不怕虎,见到对方再次冲上來,朱牧武又是一声冷哼,提起手中的银枪便是迎了上去,转眼,两人便是战作了一团,一时间,在万府门口,银枪的银光和关刀的光华交织在一起,令人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无论是万禾还是那中年男子,都不是练武之人,更加不可能看清楚战况如何了。 呔,喝啊,两声暴喝响起,紧接着,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撞击声,那交织在一起的光华顿时就是化作了无数的火星子,两道人影也是同时朝着相反的方向飞了出去,只见那鹰钩鼻子在空中一个翻身,最后稳稳落在地上,而朱牧武却是直接就这么摔在地上,摔得可是够狠了,张嘴就是吐了口血,如此明显的差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谁胜谁负了。 小五,见到朱牧武竟然输了,万禾也是吓了一跳,立马就是跑到朱牧武身边蹲下去,一手扶起朱牧武,连声喊道:小五,怎么样,有沒有事, 大少爷,我沒事,朱牧武借着万禾的手直接从地上爬了起來,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渍,其实他刚刚的伤势并不重,只不过是最后硬拼那一下,被反震得胸口发闷,吐了口血,现在他的胸口反而好过多了,不过朱牧武也知道,自己的确要比对方差一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鹰钩鼻子,手中的银枪依然固执地护在了万禾面前。 其实这样的结果也并不能说是意外,朱牧武虽然经过了战火的历练,但毕竟习武时间不长,要是碰上一般的练家子,朱牧武那是足够应付了,可要是碰上高手,朱牧武还是不够看,很不幸,眼前这个鹰钩鼻子就是这么一个高手,尽管他比朱牧武厉害不了多少,但正是这一点差距,却是足以让他击败朱牧武了。 而此刻那鹰钩鼻子正好落在了那中年男子的身边,当即那中年男子便是凑到了鹰钩鼻子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趁现在,动手,把万禾给抓起來, 鹰钩鼻子在來此之前,就已经听杨暕吩咐过來,此次行动全都要听这中年男子的,所以在中年男子说完之后,鹰钩鼻子也是微微颔首,随即双目微睁,手中的关刀一举,直接就是朝着万禾这边扑了过來。 而此刻万禾这边虽然有朱牧武,但朱牧武刚刚受了伤,而且明显不是对方的对手,见到鹰钩鼻子冲过來了,万禾与朱牧武都是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了数步,最后脚后跟都已经撞上万府门口的台阶了,万禾只能是紧闭双眼,而朱牧武也是咬紧牙关,准备拼死一战。 住手, 第二百零九话 硬闯 ♂, 眼看着鹰钩鼻子就要再次和朱牧武交手了。突然一声暴喝响起。这一声呼喝落在那鹰钩鼻子耳中。就恍如黄钟大吕。让鹰钩鼻子也是不由得一惊。左脚在地上用力一点。整个人也是立马改变了方向。朝着一旁一闪。关刀护在胸口。满脸惊疑地看着声音传來的方向。 只见在万府门口街道的另一头。一队十多人的队伍正飞快地赶了过來。远远看去。竟是清一色的铠甲装备。显然是正规军。而带头一人正一马当先地朝着这边飞奔而來。还未等那鹰钩鼻子反应过來。就已经冲到了万禾与朱牧武的面前。用力一勒缰绳。勒战马发出一声嘶鸣。高高地扬起了前蹄。等到战马稳住之后。那战马上的战将一手拉住缰绳。一手却是扶在了腰间的佩剑上。冷眼朝着周围扫了一遍。沉声喝道:何人胆敢再次放肆。 李兄。看到來人。万禾的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來人正是李靖。见到李靖來了。万禾也是彻底放心了。忙是带着朱牧武快步來到刚刚翻身下马的李靖身边。附在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却是把具体情况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李靖点了点头。随即又是将目光移向了那鹰钩鼻子。皱着眉头沉声喝道:这里是东都。天子脚下。就算你们是齐王殿下的部属。也不可肆意妄为。 哼。好大的口气。那鹰钩鼻子本來在听到刚刚那动摇自己心神的暴喝之后。还有所顾忌。可当他见到李靖竟然如此年轻。也是不由得升起了轻视之心。喝道:一个护军军官。竟然也敢对我如此大呼小叫。我可是齐王府的侍卫长库狄仲錡。就算是你的上司到我面前也不敢如此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给了你这么大的自信。 呃。他就是库狄仲錡。一听得对方自报家门。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沒想到对方竟然就是杨暕的亲信。杨暕竟然会把他给派过來。看來他对除掉自己这件事那是很上心啊。想到这里。万禾又是不由得扭头望向了那个中年男子。刚刚他和库狄仲錡之间的小动作。自然也沒有瞒过万禾。能够对库狄仲錡下命令的。只怕也是杨暕身边的亲信吧。 万禾沒有猜错。那个中年男子正是杨暕身边的智囊。廖志成廖老头。不过此刻廖老头却是眉头紧锁。一脸阴沉。眼前这局面让廖老头有些意外。原本以为万咍是万家的二少爷。哪怕最近混得不怎么如意。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万家给察觉。可沒想到。万禾竟然这么快就做出了反应。这也就说明他安插万咍这步棋子已经暴露了。不过就算是如此。廖老头也仅仅只是皱眉而已。到了他这种层次的智者。自然也是做了好了下一步应对。他之前已经特意交代过万咍。让他提前将那些账簿藏在隐秘处。万禾就算是抓住了万咍。短时间内也无法从万家找出那些账簿。只要账簿从万家搜出來。那万禾就算是长了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楚了。想到这里。廖老头立马就是沉下心來。点头朝着库狄仲錡使了个眼色。让他尽快冲进万家。 见到廖老头的眼色。库狄仲錡也是心中了然。他本是一个落魄的胡人。小时候被人当做奴隶贩卖。最后几经辗转才被卖到齐王府当马夫。都是杨暕一路提携。库狄仲錡才有了今日这般威武。所以库狄仲錡对杨暕那是忠心不二。他也知道。眼前这个万禾已经威胁到了杨暕的地位。所以库狄仲錡已经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完成杨暕布置下來的任务。 当即。库狄仲錡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的关刀立马就是朝前一指。纵身朝着万禾扑了过去。要直接将万禾拿下。以万禾为人质冲进万府。 不过在旁边的李靖却是早就注意到了库狄仲錡的举动。库狄仲錡这一动。李靖的双目中紫芒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身影一闪。转眼便是到了库狄仲錡的前面。双手先是收入腰间。攒起两团紫云。紧接着便是化掌击出。口中同时暴喝一声:呔。吃我一记云击掌再说。 库狄仲錡一身的力气超越常人。仗着着一身力气。库狄仲錡在齐王府已经是鲜有敌手。就算是在东都。那也是能称霸一方。所以面对李靖的攻击。库狄仲錡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双手握拳。迎着李靖的双掌就是击出。 咚。咚。两声巨响。只见那拳掌相交之后。库狄仲錡那高大的身躯立马就是如纸鸢一样倒飞了出去。最后狠狠地撞到了街对面的一面墙壁上。又是一声巨响。那面墙也是被库狄仲錡撞得倒塌了一半。 哼。不自量力。李靖双掌往回一收。身子也是站直了。那手中的紫云也是渐渐消散。全然不顾周围已经是看呆了的众人。转身走到了万禾身边。反正齐王和越王之间的争斗已经是路人皆知。自己是靠着越王才当上现在这个职位的。作为越王的人。出手教训齐王的部属。那自然是理所应当的了。 李靖的强势也是让廖老头有些惊讶。回头指了几名军士。让他们去救库狄仲錡。随后廖老头又是对身边已经呆滞的库狄仲錡的副手低声说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下令强攻。 强行闯进一个圣上亲封的侯爵的府邸。就算他们是齐王的部属。这件事只怕也不好善了。不过廖老头的心中早已经有了准备。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大不了把罪责往这些人头上一推。自然也就沒有齐王什么事了。那名副官却是沒有想到自己已经成为了廖老头的弃子。听得廖老头的命令。那名副官立马就是反应过來。直接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刀。喝道:刺客就在里面。冲进去。抓刺客。 喝。这些军士都是直属于齐王府的侍卫。听到自己上司的命令之后。立马就是齐声喝了一句。提着兵刃继续朝着万府冲了过去。百余名全副武装的军士列阵冲击。若是放在战场上。或许算不上什么。可在这小小的街道上。却是极具冲击力的。 李靖这次虽然不是一个人來。但他所带來的那十多名部下和对方相比。却是人数上相差太多了。尽管他们听从李靖的命令同样在万府门口列成阵势。但若是真打起來。只怕很快就会被对方给冲垮。李靖当然看得出这一点。所以他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而在李靖旁边的万禾更是焦急万分。不时回过头朝着万府内望去。嘴里还在不停地嘀咕:怎么还沒好。怎么还沒好。 喝。喝。齐王府的军士列阵一步步朝着万府紧逼。给那些守在万府门口的护军士兵增加威赫。而那些护军士兵虽然也是正规军。但作为洛阳的护军。已经很久沒有经历过战争了。在他们当中甚至有绝大部分人根本就沒有经历过战争的考验。面对这样的气势压迫。他们一个个都是脸色苍白。腿脚打颤。甚至连站都快站不住了。 看到这个结果。躲在后面的廖老头也是眼睛一眯。彻底放下心來。护军士兵的软弱那是洛阳出了名的。而齐王府的侍卫却是经常会在杨暕或者库狄仲錡的带领下外出剿匪。虽然比不得那些身经百战的地方军。但要对付这些护军却是易如反掌。现在只需让侍卫快速占领万府。把那些账簿给搜出來。就可以彻底完成这次的计划了。 万兄弟。李靖的脸色异常的严肃。他自己手下的实力他当然清楚。只可惜护军的训练根本不归他管。他就算是有心想要提升护军的战斗力也沒办法。眼看着自己的部下在对方的压迫下士气大跌。甚至连阵列都沒办法维持了。李靖忍不住对万禾说道:你的办法能不能用啊。怎么还沒有看到动静。 万禾此刻也是着急啊。苦着一张脸说道:我也想他们快啊。可。可现在他们就是沒动静。我又有什么办法啊。 啊。万禾的话音刚落。在万禾身边的朱牧武突然喊了一声。一脸激动地对万禾喊道:大少爷。大少爷。你看。那是。那是火光吗。 听得朱牧武的话。万禾和李靖都是第一时间扭过头。朝着万府的大门里面望去。紧接着。他们的眼睛也是同时亮了起來。脸上立马就是出现了喜色。万禾甚至激动得跳了起來。喊道:好了。好了。成功了。他们终于动手了。 万禾等人如此激动。自然也瞒不过在对面一直细心观察的廖老头。见到万禾等人的举动。廖老头也是心中产生了一丝疑惑。再张目朝着万府望去。却是心中一惊。只见在万府的上空。本來因为入夜的关系已经完全变成了漆黑。此刻却是突然亮了起來。一道道的热焰竟是突然冒了出來。还未等廖老头反应过來。就发现整个万府竟转眼间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第二百一十话 火起 ♂, 哇,,,起火了,起火了,救命啊,快跑,快跑,他妈的,别挡道,救火啊,,, 各种各样的喧闹声从万府内响起,紧接着,就看到无数人从万府大门内跑了出來,转眼就把李靖所带來的护军士兵的军列以及齐王府护卫的军列给冲散了,万家身为洛阳首富,家中光是家仆婢女就有四五百人,这一窝蜂冲出來,那些护卫沒有得到指示也不敢胡乱杀人,只能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队列被这些家仆婢女冲散。 廖老头虽然一开始被这突如其來的情况给惊呆了,不过很快便是反应过來,他立马就猜出了对方的用意,这是要火烧万家,将所有的证据全部烧光啊,想通了这一点,廖老头也是不由得佩服对方的果断,而他虽然看穿了对方的应对之策,可眼下这种情况,他却是沒有办法解决,光从这一点上,自己就落了对方一筹,眼看着火势越來越大,转眼间就已经将整个万府都给吞噬了,廖老头不由得露出了苦笑,光看这样的火势,他就知道,就算那些账簿藏得再怎么隐秘,也要被付之一炬了,这次的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廖老头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齐王府的护卫悄然离去。 而在万府门口,之前万禾提点之后,李靖的注意力就一直放在廖老头身上,见到廖老头走了,李靖也是眉毛一翘,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转头正要告诉万禾这个好消息,却是见到万禾那张一脸古怪的模样,只见万禾嘴里不停地嘀咕着:无忌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要么半天不动手,一动手,竟然一口气烧得这么大,这也太夸张了吧, 咳咳,一把剧烈的咳嗽声从大门内传來出來,紧接着,就看到长孙无忌与房玄龄一左一右,搀扶着万老爷子从大门内快步走了出來,万老爷子虽然身子骨硬朗,但毕竟是六七十岁的人了,被这大火浓烟一熏,也是很不好受,不停地在咳嗽。 看到老爷子出來了,万禾也是不由得脖子一缩,立马就是快步上前搀扶,说道:爹,你,你沒事吧, 哼,万老爷子哼了一声,却是一把把万禾的手给甩开,抬起头,双目闪过了一道寒光,狠狠地瞪了一眼万禾,压低了声音喝道:老子能有什么事,只不过是差点被你给气死, 老爷子开口就是这么一通呵斥,万禾也是本能地缩了缩脑袋,他也知道,老爷子恐怕是知道这场火是自己的杰作了,这宅子虽然不是万家的老宅,但万家在这宅院里也住了三代了,要说老爷子对这房子沒有感情,那绝对是骗人的,现在却是被万禾一把火给烧了,老爷子不生气才怪呢,一想到这里,万禾就不由得心里怕怕,可老爷子那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呢,他哪里敢躲,只能是干笑着说道:那个,爹,事情经过你也知道了,孩儿这不也是沒办法的办法嘛,毁了一个宅子,可救了咱们万家,值了, 屁话,对于万禾的解释,老爷子迎头就是骂了一句,要不是老爷子被烟熏得口干舌燥,只怕还要吐万禾一脸唾沫,不过很快老爷子又是板起了脸,沉声说道:你三叔是不是沒了, 呃,万禾立马就说不出话來,之前万禾正准备过來的时候,就有下人告诉他,在万咍的房里看到万三爷的尸首,万咍动手杀万三爷的时候,当时院子里的下人都看到了,所以万禾也是很快知道下杀手的竟然是万三爷自己的儿子,不管怎么说,万三爷毕竟是万禾的三叔,更是万老爷子的亲弟弟,眼下万三爷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万禾心里都不好受了,更不要说老爷子了。 畜生,万老爷子喝骂了一句,不过这次万禾却是沒有害怕,因为他知道这句可不是在骂他了,而是骂那个弑父的万咍,只见老爷子轻轻挣开了搀扶自己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拄着拐杖,挺直了腰板,哼道:那个畜生现在在哪里, 万禾沒有立马回答,而是扭头望向了长孙无忌,刚刚他可是将万咍交给长孙无忌处置了,而长孙无忌见了,也是马上回答道:万咍被关在后门那里,有人看着, 哼,万老爷子又是冷哼了一声,手中的拐杖用力在地上一顿,沉声喝骂道:这等畜生还留着他作甚,把他丢到火里,烧了干净,说这话的时候,万老爷子的脸上满是杀机,此等杀伐果断,万禾就算是在來护儿等沙场老将上都未曾见过,不由得愣住了,实际上不仅是万禾,在旁边的李靖长孙无忌房玄龄乃至朱牧武,全都被万老爷子的杀意给镇住了,都是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万老爷子。 似乎是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万老爷子狠狠瞪了众人一眼,喝道:看什么,沒看过老子啊,还不按老子说的去做, 呃,姨丈,这个时候,总算是缓过來的房玄龄立马便是劝道:万咍虽然罪不可赦,但毕竟是万家子孙,况且他现在还是朝廷官员,我们这样私自处死他,可能有所不妥, 对房玄龄,万老爷子还算是很客气的,而且房玄龄说的也在理,所以万老爷子稍稍思索了片刻,便是点头说道:嗯,贤侄说得在理,就暂时饶了这个畜生,万禾,你现在立刻带着人,押着这个畜生去洛阳府尹,一定要让这个畜生血债血偿, 不可,万老爷子的话刚刚说完,长孙无忌又是喊了一句,立马便是对老爷子说道:此事绝对不可宣扬,当今圣上对弑父之事特别忌讳,若是此事闹到圣上知晓,只怕会惹得圣上龙颜大怒,到时候肯定会连累大少爷的, 长孙无忌这话的意思众人一听就明白了,杨广当年夺得帝位的过程天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杨广是弑父杀兄才夺得的帝位,所以杨广对这类的事情一向都是避讳的很,要是万咍弑父的事情传扬出去,那肯定会惹得杨广震怒,天子一怒,万禾早已经见识过了,万咍一死不要紧,说不定杨广还会迁怒整个万家,所以长孙无忌才会劝阻此事。 自己一连两个说法都被否决了,万老爷子可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当即便是怒了,喝道:混账,难不成就任由这个畜生逍遥法外, 听得万老爷子的怒吼,左右众人都是一脸苦笑,这么看來,还真的只能是如此,最重要的是,万咍的背后还有一个齐王杨暕在那里兴风作浪,万咍之所以能够拖到现在也沒能去长安上任,正是杨暕在后面操作的结果,所以万家甚至沒有办法将万咍私下处置,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甚至能够预见到,等到明日,吏部一定会下文书催促万咍上任,到时候要是万咍不出现,杨暕也一定会以此为借口再起波澜。 万老爷子发了一顿脾气,不过过了一会儿,老爷子又是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冷哼一声,手中的拐杖再次在地上一顿,喝道:这件事老子不管了,随你们折腾去,來人,來人,还不过來扶老子,在老爷子的呼喝声中,立马就是赶來了几名下人,上前搀扶着老爷子气呼呼地离开,万府虽然付之一炬,但万家既然是洛阳首富,自然不愁沒有落脚的地方。 见到老爷子走了,众人也都是长舒了口气,显然老爷子也不是不通事理的人,知道事不可为,也沒有强求,随即万禾便是转身对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问道:那,这万咍到底该怎么处理才是,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相互看了一眼,同时露出了苦笑,最后长孙无忌无奈地说道:沒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是等到明日,吏部的官员一來,就让他们带着万咍走吧,以后万咍是去长安上任,还是继续留在齐王那边,我们都管不了, 李靖此刻也已经基本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李靖向來重忠义孝道,对于万咍这样胆敢弑父的不孝之徒自然是恨之入骨,也不愿就这么放过他,李靖的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出一个办法,说道:我们可以先处置了万咍,等到吏部來追查,我们就推说万咍已经前往长安赴任去了,从洛阳到长安,路途遥遥,谁能保证路途上不出点什么意外,只要我们做得干净,齐王就算是想查也查不出來啊, 听得李靖的办法,万禾一脸惊奇地看着李靖,沒想到一脸忠良的李靖也能想出这么阴的招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万禾刚想同意,旁边的房玄龄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行,眼下我们和齐王已经算是撕破了脸皮,我们的一举一动齐王一定会监视,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让齐王抓住任何把柄,万咍虽然可恨,但就算是留他性命,也对大局沒有任何影响,倒不如先放他一马,等日后此事平息之后,再取他性命, 第二百一十一话 宅子没了 ♂, 房玄龄都这么说了。万禾自然也沒有其他的意见。只能是垂头丧气地吩咐身边的朱牧武按照长孙无忌所说的办法去做了。不过话刚说完。朱牧武却是有些发愣地指了指万禾身后。念叨:大。大少爷。这房子就这么烧了吗。 呃。被朱牧武这么一说。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转过头望着已经是一片火海的万府。也是跟着傻了眼。在万禾身边的长孙无忌也是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然后说道:这个。这个。齐王府的人走了。这火的确是用不着再烧下去了。 长孙无忌这话一说完。万禾算是彻底呆住了。过了好半晌。万禾才缓过神來。立马就是跳起脚对着周围喊道:快。快。快救火啊。 看着不停在那里蹦蹦跳跳。就差蹦进火场的万禾。李靖等人都是满头的黑线。眼下这万府已经是熊熊大火。就算是现在开始救火。只怕也救不了。特别是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刚刚为了确保火烧万府的计划成功。他们特意让万家下人在火势完全成形之前。用黑布遮火光。这才是为什么火势一燃起。就有这么厉害的缘故。现在万府里面的各个院子都是烧得差不多了。救不救火也都沒什么差别了。当然。他们也不会把这话说破了。任由万禾气急败坏地指示着万家下人救火。 就这么忙了一晚上。一直到天亮。万府的大火这才算是扑灭。只不过正如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所预料的那样。万府已经是被烧得面目全非。所幸万府周边的邻居沒有被连累。 站在被烧毁的万府废墟前。万禾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了。虽说万家家财万贯。但这一烧就把一个偌大的宅子给烧沒了。万禾看着。简直是心都在滴血啊。在万禾身后的一名万家的管事小心翼翼地对万禾说道:大少爷。别难过了。之前长孙先生和表少爷也都让我们把贵重物品给搬出來了。所以只不过是损失了一个宅子罢了。 损失了一个宅子。还罢了。一听这话。万禾可是恼火了。立马跳了起來。指着那管事的鼻子就是骂道:败家玩意。这可是一个宅子啊。就这么给烧沒了。你让少爷我怎么能不难受。你不知道勤俭节约吗。不知道艰苦奋斗吗。不知道积少成多吗。万家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那管事被万禾指着鼻子一通乱骂。那叫一个委屈啊。说到勤俭。你万大少爷以前可是沒有少挥霍吧。再说。这宅子还不是你万大少爷说烧的。干我一个小小的管事什么事啊。只是这话管事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嘀咕。万万不敢当着万禾的面说。而万禾骂了一通之后。把心中的怒火给发泄了不少。总算是舒服了一些。随即万禾便是铁青着脸。哼道:说罢。今天这一晚上到底损失了多少。 那管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不敢隐瞒。慢慢凑到万禾的耳边。悄声念叨了几句。听完之后万禾的脸上顿时就是纠结起來了。就好像小时候丢了最心爱的玩具一样。扭过头。眼睛赤红地喝道:一万三千两白银。你沒弄错。 管事虽然早就知道万禾会是这个反应。可看着万禾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管事额头上立马就是布满了汗珠。忙是点头说道:少。少爷。小人哪里敢弄错了。这宅子刚刚建成的时候。就花了五千两银子。此后老爷大婚时。就扩充了三个院子。三爷结婚的时候。又扩充了四个院子。算上这些年陆陆续续地添置。光是这个宅子就值一万两银子了。除此之外。那些家饰物件。还有好多奇花异草。加上去。一万三千两还算是最低估价了。 这下万禾那可是真的红了眼了。一万三千两银子啊。这要是换作一般的普通人家。光是一百两银子。就足够他们生活十來年了。妈妈咪的。这该死的万咍。该死的齐王。竟然害的本少爷损失了这么多钱。本少爷要是放过你们了。那就不姓万。 万禾这下可是真的恼了。虽然平时他用起钱來一点也不含糊。但并不代表他就真的不在乎钱。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万禾可不愿意就这么善罢甘休。当即万禾便是咬牙切齿地哼道:好。好。冤有头债有主。这笔钱。本少爷自然要找人來报了。 。。。。。。。。。。。。。。。。。分割线。。。。。。。。。。。。。。。。。。。。。 铛。一声清脆的响声。一只上好的瓷杯摔在地上。转眼就摔得粉碎。杨暕的脸上满是怒意。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狠狠地看着在他面前的廖老头。幸亏这里是位于齐王府内院的书房。周围都是杨暕的亲信。要不然。杨暕大发雷霆的消息只怕想瞒也瞒不住。杨暕大声怒喝道:你不是说此事万无一失吗。怎么现在却是功败垂成。连库狄仲錡也是受了那么重的伤。廖志成。你让本王太失望了。 杨暕不像平日里那般称呼廖老头为先生了。而是直呼其名。足见杨暕此时的心情有多糟。廖老头心里那是暗暗叫苦。昨夜计划失败之后。他心里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杨暕的怒火了。所以现在杨暕对他的怒喝。廖老头那是丝毫不感到意外。只是低头在那里等着杨暕发泄。 足足有半个多时辰。杨暕总算是将心中的怒意倾泻了不少。看着眼前一直闷不做声的廖老头。杨暕也是有些后悔。廖老头可是他身边最厉害的智囊。杨暕心里很清楚。这些年要不是有廖老头在身边出谋划策。只怕自己早就被废了。杨暕生怕自己刚刚的态度。会惹得廖老头不高兴。最后导致他离自己而去。那可就糟糕了。当即杨暕便是满脸歉意地说道:咳咳。那个。此事也不能尽怪廖先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 听得杨暕又重新称呼自己为先生了。廖老头也是松了口气。他当然明白杨暕是个什么性格。既然他发泄完了。廖老头便是开始说道:王爷。这次计划的失败。也是属下太过轻敌的缘故。沒想到那万禾身边竟然有如此厉害的谋士。看來。王爷想要除去万禾。就必须要先除掉这个谋士。 显然廖老头和房玄龄的想法是不谋而合。那边房玄龄已经做好了打算要除掉杨暕身边的智囊。而这边廖老头也是记挂着要除掉万禾身边的谋士。杨暕听了也是连连点头。说道:先生所言极是。只是不知道这个为万禾出谋划策的谋士到底是何人。看來要找人好好查一查才是。 关于这一点。廖老头倒是不急。这些年齐王在洛阳城内安插的探子也不少。要查清楚万禾身边的谋士是谁。那是易如反掌。紧接着。廖老头又是对杨暕说道:王爷。此事暂且不急。属下还有一计。虽说不一定能够要了万禾的性命。但给他添添堵也是不错的。请王爷立刻让吏部派人去万家。催促万咍前往长安上任。 万咍。听得廖老头提起这个名字。杨暕的脸上满是不乐意。这次计划失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万咍行事不密。被万禾先一步察觉。在杨暕看來。万咍简直就是个毫无一点用处的废物。也不知道廖老头干嘛要提起此人。 不错。正是此人。廖老头嘴角一翘。带动着那山羊胡子也是一抖一抖的。廖老头用手捋了捋胡须。说道:既然万咍的行踪被万禾识破。那万禾肯定不会放过万咍。而王爷这个时候让吏部去万家催促万咍上任。必然能够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若是万咍被万禾给弄死了。那就最好不过了。万咍现在可是身负朝廷命官之职。万禾杀害朝廷命官。王爷正好可以针对此事向圣上禀明。治他的罪。 听得廖老头这么一说。杨暕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不过很快杨暕又是露出了疑虑之色。说道:那万禾身边有智者相助。只怕也早就看穿了此计。恐怕万禾不会伤害万咍吧。 哈哈哈哈。廖老头却是哈哈一笑。说道:这也不妨事。能够逼得那万禾不得不放走万咍。这也未尝不是一件令人痛快的事情。看那万禾吃瘪。王爷难道不觉得有趣吗。 廖老头这么一说。杨暕也算是明白过來了。之前廖老头也说了。不一定能够要了万禾的性命。最重要的。是能够给万禾添堵。想到这里。杨暕也是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连连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就这么办。待会本王就让裴该走一趟吏部。哈哈哈哈。本王真想看到万禾那副吃瘪的模样。那才真叫痛快啊。 殿下。就在杨暕忍不住哈哈大笑的时候。忽然从房门外传來了一把声音。 听得这声音。杨暕立马就认出是自己府内的内侍。杨暕此刻心情已经是比之前好了许多。所以也就沒有发火。而是回了一句:什么事。 回禀陛下。洛阳府尹苏夔。求见殿下。呃。那内侍在门外话说了一半。却是有些犹豫。过了一小会儿才说出剩下的话。说是好像要向殿下求证昨晚万家失火一案。 第二百一十二话 状告 ♂, 坐在齐王府的会客厅内,苏夔那是如坐针毡,全身上下都难受,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次來齐王府,摆明了是來找齐王的麻烦的,势必会惹得齐王不快,按照昨日朝会上的情况,齐王很有可能会被圣上立为太子,这就等于是得罪了未來的储君,要是依着苏夔的性格,那是绝对不会去做这么愚蠢的事情,不过昨天夜里,已经辞去了官职的父亲直接就是拉着苏夔促膝长谈了一晚上,这才让苏夔醒悟过來。 虽说苏威并不讨天子的喜欢,但在揣摩圣意方面,却并不比虞世基裴世矩这些人差,他早就看出天子的用意,不过是想要引出那些暗中支持齐王的大臣,好一网打尽,所以苏威再三告诫苏夔,一定不要在这个时候去巴结齐王,齐王,快倒台了。 有了父亲的提点,苏夔也不是蠢人,自然也就知道如何站队伍了,今天早上万禾带着人马來他的洛阳府尹告状,苏夔也是很聪明地选择接下了万禾的状纸,一方面,是为了巴结巴结眼前这个圣上跟前的红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向圣上表明心意,自己不是齐王的同党,免得到时候被殃及池鱼了,只是,虽然苏夔知道齐王的时间长不了了,但对方毕竟是堂堂皇子,自己这样明目张胆地上门找麻烦,让苏夔的心还是有些忐忑。 王爷到,一声呼喊声响起,苏夔忍不住打了个颤,不过很快便是站起身來,朝着门口望去,只见杨暕穿着一身朝袍,正快步走进会客厅,苏夔见了,立马就是上前一步,对杨暕拱手一礼,说道:下官参见王爷千岁, 嗯,杨暕只是点了一下头,轻轻应了一句,便是直接越过苏夔,径直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若是苏威沒有辞去官职,杨暕或许还会高看苏夔一眼,可现在苏威已经是得罪了天子,虽然沒有连累苏夔,但以天子的性格,苏夔这辈子恐怕是沒什么上进的希望了,所以杨暕也沒有必要与苏夔假以颜色。 苏夔也早就料到杨暕的态度了,低着头苦笑了一下,随即又是转过身对杨暕行礼说道:王爷,下官此次前來打扰王爷,实在是有要务在身,还请王爷见谅, 嗯,本王也听下面的人说了,是为了昨天晚上万家失火一案,杨暕也不请苏夔入座,自顾自地端起了旁边刚刚准备好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此事本王也知道,不过苏大人何故到本王府上來查案啊, 呃,苏夔一时间还真有些难以开口,毕竟他要提起的这件事还是太过荒谬,不过一想到昨夜父亲的叮嘱,苏夔还是壮起了胆子,对着杨暕说道:王爷,万侯爷今早向洛阳府尹递交状纸,呃,状告,状告王爷府上侍卫长库狄仲錡将军昨夜擅闯万府,惊吓万府下人,最终导致万府失火, 什么,听得苏夔的话,杨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沒有去找万禾算账,这家伙竟然还敢倒打一耙,库狄仲錡是杨暕手下的第一高手,昨天晚上被万禾身边的人给打成重伤,现在还在后院养伤呢,这万禾竟然还敢把帽子往他头上戴,杨暕当即便是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摔,大声喝道:混账,一派胡言,他万府失火,与本王手下的侍卫长何干,苏夔,你这个洛阳府尹到底是怎么当的,这种胡言乱语也能当真,竟然还跑到本王府上來查案,你还要不要你头上这顶官帽了, 承受着杨暕的怒骂,苏夔官袍的后背都快被汗水给浸湿了,他刚刚接到这份状纸的时候,也是感到奇怪,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加上万禾身后还有一个越王,苏夔就越发断定此事和齐王脱不开干系了,不过当着杨暕的面,这话苏夔是不敢说出口的,只能是强顶住压力,对杨暕说道:王爷恕罪,只不过万侯爷已经提供了充足的证据,证明万府失火之时,库狄仲錡将军的确在场,而且库狄仲錡将军还带了不少的王府侍卫,堵住了万府的大门,使得万府内的人无法顺利逃离火场,致使万侯爷的亲叔叔也被困,活活被烧死,下官身为洛阳府尹,既然接到状纸,姑且先不论此事是否真的是库狄仲錡将军所为,但必须先行受理查案才是, 一边说着,苏夔也觉得左右自己已经是开罪了杨暕,干脆是开罪到底了,抱着这个心思,苏夔也是渐渐放开了,说到最后,苏夔更是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而再看杨暕,已经是被气得脸色发黑,要不是长年的城府培养,他只怕已经当场发飙了,杨暕缩在袖子里面的双手紧紧握拳,咬着牙哼道:好一个公正严明的洛阳府尹,那依着苏大人的意思,又当如何, 从杨暕的话语中,苏夔那是听得出丝丝寒意,不过事到如今,苏夔也沒有回头路可走了,只能是硬着头皮对杨暕说道:王爷,依照律法,下官当押解库狄仲錡将军回洛阳府尹讯问, 哼,好大的狗胆,杨暕可不是一个耐心很足的人,苏夔的这句话,已经是彻底点燃了杨暕心中的怒火,杨暕当场便是站起身來,上前一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苏夔,喝道:苏夔,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到本王府上來拿人,就算是苏威也沒这个胆子,告诉你,这个天下它还是姓杨的,无论是你,还是万禾,也休想骑在本王的头上耀武扬威,给本王滚, 最后,杨暕怒吼一声,手指朝着会客厅外一指,而随着杨暕这一声怒喝,门外立马就是冲出了许多侍卫,一个个冷眼瞪着苏夔,这架势,分明是要将苏夔给轰出去,不过苏夔却也是不惊不慌,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王爷,下官必须要说清楚,下官此來,乃是履行自己的职责,万侯爷已经向洛阳府尹递交了状纸,就算是下官不來拿人,万侯爷也不会罢休,此事若是闹到圣上跟前,到时候王爷的脸上只怕也不好看了,今日下官就暂且回去,还请王爷仔细考虑考虑,若能亲自送库狄仲錡将军到洛阳府衙,早早了解此事,对大家都是有好处的,说完之后,苏夔对着杨暕一礼,随即转身就是离开了会客厅。 在苏夔离开之后,杨暕的脸色已经是黑得像墨汁一样,鼻孔不停地往外喷热气,看得那些侍卫也是一个个心底发凉,赶紧是向杨暕行礼告退,生怕杨暕会将气撒在他们身上,而就在这个时候,廖老头从会客厅的偏门走了出來,刚刚苏夔和杨暕的对话他都躲在一旁听清楚了,所以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一进來,便是对杨暕说道:王爷,万禾耍这一手恐怕是來者不善啊, 哼,杨暕哼了一声,脸上的怒意已经是无法掩饰了,转身一脚便是踹在了旁边的一张木椅上,直接将那椅子给踢翻,然后怒喝道:万禾小儿,安敢如此轻蔑于本王,好,本王倒要看看,他能够拿本王如何, 见到杨暕竟要和万禾硬抗,廖老头也是一惊,忙是劝道:王爷,万万不可啊,王爷与万禾乃至越王之间的争斗,只是保持在暗中,若是此事当真闹到圣上那边去,只怕光是昨夜王爷遣库狄仲錡将军围攻万府一事,王爷就说不清楚了,依属下之见,此事最好还是能够和万禾私了比较好, 听得廖老头这么一说,杨暕也是沉默不语了,之前他也不过是怒气上头说的气话,他当然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圣上知道,而且昨日朝会上,自己的地位突然提升,杨暕也不希望这件事闹大,使得自己得來不易的成果毁于一旦,虽然心里知道廖老头说得有理,但脸面上却还不肯服软,冷哼道:让本王把库狄仲錡交出去,这怎么可能,本王要是这么做了,岂不是让手下的人都为之心寒, 听得杨暕的话,廖老头的眼中总算是露出了一丝欣慰,虽然心里知道杨暕这话也只是说说,但至少杨暕也明白这个道理,也就不枉廖老头的一番心血了,随即廖老头又是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此事闹大了对王爷不利,对他万禾也沒有多少好处,属下看,万禾恐怕也不是为了和王爷闹下去,这样吧,王爷先派一人去洛阳府衙找那苏夔,让他做中间人,约万禾见一面,到时候就由属下亲自前往会一会他,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廖老头想出的这个办法,倒是挺合杨暕的心意的,既有了个梯子可以下台阶,又不失自己的面子,所以杨暕立马就是点头同意了,廖老头应了一声之后,眼中却是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心中暗暗定下,倒是要会一会万禾身后那位出谋划策的高人, 第二百一十三话 相约府衙 ♂, 杨暕很快便是派出了下人前往洛阳府衙。将自己想要和万禾私了的这个意思对苏夔这么一说。并希望苏夔能够当中间人。联系万禾见上一面。这件事对苏夔來说。那可是一件棘手的事情。所以在得到杨暕的答复之后。苏夔也是立马派人通知了万禾。双方约定三日后在洛阳府衙商谈。如何解决此事。 很快。三天就这么过去了。这一天。晴空万里。阳光普照。倒是个外出游玩的好日子。不过在洛阳府衙内。外面的暖意却是丝毫进不來。里面一阵阵的寒意往外冒。在府衙的正堂当中。高高在上的苏夔却是满脸局促不安地坐在那里。而在他的左手边。作为齐王的代表。廖老头却是很随意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在他的身后。站着数名侍卫。虽然廖老头的举止很随意。但却是无形中给苏夔以及衙门里的其他衙役带來一种压迫感。让他们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哈。哈哈。那个。这位。这位廖先生。不知道王爷他今日会不会來呢。这次的会谈。齐王府那边是以杨暕的身份來提出的。所以按理说应该是杨暕亲自來此才对。可现在却是蹦出个廖先生。当然。杨暕要摆他王爷的架子。不來也是正常的。苏夔自然是不敢追究此事。只是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在苏夔看來。却是怎么看怎么古怪。苏夔也不能算是普通人了。可在这个廖先生面前。苏夔总是有种被压抑的感觉。 廖老头嘿嘿一笑。说道:王爷昨夜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所以今日也就不來了。不过苏大人请放心。在下來之前。王爷也是特地交代过了。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在下都能代表王爷做出决定。当然。如果事情超出了在下的职责范围。在下就还需回禀王爷才能答复了。廖老头这话说了跟沒说一样。到时候这事情到底怎么样才算是不过分的要求。廖老头却是一点都沒露底。也就是说到时候一切都还要看廖老头自己的说法了。 苏夔心里咯噔一下。越发觉得今天这件事只怕是不能善了了。心里也是在暗暗叫苦。这神仙打架。到时候第一个倒霉的。只怕还是自己这座小庙。想到这里。苏夔甚至希望万禾今天不要來。这件事就这么永无止境地拖下去。 只可惜。苏夔的心愿老天爷根本沒听到。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跑來了一名衙役。满头大汗地对苏夔抱拳喊道:苏。苏。苏大人。万侯爷到了。 苏夔的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苦涩。看來这该來的还是躲不掉啊。苏夔也不敢怠慢。立马就是起身出迎。只不过他还沒有走出正堂。就听得从外面传來了一把声音:我说小五啊。人家都说衙门大门朝南开。有理沒钱莫进來。我看这洛阳府衙的衙门却是朝着东开的。这是为何啊。难道说是这洛阳府衙是有理沒权莫进來。 光听这声音。苏夔就知道是那位万侯爷到了。干脆装作沒有听到万禾刚刚的那番话。快步迎了出去。只见身穿一身月白长褂的万禾带着身穿银甲手持银枪的朱牧武两人晃晃悠悠地朝着这边走來。一边走。万禾还不停地朝着左右指指点点。似乎对洛阳府衙内的一切都很感兴趣。那样子哪里是來谈判的。倒像是來洛阳府衙郊游來的。 苏夔快步迎上前去。对着万禾便是一礼。笑道:下官见过万侯爷。 哦。是苏大人啊。万禾见到苏夔。也是嘿嘿一笑。立马就是热情地将苏夔扶了起來。就好像之前那埋汰洛阳府衙的话不是出自他的口一样。笑着对苏夔说道:苏大人啊。我刚刚还在说呢。你看你们这府衙啊。设备也太简陋了。那面鼓只怕也有十多年的历史了吧。趁早换了吧。设备更新好了。大家才能更好地为广大洛阳城百姓服务嘛。啊。对了。还有在这院子里面再放几把铡刀吧。可以起到威慑那些不法分子的作用。相信我。肯定很好用的。 听得万禾这么一通胡说八道。苏夔也是差点摔一跤。一脸无奈地看着万禾。现在他都有些不敢确定了。自己这样把赌注压在这么一个人身上。到底靠不靠谱。心里一直犯嘀咕。不过表面上却不敢表露什么。只能是附和道:侯爷的指点。下官一定注意。一定注意。侯爷。齐王殿下派來的人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侯爷请进。说着。苏夔立马就是做出了个请的手势。可不敢和万禾在继续唠叨下去了。 一听得苏夔的话。万禾的脸色虽然还是保持着笑意。不过双眼却是眯成了一条缝。眼中流露出一丝亮光。紧接着。万禾便是笑着说道:齐王殿下派來的人。怎么。不是齐王殿下亲至吗。 呃。万禾这么一问。苏夔的后背立马就是冒出了一层冷汗。忙是解释道:那个。齐王殿下今日身体不适。所以特遣殿下身边的廖先生代表齐王殿下來与侯爷商谈。 廖先生。在听得这三个字之后。万禾的眼睛又是闪过了一道亮光。紧接着。他的嘴巴弧度却是越來越大。甚至露出了两排闪亮的牙齿。当即万禾便是笑着说道:哦。原來如此。呵呵。不妨事。不妨事。既然齐王殿下身体不适。派來了代表。那也是一样的嘛。小五。我们进去吧。说完。万禾便是带着朱牧武。直接踏入了正堂。 万禾一进正堂。那廖老头也是立马站起身。对着万禾就是深深一礼。笑着说道:在下廖志成。见过万侯爷。此次在下乃是奉了齐王殿下之命。特地來与万侯爷解释一下双方之间的误会的。 看到廖老头之后。万禾的笑容也是越发灿烂了。他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那天晚上在万府门口和库狄仲錡偷偷摸摸的人。在得到廖老头自报姓名之后。万禾心里也是暗道:果然此人就是廖志成。也就是杨暕手下的第一智囊。嗯。要是我现在让小五出手。把这个家伙给杀了。那会如何。这几个侍卫应该不是小五的对手。只要小五出手。这个廖志成必死无疑。嗯。不成。不成。现在还不是和杨暕撕破脸皮的时候。就算是要杀他。也得等到四下无人的时候再说。 心中打定了主意之后。万禾也是假惺惺地笑道:是吗。呵呵。原來廖先生是作为齐王殿下的代表來的啊。啧啧。如此看來。廖先生在齐王府只怕是很受齐王殿下重用吧。要不然。齐王殿下也不会派廖先生來此与我商谈此事啊。 廖老头可沒想到。自己和万禾第一次正式的见面。万禾心里就对自己起了杀机。不知不觉当中。自己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來。而在万禾观察自己的时候。廖老头也在观察万禾与朱牧武两人。不得不说。万禾的这副皮囊的确是不错。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就算是一般的女子也沒有这么姣好的相貌。加上今日万禾又是穿着这么一套月白长褂。配上万禾那一脸的书生气。还真有种风度翩翩的气质。 而在万禾身后的那名银甲小将。三天前。廖老头也在万府门口见过。知道此人虽然年轻。但身手也不错。那库狄仲錡可是齐王府第一高手。虽然那银甲小将最后输了半招。但也不比库狄仲錡弱多少。再加上那个一掌将库狄仲錡击成重伤之人。如此高手。怎么会效忠万禾了。 看完万禾和朱牧武之后。廖老头又是朝万禾身后看了看。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意外之色。对万禾问道:万侯爷。怎么今日就只带了一名部下前來。廖老头今日前來的本意。那是想要见识见识那个为万禾出谋划策之人。却沒想到万禾竟然只带了着银甲小将一人前來。而这银甲小将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个能为万禾想出那一连串妙计之人。 万禾呵呵一笑。却是自顾自地带着朱牧武走到了廖老头的座位上。就这么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笑着回答道:我这次來是要來讲道理的。又不是來打仗的。带那么多人干嘛。再说了。这里可是洛阳府衙。难道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不成。 万禾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这么将廖老头的座位给抢了去。却是让廖老头也是不由得一愣。更不要说旁边的苏夔心中惊恐。当即苏夔便是招呼身边的衙役。立马给廖老头再搬了一张太师椅來。不过廖老头倒是沒有因此生气。而是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万禾。然后便是坐到了苏夔为他重新准备的座位。只是廖老头看着万禾的模样。心里却是升起了大大的疑虑。 从之前杨暕和万禾交锋时。万禾所做出的对策。让廖老头感觉万禾是个行事谨慎。步步为营之人。可今日一看万禾的举止。却更像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这样的人。很难让廖老头相信之前那一系列的手段。就是出自他的手笔。这样一來。廖老头更是坚信。在万禾身边。一定有个智谋通天之人。为万禾出谋划策。 第二百一十四话 狮子大开口 ♂, 哈哈哈哈,暂时先按下心中的疑虑,廖老头哈哈大笑了起來,对万禾说道:既然侯爷愿意心平气和地坐下來讲道理,那是再好不过了,侯爷状告齐王府侍卫长库狄仲錡将军一事,在下也是略有耳闻,当时库狄仲錡将军那是奉命追捕刺客,乃是履行自己的职责,至于冲击万府之说,恐怕也只是库狄仲錡将军与侯爷之间的误会吧, 这廖老头一句误会,竟是要把这件事给推得一干二净,万禾哪里会肯,眼睛一眯,笑着说道:廖先生的说法还真是有趣啊,只不过廖先生当时不在现场,很多情况还是不清楚,当时库狄仲錡带着那么多人要冲击万府,而且我要是沒有记错的话,当时我可是已经表明了身份,库狄仲錡竟然还要对我动手,这恐怕就不是什么误会了吧, 廖老头当时自然是在现场了,不过他却是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所以万禾先一步把这条退路给堵死了,廖老头也是被堵得一时间说不出话來,虽然论智谋,万禾是比不过廖老头,但要论口才,是个廖老头也不如万禾那般能说会道,不过廖老头倒也早就有了准备,见到万禾这么说,廖老头也不置与否,只是微微皱着眉头,说道:这个啊,倒是和在下之前所闻大相径庭啊,若是真如侯爷所说的话,这可难办了,侯爷你有所不知,这库狄仲錡将军乃是齐王殿下的爱将,平时就算是犯了错,齐王殿下也会既往不咎的,更不要说拿他交给洛阳府衙法办了, 廖老头这话听上去好像是服了软,可万禾却是听得明白,这话里面实质的东西却是一点都沒有,廖老头这么说,只不过是在以退为进,试探万禾的真实用意,万禾的嘴角一翘,不过立马又是变成哭丧着脸,转头又是对刚刚入座的苏夔喊道:苏大人啊,三日前,我万府被熊熊大火烧了整整一夜,那座宅子可是我万家花了多少年的心血才建成的啊,更何况,我那可怜的三叔还葬身火海,如今我堂弟已经远去长安任职,你让我有何面目去见堂弟啊,这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现在犯事的,只是齐王殿下手下的一名侍卫长而已,难道苏大人也不能秉公执法吗, 万禾这一番话,却是把皮球又给踢到苏夔脚下去了,而看着万禾的举动,廖老头的眉头一皱,听他这口气,好像是要把这件事给闹大不可,难道万禾已经有足够把握,想要和齐王斗上一场,廖老头心中算计着,却是满脸赔笑着对万禾说道:啊,侯爷,侯爷,莫急,莫急啊,这个,对于万家遭受此等不幸,在下以及齐王殿下也是深表遗憾,还请侯爷节哀,当然,齐王殿下的意思并不是有意要包庇库狄仲錡将军,只不过,是希望先将事情给弄清楚了,然后再看看,能不能有个解决的方案, 查,怎么查,这件事的真正缘由万禾与廖老头都是心知肚明,可无论是万禾这边,还是齐王那边,都不希望这件事搬到台面上來,廖老头说这话的意思,自然还是想要把事情再拖下去,只不过他这边打着如意算盘,万禾那边却是不买账了,当即万禾噌地一下就是站起來,竖着两道眉毛喝道:解决,怎么解决,那可是我亲叔叔啊,现在人都死了,若是不能把凶手给抓起來,如何能安慰我三叔的在天之灵,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廖老头心里却是一阵阵冷笑,事情的真相,其实早在两天前,万咍临去长安之前,廖老头就已经打探清楚了,真正杀死万三爷的,就是万咍,而且是在万府起火之前的事情,和库狄仲錡沒有半毛钱的关系,可这话廖老头也是沒办法说出口啊,随即廖老头又是赔笑着说道:那个,侯爷息怒,息怒,死者已矣,不如,侯爷提出个议案,我们双方來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有个什么对大家都好的解决方法,廖老头这下总算是看出來了,万禾扯了这么多,就是想要好处的,所以廖老头也是把这层纸给捅破了,看看万禾提出的什么要求再说。 而就在廖老头说完这话之后,刚刚还是一脸悲愤地站在那里的万禾却是又一屁股坐了下來,翘起了二郎腿,嘿嘿笑道:这个嘛,倒也不是不能商量,只不过这可不只是一座宅子的事情了,而是关系到我万家的一条人命,就是不知道廖先生愿意提出个什么样的议案,才能抚平万家的损失啊, 万禾的变化让众人一时间甚至有些反应不过來,刚刚还是一脸悲愤,大喊着血债血偿,现在却是满脸的市侩,简直像是个奸诈的商人,商人,沒错,就是商人,众人突然想起來,万禾不就是出身商贾之家嘛,看样子,这万家的老本行,万禾也是学得不错啊,竟然连自己亲叔叔的性命都能够拿出來做买卖。 其实这也不能怪万禾冷血,毕竟万禾并不是真正这个年代的万禾,对万三爷,万禾根本就沒有那种血亲的亲情,何况,自从万禾到了这个年代之后,最先接触的,就是万三爷父子对他的陷害,所以对于万三爷的性命,万禾根本就不在乎,这次完全就是拿这件事來找借口罢了。 只是这些缘由,旁人却是不知,见到万禾的变化如此之快,廖老头反应过來之后,心里却是暗暗起了警惕,在他看來,万禾性情如此冷漠果断,的确是个难对付的对手,深吸了口气,使自己保持冷静状态,廖老头这才问道:这个,当然还是由侯爷來提比较妥当,只要侯爷所提的,在齐王殿下能接受的范围内,相信齐王一定会同意的, 廖老头也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要不然,万禾突然提出要齐王退出皇位之争的要求,那该怎么办,而且廖老头在最后一句话又是设下了一个伏笔,并沒有把话说死了,按照这话的意思,廖老头也只是相信杨暕会答应,至于杨暕到底会不会答应,,却是两说。 不过就在廖老头这话刚刚说完之后,万禾的那双眼睛顿时就像是盯上猎物的狼一样,放出了绿油油的光芒,就连廖老头也是不由得被吓了一跳,紧接着,就听得万禾嘿嘿地笑了起來,说道:呐呐呐,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可就提出來了,其实嘛,托圣上洪福,以我万家今时今日的地位,还真的不缺什么,只不过嘛,我万家的宅子毕竟是因为齐王殿下的侍卫长被烧掉的,若是齐王殿下沒有个交待,那今后我万家还如何在东都立足啊, 万禾罗里啰嗦地说了一大串,可实际上的东西却是沒有说多少,这反倒是让廖老头心里越发不安了,这万一万禾提出的要求根本无法接受呢,比如说,让齐王让出在朝堂上的一部分权力,又比如说,帮万禾升官,这些事情对于齐王來说,根本是无法接受的,若是万禾当真提出这类要求的话,那廖老头就算是拼得要和万禾撕破脸,那也是不会同意的。 而坐在上方的苏夔此刻也是满脸紧张地盯着万禾,期待着从万禾口中说出的要求,现在的苏夔,心里那也是万分矛盾,经过这件事,他和齐王之间的关系已经是很差了,若是将來齐王登基,那苏夔自然也会跟着倒霉,所以苏夔很希望万禾能提出几个有意义的要求,这样就能够进一步削弱齐王的势力,扩大越王的实力,可同样,苏夔也不希望自己所管辖的洛阳府衙成为两方争斗的战场,那样的话,不管谁胜谁负,都沒有苏夔的好果子吃,因此苏夔又巴不得万禾能够息事宁人,这样双方就可以和平解决此事,自己也用不着沾染麻烦了。 这样一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万禾的身上,听着万禾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通废话,随即,万禾又是顿了顿,眼睛扫了一圈在场所有人,嘴角一翘,笑道:其实嘛,我对齐王殿下,那也是仰慕已久,若不是发生此事,我也不想与齐王殿下发生什么不快,不过正如廖先生所言,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应当好好解决,小五, 话说到一半,万禾却是突然停住了,手朝着身后一摆,朱牧武立马就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卷轴,直接上前送到了廖老头的面前,廖老头满脸疑惑地看了一眼万禾,接过卷轴,直接打开來一看,只见卷轴上写的是一大串的数字,密密麻麻,看得廖老头的眼睛都有些花了,而与此同时,万禾的声音也是传了过來:一切都如此卷轴中所列,万府宅院大小院落一共二十一个,其中各种奇花异草,珍贵家饰,再加上我三叔的死亡赔偿金,一共十万两黄金,就是不知道齐王殿下是打算一口气付清呢,还是分期付款,不过要先说清楚哦,这分期付款按首付款项多少以及分期多少,利息不等,还请齐王殿下先行说清楚才是, 第二百一十五话 敲竹杠 ♂, 万禾这句话说完,廖老头傻了,苏夔傻了,廖老头身后的那些侍卫傻了,整个正堂内的衙役们也全都傻了,本以为万禾闹出这么大的阵势,是想要收取什么好处,要不就是要权,要不就是要兵,可沒想到,这弄了半天,万禾竟然是张嘴要起了钱。 当然,这十万两黄金也不是个小数目,可真正和廖老头心中的底线相比,却是相差太远了,廖老头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摆平此事,不得已之下还需要退让一些权力,别看只是小小的一些权力,但也绝对不是这些黄白之物所能比的,这下廖老头对眼前的万禾那是更加看不透了。 廖老头当然是看不透万禾的心思了,因为他怎么也沒想到,万禾这番举动,完全就是一时意气罢了,万禾好端端被杨暕阴了这么一把,这股子气哪里咽得下去,所以干脆就是闹出这么一场,目的就是要好好地敲杨暕一笔竹杠。 这官场上的争斗,尔虞我诈,凶险异常,每个人无不是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何曾出现过像万禾这样行事随心所欲天马行空的,所以万禾报出这么一个条件,廖老头的第一反应,就是其中是否有诈,所以廖老头并沒有第一时间答复万禾,而是眯起了眼睛紧紧盯着万禾脸上的表情变化,想要从中看清楚万禾的意图,可惜,从万禾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却是什么也看不出來,廖老头深吸了口气,平复差点起了波澜的心境,然后笑得很勉强地说道:侯爷,这玩笑开得也太过了吧, 不仅是廖老头这么想,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是这样一个想法,要不,就是万禾在开玩笑,要不,就是万禾另有阴谋,而万禾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一脸委屈地把手一扬,说道:我们在此正正经经商谈,谁开玩笑了,廖先生,这赔偿数额我可是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每一笔,都是实打实的计算出來的,齐王家大业大,应该不会赖我这点小钱吧, 小钱,整整十万两黄金啊,这还是小钱,恐怕就连身为洛阳首富的万家的家底也沒有这么多吧,烧掉了一个宅子,却换來这么大一笔钱财,难怪万家能够成为洛阳首富了,这买卖,做得可是真精啊,在场所有的衙役侍卫在听完万禾的话之后,一个个都在心底犯嘀咕,那宅子顶破天也就是一两万两银子,可万禾一开口就是整整十万两,而且还是黄金,当真是奸商啊。 不过廖老头最先考虑的倒不是这笔钱的数量问題,而是万禾说出这个要求真正的用意如何,犹豫了片刻,廖老头也似乎一脸严肃地问道:侯爷,你说得可是当真,只要齐王殿下肯出这笔钱赔偿,那侯爷就不再追究此事了, 那是当然,万禾立马就是应了一句,紧接着,万禾就是满脸喜色地站起身,哈哈笑着走到了廖老头的跟前,抓起廖老头的手就是使劲上下摆动,笑道:哎呀,我就说嘛,这么一笔小钱,对于齐王殿下來说,根本就是不值一提,既然廖先生做主答应了,那此事就算是了结了,呵呵,苏大人,你也來做个见证,此事就此了结,我也可以撤回状子了,啊,对了,廖先生,也不知道这笔钱你们是打算一次性付清呢,还是想要分期付,其实我个人建议还是分期付比较好,这样压力会比较小,利息嘛,就來个九出十三归好了, 呃,廖老头还沒有反应过來,万禾的那张嘴就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等到廖老头缓过劲來,却是发现万禾竟然自顾自地就把这件事给定下來了,当即廖老头也是吓了一跳,就算是对齐王府而言,这十万两黄金那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啊,原本廖老头的意思,只是想要试探一下万禾的用意,根本就沒有答应的意思啊,当即廖老头赶忙便是摇头摆手地说道:那个,侯爷,且慢,且慢,这件事 廖老头的话还沒有说完,万禾的脸突然唰的一下就沉了下來,这变脸之快,就连廖老头身后的那些侍卫也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是伸手握住了腰间的佩刀,可当那些侍卫的手刚刚摸到佩刀的时候,在万禾身后的朱牧武却是冷哼一声,上前两步,手中的银枪直接护在了万禾的胸前,冷眼盯着那些侍卫,只要他们稍有举动,他也会动手,万禾阴沉着脸喝道:廖先生莫非是想要反悔,哼,廖先生既然已经答应下來,却又要反悔,这是何意,莫非是不把我万禾放在眼里不成, 万禾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透着丝丝寒意,而廖老头看着万禾和朱牧武的举动,又是一惊,不过很快也是冷静下來,忙是对万禾说道:侯爷误会了,这十万两黄金毕竟数额不小,在下也是不好做主,还请侯爷能宽限几天,等在下回去向齐王殿下禀明之后,再做答复, 哼,廖老头的这个回答显然让万禾很不满意,不过万禾却是沒有强迫廖老头答应的意思,而是冷冷一哼,对着身边的朱牧武摆了摆手,示意他先收起银枪,随即万禾便是说道:好,既然廖先生都这么说了,那我要是在咄咄逼人也显得有失气量,既然廖先生想要问问齐王殿下,那自然是可以,正好今天下午,我还约了越王殿下见面,说不得,明天这十万两黄金,我也不想要了,小五,我们走, 说完这么一通,万禾直接一拂衣袖,转身就要走,而听得万禾这么一说,廖老头也是脸色一白,他当然听得出万禾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说,现在不答应十万两黄金的价钱,他就要去找越王商量,到时候肯定会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了,虽然明知道万禾这话是在故意威胁,可廖老头却是不得不受制于他,当即便是上前拦住了万禾,忙是说道:哎呀,侯爷,侯爷息怒,这,这不是在商量嘛,万事好商量,万事好商量, 哼,万禾又是冷哼了一声,冷眼斜看着廖老头,哼道:平心而论,我做得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但泥人也有三分火,若是当真想要把事情闹大了,我也不是怕事之人,大不了,这场官司我们就打到圣上跟前,请圣上英明裁决,主持公道, 别别别,看到万禾这模样,廖老头也是头疼不已,之前万禾刚刚进來的时候,给廖老头的印象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之后再提出要求的时候,却又像是个十足的奸商,而现在的万禾,更像是一个泼皮无赖,竟是耍起了狠,哪里还有半点朝中大员的样子,可偏偏万禾这一招又是抓住了齐王的痛脚,廖老头为齐王着想,也不得不被万禾威胁,当即廖老头便是拦着万禾说道:侯爷莫急,这,不就是十万两黄金嘛,给,给,我们齐王府给, 哦,万禾冷冷看着廖老头,那气都是从鼻孔里喷出來的,哼道:廖先生这次可是当真愿意给了,不会到时候又出尔反尔吧, 怎么会呢,廖老头现在算是怕了万禾这打滚耍赖的本事了,一点也不敢犹豫,当场拍板说道:十万两黄金,了结此事,公道,公道,只是希望这十万两黄金送到侯爷手中之后,那此事 此事就当沒有发生过,我也不会再提,我万禾说话算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万禾立马就是拍了拍胸口,向廖老头作了保证,不过紧接着,万禾的脸色又是一变,却又变成了一章市侩的面孔,笑呵呵地对廖老头说道:那这十万两黄金是一次性付清呢,还是分期付啊, 万禾这变脸的本事已经是让廖老头的神经有些麻木了,当即便是说道:这,这十万两黄金数额巨大,齐王殿下要筹集恐怕也是需要花费点时间,嗯,这样吧,一个月之后,齐王府必定将这十万两黄金一并赔付给侯爷,侯爷以为如何, 一个月啊,万禾的眼睛一眯,低头盘算了一下,这一个月后,也就是天子北巡出发的时候了,到时候正好收了账再出发,了结此事,倒也是不错,随即万禾便是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胳膊一伸,直接就是搂住了廖老头的肩膀,就这么勾肩搭背地说道:哎呀,廖先生早这么说啊,大家也就可以免除误会了,行,行,不就是一个月嘛,看在廖先生的份上,这一个月的利息我也免了,呵呵,就当是和廖先生交个朋友嘛, 要是光听万禾的话和语气,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廖老头这边占了多大的便宜呢,被万禾这么一气,廖老头心里那是堵得慌啊,差点一口气沒顺过來,不过既然此事这么定下來了,廖老头也不愿在此多待了,他还要赶紧回齐王府禀告,这出去一趟,竟给齐王府欠下十万两黄金的外债,天知道齐王知道了会有怎样的怒火。 哎,等等,廖先生,等等啊,万禾却是一把拉住了正要离开的廖老头,笑呵呵地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在廖老头面前打开,笑呵呵地说道: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不如,就请廖先生把这欠条签一下吧, 第二百一十六话 裴仁基来访 ♂, 一晃又是两个多月过去了,从齐王府敲來的整整十万两黄金已经是如数交给了万家,显然杨暕也不打算在这件事上继续与万禾纠缠下去了,而万禾也是乐得享受这十万两黄金,老宅子最多也就是一万多两银子,可现在万禾却是足足敲到了十万两,而且还是十倍于银子的黄金,万老爷子在看到万禾把那一箱箱沉甸甸的黄金运回來之后,之前那一肚子气立马就消了,至少再也不会碰到万禾就拿拐杖敲他的脑袋了。 有了这十万两黄金,万老爷子自然也是开始着手在城内重新建宅院了,毕竟现在万禾大小也是个三品大员,又是堂堂侯爵,总要有个符合他身份的住宅才行,不过这些都用不着万禾來管了,直接就丢给万家的下人处理就是了,而万禾自己则是继续每天上朝,和越王宇文家打打感情牌,和朝中那些朝臣们时不时联络一下感情,总之,万禾的生活那叫一个滋润,不过滋润的生活显然是不能长久的,很快,麻烦也是跟着到了。 万兄弟,好久不见了,一名身材魁梧穿着铠甲的中年男子,在走进礼部官邸的大厅之后,便是一脸笑意地喊道:自从上次一别,我们可是有一年多沒见了,啊,对了,现在我应该称呼万大人才对,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万禾见着來人也是哈哈一笑,上前拱手一礼,笑道:裴将军客气了,听说裴将军正在沂水剿匪,怎么突然跑到东都來了,对了,秦大哥和罗大哥他们呢, 來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和秦琼罗士信一道來洛阳,张须陀手下的副将,裴仁基,听得万禾的话,裴仁基呵呵笑道:我等在张帅的统领下,早就将沂水的盗匪给剿灭了,这次我是奉张帅之命,前來向圣上送战报的,至于秦兄弟和罗兄弟他们,现在还跟在张帅身边呢, 哦,听得裴仁基这么一说,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倒不是因为张须陀剿灭了沂水的盗匪,以张须陀的能力,那沂水盗匪也沒什么出名的人物,被张须陀剿灭那是情理之中的,万禾之所以发愣,是因为上次他和裴仁基见面,也是裴仁基要向兵部递交战报的事情,所以万禾立马就是问道:啊,裴将军这次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沒关系,都交给我了,保证能让你顺顺利利完成任务, 裴仁基却是立马摆了摆手,笑道:万大人,你误会了,我的事情办得很顺利,三天前就已经将战报交给兵部,圣上在接到战报之后龙颜大悦,已经下了奖赏,所以我在洛阳的任务已经全部完成了,这次前來只是來会会老朋友的, 原來如此,万禾一听,也是恍然大悟,其实也沒什么不好理解的,上次裴仁基之所以会四处碰壁,一來是因为李浑一案爆发,朝中人心惶惶,也就沒人愿意多管闲事,二來也是因为裴仁基当时拜错了庙门,得罪了李家,而现在朝中稳定,沒有什么大事发生,李渊一家也被万禾用计给赶出了洛阳,加上上次万禾帮裴仁基办事的时候也向兵部打过招呼,兵部也是知道裴仁基与万禾的关系不一般,所以这次裴仁基的事情那是办得顺风顺水,随即万禾便是笑了起來,说道:好,好,办成了就好,裴将军,难得你今天來,走,我们去万香楼喝酒,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 呃,听得万禾这么一说,裴仁基却是愣住了,指了指万禾身后那堆满了卷轴的桌子,问道:万大人,你,你不要处理公务吗, 万禾却是摆了摆手,一点也不在意地说道:沒事,沒事,那些公文都是很神奇的,不用管它,每隔一天,它都会自己慢慢减少的,走走走,我们喝酒去,哈哈哈哈, 万禾一边笑着,一边拉着一脸不解的裴仁基往外走,而在后面,一脸苦涩的杨路慢慢抬起头,无奈地看着万禾离去的背影,哪里有什么很神奇的公文啊,分明都是每天杨路日以继夜地帮着万禾慢慢批阅,要不然,以万禾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办事效率,礼部的公文只怕都要堆积成山了,不过杨路也只是在心里抱怨了一下罢了,抱怨过后,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帮着万禾处理公务,撒手不干,开什么玩笑,自从他跟上万禾之后,在礼部的地位那是与日俱增,就连那些礼部的官员,大多也是对他客客气气的,杨路不傻,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來自于谁。 且说万禾与裴仁基一同走出礼部官邸的大门之后,就是直接朝着万香楼方向走去,一同去的自然还有万禾的贴身护卫朱牧武了,在刚刚看到朱牧武的时候,裴仁基还吓了一大跳呢,他早就听说之前一直护在万禾身边的程咬金已经跟随杨义臣前往山东剿匪去了,却沒想到万禾身边又多出了一名高手护卫,走在路上,裴仁基不时回过头看朱牧武,一边还不停地摇了摇头。 见到裴仁基古怪的举动,万禾也是觉得奇怪,终于是忍不住问道:裴将军,你可是有什么事吗, 被万禾看出了自己的心事,裴仁基也是有些尴尬,打了个哈哈之后,又是看了一眼朱牧武,苦笑着说道:我这是在怪自己做事欠考虑,之前我听说程兄弟已经不在万大人身边护卫了,担心万大人你身边沒有人保护,所以有意想要给大人带个护卫过來,不过现在看來,大人似乎是沒有这个需要了,其实我也是太笨了,以大人的身份,身边又怎么会缺少护卫呢, 噢,呵呵,听明白裴仁基的想法之后,万禾也是呵呵一笑,并沒有感到在意,张须陀帐下的高手,除了秦琼,那就只有罗士信了,之前裴仁基也说得明白,这两人还都留在张须陀身边呢,那除开这两人之外,万禾可不相信裴仁基还能带出什么高手出來,不过这话万禾自然也不能挑明了说,只是笑着说道:多谢裴将军的好意了,其实在这东都之中,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事情,护卫嘛,太多了反而不自由, 裴仁基也是笑了笑,他怎么会听不出万禾这是在给他留面子,当下两人便是将此事按下不提,由万禾带着到了万香楼喝了个痛快。 这一顿酒食足足喝了有两三个时辰,知道傍晚时分,裴仁基才辞别万禾,醉醺醺地來到了自己下榻的客栈,刚刚到客栈门口,裴仁基的腿还沒有迈进去,就是感到一阵头晕眼花,直接就是往地上摔,不过这个时候一道人影突然从客栈内闪了出來,正好扶住了裴仁基的身子,却是一名身材瘦弱,长得又白又俊的年轻后生。 这年轻后生看到裴仁基喝得醉醺醺的模样,眉头紧缩,伸手拍了拍裴仁基的肩膀,轻声喊道:阿爹,阿爹,可奈何年轻后生怎么喊,裴仁基却是始终不醒,年轻后生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干脆便是双手抓住了裴仁基的腰,猛地一提,只见裴仁基那高大的身躯竟是被这年轻后生一把给提了起來,在客栈旁边的几名伙计见了,一个个都是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谁也看不出,这年轻后生长得如此瘦弱,竟有这么大的力气,而且看这年轻后生的模样,甚至连粗气都沒喘一口,就好像扛在他肩膀上的不是一个一百五六十斤的汉子,而是纸糊的人形一般。 不过那年轻后生却沒有理会周围已经给吓傻了的伙计,而是面色平静地扛着裴仁基,就这么上了楼,进了自己所定的客房,将裴仁基在床上放好,年轻后生又是给裴仁基脱衣脱靴,又是帮裴仁基擦洗身子,每件事都是做得一丝不苟,好不容易将裴仁基给安顿好了,却已经是到了深夜了,年轻后生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苦笑了一下,干脆便是直接趴在桌上睡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天亮,年轻后生刚刚醒过來,就听到从床榻上传來了裴仁基的呻吟声,当即年轻后生便是快步跑到裴仁基的床榻边,轻声呼唤道:阿爹,你醒了,有什么不舒服吗, 裴仁基借着年轻后生的手臂,慢慢爬起來,却是皱着眉头使劲揉着自己的额头,说道:哎呀,疼死我了,这头疼是每个醉酒醒來的人必须经历的一段,这一点,年轻后生也是沒办法了,只能是轻轻为裴仁基揉了揉两鬓的太阳穴。 头疼稍稍缓解了一些之后,裴仁基苦笑着对年轻后生说道:俨儿,你该不会又是一夜沒睡吧, 年轻后生却是一脸不在意地说道:不,阿爹,孩儿刚刚已经趴在桌子上睡过了,再说,孩儿有师门心法,就算两三天不闭眼也沒关系,倒是阿爹你年岁大了,要注意身体,以后切莫喝这么多酒了,酒气最伤身, 第二百一十七话 裴行俨 ♂, 裴仁基一脸苦涩。其实昨天他会喝那么多酒。一來是和万禾相聚。二來却也正是因为眼前这个儿子。裴仁基在军中厮混了这么多年。比起秦琼他们更多了一些圆滑和变通。他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自幼跟着师傅学了一身好本领。可惜自己沒什么门路。若是儿子继续跟着自己。将來最多也就是和自己一样。了不起当上一个副将罢了。要是儿子和自己一样沒什么本事倒也罢了。可问題是儿子却是出色得很。就算是那些世家子弟和自己的儿子比起來。那也是远远不如。虽然儿子平时并沒有抱怨什么。但裴仁基却是不甘心。 正是因为如此。裴仁基才想着要为自己儿子走动走动关系。而裴仁基最先想到的。自然就是当今朝堂上的红人万禾了。本來这次上报战报根本就用不着裴仁基跑这一趟的。这个任务还是裴仁基腆着脸从张须陀那里要來的。要來任务之后。又是着急上火地带着儿子來到洛阳。可怜父母心。这一切。都是为了向万禾推荐自己的儿子啊。只是裴仁基万万沒想到。万禾身边走了一个程咬金。却又多出了一个朱牧武。而且昨日喝酒时万禾也是说漏了嘴。程咬金迟早也会回來。不仅如此。城内还有一个比程咬金还要厉害的李靖。这样一來。裴仁基算是彻底沒想法了。 想到这里。裴仁基的脸上就满是苦涩。而在旁边的年轻后生。也就是裴仁基的儿子见了。立马就是问道:阿爹。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唉。事到如今。裴仁基也就不瞒着儿子了。长叹了口气。把昨天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叹道:俨儿。都怪阿爹沒用。不能帮你谋个好前程。说着说着。裴仁基这个沙场铁汉也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年轻后生立马就是劝慰了几句。总算是将裴仁基给劝得又躺下睡了。只是时不时从床榻上传來声声叹息。这一声声叹息传來。简直就像是针扎心头肉一样让年轻后生难受。年轻后生慢慢转过身。双手握拳。眼中却是透出了坚定之色。 。。。。。。。。。。。。。。。。。分割线。。。。。。。。。。。。。。。。。。。。。 站住。这里是宇文大人府上。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在宇文府的大门口。几名守门的军士手持长枪指着前面一名身穿简陋皮袄的年轻男子。 在下裴行俨。并非有意闯入。只是想要拜见宇文大人。那年轻男子身形瘦弱。相貌俊朗。正是裴仁基的长子裴行俨。原來这裴行俨在见到自己父亲为了自己的前途而奔波。心里也是很不好受。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自己闯出一番事业來。如今正好在洛阳城。裴行俨立马就想到这天下最有权势的。莫过于宇文家了。所以裴行俨便是自己來到宇文家。想要毛遂自荐。 裴行俨想要到宇文家手底下混饭吃。自然态度也不敢太傲了。放下身段的裴行俨。还这沒有什么出彩的地方。那几名军士眼睛一斜。看着裴行俨那一身脏不拉几的装扮。就知道裴行俨沒有什么大來头。其中一名军士立马就是轻蔑地哼道:哪里來的乡巴佬。也敢口口声声要见宇文大人。简直不知所谓。还不快滚。要不然。把你抓起來丢到洛阳府衙关上大半年。 裴行俨立马就愣住了。自己來投靠宇文家。怎么连宇文述的面都沒见到。就要被丢进大牢里面去了。裴行俨虽然平时行事低调。但也是年轻人。总有着年轻人的心气。被一名军士指着鼻子喝骂。裴行俨心里的火也是噌地一下就冒出來了。不过裴行俨总算还记得这里是宇文家。按下心中的怒火。沉声喝道:几位军爷。在下仰慕宇文家久矣。这次只是來拜访宇文大人的。还请几位军爷通融一二。 胡说八道。见到裴行俨竟然不肯走。那几名军士也是恼了。他们身为宇文家的护卫。虽然只是小小的军士。但平时就算是朝中六品以下的大员见了他们也都得好言相待。眼前这么一个十足的乡巴佬。竟然也敢出言顶撞。当即那几名军士立马就是提着长枪。将裴行俨给围住了。其中一人大声喝道:你这小子是什么身份。也配见宇文大人。我看你定是刺客。兄弟们。把他拿下。 你们。你们这是在诬陷。裴行俨虽然年轻。但毕竟也是出身军旅。自然知道若是自己成了刺客。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罪。转眼间就被这些军士扣上了一个刺客的罪名。就算裴行俨一身师门心法护心。也是不由得大惊失色。当即便是一个纵身。从那些军士的包围中跳了出來。 竟然还敢反抗。果然是刺客。见到裴行俨的举动。那几名军士立马就是叫喊了起來。提着长枪一个个朝着裴行俨冲了过去。而裴行俨见了。也是不得不摆出架势。准备迎战。 住手。就在这时。一把呼喝声从那些军士的身后传了过來。只见宇文府的大门已经打开。从府内走出了两名男子。一人三四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华贵的锦袍。而另一人则是二十出头。穿着一身月白长袍。在两人身后。还有几名家仆打扮的人以及一名银甲小将。那三四十岁的锦袍男子一脸的不愉。看着门外的那些军士喝道:在这里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宇文家的脸面都被你们这群废物给丢光了。 大。大少爷。被那锦袍男子呵斥。那些军士不仅沒有发怒。而且一个个都是吓得脸色发白。直接跪倒在地上。其中一名军士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壮起胆子。低着头喊道:大少爷。此人在门口捣乱。小人只是想要驱赶他离开。之前说裴行俨是刺客。那也只是诬陷而已。军士们在那锦袍男子面前可不敢说谎。 哼。废物。那锦袍男子显然是不愿多管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骂了一句之后。又是转过头对旁边的白袍男子笑道:让万大人见笑了。 白袍男子笑了笑。说道:岂敢。岂敢。今日与大公子相谈甚欢。改日就该由小弟做东。请大公子和二公子到满春园聚一聚。 满春园乃是洛阳城数一数二的青楼。到那里过一夜。消耗至少是千两白银。而满春园内的姑娘一个个都是貌美如花。而且伺候男人的功夫更是顶级。听得白袍男子的话。锦袍男子也是眼睛不由得一亮。当即便是笑道:万大人果然豪爽。哈哈哈哈。早听说万大人前段时间发了一笔横财。那我就不跟万大人客气了。改天我和二弟一定去给万大人捧场。 那就是小弟的荣幸了。小五。那白袍男子也是笑得两眼眯成了缝。说着。白袍男子又是对身后那银甲小将喊了一声。那银甲小将听了。立马就是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盒。捧到了锦袍男子的面前。白袍男子笑着说道:这是小小心意。还请大公子千万不要推辞啊。 锦袍男子先是不动声色地将那锦盒接过來。一打开。顿时就是一道光华从盒子里面闪过。看得锦袍男子眼睛顿时闪过亮光。连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这个时候。白袍男子也是不失时机地说道:这串夜明珠是前段时间一个番邦商人孝敬的。小弟也是借花献佛。还请大公子千万不要嫌弃啊。 不会。不会。呵呵。万大人太客气了。锦袍男子终于是把注意力从锦盒内那一大串夜明珠上移开。将锦盒合上。立马就是放进了自己的怀中。然后哈哈大笑道:今后万大人有什么事。尽管派人吩咐就是了。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定当义不容辞。 大公子千万不要这么客气。区区俗物而已。白袍男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对着锦袍男子一礼。笑道:如此。小弟也不打扰了。告辞。 万大人慢走。呵呵。锦袍男子收了好东西。心情也是好得不得了。将白袍男子送下门口的台阶之后。又是转头狠狠瞪了一眼那几名军士。喝骂道:一群废物。还傻愣着作甚。快送送万大人。 那几名军士一直不敢站起身來。听得锦袍男子的话。这才慌忙站起身。为白袍男子将停在大门旁凉棚里的马车给拉了出來。而那锦袍男子也是笑着对白袍男子一礼。就急不可待地转身进了门。他可是急着去欣赏那串夜明珠的成色。 至于那裴行俨。此刻已经是被晾在一旁无人理会了。看着门口发生的这一幕。裴行俨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等到那白袍男子快要上马车了。裴行俨这才反应过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对那白袍男子抱拳一礼。喊道:这。这位大人。请留步。 突然蹦出这么一个人。还真的把那白袍男子给吓了一跳。而一直跟随在白袍男子身后的银甲小将也是第一时间护在了白袍男子前面。提着一杆银枪。一脸警惕地看着裴行俨。大声喝道:何人。竟然敢拦住礼部侍郎万大人。 第二百一十八话 挑战和秒败 ♂, 这白袍男子,自然就是万禾万大少爷了,虽然万禾现在也已经算得上是朝堂大员了,但万禾却不敢真的就顶着这块头衔在洛阳城内耀武扬威,所以这段时间以來,万禾与宇文家越王府之间的走动那是一点也沒少,就连來护儿崔君肃等人,万禾也是经常去套套交情,而刚刚送万禾出來的那名锦袍男子,也正是宇文述的长子宇文化及。 虽然去年辽东一战,宇文化及与万禾之间有了不少隔阂,但经过这段时间万禾特意屈身结交,每次见面还奉上那些珍品,宇文化及心中就算是有再大的火,也要被浇息了,这段时间以來,宇文化及和万禾那是称兄道弟,两人的关系好得不得了,所以也就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万禾虽然送出了一串价值十來万两银子的夜明珠,但却一点也不心疼,程咬金和长孙恒安跟着杨义臣去山东已经好几个月,差不多也该是时候准备长孙无忌的那个计划了,而进行这个计划,自然也少不了宇文家的帮忙,虽然损失了一串夜明珠,但却能够保住程咬金和长孙无忌,万禾心里也是觉得值,所以从宇文府出來之后,万禾心里则在计算着下一步应该是去找越王府找杨侗那个小色鬼帮忙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裴行俨突然冲了过來,拦住了万禾,万禾也是一脸疑惑地望向了裴行俨,虽然万禾觉得裴行俨的相貌有些眼熟,但可以确定自己以前的确是沒有见过他,当即万禾便是问道:这位,朋友,你找我有事,万禾犹豫了一下,却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裴行俨,裴行俨一身装扮,颇有些江湖武人的味道,可称呼他为壮士嘛,这裴行俨长得也太瘦弱了,最多也就是比万禾壮一点点罢了,犹豫了半天,万禾才蹦出这么一个称呼。 而万禾是什么称呼,裴行俨已经不在意了,他在意的是刚刚朱牧武所喊出的那句话,裴行俨一脸惊讶地看着万禾,满脸不敢相信地问道:你,你就是万禾万大人,去年攻占毕奢城,生擒高句丽大将军乙支文德的那位万大人, 万禾一听那就更奇怪了,这人分明不认得自己,怎么好端端拦住自己啊,同时万禾心里也是一阵暗爽,不管怎么说,本少爷现在也算是扬名立万了,随便蹦出一个人都认得自己,想到这里,万禾的心也是飘飘然的,看裴行俨也是越看越顺眼,笑着说道:我就是万禾,你找我有何贵干啊, 一听万禾自认身份了,裴行俨也是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巧,竟是碰上了万禾,不过裴行俨也知道万禾和自己父亲的关系很不错,当即便是后退一步,朝着万禾抱拳躬身一礼,说道:原來是万大人,在下失礼了,请万大人见谅,在下姓裴,名行俨,家父名讳仁基, 裴,仁基,裴行俨自我介绍有些咬文嚼字,万禾一时间还沒有反应过來,不过等他念了一遍之后,便也是明白过來,忙是惊讶地看着裴行俨,惊呼:啊,原來你是裴将军的公子啊,失礼,失礼,呃,不知裴公子找我有何事啊,可是裴将军相召, 万禾和裴行俨素未谋面,眼看着裴行俨突然來找自己,自然而然地就是想到是裴仁基找自己有事了,而裴行俨此刻也是不由得羞红了脸,那张又白又俊的脸上已是一片通红,之前他有意自己寻找出路,却沒有选择直接找上万禾,一來是他并不认得万禾,二來也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已经铩羽而归,自己再找上万禾未免有些太掉价了,出于自尊考虑,他才会另走门路,可沒想到,兜了一大圈,结果又是兜回到万禾这里了,裴行俨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再开口了,可是现在自己和万禾见了面,要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也未免太可惜了,况且依着刚刚宇文家那些军士的态度,只怕自己另投他人的计划也是行不通了。 裴行俨犹豫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正好看到依旧会在万禾面前的朱牧武,眼睛突然一亮,指着朱牧武就是说道:我,我是來挑战他的, 我,见到裴行俨突然把话題引到自己身上,朱牧武也是一脸的茫然,不明所以地看着裴行俨,不知道裴行俨为何好端端要挑战自己,而万禾也是一脸疑惑地看了看裴行俨,又看了看朱牧武,就裴行俨这身子骨,挑战小五,差很多吧。 也难怪万禾会这么想,朱牧武经过李靖的训练,如今虽然算不上是人高马大的壮汉,但身形也是很健硕,相反,裴行俨那副瘦弱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个练武之人,就这样,裴行俨竟然还言辞措措要挑战朱牧武,这不是在开玩笑么。 裴行俨显然也知道自己这话有些唐突了,不过,尽管脸上是火辣辣的,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万大人见谅,在下自幼习武,自认也有些武艺,昨日听家父回來说起万大人身边的高手身手了得,在下也是起了争胜之心,只是希望万大人能够给在下这个机会,说完,裴行俨便是抱拳朝着万禾一礼,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起來的意思。 这个万禾这下还真有些为难了,在他看來,裴行俨那是肯定不如朱牧武的,只是这一打起來,万一朱牧武下手沒个分寸,把裴行俨给打伤了,那他还真不好跟裴仁基交代。 看招,见到万禾沒有直接拒绝,裴行俨立马就是嘴角一翘,猛地上前一步,朝着朱牧武就是挥出了一拳。 裴行俨之前提出挑战的时候,朱牧武就已经警惕起來,但眼看着裴行俨挥出这一拳,朱牧武也是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在他的眼中,裴行俨那原本并不算大的拳头却是突然间变得像大山一般巨大,朱牧武根本就无法生出格挡的勇气,立马纵身一跃,朝着右边躲闪。 而裴行俨似乎早就料到朱牧武会躲闪,那拳头只挥到一半,便是缩了回來,同时单腿在地上一跺,整个人也是跟着跳了起來,追着朱牧武就是扑了过去,他刚刚那一击本就是要逼开朱牧武,毕竟万禾就在朱牧武身后,他可不想伤到万禾。 见到裴行俨追了过來,刚刚站稳身形的朱牧武也是深吸了口气,光是刚刚那一拳,他就知道,裴行俨的身手绝对远超过自己,当即朱牧武也不客气,提起手中银枪,迎着裴行俨就是刺了过去。 朱牧武的枪法本就是在战场上锻炼出來的,最讲究的就是实质性的攻击力,所以并沒有那么多虚招,笔直的一枪刺來,直指在空中的裴行俨,而裴行俨见了,眼中也是不由得流露出了赞赏,不过却沒有因此而有退却之意,虽然在空中无处借力躲闪,但裴行俨却是深吸了口气,左手猛地往前一探,顿时,朱牧武就感觉从银枪上传來一股极大的扭曲之力,险些连枪都抓不住了,而枪头也是失去了准星,竟是直接被裴行俨那左手化作的铁爪给擒住。 撒手,仅仅只是一个照面,自己的武器就被对方给擒住,朱牧武如何能不惊,暴喝一声,双臂用尽全力一抖,直接就是将裴行俨的左手给震开,不过此刻裴行俨也已经是顺利落地,双脚刚沾上地面,却又是一蹬,整个人也是如猛虎出匣一般,朝着朱牧武扑了过來,所带起的劲风刮在朱牧武的脸上,竟如刀片一般。 如此气势,顿时就是让朱牧武的后背爆出了一身冷汗,他完全可以肯定,眼前这个看上去瘦弱的男人,绝对至少是和程咬金一个级别的高手,面对那已经挥出的拳头,朱牧武慌忙将身子往旁边一闪,匆匆躲过了对方的攻击,而虽然裴行俨的拳头落了空,但还是直接击中了刚刚朱牧武所站的地面,那坚硬的青石板地面,被裴行俨一拳击中,顿时就是被击出了一个大坑,裴行俨的目光已经移到刚刚退到一边的朱牧武身上,拔出拳头,身子一扭,双腿以极快的速度直接就是踢中几块飞溅起的石块,顿时那几块石块带着迅雷之势,就是朝着朱牧武的身上飞了过去。 这下朱牧武可是躲不开了,被那几块石头直接击中了肩膀和大腿,顿时就是疼得喊了起來,身子也是失去了平衡,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朱牧武,败了。 呃,在一旁的万禾此刻正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已经站直了身子的裴行俨,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从战场上归來的朱牧武虽然算不上是一流高手,但身手也是十分了得,之前分别和越王府的第一高手郝飞以及齐王府的第一高手库狄仲錡交手过,朱牧武都只是稍逊一筹而已,可眼前的这个瘦弱小子,竟然只在转眼之间,就把朱牧武给击败了,如此大的反转,让万禾都说不出话來了, 第二百一十九话 收下裴行俨 ♂, 大胆,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是几声怒喝声响起,万禾等人下意识地转头一看,原來还是那几名守在宇文府门口的军士,之前万禾就根本沒有來得及离开,所以这一场比斗完全就是在宇文府门口进行的,那些军士都知道万禾的身份,见到裴行俨竟然敢对万禾的手下出手,而且还把人给打伤了,他们立马就是呼喝起來,显然是想要把裴行俨给擒下邀功了,而且这次他们可沒有再打什么招呼了,直接提着长枪就朝裴行俨扑了过來,看那架势,已经不是要拿下裴行俨那么简单了,分明就是要将裴行俨给杀了好向万禾邀功。 裴行俨眼中寒光一闪,之前他对这些人处处忍让,可并不代表他会怕了这些人,正好他刚刚对朱牧武也有些放不开手,眼看着这些军士送上门來,他也就不再客气了。 面对那些刺到自己面前的长枪,裴行俨双手一探,却是后发制人,转眼就抓住了其中两杆长枪,紧接着,就看到他双手一挥,握住那两杆长枪左右一摆,将其他军士的攻击一一化解,随即就听得裴行俨怒喝一声,竟是硬生生将那两杆长枪的主人给举了起來。 这些军士虽说不是什么彪形大汉,但至少也要比一般人要壮上许多,可裴行俨一手举起一人,竟然丝毫不显吃力,这下可是让万禾与朱牧武都是惊得目瞪口呆了,而裴行俨举起那两名军士也不停留,双手一甩,直接就是将那两名军士给甩了出去,就像是丢了两袋垃圾一般,只见那些军士全都撞在了一堆,裴行俨恼他们之前的无礼,这次可是沒有手下留情,他们一个个撞得头破血流,惨叫声那叫一个凄惨啊。 而再看万禾与刚刚爬起來的朱牧武,两人那是一脸见了鬼的模样,谁能想到,裴行俨这么一副模样,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而且身手也是如此了得,在朱牧武的眼中,这个裴行俨简直就是李靖和程咬金的结合体,而万禾更是双眼放出了亮光,看着裴行俨那威武的身影,差点连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人才,这绝对是个人才,万禾虽然不通武艺,但也看得出,裴仁基的这个儿子绝对是属于程咬金那一个级别的高手,而且这样一个高手,刚刚还有向他投靠的意思,万禾的脑袋又沒有被门给夹过,怎么会把这送上门的高手往外推呢,想到这里,万禾立马就是伸手在自己的嘴角擦了擦,然后摆出了一脸正经的表情,对裴行俨喊道:裴公子,请息怒, 教训了一顿那些军士之后,裴行俨听到万禾的话,立马就是转过身,先是将朱牧武给扶了过來,连连赔不是:在下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了, 朱牧武一脸委屈地看了一眼万禾,却也知道裴行俨对自己并沒有什么恶意,况且看在裴仁基的面子上,自己也不会真的去怪罪裴行俨,只能是揉着自己身上刚刚被石块击中的部位,慢慢走到万禾身边,不过看到在不远处头破血流的那些军士,朱牧武也是暗暗庆幸,显然裴行俨在和自己打的时候留了手,要不然,自己可就不只是疼几下这么简单了。 倒是万禾只是拍了拍朱牧武的肩膀,随即便是两眼放光地看着裴行俨,笑道:裴公子果然好身手啊, 裴行俨也不是傻子,一看万禾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不由得暗暗惊喜,只要自己能够得到万禾的重用,那阿爹今后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操心了吧,心中带着喜悦,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笑意,立马对着万禾抱拳喝道:行俨行事鲁莽了,还请大人见谅, 呵呵,万禾笑了笑,眼光也是从那些军士那边扫过,然后笑道:此事虽然有些麻烦,但能够见识到裴公子的绝技,也算是值得了,不过,这里毕竟是宇文府,裴公子,我们还是先离开比较妥当吧,万禾这话的意思自然是指裴行俨打了宇文府的人,身为凶手现在怎么也不适合留在这行凶现场吧,其实万禾倒不是真的担心这个问題,而是怕要是让宇文家的人得知裴行俨这么一个高手,说不定就要來抢了,万禾可抢不过宇文家,所以还是赶快把人带走,所以,也不等裴行俨答复,万禾便是立马拉着他上了马车,不过在临走之前却是冲着朱牧武使了个眼色。 朱牧武本來还准备上马车的,见到万禾的那个眼色,立马就是点了点头,心里虽然有些不爽,但却不能拒绝万禾的命令,只能是留在了原地,目送万禾的马车离开之后,朱牧武撇了撇嘴,转过身却是走向了那几名还躺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军士,刚刚万禾给他使了个眼色,就是要他來摆平这件事,这些军士毕竟都是宇文家的人,裴行俨把他们打得这么惨,肯定是要善后的。 朱牧武走到那几名军士身边,板着个脸,哼道:好了吧,别鬼叫了,这点伤死不了人, 那些军士听得朱牧武的话还真是有苦说不出,什么叫死不了人,你沒看都出这么多血了吗,敢情伤得不是你身上啊,不过这话他们可是不敢说出口,他们也知道眼前这个银甲小将是万禾的亲信,他们只是一些小人物,哪里敢得罪万禾,被朱牧武这么一哼,那些军士虽然身上还是疼得要命,可也不敢再嗥了,只能是纷纷捂着嘴巴直哼哼。 朱牧武又是哼了一下,不过却是先把手伸进了怀里,等到他把手掏出來的时候,手里却是多了一大把碎银子,掂了掂手中的碎银子,朱牧武冷冷看着这些军士,哼道:万大人希望这件事今后不要有人再提起,你们的伤,自己去找好借口,我的意思,你们应该明白了,说完,朱牧武便是将手中的碎银子直接丢到了那些军士身上,对于这些军士,朱牧武却是沒有半点同情,若不是裴行俨身手了得,说不定裴行俨下场比他们还惨。 那一大把碎银子丢在自己的身上,那些军士立马就是瞪大了眼睛,连身上的疼痛也顾不上了,他们所受的其实也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这些碎银子不仅足够他们去医伤,更能够让他们舒舒服服过上一两年的好日子,有了这些碎银子,他们哪里还顾得上身上的伤了,一个个立马就是爬了起來,弯着腰在地上抢那些碎银子了。 看着这些军士的丑态,朱牧武只是冷冷哼了一声,便是转身离开了,这些手段当初他还是跟着万禾当贴身书童的时候就用烂了,处理此事简直是易如反掌,处理完此事,朱牧武转身就是走了,他知道,这些军士收了银子,就不会再多嘴了。 而另一头,万禾则是直接带着裴行俨來到了裴仁基下榻的客栈,在裴行俨的带路下,两人径直到了客房,一进客房,就看到裴仁基正一脸着急地准备从客房里出來,亏得裴仁基见机得快,要不然,非得和裴行俨撞个满怀不可。 其实裴仁基也是太过着急了,他今天早上有感而发说出那几句话,等到他后來清醒过來后,便是后悔了,正所谓知子莫若父,他可是很清楚自己这个儿子的性格,知道自己说出那番话,肯定会让儿子有所行动的,果然,等他醒來之后,就发现儿子不见了踪影,裴仁基生怕儿子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这才急匆匆准备去找儿子,可沒想到他还沒出门,就和万禾裴行俨碰上了。 刚看到裴行俨的时候,裴仁基还是一脸欣喜,可当他看到裴行俨身后的万禾之后,则是吓了一跳,慌忙迎上去,对万禾抱拳说道:万,万大人,你怎么來了,可是出了什么事,一边说着,一边把万禾给迎进來,同时裴仁基又看了看旁边的裴行俨,担心是不是裴行俨闯了什么祸事。 万禾和裴仁基也算是老交情了,所以也沒和裴仁基客气,进來之后,便是自顾自找了个地方坐下,笑呵呵地对着裴仁基说道:裴将军,看來,你还是沒有把我当成朋友啊, 虽然万禾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眯眯的,可这话听在裴仁基的耳朵里却是让他心中一惊,难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万禾,万禾现在是來兴师问罪的,想到这里,裴仁基也是立马对万禾抱拳一拜,说道:这个,不知末将何处得罪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恕罪, 哎呀,起來,快起來,万禾笑着把裴仁基给扶了起來,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得罪了我了,不过,裴将军,我还真有些事很生气呢,你看看,贵公子有这么一身好本领,你竟然不早点介绍我与贵公子相识,这是不是看不起我万禾啊, 刚听万禾前半句的时候,裴仁基还真是吓得心里拔凉拔凉的,可后面半句一说出口,裴仁基顿时就是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來,满脸激动地看着万禾,万禾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想要重用自己的儿子, 第二百二十话 朝议 ♂, 张须陀领部众歼敌三万。贼酋死于帐下牙门将秦琼之手。沂水之乱平定。虞世南那抑扬顿挫地声音在大殿内回荡。虞世南所念的。正是前几日裴仁基所呈上來的关于张须陀平定沂水之乱的战报。 听得这份战报在大殿内被念诵。杨广的那双眼睛早已经笑成了两条缝了。这份战报杨广自然早就看过了。这次把它特意拿到朝会上。让虞世南当着众臣子的面念诵。也是为了向文武百官彰显自己的能耐。这张须陀可是杨广一手提拔起來的大将。如今他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杨广自己脸上也有光彩啊。 最后虞世南念完之后。站在虞世南后面的内史舍人封德彝立马就是上前一步。对着杨广拱手喊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得张须陀将军如此良将。何愁天下不平。他日陛下开疆扩土。建立万世基业。 哈哈哈哈。听得封德彝的话。杨广立马就是仰天大笑了起來。显然封德彝的这番话简直说到他的心坎上了。杨广连连点头。随即笑着说道:朕已经给张将军封赏了。而那个斩杀贼酋的秦琼也是个人才。封他个将军之职吧。 秦琼虽然是牙门将。但这个职务却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将军之职。真正的将军之职。那可是意味着可以统领兵马了。许多军官穷极一生也沒办法跨过这个坎。秦琼年纪轻轻。就已经升到将军一职。那就意味着他今后在军旅上的前途无量啊。说不定。就是另一个张须陀了。众臣纷纷记下这个名字。说不定将來还有可能撞上。所以先想好。到时候千万不能得罪此人。 嗯。这沂水不就是平定了吗。哼。那个董纯。竟然敢糊弄朕。朕看他就是不肯尽心尽力。要不然。为何他就迟迟不能平定。换上张须陀。这才多久的工夫。就将盗匪给剿灭了。哼。此人果然是该死。杨广的眼睛一眯。却是想起了去年已经被斩首的大将董纯。不过下面來护儿等将领听得杨广的话。都在暗暗为董纯喊冤。张须陀之所以能够如此快的平定沂水之乱。张须陀的能力固然是一方面。但更主要的原因。是之前董纯已经打好了扎实的基础。当然。这话他们是不敢当着杨广的面说。只是任由杨广咒骂着董纯。骂了几句之后。杨广似乎也是消了火。随即又是说道:张须陀已经平定了沂水。那接下來。应该派他到何处去剿匪。诸位爱卿可有什么意见吗。 在杨广看來。张须陀简直就是一个万能的收割机。哪里杂草多了。就把他给丢到哪里。之前那个苏威不是说天下大乱吗。杨广就把张须陀给丢出去。哪里乱了。哪里乱了就让张须陀去平。把天下所有的盗匪都给平定了。看谁还敢说什么天下大乱。 陛下。臣有本启奏。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把明亮爽朗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这把声音在众位大臣听來。还有些陌生。所以大多数人都是下意识地就转过头去 只见在大臣的列队当中。一个消瘦的身影迈出了步子。走到了大殿中央。对着杨广躬身一礼。朗声又喊了一声道:陛下。臣万禾。有本启奏。 这出列的。正是万禾。不过看到他出列了。那些大臣们甚至于杨广。都是用一种很惊讶意外的眼光看着万禾。自从万禾入朝为官之后。除了上次被杨广点名之外。就再也沒有在朝会上说过一句话。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來了。杨广心里藏着疑问。开口问道:万爱卿有什么奏本。说吧。 万禾毕恭毕敬地朝着杨广一礼。然后说道:陛下。张须陀将军战绩卓著。正是大隋之幸矣。正好现今山东叛乱又生。陛下何不遣张须陀将军前往东北平乱。 嗯。山东。杨广听万禾这么一说。眉头不由得皱了起來。目光闪烁。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朕沒有记错的话。几个月前。朕已经派了杨义臣领兵前往山东平乱了。又何必再派张须陀去山东。 呃。杨广的话一说完。万禾的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犹豫了好久。万禾才蹦出这么一句:陛下。这个。山东的贼寇狡猾。杨大人一人恐怕有些忙不过來。所以还是派张须陀将军协同剿匪。效果会更好吧。 嗯。万禾这话的潜意思。就是指山东贼乱很猖獗。光靠杨义臣根本无法平定。要是换作其他人说这话。杨广肯定会龙颜大怒。可万禾毕竟是杨广面前的宠臣。又是杨广的门生。杨广自然不会轻易对他动怒。而且看万禾这支支吾吾的模样。反倒是让杨广生出了疑惑。立马就是皱着眉头喝道:山东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难道局势有变。快说。要不然。朕治你个欺君之罪。 臣。臣遵旨。万禾立马就是苦着一张脸。万般无奈地应了一句。然后说道:杨大人之前临去山东剿匪的时候。曾看中了臣的两名旧部。臣不好拒绝杨大人的盛情。所以就令那两名旧部去助杨大人一臂之力了。啊。陛下。其中一人。陛下也认得。就是长孙恒安。 杨广听得这个名字。眉头又是皱了几分。他立马就是想起了长孙恒安此人。随即便是点了点头。示意万禾继续说下去。万禾咽了口口水。又是继续说道:就在前几日。臣的这两名旧部派人给臣送來了一封家信。说。说。说山东那边的局势好像不太妙。 不太妙。万禾说出这最后三个字之后。杨广的脸立马就是阴了下來。而在万禾左右两旁的许多大臣们也是一个个心里咯噔一下。都是忍不住望向了万禾。很明显。万禾这是在故意拆杨义臣的台了。若是大家都沒有记错的话。之前万禾因为倭国使臣的事情。还是靠了杨义臣作证才幸免于难的。怎么今天万禾反倒是恩将仇报起來。不过杨广此刻已经沒有心思去计较那些事了。他现在心里满是关于山东剿匪的局势问題。当即杨广便是喝道:说。到底是怎么个不太妙。 万禾的身子又是往下沉了半分。然后说道:回陛下的话。具体的情况。臣的那两名旧部并未向臣说清楚。只是好像说杨大人。杨大人他。他先是在豆子冈故意放走了贼酋高开道。陛下。这个高开道乃是贼酋格谦的旧部。而格谦也正是去年被臣在王马山亲手杀了的贼子之一。那高开道一直对臣怀恨在心。想要找机会报复臣。也正是因为如此。臣的两名旧部才会对高开道特别上心。得知杨大人放走高开道。他们也曾向杨大人询问。结果杨大人却是沒有回答。所以 混账。万禾的话还未说完。杨广已经是一脸怒容。直接就是用力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怒喝道:这个杨义臣。好大的狗胆。 万禾的话虽然含含糊糊。也沒有说明白杨义臣为何放走高开道。可光是私放盗匪这一条。杨广就是绝对不能接受了。只见杨广的眼睛瞪得老大。满是血丝。鼻子也是一下一下喷着粗气。咬牙切齿的样子。要是杨义臣此刻在他眼前。他非下令将杨义臣给凌迟处死不可。本來杨广的这副模样。作为挑起此事的万禾。应该是很高兴才是。可万禾见了。却是一脸惊慌。直接跪倒在地上。对杨广说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杨大人一心为国。臣以为。杨大人此举。必有其深意。 杨广冷哼了一声。不过脸色却是稍稍缓和了一些。杨义臣也是杨广的心腹爱将。要是说杨义臣有叛逆之心。杨广也不会相信的。刚刚杨广也只是怒火攻心才说出那么一番话。现在万禾这么一劝。加上杨广也是稍稍冷静了一些。也是觉得万禾说的有理。随即。杨广立马就是扭过头。朝着站在一旁大臣当中的來护儿喝道:來卿家。刚刚万禾所言的山东局势。可是事实。 陛下。杨广这一发问。來护儿也是出列。对着杨广抱拳一礼。來护儿乃是朝中大将。时任兵部尚书。这各地军情都是掌握在他的手上。所以杨广问他也是问对了人。來护儿慢慢抬起身子。对杨广说道:万大人所言之事。臣并未得知。但有关高开道的身份。一切正如万大人所言。另外。根据一个月前从山东传來的战报。高开道与另一伙盗匪高士达所部激战于豆子冈。高士达的兵马数量远超于高开道。并将豆子冈围困多日。后高开道突围。现正在渤海一带流窜。 來护儿平平实实地念了一遍战报。比起之前虞世南所念的张须陀的战报。來护儿的语调平淡枯燥。相差甚远。可就是这么短短几句话。所透露出來的信息却是让两旁的大臣们心中一惊。原本已经围困了多日。而且城外的兵马远多过城内的兵马。怎么好端端的。高开道这一突围。就给突围出去了呢。要是真的那么容易突围的话。那高开道为何不早点突围呢。再结合之前万禾所说的。这里面可以看出的门道就多了去了。 :马甲又卡文了 第二百二十一话 阴杨义臣 ♂, 杨广自然不是笨蛋,众臣都能看明白的问題,他当然也听得出來,顿时杨广的脸色就是变得铁青,不管杨义臣的动机如何,但这私放贼寇的事情已经是定下來了,紧接着,杨广便是冷喝道:如此看來,杨义臣的确是有私放贼寇之嫌了,宇文爱卿,依你之见,当如何处理, 杨广口中的宇文爱卿,自然是指如今朝堂上的第一人宇文述了,听得杨广发问,一直低垂着头,闭目养神的宇文述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抬起头对杨广一礼,不紧不慢地说道:回陛下,杨大人一心为国,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昭,绝无可能背叛陛下,私通盗匪,但,万大人所言之事,也确有蹊跷,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为人臣子,上不可欺君,下不可妄为,杨大人做出此事,理当向陛下禀明才是,所以,老臣以为,陛下当下诏,传杨大人回都自辩, 嗯,杨广点了点头,宇文述的话也正合他的想法,杨广的性格注定了他对任何人都不会放松警惕,尽管杨义臣是他的心腹,但此刻他手中握有兵权,而且又做出这等古怪行径,杨广又怎么会不防,不过杨广自己也是带过兵,打过仗,自然知道临阵换将是一件战场上最为忌讳的事情,所以对于这个决定,杨广还是有些犹豫。 这个时候又有一人从队列中走了出來,却是之前拍杨广马屁的内史舍人封德彝,只见封德彝对着杨广一礼,然后一脸笑容地说道:陛下,诚如宇文大人所言,理应将杨大人召回,让他在陛下面前自辩,但现在山东的局势不明,尚不知杨大人此举是否另有深意,若是就这么将杨大人召回,万一耽误了山东的剿匪局势,恐怕也是大大的不妙,还请陛下明断, 封德彝的话正中杨广的心思,杨广也是不由得先按下心中的怒意,低头沉思了片刻,山东匪情猖獗,这是杨广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所以山东剿匪之事是绝对不能拖延的,但杨义臣的事情,杨广也是放心不下,杨广是绝对不会容许杨义臣继续在外带兵,想了片刻,杨广的眼睛突然一亮,点头说道:这也好办,刚刚万爱卿不是说过,那个长孙恒安现在正在杨义臣手下担任副手吗,就由长孙恒安接替杨义臣的位置继续督办剿匪事宜,诏令杨义臣即刻回东都自辩, 吾皇圣明,在杨广说完这话之后,万禾宇文述等人乃至整个大殿内的大臣全都是跪拜了下來,齐声唱喏,等到杨广放了话,他们才纷纷站起身來,而万禾等人也都是回到了自己的队列当中。 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万禾却是心中暗爽,忙了几个月,终于是把这件事给办好了,当日杨义臣这只老狐狸阴了万禾一招,硬生生把长孙恒安和程咬金从万禾身边挖走,这次万禾终于是报了这个仇。 其实今天的这一幕,全都是万禾事先所安排好的,又或者说,是先前长孙无忌所布下的一个局,为的,就是让长孙恒安与程咬金夺了杨义臣的兵权,在此之前,长孙无忌就算好了,杨广绝对不会任由向杨义臣这样的大臣领兵在外太长时间的,毕竟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向张须陀那样深得杨广的信任,所以只要山东剿匪的时间一长,那杨广必定会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把杨义臣给召回來,之前的董纯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而万禾所要做的,就是让杨广在召回杨义臣之后,将兵权交给长孙恒安或者程咬金。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万禾才导演出了之前的那一幕,杨义臣私放高开道的事情和用意,长孙恒安早就已经通过书信向万禾说明了,但万禾却是故意不说出杨义臣的用意,为的就是要让杨广对杨义臣起疑,而來护儿宇文述,也都是万禾事先打好了招呼的,故意设下了这么一个局,就等着杨广自己往这个套子里面钻。 当然,來护儿姑且不论,万禾为了请动宇文述,那可是花了不少心思,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万禾那可是天天往宇文府跑,而且还请动了杨侗的势力,为宇文家许诺了许多好处,这才请的宇文述出马,不过现在來看,就算是花了再大的代价,那也是值得的,杨义臣一旦被召回,他手下的大军也是全部落在了长孙恒安的手中,这就意味着长孙恒安和程咬金为万禾在山东积攒下了数万大军,等到将來乱世开场,也算是万禾的一个底牌了。 就在万禾心中暗喜的时候,在上头的杨广又是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即说道:至于张须陀嘛,朕倒是听闻,在洛口仓附近有伙盗匪很是猖獗,嗯,好像是叫瓦岗寨吧,就着张须陀领兵平定瓦岗寨,显然杨广已经是在做安排了,若是杨义臣真的有异心,那将张须陀调到距离洛阳更近的洛口仓,也可随时出兵救驾。 呃,瓦岗寨,杨广的话刚说完,万禾却是不由得一愣,脸上的喜悦立马就被惊愕所取代,虽说万禾的历史不是很好,但也听说过瓦岗寨的威名,至少,程咬金和秦琼好像原本就是在这瓦岗寨里的大将吧,虽然张须陀厉害,但对上这瓦岗寨,也不知道能不能得胜啊,但尽管万禾心中担忧,但却不敢把这话说出口,要不然,那岂不是当着杨广的面找不自在嘛,至于其他大臣,对杨广的这个提议自然也是不敢有意见了,在三呼万岁之后,这个提议也是被通过了。 接下來又是一些琐碎之事,不过万禾已经是沒有什么心思去管了,一直等到下朝,万禾也是一直不发一言,一直低头在那里想着什么,张须陀虽然并不是万禾的部下,但张须陀和万禾的关系一直很不错,况且在张须陀手下还有秦琼和罗士信呢,要是万一张须陀被瓦岗寨给打败了,那秦琼和罗士信可就要跟着遭殃了,不行,看來,自己应该想想办法,來解决此事才行。 万大人,万大人, 啊,被人喊了好几声,万禾这才反应过來,抬头一看,整个大殿已经不知何时变得空荡荡的了,在大殿内,除了自己之外,就只剩下站在眼前的张怀安了,万禾这才连忙对张怀安一礼,说道:张公公,有事吗, 张怀安有些疑惑地看着万禾,他倒是头一次看到万禾会这样神不守舍的模样,不过张怀安那也是做奴才的,自然是知道什么东西该问,什么东西不该问,所以张怀安也是按下心中的疑惑,笑着对万禾说道:万大人,万岁有旨,请万大人前往文思殿面圣,大人请随老奴來吧, 听得是杨广相召,万禾自然是不敢怠慢了,立马就是跟着张怀安出了大殿,朝着皇宫内走去,和平时杨广召见大臣的观德殿不同,文思殿乃是杨广静坐养心的宫殿,所以此殿所在的位置也是很偏,万禾跟着张怀安一路从大殿前往文思殿,几乎是要横穿整个皇宫了,这一走,可是足足走了半个來时辰还沒走到。 哎呀,这不是张公公嘛,万禾正和张怀安穿过一条走廊的时候,忽然从右边传來了一把阴阳怪气的声音,听得这声音,张怀安的眉头立马就是皱了起來,而万禾也是觉得全身都不自在,忙是转头一看,只见从右边的一个院子内走出了十來名内侍模样的人,其中打头一个三十多岁,长得尖嘴猴腮的,正是服侍在万贵妃身边的内侍全德。 对于这个全德,万禾经过几次在皇宫的走动,自然也是认得了此人,而万禾也很清楚,自己现在已经是被绑在了萧皇后这边的马车上了,全德是万贵妃的人,自然也就是自己的对头了,所以在看到全德之后,万禾的脸色也是有些不好,心里暗自琢磨,这个家伙会不会又是來找麻烦的。 张怀安不愧是在皇宫内摸爬滚打十多年的老油子了,虽然心中对全德不喜,但脸上却是沒有表露出半分,笑着对全德说道:哦,原來是全公公啊,全公公不去春暖宫服侍贵妃娘娘,跑到这里有何贵干啊, 呵呵,全德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走到了张怀安的面前,同时也是看到了万禾,当即便是对万禾行礼:奴才见过万大人, 万禾如今的身份也不同了,天子门生,阳城侯,还是礼部侍郎三品大员,这样的身份压下來,就算全德是万贵妃身边的亲信,也不敢对万禾无礼,而万禾也知道全德是个真小人,正所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所以万禾也不会凭着个人喜好去开罪这样一个真小人,也是笑着对全德虚扶一下,说道:全公公不必多礼, 一番客套过后,全德这才对张怀安笑道:这里碰到张公公那就再好不过了,贵妃娘娘刚刚吩咐奴才,春暖宫的那几棵桃花开了,娘娘让奴才去请万岁到春暖宫赏花,只是万岁下朝之后,就不知去向了,张公公是万岁身边的人,一定知道万岁在何处,还请张公公相告, 第二百二十二话 昏君? ♂, 听得全德的话,张怀的眼睛一眯,也是回以一个阴测测的笑容,说道:全公公,你这话可就有些僭越了,咱们都是宫里伺候贵人们的,得到贵人们赏识,有幸能够跟在贵人们身后沾染一些贵气,这些都是主子给咱们的恩宠,咱们可千万不能持宠而娇,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我张怀安得万岁恩德,有幸跟在万岁身边伺候着,万岁让我随身跟着,可不是让我可以向别人随时通报万岁的行踪的,至于全公公你嘛,既然是为贵妃娘娘办差,贵妃娘娘让你去找万岁,那是看重你的能力,你怎么好端端跑來问我了,你这不是辜负了娘娘对你的信任吗, 张怀安说了这么一大串,意思就是一个,我知道万岁在哪,可我就是不告诉你,不仅如此,张怀安还暗指全德出身低微,沒讲究自己的身份,饶是全德城府再深,听得张怀安这番话,也是不由得脸色一变,不过全德毕竟也是个真小人,还不至于如此沉不住气,很快便是笑了起來,对着张怀安一礼,笑道:奴才多谢张公公指点,既然如此,那奴才这就去回贵妃娘娘的话去了,说完,全德便是带着一帮子人转身朝着春暖宫方向赶去了。 张怀安脸色一点都沒有变化,完全不理会全德最后的那句威胁,他是天子身边的人,背后还有萧皇后撑腰,就算天子再如何宠信万贵妃,也不会因为这一点鸡毛蒜皮地小事责骂自己,目送全德离开之后,张怀安冷哼一声,又是转过头对着万禾笑道:万大人,不必为这种小人污了您的耳朵,走吧,万岁还在等着呢, 万禾倒是沒有那个心思去管这些宫内的明争暗斗,在他看來,这些后宫嫔妃斗得再厉害,等到过几年,杨广同志一嗝屁,她们也就立马沒了声音了,乱世当中,真正靠得住的,还是兵权,听得张怀安的话,万禾也是立马点了点头,又是跟着张怀安继续朝着文思殿走去,又是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两人终于是來到了文思殿,不过两人还未进殿门,就听得殿内传來了一把声音,而万禾一听到这声音,立马脸色就是一变,差点就想要掉头就跑。 父皇,人家不管嘛,他是你的门生,这件事就一定要你來做主,这声音清脆悦耳,语气带着一丝娇柔和青春的味道,万禾一听就听出來,这是月容公主的声音。 对于这个月容公主,万禾现在可是躲之惟恐不及,月容公主对他的那种微妙感觉,万禾自然是能够感受得到,可最难消受美人恩,万禾可不敢奢望真的能够娶到这位当今天子的掌上明珠,既然娶不到,那万禾自然也就不敢再沾惹了,上次不就是为了这个月容公主,莫名其妙地开罪了王世充,正所谓红颜祸水,难保今后会不会因为她又惹上哪位朝中大佬,万禾可不是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够遇难成祥的。 虽然心里想溜,但那也只是一时涌去的冲动,人家天子可是在里面召见自己呢,万禾可沒有那么大的胆子,视圣旨如无物,最后只能是硬着头皮,跟着张怀安一道往殿门内走去。 万岁,礼部侍郎万禾万大人,奉旨面圣,张怀安一进去,便是对着坐在龙椅上的杨广跪拜了下去,尖着嗓子喊了起來。 而此刻,在杨广的身边,一名身穿宫装的靓丽女子正拉着杨广的胳膊,不是月容还能有谁,而月容本來正撅着嘴似乎在对杨广说着什么,可一听到张怀安的话,月容立马就是转过头,朝着殿门方向望去,在看到万禾的身影之后,月容的一双美目也是瞬间亮了起來,连抓着杨广的双手也是下意识地松开了,而杨广也是把目光移到了万禾的身上,那双眼中,似乎颇有意味。 感受着杨广和月容两人的目光,万禾的后背立马就是被汗水给浸湿了,现在的万禾,简直就像是在被放在火山边烤着,不过就算是如此,万禾也不敢失了礼数,上前三步,对着杨广和月容就是纳头就拜,喊道:臣,万禾,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得万禾的喊话,杨广却沒有立刻让万禾站起身來,而是转过头,对身边的月容说道:月容,你且先退下去,朕有正事要和万爱卿商量, 呃,杨广这么一说,月容立马就是露出了犹豫的表情,似乎不是很想离开,转头看了看万禾,又看了看杨广,这原因自然是不言而喻了,月容顿了顿,还想要做最后的努力,说道:父皇,你看,他正好來了,不如 嗯,杨广眉头一皱,脸色也是立马就沉了下來,从他身上,之前那股慈父的态度转眼就是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身为天子的威严,月容虽然平时很得宠,但面对已经板起脸的杨广,月容还是很敬畏的,无奈之下,只有向杨广一福,最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文思殿。 等到月容终于离开了,万禾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气,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听月容离开前所说的那番话,似乎他们父女俩所说的,好像是和自己有关,天,这个疯娘们该不会胡乱说了些什么吧,想到这里,万禾的心里就是一阵阵地打鼓,而此时,依旧坐在龙椅上的杨广还是沒有出言让万禾起身,而是慢慢拿起了桌上的一份奏折,就这么不紧不慢地翻看起來,整个大殿内一片寂静,杨广不说话,沒有人敢出声,甚至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过了良久,直到万禾的膝盖都已经被跪麻了,杨广这才将手中的奏折合上,然后眯着眼睛看着万禾,突然开口说道:今天朝会上,你演的这场戏不错, 轰,顿时,万禾的脑子里面就像是被雷给劈了一下一般,整个人都呆住了,他虽然知道杨广生气了,但却沒想到竟然是因为杨广已经看穿了自己在朝会上的安排,天啊,这可是名符其实的结党营私啊,这要被杨广给看破了,那自己的小命岂不是保不住了,想到这里,万禾的脸色也是变得一片惨白,额头上一滴滴豆大的汗珠汇合在一起,从万禾的脑门上滴到地板上,万禾想要开口做出辩解,可话到了嘴边,张大了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哼,杨广冷哼一声,将奏折用力丢在了桌子上,冷冷地盯着万禾,哼道:你那点手段,还嫩了一点,莫非真以为朕看不出你今天拉上了宇文述和來护儿他们,就是为了把杨义臣给抓回來,好让长孙恒安掌握兵权, 万禾的脸色已经是白得跟纸一样了,妈妈咪的,谁说杨广是个昏君的,有看过这么好头脑的昏君吗,长孙无忌的计谋直接就是被杨广给识破了,这杨广也太他妈精了吧,万禾此刻已经是忍不住全身颤抖,身上那是一点力气都沒有了,根本就是站不起來,只能是颤颤巍巍地说道:臣,臣,臣可万禾连着说了好几次,却始终沒办法把话说出來。 见到万禾怕成这个模样,杨广的脸上寒意稍稍减退,但依旧是阴沉着脸,喝道:你好大的胆,你可知道,你这是在欺君,欺君,这可是灭九族的罪,你,你担得起吗, 臣知罪,臣知罪,万禾使劲咽了口口水,这才是把心稍稍稳定了一些,立马就是朝着杨广磕头求饶,而在万禾的心里,却是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因为万禾已经看出了一些不对劲,如果杨广真的为了这件事而龙颜大怒的话,那就应该当场就把这件事给揭穿,然后令御林军把自己给拖下去,又或者直接下个圣旨,将万家满门抄斩,可杨广沒有那么做,而是让张怀安把自己偷偷叫到这偏僻的文思殿來,一时间,万禾突然蹦出了这么一个念头,难道,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一想到这里,万禾的心里也是生出了希望,脑子里拼命在想着对策。 其实万禾还真沒有猜错,杨广的确沒有要惩罚万禾的意思,万禾的那点小心思,早在宇文述回答杨广的问題的时候,就已经被杨广给看穿了,不过杨广却是顺势就势,依旧把杨义臣给召回來,其实终其原因这有一点,那就是杨广的疑心病,杨义臣名望太高,特别是在李浑李渊苏威等人相继落马之后,如今在朝中,杨义臣的威望恐怕只稍逊宇文述了,这样的人,长期领兵在外,那是让杨广最不能放心的,所以杨广才会顺着万禾的计划,名正言顺地将杨义臣给召回來。 至于顺利得到兵权的万禾,说实话,对于杨广來说,万禾还真的够不上什么威胁,现在的万禾,最多只是一个走了狗屎运而有些小名气的幸运小子,这样的人,就算是把兵权交给他,杨广也相信他翻不出什么浪,当然,说是这么说,但万禾敢在自己面前玩这种小聪明,杨广自然也是要好好敲打一下他, 第二百二十三话 古怪的圣意 ♂, 万禾吓得一头冷汗。自然不知道此刻杨广只是想要敲打敲打自己。心里正暗自琢磨着。待会该怎么脱身。又是死寂般的沉默。整个大殿内只剩下万禾那粗重的呼吸以及汗水滴在地板上的声音。过了许久。杨广也感觉差不多了。这才慢慢念道:这个长孙恒安。是否可靠。 呃。杨广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让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满脸疑惑地看着前方的杨广。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当万禾看到杨广的脸色之后。立马就是反应过來了。忙是说道:请陛下放心。长孙恒安乃是将门之后。而且办事沉稳可靠。山东贼乱交给他。陛下完全不用担心。用不了多久。长孙恒安必定能够平定山东贼乱。 嗯。杨广点了点头。却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此事朕今后不想再看到第二次。还有。三个月内。长孙恒安若是不能平定山东贼乱。你与他一同问罪。 是。臣。遵旨。听得杨广的话。万禾终于也是松了口气。虽然多出了这三个月的期限。但不管怎么说。自己总算是渡过了这一关了。 好了。起來吧。而杨广的脸色也是在万禾领旨之后变得缓和了许多。摆了摆手。让万禾站起身來之后。这才装作有意无意地说道:刚刚月容到朕这里來。说了什么。你可知道。 万禾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來。可听得杨广突然提起了月容。万禾又是一个哆嗦。差点又跪在地上了。缩了缩脑袋。万禾此刻已经是再也不敢小觑眼前这个被称为昏君的天子了。畏畏缩缩地说道:这个。臣。不知。还请陛下明示。 哼。对于万禾的回答。杨广显然是很不满意。冷哼了一声。说道:昨日。裴世矩特地來宫内。替他的长子裴佑。向朕求亲。请求将月容下嫁给裴家。不过月容却是死活不肯。万禾。对此。你可有什么要和朕说的。 裴佑。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万禾顿时就是愣住了。这个裴佑不就是礼部的那个主爵郎嘛。现在还算得上是万禾的下属了。当日万禾第一天上任的时候。杨路就提醒过他。裴佑就是裴世矩的长子。而后來万禾也见过这个裴佑。长得还算是一表人才。颇有些才华。而且还很懂得为人处世。所以万禾对他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错。不过听到杨广说裴佑竟然想要迎娶月容。万禾顿时就是感觉很不是滋味。那裴佑在他心中的印象也是瞬间下滑到了底点。甚至万禾还打定了主意。待会回到礼部。一定要想个好办法。好好整治整治这个家伙。 至于杨广后面所问的那个问題。也是让万禾心里一惊。犹豫了片刻。本想继续推说不知道的。可不知怎的。这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又是换成了另一番话:呃。回禀陛下。臣以为。裴大人的公子虽然是一表人才。但。但要与公主相配。却还稍嫌不足。公主乃是陛下的掌上明珠。为了公主今后的幸福着想。陛下为公主择佳婿理应谨慎才是。 说完这话。万禾自己也是吓了一跳。这话岂是他这个外臣能够说得的。而且这话要是传了出去。摆明了自己这是坏了裴世矩的好事。裴世矩还不要恨死自己了。万禾心里在暗暗后悔。反倒是杨广。似乎对万禾的回答很是满意。刚刚阴沉下去的脸又是缓和了起來。轻轻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看着万禾。淡淡地说道:你说的不错。公主乃是天之骄女。岂能随意婚配。更何况。月容乃是朕最疼爱的女儿。将來月容的夫婿。朕也会遵从她的意见。嗯。万禾。刚刚月容也说了。想要去城郊游玩。不过朕要料理国事。沒有时间陪她。就由你代朕陪她出去一趟吧。 万禾顿时就是哆嗦了一下。老杨同志这话是什么意思。让自己去带月容郊游。难道是想要试探自己。万禾犹豫了片刻。正要开口拒绝。却是突然从上方传來了一阵阴冷。只听得杨广的声音冷冷地传了过來:这件小事。万爱卿该不会想要抗旨吧。 得。现在就是给万禾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多说了。最后只能是装作一脸欣喜的样子。拜道:能够有幸陪同公主郊游。实在是臣的福分。臣哪里会拒绝。臣谢主隆恩。 嗯。随着万禾这一番话说出口。刚刚冒起的那股阴冷也是转而消失了。万禾这才是松了口气。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原來他里面的衣衫已经全都被汗湿了。而紧接着。杨广又是继续说道:今日已经晚了。就明日吧。一切都交由你安排。若是让月容玩得不开心。小心你的脑袋。 被杨广这么一吓。万禾又是忍不住缩了缩脑袋。那里还敢有二话。直接就是领旨谢恩。而接下來杨广似乎也沒有什么心思和万禾多说了。直接摆了摆手。便是让万禾退下去了。从文思殿出來之后。万禾顿时就是松了口气。刚才在殿内。自己简直就是死过了几回。这个时候。张怀安也是笑眯眯地跟着万禾出來了。见到万禾。张怀安笑呵呵地一礼。说道:万大人。明日公主出游之事。还请万大人待会派一名亲信來。好于宫内做安排才行。 公主乃是万金之躯。要出宫游玩。那可是要做好万全措施的。要是出了一点意外。那可都是会有无数人跟着掉脑袋的。张怀安负责宫内大小事宜。这件事自然是由他來处理了。万禾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当即便是点头应承了下來。看着左右无人。万禾又是上前一步。偷偷塞给张怀安一颗夜明珠。然后低声问道:张公公。您看今天的事情。陛下的意思是 以往万禾塞给张怀安的东西。张怀安的都是照收不误。可这次张怀安掂了掂那夜明珠。却是又把它给递回來了。紧接着。张怀安又是笑着说道:万大人。你我既然是朋友。那今后这等俗物就不要再动了。平白损了咱们之间的交情。至于万岁的用意嘛。呵呵。万大人只管放心。是福不是祸。老奴言尽于此。万大人慢走。 张怀安这话说得万禾那是云里雾里的。完全不明白。可张怀安一不肯收自己的东西。二又不肯多说。这里可是皇宫。万禾心里就算是有再多的疑惑。也不敢多说。只能是掉头往宫门走去了。 刚刚从朝会的大业殿走到文思殿。都用了一个來时辰。现在要走到宫门。自然要花的时间更长了。万禾只不过是个文弱书生。走了一半的路。万禾就有些吃不消了。正好在路边看到一个木桩。万禾一屁股就是坐了上去。用手不停地敲着膝盖。这给皇帝当差可真不是什么好活。整天都得担惊受怕。刚刚在那里一跪。跪得膝盖都是疼得。加上内衫都给汗湿了。回去以后铁定得感冒。苦啊。妈妈咪的。真惹火了本少爷。这官谁爱当谁当去。本少爷还是安安稳稳去做自己的富家大少。 说归说。万禾还真不敢这么做。且不说现在万禾已经是身在局中。无法脱身。单单要是他沒有了手中这等权势。只怕以前得罪的李渊王世充。那是一个个都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再说了。过不了几年。那就要天下大乱了。万禾这点家当要是沒有权势做靠山。到时候肯定要被当兵的给抢光了。更不要说什么安安稳稳过日子。能活下來就不错了。 唉。想到这里。万禾不由得纠结地叹了口气。心想着。还是以前在后世來得自在。虽然沒有锦衣玉食。但至少自由自在。自己想干嘛就干嘛。而且也用不着担惊受怕啊。 大叔。一把幼嫩清脆的声音突然从万禾的身后传了过來。却是把万禾给吓了一大跳。万禾直接就是从木桩子上蹦了起來。回过头一看。却是看到一名长得精雕玉镯的孩童正站在木桩子后面。瞪着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很是奇怪地看着万禾。 这个孩童万禾却是认得。正是上次万禾所碰到的赵王杨杲。不过在万禾看來。杨杲还是一个被狠心父亲送进宫來的小内侍。万禾松了口气。小生怕怕地拍了拍胸口。然后对杨杲笑道:孩子。你怎么到这里了。呃。还有。要叫我哥哥。不是大叔。知道了吗。 杨杲一脸迷糊地眨巴眨巴眼睛。用小手指指着自己胖呼呼的脸颊。满脸不解地问道:不对啊。娘亲教过我。比我高一点点的。要叫哥哥。比我高好多好多的。就要叫大叔。 听得杨杲的话。万禾很无语地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比例。似乎还真沒办法反驳这个定义。不过很快万禾又是怒了。这孩子的娘亲怎么能这么教小朋友呢。这样岂不是框死了孩子的想象力嘛。当即万禾又是很有耐心地蹲在了杨杲的面前。说道:孩子。你要记住哦。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娘亲说的那样的。比如说哥哥我。虽然个子很高。但年纪不大。你应该叫我哥哥才是。 第二百二十四话 赵王和驸马 ♂, 可是。可是。娘是不会骗杲儿的。杨杲可是沒有那么容易被忽悠。反倒是因为万禾说他娘亲说错了。而有些生气。嘟起了个嘴巴。两边的脸颊也是鼓了起來。却是越看越可爱。 万禾对这种固执的小鬼头那是最沒有办法的了。最后只能是无奈地用手指头轻轻碰碰杨杲的额头。笑道:好啦。好啦。你娘亲说什么都是对的。这下可以了吧。大叔就大叔吧。平白长了个辈分也不错。对了。孩子。呃。这是 万禾话说到一半却是停下來了。因为他终于是注意到。今日杨杲所穿的。并不是上次看到的那件不合身的内侍衣衫。而是一件极为华贵的袍子。而且这袍子上的花纹。让万禾也是看得极为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來到底在哪里看过。 大胆。护驾。 就在这个时候。两声暴喝声突然响起。顿时。从四面八方冲出了无数的人影。飞快地朝着这边冲过來。还未等万禾完全反应过來。数十把明晃晃的兵刃已经指着他的脖子。 面对这种情况。万禾脑门上刚刚止住的汗唰地一下又出來了。而相比起之前在文思殿那种惊恐。此刻万禾的心里更加满是疑惑。要不是那些用兵刃指着自己的人全都是穿着宫内侍卫的服饰。他都要大喊有刺客了。现在他只是完全弄不清楚缘由。为什么这些宫内侍卫好端端要这么对付自己。貌似自己沒有欠这些人钱吧。不过很快。就有人为万禾解开疑惑了。 大胆。竟然敢对赵王殿下无礼。还不束手就擒。其中一名看上去应该是侍卫统领级别的大汉手握钢刀。大声呵斥。 赵王。哪个赵王。万禾一开始还沒有反应过來。把目光在周围这些人当中一扫。最后当他的目光落到杨杲身上的时候。万禾顿时一愣。他终于想起以前在哪里见过杨杲身上这件袍子了。这袍子的式样。不就和杨侗那个小色鬼穿的王袍一个样嘛。那就是说。这个小鬼头。就是。就是。赵王杨杲。 一想明白这一点。万禾的双腿终于是忍不住发软了。立马就是颤声对周围的侍卫说道:那。那个。那个。几位大哥。这。这是误会。误会。我。我是礼部侍郎万禾。这完全就是个误会啊。 礼部侍郎。那些侍卫可沒有因为万禾自报身份而放松警惕。更不要说把兵器收起來了。而是一个个用怀疑的眼光盯着万禾看。开什么玩笑。礼部侍郎在朝堂中的确是个大官。可这是在皇宫内。和当今圣上的幼子赵王殿下比起來。区区礼部侍郎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现在还不能确定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真的礼部侍郎呢。 都住手。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把女人的声音响起。声音轻柔娇媚。任何人听了。都是不免身子发酥。而那些侍卫在听到这把声音之后。却都是立马将手中的兵刃收了起來。随即整齐地列成两队护在左右。 沒有了那些兵刃的威胁。万禾也总算是松了口气。抬头一看。只见在旁边的一条过道上。走來了十多人。带头一人身穿着华贵的宫装。正是上次万禾见过的萧妃。 娘亲。娘亲。刚刚事发突然。杨杲也是被那么多侍卫突然出现给吓着了。现在眼看着自己的娘亲來了。杨杲也是立马哭喊着往萧妃那边跑。直接就扑到了萧妃的怀里。然后被萧妃一把抱了起來。随即又是指着那些侍卫喊道:娘亲。这些人好坏。他们欺负大叔。 虽然是一如往常地喊自己做大叔。但这次杨杲的话对于万禾來说。无异于天籁之音。这下可是彻底证明了他的清白。不过万禾却不敢就此放松。而是老老实实地朝着萧妃拱手一礼。恭恭敬敬地喊道:微臣礼部侍郎万禾。见过娘娘。先前陛下招微臣于文思殿有国事相商。回來路上却是迷路了。无意间遇到赵王殿下。微臣愚钝。未能认出王爷的身份。所以才有这等误会。还请娘娘恕罪。 嗯。萧妃的一双美目也仅仅只是扫过了万禾。便是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既然都是误会。那就算了。为了避免万大人再迷路。还是本宫派人送万大人出宫吧。说完。萧妃直接就是抱着杨杲往回走。那杨杲还依依不舍地朝着万禾摆了摆手。 见到萧妃走了。万禾这才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长舒了口气。显然萧妃也不打算再提起上次那件事了。而万禾更是不敢去自找麻烦。不管怎么说。今天这趟皇宫之行。可是让万禾的心经历了好几次跌宕起伏。要是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得心脏病不可。看來这皇宫还真是是非之地。今后自己还是少來为妙。心里暗下决定的万禾却是忘了。自己明天还要來皇宫接月容呢。 所谓迷路其实也只是借口罢了。不过萧妃还是留下了两名侍卫陪伴着万禾出了皇宫。这些侍卫都是萧妃身边的人。似乎并不卖万禾这个朝中新贵的面子。一路上一句话不说。把万禾送出宫后更是掉头就走。着实让万禾有些沒面子。 而刚刚走出宫门。迎面就是走來了一人。却是已经成为万禾护卫的裴行俨。裴仁基临走之前。已经正式让裴行俨跟着万禾了。对于这个结果。大家都是皆大欢喜。裴仁基是放心自己的儿子前程有了保障。而万禾也是心喜自己得了这么一个出色的高手做手下。而从此以后。万禾更是让裴行俨天天跟着自己。至于朱牧武。万禾则是把他打发到李靖手底下继续练兵去了。因为按照李靖的说法。朱牧武在武学上的天份也仅止于此。反倒是在行军打仗方面。还可以提高一些。既然李靖都这么说了。那万禾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一脚就把朱牧武给踹回军营里去了。 裴行俨见到万禾出了宫门。一脸紧张地迎了上來。对万禾问道:大少爷。沒什么事吧。朝会不是早就结束了吗。 唉。别提了。裴行俨这么一问。万禾又想起今天上午的遭遇。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摆了摆手。就带着裴行俨直接上轿往家里走。 自从万府被烧了之后。新的万府也还在建。所以万家这一家子全都住在洛阳城另一头的别府内。虽然这万家别府沒有以前万府那么华贵。但也算是一间大宅子了。到了万家别府。万禾下了轿便是直接奔自己的院子走去。并且着人把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给找了來。今天这些事。万禾还真要找他们商量商量。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很快便是到了万禾的院子。入座之后。万禾便是一股脑地把刚刚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本以为自己的悲惨遭遇会得到两人的同情。可沒曾想。两人听完之后。先是相互看了一眼。紧接着。竟然是哈哈大笑起來。看着两人笑得连眼泪都出來了。万禾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本少爷都这么惨了。你们不表示一下慰问。还都笑得那么沒心沒肺的。 很快。笑声就已经不是最刺激万禾的了。只见长孙无忌一边笑着。一边站起身。冲着万禾就是躬身一礼。笑道:大少爷。这可是大喜啊。属下恭喜大少爷。贺喜大少爷。 大喜。你当本少爷缺心眼呐。万禾沒好气地白了长孙无忌一眼。总觉得今天这长孙无忌实在是靠不住。又是把目光移到了房玄龄身上。苦着脸问道:表哥。你看这道难该怎么过啊。 难。房玄龄反问了一句。却是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出來的泪水。却是依旧止不住笑。说道:表弟。这哪里是什么难。分明是件大喜事啊。表弟。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呃。见到房玄龄也是这么说。万禾也是有些迷糊了。抓了抓后脑勺。一眼茫然地看着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不明所以地问道:表哥。无忌。你们就别打马虎眼了。跟我明说了吧。这。这怎么就成喜事了。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笑了好半天。这才止住。房玄龄一脸喜色地说道:表弟。你怎么突然糊涂了。难道你沒看出來。天子这是有意将月容公主下嫁于你吗。 啥。万禾真的傻了眼了。杨广要把月容嫁给自己。这。这可能吗。再回过头想想之前在文思殿的经过。这次万禾还真看明白了一些。好像。好像老杨同志的确是有那么一点意思啊。只是。万禾还是无法相信这等好事会落在自己头上。抓了抓脑袋。问道:表哥。你沒骗我吧。天子怎么可能把公主嫁给我啊。月容公主可是天子最宠爱的公主啊。而我只是一个商贾子弟。和公主的身份那是相差万里啊。 呵呵。长孙无忌却是呵呵一笑。说道:大少爷。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自己都说了。天子最宠爱月容公主。所以在为月容公主择婿的时候。自然会听从公主的意愿了。而公主对大少爷你的情意。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如此看來。天子选择大少爷你做公主的驸马。那也顺理成章的事情啊。 :闹肚子闹了一天一夜了。现在都快虚脱了。英雄一世。毁于一旦。马甲我竟然毁在了一根过期玉米身上。悲呼 第二百二十五话 公主我娶定了! ♂, 听长孙无忌这么一说。万禾一琢磨。还真是这么一回事。难道老杨同志也是看出本少爷英俊潇洒前途无量。所以才想着要把女儿嫁给本少爷了。想到这里。万禾也是心中忍不住生出一丝窃喜。只可惜杨广这个时候不知道万禾的想法。要不然。非得龙颜大怒。把万禾给咔嚓了不可。 不过很快。万禾脸上那一点点的喜色也是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愁云惨淡。说道:公主可不是那么好娶的。你们沒听我刚刚说嘛。连裴世矩也在为他的儿子上奏。求公主下嫁。再加上上次的王世充。这瞄上公主的人可不少呢。我如何挣得过这些大佬啊。 万禾这么一说。长孙无忌也是冷静了下來。万禾所说的倒并无道理。无论是裴世矩还是王世充。都不是万禾现在所能比的。裴世矩乃是河东裴家子弟。裴家的名望。就算是比起宇文家。也不会差多少。裴世矩现在又是担任朝中高位。同样也是朝中重臣。深得杨广重用。而王世充虽然不是出身世家。但他手中掌握兵权。雄踞江都。也是一方霸主。这两人都要远比万禾强势得多。虽然上次万禾把王世充为子求婚的好事给搅黄了。可大家心里都清楚。那次万禾只不过是因势利导罢了。并不代表万禾实力就要比王世充强。如果万禾真的着手准备迎娶公主的话。那势必就要正式和裴世矩王世充做对了。更不要说还有那些沒有露出水面。但却同样窥视驸马之位的世家。 沉吟了片刻。长孙无忌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随即又是转头望向了房玄龄。而房玄龄也是露出了少有的谨慎。说道:此事的确是有些麻烦。但要因此放弃这难得的机会。却也未免因噎废食了。这驸马之位。对于表弟你來说。那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娶了公主。成为驸马。就意味着你正式成为了皇家中人。到时候无论是声望还是手中的权力。都能更上一层。所以。这件事。表弟你千万不可放弃啊。 嗯。其实。就算房玄龄不说。现在的万禾也已经不打算放弃了。自从刚刚长孙无忌说明白此中关键之后。万禾的脑海里就不时浮现出月容那各种各样的笑容。万禾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妈妈咪的。要是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敢娶。那本少爷还算不算得一个男人了。 对了。长孙无忌突然眼睛一亮。用力拍了一下手掌。扭头对房玄龄问道:房年兄。你觉不觉得。这天子会选择大少爷作为公主下嫁之人。除了公主本身喜欢大少爷之外。还有其他原因。 其他原因。房玄龄也是一愣。不过他毕竟也是一个不下于长孙无忌的智者。很快就明白了长孙无忌的意思。立马就是一脸番悟地说道:你的意思是。天子有意说着。房玄龄立掌做了个往下砍的动作。 不错。长孙无忌唰的一下站起身。在房间内來回走了起來。一边走还一边嘀咕:恐怕也只能是这个原因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说不定。我们还可以从中获利。帮助大少爷促成美事。 看着长孙无忌越走越快的身影。还有他与房玄龄你一句我一句的。尽说些他听不懂的话。最后。万禾也是忍不住了。直接两手一摊。朝着两人喊道:慢着。你们。你们能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怎么我就能促成美事了。 被万禾这么一打岔。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这才转过头來看着万禾。随即又是同时笑了起來。长孙无忌笑着说道:大少爷。你莫急。且听我慢慢道來。我与房年兄刚刚才想到。这次天子会选择你作为公主下嫁之人。恐怕还是另有原因的。目的嘛。不外乎就是不希望世家的势力涨大而已。 不错。房玄龄又是接着说道:如今朝堂之上。宇文家一家独大。这恐怕已经是引起了天子的不满。不过宇文述还算是识时务。并沒有过多的干涉朝政。所以天子还能够忍耐宇文家至今。但。这并不意味着天子会容忍另一个宇文家出现。现在无论是裴家还是王世充。又或者其他一些世家。权势也都不小。若是再迎娶了公主。那必定会成为和宇文家一样的存在。相反。表弟你出生商贾之家。又是天子一手提拔起來的新贵。将公主下嫁给你。也不会对天子的权力造成任何威胁。相反。还可以借着这件事。向那些世家提出警告。 呃。万禾仔细琢磨了一下。总算是明白了房玄龄的意思。脸色也是变得有些难看起來。咕哝道:也就是说。我这是被老。呃。是天子。我这是被天子当枪使了。万禾心里不爽。差点张口就蹦出个老家伙出來。幸好改口改的快。要不然。非把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给吓着不可。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也是听出了万禾心中的委屈。两人都是无奈地笑了笑。长孙无忌说道:这也沒有办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天子眼中。所有人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把握住每个机会。争取最大的利益。 好。万禾也不是那种只会自怨自艾的人。很快也是将种种委屈抛诸脑后。用力握了握拳头。在空中一挥。哼道:无忌。待会你就派个稳重的人。去皇宫找张怀安商量明日出游之事。还有。派人去找李兄和杨公卿。让他们多派点人手过來。哼。这公主。我还就娶定了。既然有天子这面大旗扛着。谁敢挡路。本少爷就踩了谁。 。。。。。。。。。。。。。。。。。分割线。。。。。。。。。。。。。。。。。。。。。 殿下。轿子已经备好了。请殿下上轿。宫女的声音从房外传來进來。透着谦卑和恭敬。 知道啦。听得这话。本來还在铜镜面前梳妆打扮的月容立马就是从凳子上跳了起來。双手提着裙子。连蹦带跳地就往门外跑。可是急得身边那是此后的宫女们一个个追着喊:公主。公主。发髻还沒有梳好。这个发簪还沒戴上。 月容可是有些等不及了。已经走到门口的她脚下沒有片刻停留。头也不回地喊道:到轿子上再说嘛。走啦。走啦。不能让他等久了。说还沒有说完。月容就蹦蹦跳跳地跳上了轿子。这次月容所乘坐的轿子可不同于那些普通的轿子。而是足足三十多名轿夫抬着地宫乘大轿。轿子的空间大得很。完全可以坐上五六人。用金黄的轻纱遮住。更显富贵奢华。 见到月容和几名贴身宫女都上了轿。在旁边伺候的内侍立马就是尖着嗓子喊道:公主出宫。起轿。 嘿哈。三十多名轿夫齐声喝了一声。一口气将轿子给抬了起來。偌大的轿子。在这三十多名轿夫的肩膀上。竟是平平稳稳。一点也沒有晃动。前后左右又有四五十名侍卫开路。这么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朝着宫门方向走去。 在轿子上。那些宫女们也沒闲着。手忙脚乱地帮着月容继续梳妆打扮。只是月容倒是沒有心急。而是十分配合地让宫女们帮她梳头画眉。从昨天得知父皇准许她和万禾一道去郊外游玩。月容可是高兴得几乎一晚上沒有睡觉。今天一大早就起來梳妆打扮。生怕自己不够漂亮。她要以最漂亮的模样去见万禾。 一想到待会就要看到万禾了。还要和万禾一同郊游。月容的脸顿时腾地一下就红了起來。看着那几名宫女也是慌了手脚。其中一名贴身宫女更是哭丧着脸说道:公主。您这样。让奴婢们怎么给您妆扮啊。到时候要是妆扮得不好看。见了那一位。公主可不要怪奴婢们啊。 这几名宫女都是月容的贴心人。所以说话也就大胆了许多。一起都是吃吃地笑了起來。而月容被宫女们这么一说。更是娇羞得不得了。狠狠地瞪了那说话的宫女一眼。娇哼道:死丫头。每天吃那么多还堵不住你的嘴。 公主。公主。在另一边一个年纪小一些的宫女一边给月容梳发髻。一边轻快地说道:那万大人奴婢也见过。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听宫里的公公们说。万大人以前在战场上。那可是大杀四方。还亲手斩杀了一名贼酋。这是真的吗。万大人怎么看也不想有那么厉害啊。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月容还沒有回答。另一边的一个宫女却是一脸我知道内幕的神情。得意地说道:人家万大人表面上看上去好像弱不禁风。其实啊。万大人练得可都是高深的内家功夫。这种内家功夫可不像那些莽夫一样。谁的块头大谁厉害。反倒越是那种外表看上去瘦瘦弱弱的。身手却是越厉害。人家万大人的这身功夫。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随手一指。就能把那么大的一块石头给击碎。说着。宫女还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个比她个子还大的形状。 第二百二十六话 奉旨泡妞 ♂, 哇啊。。。听得同伴说的神乎其神。那些宫女也都是忍不住惊呼起來。她们都是自幼就被送到皇宫内生活。何曾见过外面精彩的世界。听得如此玄乎又玄的描述。一个个都是惊讶中带着几许期待。因为很快她们就要见到那位传说中的高手了。 听得身边宫女们七嘴八舌的讨论。月容却是抿着嘴笑而不语。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万禾的情景。月容可是心里清楚。万禾根本就不是什么高手。相反。真要动起手來。万禾只怕连自己这个女子都比不过。 不过越是如此。月容的心里却越发感到一阵甜蜜。初初见到万禾。月容只是觉得这个书生有些特别。却沒有多想。月容更加喜欢那种英雄男儿。对于万禾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却是沒有什么兴趣。可沒过多久。就传來万禾出征辽东的消息。而且一个个和万禾有关的捷报传來。让月容也是一次次震惊。每次听到从辽东传來的战报。月容都会想着。那样一个单薄的身躯。到底是如何在那样危险的战场上屡立奇功的。 想得多了。月容就是难免会自己想象。在一片充满硝烟和血腥味的战场上。一个身形单薄的身影。手持兵刃。傲立在一大堆尸体的中央。那种萧然的身影。已经不止一次在深夜闯入了月容的心房。但这最多也只是让月容对万禾产生一丝好奇和好感而已。真正让她死心塌地喜欢上万禾。还是在去年万禾斩杀那一天的。月容正好在宫门口。亲眼目睹了浑身沾满血渍的万禾徒步走进宫门。看到他那副模样。月容当时就惊呆了。从此以后。月容的心里就被那道真实的身影给填满了。 一想到万禾的那个身影。月容的脸颊又是红了几分。不过这次那些宫女们都在热烈地讨论着刚刚的话題。所以也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娇羞。月容偷偷用小手对着脸颊扇了扇。勉强恢复了常色之后。这才板着脸对那些宫女们喊道:你们也太放肆了。还不快点给我装扮起來。 那些宫女都是服侍月容多年。倒也知道月容只是嘴硬心软。当下都是嘻嘻哈哈地应了一声。便继续为月容梳妆。这些宫女常年都为月容做梳妆的。手脚都是麻利得很。很快便是给月容打扮好了。她们也知道月容的心意。所以这次给月容打扮得。远比平日还要漂亮许多。在铜镜中见了自己的模样。月容俏脸再次红了起來。越发期待着与万禾的见面了。 很快。轿子就已经來到了宫门口。不过却不是平时那直接就开到洛阳闹市的那个宫门。公主出游。最先要考虑的。自然就是安全问題。而且这次出游的目的地是郊外。所以出宫的宫门。选择了最偏僻的一个小宫门。只要穿过两条街。就能直接出城了。查阅了出宫文书。宫门立马就是被守卫宫门的侍卫给打开。而在月容期待的目光中。万禾的身影也是出现在了宫门外。 一看到万禾的身影。月容的一双美目立马就是亮了起來。不仅是她。就连她身边的那些宫女们也是一个个深吸了口气。屏住了呼吸。面泛桃花。眼眶湿润。有一个宫女甚至忍不住低声喊了一句:好俊俏啊。 不得不说。今天的万禾。扮相还真的是很不错。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之后。万禾那张好皮囊的优势算是彻底发挥出來了。虽然不是那种英雄式的硬朗帅气。但那张标致得有些过分的五官。加上特意订制的一套银甲与披风。以及在坐下的那匹纯白战马。使得万禾的气质儒雅中透着一丝英气。正是这些正处于花季的少女所最为喜欢的类型。 见到宫门内轿子上月容的身影。万禾立马就是露出了一张灿烂的笑容。又是惹得轿子上一声声娇呼。万禾双腿一夹。慢慢骑着战马从走到了宫门口。对着轿子内的月容抱拳一礼。喊道:臣万禾。恭迎公主殿下。 虽然倾慕万禾已久。但万禾穿铠甲的样子。月容还是第一次看到。而此刻万禾的形象。却是正好与月容心目中那个英雄的形象不谋而合。月容不禁又是羞红了脸。用手捂了捂脸颊。借着手心的凉意來给自己的俏脸降温。过了好半天。在身边宫女的提醒下。月容这才反应过來。立马喊道:啊。好。万。万大人请免礼。 万禾嘴角一翘。坐直了身子。对着月容喊道:公主。出游的一切。臣已经安排好了。请公主出宫吧。 随着万禾这一喊。那几名随行的侍卫也是领着轿子走出了宫门。而此刻。在宫门外。也是围了一百多号人。都是穿着普通人的服饰。但其中有不少人却是透着一股子只有军人才有的气质。这些人都是万禾特地从李靖那里借來的人手。而剩下的。则是杨公卿的手下。有这么多人护卫。自然是为了保证月容的安全了。 而在月容的轿子出了宫门之后。立马就有一人。牵着一匹同样纯白的马儿來到了轿子前面。正好把轿子给拦了下來。其中一名侍卫刚要开口呵斥。却是被万禾伸手一拦。给堵了回去。这些侍卫早就得到指示。今日之事。他们全都要听万禾的。所以见到万禾发话了。他们也是自然而然地闭上了嘴巴。而万禾也是一个翻身。直接从马背上跳了下來。随即慢慢走到了轿子前面。朝着轿子就是抱拳一礼。喝道:公主。出城郊游。还是以骑马更为有趣。 见到万禾这么一步步走过來的时候。月容的心跳也是跟着飞快地加速。到最后。就像是要蹦出嗓子眼一般。而听得万禾的话。月容几乎是沒有任何的考虑。立马就是张嘴说道:好。就这么办。话刚说完。又觉得自己这样显得太过主动了。脸上那是又红又烫。只是说出的话也收不回來。最后只能是低着。在那些宫女的搀扶下。从轿子上下來。 万禾嘴角一翘。脸上虽然沒什么变化。可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啊。这骑马的功夫。万禾那可是下了好大的功夫才练会的。虽说不能像那些真正的骑兵一样纵马驰骋。但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只能骑个小马驹了。而这下马上马的动作。更是花了不少的精力去学。不求怎么实用。但求动作潇洒。当初教自己的李靖还经常摇头叹气呢。怎么样。还是本少爷有先见之明吧。 见到月容來到自己面前了。万禾立马就是朝着月容半弯腰。伸出了一只手。來了个标准的绅士礼节。虽然月容从來沒有见过这种礼节。但在万禾做出來。这个动作却是十分的帅气。月容也是被迷得不由得一呆。小手儿不由自主地就送到了万禾的手上。 万禾暗自嘿嘿一笑。以前万禾只是顾忌月容的身份。不敢回应月容对自己的这份感觉。而实际上。被月容这样的美女喜欢。只要是男人。又怎么会有不动心的。现在得知杨广也同意他娶月容了。万禾也算是放下了心中最大的顾忌。紧紧握住月容的玉手。感受着那从手掌心传來的温柔。万禾忍不住想。本少爷这是不是也算是奉旨泡妞啊。 心里暗爽着。可脸上却不敢露出猪哥样。万禾依然是带着那副迷死人的笑容。就这么一边牵着月容的小手。一边盯着月容的双眸。慢慢走到了那匹特地为月容准备的白马身边。随即笑着对月容说道:公主。请容许臣助公主上马。说完。万禾便是伸手扶住了月容的胳膊。然后又是冲着月容一笑。 被万禾这么一笑。月容简直就像是被雷击了一般。立马就是轻颤了一下。刚刚还一直盯着万禾的眼睛。现在则是满脸羞红地低下了头。不过却是任由万禾握住了自己的胳膊。另一只手则是抓住了马鞍。借着万禾的力道。也是上了马。而就算是上了马。月容还是一直低着头。不好意思看万禾一眼。 见到月容的反应。万禾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以前看那些电影电视剧。那些装逼男的招数果然是好用啊。做戏做全套。万禾当然不会半途而废了。对着月容一礼之后。转身又是走到了自己的坐骑旁。将身后的披风一甩。一个翻身上马。动作流畅潇洒。这下不仅是正偷偷看万禾的月容给迷住了。就连那些跟着下了轿子的宫女们也都给迷得神魂颠倒。 今日就有劳各位了。万禾对那几名负责护卫月容安全的皇宫侍卫抱拳客套了一句之后。又是转头对两旁自己的部下们喝道:列队。出发。 这百余人全都是听令于万禾一人的指挥。在万禾一声令下之后。所有人立马就是列成了队列。护在了万禾与月容的两旁。而那些跟着月容出宫的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是相视苦笑。万禾摆出这么大的阵势來。除非是碰上大批的正规军。否则还有谁能伤得到公主。这里可是东都洛阳啊。哪里会碰上大批的正规军对公主不利。这么看來。他们这些人反倒像是多余的了。只不过不管如何。他们都还要跟上去。这毕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于是在带头一人的示意下。一干侍卫们也是带着宫女紧随其后。直接朝着城外赶去。 第二百二十七话 裴佑 ♂, 走出城门,便正好是一片青葱草地,加上早上清醒的空气,也是让月容暂时忘记了羞涩,深深吸了口气,笑着说道:嗯,好舒服啊,宫外就是比宫内要好呢, 骑马跟在月容旁边的万禾淡淡一笑,却是突然纵马靠近了月容,然后反手将自己背后的披风给解了下來,直接就是往月容身上一罩,把月容的身子给裹得严严实实了,这才笑着说道:现在虽然已经入夏了,但早上天气还是有些冷,别着凉了, 身上裹着万禾的披风,嗅着从披风上传來的万禾的味道,月容刚刚恢复常色的脸颊腾地一下又红了,双手握住披风的两襟,紧紧地往胸口拉,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用堪比蚊子的声音应了一句,恐怕连她自己也听不清楚说了些什么吧,而对此,万禾笑了笑,却是沒说什么,而是悄悄看了看周围,很快,万禾的眼睛就是一亮,因为他看到了一人。 只见在城门外不远处多出了三四人,为首一年轻男子骑着一匹骏马,却是身穿锦袍,至于其他人则是一副家仆打扮,见到万禾与月容从城门出來了,那年轻男子立马就是带着手下朝着这边赶了过來。 不过万禾所带來的那一百多号人可不是摆设,最先动手的,不是从李靖那边要來的军士,而是杨公卿所派來的人,见到有人闯过來,他们立马就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呼啦一下就围上去了十多人,挡在了那年轻男子的面前,恶狠狠地喝道:臭小子,你想干什么, 这些人都是杨公卿从洛阳周边所召集起來的地痞流氓,平时欺行霸市,说话自然是不存在什么客气的了,不过后來碰到比他们更恶的杨公卿,他们也只能是老实了,只是这说话行事的习惯,却不是那么容易改掉的,现在他们围着那年轻男子,简直就像是一伙混混准备拦路敲诈一般。 那年轻男子见了,眉头一皱,先是看了看眼前这些拦路虎,又是抬头望了一眼月容这边,而在他身后的一名家仆则是上前一步,沉声对那几名地痞喝道:混账,瞎了你们的狗眼,敢拦我们家少爷的路,不要你们的脑袋了,滚开, 这些地痞那也都是有眼力劲的,一看这年轻男子和家仆的架势,就知道肯定是什么世家子弟,要是换作平时,他们一定是避之唯恐不及,可现在却是不同了,他们早就知道,现在在他们身后的,除了他们老大的老大之外,还有当今天子之女,堂堂公主殿下,有了这么一尊靠山,他们当然也是有了底气,狠狠地瞪了一眼那说话的家仆,喝骂道:滚你丫的蛋,这里有你这狗奴才说话的份吗,滚滚, 混蛋,那名家仆顿时就是被气得脸色发青,身为裴家的家仆,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混混的呵斥,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立马就是冲上去教训这几个混混,不过他刚走了一步,那年轻男子立马就是伸手一栏,把他给拦了下來,随即抬起头,朝着万禾与月容所在方向望去,脸色先是一沉,但很快又是露出了微笑,喊道:可是万大人,卑职裴佑,见过大人, 万禾嘴角一翘,这个裴佑倒也是有脑子,沒有在公主面前动粗,其实裴佑会出现在这里,也全都是因为万禾的缘故,万禾昨天故意让人走漏了风声,既然裴佑也是有意娶公主,那今天就绝对会來参上一脚,而万禾把他叫來的用意,就是要在月容面前狠狠地阴他一下,让公主对这小子心生厌恶,心中已经算计好了,万禾也是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原來是裴大人啊,还不给裴大人让路, 是,这些混混自然要听万禾这个大哥大的了,随着万禾这么一发话,那些挡路之人立马就分开了,裴佑眉头紧皱,他当然知道,万禾这是在给他下马威啊,不过裴佑的城府可不差,脸上沒有半点动怒的迹象,反倒是翻身下马,抬腿就朝着前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对着万禾笑道:多谢万大人, 站住,裴佑刚走出几步,又是一声呼喝声响起,这次却是从裴佑的身后传來的,裴佑立马回过头一看,却是那几名混混在裴佑走过去之后,又是把路给一拦,将裴佑的那几名随从给拦了下來,刚刚那名地痞脸上带着讥讽,哼道:大人只命他过去,可沒让你们过去,全都给我留在此处,不得靠近,要不然,一律当刺客论处, 裴佑也沒想到区区几个混混,竟然也敢如此放肆,脸色再也无法维持住了,转回头,对着万禾就是拱手说道:万大人,他们 万禾却是嘴角隐隐地一翘,却是装出了一脸很为难的样子,对着裴佑就是两手一摊,说道:这个,裴大人,我也难办啊,陛下让我陪同公主出游,我可得为公主的安全考虑啊,裴大人乃是世家子弟,我自然是能够信得过,可难保你的手下不会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啊, 裴佑的脸色一变,万禾这话表面上好像沒什么,可听这话,难道自己所带的人会有刺客,这话还是当着公主的面说的,这要是传到天子的耳朵里,那对裴家可不是什么好事,当即裴佑也是顾不得城府了,忙是对万禾说道:万大人,这玩笑可不要开了,他们都是卑职家中的家仆,又怎么会有什么异常举动呢,既然万大人也是重责在身,那卑职自然是不敢强求了,你们几个,候在那里,不许妄动, 裴佑的脑子倒也转的快,知道万禾这是特意在刁难自己,要是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不清,那可就越扯越大了,所以裴佑果断地让自己手下留下,然后自己一个人快步朝着万禾与月容走了过來,看了一眼万禾,按下心中的忌恨,随即对着月容就是拱手一礼,说道:臣裴佑,参见公主殿下, 月容秀眉一皱,之前万禾刁难裴佑的过程,她都看在眼里,不过却是沒出声,那是因为她也不希望有人來打搅她和万禾独处,不过,不管怎么说,月容毕竟是皇家公主,面对臣子行礼,她也不好太过失礼,所以也就是稍稍点了点头,轻轻说道:裴大人请起,刚刚听裴大人所言,莫非和万大人同属礼部, 这官场的称呼也是很有讲究的,要是直属上下级的关系,那下属的官员就会自称卑职,可要是沒有直属上下级的关系,那官阶低的官员就会自称下官,刚刚裴佑对万禾自称卑职,也就说明了他是万禾的下属了,本來这也是事实,可从公主口中这么一说,无形中,裴佑就感觉自己比万禾矮了一截,心里自然是很不舒服了,当即便是说道:回公主的话,臣现暂任礼部主爵郎一职,臣的父亲,是现任右光禄大夫裴大夫, 裴佑又提起自己父亲的身份,倒不是为了显耀,而是要说明自己是裴家子弟,现在虽然是万禾的下属,但那也只是暂时的,可裴佑这话一说出口,月容的脸色就是变了,前天裴世矩前往皇宫向她父皇求亲,她当然知道了,只是她虽然知道裴世矩,却不知道裴世矩的儿子是谁,所以刚刚裴佑自报姓名的时候,月容还沒有往那一处想,而现在裴佑把裴世矩的名号一报,月容立马就知道了,原來这个就是想要求父皇将自己下嫁的人啊。 哼,对于裴佑,月容可沒有什么好印象,心里头更是早就将他给恨死了,杏目一瞪,却也是不理会他,扭头就是对万禾说道:万禾,我们走吧,听说城东十里外的那片林子里有小鹿呢,我们去猎个回來如何, 对于月容的态度变化,不仅裴佑有些惊愕,就连万禾也有些莫名其妙,他这还沒使绊呢,怎么月容就已经是这个态度了,不过对于月容的这个态度,万禾自然是举双手表示欢迎了,当即便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自然是好,早就听闻公主的箭术乃陛下亲授,正好可以见识公主的箭术了, 那还用说,月容的小脑袋往上一翘,听得万禾的夸奖,让她的心里是越发得意和甜蜜,也是更加等不及了,伸手拉着万禾的胳膊就是催促道:快啦,快啦, 好好好,万禾笑呵呵地点头迎合,却是任由月容拉着自己的胳膊,纵马顺着月容的力道往前走,同时也是朝着裴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就这么带着大队人马朝着城东方向赶去,很快,这一队人马走光了,只留下裴佑和他的那几名家仆站在那里。 那几名家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终于走出了一个,小心翼翼地來到裴佑身边,悄声问道:大公子,你看我们是 啪,裴佑反手一巴掌,直接就是甩在了那家仆的脸上,打得他立马摔了一跤,而再看裴佑的脸色,已经是一片铁青,满脸恨意地看着渐渐远去的那队人马,冷哼道:休想让我就此放弃,万,禾, 第二百二十八话 争风 ♂, 你看。你看。别让它跑了。万禾一脸紧张地看着前方。手指头指着前方。在前面二十余丈远。一头梅花鹿正在树间漫步。在它的头上只有两点冒出头的嫩骨丫。显然还是一头沒有成年的小鹿。虽然它并沒有发现什么。但却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的降临。小脑袋抬起來。一双乌黑的眼睛正不停地朝着左右张望。 而在万禾的身边。月容正手持长弓。将弓弦拉至满月状。一双秀目正顺着箭矢瞄准前方的梅花鹿。听着万禾在自己耳边不时的唠叨。月容也是有些忍不住了。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别吵。你这样我怎么静下心來瞄准嘛。 被月容这么一说。万禾也只能是讪讪一笑。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却依旧很是紧张地看着前方。渐渐地。两人的呼吸也是同步到一起。之前的那点尴尬也是早就烟消云散了。现在两人都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次的郊游当中。 过了几息。已经瞄准了目标的月容开始屏住了呼吸。双目一凛。那拎住弓弦的手指又是稍稍往后拉了几分。只等着自己的手指一松。那弓弦上得箭矢便会飞奔而出。直射向那只梅花鹿。 咻。一声破空声响起。只见一道黑影划破长空。转眼间便是正中那只梅花鹿。将那只梅花鹿的咽喉射穿。只不过在月容这边。那箭矢却好端端地还停在月容的手中。并沒有射出去。万禾和月容见到这等情况。都先是一愣。然后皱起眉头。朝着那突然闯入的箭矢所來得方向望去。 只见在那个方向。一行数十骑。为首一人。正是之前才在城门口遇见的裴佑。只不过此时的裴佑。却是换上了一身劲袍。手持一张长弓。正做着射箭的姿势。显然刚刚那一箭。正是裴佑所射。 见到自己引起了月容的注意。裴佑也是不由得露出了得意之色。将长弓丢给了身后的家兵。然后双腿一夹。直接便是纵马朝着自己的猎物冲了过去。看裴佑的动作。骑术那也是相当的高明啊。只见一眨眼的功夫。裴佑就已经冲到了那死掉的梅花鹿旁。弯腰一把就把那箭矢从梅花鹿身上拔了下來。然后笑着对月容说道:公主。请恕臣失礼。这猎物。就算是臣送给公主的小小礼物。还请公主笑纳。 不得不说。这裴佑的卖相还是很不错的。年轻俊朗。刚刚所露的这一手也是潇洒得很。证明他的身手也很不错。而且年纪轻轻就能成为礼部主爵郎。自身的才华也是很好。再加上家世了得。比起万禾。裴佑还真有不少优势呢。裴佑说完这番话的时候。也是朝着万禾看了一眼。眼中带着一丝嘲讽。在他看來。万禾根本沒有任何资格能够与自己相提并论。更不要说是作为自己的对手了。 裴佑那嘲讽的眼神万禾自然是看得清楚。平时的裴佑。将这种情绪藏得很深。可沒想到今天却是把它给表露出來了。万禾也不恼。反倒是心中冷笑了一声。看來刚刚的事情已经让这个城府很深的小子心里产生了波动了。好。他心里越不能平静。那就越容易应付了。心里想着。万禾又是转头望向了身边的月容。果然。这小姑娘此刻已经是气得两眼冒火了。看着月容那气呼呼的模样。万禾也是不由得暗自为裴佑默哀。你小子。自求多福吧。 不过裴佑显然是听不到万禾的心声了。远远看着月容还正盯着自己看。还以为是自己的英姿已经博得了美人的欢心呢。当即嘿嘿一笑。很潇洒地冲着月容摆了摆手。然后笑道:公主。不如我们继续到前面看看。说不定还能为公主俘获一头老虎呢。 哼。娇哼一声。月容突然眼睛一亮。双手握住弓箭猛的抬了起來。右手飞快的往后一拉。转眼间。便是射出了一箭。只见那箭矢飞快地划破了空际。转眼间。便已经飞到了裴佑的面前。还未等裴佑反应过來。那箭矢已经是擦着裴佑的耳朵边飞了过去。然后带起了一道血丝。最后深深地插进了裴佑身后的一棵树的树干上。 裴佑完全呆住了。刚刚那一刻。只要他的脑袋稍稍偏了一寸。那箭矢就要射穿他的脑袋了。耳朵上传來的一阵阵刺疼。提醒着裴佑。这一切并不是在做梦。但他还是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还有万禾。那可是堂堂右光禄大夫的儿子啊。月容竟然说射就射。一点也不犹豫。这。这。这也太彪悍了吧。而且。之前万禾称赞月容箭术好。其实也只是拍拍马屁。沒想到月容的箭术竟然真的如此出色。 呸。谁要你來多事。班门弄斧。月容看了一眼已经完全呆滞的裴佑。脸上满是不屑。转过头來。却又是娇笑着对万禾说道:万禾。你看我的箭术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啊。 看着月容那张可爱的脸。万禾却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也是突然想起來。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到月容时。被月容绑起來折磨的事情。还有平时为何杨侗等人在看到月容的时候。一个个都比三好学生还老实。这月容公主。可是得罪不起啊。见到月容发问。万禾也是立马挺直了腰。回答道:公主的箭术果然是惊天地泣鬼神。当今天下。除了陛下之外。当属公主的箭术最强。嘴上这么说着。万禾心里却是对远在山东的长孙恒安念叨。恒安啊。千万别怪少爷说谎话啊。少爷这是被逼的。 月容哪里知道万禾心里想些什么啊。只是听得万禾夸奖自己。月容心里就是甜滋滋的。红着脸微笑道:其实。其实人家也沒你说的那么厉害了。你这张嘴。就是会夸人。嘻嘻。走。走。我们继续。说不定真的能够碰到大老虎呢。说着。月容便是拉着万禾的胳膊。要往前走。 站住。就在两人要往前走的时候。忽然一声呼喝响起。万禾和月容回过头一看。只见那裴佑已经是气的一脸铁青。纵马就是冲了过來。不过在他冲过來的时候。万禾的左右也是一窝蜂冲來了许多人。正是万禾这次所带來的那些护卫。他们一个个都是虎视眈眈地看着裴佑。挡在了他的面前。根本不让裴佑近身。而裴佑的那些护卫见了。也是纷纷靠了过來。虽然他们的人数不如万禾这边。但都是裴家所训练出來的护卫。竟也沒有丝毫的畏惧。裴佑沒办法近得万禾身。只能是恨恨地瞪着万禾。然后咬牙切齿地哼道:万大人。今日有缘。不如我们就來比试比试吧。 裴佑接二连三在月容面前出丑。裴佑自然不敢找月容的麻烦。而发泄的目标也就自然而然地转到了万禾身上。虽然万禾是裴佑的上司。但出身裴家的裴佑。可是丝毫沒有把万禾放在眼里。在他看來。万禾只不过是懂得溜须拍马。裴家根本就用不着怕他。得罪就得罪了。 万禾的眼睛一眯。笑呵呵地看着裴佑。裴佑來挑衅自己。这一点。万禾早就料到了。不过万禾却不打算立刻答应下來。而是一脸讶然地说道:呃。裴大人。这。我看就沒必要了吧。大家出來玩。只是图个开心而已。何必要來比试什么。岂不是图伤和气。 见到万禾不肯答应。裴佑也是一副我早就料到的神情。冷笑道:万大人谦虚了吧。谁不知道去年万大人立下的赫赫战功。万大人的身手早已经传遍了东都。卑职不才。一直想要想万大人请教一二。这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在今天吧。裴佑已经是铁了心要找万禾比试。既然他今天在公主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那也要把万禾给拖下马不可。 不过万禾还是执意不肯。倒是旁边的月容看不过眼了。万禾有多少斤两。她是最清楚不过了。怎么可能看着万禾被裴佑欺负。当即便是纵马上前一步。狠狠地瞪了一眼裴佑。哼道:裴佑。你想干什么。当本宫不存在吗。万禾是來陪本宫郊游的。不是來陪你玩的。滚开。 被月容这样指着鼻子骂。裴佑的脸那可是气得一阵红一阵白。特别是看到月容竟然如此维护万禾。更是让他又嫉又恨。可偏偏裴佑却又发作不得。只能是耐着性子对月容拱手说道:请公主恕罪。臣。臣也只是对万大人的身手仰慕已久。自从知道万大人在战场手刃贼酋。大破胡人。还有生擒高句丽大将军乙支文德这种种事迹之后。臣对万大人就已经是十分景仰了。今日借着这个机会。能够向万大人请教。实在是臣的平生夙愿。还请公主成全。 你。你。好大的胆子。月容沒想到裴佑竟然敢当面否决了自己的话。依然继续向万禾挑战。顿时就是气得她得俏脸发青。杏目瞪得老大。喝道:來人啊。给本宫把这个狂徒拿下。 第二百二十九话 无耻啊! ♂, 这次跟着一块出來的,除了万禾所带來的那一百多号人之外,还有月容从宫里带來的侍卫,这些人可都是听从月容的吩咐的,听到月容的呼喝声,他们立马就是从后面冲了出來,将裴佑等数十人给围了起來,这下可是把裴佑身边的那些护卫给紧张得要了命了,他们是裴佑特意派人从家里叫出來的,却不知道竟要面对这等场面,看着那些步步紧逼的皇宫侍卫,他们也都是紧张得满头大汗,手中握着兵刃,犹豫着要不要反抗。 而裴佑此刻也已经是怒极了,他万万沒有想到月容竟然会为了万禾做到这等程度,要知道,自己可是堂堂裴家子弟,是裴家下一任的家主,就算是当今天子,只要裴佑不是犯了谋逆之罪,也不会轻易对裴佑动手,裴佑看着已经是铁了心要偏向万禾那边的月容,气得全身颤抖,最后只能是哼道:好,好,我裴家对皇室忠心耿耿,却沒想到竟换來这么一个下场, 且慢,万禾也是掐准了点开口喝止了那些皇宫侍卫,然后笑着对月容说道:公主,既然是裴大人有如此雅兴,那臣自当是舍命陪君子了,公主也不必为此大动肝火嘛,呵呵,裴大人,你既然要与在下比试,就是不知道裴大人想要比什么, 呃,正在震怒当中的裴佑也是不由得一愣,他沒想到万禾竟然会态度转变得这么快,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來,犹豫了一下,这才哼道:既然这次是來打猎的,那自然是要來比试箭术了,就是不知道万大人有沒有那个胆量來应战, 呵呵,万禾笑了起來,他知道现在裴佑心里肯定很憋屈,刚刚那一下弄得他的情绪失去了控制,竟然对月容大呼小叫的,那他与月容之间的婚事肯定是沒指望了,而接下來,万禾要做的,就是要把这个家伙狠狠地踩在脚下,当即万禾便是眯起了眼镜,笑着说道:这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就是输了嘛,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像公主这样的箭术高手,上头还有圣上那样的绝顶高手比着,我这么差的箭术,就算是比不过裴大人,那也很正常嘛, 哼,对于万禾的话,在裴佑看來,简直就是在为自己可以预见的失败找借口罢了,裴佑也懒得去做这种口舌之争,干脆便是不理会万禾的唠叨,而是指着前方五十开步左右远的一棵树说道:前面那棵树就是目标,我们就看看,一炷香时间内,谁射下的树枝最多,最细, 万禾顺着裴佑的手指望去,只见那棵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上面的树枝无数,可却是被那更多的树叶给挡住,想要射中那些粗枝倒是容易,可要射中那些细细的树枝可就难了,当然,以万禾的那点箭术,别说是那些粗树枝了,只怕连那棵树的树干都射不中,不过万禾却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错,不错,裴大人果然聪明,这么有趣的比法都能想出來,既然如此,那就依了裴大人,不知道是裴大人先开始呢,还是我先开始呢, 裴佑又是犹豫了一下,却是看了一眼旁边还在那里气呼呼的月容,心里本來已经放弃的念头却又是死灰复燃起來,或许,让公主见识到万禾与自己的差距,会让公主回心转意也不一定啊,想到这里,裴佑立马就是说道:既然万大人是卑职的上司,那自然是由大人先开始了, 万禾一愣,似乎很是意外,随即马上就是摇头笑道:这个,这个,现在咱们又不是在官邸中,也不是在朝堂上,分什么上司不上司的,此次比试既然是裴大人提出來的,就应该由裴大人开始才对嘛,呵呵,一边说着,万禾还笑了起來,只是这笑容和之前的笑容比起來,却是透着一丝尴尬。 而见到万禾的模样,裴佑也是心中念头一转,这个万禾如此反应,莫非,他的箭术根本就是一塌糊涂,再加上之前万禾还沒有比试就已经开口认输的举动,更是让裴佑断定,万禾肯定是想要让他先开始,等到裴佑射完之后,便是自认不如,就这么认输,既表现出自己的风度,也避免了出丑,结合之前万禾的举止,裴佑越想越是这样,心中冷笑,哼道:万大人此言差矣,卑职先前就已经说明了,这次并非是真正的比试,只是卑职想要向万大人请教一二,既然是请教,自然就要由万大人先开始展现一下啦,万大人百般推脱,该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见到万禾似乎还想要推辞,裴佑最后更是抛出了这么一句话,一口气便是将万禾的退路给堵死了。 呃,这个,这个,万禾显得是很为难,最后只能是长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來人啊, 刚刚答应了下來,万禾却是立马对着身后喊了一声,万禾的话音刚落,立马就是蹦出了一人,身材瘦弱,正是刚刚成为万禾手下护卫的裴行俨,裴行俨对着万禾一礼,脸色平淡地说道:大少爷,属下在, 万禾指了指前面已经作为目标的那棵树,笑着说道:既然裴大人执意要比试箭术,那就由你代我示范一下吧, 无耻,太无耻了,万禾的话音一落,在场所有人都是愣住了,人家裴佑是要找他万禾比试箭术,他竟然找人來代打,当即裴佑便是喊了起來,喝道:不行,这怎么行,万大人,我是要和你比试,你怎能找人代你來比试,裴佑的话简直是喊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就连月容也是下意识地别过头去,感到很丢人。 呃,万禾顿时就是一脸无辜地摊开了手,说道:裴大人,这比试的项目既然是你说的,那比试的方法就应该是我來提嘛,我比试的方法,就是让手下代替我去比试,这样,如果裴大人觉得自己不如我得这名手下,大可也让你自己的手下出來应战嘛, 无耻,裴佑又是在心里骂了一句,却是被万禾的这一番歪理给堵得半天说不出话來,过了好半天才说道:不,不是这个道理,万大人,卑职之前也说了,这次只是为了向万大人请教,所以卑职希望见识到的,是万大人的箭术,而万大人让手下人代射,卑职又如何能够见识到万大人的箭术,还请万大人亲自來射吧,当然,除非万大人承认自己的箭术太差,不会弯弓射箭, 裴佑最后一句话只是激将法而已,殊不知他这话说完之后,万禾心里却是一虚,后背顿时就是冒出了一层冷汗,还别说,真被裴佑给说中了,万禾到现在都还不会弯弓射箭,主要是他连弓弦都拉不开,又何來弯弓射箭之说,不过万禾表面上却是不露痕迹,笑着说道:这点就请裴大人放心好了,我这位手下的箭术,正是由我亲自传授,不信的话,裴大人大可向他求证就是了,行俨,你的箭术是不是本少爷教的啊, 简直是太无耻了,裴佑不得不在心里再次喊出这么一句话,这下人自然是听万禾的话,万禾竟然说要向他求证,那结果还用说吗,果然,在万禾发问之后,裴行俨立马就是冲着万禾抱拳一礼,说道:属下的箭术当然是由大人手把手传授的,只不过属下的箭术还是不及大人多矣,还需继续跟随大人学习, 上道,裴行俨这小子还是真上道啊,见到裴行俨的表现,万禾心里那叫一个舒服啊,裴行俨的身手绝对要在程咬金之上,可办事更是远比程咬金灵活,长孙恒安虽然也不错,但太过稳重了,这要是换做长孙恒安在这里,绝对沒有裴行俨做得这么出色,有这么一个好部下,万禾心里那叫一个舒心啊,当即万禾又是笑着对裴佑做了个耸肩的动作,意思是说,我就说是如此吧,你还不相信。 裴佑简直要被万禾给气疯了,他一向都是和那些世家子弟之间交往,从來沒有见过无耻到这种程度的人,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如何指责万禾的无耻行径,而就在这个时候,月容又是來个火上浇油,连连点头说道:嗯,嗯,本宫倒是觉得,万禾说得在理,既然裴佑要见识的是万禾的箭术,那万禾出手和万禾的学生出手,也沒什么两样嘛, 哼,见到月容再次偏袒万禾,裴佑也是不再执着了,冷冷一哼,却是把目光移向了裴行俨,寒声喝问道:你是何人, 回裴大人的话,小人姓裴,名行俨,绛州闻喜人,裴行俨立马就是对着裴佑一礼,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裴佑的问话。 而听得裴行俨的回答,裴佑也是把心放下了,他早就听说过,万禾手下有一个部下叫长孙恒安的,是当年大隋神射手长孙晟的儿子,若是对手是他,裴佑还真有些不敢比,可既然是个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子,裴佑的箭术也是不差,信心也是升了起來,哼道:好,那卑职就要见识见识万大人高徒的手段了, 第二百三十话 取巧获胜 ♂, 对于裴佑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万禾却是不加理会。笑着对裴行俨说道:行俨啊。你就露两手给裴大人见识见识吧。万禾这话可是差点沒把裴佑给气疯了。自己说要见识见识。只不过是客套话罢了。万禾竟然把这话当真了。难道自己自由习得的箭术。竟然还需要一个无名小子來指点。 喏。裴行俨也不知道听沒听懂万禾话语中的意思。只是一脸老实地对万禾行了个礼。然后接过身边人递來的弓箭。用手拉了拉弓弦。便是点了点头。而在旁边的裴佑见了。也是面露讥讽。因为此刻交到裴行俨手中的。竟是一把至少有一百石的铁胎弓。再看裴行俨那身材。比起万禾也壮实不了多少。怎么可能拉得动这把铁胎弓。显然就是和他的主子一样。装腔作势。不过这样一來。裴佑倒也是完全放下心來。只等着看裴行俨出丑。 而裴行俨却是沒有看到裴佑那副看好戏的模样。而是从箭匣中抽出了一支箭矢。轻轻地搭在了铁胎弓上。然后转过头。朝着身后的一名手持长香的护卫看了一眼。那护卫在得到万禾月容以及裴佑三人的准许之后。这才立马用火折子将那长香点燃。而就在长香被点燃的一瞬间。裴行俨双目一睁。双手飞快地举了起來。左手一拉。竟是直接就将铁胎弓拉成了满月状。也沒见他瞄准多久。那箭矢就是瞬间射出。铁胎弓的威力惊人。众人只來得及看到一道黑影闪过。那箭矢就已经是带着强劲的威力。直接射穿了目标的树干。在树干上留下了一个圆圆的黑洞。 嘶。。。见到裴行俨竟然如此轻易就拉开了铁胎弓。裴佑也是大吃一惊。甚至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再看裴行俨所射出箭矢的威力。裴佑又是吓了一跳。因为从这箭矢的威力來看。这铁胎弓只怕至少也有三百石。天啊。要拉动这三百石的铁胎弓。那可是至少也能举起五六百斤的东西了。再看这裴行俨的体型。怎么也看不出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才是啊。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來的怪物啊。不过在看到裴行俨射出箭矢只是射穿了树干之后。裴佑也总算是松了口气。至少。这裴行俨的箭术的确不如自己。这样一來。哪怕他有再大的力气。射不中也是白费力气。 对此。月容这样一个箭术高手自然也是看得出來。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担心的表情。忙时对万禾悄声问道:万禾。你这手下行不行啊。要是不行的话。那就算了。又或者。干脆让我來代替你比吧。 月容的一片好心。可万禾却是笑着摆了摆手。同样压低了声音对月容说道:公主。你就放心吧。这场比试。我们赢定了。月容有些犹豫地看了看万禾。却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來的这么大的自信心。不过在听到万禾说到我们两个字的时候。月容却是心里甜滋滋的。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再看裴行俨。虽然刚刚那一箭只是射中了树干。但裴行俨却是丝毫沒有慌乱。而是继续抽出了第二支箭矢。弯弓搭箭。再次射出。竟是比第一箭又快了几分。只是这一箭最后还是射中了树干。虽然将树干再次射穿。但洞口却是落在第一个洞口的旁边。 哈哈哈哈。这下裴佑是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就是在马背上哈哈大笑了起來。一边笑一边指着裴行俨对万禾说道:万大人。这就是你的徒弟。哈哈。此等箭术。卑职真是闻所未闻。果然精彩。果然精彩。 对于裴佑的讥讽。万禾只是笑而不答。依旧看着裴行俨射箭。只见裴行俨在射完第二箭之后。射箭的动作那是越來越快。转眼间。竟是又接连射出了七八箭。只是这些射出的箭矢。无一例外。全部都命中于树干上。其实裴行俨所展露出的这样的箭术。比起一般的弓箭手已经好很多了。但在自幼联系箭术的裴佑看來。却是完全不够看。见到裴行俨所射出的第十箭依然是射中了树干。而长香也已经烧完了一大半。裴佑忍不住冷笑道:看來。万大人的这位高徒水平还是有待提高啊。只是不知道为何万大人的徒弟竟然是这么弱啊。看來。万大人。还是由你亲自 啪。啪嚓。裴佑的话还沒有说完。突然。传來了一声脆响。就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折断了。紧接着。又是接连响起了这种声音。听这声音。似乎就在附近发出的。裴佑也是一脸古怪。不得不把话停下來。左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左右这么一看。裴佑的身子突然定住了。脸色也是变得十分的难看。 裴佑的目光正停留在那棵作为目标的树上。只见那棵树上半部还是好好的。可在下半部位。那一大片被裴行俨所射穿的圆洞此刻却是在发生着变化。只见那树干上的那一片圆洞正在不断地发生着断裂。然后慢慢地连成了一大片。而上方树干也是跟着晃动了一下。甚至让裴佑的心也是跟着晃动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得轰然一声。那棵树竟是直接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这下裴佑就算是再傻。也明白裴行俨的用意了。原來从一开始。裴行俨就根本沒有打算过去按部就班地射那些小枝。而是通过射出箭矢的伤害。将树干硬生生给折断。树干一倒。那那些连在树干上的树枝。自然也就全部变成被裴行俨射下的了。裴行俨这分明就是在利用裴佑提出的规则的漏洞取巧。裴佑自然是不能让他得逞。立马就是喝道:不行。这次不算。 万禾早就料到裴佑会出言反对。当即现实对裴行俨点头笑了笑。算是对他的赞许。然后又是笑着对裴佑说道:裴大人。为何这么说啊。你看看。这满地的树枝。无论粗细。全都是被我的这名手下所射下。接下來就该轮到裴大人你的了。我可是很期待着裴大人的绝技啊。 我射。这树都被射断了。我还射个屁啊。听得万禾的话。裴佑简直是被气得不行了。咬牙切齿地瞪着万禾看了半天。最后闷不作声。直接调转马头。带着一干人就往城门方向跑去。转眼就沒有了踪影。 哈哈哈哈。看到裴佑竟然就这么被万禾给气走了。最高兴的。莫过于月容了。当即月容便是拉着万禾的胳膊。在那里哈哈大笑了起來。丝毫沒有皇家公主的矜持。一边笑着。月容还一边说道:万禾。你这小子实在是太坏了。哈哈。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拜托。现在就算是个瞎子也看得出本少爷是故意的吧。万禾心里吐着槽。却是一脸无辜地摇着头。说道:公主。臣实在不懂公主的意思。臣故意什么了。 见到万禾还在那里装呢。月容也是红着脸啐了一口。笑骂道:就知道油嘴滑舌。哼。一边呆着去。话虽然是这么说。可紧接着。月容又是拉着万禾的胳膊。带着银铃般的笑声。继续朝着小林深处前进。 。。。。。。。。。。。。。。。。。分割线。。。。。。。。。。。。。。。。。。。。。 哦。消息可靠。 在一座简易的大厅内。却是坐了不下二十余人。大厅内的装饰很简单。除了左右两排椅子之外。唯有在大厅的上首位拜访着两把太师椅。而在太师椅的后面。则是挂着一副字画。上面书写着一个大大的义字。坐在那两把太师椅上的。一个是满面长须。身材魁梧的大汉。另一个则是坐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个子。从这两把太师椅的摆放位置來看。当时那大汉为首。小个子为副。而这个小个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高鸡泊劝说窦建德放弃攻打张金称的李密。 这个大厅所在之处。正是如今在天下盗匪当中颇有威望的瓦岗寨当中。坐在这大厅内的众人。具是瓦岗寨的豪杰。那满脸长须的大汉。则是如今瓦岗寨的大当家的。东郡豪杰。翟让。 此刻翟让正眯着一双眼睛。看着面前唯一一个站在大厅内的汉子。这汉子身材修长。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读书人。此人却是被翟让任命为瓦岗寨军师的贾雄。翟让就这么紧盯着贾雄。问道:你刚刚所说。可是真的。 话说这贾雄本是这附近的一个富户。平时最喜欢的。就是占卜阴阳。后來翟让來到瓦岗落草为寇。建立了这瓦岗寨。贾雄便是变卖家产前來投奔。因而也最得翟让信任。所以才会被翟让任命为瓦岗寨的军师。贾雄当即便是对翟让说道:大当家的。消息不会有错了。这是我们安插在洛阳的探子发回的情报。那狗皇帝已经下旨。让张须陀在清剿完沂水的义军之后。就來攻打我们瓦岗寨。虽然现在张须陀还沒有这么快从沂水赶过來。但也不会太晚。张须陀一向主张兵贵神速。只要他接到圣旨。很快就会率大军前來。还请大当家的早做决断。 第二百三十一话 粮草 ♂, 贾雄话音一落。整个大厅内顿时就是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是惊愕中带着恐惧。这几年來。张须陀的威名那可是响彻宇内。特别是在天下各地的义军当中。无不把张须陀当成自己的噩梦。现在听到这张须陀竟然要跑到瓦岗寨來祸害了。他们这些过惯了舒服日子的人岂会不怕。君不见。那卢明月和左孝友都还尸骨未寒啊。 都给老子闭嘴。见到众人都是闹哄哄的。翟让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道戾色。大喝了一声。立马就是将众人给镇住了。紧接着。翟让又是转过头对旁边的李密说道:密公。不知道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李密还是去年的时候到的瓦岗寨。而李密一到瓦岗寨。就被翟让奉为了上宾。更是让李密当上了瓦岗寨的二当家。别看李密是落魄來投。但李密的名望却是极为受翟让看重。这也多亏了当年的杨玄感之变。当年杨玄感之变闹得轰轰烈烈。甚至差点就将大隋王朝给推翻了。作为杨玄感身边的左右手。李密也是同样因此名动四海。翟让一生最敬重的就是英雄豪杰。所以这次李密來投。他是最为高兴的。 听得翟让的问话。李密眯起了眼镜。用手轻轻捋了捋胡须。目光在下方众人当中扫了一圈。瓦岗寨群雄虽然势大。但一听到张须陀的名字。大部分人都是吓得脸色苍白。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人却是依然保持着平常心。李密将这些人记在心里。随即笑着对翟让说道:大当家的。如今瓦岗寨可谓是兵强马壮。各路英雄豪杰齐聚于此。加上山寨易守难攻。只要我们据寨而守。谨慎小心。就算是那张须陀再怎么厉害。也奈何不了我们的。 与翟让的粗犷不同。李密说话的语调平和。但却是带着一种让人不由自主平静下來的莫名力量。李密这么一张嘴。那些因为张须陀的消息而惊慌失措的豪杰们也是一个个恢复了平静。纷纷点头称是。紧接着。李密又是说道:昏君无道。就算那张须陀在如何能征善战。有那个昏君在后面掣肘。张须陀又能拿我们怎样。我们只需拖到个几个月。昏君肯定会招张须陀回洛阳问罪。到时候我们再掩杀过去。哼哼。有名的常胜将军。接过却是栽在我们瓦岗寨手上。那我们瓦岗寨的英雄之名。定能名扬天下。 对啊。哈哈。密公言之有理。就是。张须陀算得了什么。到时候。老子一定砍下他的脑袋当夜壶。 随着李密这么一说。在座的众人也都是恢复了士气。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吹捧起來。见到如此成果。李密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得意之色。而在座下众人当中。有三人的表情却是显得有些与众不同。其中一人。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多岁。一脸古铜。却是无须。正是当日在史河与李靖交手的瓦岗寨高手徐世绩。而在徐世绩身边。则是当日和徐世绩一同出击史河的瓦岗寨书记官邴元真。 他们两人都是最早跟随翟让起义的豪杰。都是仰慕翟让才会跟随翟让一起建立了这瓦岗寨的。两人见到李密所说的话。在瓦岗寨群雄当中竟然有如此高地影响力。都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徐世绩使了个眼色。而邴元真也是跟着点了点头。徐世绩随即又是把身子往前移了几寸。对着坐在自己前面的一名长须大汉低声呼喊了一句:单大哥。这 嘘。别说了。我都知道。先静观其变。那长须大汉名叫单雄信。也是最早跟随翟让起义。瓦岗寨的元老之一。不过相比起年轻的徐世绩和邴元真。单雄信的威望却是不亚于大当家翟让。只不过单雄信一向重义轻利。对于这寨中的权利并不怎么热衷。所以这二当家之位才会一直悬着。现在又便宜了李密。 见到单雄信这么说了。徐世绩和邴元真也只有暂时忍住了。低头坐在一旁。而单雄信则是眼观鼻鼻观心地端坐在那里。似乎对周围所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样子。而在大厅的另一边。对于刚刚单雄信三人的举动。李密却是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随即。又是转头对翟让笑道:大当家。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这其中还有一个麻烦。 哦。翟让此刻却是心情大好。说实在的。对于张须陀。翟让也是有些怕。不过他作为瓦岗寨的大当家的。自然是做出表率。不能自己先乱了。而李密的那番话。却是助翟让稳住了军心。所以翟让也是很高兴自己将李密留下來的这个决定。听得李密这么一说。翟让立马就是问道:呵呵。密公。有什么问題。大可说出來。大家群策群力。一起想办法解决嘛。 众豪杰也是纷纷应和。李密笑着看了一圈众人。然后眯着眼睛说道:张须陀此人对昏君忠心耿耿。昏君既然下令让他攻打我们瓦岗寨。那不达到目的。张须陀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我们若是坚守不出。那张须陀也一定会围困我们瓦岗寨。而这样一來。粮草就成了我们一个很重要的问題了。 呃。粮草啊。李密说出了问題所在。也是让翟让等人都沉默了起來。以前翟让刚刚建立起瓦岗寨的时候。瓦岗寨的兵马也不过才几百人。这粮草问題根本算不得什么。可自从瓦岗寨的名望越來越大。从各地投奔到瓦岗寨的人也是越來越多。如今瓦岗寨的直属兵马也已经超过了三万。其他依附在瓦岗寨的兵马更是高达十万有余。平时这些兵马都拉出去到处打劫。这粮草还有富余。可要是等到张须陀把瓦岗寨一围。这瓦岗寨又沒有多少存粮。岂不是要坐吃山空。 翟让的眉头紧锁。大手直接就是抓住了自己的下巴。使劲地揉搓起上面的络腮胡。沉声说道:嗯。密公所言极是。这粮草问題的确是个麻烦事啊。啧。要不。咱们让那些杂牌军都离开瓦岗寨。只留下我们本部的三万兵马。这样或许能够节省下不少粮草。 翟让所说的杂牌军。就是那些平日依附在瓦岗寨的兵马。严格來说。这些兵马并不是真正隶属于瓦岗寨的。只是周遭一些土匪和马贼。平日打家劫舍时。会打着瓦岗寨的旗号。但作为代价。他们就必须听从瓦岗寨的调遣。必要的时候。甚至要为瓦岗寨拼命。而这些杂牌军。从战斗力來说。却是远远不如直属于瓦岗寨的那三万大军。所以翟让有意舍弃这十万杂牌军。用來保住自己的直系军队。倒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可。对于翟让的意见。李密立马就是否决了。然后摇头对着翟让说道:大当家。这些人都是仰慕瓦岗寨的威名而來。若是我们就此将他们给舍弃的话。对于瓦岗寨的名望可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啊。况且。这十万兵马虽然都是乌合之众。但若是将他们留在寨中。用來对付张须陀的攻击也是有大用处的。况且。就算是将他们赶走了。寨中所留有的粮草。还是支持不了多久。张须陀若是要围山。那沒有一两个月。是绝对不会放弃的。而寨中的粮草。最多只能支持三万大军半个月所用。 呃。被李密这么一说。翟让也是觉得李密说的在理。之前的那个想法自然就是放弃了。而接下來他也是越发苦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犹豫了片刻。翟让还是转过头。对李密问道:密公。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见到翟让竟然如此依赖自己。李密的眼中又是闪过了一丝喜色。低头沉思了片刻。突然抬起头。对位于自己下手位置的一名五官都挤到一块去的古怪汉子伸出手。说道:伯当。把地图给我一观。 那古怪汉子姓王。名伯当。正是当日跟着李密一块去高鸡泊劝说窦建德的汉子。这王伯当原本只是一名普通的猎户。却是自幼在山林间习得了一手好箭术。李密随杨玄感起义失败之后。被官府通缉。偶遇王伯当。对王伯当晓以大义。竟是让王伯当当场拜李密为师。成了李密的忠实追随者。而这次李密投奔瓦岗寨。他作为李密唯一的支持者。也是跟着李密一块加入了瓦岗寨。 听得李密的话。王伯当立马就是从怀中抽出了一份被折叠好得锦帛。递给了李密。李密接过锦帛直接摊开。竟是一份详细的地图。李密低着头。在那份地图上仔细寻找了半天。突然。眼镜一亮。对翟让说道:有了。大当家的。若是攻陷此处。我们今后都不用再愁这粮草的问題了。说着。李密伸出手指。直接点到了地图上的某一处。 翟让一听。立马就是伸过脖子朝着地图上一瞧。只见那地图上标示着密密麻麻的地名。而在李密手指所指的地方。却是一个三角形的标示。上面标示着三个小字:洛口仓。 第二百三十二话 河北烽烟 ♂, 位于高鸡泊以北的河间地区。乃是冀州的中央。也算是历來兵家必争之地。在河间郡北部一个叫做文安的小县城。只是一个所有百姓加起來也不过一万人的小镇。而就在半个月前。一只近万人的队伍出现在了这个小县城外。 虽然在河北地区盗匪猖獗。但这次出现在文安的这支队伍。却是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官兵。涿郡通守郭绚。奉命率领由涿郡一万兵马。前來河北参与平乱。 虽然现在大隋的国力已经远远不如当年一统天下时那么强大。但在大隋各地。还是有很多战斗力依旧保持顽强的军队。正是靠着这些军队。大隋才能依旧维持着天下的稳定。其中。自然包括了固守东都洛阳的御林军。每年都精选各地精英加入。又有着最为精良的武器装备。堪称天下最强的军队。其次。在地方上。也有着四支同样威名远播的大军。 其一。自然就是由张须陀所率领的平叛大军。这支军队直属于张须陀。是张须陀一步步所训练出來的铁血之师。在张须陀的率领下。未尝一败。可以说是支撑大隋的栋梁。 其二。是驻守这西都长安的西都铁甲。这支兵马一直由大隋名将屈突通所率领。镇守长安。同时也是把守住了洛阳的西面。这几年雍州之地叛乱远少于其他各处。这支西都铁甲的作用可谓是功不可沒。 其三。乃是驻扎在江都的江淮兵卒。统领这支兵马的。正是已经和万禾有了间隙的王世充。虽说王世充为人奸险狡诈。但他手下的这支军队却是堪称一流。连败刘元进朱燮管崇和杜伏威。平定江东各处叛乱。这支军队也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 而最后一支兵马。正是驻守涿郡的燕地悍兵。由大隋老将薛世雄统领此军。燕地悍兵。准确來说。应该是除去御林军和张须陀所部之外。最强的军队。这支军队常年驻守在幽州。几乎是天天都要和胡人高句丽人鞑靼人打仗。加上幽州民风彪悍。铁与血造就了这么一支悍兵。甚至从单兵的作战能力。燕地悍兵甚至要强过张须陀的平叛大军。 当然。并不是说除了这四支军队。大隋就再无强兵了。在各地。还是有着不少战斗力不错的军队。只不过比不上这四支军队那么有特色罢了。毕竟大隋是从战火中建立的王朝。现在距离大隋最强盛的时期过去也不过才二十多年而已。大隋的底蕴还在。 话归正传。如今郭绚所率领的这一万兵马。正是享名已久的燕地悍兵。而郭绚这次的目标。就是如今在山东河北声望最高的盗匪东海公高士达。 自从高士达手下大将窦建德连败张金称高开道之后。如今东海公的名字。已经俨然成为了河北山东盗匪之首。正所谓枪打出头鸟。这附近的官兵自然也就将目标瞄准了高士达了。虽然之前有杨义臣特意率军前來平乱。但却久久不见成效。而杨义臣更是被天子的一纸诏书给召回东都去了。驻守涿郡的薛世雄自然不能坐视高士达的势力越來越大。所以便是派出了这一万悍兵前來攻打高士达。 郭绚虽然不是什么名将。但在薛世雄手下为将多年。也算是沙场老将了。早在到河间之前。郭绚就已经看中了文安这个小县城。正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好地方。所以。郭绚一进入河间地区。便是迅速赶到了此处。并且在这里安营扎寨。准备下一步计划。虽然因为文安县城的城池太小。根本就容不下兵马。但借助地形。与文安城互成掎角之势。倒也不怕盗匪前來攻击。 在城外军营内的主帐当中。一名身穿黑甲。留着一撇小胡子的壮汉坐在上首位。正是此军的统帅郭绚。而在郭绚的面前。一名穿着普通人家布衣的汉子。正跪在郭绚的面前。而郭绚看着这汉子。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喜色。紧紧盯着那汉子。郭绚问道:你刚刚所言。可是真的。窦建德真的愿意弃暗投明。归顺朝廷。 那汉子连头都不敢抬起來。只是回答道:回大人的话。窦将军本就是朝廷的官吏。只是遭人陷害。才不得已落草为寇。本來窦将军一心为高士达卖命。谁想到那高士达竟然因为窦将军攻打张金称一事。时时刁难窦将军。窦将军击破高开道。为高士达开疆扩土。却反倒是惹來了高士达的猜忌。得知大人率领大军前來平乱。那高士达竟只给窦将军七千人马。就打发他來与大人作对。窦将军早就知道大人乃是薛将军手下的大将。这燕地悍兵更是天下第一强兵。窦将军根本无信心与大人作战。所以派小人來递交降书。恳请大人收留。只要大人同意对窦将军过往既往不咎。那窦将军愿意率领这七千兵马。为大人的先锋。将那高士达的人头献上。将功赎罪。 好。好。听得汉子说完之后。郭绚忍不住站起身。连声喝彩。虽然郭绚对自己手下的燕地悍兵很有信心。但窦建德这几年也是风头正劲。加上高士达手下兵马众多。单靠这一万兵马。郭绚就算是打赢了。只怕也会损失很多兵马。所以这些天來。郭绚也正在头疼该如何平定高士达叛乱。也因此而迟迟未有所动。不过沒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蹦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正好解决了困扰郭绚多日的难題。郭绚当即便是哈哈大笑起來。喝道:窦将军既然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一心向着朝廷。那朝廷也不是不通人情。况且现在正是朝廷用人之际。窦将军如此人才。必当得到朝廷重用。你且回去告诉窦将军。只要他真心來降。我保证朝廷会既往不咎。若是他能够助本官击败高士达。朝廷也一定会按功分赏。 得到了郭绚的承诺。那汉子也是一脸喜色。忙是对着郭绚磕了几个头。高兴地说道:小人代窦将军多谢大人宽宏大量。请大人放心。只要小人把这话传到窦将军那里。窦将军一定会为大人将那高士达的人头取回來。 哈哈哈哈。若真是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郭绚也是哈哈大笑起來。不过却沒有忘记提醒那汉子:不过你此次回去。却还是要告诉窦将军。他手下的兵马太少。要硬抗那高士达。恐怕还稍显不够。不如本官做主。命他为先锋。我军为后援。直取高鸡泊。擒拿反贼高士达。呵呵。这功劳。本官不会贪墨了他的。 是是是。那汉子连连称是。献媚地笑道:大人高风亮节。乃是朝廷的栋梁之才。窦将军也说了。只要大人肯同意他的请降。今后窦将军今后也必定以大人马首是瞻。 呵呵。这个窦建德。倒也真会说话。郭绚听得连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了。随意地摆了摆手。对那汉子说道:如此。那本官就期待着他的表现了。你这就回去吧。此事若成。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小人告辞。听得郭绚的最后一句话。那汉子脸上的喜色又是浓了几分。连着行了好几个大礼。这才倒退着走出了主帐。 哈哈哈哈。真乃天助我也。等到那汉子离开之后。主帐内顿时就是充满了郭绚得意的笑声。郭绚笑着对立在左右的副将说道:窦建德请降。正是上天欲成我等此次大功也。诸位。这次若是能够生擒那高士达。说不定诸位都能跟着往上再跳几级呢。 那些副将一听。都是跟着随声附和。一个个马屁就是拍了上去。都是把这次的功劳推到了郭绚的身上。虽说这燕地悍兵乃是天下有数的强兵。但现在大隋朝堂的阿谀之风盛行。就连着军中也是难免受到影响。听着众将的阿谀奉承之言。郭绚也是有些飘飘然了。脸上的笑意更浓。 大人。末将以为。此事尚有不妥之处。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把不和谐的声音传了出來。顿时就是让整个主帐内静了下來。包括郭绚在内的众将。全都是把目光移到了说出这句话的人身上。只见在众将的后列。一名三十多岁。身穿制式黑甲的战将。正紧锁眉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见到说话的是此人。刚刚还是满面春光的郭绚。脸色立马就是阴沉了下來。沉声说道:罗艺将军。你这话是何意啊。而郭绚这话一说出口。其他将领也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盯着那战将看。似乎是想要看他如何出丑。 那叫罗艺的战将见到郭绚和其他众将的模样。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尴尬。他当然知道自己刚刚的那句话已经得罪了郭绚。但此事关系重大。他也无法忍住不说。犹豫了片刻。罗艺还是出列。对着郭绚抱拳说道:大人。这窦建德为寇数年。深得那高士达重用。听说高士达为了拉拢他。还特意将手下兵马的指挥权交付与他。由此足见两人关系密切。又岂会如此简单便是生出隔阂。末将以为。这窦建德请降。只怕是其中有诈。 第二百三十三话 庆功醉酒 ♂, 有诈,郭绚听得罗艺这么一说,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又是笑了起來,摇头对罗艺说道:罗艺将军,你未免想得太多了,那窦建德本就是无奈之下才落草为寇,如今有机会洗白了,他还不赶紧把握住这个机会, 罗艺眉头紧锁,郭绚所说的,倒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其中有问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大人,贼人奸诈,不可不防,这次大人乃是奉薛帅之名前來讨贼,要是有个什么万一,薛帅那边也不好交代啊, 罗艺口中的薛帅,自然就是指燕地悍兵的统帅薛世雄了,而听到罗艺把薛世雄的名字搬出來,郭绚的脸色也是立马变得很不好看了,罗艺是去年才被调到涿郡的,不过刚刚到涿郡,罗艺便是凭借一身好武艺和出色的作战头脑,连番击退了胡人的攻击,而由此得到了薛世雄的重用,不过却也因此惹得郭绚等一干老部下的眼红,见到罗艺再三质疑,郭绚也是冷哼一声,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罗艺,哼道:罗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拿薛帅的名头來压我不成,哼,你别仗着自己打了几次胜仗,就自以为是,目中无人,本官领兵打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莫非现在还要你來教本官如何打仗,还不给我滚出去, 罗艺本來也是一番好意想要提醒郭绚,却沒想到郭绚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就如此呵斥他,顿时也是气得满脸通红,可无奈郭绚是他的上司,他也根本无法违抗郭绚,燕地悍兵军纪严明,绝不容许出现有违逆之事,罗艺心中就算是再怒,也只有一甩披风,掉头钻出了主帐。 将罗艺赶出去之后,郭绚的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一些,脸上同时露出了讥讽之色,哼道:无知小儿,也敢在本官面前耀武扬威,本官不教训教训他,他还真目中无人了,郭绚此言一出,其他将领也是纷纷上前随声附和。 而从主帐出來的罗艺,在听到从主帐内传出的一声声阿谀奉承,罗艺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不屑和轻蔑,冷哼一声,说道:皆是鼠目寸光之辈,跟着这种人,这一仗安能取胜,要是继续留在此处,岂不是要被连累,看來我还当早早脱身才是, 低头思索了片刻,罗艺便是立马回到了自己的营地,召集了自己的亲兵,让他们在营门口集结,而他则是奋笔疾书,写下了一封信,让一名军士转交给郭绚,也不等郭绚的回复便是带着亲兵直接从营门口飞驰而去,等到郭绚接到这封信的时候,罗艺早就跑的沒影了。 郭绚接到这封信的时候,正还在和一干部将们商讨军务,等到郭绚看完这封信之后,立马就是脸色铁青,直接就是将那信用力拍在了桌子上,大声怒喝道:这个罗艺,好大的胆子, 见到郭绚发怒,众将也都忙是上前询问,郭绚一脸怒容地将那封信扬了扬,喝道:罗艺未经本官许可,竟敢擅自离营,说是要回涿郡向薛帅当面陈情,哼,简直是目无军纪,这场官司,本官就是打到薛帅面前,也绝不放弃,一定要薛帅严惩此人, 呃,大人,见到郭绚如此恼怒,其中一名副将便是上前一步,向郭绚建议:量那罗艺也只是刚刚离开,跑不了多远,不如让属下派人去把他给抓回來, 不必了,思索了片刻,郭绚却是一甩手,否决了那副将的提议,冷声哼道:就让他先回到涿郡,等本官打了胜仗,再來和他理论,他不是说那窦建德有诈吗,好,本官就非要证明他错了,本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会打仗,说着,郭绚却是小心将罗艺的那封信给收好,这可是罗艺的罪证。 郭绚这么一说,众将也都是明白了郭绚的用意,毕竟罗艺之前是被郭绚给赶出主帐的,现在负气而走,就算是闹到薛世雄那里,最多也就是责备几句,或者是降一两级军阶,而郭绚现在却是要坐实罗艺只是一个庸才,分明就是要将罗艺一口气打得翻不了身,不过他们对罗艺也是看不惯,所以也就沒有提出什么意见了。 事实也证明,罗艺的出走,并沒有影响到大局的走向,罗艺所带走的只不过是十來个跟随罗艺的亲信而已,等到几日后,郭绚接到了窦建德的回复,表明愿意为郭绚打前锋,郭绚在接到此信之后,也是大喜,立马就是调集兵马,从文安出发,紧随窦建德的兵马,一路朝着高士达的大本营高鸡泊前进。 从文安前往高鸡泊的路程其实也并不远,只不过途中却是遭遇了几次战斗,这河北毕竟是高士达的地盘,除了高士达的本部兵马之外,还有不少附属高士达的义军,不过在遭遇这些义军的时候,都是窦建德再为郭绚开路,几场浴血奋战,竟是硬生生为郭绚杀出了一条血路,而有了这几场战斗,郭绚也是对窦建德完全放心了,率领大军紧随窦建德的七千兵马之后,直到第五日,两支军队就已经來到了长河,而这里距离高鸡泊也只有一天的路程了。 眼看着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來,两支军队干脆便是在这长河河岸驻扎,等到第二天再向高鸡泊进军,至于两军驻扎的营地,自然也是按照前几日那般,郭绚派人驻扎在内,窦建德的兵马则是驻扎在外围,正好靠近长河河岸,所以郭绚干脆便是让大军临岸驻扎。 入夜之后,在主帐内,郭绚召集了军中大小将领那是开怀畅饮,用郭绚的话來说,那是预祝此次旗开得胜,当然,在酒宴当中,自然还包括了这次为他们打前锋战的窦建德。 哈哈,窦将军,这一杯,本官敬你,郭绚笑呵呵地对着窦建德举起了酒杯,笑道:这次多亏了有窦将军相助,本官才能如此顺利地攻打到高鸡泊,如今这大功近在眼前,本官也是托了窦将军的福,才有此次机缘啊, 郭绚此刻是满脸通红,双眼也是一片迷离,显然是喝多了,连说话都是前言不搭后语,不过窦建德却是沒有因此而怠慢,连忙是站起身,恭恭敬敬地举起了酒杯,对着郭绚一礼,说道:大人客气了,罪臣这些年做了许多错事,如今终于有机会弃暗投明,这是罪臣的运气才是,这次得到击败高士达的机会,罪臣不敢贪功,只求能够洗刷罪臣的罪名,得以机会,为朝廷效力,罪臣就心满意足了, 哈哈哈哈,郭绚哈哈大笑了起來,一口将杯中酒饮尽,却是晃晃悠悠地走到了窦建德的身边,一把将窦建德的身子给揽了过來,嘿嘿一笑,却是用手指指着窦建德的鼻子,压低声音说道:窦,窦将军,你,你沒说实话, 窦建德的身子骤然一震,不过很快,窦建德又是恢复了常色,笑着对郭绚说道:大人,此言何意啊,建德一心为公,如何沒有说实话啊,窦建德说话的语气好像沒有什么变化,可他的右手却是不经意间,悄悄摸到了后腰处,攀上了别在那里的匕首的刀柄。 对此,已经是醉的一塌糊涂的郭绚却是一无所知,打了个酒嗝,整个人差点沒倒下去,倚着窦建德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郭绚又是笑道:呵呵,窦将军,本官,本官知道,你想要什么,不就是想要兵权嘛,本官告诉你,本官可不是那种贪墨部下功劳的卑鄙之人,只要你能够抓住那高士达,本官保证,你想要的,一定都能够实现,一边说着,郭绚还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朝着窦建德做出了承诺。 而在郭绚说完这话之后,窦建德那只偷偷摸到后腰上的手又是慢慢收了回來,紧接着,窦建德也是露出了喜色,忙时对郭绚抱拳喝道:若真是如此,那建德将永感大人再造之恩,今后大人但凡有什么吩咐,只要建德能够做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哈哈哈哈,也不知道郭绚是不是真的听明白了窦建德的表忠,总之在窦建德说完之后,郭绚便是哈哈大笑,一只手连连拍打着窦建德的肩膀,频频点头,紧接着,郭绚又是往后一步,似乎是想要找酒壶再倒一杯酒,可脚下一个晃荡,竟是就这么直接倒在了地上,却是再也沒有起來了。 大人,大人,郭大人,窦建德连忙是蹲下來,轻轻拍了拍郭绚的肩膀,轻呼了几声,却是沒有得到郭绚的回应,确定郭绚已经彻底醉了,再抬起头一看,却是见到主帐内的其他将领也都醉的差不多了,就算是少数几个还沒有醉倒的,看那醉醺醺的模样,只怕距离醉倒也差不了多久了,见到此景,窦建德脸上那谦卑的笑容立马就是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阴冷和狠毒,将手中酒杯的酒一口倒进了口中,却是将酒杯丢下,飘然离开了主帐, 第二百三十四话 火光 ♂, 与此同时,外围的营寨内是一片漆黑,只有零星几点火光,如果有人仔细观察那外围的营寨,就会发现营寨内是人影憧憧,隐约有无数人在营寨内走动。 在最靠近内圈的营寨口,一个高大的黑影猫着腰走了过來,压低了声音问道:将军回來了沒有, 在那高大黑影的前面,则是另一个比他稍稍小一点的黑影,听得问话,却是沒有回头,而是同样压低声音回答道:还沒有回來,不过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王伏宝,你那里可是已经准备好了,将军一回來,我们就要开始行动了, 放心吧,早就准备好了,作为窦建德手下的第一大将,王伏宝拍着胸口,连声保证,不过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拍胸口的时候却是咚咚作响,吓得在王伏宝前面的刘黑闼忙是伸手拦住,再抬头朝着前方张望,索性前面燕兵营地似乎也是放松了警惕,并沒有因此而察觉到什么。 见到沒有打草惊蛇,刘黑闼这才是松了口气,那悬在喉咙口的心也总算是沉了下去,回过头,狠狠瞪了一眼王伏宝,王伏宝显然也知道自己理亏,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只是嘿嘿一笑,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前面说道:啊,看,是将军回來了, 王伏宝话音一落,周围的黑影都是把头转了过去,顺着王伏宝的手指方向一看,果然,一个人影飞快地从燕兵营地走了出來,刘黑闼一看,立马就是对身边的人做了个手势,当即便是有人取來了一支火把,在夜空中左右挥舞了三次,而见到这举动,那人影则是飞快地朝着这边赶來,等他赶到众人面前,正是窦建德本人。 刘黑闼和王伏宝两人连忙是來到窦建德的跟前,对着窦建德一礼,窦建德也是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狗官都已经喝醉了,你们那边都准备得如何, 这次王伏宝可是吸取了教训,沒有再用力拍自己的胸口了,而是直接回答道:将军,弟兄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而且凌敬也是派人來通知,他那边也已经混进了燕兵的营地,只等着信号,就可以同时动手了, 好,窦建德从旁边的军士手中接过了自己的宝刀,往腰间一别,随即便是对着刘黑闼和王伏宝点头说道:发信号,让宋正本和郝孝德动手, 窦建德此令一下,立马就是有一名军士挽起了一张长弓,将一支点着的火箭射向了夜空,那火箭顿时在夜空中划过了一道光线,紧接着又是慢慢落下。 而在发出信号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阵阵喊杀声已经是隐隐从对面的长河河面上传了过來,听得这个声音,窦建德顿时就是眼睛一亮,当即便是喝道:点火,发出第二个信号,攻击,一边说着,窦建德将腰间的宝刀给拔了出來,朝着前方一指,顿时,整个外围营地一片灯火通明,数千义军兵马都是全副武装,整齐地列队在营地门口,而随着窦建德这一声令下,刘黑闼王伏宝也是纷纷领兵冲向了燕兵营地。 呃,怎么回事,在燕兵营地内,一伙子中层军官正围坐在篝火旁笑谈,这一阵喊杀声突然响起,也是把这些个军官都给吓了一跳,纷纷站起身來,不过他们毕竟都是名震天下的燕地悍兵的军官,很快便是恢复了冷静,其中一人应该是当中的头头,立马就是沉声喝道:敌袭,立刻派人去主帐,通知大人,其他人赶回各自的行伍,指挥部下准备,呃, 那军官的话还未说完,突然停住了声音,满脸露出了惊恐狰狞之色,瞪圆了一双眼睛,不敢置信地低头望向了自己的胸口,只见在他的胸口处,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小截尖锐的刀尖,刀尖上沾染着一道道血渍,在旁边篝火的映照下,显得特别的刺眼,而在他的周围,几乎所有的军官也都是同样地遭遇,在他们的身后分别站立着一两个穿着简易铠甲的黑影,将刀深深地从后面刺入身体。 怎么样,都解决了吗,一个稍显瘦弱的身影从一旁的帐篷内钻了出來,虽然身上的铠甲沾满了鲜血,但他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在篝火的照射下,此人的脸上露出了一道长长的疤痕,此人正是窦建德的手下谋士凌敬。 那些义军军士将手中的单刀从尸体中抽了出來,干脆在尸体的衣甲上蹭了一下,其中一人对着凌敬点头说道:这一片的军官都已经解决了,沒有看到漏单的, 凌敬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就算是有漏单的也沒关系了,官兵的大部分军官都已经被杀了,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守阵型,好,我们现在就开始里应外合,把这些官兵全都给杀了, 喏,所有军士都是齐声唱喏了一句,紧接着,便是跟着凌敬直接朝着不远处刚刚集结在一起的官兵杀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在远处的主帐内,郭绚等军中将领还都喝得醉醺醺的,根本就不知道已经是大祸临头了,不过很快便是有几名全身沾满了血污的军士冲了进來,看到营帐内将军们醉倒了一片,也是傻了眼,赶忙是一个个唤醒他们。 只是这酒醉又哪是那么容易醒的,这几名军士试了几次都沒有反应,干脆便是从酒桌上端起几坛酒,直接就是淋在了那些将军的头上。 冰凉的酒水,顿时就是把这些将军给惊醒了,郭绚打了个寒颤,脸上的醉意也是醒了几分,下意识便是伸手将脸上的酒水给摸了干净,坐正了身子,左右看了看,一脸茫然地问道:呃,这里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天亮了, 听得郭绚的话,那几名军士也是哭笑不得,其中一人立马就是拉着郭绚喊道:大人,不好了,有敌袭,敌袭啊, 敌袭,郭绚先是一愣,不过他毕竟也是沙场老将了,很快便是打了个激灵,反应了过來,也顾不得脑袋里晕沉沉的,刷的一下就站起身,直接就是推开那几名军士,一头冲出了营帐,不过刚一出营帐,郭绚就傻眼了,只见这营帐外面,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喊杀声和惨叫声,郭绚顿时就是脸色惨白,差点站不住,幸好后面一名军士及时扶住了郭绚,这才避免他摔倒,郭绚顿了一下,立马就是一把抓起了那军士的衣襟,喝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敌人杀到这里來了都沒有人预先示警,那些在外围守卫的窦建德的兵马呢, 那军士一脸苦涩地对郭绚说道:大,大人,袭击我们的,正是窦建德的人,我们几个兄弟身上的伤,全都是窦建德的手下偷袭所致,亏得当时我们发现有些不对劲,这才保住了性命,还有好多兄弟都是死在了他们的手上, 军士这么一说,郭绚顿时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在他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回荡起当日罗艺所说的那番话:这窦建德有诈,这窦建德有诈, 大人,赶快突围吧,从河对岸也是杀來了好多贼兵,那军士见到郭绚竟然发起呆來了,也是急得跳脚,立马就是拉着郭绚就往旁边的战马跑去,想要突围,光靠两条腿是沒用的,肯定是要坐上战马才行,在主帐旁边还栓着郭绚的坐骑,这坐骑虽然算不上什么神驹,但比起一般的战马速度也是快上不少。 军士拉着郭绚快步來到战马旁,正要把郭绚给推上马去,却沒想到郭绚突然把手一推,直接将那军士给推开,大声喝道:我不走,我不走, 大人,见到郭绚突然跟发了疯似的,那军士也是吓了一大跳,慌忙劝说道: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烧,只要躲过这一劫,他日大人也可卷土重來,何必挣这一时之气呢,大人,快走吧,要不就來不及了, 我不走,郭绚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严肃,一点也沒有疯狂的表情,也不管周围的情势如何危急,郭绚却是紧紧瞪着那军士,沉声喝道:薛帅将一万将士交给我,我却是误信贼言,得此大败,我如何还有面目回涿郡,如何还有面目去见薛帅, 可是,大人,现在那军士已经听出了郭绚的意思,当即还想要再劝说,可他的话还未说完,只见郭绚突然摆起手,止住了他的说话。 你带着剩余的兄弟,坐上我的坐骑突围,郭绚的脸上始终保持着严肃,话语中也透着不可违逆,沉声喝道:我的目标大,贼人见到我,绝对会全力堵截,有我在,你们反倒是无法突围成功,我为你们引开贼人,你们一定要突围出去,将此间之事如实禀告给薛帅, 那军士再也说不出话來,只能是看着郭绚犹豫了一下,最后咬紧牙关,解开战马的缰绳,一个翻身便是上了战马,对着郭绚就是抱拳一礼,而郭绚却是仿若沒有看到一般,只是背过身子,拔出宝刀,突然说道:见到薛帅,就说我郭绚对不起他, :今天马甲要到乡下去扫墓 第二百三十五话 高士达出兵 ♂, 等到天亮之后,河岸的厮杀也正好完结,整个营地内满是尸首,鲜血顺着浅滩上的泥沟慢慢流入了长河的河水当中,将大半的河面都染成了红色,还有许多义军的士兵穿梭在营地内,给那些将死未死的敌人补上一刀。 站在已经被烧掉了一半的主帐前,窦建德冷眼傲立,在他的前面,王伏宝押着一个满身血渍的男子,而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苦战了一夜,最终还是不幸被俘的燕兵将领郭绚,只不过此刻的郭绚脸如死灰,身上满是伤痕,右手的小臂竟是被砍断了一截。 窦建德眯着眼睛看着郭绚,冷笑道:怎么样,郭大人,一夜不见,大人竟是落得如此田地,真是让末将想不到啊,窦建德这话自然不是真的关心郭绚,话语中的讽刺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听得窦建德的话,郭绚慢慢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恨意,想要站起身,可身子只是晃动了一下,就被身后的王伏宝给死死摁了回去,不过就算是如此,郭绚还是一脸不甘地哼道:逆贼,我误信你的谎言才铸成大错,但你等着吧,只待薛帅大军一到,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薛帅,窦建德的眼中闪过了狂热的战意,随即嘿嘿一笑,说道:你说的是薛世雄那个老家伙吧,嘿嘿,我等着他呢,我倒要看看,这个老家伙是不是有传闻中那么了不起,不过很可惜,这一切,你是看不到了,说着,窦建德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戾色,对着王伏宝做了个往下斩的手势。 王伏宝早就等不及了,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嘿嘿一笑,身手直接拎起了郭绚,就像是拎小鸡崽子一样,就是朝着远处走去,沒过多久,就听得从远处传來了一声惨叫,一身全是鲜血的王伏宝就这么拎着一个人头送到了窦建德面前,请窦建德检阅,窦建德只是看了一眼,便是摆了摆手,让王伏宝拿下去了,随即窦建德又是转头对身后的凌敬问道:昨夜这一战,我军战果如何, 凌敬上前一步,似乎早就预料到窦建德会问这个问題,直接回答道:昨夜一战,官兵共计一万人,歼敌七千有余,无俘虏,而我军伤亡六千三百人, 听得凌敬说完战报,在旁边的义军将领们一个个都是面露惊愕,昨夜那可是攻其不备的偷袭战啊,官兵完全中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怎么还会损失这么多兵马,不过窦建德却沒有半点惊讶之色,似乎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说道:燕地悍兵乃是天下最强的军队之一,若是正面对决,哪怕我军超过他们十倍有余,也不见得能够获胜,如今能够取得这样的战果,已经很不错了, 凌敬也是点点头,表示同意,刚刚得知这个战果的时候,凌敬也是吓了一跳,但当他亲眼去巡视战场,却是发现所有战死的燕兵,一直到临死那一刻,都保持着奋力厮杀的状态,而官兵战死七千有余,却无一人被俘,由此也可证明燕兵的斗志凶悍,果然名不虚传啊。 呃,对了,将军,公爷昨夜在得知将军大获全胜之后,派人來通知将军,让将军留在高鸡泊主持大局,凌敬在汇报完战报之后,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窦建德躬身说道。 呃,这件事窦建德倒是刚刚才听说,凌敬口中的公爷,自然就是指窦建德的上司,东海公高士达,这次的行动,正是窦建德与高士达合演了一出请君入瓮的好戏,才骗得郭绚上当,现在战斗胜利了,高士达却是将高鸡泊的指挥权交给窦建德,这让窦建德突然涌起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立马问道:怎么回事,公爷他到哪里去了, 凌敬也沒想到窦建德的反应会这么大,不过凌敬还是很快回过神,回答道:呃,具体情况属下也不知道,公爷只是将这个命令交给了宋正本,属下也是从宋正本那里得知此事的, 听得这个回答,窦建德心中的不安那是越來越强烈了,立马就是喝道:那宋正本在何处,快快传他过來, 严格來说,宋正本和凌敬王伏宝两人不同,在高士达的麾下,宋正本的地位也仅仅只比窦建德低一点点,不过窦建德在义军军中的威望颇高,他这一声令下,却是沒有人敢质疑,很快便是有人将宋正本给找了过來,见到是窦建德要找自己,宋正本來到窦建德面前,拱手一礼,问道:窦将军,有何事, 要是换做平时,窦建德礼贤下士,对宋正本肯定是客客气气的,不过现在的窦建德却是沒有那个耐心了,劈头盖脸就是喝问道:宋正本,公爷现在何处, 窦建德的反常态度,也是让宋正本为之一愣,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还是立刻回答道:将军,公爷见到这一战大获全胜,便打算挟大胜之势,一举将盘踞在河北的官兵给清除,所以,昨夜公爷便已经带着大军前往渤海去了, 什么,窦建德满脸震惊,他之前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其实在之前,高士达就曾经提出过要彻底攻占河北所有的城池,将河北完全纳入义军的掌握当中,不过窦建德却是一直劝阻高士达,特别是刚刚击败高开道的时候,窦建德就提出现在在河北负责清剿义军的朝廷大将杨义臣,是朝廷有名的智将,不可轻视,而高士达虽然表面上答应暂时不动手,但窦建德却是看出高士达心里其实是不以为然的,后來杨义臣被调走,却是來了郭绚,窦建德以为高士达暂时不会想起这件事,却沒想到高士达竟然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这么直接跑去和朝廷开战了,想到这里,窦建德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啊,对着宋正本就是喝道:胡闹,你为何不劝阻公爷, 这下宋正本可是真的不高兴了,脸色一板,说道:窦将军,请记住你的身份,我们都是公爷的部下,对于公爷的决定,我们沒有资格去反对,况且这次公爷的决定,在我看來,也是十分正确的,此次面对燕地悍兵,我军大获全胜,士气高涨,相反,经此一役,河北官兵肯定是士气大跌,那渤海虽然朝廷的大军,但之前刚刚经历了换帅风波,官兵上下军心不齐,正是大好时机,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今后想要再攻取渤海,可就难上加难了, 呃,宋正本言之有理,窦建德一时间也是为之语滞,他也说不出个原因來,正如宋正本所说的,如今官军士气军心都处于最低点,而那代替杨义臣的统帅,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将领,而高士达虽说打仗的本事并不出名,但毕竟也是一方霸主,按理说绝对不会输给一个年轻后生才是,可不知道为何,窦建德的心一直是跳得厉害,似乎有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窦建德还是忍不住说道:我看此事还是不妥,我当领兵前往渤海去支援公爷, 窦将军,这下宋正本对窦建德也是越发不满了,虽说宋正本也是落草为寇,但他毕竟是儒家子弟出身,自幼学的就是忠君思想,窦建德这样的行为,作为一名臣子,肯定是不对的,宋正本皱着眉头说道:公爷的命令,是让窦将军留守在高鸡泊,还请窦将军不要为一些莫须有的想法,违抗公爷的军令,窦将军也应该明白,违抗军令,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你,窦建德沒想到宋正本竟然拿军令來压自己,顿时就是怒了,手已经是顺势搭上了腰间的佩刀,不过这个时候,在一旁的凌敬也是立刻冲上前去,伸手挡住了窦建德的手臂,忙是对窦建德说道:将军息怒,宋大人也只是职责所在,将军,既然公爷有令,将军还是留在高鸡泊为妙,这样吧,若是将军实在放心不下,就由王将军带着一队人马前往渤海接应,将军以为如何, 其实窦建德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对宋正本动手,刚刚也只是盛怒之下的冲动行事,现在凌敬给了他一个台阶下,窦建德自然也会借坡下驴了,冷哼一声,手已经收了回來,对着凌敬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凌敬的办法,随即又是转过头对着宋正本喝道:宋正本,倘若公爷有什么意外,我看你有何面目去见诸位兄弟,说完,窦建德一摆披风,便是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把窦建德劝走了,凌敬这才是松了口气,随即又是一脸苦笑地对宋正本说道:宋老哥,你这是何苦,将军对公爷那是一片忠心,你何必如此冒犯将军呢, 宋正本也是将绷着的脸给松了下來,他和凌敬同为义军中为数不多的文人,两人之间的私交也算是不错,宋正本一脸复杂地看着远去的窦建德,叹了口气,说道:我又何尝不知窦将军对公爷的忠心,但你又是否想过,如今窦将军在义军中得声望已经远远超过了公爷,特别是这次大败燕兵,窦将军的声望又是大大地提升,这让公爷又如何自处, 第二百三十六话 送上门了 ♂, 听宋正本这么一说,凌敬也是不由得一愣,他并沒有宋正本想得那么细,又或者说,凌敬作为窦建德的部下,潜意识中已经将这一点给忽略了,宋正本看了一眼愣住的凌敬,心中又是一叹,说道:不管如何,这次只要公爷能够夺下渤海,对于公爷的声望也是很大的提升,只要经过这一战,至少在短期内,义军中再也不会出现窦将军声望远超公爷的情况了,这对于义军的稳定,也是有大益处的, 宋正本的意思,就是这种事今后也只此一次,他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凌敬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是长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凌敬又是眉头一皱,说道:对了,宋老哥,这次公爷去攻打渤海,可有十足的把握, 呃,凌敬提起这件事,宋正本却是一脸自信地点了点头,说道:绝对沒问題,公爷此去渤海,可是带了一万义军精锐,以及五万各路义军,郝孝德也是带着本部兵马前去援助,加起來,足足有七万兵马,而那渤海城只有不到三千人,而且统领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公爷必胜无疑, 听得宋正本这么一说,凌敬也是彻底放心了,如今朝廷并未被推翻,无论是窦建德还是高士达,目标都是推翻暴政,或许,义军的短暂稳定,也不是一件坏事,和宋正本一礼,凌敬也是掉头离开了,作为窦建德的部下,也许总有一天,他会和这个老朋友成为敌人的。 ,,,,,,,,,,,,,,,,,分割线,,,,,,,,,,,,,,,,,,,,。 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哎耶,,,绿绿的草原,这是我的家,哎耶,,,在一片平原之上,一把的歌声慢慢悠悠地响起,在广阔的天空中回荡,官道上,一支近万人的队伍正在缓慢地前行,从整支队伍清一色的精良铠甲装备就可以看得出來,这是一支精锐之师,而那歌声,正是从这支军队的中间传來的。 万禾看着周围一望无际的平原,心里也是不免豪情纵生,张口竟是蹦出了后世那首草原名曲,虽然这调子古怪了一些,但从歌声中,万禾周围的众人却是听出了一股草原所独有的豪迈之情,那些了解万禾的人,都是不由得暗暗惊讶,沒想到平日里不学无术的万侯爷,竟然也有这等才华,唱出如此出色的歌曲。 虽然是在唱歌,但万禾却也注意到了周围那惊讶的目光,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啊,嘿嘿一笑,拍了拍身上特制小一号的银甲,扯开嗓子继续唱了起來:我爱你,,咦,,,我滴,,家啊,,,我噢,,滴家,,,我滴,,天,,堂啊啊啊, 很明显,万禾的嗓子还达不到人家著名歌手的水平,最后这一段高音,除了一开始那两个字之外,其他的音全都唱成了破音,顿时,万禾的这首歌直接转化为音波武器,震得周围的一干将士全都是远离了二三十步,一个个捂着耳朵,生怕被这堪称噪音的歌声给震聋了耳朵。 好不容易等到万禾收了气,众将士这才敢上前,同样是一身银甲的朱牧武心有余悸地对万禾说道:大,大少爷,你,你这歌,是从哪里学來的啊, 只可惜万禾并沒有听出朱牧武的话的意思,还当他这话是在夸奖自己呢,立马就是露出了一脸不好意思,抓着后脑勺,哈哈一笑,说道:哪里,哪里,这首歌只是我无意中自己想出來的,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你要真想听,我这还有更好听的歌呢,來,我來给你唱一首青藏高原如何,说着,万禾就清了清嗓子,又是继续鬼哭狼嚎起來。 见到万禾又要放声高歌,周围的那些将士脸上甚至是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其中不少人都是怒视朱牧武,要不是他多嘴,万禾说不定唱完一首歌就不会再唱了,可现在看來,万禾似乎是唱出了感觉,估计不唱到天黑是不会结束了,而被众将士这么恶狠狠地瞪着,朱牧武也是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灰溜溜就是往后军跑了去。 就这样,在万禾的噪音攻势下,大军竟是直接被分割成了前后两段,中间万禾所在的地方,周围百步之内,竟是沒有一个人在,而走在大军的最前头的,却是李靖,一开始李靖还沒有注意到这个情况,可慢慢的,李靖也是发觉身后的不对劲,回头一看,却是正好看到过來躲灾的裴行俨,仔细一问,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李靖也是不由得苦笑起來。 这次万禾与李靖这样大张旗鼓地來到这位于北方的平原,可不是闲着无聊出來郊游的,在筹备了三个月之后,杨广的北巡计划终于开始了,而作为杨广此次北巡的先锋,万禾自然是要打头阵,为后面的杨广本队铺路搭桥,而自从上次长孙无忌对万禾说北巡之举其实暗藏危机,万禾也就不敢小看这次的北巡,所以特意找了杨侗的面子,把李靖调到了自己手下帮忙,而自己也是戴上了裴行俨与朱牧武左右护卫,这才敢接下这个开路先锋的任务。 不过这一路行來,倒也是平平安安,似乎并沒有遇到什么危险,这让万禾也是将一开始的担忧给丢到了一边,恢复了平日里的沒心沒肺,这才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万禾倒是放下心了,可李靖却沒有掉以轻心,转过头,凝目望向了北面,再往前走,就要到太原地界了,而如今执掌太原的,正是万禾的老仇人,唐国公李渊。 之前因为万禾遇刺的事情,正好和万禾结仇的李渊就无奈地背上了这么一个大黑锅,被天子分派到了山西当了个讨捕大使,不过这李渊倒也是有本事,竟硬是让他击败了几伙盗匪,立下了功绩,如今已经是被任命为太原太守。 天子北巡,这太原作为北方大镇,自然也是杨广巡视的地点之一,所以万禾前往太原,那是避无可避的,而以万禾与李渊之间的仇,只怕到时候李渊可是不会那么简单就放过万禾了,必定会使出什么手段,來置万禾于死地,李靖心中盘算着,届时也要小心谨慎,定要保住万禾的安全才是。 报,,,就在李靖低头思索的时候,忽然,从前方传來了一声呼喝,只见一骑飞快地从前方朝着这边赶了过來,而李靖一眼就认出來,正是之前所派出去的斥候,当即李靖便是举起手,止住了身后的大军前行,然后等待着那斥候赶过來,那斥候飞奔至李靖面前,翻身下马,半跪抱拳喝道:将军,前方发现一队人马,打着太原守备的旗号, 太原守备,一听到这个消息,李靖立马就是皱起了眉头,真是怕什么來什么,这还沒想到应对之法,就碰到李渊的人了,也不知道是李渊得知御驾将至,所以前來迎接,还是得知自己的杀子仇人來了,前來报仇,当即李靖便是对身后的裴行俨说道:你现在立刻去通知万兄弟,就说李渊的人到了, 裴行俨來到万禾身边的时间还短,对于万禾和李渊之间的恩怨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李靖是万禾的人,听得李靖这么一说,裴行俨立马就是点了点头,调转马头就是朝着后面赶去,而李靖则是转回头,对着那斥候吩咐道:你现在立刻赶回去,对那队人马说明,我们是御驾先锋,问清楚他们的來意,李靖这也是先表明自己的身份,带上御驾先锋的帽子,如果对方真的是來寻仇的话,那至少这个帽子会让对方有所顾忌。 那斥候领命去了之后,李靖也是立马让手下的军队列好阵势,沒过多久,万禾也是带着裴行俨朱牧武两人赶到,万禾脸色有些难看地对李靖问道:李兄,真的是李渊來了,也难怪万禾会脸色难看,如今这天下间,要说万禾最为顾忌的,肯定就是李渊父子了,本以为好不容易将李渊给赶出了洛阳,自己应该是沒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可沒想到转來转去,竟然又转到李渊的地盘上了,虽然之前李靖也劝慰过他,李渊绝对不敢对万禾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但真要碰上李渊了,万禾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李靖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李渊,只是知道是李渊手下的人,具体是谁,就还不知道了,万兄弟,你尽管放心好了,现在我们可是代表了天子,李渊不敢对你动手的, 使劲咽了口口水,万禾的脸色虽然好看了一些,但眼中还是留有惊恐之色,深吸了口气,用力点了点头,这才对李靖说道:嗯,李兄你说得有道理,妈妈咪的,李渊这老小子,本少爷倒要看看他敢拿本少爷怎么样,虽然万禾的话是这么说的,但任谁都听得出來,万禾这话里头可是底气不足,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万禾基于对李渊父子原本历史上的成就,而产生的顾虑,毕竟那可是推翻了大隋的猛人啊,天子的名头可不见得能够压得住人家,现在自己送上门去了,可千万别被人家给一刀砍了祭旗, 第二百三十七话 金枪战银枪 ♂, 來了。就在万禾心里暗自害怕的时候。在旁边的李靖突然喊了一声。万禾抬头一看。果然。在前方的地平线上。尘烟滚滚。正是有大队人马赶來。李靖的眉头一皱。这么多的人马冲过來。而之前李靖所派出的那名斥候却是沒有回來。恐怕对方是來者不善啊。当即李靖便是左手一扬。喝道:列阵。 随着李靖这一声令下。在李靖身后的大军立马就是列成了半圆阵型。前排的军士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圆盾。手持长枪。严阵以待。这支军队可不简单。正是有天下第一强兵之称的御林军。整个洛阳城内共有御林军五万余人。这次天子北巡。带出來了三万。其中一万人。就在万禾手下。 很快。那赶过來的军队已经显露出了情况。看数量。竟是不少于五千人马。李靖的眼睛寒光一闪。倒不是因为对方的人数。而是从对方冲击的阵型和气势。分明就是攻击阵型。果然是是敌非友。虽然不知道李渊为何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情愿背负谋逆的罪名。但李靖也不会坐以待毙。至少。有一万御林军在手。李靖倒也不怕对方这区区五千地方军。随即。李靖便是对身后的亲兵做了个手势。那亲兵立马会意。上前一步。朝着前方大声喝道:御驾先锋奉旨北巡。何人胆敢犯驾。 喝。这边亲兵的话音刚落。对面就是传來了一声暴喝。紧接着。那数千兵马就是止住了前进。在距离御林军还有五百步左右的位置停了下來。而从那数千兵马当中却是冲出了一员年轻战将。身穿赤红战甲。手持长枪。大声喝道:把万禾给我交出來。 人家指名道姓地点了万禾。却是吓得躲在李靖身后的万禾脖子一缩。又是往后退了几步。心里暗骂:妈妈咪的。哪來的臭小子。本少爷是招你惹你了。不过万禾回过头一想。自己可不是招人家了嘛。单不说李玄霸的死和万禾有着扯不清的关系。貌似从一开始。万禾和李家就已经结了仇。现在李家被丢到这北疆。也全都是万禾的功劳呢。这么一看。人家李家來找万禾算账。好像也是合情合理。 且不说万禾心里矛盾的想法。对面的军阵当中。那个刚刚喊出话來的年轻战将见到沒有人回应。脸上闪过一道怒意。又是大声喝道:速速把万禾交出來。要不然。尔等皆要与万禾陪葬。把万禾交出來。 把万禾交出來。把万禾交出來。随着那年轻战将的呼喝声。在他身后的那数千士兵也是齐声呐喊。一时间。气势震天。 而在另一边。万禾也是被对方这种叫阵给吓得脸色发白。倒是在万禾身边的裴行俨有些古怪地看着万禾。早就听说万禾与唐国公有仇。可这仇到底有多深啊。竟让对方这般叫阵。难道万禾挖了唐国公的祖坟了。 万禾肯定是不敢冒头的。万一对方有个像长孙恒安那样的神射手。來个爆头。自己岂不是冤枉。万禾不说话。自然就是李靖出头了。只见李靖纵马上前一步。沉声喝道:大胆。万侯爷乃是圣上亲封的御驾先锋。你们竟敢对万侯爷不敬。某非唐国公是想要谋反不成。虽然不知道那年轻战将是谁。但对方兵马中所竖立的旗帜。正是唐国公李渊的旗号。在这太原地界。恐怕也沒谁敢冒认李渊的兵马吧。 对于李靖的警告。那年轻战将却是一点也不在意。举起长枪便是遥指李靖。沉声喝道:我要找的是万禾。与你何干。我找万禾是私仇。更与圣上无关。速速叫万禾出來受死。 李靖眉头一皱。这家伙分明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啊。在來之前。李靖还是特意打听清楚了。李渊膝下一共四子。三子李玄霸已死。而四子李元吉尚且年幼。至于长子李建成。现在应该还在河东担任太守。而且李建成已经快三十了。和眼前这个年轻战将的年纪不符。次子李世民。李靖却也见过。虽然年纪相仿。但并不是眼前这战将。可若不是李渊之子。在李渊手下又有何人敢如此嚣张。当即。李靖便是沉声喝道:你是何人。莫非不知道你这么做。形同谋逆。是要诛九族的吗。 哼。李靖的第二次警告也并未让对方收敛。那年轻战将用力将手中的长枪一挥。喝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吾乃李家李孝恭是也。万禾害死我堂弟玄霸。我要他血债血偿。 李孝恭。李靖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是沒有听说过。不过李家家大业大。李家子弟少说也有十多人。蹦出一个不知姓名的。倒也正常。当即李靖便是紧皱眉头。眼前这个李孝恭显然就是个愣头青。一心想要找万禾來报仇。这事恐怕是不得善了了。不过李靖倒也不怕。毕竟李孝恭如此挑衅。占理的自然是万禾这边了。只是李靖不想平白在这里损耗兵马。所以转头便是对万禾说道:万兄弟。当遣一人将这个李孝恭给拿下。无须和他多做纠缠。 好。我來。听得李靖这么一说。早已经按捺不住的朱牧武。直接就是提着银枪纵马冲了出去。虽然朱牧武有点滑头。但对于万禾却是很忠心的。见到那李孝恭出言不逊。他早就忍不住了。如今有了李靖这么一说。他一马当先。要亲手把这个不言不逊的家伙给拿下。而且自从裴行俨來了之后。朱牧武在万禾身边的作用也是小了很多。朱牧武也想要通过这次好好表现一下。证明自己对万禾还是很有用的。朱牧武直接纵马冲向了那李孝恭。口中大喝:狂妄之徒。吃我一枪。 哼。面对冲过來的朱牧武。李孝恭只是冷哼一声。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战意。双腿用力一夹。便是纵马迎了上來。 两人都是用枪的。朱牧武的银枪和普通的长枪沒什么两样。但枪杆却是极为坚韧。这种枪最适合战场上厮杀。毕竟朱牧武习武时间不长。所学的枪术。就是战场上最实用的冲刺枪术。而反观李孝恭的长枪。却是卖相不错。纯黄金打造的枪身。上面雕刻着盘龙浮雕。枪头更是比起一般长枪的枪头要粗许多。面对距离自己越來越近的朱牧武。李孝恭又是冷哼一声。手中的长枪飞刺而出。竟是后发先至。转眼就已经到了朱牧武的面门。 李孝恭长枪的速度竟然有这么快。显然是出乎朱牧武的意料。等到朱牧武反应过來的时候。那金光闪闪的枪头已经是近在咫尺。朱牧武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完全依靠本能地扭了一下脖子。那枪头几乎是擦着他的耳朵刺过去的。 不过接下來朱牧武也沒有因为对方出人意料的速度而惊愕发呆。在战场磨练出一身好本事的他。立刻就是做出了反击。只见朱牧武手腕一转。手中银枪带着急速的旋转力道。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朝着李孝恭的腹部刺了过去。朱牧武这一枪可以说是经过了无数次战场上的厮杀才演练出來的。已经算得上是朱牧武最强的一击了。之前朱牧武还以为李孝恭只是一个狂妄自大虚有其表的世家子弟。可现在看來。李孝恭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所以朱牧武也不敢有所保留。只有使出自己最强的一击。希望能够一口气将李孝恭给击败。 而面对朱牧武的这一招绝杀。李孝恭却是双眼一寒。嘴巴微张。从他的口中。竟是喷出了一团白雾。紧接着。就看到李孝恭的双臂一转。那本已经刺出去的金枪竟是以更快地速度收了回來。准确无误地敲在了朱牧武的银枪枪杆之上。朱牧武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双臂传了过來。拉扯着他整个人也是猛的往下一沉。竟是直接就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喝啊。摔下马的一瞬间。朱牧武也是用牙齿在舌尖上一咬。借着痛楚让自己精神一振。暴喝一声。下半身硬生生扭了一圈。双腿在地上用力一顿。刚刚落地便是跳了起來。在空中翻了一圈。落地后又是接连往后退了几步。这才沒有摔在地上。 不过这并不代表朱牧武沒有受伤。刚刚落地时双腿在地上那么一顿。受到冲击最大的。就是他膝盖。此刻朱牧武的膝盖简直就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但就算是如此。刚刚站稳。朱牧武还是强忍着双腿膝盖处传來的剧痛。立马就是摆出了应战的姿势。将银枪指向了前方。不过这么一提。朱牧武心中又是一惊。只见自己手中的那杆银枪的枪头。竟是已经是变得弯弯曲曲。 李孝恭看了一眼朱牧武以及他手中的银枪。冷笑一声。脸上满是不屑和轻蔑。单手握住金枪。一挥。指着朱牧武的鼻子就是喝道:废物的血。沒有资格沾污我的宝枪。滚。 第二百三十八话 小五的坚持 ♂, 李孝恭的话丝毫不留情面。朱牧武的脸色也是变得异常的苍白。这一年多以來。朱牧武自认为自己已经成长得足够强大了。就算是比不上李靖程咬金这些怪物。但也已经超过了平常人。至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呼喝的小书童了。而这段时间來。朱牧武虽然依旧一如往日般伺候万禾。那是出于对万禾的报恩。实际上。现在在万家。除了万禾之外。再也沒有人将朱牧武当成当日的那个小书童对待了。而且虽然上次朱牧武惨败于裴行俨手下。但事后裴行俨也是郑重向他赔礼道歉。所以朱牧武最多是心里有些疙瘩。但还不会太过放在心上。 可这次。被李孝恭指着鼻子骂自己是废物。朱牧武如何能够忍受得住。双目赤红。双臂颤抖。已经做好准备与李孝恭死战到底了。 见到朱牧武的举动。在后面的万禾也是大惊失色。虽然他沒有练过武。但也看得出來。朱牧武绝对不是李孝恭的对手。要是再这样死战下去。朱牧武必死无疑啊。当即万禾便是大声喊道:小五。回來。我命令你回來。快回來啊。 嗯。听得万禾的喊话。李孝恭的注意力立马就是被吸引过去了。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万禾的模样。顿时双目就是瞪圆了。虽然李孝恭一直沒有见过万禾。但之前也已经听说过万禾的长相。所以立马就认出來。这个喊话的。正是自己所要找的万禾。当即李孝恭便是狞笑一声。双腿一夹。便要纵马杀上去。 喝啊。忽然。一声暴喝响起。一道银光带着强劲的风压。从侧面朝着李孝恭的脸颊飞奔而至。当然。这样的攻击却还不至于伤到李孝恭。李孝恭只是心念一动。手中的金枪便是击出。直接就是将那银光的攻击给化解了。紧接着。又是一道人影闪过。正好挡在了李孝恭前进的方向。定目一看。这人影正是之前被李孝恭一招击退的朱牧武。 见到朱牧武竟然胆敢拦住自己的去路。李孝恭的眉头一皱。只是他实在不屑于去杀这么一个手下败将。所以用金枪点着朱牧武。沉声喝道:你这个废物。给我滚开。 此时的朱牧武模样有点惨。手中的那杆银枪早已经严重变形。右脚的膝盖处透着点点血斑。脸色惨白。嘴角上挂着的那道血痕更是显得触目惊心。刚刚他偷袭李孝恭那一枪被李孝恭轻易化解。而且反震之力更是让他内腑受伤。就算朱牧武现在回去休息。这身上的伤也要修养一两个月了。 在朱牧武的后面。万禾依然是在拼命喊叫着。催促着朱牧武立刻回來。要不是身边的李靖和裴行俨拦着。只怕他早就冲过來了。而听着万禾的声音。朱牧武却是沒有丝毫要转头回去的意思。反倒是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痕。竟是露出了一丝微笑。嘴巴轻轻颤动。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大少爷。这一战。小五不能退。 这一战。小五不能退。同样的一句话。李靖也是同时在对万禾说。李靖一手抓住万禾的肩膀。让他不能冲上前去。同时转头望向了前方的战场。说道:小五的武道。是从战场上所悟的。在战场上。只有一往无前的军人。沒有临阵退缩的懦夫。若是小五这一战退了。那今后小五的武道之途再也不可能前进一步了。相反。若是小五能够撑过这一关。将來的小五。前途无量啊。 可。可。可小五他。他会死的。万禾平时对李靖的话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他也知道李靖说的沒错。但这毕竟关乎着朱牧武的性命啊。想到这里。万禾就是忍不住喊道:不行。不行。哪怕小五今后再无进境也沒关系。保住了命。比什么都重要。小五。小五。回來。快回來。 李靖摇了摇头。说道:万兄弟。你不要叫了。小五他是不会回來的。就算是你不在意小五今后的武道能够进展。可并不代表小五他自己不在意。这一战。你就让小五自己决定吧。不过你也放心。小五他不会有事的。说着。李靖的双目顿时就是闪过了一道紫芒。 而与此同时。在前方的朱牧武。果然如李靖所说的。沒有选择退后。而是依旧保持着握枪的姿势。准备迎战李孝恭。李孝恭自从武艺大成之后。何曾碰到过这种不知死活的人。脸色已经是被气得铁青。手中的金枪一挥。阴沉着脸看着朱牧武。沉声喝道:废物。既然你不想要你的小命。那我就成全你。准备受死吧。 话音未落。就看到一道火红的影子夹杂着一道金光。飞一般地朝着朱牧武冲了过去。正是李孝恭直接从马背上跳了下來。朝着朱牧武发动攻击。只不过这一次。李孝恭并沒有使出全部的实力。甚至这一击连招数都算不上。只是简简单单地直刺。但就算是如此。从李孝恭手中使出这一招。也是夹杂着强劲的力道。以朱牧武现在的状况。想要挡住这一枪只怕是毫无希望。 眼看着金枪距离朱牧武的面门是越來越近。甚至连朱牧武的头盔也是受不住那巨大的风压。飞了出去。可是朱牧武却是始终沒有做出动作。更不要说是出手阻挡了。任由那金色的光芒飞快地朝着他的额头刺了过來。眼看着那金光就快要刺中朱牧武的额头了。忽然。朱牧武的脑袋往上一抬。双目闪过了一道精光。也未做出任何防御的姿态。反倒是暴喝一声。纵身就是往前一跳。 金枪原本是瞄准朱牧武的额头的。而这一跳。目标却是从他的额头转向了他的腹部。接下來再无任何阻碍。锋利的枪头直接便是刺穿了朱牧武的腹部。带着血光从朱牧武的后背透体而出。剧烈的疼痛让朱牧武的额头布满了青筋。可他却沒有因为伤痛而收手的意思。反倒是提起已经扭曲的银枪。朝着已经近在眼前的李孝恭刺了过去。这分明是一招同归于尽以命相搏。 李孝恭虽然身手远超过朱牧武。但却是有一点比朱牧武弱。那就是这种生死搏杀的战斗经验。在李孝恭以往。还从來沒有遇到过这种敌人。惊愕之下。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一直到那银枪的劲道已经刺到咽喉前。李孝恭这才是反应过來。慌忙在空中将身子一扭。险险地躲过了这一击。同时单手一震。硬是将朱牧武从自己的金枪上给甩了出去。却是本能地感觉。离开这个疯子越远越好。 朱牧武原本身上就受了内伤。现在腹部又挨了这一枪。如何还能站得住。被甩出去之后。直接就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李孝恭倒是在空中潇洒地翻身。最后又稳稳地落回了自己的坐骑之上。只不过李孝恭脸上再无之前那目中无人的猖狂。相反。此刻他的后背的内衣早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看着那躺在地上不停地吐血的朱牧武。李孝恭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惊恐。他从來沒有见过想朱牧武这样的武者。也从來沒有碰到这种以命搏命的招式。他实在想不通。到底是什么。驱使着这个他眼中的废物宁可性命不要。也要继续战斗下去。 一阵凉风吹过。除了让李孝恭的后背一阵阵发凉之外。也让他感觉到了一阵轻微地刺痛感从脖子那里传了过來。李孝恭立马就是伸手往脖子上一抹。却是摸到了一片湿漉漉的。低头一看。却是满手的鲜血。刚刚朱牧武那一枪。显然他并沒有完全躲开。不过所幸只是皮外伤罢了。并沒有伤到筋骨。 可就是如此。也足以让李孝恭的心情从惊恐转为愤怒。身为世家子弟的李孝恭。虽然不是李建成李世民那样的直系。但因为父亲用性命的代价救过李渊的关系。李孝恭自幼便是跟着李渊。被李渊视若己出。加上李孝恭的武学天赋出众。因此也是自视甚高。可如今。竟然被这么一个无名小卒给伤了。这对于李孝恭來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当即李孝恭便是将手在自己的衣甲上一抹。抹干净手中的血渍。然后一脸杀意地瞪着朱牧武。寒声喝道:该死的废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喝啊。 说完。李孝恭便是大喝一声。一口白雾顿时就是从他的口中喷出。那团白雾喷出之后。浓郁得就像是一团棉花一般。久久不能散去。而随着这一口白雾喷出。李孝恭的气息也是变得越发粗重。紧接着。只见他又是一声怒喝。再次从马背上跳了起來。整个人化作了一道火红的光芒。直奔已经躺在地上不得动弹的朱牧武而去。分明就是要用朱牧武的血。來洗刷自己的耻辱。 而再看朱牧武此刻已经是面如纸色。整个人呈大字躺在地上。几乎是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沒有了。虽然看到李孝恭朝着自己扑了过來。但朱牧武却是根本无力做出反抗。干脆就是闭上了眼睛。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 第二百三十九话 铜锤 ♂, 去死吧。朱牧武最后那一丝微笑落在李孝恭眼中。却也是莫大的羞辱。看得李孝恭心中怒意又是上升了不少。脚下速度更是加快了许多。那金枪直奔朱牧武的要害而去。分明就是要一枪将朱牧武给杀了。 呔。一声暴喝。夹杂着一阵劲风袭來。李孝恭立马就是感觉到一股极度危险从旁边传了过來。当即。李孝恭也顾不上杀朱牧武了。脚尖在地上一点。直接转了个方向。往旁边跳了过去。而就在李孝恭刚刚转移方向之后。一团圆乎乎的黑影飞奔而至。直接就是砸在了朱牧武和李孝恭的中间。随着咚的一声巨响。竟是砸出了老大一个土坑。而那砸出土坑的。竟骇然是个大铜锤。 看到那大土坑。李孝恭立马就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虽然他有内功护身。力量比平常人大。可面对这铜锤如此巨大的力量。只怕也是接不住啊。李孝恭抬头一看。只见在不远处。一名身穿褐色铠甲年轻战将。左手提着一只同样地大铜锤。大步流星地朝着这边冲了过來。还未等李孝恭反应过來。他已经挡在了李孝恭和朱牧武的中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李孝恭。却是对着身后的朱牧武哈哈大笑说道:小五哥。你这回可是混惨了。大少爷让我告诉你。你不听话。这次就乖乖地回东都养伤去吧。 这年轻战将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加入万禾手下的裴行俨。原來早在朱牧武被挑下马的时候。裴行俨便在李靖的示意下。赶到旁边。随时准备援助。只不过裴行俨却是沒想到朱牧武竟然如此拼命。所以才沒來得及出手。使得朱牧武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不过索性在最关键的时刻。裴行俨还是赶到了。救了朱牧武一命。 听得裴行俨的话。朱牧武也是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裴行俨的背影。却是笑了起來。说道:臭小子。你自己小心点吧。这家伙有点本事。 知道了。说完。裴行俨便是弯腰将那砸在土坑里面的铜锤给拿了起來。看上去至少也有百八十斤重的大铜锤。在裴行俨的手中。简直就像是棉花做的一般。而李孝恭见了。也是眉头一皱。脸上越发谨慎。同样是练过内功的他。自然不会被裴行俨的外表所欺骗。当即李孝恭便是将金枪在胸口一挺。做好了应敌的架势。裴行俨则是双手抡着铜锤转了个圈。然后紧紧盯着李孝恭。喝道:在下裴行俨。请赐教。 哼。既然知道对方是敌非友。李孝恭也沒有和裴行俨搭话的意思。一脚在地上用力一跺。从口鼻中再次喷出一团白雾。整个身子直接就是朝着裴行俨扑了过來。 喝啊。光是看李孝恭所喷出的那团白雾。裴行俨就知道李孝恭绝对是内功高手。当即也不客气。手中的铜锤在胸前翻舞一圈。抡起來就是朝着李孝恭砸了过去。 早已经见识到了裴行俨的神力。李孝恭自然不会去硬接这一锤。而是身子一扭。同时手中的金枪也是抖了一下。躲过了铜锤。正好是擦着裴行俨的手臂。朝着裴行俨的咽喉刺了过來。而面对这一击。裴行俨又是喊了一声。另一只铜锤又是从后面抡了过來。正好将金枪给格挡开。紧接着。又是双锤同时击出。分取李孝恭的左右双肩。 之前李孝恭就已经知道裴行俨的力量极大。可沒想到裴行俨的锤法竟然也如此灵活多变。顿时就是大吃了一惊。慌忙往后退了三步。这才躲过了双锤。 不过裴行俨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李孝恭。只见裴行俨突然怒喝一声。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红晕。紧接着。双锤就仿佛变幻成了无数的锤影。铺天盖地地就是朝着李孝恭罩了过去。面对裴行俨的这一招。李孝恭那是避无可避。直接惊出了一身冷汗。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手中金枪连番击出。迎着那漫天的锤影。打算和对方硬拼了。 铛铛铛。数十声撞击声响起。锤影和枪影相交。很快便是分开。火红的身影直接倒飞了出去。只见李孝恭在空中翻转了一圈。这才落地。但还是连着倒退了三步。这才卸去了力道。抬起头。两边嘴角已经是挂起了血痕。脸色惨白。相比之下。裴行俨却仅仅只是左脚往后迈了一步。脸上除了那一方红晕之外。便再无别的异样。 李孝恭稳住身子之后。望着眼前的裴行俨。心中仿若翻江倒海。他怎么也沒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如此高手。更是想不通。像这样的高手。为何会甘愿为万禾效命。可惜李孝恭此刻根本无法开口发问。因为一股腥甜正涌在他的喉咙里。只要一张口。这口鲜血非喷出來不可。 裴行俨却不会给他时间调养。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竟是要直接将李孝恭给擒住。李孝恭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了。眼看着裴行俨扑了过來。直接便是提起最后一丝力气。挥舞起金枪。朝着裴行俨刺了过去。只可惜。金枪仅仅只是挥舞了一半。裴行俨就是一锤子砸了过來。顿时就是将金枪给砸飞了去。紧接着。裴行俨空出一手。直接就是抓住了李孝恭的衣襟。竟是一把就是将李孝恭整个人给甩了起來。用力往地上一砸。李孝恭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就感觉眼前一黑。立马就是沒了知觉。 嘿。见到李孝恭晕了过去。裴行俨也是嘿嘿一笑。就这么拎着他往回走。直到现在。李孝恭所带來的那数千将士这才反应过來。一个个都是面露惊恐之色。 也难怪。以往在太原。李孝恭可以说是近乎无敌的存在。在这些太原军士兵的眼中。根本沒有谁能够击败李孝恭的那杆金枪。而一开始的局面似乎也正符合这个定律。李孝恭一出手。便将敌将给击败了。正当他们准备欢呼的时候。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铜锤将。竟然三下两下就把李孝恭给砸晕了。所有士兵都是惊恐地看着裴行俨的背影。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此瘦弱的身体内。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力量。 快。快。快救少将军啊。突然。在太原军中响起了一声呼喊。众人这才反应过來。要是就这么让敌人把李孝恭给抓走了。那他们回去肯定也沒有好果子吃。随即。这数千士兵都是喊了起來。纷纷提起手中的兵刃。开始朝着裴行俨追了过來。 不过他们倒是忘了。他们的敌人可不只是一个裴行俨。在后方的李靖早早就做好了准备。见到那些太原军要动手。李靖立马就是手掌一翻。刚刚还是处于防守阵型的御林军。顿时就是转守为攻。列着整齐地阵型。朝前逼近。而裴行俨见了。也不傻。提着李孝恭便是跑到了朱牧武的身边。用脚直接一勾。便是将朱牧武给勾到了半空中。随即裴行俨便是接住朱牧武。撒丫子就往回跑。 等裴行俨跑到军阵当中之后。两军只见的距离已经不足百步了。御林军阵型依然整齐严密。而相比之下。太原军因为沒有人指挥。阵型已经是完全乱了。加上无论是人数还是士气。都远远不如御林军。这一战的后果。已经是可想而知。但他们确实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在他们看來。只有救出李孝恭。他们才有活路。 哼。找死。李靖见到那些太原军竟然还执意要开战。眼中顿时就是闪过了一道寒光。当即便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剑。遥指前方。冷哼道:全军作战准备。御敌。杀无赦。反正万禾与李渊有仇。从刚刚李孝恭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來。李渊简直恨不得生吞了万禾。倒不如趁着这次。把李渊给打疼了。让他有所顾忌。 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眼看着即将开战。忽然从远处又是传來了一声呼喝声。却是将这场即将发生的战斗给喝止了。太原军又何尝愿意用鸡蛋碰石头。所以在一听到这把声音之后。立马就是止住了脚步。转头朝着那传來声音的方向望去。 李靖眉头一皱。虽然不知道來的是谁。但这一仗肯定是打不成了。不过李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五花大绑困得严严实实的李孝恭。嘴角微微一翘。至少。现在自己手头上已经是有筹码了。当即李靖便是对身后的万禾点了点头。笑道:万兄弟。接下來该看你的了。 刚开始朱牧武即将丧命的时候。万禾的确是吓得脸色惨白。差点晕了过去。不过后來见到裴行俨将朱牧武给救回來了。万禾这才恢复了精神。听得李靖这么一说。万禾只是愣了片刻。便明白李靖的意思了。当即便是笑了笑。拍着胸口说道:李兄。放心吧。不让李渊这个老小子脱一层皮。我万禾的名字就倒过來写。 混账。谁让你们來的。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你们眼中还有沒有唐国公了。李孝恭呢。一把怒吼声继续从远处传來。人还未到。便是对着那太原军士兵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 第二百四十话 李家第一高手 ♂, 万禾等人抬头一看。却是有些惊讶。从來者的话语中。可以肯定对方在太原军中的地位很高。却又不是李渊本人。只见來者身穿一套黑色铠甲。骑着高头大马。身材魁梧。在头盔下。露出一张约莫三四十岁的面容。倒是和那李孝恭有些相像。 一看这男子的相貌。万禾心中就是猜出來了。此人必定也是李家中人。而且在李家的地位也是十分高。要不然。绝对不敢如此对太原军训斥。而万禾心里正想着呢。那男子也已经与那些太原军士兵说了几句。调转马头便是朝着这边走來。 眼看着这男子过來了。李靖和裴行俨都是立马护在了万禾的跟前。生怕此人会对万禾不利。不过万禾却是眼睛一眯。笑着对李靖和裴行俨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让开。然后竟是纵马向前。对着那男子一礼。说道:在下万禾。敢问这位将军尊姓大名。 当万禾自报姓名之后。那男子的身子立马就是震了一下。同时一双虎目也是闪过一道精光。不过很快。他便是翻身下马。对着万禾就是躬身一礼。喝道:末将李神通。参见万侯爷。 李神通。万禾与李靖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面露惊愕。对于李神通的名号。李靖那是早有耳闻。此人乃是李渊的堂弟。自幼便是拜得名师。习得一手好枪法。被传闻是李家第一高手。前几年听闻李神通已经被任命为长安城尉。统帅长安兵马。可以说是李家数一数二的实权人物。而现在李神通竟然沒有留守在长安。而是跑到太原來了。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而万禾心中的惊讶却是远比李靖还要大得多。因为李神通这个人的名号。万禾以前在后世的时候就听说过了。当然。不是从什么史书上看到的。而是在电视电影中得演绎。虽然电视电影中的李神通只不过是个跑龙套的角色。但已经在这个年代呆了这么一段时间的万禾。可不会轻视任何一个能够在历史留名的人物了。 不过所幸万禾在这个年代所见的大人物也不少了。所以这惊讶也只是维持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万禾便已经是恢复了常色。笑呵呵地从马背上下來。快步來到李神通面前。将李神通给扶了起來。笑道:原來是李将军。万某久闻李将军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李将军尊荣。实在是三生有幸。 李神通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他当然知道万禾是谁。更知道是万禾害死了自己的侄儿李玄霸。对万禾。李神通同样是恨之入骨。但李神通却不是李孝恭。他早已经过了那个年轻毛躁的年纪了。他很清楚。这次万禾乃是背负着御驾先锋的身份來到的太原。若是对万禾无礼。那就等于是欺君犯驾。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和李家上下上千人的性命相比。李神通自然也是知道取舍。而且不仅是李神通。就连有丧子之痛的李渊也是三令五申。绝对不可正面挑起争端。 可就在刚才。李渊才得知李孝恭竟然带着数千人跑去找万禾报仇。这可是把李渊给吓了一大跳。赶忙将李神通给找來。李孝恭一身武艺。全都是李神通所授。想來李神通发话了。李孝恭不敢不从。可谁知道。李神通最终还是來晚了一步。刚刚从那些士兵口中得知。李孝恭竟然已经与对方交手。而是更是被对方给生擒了去。这下李神通也知道。李孝恭这是闯了大祸了。无奈之下。李神通也只能是舍下面子。前來讨要李孝恭了。 只是让李神通感到意外的是。以前听人说起这万禾。大多都是说这万禾如何如何持宠而娇。横行霸道。唯有李渊的二儿子李世民稍稍说起万禾有些城府。所以在李神通的印象中。万禾应该是那种得理不让人的纨绔子弟性格。李神通这番前來。已经是做好了准备受辱。却未想到。万禾倒是满面春风。平易近人。和李神通预想中的情况完全不同。 不过李神通也來不及多想。只是对万禾拱手说道:侯爷此行。乃是代表圣上开道巡视。末将此次回家探亲。却未想到正好能够得见侯爷。是末将的荣幸才是。李神通倒也聪明。知道自己身为长安城尉。若是沒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出现在太原。那可是叫做擅离职守。李神通可不想一见面就送一个大把柄到万禾手上。所以才会在言语中点明。 万禾却好像并沒有听明白李神通此话的用意。只是呵呵一笑。便是点头对李神通说道:李将军客气了。李将军客气了。啊。对了。不知道唐国公大人是否在太原。呵呵。李将军可能有所不知。之前在下与国公有些误会。这次在下也是想要和国公好好解释一番。大家都是为圣上效忠。圣上也不会希望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之间有些什么无谓的矛盾和误会呢。 误会。杀子之仇也能叫误会。李神通心里冷哼了一声。表面上却是笑着说道:侯爷实在是太客气了。家兄得知侯爷來了。已经做好了准备迎驾。如今正在太原城门准备迎接侯爷呢。呃。对了。先前家兄已经派了小侄孝恭前來迎接侯爷。难道侯爷沒有见到小侄。 李神通这也算是睁着眼说瞎话了。那李孝恭分明是來报仇的。却被他说成是來迎接万禾。万禾听得差点都给气笑了。妈妈咪的。有哪家迎接客人的。是一上來就喊打喊杀的。这李神通说这话。亏心不亏心啊。见到李神通这般装傻充愣。万禾干脆也是一脸疑惑地说道:啊。有吗。在下沒有看到啊。李兄。李兄。你刚刚可见到什么人來迎接啊。 在万禾身后的李靖也是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还真沒有见过啊。可能是路上错过了吧。 李神通也是气得差点跳起脚來。这数千太原军士兵就这么在这里看着他们把李孝恭给抓走的。这万禾竟然还要抵赖。不过李神通却是不敢对着万禾发火。眼见万禾这般不承认。他一时间也是无计可施。只有低头说道:想來也应该是错过了吧。不过。若是侯爷的手下遇见了在下的小侄。还请转告一声。让他快点回來。家兄对他寄予厚望。还需要有很多事情让他去做。李神通也知道这么争辩也无济于事。干脆便是点明李渊对李孝恭很是看重。让万禾不要伤害李孝恭。 万禾听了那是飞快地点头。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若是在下遇见了那位李公子。定当将将军的话转告。还请将军放心就是了。 李神通看了一眼一脸真诚的万禾。也不知道刚刚自己的话语中的潜意思他是否听明白了。再看万禾身后那虎视眈眈的一万余御林军。李神通知道。就算是自己动手只怕也讨不得好去。干脆按住心中怒意。等待会去见李渊的时候在做商议。当即李神通便是侧身对万禾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侯爷。家兄也已经等候多时。而且侯爷一路辛苦。倒不如就请侯爷前往太原休息吧。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万禾摆了摆手。笑着说了几句。双腿却是始终定在原地。根本沒有抬腿走人的意思。看着面前的李神通。万禾一脸灿烂的笑容。说道:这个。李将军。唐国公一片热忱。在下是知道的。但你也应该知道。在下自从东征高句丽以來。那是结了不少的仇家。天天都有人想要我的性命。太原城人多眼杂。万一其中埋伏了几个刺客行刺。那岂不是要白白丢掉了性命。我是个胆小之人。所以嘛。这太原城。我就不进去了。倒不如在城外安营扎寨。更为妥当一些。 呃。一听万禾的话。李神通心中就是一跳。暗叫不好。万禾当然不会是因为他口中的那个原因不肯入城了。要真是这样的话。城内自然要比城外安全得多。万禾这话的意思。分明还是在暗指李渊有心要害他。所以不敢入城。虽然李神通也知道。李渊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过万禾的。但这话也只是摆在心里说说罢了。决计不敢在这个时候实施。况且当今天子对李家一直都心怀顾虑。这话要是传到天子耳朵里。指不定会招來什么样的惩罚呢。所以李神通立马便是讪笑说道:这个。还请侯爷放心。为了侯爷的安全考虑。家兄早就在城内组织好了防御措施。保证不会有刺客前來打扰侯爷。 哎呀。万禾拍了拍手。笑道:这个唐国公也实在是太客气了。不过嘛。这次圣上命我担任御驾先锋。就是希望能够好好办事。不要出什么纰漏。如今我大军已到太原。若是在进城只怕会有扰民之嫌。唉。其实也只不过是路过太原。住上一晚就走。又何必在乎那些细节嘛。城内城外都沒什么差别吧。 第二百四十一话 折腾 ♂, 这个万禾这么一说。李神通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了。毕竟李神通也只是一个武者。口舌之争如何比得过万禾。况且万禾这架势。那是死活都不肯进城了。李神通一想。这小子进不进城其实也沒什么区别。本來李渊也不打算对这小子动手。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找罪受。也怪不得旁人。最重要的。还是早点把这件事给摆平了。然后回去找李渊商量。当即李神通便是对着万禾一礼。说道:既然如此。末将知道太原城外还有一处军营。可空出來给侯爷使用。 那也不行啊。万禾却是皱着眉头。摇头说道:这军营本是给太原驻守兵马使用的。要是在下用了。那原本驻扎于军营内的将士们将何去何从。将士们为国为民。浴血奋战。在下岂能连他们居住之所都给剥夺了去。不行。不行。 李神通的脸色那是越來越难看了。自己连着提出两个建议。都被万禾给拒绝了。这分明就是故意刁难嘛。可偏偏李神通还不能朝着万禾发脾气。只能是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沉声问道:那依着侯爷的意思。应当如何。 嗯。。。李神通倒也沒猜错。万禾这次就是在故意刁难。所以不管李神通再想出多少个建议。万禾都会找借口拒绝。现在见到李神通不提建议了。万禾就是低头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这样吧。在下看此处倒是开阔。倒不如就在此安营扎寨。等到明日便可收了营寨继续上路。 呃。听得万禾这么一说。李神通顿时就是愣住了。在这里安营。这里距离太原那可是还有一两百里的路程啊。待会自己和李渊商量了之后。肯定还是要來找万禾的。难不成自己还要从太原赶上一两百里。这岂不是太不方便了。李神通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侯爷。会不会有些太过简陋了。不如这样。侯爷可令将士们在此处安营。但侯爷金贵之身。还是随末将去城内驿站居住吧。 这是说哪里的话。万禾立马就是一脸不乐意的样子。皱眉说道:在下虽然不才。但也曾上过战场。难道连这点苦都吃不得么。这行伍之苦。莫非只有将士们能够受。在下就不能受。李将军。你为何如此小觑在下。 末将不敢。明知道万禾这是在借題发挥。李神通也只能是按住性子赔礼。心里已经是把万禾祖宗八辈都给骂了个遍。李神通脑子一转。干脆也不再多事。你自己要吃这个苦头。难道我还拦着。大不了今天晚上多跑几趟就是了。想到这里。李神通便是说道:既然侯爷之意已决。那末将就只有从命了。末将现在就回去禀告家兄。相信家兄待会便会过來拜见侯爷。 说完。李神通行了个礼。转身就要走。他可是受不了这闲气了。可是。还未等他迈出步子。就听得他身后传來了万禾那轻飘飘的声音:李将军。且先留步。 呃。万禾这么一喊话。李神通就算心里再如何想走。也不得不把脚给缩回來了。转身看了一眼万禾。深吸了口气。又是抱拳作揖。说道:侯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呵呵。吩咐可不敢当。万禾呵呵一笑。又是上前一步。直接和李神通并肩站在一起。然后笑着说道:李将军。实在不瞒将军。这几日兄弟们过的也苦啊。每日风餐露宿的。在下为他们的统帅。看在眼里。也是疼在心里啊。 万禾的话语一转。竟又开始诉起苦來。这转变也是让李神通有些琢磨不透。所以李神通也不敢轻易接话茬。干脆就是那样站着不说话。不过李神通不说话。万禾也不在意。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所以嘛。今日來到这太原。在下就想着。是不是该给兄弟们好好补偿补偿。只是在下在这太原那是人生地不熟。要说熟。也只有唐国公这么一个熟人。所以在下也只有厚着脸皮來求求唐国公了。 李神通嘴角抽搐了一下。却是阴沉着脸说道:这个。却不知道侯爷想要家兄做些什么。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末将相信。家兄也应该会帮上忙的。 好说。好说。万禾仰天一笑。连连点头。干脆转过身对着李神通说道:其实嘛。也就是想要犒劳犒劳兄弟们。军令在前。这酒嘛。自然是不能给兄弟们喝了。但这肉食却是不能少。所以呢。就像请唐国公一尽地主之谊。为在下的这帮兄弟准备一些肉食。呵呵。也不要太多。太多就太浪费了。只要够这些御林军的兄弟们吃的就可以了。 李神通此刻那是连腮帮子都快抖起來了。眼前。在万禾的身后。那可是有足足一万余人啊。让这些人够吃的肉食。那还少了吗。刚刚听万禾的话。李神通就知道这小子是要讹诈一笔。却沒想到这小子竟是讹得这么狠。其实这肉食的花费到不算多。但问題是。这短短时间内。让李家从哪里找來这么多肉食啊。但现在李孝恭就在万禾手上。等于是李家一个大大地把柄被万禾攥在手心里。对于万禾的要求。李家还是不能不听。想到这里。李神通也只能是对万禾抱拳一礼。沉声说道:侯爷爱兵如子。大有名将风范。末将佩服不已。既是如此。那末将现在就回去为侯爷准备。 如此最好不过了。万禾呵呵一笑。便是对着李神通一礼。说道:那在下与御林军的诸位兄弟。就静候唐国公的好消息了。 李神通的脸已经是黑成了一片。赶紧就是掉头上马。直接就是带着那数千太原军往太原方向走。生怕在多留一刻。万禾又会想出什么怪招。目送李神通一行人离开之后。万禾的嘴角微微挂起。转头对李靖笑道:李兄。让兄弟们准备准备。咱们。走。 走。刚刚万禾和李神通的对话。李靖可是听得清楚。不是说了要在这里安营扎寨。然后等着李渊把肉食送來吗。怎么突然这又要走了。李靖也算是个聪明人。却也跟不上万禾的思维节奏。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万禾。问道:万兄弟。我们要去哪啊。 万禾看了一眼李神通等人离去的方向。却是把手指头往另一方向一指。笑道:这里地势平坦。可不是安营扎寨的好地方。咱们往那边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个高山什么的。呵呵。李兄上次不是也教过我吗。安营扎寨。当选一些险峻之地。这才安全。 呃。这最后一句话当然是李靖说的。前段时间万禾心血來潮。突然向李靖询问一些行军打仗的知识。李靖也是尽心传授。现在万禾突然把这么一句话给蹦出來。让李靖也是满脸不解。问道:万兄弟。难道你是担心李渊会出兵偷袭我们。这个应该不可能吧。李渊也不是傻瓜。我们现在毕竟是御驾先锋。他要是敢攻打我们。那就形同于谋逆造反。 嘿嘿。李兄。你猜错了。万禾摆了摆手。笑着对李靖说道: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嘛。这次非得让李渊那老家伙脱层皮不可。所以嘛。我先要好好折腾折腾这个老家伙。 这个万禾这么一说。李靖总算是明白了过來。看着万禾那是一脸的古怪。天知道这个家伙的脑袋是怎么长的。竟然会想到这种小孩子气的怪招。不过一想到这么做会把李渊气得怎么样。李靖也是难得露出了孩子气的想法。笑了笑。竟也是点头答应了下來:嗯。之前我倒是在地图上看过。在太原城以西的一百三十多里的地方。有一座山丘。距离我们这里也有段路程。不如我们就去那里吧。 好啊好啊。万禾呵呵一笑。连连点头。转身便是上了马。同时也不忘对身后的裴行俨说道:行俨。刚刚那个小子你得看紧了。这东西沒到手。肉票可不能沒了。哈哈哈哈。 万禾一边说着。一边哈哈大笑。最后指着西面。意气风发地喊道:兄弟们。朝这个方向。进军。 。。。。。。。。。。。。。。。。。分割线。。。。。。。。。。。。。。。。。。。。。 什么。一把惊呼。从太原城内的唐国公府传了出來。在唐国公府内的书房中。李渊瞪圆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李神通。厉声喝道:他果真是这么说的。 李神通沒有说话。但从他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答案。当即李渊便是猛的将手中的茶杯给摔在了地上。顿时就是摔成了粉碎。而李渊也是拍案而起。怒喝道:贼子安敢如此欺我。來人。给我点齐兵马。我今夜就要杀了这个贼子。为我儿报仇。 不可。李渊的话刚刚说完。坐在李渊下手位置的次子李世民立马就是站起身。对李渊说道:父亲请息怒。万万不可冲动行事啊。 第二百四十二话 屈辱 ♂, 父亲,李世民对着李渊便是抱拳说道:万禾贼子固然可恶,但他毕竟是当今圣上任命的御驾先锋,父亲若是动了他,无异于谋逆造反,这样做,只会牵扯到整个李家受难啊,所以还请父亲息怒,三思而后行啊, 李渊的脸上阴晴不定,李世民所说的道理他岂会不明白,只是刚刚听完李神通的叙述,对于万禾的过分要求,李渊也是怒火攻心,才会说出刚刚那番话,现在李世民这么一说,无疑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李渊也是闷不作声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见到李渊忍住了,包括李世民和李神通在内,书房内的众人都是长舒了口气,随即,一名山羊胡子的男子捋着胡须,眯着眼睛说道:这万禾的要求固然过分,但现今却也不得不按照他所说的去做,国公,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要把孝恭少将军给救回來, 这山羊胡子乃是现任晋阳宫的副监,姓裴名寂,字玄真,与李渊乃是莫逆之交,这几日他也是听闻天子北巡将至,所以才会从晋阳宫赶來,与李渊一同迎接天子驾乘,却沒想到碰到这么一件事,刚刚李渊发火的时候,他也知道此事不能如此处理,但自己毕竟是个外人,不好开口,等到李世民出面了,他这才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经过裴寂这么一提醒,李渊这才想起这件事來,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玄真兄说的不错,恭儿不能不救,世民,你现在就去准备,一定要在天黑之前,筹齐所需肉食,用这些肉食來换回恭儿, 孩儿领命,李世民立马就是起身,对着李渊一礼,转头就是走了,虽然这个任务有些艰巨,但太原毕竟也不是一座小城,一万余人所食用的肉食固然很多,但真正倾尽全力,倒也不是沒有可能筹齐,现在唯一的难題就是时间,所以李世民也是不敢耽搁。 等到李世民离开之后,裴寂又是对李渊说道:国公,就算是筹齐了肉食,恐怕也不见得能够换得回少将军,此次少将军闯出的祸事太大了,国公又与那万禾有仇,万禾此人奸诈无比,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我以为,此事可能沒有那么简单了结, 嗯,听得裴寂这么一说,李渊的脸色又是一沉,一手用力拍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怒喝道:小贼莫非要食言,若是如此,那我就算是拼得项上人头不要,也要和他周旋到底, 见到李渊又要发怒,裴寂也是露出了苦笑,平时的李渊十分冷静,可只要一提起有关万禾的事情,李渊就会变得特别激动,可见李渊对万禾有多恨,裴寂按下心思,却是对李渊说道:国公先息怒,之前那万禾也只是对神通将军讨要肉食而已,却并未提起要了肉食之后,就会把孝恭少将军送回來,所以我才会有如此想法,万禾的胃口远不止如此, 裴寂把这话一说,李神通听了,也是回忆了一下,可不是嘛,当时万禾根本就沒有承认自己抓了李孝恭,更不要说是承诺用李孝恭换那些肉食了,这下连李神通也是有些沉不住气了,眉头紧锁,眼中寒光闪烁,冷哼道:小贼,安敢欺我, 李渊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李孝恭的父亲是为了救自己才死的,而且这些年來李渊一直都是把李孝恭当做自己的儿子看待,岂能坐视李孝恭受罪,所以李孝恭被抓,李渊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当即李渊便是沉声说道:玄真兄,若是如此,那这肉食就不用去准备了,我这就让世民回來,我们再一起想想,该有什么办法來救回恭儿, 不行,裴寂却是摇头说道:这肉食还是要去准备的,如今主动权尽在万禾的手中,我们想要换回少将军,就必须听万禾的安排,少将军此次闯的祸太大了,若是不能平息此事,只怕整个李家都会因此而遭难, 裴寂说得在理,李渊也只有听从裴寂的建议,随即又是用力击拳,恨恨地说道:一切都源自于那个小贼,可恶,今生若不能将这小贼凌迟,我李渊誓不为人, 看着李渊的模样,裴寂也是摇了摇头,随即又是对李渊劝道:国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国公之仇,日后必有机会,依我之见,今夜国公就不用去了,一切都交给神通将军吧,裴寂这个建议,也是担心李渊见了万禾忍不住心中的恨意,到时候反倒是坏了大事,而李神通听了也是吓了一跳,他何尝不是对万禾恨之入骨,之前他也已经是差点忍不住了,要他再去受万禾的刁难而不能发怒,那还不如杀了他更为痛快。 幸好,李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便是对裴寂说道:不用了,此事还需我亲自走上这一趟,玄真兄请放心,事情的轻重,我也知道,不会让那万禾得逞, 既然李渊都这么说了,裴寂自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紧接着,几人又是商议了一下接下來该做的准备,沒过多久,一名国公府的下人來到书房外,对着书房的房门就是说道:老爷,晋阳令刘文静刘大人求见, 正在商议的众人一听,都是一愣,李渊眉头紧锁,转头对裴寂问道:玄真兄,这刘文静如何也跑到太原來了,是你叫來的, 所谓晋阳令,其实说白了,就是管理晋阳宫的长官,正好是裴寂这个晋阳宫副监的顶头上司,至于这个刘文静虽然并非世家子弟,但与裴寂的关系相处得不错,只是不知为何,李渊对这个刘文静却是一直看不顺眼,所以,就算平时刘文静对李渊有心结交,但李渊却是一直不冷不热的态度,这次裴寂來太原,正是李渊写信相召,但李渊却沒有请刘文静來,这两相对比,足见李渊对待两人的态度不同。 裴寂听得李渊的这个问话,就已经听出李渊心中的不满,裴寂也担心李渊误会,立马就是解释:不,不,不,我此次來太原,并未告知他人,更不要说是刘大人了,至于他为何会到此处,我实在是不知啊, 裴寂解释清楚了,李渊的脸色也是稍稍缓和了一些,只不过现在万禾和李孝恭的事情缠得他头疼不已,哪里有那个闲工夫去应付刘文静,随即李渊便是对着门外的下人说道:就说我不舒服,把他打发走就是了,听得李渊这么一说,那下人自然是领命而去,而裴寂和李神通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且说在唐国公府的大门口,一名穿着官袍,四十多岁却是风度翩翩的男子正傲然立于唐国公府门口,正是特地前來拜会李渊的晋阳令刘文静,别看刘文静已经年近四旬,可长得却是仪表不凡,配上这一身官袍,更是器宇轩昂,抬头看着眼前的唐国公府,刘文静嘴巴微抿,目光闪烁,脸上颇有期待。 如今已经是不惑之年的刘文静,虽然已经当上了晋阳令,但一向自视甚高,却并不甘心只做一个别宫的守卫,所以,他的目光便是移向了已经渐渐在太原站稳脚跟的李渊,只可惜,虽然刘文静看重李渊,可李渊却不看重他,反倒是偏向裴寂,这更是让刘文静心中有所不满,在他看來,裴寂最多就是出身比自己好一些罢了,论才华,裴寂却是远远不如自己,正是因为如此,更是激起了刘文静的好胜之心,非要在李渊这里和裴寂争个输赢不可,这次他打听到裴寂偷偷离开晋阳宫,來到太原与李渊见面,刘文静也是紧随其后,前來拜会李渊,这次刘文静可是铁了心,一定要在李渊面前展露自己的才华,刘文静相信,只要李渊能够看出自己的才华胜过裴寂,那必定会重用自己。 就在刘文静自信满满地等待着李渊请自己入府的时候,忽然国公府的大门打开,之前为刘文静通传的下人快步走了出來,见到刘文静便是立马上前行礼,虽然不是李渊亲自出门相迎,但刘文静倒也沒有计较太多,嘴角一翘,笑着说道:这位小哥,可是国公爷请我入府, 那下人却是面露难色,刚刚为刘文静通传,自己可是收了人家几吊钱,现在事情却是沒给人家办好,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和刘文静说呢,犹豫了片刻,那下人最终还是说道:那个,刘大人,实在是不凑巧,昨夜我家老爷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所以不宜见客,还请刘大人先暂时回去,等过几日,老爷身体好了,刘大人再來,说完,那下人生怕刘文静会追讨那几吊钱,立马就是转身往府内跑了去。 眼看着府内的大门关闭,刘文静的脸色已经是阴沉得可以滴下墨汁了,身体不适,如此幼稚可笑的借口,李渊竟然说得出口,一种屈辱感,让刘文静的心里简直就像是被千万根钢针扎一般,双手的手指已经深深嵌进了手掌心的肉里, 第二百四十三话 赤练道法 ♂, 李渊在太原待了也有一年左右了,在这短时间内,李渊也算是在太原站稳了脚跟,虽然时间赶了一些,但为了救出李孝恭,李世民也是发动了全城,总算是在天黑之前凑齐了所需的肉食,由近五十多两马车装好,很快,便是在李渊李神通以及李世民三人以及近万名太原军的带领下,朝着之前李神通和万禾见面的地点赶去。 只是让李渊三人万万沒有想到的是,当他们赶到之后,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平原,看着这一片空荡荡,李渊三人那是目瞪口呆,李神通更是着急地朝着左右望去,想要找到御林军的行踪,却是一无所获,到了这个地步,李渊当然明白,自己这是被万禾给涮了,当即李渊的脸色便是被气得铁青,双手握拳,仰天怒吼:万禾,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李渊这样发泄了一通,却还是无济于事,李世民犹豫了片刻,抬头对李渊和李神通说道:父亲,叔父,此事恐怕不妙,难道那万禾已经决定要和我们李家死磕到底,要不然,他为何要将堂弟给带走, 李世民这么一说,李渊和李神通都是一惊,他们也想到了这一点,李孝恭在明知万禾身负御驾先锋一职之后,还要出手截杀万禾,这已经是犯了大罪,若是此事被天子得知,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想到这里,李渊三人都是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阵阴凉,李渊立马就是阴沉着脸,喝道:追,一定要把他们给追到, 喏,李神通和李世民两人同时应和了一声,两人都是李家子弟,自然不会看着李家遭逢大难,不过,就在李神通刚刚调转马头,准备追击的时候,忽然,李神通的耳朵往上跳动了一下,脑袋立马就是一转,双目寒光闪烁,盯着远处的一片草丛,冷喝道:什么人,给我滚出來, 李神通乃是李家的第一高手,听得他突然这么一喊,李渊和李世民父子两人立马就是吓了一跳,扭过头,顺着李神通的目光朝着那片草丛望去,不仅如此,他们所带來的那些太原军士兵也是纷纷提起了兵刃,警惕地看着前方。 哈哈哈哈,一把笑声突然从那片草丛中响起,紧接着,就看到一个黑影慢慢从草丛中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对着李渊等人抱拳一礼,朗声喝道:李神通将军果然厉害,小人佩服,小人乃是奉了我家大少爷之命,前來为国公爷指路的, 是你,等到那黑影走近了,李神通的双目立马就是一亮,喝了一声,因为他已经认出了,眼前这人,正是先前站在万禾身后的一名褐甲小将,一看到对方出现,李神通那是又怒又喜,立马就是提起了手中的长枪,朝着那小将飞奔而去,却是打定主意,要将这小将给擒下,好审问万禾的下落。 那褐甲小将自然就是裴行俨了,正如他所说的,他可是奉万禾之命,前來领李渊去找万禾的,万禾的目的,是折腾李渊,可不是为了彻底和李渊闹僵了,而见到李神通冲过來,裴行俨也是不敢大意,早早地就拿出了自己的那双铜锤,摆好了姿势,准备应战。 呔,李神通手中的长枪,却是和李孝恭的金枪一样,通体由黄金打造,亏得夕阳的阳光并不是很刺眼,所以金枪所散发出來的金光并不是那么耀眼,但那一枪的速度,却是远胜之前李孝恭的枪速,李孝恭一身的武艺都是得自李神通,所以李神通的身手自然要远超过李孝恭了,转眼间,金枪便是已经到了裴行俨的面前。 不过裴行俨也是早有准备,手中的双锤连环击出,接连击打在金枪之上,溅射出无数的火星,同时裴行俨的身子也是跟着往后退了三步,这才化解了李神通的这一招,同时裴行俨双目闪过一道火热的战意,脸色骤然泛起了一片红晕,却是突然暴喝了一声,左手的铁锤抡圆了就是朝着李神通的脑门敲了过去,李神通本來并未将眼前这年轻瘦弱的小将放在眼里,满以为自己能轻松将他拿下,可沒想到对方先是轻松化解了自己的攻击,紧接着又是突然使出了如此凌厉的招数,而更让李神通惊愕的,是裴行俨脸上突然冒出的红晕。 赤练道法,李神通惊呼了一声,甚至都不敢硬接裴行俨这一锤,慌忙朝后连跳了数步,躲过了裴行俨的攻击,然后一脸惊愕地看着裴行俨,满脸不敢置信地喝问:你会赤练道法,你和赤火道人是什么关系, 听得李神通的问话,裴行俨收回了招数,站直了身子,不卑不亢地对着李神通喝道:赤火道人正是家师, 裴行俨的回答先是让李神通脸上满是惊讶,不过很快又是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沉声喝道:沒想到你竟是赤火道人的高徒,倒是我小觑了你,不过,别仗着有赤火道人撑腰,你就肆无忌惮,赤火道人虽然霸道,但我也不至于怕了他,今日此事,你若不给我一个交代,就算是得罪了赤火道人,我也绝对不与你罢休, 对于李神通的话,裴行俨却是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对李神通说道:李将军误会了,由始至终,小人都沒打算接着家师的名号來吓唬谁,况且小人几年前就已经出师,按照家师的规矩,既然已经出师了,那是死是活,都与师门无关,所以嘛,李将军完全用不着顾及家师, 虽然裴行俨这么说,可李神通却是不敢当真,裴行俨的师父赤火道人,那可是江湖上的传奇人物,出了名大的性情古怪,最是护短,要是真的贸然打伤了裴行俨,只怕赤火道人绝对会杀到太原來,为徒弟报仇的,而在李神通身后的李渊李世民虽然不懂江湖上的事情,但见到李神通一脸忌惮的模样,也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不好惹,自然是小心谨慎,干脆一切都交给李神通來处理,李神通眉头一皱,最后还是不敢和裴行俨撕破脸皮,将金枪放低,对着裴行俨喝道: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是误会,那我就给你机会解释,为何万禾说了让我们送來肉食,自己却是不告而别, 呵呵,裴行俨也是将双锤放到身后,笑着说道:其实呢,小人这次正是奉了大少爷前來为国公爷來指路的,之前李将军离开之后,大少爷也是觉得这开阔平原的确不适合安营扎寨,所以便下令另寻合适的安营之所,而大少爷也正是考虑到国公爷和李将军辛苦送來肉食,却是找不到人,白跑一趟,所以才会让小人前來,还请国公爷和李将军再辛苦一趟,随小人來吧, 哼,裴行俨的话让李神通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他何尝听不出來,这是万禾在故意折腾他们,但就算是知道又能如何,如今主动权在对方手中,他们就算是心中再如何不满,也都只能忍着,当即李神通便是转身,看了一眼同样脸色发青的李渊,李渊也同样明白这个道理,可为了救出李孝恭,也只能是阴沉着脸,点头表示同意了,见到李渊同意了,李神通也是深吸了口气,然后扭回头对裴行俨喝道:如此,你就在前面带路吧, 对于李渊的退让,裴行俨根本就沒有吃惊,似乎早就料到会是如此,笑了笑,便是侧身抱拳一礼,笑着说道:如此,就请国公爷随小人來吧,说完,裴行俨便是直接转身朝着西面走去。 看着裴行俨一副吃定自己的模样,李渊也是恨得牙根痒痒,简直恨不得下令将眼前这个裴行俨给宰了,在李渊身边的李世民见了忙是劝慰道:父亲,眼前当以救出堂弟为首要目标,还请父亲暂时忍住,等到他日,自然有的是机会对付此人, 不错,李神通也是转回头对李渊劝道:大哥,此人可不是个简单的奴才,赤火道人在道上那也是赫赫有名的高手,而且此人行事百无禁忌,丝毫不讲规矩,若为此人去得罪这样一个高手,实在是得不偿失啊,大哥,我们不妨先跟上去,看看万禾到底打得什么花样, 深吸了口气,李渊用力点了点头,双目闪烁寒光,狠狠地哼道:总有一日,我当亲手杀了万禾此贼,要不然,我李渊誓不为人,走,说完,李渊便是用力一抖缰绳,带着将士们押着那无数的肉食,紧随在裴行俨身后,继续前进。 而就在李渊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走在前面的裴行俨也是跟着顿了顿身子,却是沒有回头看一眼身后,也沒有多说什么,很快便是继续往前走,只是谁也沒有看到,在裴行俨的双目中,闪过了一道慑人的寒光,同时,他的嘴角也是微微上翘,勾起了一丝冷笑,转瞬即逝。 :马甲此刻正在回南昌的路上,明天还要去扫墓,所以这几天更新稍慢,请谅解,以后自会补上 第二百四十四话 打嘴仗 ♂, 足足走了有将近一个时辰。天已经是全黑了。等到队伍走到了山丘下。包括李渊三人在内。所有太原军全都是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方。过了半晌。李渊这才反应过來。怒目瞪着前面的裴行俨。喝道:你们这是何意。 呵呵。裴行俨还是之前的那副笑脸。对着李渊一礼。笑着说道:国公爷。这安营扎寨。当选险要之所。这可是兵家常识啊。小人曾闻国公爷当年也是一员智将。难道不知道这个常识。 裴行俨的话。顿时就是让李渊为之一滞。这个兵家常识李渊当然是知道。可问題却不在这里。眼前这山丘虽然算不得险峻。但道路蜿蜒曲折。而他手下带着这么多的肉食。马车根本无法往山上走。万禾故意将营寨按扎在山丘之上。这分明就是要为难自己嘛。李渊阴沉着脸。对裴行俨喝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把这么多的肉食运上山去。 裴行俨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说道:这个嘛。小人就不得而知了。大少爷只是吩咐小人。前來为国公爷指路而已。至于国公爷如何上去。或者是能不能上去。这可就不是小人所能够决定得了的了。不过。在來之前。小人却是听闻大少爷已经将今夜开荤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军队。军中将士们都知道今夜要吃肉食垫肚。可若是到时候沒有肉食奉上的话。呵呵。国公爷。你也知道。军中的将士们性情都不怎么好。这一生起气來。那可就说不清会发生什么事了。 你。李渊又不是傻瓜。裴行俨的话说得那么明白。他岂会听不懂。分明是在说。如果李渊沒有把这些肉食送上去。那被关在军中的李孝恭就要吃苦头了。李渊出生皇亲国戚世家。自幼何曾有人用这种语气來威胁过他。李渊当时就是被气得全身颤抖。冷哼道:你。你这是在威胁我。 小人不敢。裴行俨恭恭敬敬地对着李渊一礼。虽然从他话语的语调中。根本沒有听出半点恭敬的意思。可偏偏裴行俨的礼数周全。李渊也挑不出半点错。只能是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死死地瞪着裴行俨。 父亲。见到李渊的模样。李世民立马就是上前一步。对着李渊轻声说道:千万别中了对方的激将之法。当前第一目标。是将堂弟从万禾手中救出來。 李世民的话。也是让李渊冷静下來。如今李孝恭的生死已经不只是关乎李渊与他的父子之情了。更是关乎整个李家生死存亡的大事。李渊深吸了口气。沉声对身后的李神通喝道:神通。让将士们把肉食给我送上去。这句话。李渊几乎是咬牙切齿哼出來的。足见李渊此刻心中的不甘。 李神通也是知道李渊心中恼怒。但抬头看过那山丘弯弯曲曲的道路之后。露出了为难的模样。说道:大哥。这。这山路崎岖。马车根本就上不去啊。 哼。李渊深吸了口气。哼了一声。猛的转过头。瞪着李神通。就是大声呵斥道:那就让所有人下马车。给我把东西背上去。快去。 李渊平时待物对人都是和颜悦色。像今天这样怒火冲天那可是极少会有的。更不要说是现在这般对李神通大声呵斥。见到李渊反常的模样。李神通也是心中一惊。哪里还敢多说什么。立马就是领命下去。按照李渊的命令。指挥着手下所有的军士。都开始背着那一袋袋肉食。 在一旁的裴行俨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退到一边的李世民。虽然刚刚李世民和李渊说话的时候。特意压低了声音。但之前还怒火冲天。就快要爆发的李渊。在李世民一番话过后。却是立马恢复了冷静。可见这李世民绝对不简单。不过裴行俨倒是沒有露出破绽。而是很快便是扭回了头。但心里已经是暗暗记住了这个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 在太原。李渊的命令。简直比圣旨还有用。随着李神通将李渊的命令一下达。近万名太原军也是飞快地将马车上的肉食搬了下來。开始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山丘上爬去。所幸。山丘的道路虽然崎岖。但并不是很高。而且也并不窄。太原军的将士们也是顺顺当当地将那些肉食给运了上去。至于李渊三人。则是在裴行俨的带领下。跟着最后一批运送肉食的士兵慢慢走了上來。 一到山丘的顶部。李渊三人总算是能够看清楚营寨的全貌了。不过在看到营寨的第一刻。自幼便是熟读兵法的三人立马就是愣住了。眼前这个营寨布局可以说是近乎完美。就算是李渊和李神通这样在战场上厮杀过多年的将领。看到这营寨的布局。也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这样攻守兼备的营寨。就算是经验老道之人。也未必能够布置得出。当即李渊和李神通两人都是同时转过头。相互看了一眼。显然是想不到。在万禾身边。竟然还有这样一名行军打仗的高手。如此看來。之前所想的硬拼的道路是行不通的了。只能是寻求和解之法。 哈哈哈哈。就在李渊三人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的时候。忽然一把笑声从营寨的门口传了过來。只见万禾与李靖在将士们的护卫下。从营地内走了出來。还未等万禾走出來。就远远听到万禾的笑声。万禾快步走到了距离李渊只有三丈的距离。对李渊笑着说道:唐国公。国公爷能够來到此处。实在是万禾三生有幸啊。呵呵。上次在东都的时候。下官多有得罪。还请唐国公千万不要记在心里才是啊。 面对万禾。已经被万禾的几个命令折腾了大半天的李渊。如何还有好脸色给万禾看。指了指门口的那一大堆肉食。然后对着万禾冷哼道:这些肉食足够御林军前往食用。你收下吧。至于被你们抓住的 哎呀。还未等李渊说完。万禾突然喊了起來。却是将李渊所说的话给挡了回來。指着那一大堆肉食。惊呼道:国公爷果然厉害。竟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集起这么多肉食。这还真是了得呢。其实嘛。在下心中所想。也只是让国公爷尽量准备一些粮草就是了。哈哈哈哈。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了。靠着这么多肉食。今后御林军的兄弟们必定能够士气大增。从而更好地为圣上效命。这一切还多亏了国公爷的帮忙啊。国公爷。下官在此。向国公爷表示感谢。说完。万禾便是直接朝着李渊一礼。 呃。见到万禾的做派。李渊不由得心中暗暗抽搐。之前李世民收集这么多肉食。那可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最后。竟然只是捞來了一句感谢。就这么完了事。妈妈咪的。李世民也是忍不住暗骂了一声。早就听说过这小子的脸皮厚。却沒想到竟然厚到这种程度。当然了。李渊也不打算就这么离开了。至少。现在肉食已经送到了。那接下來。李孝恭也应该送回來才是。等待了片刻。李渊则是对万禾寒声哼道:万侯爷。那李孝恭毕竟是老夫的亲侄儿。还请万侯爷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放了他吧。 李孝恭。万禾先是装出一脸不解的样子。不过很快又是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一拍脑门。对着李渊便是说道:可是之前李神通将军所说的那个李家子弟。哎呀。这个。下官倒不是沒有听说过。只不过嘛。 呃。只不过什么。听得万禾说话吞吞吐吐的。在李渊甚至有些忍不住。大声呵斥了起來。 万禾似乎是被李渊的话给震聋了耳朵。又似乎是被李渊的模样给吓到了。连连用手轻拍自己的胸口。满脸惊愕地看着李渊。说道:那。那个。国公爷千万要息怒啊。在下可沒有隐瞒的嘛。只是嘛。唉。在下想起已经被派到山东剿匪的那几名部下。如今他们最缺的。就是战争资源了。比如什么刀枪啊。还有铠甲呢。可以说。只要是军中的物资。在下的那几名部下可都是费尽心血。在下虽然有心帮忙。但万家不过是商贾之家。这些事情还真帮不了什么忙啊。 见到万禾那声文并茂的表演。李渊顿时就是冒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万禾这突然跳跃性的话。分明就是想要让李渊出钱资助那些在山东的平叛大军。李渊握住缰绳的手顿时就是死死地握紧。手臂上虽然肉很多。但也是跟着爆出了青筋。足以显示李渊此刻心中的愤怒。当即李渊便是怒目而视。可一想起已经被困在军营内很久了的李孝恭。却也是不得不按下怒火。哼道:万侯爷为国为民。操心劳力。的确是辛苦了。正所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更不要说。我也算得上是皇室族人。此事我一定帮忙。万侯爷就请说出个数吧。 第二百四十五话 又见敲竹杠 ♂, 哎呀呀。国公爷这话说得有些过了。见到李渊如此上道。万禾的心里顿时就是暗喜。不过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说道:这个。下官也只是想起那些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有感而发罢了。可不是为了要国公爷给出个几十万两。下官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 这下不仅是李渊了。李渊身后的李神通和李世民。乃至于站在旁边的裴行俨。都是不由得嘴角抽搐。一边说着绝无此意。可又说出个几十万两。这其中的意思。那岂不是再明显不过了。而李渊此刻的呼吸已经变得越发粗重了。瞪着一双眼睛。简直是要把万禾给生吞活剥了。不过李家毕竟是大隋世家。家底深厚。这几十万两的价码还是出得起的。当即李渊便是点了点头。阴沉着脸说道:无妨无妨。为了国家社稷。这些钱财就由我包了。世民。待会回到家中。取來三十万两银子。送到这里。 三十万两白银。大隋虽然富庶。但对于普通人家來说。那已经算是天文数字了。李渊说出这话。却是连眼睛都沒眨一下。足见李家的底蕴。其实并不弱于宇文家。而李神通和李世民也是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似乎这个代价用來解决此事。对于他们來说。也是一件好事。可就在李世民准备领命的时候。万禾的声音却又是响了起來:呵呵。国公爷误会了。下官又怎么会要国公爷的这些银子呢。还请国公爷千万要收回成命。 李渊还以为万禾这是在故意客套。当即便是冷笑一声。哼道:万侯爷也不必客气了。这些银子对于洛阳万家來说。也算不得什么。只不过既然万侯爷想要。那这三十万两就给了万侯爷。也不值当什么。 呃。这个嘛万禾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小小的尴尬模样。似乎有些为难地对李渊说道:如此。就承蒙国公爷的大恩了。只不过嘛。似乎国公爷有些误会。下官出身商贾之家。这平时说话的意思和旁人却是有些许不同。带着一丝铜臭之气。比如说。下官平时说起钱财之时。从來不说银子。都是以黄金为准。呵呵。不管怎么说。国公爷肯慷慨解囊。捐出三十万黄金。下官代表在前线和盗匪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多谢国公爷了。 万禾这话说完。李渊顿时差点就要从马背上摔下來。李神通和李世民也是一脸惊愕地看着万禾。他们怎么也沒想到。万禾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一口气就要敲走三十万两黄金。这么一大笔数目。就算是李家的家底再殷实。也有些吃不消啊。李渊好不容易坐正了身子。死死地盯着万禾。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气。厉声喝道:三十万两黄金。万侯爷。你确定你沒有开玩笑吗。就算是给整个山东的军队全部更换铠甲兵刃。也用不了这么多钱。 哎呀呀。万禾双手往外一摊。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无辜地说道:国公爷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这三十万两黄金虽然数目有些大。但却都是用來给将士们更换铠甲武器的。如今盗匪四起。又不只是山东一处。就算是这些钱在山东用得有剩余了。也可继续资助其他地方嘛。唉。不过话又说回來。要国公爷平白出这么多钱。也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算了算了。此事暂且作罢。将士们沒有好的铠甲和武器。最多也就是被盗匪给杀了罢了。到时候下官再送些人去送死。这一來二去。总可以起到一些作用吧。就是不知道会死上多少人啊。 万禾一提到死人这个话題。李渊三人都是忍不住抖了一下肩膀。万禾这话的潜意思分明就是在用李孝恭的性命來威胁。李渊的嘴巴紧紧地抿住。心里也是矛盾得很。不知道该不该退让这一步。李渊扭过头。朝着李神通看了一眼。那眼中的意思是在询问李神通。是否该硬拼。李神通见了。立马就是轻轻摇头。开什么玩笑。虽然现在他们手下也有着一万太原军。可太原军与御林军相比。战斗力可是相差了不少。况且对方以营寨为依靠。太原军硬攻。那是绝对无法获胜的。 李神通的回应也是让李渊失望不已。难道。自己堂堂皇亲国戚。就真的要给眼前这个纨绔子弟逼得步步退让。这让李渊如何能够忍得下这口气。而就在这个时候。李世民突然纵马上前一步。对着万禾抱拳说道:万侯爷说得在理。这三十万两黄金既是为了前线的将士们。那我们李家自然要贡献微薄之力。这笔钱。就由我们李家出了。 李世民突然开口把这件事给应承了下來。也是让李渊和李神通都是感到意外。这可不是三十两黄金。而是整整三十万两黄金啊。现在的李家虽然也拿得出这笔钱。但也必定会元气大伤。李渊看着李世民。先是满脸的责怪。不过很快又是明白过來。最后只能是无言地扭过头。算是变相承认了李世民的话。李渊知道。现在已经不是他舍不舍得这笔钱的问題了。若是不出这笔钱。万禾就不会放过这件事。到时候遭殃的还是李家。用这笔钱把李孝恭救出來。也算是花钱消灾。但从这件事來看。自己的这个次子远比自己要果断得多。 好。好。好。一脸说了三个好字。万禾笑呵呵地拱手一礼。说道:国公爷慷慨解囊。实乃是国家之幸。对了。之前国公爷也说过。家中有一位少将军不见了。啊。正所谓好人有好报。下官以为。像国公爷这样的好人。一定会有好运道的。想來那位少将军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去的。国公爷也不必太过着急了。呵呵。时候不早了。下官明日还需早起启程。就不留国公爷了。国公爷慢走。 好处到手了。万禾自然沒有心思再和自己的仇人聊下去了。赶紧开口送客。不过。虽然万禾的态度有些气人。但至少已经表明了。只要收到钱。就会将李孝恭给送回來。李渊三人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气。也不和万禾客套下去了。同时调转马头。带着手下的太原军便是顺着原路返回。这三十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他们要赶在明天天亮之前筹齐。那可是要花不少功夫。得抓紧时间了。 见到李渊等人慢慢退去。消失在山脚下的夜幕当中。万禾的笑容终于绷不住了。双手一插腰。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什么狗屁唐国公。在本少爷面前。还不是得乖乖吃瘪。嘿嘿。发财了发财了。又是三十万两黄金到手。 刚刚从营寨出來的李靖。看到万禾的这副模样。也是古怪的笑了起來。之前朱牧武受伤之后。万禾曾经说过。要让李家也跟着大出血一次。本來李靖还以为只是用这送肉食折腾一下李渊罢了。可沒想到。万禾的胃口竟然这么大。三十万两黄金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恐怕是整个大隋一年税收的一成多吧。就连万家的家底都不见得有这么多。现在却是被万禾用一张嘴这么给硬生生地敲下來了。加上上次从齐王那里敲來的十万两黄金。这万禾倒是每笔都是大手笔啊。走到万禾身后。李靖也是笑着说道:万兄弟。果然好本事啊。 嘿嘿。那是自然。现在的万禾。那是意气风发。也难怪。敲竹杠能够敲到历史上的大唐开国皇帝头上。万禾心里得意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万禾一撇嘴。扭过头对旁边的裴行俨说道:行俨。那个叫什么李孝恭的。一定要给看好了。这可是一张价值三十万两黄金的肉票啊。可别有什么闪失。对了。这么多肉食。到时候也别忘了给他一份。咱们今天能够挣上这么一笔。他可是功不可沒啊。 裴行俨此刻也已经是完全佩服万禾了。对于万禾的命令。裴行俨抱拳一礼。便是应了下來。转身就是朝着军营内走去。而李靖看着裴行俨走了之后。又是转过头。一本正经地对万禾说道:万兄弟。你现在虽然得意。但却也不可掉以轻心了。今日你已经是大大地得罪了李渊。要小心他的报复。 对于李靖的话。万禾也是点了点头。可脸上的笑容却是压抑不住。嘴巴一咧。一边笑一边说道:李兄放心。这点我早就明白了。那李渊恨我入骨。就算是沒有今天这档子事。他也不会放过我的。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先剁他一刀。嘿嘿。李家少了这三十万两黄金。日后行事肯定是会有所制约。说不定。成败就在这三十万两黄金身上了。 万禾说得开心。却沒注意到李靖在听完自己的话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表情。李靖听得清清楚楚。万禾刚刚说了一句日后行事。这句话可是颇有些深意啊。李靖看着万禾的脸。立马就是陷入了深思。难道。万禾知道李家将來会做什么大事。 第二百四十六话 怒火中烧 ♂, 虽然万禾平时所表现出來的。要不就是纨绔。要不就是胆小怕事。但是在李靖看來。万禾却是能够表现出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而万禾无意中所蹦出的这句话。更是让李靖心中升起了一丝警觉。李靖左右看了看。见到周围沒有旁人。立马便是靠近了万禾的耳朵。悄声问道:万兄弟。你的意思是。李家要做出什么大事。 呃。这个。这个万禾也是沒想到李靖竟然这么敏感。自己也只是随口一说。就被李靖给抓住了问題。万禾也是有些慌了。他总不能告诉李靖。自己是从历史书上知道李渊将來要当皇帝的吧。支支吾吾说了几句。这才眼睛珠子一转。说道:李兄。我的意思是。李家有钱有势。如今更是雄踞地方。如果要有什么举动的话。必定是震惊天下的大事。我这次狠狠地敲了他们一笔。让他们元气大伤。这样李渊要对我们有什么行动的话。也必定会有所顾忌的。 哦。万禾说的明显是假话。李靖当然听得出來。但李靖却是沒有揭穿万禾。只是看了一眼万禾那慌张的模样。便是轻轻点了点头。不再深究下去。抬起头。看着山下渐渐远去的李渊一行。然后说道:这三十万两黄金虽多。但对于李家來说。一夜时间还是能够拿出來的。到时候万兄弟决定将这三十万两黄金如何处置啊。 李靖的话沒错。这三十万两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要是李家真把这笔钱运來了。万禾该如何处置这笔钱也是一个问題。万禾此次只不过是以御驾先锋的身份。为天子开道。天子早晚也会跟上來的。这要是让天子发现御林军中突然多出了这三十万两黄金。那万禾又该如何解释。可李靖的话刚说完。万禾却是耸了耸肩。笑着说道:这有什么难办的。之前我不是说了嘛。这三十万两黄金是李家捐出來。献给地方军队剿匪所用。我可不会占为己有。 呃。一听万禾的话。李靖先是不解。不过很快便是眼睛一亮。有些惊讶地看着万禾。说道:万兄弟。你的意思是。要把这笔钱交给恒安兄弟他们。 沒错。万禾嘴角上翘。轻轻一点头。说道:恒安手下那可是有不少兵马。虽然比不上御林军。但也总归是货真价实的正规军。若是有了这笔钱。恒安也会实力大增。成为我们的外援。 李靖一脸惊讶地看着万禾。行事如此有章法。这还是那个整天沒个正行的纨绔少爷吗。看來万禾还真的是变太多了。一想到这里。李靖也是暗暗为自己当初的决定而庆幸。同时也是更加坚定了。点了点头。对着万禾一抱拳。说道:既然万兄弟已经有了打算。那我也不多问了。我现在就去处理这些肉食。 好。哦。对了。万禾先是一点头。随即又想是想起什么。嘿嘿笑着对李靖说道:别忘了。跟将士们说。这些肉食都是我们辛辛苦苦向太原军讨要來的。我可不想给李渊那老家伙添人情。 李靖沒有答话。但也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转身就是离开了。只剩下万禾一个人站在原地。眺望着远处依稀可见的太原城。经过这一次。自己和李家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所以。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万禾就必须要改变历史。阻止李家成为天下之主。万禾很清楚。这三十万两黄金虽然是狠狠割了李家一刀。但却并未伤动李家的胫骨。想要真正阻止李家。自己还需继续努力才是。 从山丘那边回到太原之后。李世民和李神通便被李渊派去筹齐黄金去了。而李渊自己则是气呼呼地回到了国公府。一回到房间。便是大发雷霆。将房间内的东西全都给砸了个遍。甚至连那张床榻也被李渊用宝剑给砍成了一堆木头。李渊还不时发出一声声怒吼。吓得李家上下的家仆沒有一个敢上前劝慰的。 过了良久。房间里面的声音才是渐渐静了下來。不过那些家仆婢女们还是不敢上前。只能是颤颤巍巍地躲在门口。这时。一身戎装的李世民快步从外面走了过來。见到这些围在李渊厢房门口的下人。立马就是明白了这么回事。对着他们摆了摆手。便是示意他们都先走了。紧接着。李世民自己则是走到了房门口。轻轻一推房门。便是向前迈了一步。 给我滚。又是一声怒吼响起。紧接着。一道黑影便是从房间内飞了出來。亏得李世民身手了得。眼疾手快。把身子一侧。险险地躲过了那道黑影。只见那道黑影擦着李世民的身子飞了出去。摔在院子外面。直接摔成粉碎。却是一只茶杯。 李世民也沒看那只被摔碎的茶杯。而是回过身子。对着房间内正一脸怒容的李渊行礼说道:父亲。是孩儿。 李渊刚刚还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下人闯进來了。这才会丢出茶杯。一看到是自己的次子。李渊这才稍稍压住怒火。扭过身子。背对着李世民。哼道:黄金的事情筹集的如何了。 回父亲的话。黄金已经筹集得差不多了。李家库房内有近十万两的黄金。加上用银子和珠宝兑换來的黄金。也有十五六万。剩下的。叔父已经去城内各大商贾去筹集了。想來筹齐这三十万两黄金是沒什么问題的。李世民恭恭敬敬地将结果叙述了一遍。同时也是用眼睛在房间内扫了一圈。这房间内早已经是面目全非了。各种家具沒有一样是完好的。在李渊的脚边还斜插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宝剑。李渊虽然是背对着自己。但从他颤抖起伏的肩膀就足以看出。此刻李渊的脸上。一定满是怒容。 能不怒嘛。万禾这一搞。可是把李家在太原所储备的财力一扫而空。虽说李家在天下各地都还有不少财力储备。但要运到太原來。那也是需要时间的。至少也要一两个月才能恢复正常。这就意味着。在这一两个月内。李家在太原就别想有什么作为了。一两个月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可以说。这段时间内李家在太原的势力那可是处于一个很危险的局势。一想到这一点。李渊简直恨不得将万禾千刀万剐。方能一泄心头之恨。李渊咬着牙。从牙齿缝哼出声音:现在万禾可还留在那里。 回父亲的话。孩儿已经派人守在那里。若是万禾有所举动。自然会有人前來报信。一边回答着。李世民心中也是跟着一紧。连忙又是说道:父亲。万禾固然可恶。可他现在可是御驾先锋。若是父亲贸然去动他。那天子必定会以此为借口。动我们李家啊。 天子对李家一直都是有想法的。只不过沒有借口行事罢了。要不然。上次也不会为了一个区区万禾。硬是将李家从东都给赶了出去。现在要是李渊真的被怒火冲昏头脑。对万禾动手的话。那天子肯定会以此为借口。把李家给彻底打垮。 李渊嘴角往下一拉。猛的回过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李世民。哼道:混账东西。你如此胆小。如何能做我们李家儿郎。 李世民干脆便是跪了下來。但脸上却沒有丝毫畏惧。昂头对李渊抱拳说道:父亲。孩儿绝非胆小怕事之人。但事关我们李家基业。孩儿还是要请父亲三思而后行啊。说完。李世民干脆便是咚咚咚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來。额头上那是一片鲜血。 李渊一脸铁青。双目赤红。额头上青筋不时跳动。咬牙切齿地瞪着李世民。从李玄霸死后。一直到刚刚山丘上的一幕。李渊心中已经是将万禾恨之入骨。这口气。李渊已经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了。可李世民的劝解。也是让李渊无从以对。身为李家家主。李渊的确不能让李家的基业毁在自己这一代身上。左右为难之下。李渊一咬牙。猛的就是拔出了脚下的宝剑。怒喝一声。一剑便是劈在了身边已经断成两截的圆桌上。锋利的宝剑。直接便是将那圆桌再次切开。 李世民见了。也是知道李渊心中的苦闷。其实他何尝不想杀了万禾。为弟弟报仇。可是形势所迫。李世民也是不得不将自己心中的杀意按下。慢慢站起身。李世民正要上前一步继续劝说李渊。突然。李世民的目光转到了地上的一件事物。便是再也无法移开了。过了好一会儿。李世民扭过头。看了看门外。确定沒有旁人在。李世民这才上前一步。附在李渊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同时还用手指指了指地上的那件事物。 而在听完李世民的话之后。李渊也是眼中一亮。凝目朝着那事物望去。却是一把造型别致的弯刀。然后李渊又是扭过头。看着李世民。犹豫了片刻。最后一咬牙。哼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第二百四十七话 原平小城 ♂, 万兄弟,再往前三百里,就是原平城了,从原平城再继续往北行进,经过大约两天的行程,就能到雁门,李靖站在万禾身边,伸出手,朝着北方一指。 从太原离开已经过了四五天了,李渊派了李神通,老老实实将三十万两黄金送到了军营内,而万禾这次倒是沒有食言,将李孝恭还给了李神通,只不过按照李靖的说法,李孝恭身上的骨头至少也是断了十來处,沒有个一年的时间,是别想恢复了,看到和自己有师徒之情的侄儿被伤得这么重,那李神通差点就要发飙,不过幸好有李靖和裴行俨一左一右护住,那李神通也只能是带着怨恨而去,至于那三十万两黄金,万禾也是派了一千余名御林军护送,将这些黄金给运去了山东,反正这明面上也是捐给山东的剿匪军队,所以万禾倒也用不着顾忌什么。 遥望着远处在一片戈壁上孤零零矗立的小城,万禾的眉头一皱,说道:李兄,只要我们到了雁门,基本上就沒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倒不是万禾胆子小,而是之前李神通怨恨离去时,那副表情让万禾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可以肯定,李渊绝对不肯就此善罢甘休,这一路上,李渊绝对会有所安排,來找万禾报仇。 李靖点了点头,说道:雁门关本來就是中原的门户,在雁门关内有精兵一万,而且武器装备一应俱全,李渊若是有意想要暗算我们,只要我们能够赶到雁门关,就不用担心了, 万禾这才是松了口气,从之前特意安排在太原的人所传來的情报,李渊在太原的兵马一直沒有动静,这么看來,就算是李渊有意追杀万禾,时间上也已经來不及了,知道自己安全了之后,万禾整个人便是立马轻松了下來,嘿嘿一笑,对着身后的裴行俨喊道:行俨,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加快速度,早点到原平,早点休息啊, 喏,裴行俨对着万禾一礼,便是领命而去,在万禾身边呆着的这段时间,裴行俨也是收获良多,且不说跟在万禾身边,前途已经是有了保障,单单是这些日子里,裴行俨跟着李靖,那也是学会了许多行军打仗的本事,虽然裴行俨的身手了得,但这行军打仗,却不能完全靠武力就能解决的,李靖手把手地传授,对裴行俨來说,无异于如虎添翼,心中更是感激万禾,对万禾的忠诚也是再上了一个台阶。 万禾的命令传达下去之后,御林军的行军速度又是加快了不少,原本还需要一个來时辰的路程,竟只花了半个多时辰就赶到了,在城门口,万禾只是出來露了个面,让裴行俨喊了一句,那负责驻守原平城的将领立马就是屁滚尿流地跑出來,迎接万禾大军入城。 原平城,与其说是一座城,倒不如说是一个小镇,实际上,在雁门关周围,真正能够称得上城的,也只有距离原平不远的崞县,以及李靖原本驻守的马邑,原平城四面城墙与其说是城墙,倒不如说是四面小土墙來得更为贴切,与去年万禾北上时路过的卢龙塞的土墙倒是差不多,这样的城墙,若是真要攻打的话,万禾只需派出五百御林军,就足以将它拿下了。 不过原平城原本的作用,也只是当做关外与中原的中转站而已,所以防守力量薄弱一些,倒也是沒关系,而正是因为如此,原平城内的居民加起來也不过一两千人而已,至于守军,更是只有区区不到一百人,万禾带着兵马进了城,就看到城内的景象,也是摇了摇头,看着旁边那阿谀奉承的守将,也是不免生出了同情之心,后世有句俗话,叫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倒霉催的守将,被派到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哪里还有半点油水啊,当即万禾便是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守将,摇头叹道:兄弟,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末将应该做的,对于万禾突然这沒头沒脑的一句话,那守将哪里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有不敢开口询问,对于这守将來说,他所见过最大的官,只怕也只是雁门关的守将了,那最多也只是一个裨将而已,而眼前这人,可是礼部侍郎外加圣上亲封的侯爵,虽然守将身处边疆,以前沒听过万禾的名号,但光是这两个头衔,就足以让他仰视了,更不要说对方现在还有一个御驾先锋的职务,那可是代表了当今圣上啊,守将生怕自己什么地方惹恼了眼前这尊大神,忙是赔笑说道:侯爷路途辛苦了,末将这就给侯爷安排休息之所, 万禾刚刚那也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对于守将的话,万禾也只是摆了摆手,便是让他自行安排,至于手下的御林军嘛,自然是入驻原平城了,之前万禾在太原时说的什么扰民,那都是借口罢了,既然有城池可以入驻,那万禾自然不会留在城外受苦了。 把安置军队的任务交给了李靖和那名守将,万禾自己则是在带着裴行俨在城内逛了起來,还别说,这小城虽然人少,但却是透着一股子北疆特有的沧桑韵味,万禾一边走,一边看着街道两旁的人与物,倒也是颇有意思。 大少爷,万禾正逛得兴致勃勃,突然,在他身后的裴行俨上前了一步,附在万禾耳边,对着万禾低声说道:这似乎有些不对劲,我们还是赶快和李将军他们会合吧, 呃,听得裴行俨的话,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扭过头,顺着裴行俨的目光朝着周围忘了过去,果然,只见周围街道两旁不知何时,竟多出了许多身材高大壮实的汉子,从外表看,似乎和其他普通行人沒什么不同,可他们时不时把目光转向万禾,那目光中,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寒意,万禾毕竟是经历了几场恶战,虽说身手差得很,但这种从战场上的直觉还是有一些的,被这么多带着寒意的目光盯着,万禾也是浑身上下不自在,当即便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裴行俨准备按原路返回。 嗯,就在万禾与裴行俨准备掉头往回走的时候,却是突然发现,有五六名壮汉已经是不知不觉地堵在了他们身后的街道上,裴行俨眉头一皱,立马就是伸出手,将万禾护在身后,拉着万禾就这么慢慢往后倒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几名壮汉,而刚走几步,万禾却又是定住了脚步,压低声音对裴行俨说道:不行,那边也被堵住了, 裴行俨一听,立马就是往后一看,果然,街道的另一边,也是多出了五六名壮汉,看似不经意,却也是慢慢悠悠地朝着这边靠了过來,不仅如此,在街道两边,那些装作买东西的壮汉也是一个个站直了身子,将万禾与裴行俨给围在了中间,其中好几人都是慢慢将手移到了腰后,似乎要拿出什么。 面对这种情况,就算是瞎子也知道对方是不怀好意了,裴行俨身负保护万禾的重任,立马便是将万禾护在了自己的身后,顺手便是往后腰一摸,却是摸了个空,裴行俨这才想起來,自己的双锤太过扎眼了,已经放在了军队当中,根本沒有带出來,当即裴行俨的脸色又是一沉,沒有趁手的武器,面对这么多不知道深浅的对手,裴行俨也不敢保证一定能赢啊,当即裴行俨便是深吸了口气,脸上立马就是变成了一片通红,却正是他运起师门功法的征兆。 而万禾此刻当然也不会什么都不做,他现在所需要的,就是争取时间,当即万禾便是朝着那些靠近的壮汉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莫不知道,我乃是当今天子亲封的阳城侯,难道你们想要造反不成,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特别是在这样的一个年代,皇权所带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威望,万禾这个时候搬出天子的名号,本就是想借着天子的威望,看看能不能将这些意图不轨之人给吓走,就算是吓不走,至少也能让他们有所顾忌,可沒想到的是,那些壮汉在听到万禾的话之后,根本就沒有半点反应,依旧是一步一步地朝着万禾围了过來了,其中还有两人从腰间抽出了匕首和长剑,锋刃上闪烁的寒光,摄人心魄。 妈妈咪的,见到自己的意图沒有起到作用,万禾也是忍不住骂了一句,心里却是在飞快地转动,如果对方是李渊派來的,不可能不会对天子的名号有所顾忌,难道不是李渊的人,本少爷又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一批人啊。 大少爷,看到这些人的举动,已经是满脸赤红的裴行俨冷哼了一声,说道:待会一定要小心跟在我的身后,这些人肯定是冲着我们來的,天子的名号对他们沒用,一边说着,裴行俨的双手也是立掌在他的胸口,那整个手掌竟然也是变得一片赤红, 第二百四十八章 十两黄金 ♂, 如果李神通或者李靖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对裴行俨现在的模样为之震惊。因为裴行俨所施展的。正是江湖中被称为绝学的赤练道法的六层境界。 所谓赤练道法。乃是江湖异人赤火道人的独门绝学。赤火道人为人亦正亦邪。行事也是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可以说是得罪了不少江湖人士。可赤火道人却还是活得安乐。在江湖中逍遥自在。赤火道人所凭借的。正是这赤练道法。 赤练道法共分九层。前三层。会让脸上升起红晕。而到了第四层。修炼赤练道法之人身上的肌肤就会慢慢变成红色。一直到第六层。肌肤上的红色就会覆盖到双手手掌。当年赤火道人纵横江湖的时候。正是凭着一双赤红肉掌。横扫江湖。无人能敌。可那个时候的赤火道人已经是四十多岁了。而现在的裴行俨最多也就是二十出头。竟然也已经练到了第六层。如此天赋。只怕天下也是少有啊。 很可惜。在场的这些壮汉却沒有一个识货的。虽然对裴行俨身上的异象有些惊讶。但他们的目标却是躲在裴行俨身后的万禾。见到裴行俨的举动。那些壮汉也不再掩饰。立马就是朝着两人扑了过來。竟然有数十人之多。特别是位于裴行俨身后的那两名壮汉。直接就是恶狠狠地扑了过來。一双手掌化作铁爪。直接就是朝着万禾的脖子抓了过來。 呔。裴行俨头也不回。却是怒喝一声。双手猛的朝左右一挥。直接击向了身后。正好将那两名壮汉的铁爪给挡了下來。而那两名壮汉的手顺势抓住裴行俨那双赤红的手掌。还沒有來得及用力。就听得他们惨叫了一声。也不待裴行俨用力。两人就是飞快地缩回了双手。连连倒退。再看他们的双手。竟是变得一片焦红。就像是被烙铁烫伤了一般。 哼。裴行俨扭过头瞪了一眼那两名壮汉。又是转身朝着左边一名持着长剑冲过來的壮汉击出一掌。这一掌带着一股热浪直奔那壮汉而去。那壮汉还未靠近裴行俨的身子。就是被击打得倒飞了出去。口中直接就是喷出了一大口鲜血。而裴行俨则是转过头对万禾喊道:大少爷。跟紧我。小心。 好。要是换做刚刚來到这个年代的万禾。只怕早就被吓得魂不守舍。两腿发软了。而现在的万禾可就沒有那么废物了。至少。在经历过辽东之战。以及之前的几次刺杀。万禾经历过这么多次的生死经历。自然不会吓得像个软脚虾了。在听到裴行俨的话。万禾也是应和了一声。紧紧跟在裴行俨的身后。裴行俨往哪走。他就往哪走。同时还不时注意着左右。要是有敌人攻击过來。他便是一边喊着一边躲闪。 裴行俨就这么一边护住万禾。一边朝着來时的方向突围。不过这些壮汉似乎也是训练有素。见到裴行俨的双掌厉害。干脆也不和裴行俨硬拼。只是上下左右不停地缠斗。消耗裴行俨的体力。 见到对方如此纠缠。裴行俨也是有些着急了。如果是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大可横冲直撞。大杀四方。哪怕这些壮汉如何游斗。裴行俨都有办法将他们击杀。可问題是。现在裴行俨身后还有一个万禾要保护啊。万禾手无缚鸡之力。他可不敢丢下万禾一个人跑去搏杀。无奈之下。也只有这么带着万禾一点点往外冲。时间一久。裴行俨也是有些吃不消了。这赤练道法第六层虽然威力惊人。但却也有一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消耗功力太大了。裴行俨再如何有天赋。这功力也是要耗费时间一点一滴地提升的。时间一长。裴行俨就有些无力支撑了。而此刻。裴行俨也只是带着万禾往前突围了十多步而已。 看到裴行俨的模样。已经损失了十多人的壮汉一个个都是大喜。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壮汉立马就是喊道:这小子沒力气了。大家坚持住。 仿佛是响应那壮汉的话。裴行俨突然一个踉跄。双手的赤红瞬间便是退去了一大半。正是功力消耗过。裴行俨已经无法维持住第六层的程度了。而看到这个情景。在旁边游走的壮汉纷纷大喜。之前那个大声呼喝的络腮胡子立马就是怒喝一声。紧接着便是在腰间一抹。瞬间便是有三道白光从他的手中飞出。直奔裴行俨和万禾而來。 给我破。眼看着那三道白光快要刺中自己和万禾了。裴行俨也是怒喝一声。双手带起一阵热浪。迎着那三道白光便是挥了过去。那三道白光在碰到这层热浪之后。立马就是倒飞了回去。而且速度更是快了几分。吓得那络腮胡子赶忙是往旁边一跳。险险地躲过了那三道白光。那白光笔直地飞到了街道旁边的一根柱子上。发出咄咄的三声闷响。 不过这一來。裴行俨双手的赤红却是彻底退去了。就连脸上的红晕也是变得稀薄了许多。裴行俨一个踉跄。身子往旁边一歪。而万禾见了。也是慌忙上前扶住立刻裴行俨。惊呼:行俨。你怎么样了。 我沒事。裴行俨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一脸警惕地看着周围那些壮汉。站直了身子。也算是对他们有种威慑作用吧。 万禾也不笨。看得出裴行俨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要是再这么继续下去。只怕自己是等不到李靖來援了。难道。自己就要这样坐以待毙不成。一想到这里。万禾也是急了。直接便是扭过头。朝着左右张望。还别说。他这么一看。还真看到了一丝希望。 虽然万禾等人在这大街上打得如此激烈。可再街道两旁。那些当地的居民却是一点影响都沒有。就仿若什么事都沒有发生一般。只有那些离得万禾等人近得一些路人才会面色平淡地往旁边躲开。等躲开了万禾等人之后。又是一如往常地在大街上行走。而且在他们的脸上。万禾根本就看不到一丁点担惊受怕的样子。这要是换在东都洛阳。那些路人和商贩早就吓得跑光了。 万禾并不知道。这原平城虽然小。但却是靠近边陲之地。在原平城内。盗匪胡人马贼。一应俱全。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里的民风也是异常的彪悍。在他们的眼中。这种当街杀人的事。早就是司空见惯了。别说现在这种状况了。哪怕是上百人在大街上火拼的情景。他们也是见过的。所以根本就沒有因为这场面而大惊小怪。 万禾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但也看得出來这原平城内的民风凶悍。万禾的眼睛珠子一转。立马就是高声呼喝道:我乃是朝廷的礼部侍郎。是天子亲封的阳城侯。你们快來救我。 原來万禾是看到这里的百姓似乎很是特殊。所以想要借着自己的名头。忽悠这些百姓和路人出手相助。只要他们能够动手。就算是不能击败那些壮汉。但至少可以帮着裴行俨减轻不少压力。为万禾争取更多的时间。 可让万禾万万沒有想到的是。万禾这一声呼喝之后。那街道两旁的原平城居民竟然沒有一个上前的。甚至连一个抬头看的都沒有。大家仍然是自己干自己的事。就仿佛沒有听到万禾的喊话一般。 万禾却是不知。这些居民常年生活在这边陲之地。在他们看來。山高皇帝远。所谓天子。根本无法影响到他们。万禾想要凭着这虚无的东西。就要他们前去拼命。根本无异于天方夜谭。而那几名壮汉似乎也是被万禾这一嗓子给吓到了。生怕那些居民真的会多事。可见到那些居民沒有动手的意思。那些壮汉也是松了口气。又是狞笑着逼近。 眼看着这些壮汉越來越近。而自己身边的裴行俨脸色也是变得越來越难看。要对付这些敌人根本就做不到。万禾的脸上也是越來越绝望。看着周围那些居民。眼中闪过了最后一搏的神色。扯着嗓子喊道:谁要是能出手相助。我。我给每个人十两黄金。 万禾这一嗓子喊得很响。在街道的上空不断地回响。而在这把声音响起之后。原本周围还在忙着自己的事情的原平城的居民顿时就是静了下來。所有人都是停下了手头上的事情。扭过头。周围那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了万禾身上。从那数百双眼睛中。万禾可以感觉到。充满了贪欲。 不好。那络腮胡子壮汉正是这群壮汉中的领头人。一看到这周围这些原平城居民的模样。他就心中暗叫不妙。立马就是对着左右的手下喝道:夜长梦多。速战速决。 说完。络腮胡子立马又是伸手在自己的腰间一抹。可是。就在他准备挥手的一瞬间。突然。一道黑影从他的身后闪现。直接就是将他的手臂给抓住。紧接着。又是一把声音响了起來:那大官。你说的可是真的。只要帮了你。你就肯给我们每人十两黄金。 :写到这里。诸位大大应该能够看得出來。马甲这本书所添加的元素。就是武侠元素。有人说军史文添加武侠元素就是扑街的象征。可马甲还是不知死活地想要试上一试。诸位大大多多支持吧 第二百四十九话 争 ♂, 原本万禾已经是沒有了指望了,可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出手,再定睛一看,那握住络腮胡子的黑影竟是一名年轻男子,这年轻男子长得不高不壮,甚至还有些尖嘴猴腮,身上一身有些破烂的毛褂,但这一切却都无损从这年轻人脸上所流露出來的特殊气质,特别是在他嘴角所挂起的一丝坏坏的微笑,更让人有种邪邪的感觉,只是落在万禾眼中,怎么看都有些不靠谱。 不过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万禾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靠不靠谱,这突然出现的年轻男子,已经是万禾面前的最后一根稻草了,想到这里,万禾直接就是扯着嗓子喊道:我说话算话,十两黄金,啊,不,二十两黄金,只要你们谁肯出手相救,我每人给你们二十两黄金, 万禾的再一次加价,让周围那些原平城的居民眼睛都红了,所有人直接丢下了自己手中的东西,同时拔出了腰间的武器,就这么虎视眈眈地围了过來,原平城居民民风彪悍,就算是十來岁的孩童,腰间都会配有一把小匕首,这二十两黄金,对于生在边陲小镇的他们來说,简直是一笔巨额财产,也完全值得他们去冒险拼上一拼了。 而看到这么多人都围了过來,那些壮汉终于是慌了神了,他们之前能够占据优势,完全就是靠着人多的关系,现在这么多人围过來,这人数上的优势岂不是瞬间反过來了,那络腮胡子心中一急,要是不能完成任务,他们就算是能逃出生天,回去也免不了一死,当即,络腮胡子便是手中一用力,想要将被那年轻男子抓住的手臂给抽回來,同时怒喝道:给我撒手, 络腮胡子本以为那年轻男子抓住自己的手臂是不会轻易放手的,可沒想到,他刚用上力气,那年轻男子竟然直接就是放开了手,弄得络腮胡子用力过度,整个人差点摔上一跤,而那年轻男子则是始终保持着坏坏的微笑,看着那络腮胡子便是大声喝道:大哥,看你的了, 年轻男子一边呼喝着,整个身子却是突然往后一退,还未等左右那些壮汉反应过來,忽然又是一声暴喝,一道银光闪过,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手持银枪飞快地从人群中冲了出來,手中的银枪如蛟龙一般刺出,就听得一声闷响,血光带过,那银枪准确无误地就是刺中了那络腮胡子的咽喉,那络腮胡子连话都沒來得及说出口,就这么带着满脸的不甘仰面倒地,而这时万禾才看清楚那持枪男子的模样,却是和先前那年轻男子一点也不相像,长得人高马大,身上只是穿着一件薄薄的破烂单褂,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而在他的手中,那杆比万禾身高还要长上几寸的银枪更是惹人眼球。 大哥,先慢着,见到自家大哥一枪结果了一人,之前的那退出的年轻人却是突然喊住了,看了一眼已经被自家大哥给震慑住的一众壮汉,嘿嘿一笑,对万禾喊道:那大官,咱们不如來打个商量,你有这么多人等着分钱,倒不如换种赏法,你这些对头,一个算二十两黄金,到时候按人头算账如何, 面对年轻男子的讨价还价,万禾还沒有反应过來,在旁边的那些原平城的居民却是先囔囔起來了,其中一人更是扯着嗓子喊道:杜浩,你们兄弟俩欺人太甚,当心有钱沒命花, 嘿嘿,被称为杜浩的年轻男子一脸轻蔑地看了一眼那几个叫唤得最大声的,哼道:大家都是提着脑袋在刀口混饭吃的,各凭的是各自的本事,你要有本事,就从我们哥俩手中把这活给抢去就是了,要是沒本事,就少來这里咋咋呼呼的,杜浩的一番歪理喊了出來,那些原平城的居民虽然沒有办法反驳,但却是不肯就此松口,一个个都是骂骂咧咧,甚至还有几个当真想要动手,先和杜浩兄弟俩打上一架。 万禾此刻终于算是反应过來了,虽然对这杜浩的古怪有些惊讶,但至少杜浩大哥的刚刚那一枪,足以证明他们能够帮上忙,眼下万禾也沒有其他的退路了,直接就是喊道:沒问題,这些人的性命,我都买了,一条性命四十两黄金,见到金钱攻势奏效,万禾干脆便是再往上翻上一番,钱,对于万大少爷來说,还真不是问題,万大少爷缺什么,也不缺钱啊。 臭小子,莫要多管闲事,还有你们,谁要敢多事,当心小命不保,而那些充当刺客的壮汉也都是反应过來,看到万禾又再度加码,这些壮汉也是急了,其中一人立马就是恶狠狠地朝着杜浩喝骂了一声,却是同时做了一个手势,所有的壮汉也顾不上再去围杀万禾了,而是紧紧围作一团,小心看着周围已经被四十两黄金的高价逼红眼的众人。 果然,万禾这四十两黄金的天价喊出,周围所有的原平城的居民都是叫唤了起來,而杜浩更是眼睛一亮,立马就是对着自家大哥喊道:大哥,快动手,这些可都是金子啊,别便宜了别人, 听得杜浩的喊话,那持枪男子立马就是抢先一步动了起來,手中的银枪化作一条蛟龙,直奔那围成一圈的壮汉当中冲了过去,速度比刚才秒杀那络腮胡子时还要快上几分,不过这次这些壮汉们却是早有了准备,纷纷提起了手中的兵器格挡,在最前面的那名壮汉提起手中的长剑,横在胸口,眼看着那银光第一个朝着自己刺了过來,立马就是举起长剑往前一横,想要将银枪给挡下來。 可当银光飞刺过來的时候,就在那壮汉的眼前,那银光突然一转,竟是硬生生绕开了那长剑,直接就是贯穿了那壮汉的咽喉,那壮汉同样带着不甘,步上了络腮胡子的后尘。 混账,不能让他们兄弟把钱都给抢光了,看到杜浩兄弟俩竟然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这么动手了,哪些原平城的居民也全都是怒了,纷纷提着各自的兵器,就是朝着这边杀了过來。 诶,,,想要过去,先过我这一关,这个时候,杜浩却是身子一转,竟是掉过头來讲那些人给拦了下來,虽然他好像沒有使出什么厉害的招式,可却是偏偏挡在那些人的面前,那些原平城居民虽然恼火,可似乎也因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不敢对杜浩动手,只能是想尽办法想要绕开杜浩,一伙人就这么耗在这里,眼睁睁看着那持枪男子和那些壮汉纠缠。 这一转眼的功夫,另一头的持枪男子已经一连杀了两名壮汉,当然,并不是因为持枪男子比裴行俨厉害,而是那些壮汉完全是被这突然的转变给惊住了,根本就沒有來得及相互配合,就被持枪男子击杀了数人,不过,这些壮汉显然也是经过了严格训练的刺客,很快便是恢复了冷静,这些壮汉前來刺杀万禾,一共來了有三十多人,之前被裴行俨杀了十多人,加上死在持枪男子手上的四人,如今还剩下的二十來人,这些壮汉相互使了个眼色,立马就是以三角形将那持枪男子给围了起來,相互配合起來。 这种配合围攻之法,之前可是差点把裴行俨给杀了的,这持枪男子比起裴行俨的赤炼道法却是大有不如,面对这种围攻之法,转眼就落了下风,不过持枪男子的比斗经验很是丰富,虽然不敌,但也依靠着一杆银枪支持着,而那杜浩也是似乎认定了死理,依旧死死挡着其他人。 妈妈咪的,在一旁的万禾气的差点沒骂娘,万禾也沒想到这些看似普通的原平城居民竟然这么厉害,本來他们一拥而上,绝对能够把这些壮汉给拿下,可沒想到自己用來激励这些人的奖励,却是使得这些人自己先内讧起來了,万禾看着这些人,怎么看也觉得他们靠不住,可抬头往前來时路看,还是看不到援军前來,万禾的眉头顿时就是皱了起來,这么看來,李靖那边肯定也是出事了,要不然,不会到现在都沒有过來援救,想到这里,万禾心中一紧,干脆便是拉了拉旁边的裴行俨,低声说道:行俨,我们趁这个机会先走, 慢,万禾的话刚说完,之前还在一直盘坐在地上闭目的裴行俨突然睁开眼睛,抬起头,对着万禾喝了一句,紧接着,裴行俨慢慢从地上站了起來,低喝了一声,双手往下一沉,顿时脸上的红晕再盛,沉声说道:用不着走,这些人,我來对付, 裴行俨的确是怒了,自他出师以來,还从未有过如此惨败,最重要的,是他这次败得太冤了,若是论实力,他绝对能够击败这些壮汉,可裴行俨虽然师出江湖怪客赤火道人,但以前裴行俨更多的是在战场上厮杀,像这种江湖缠斗,经验却是很少,所以才会犯了一个大错,一上來就使出了赤炼道法第六层,使得自己的功力消耗太大,落得惨败。 经过刚刚这么一番调息,裴行俨的功力也是恢复了不少,同时也是想明白了自己刚刚的败因,裴行俨自然是要亲手报仇,给自己挣回这个面子, 第二百五十话 贪财的杜浩 ♂, 给我让开。正在缠斗当中的持枪男子突然听得这么一声暴喝。下意识地便是抬头一看。却是吓了一大跳。只见先前已经败退的裴行俨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举起双手。飞快地朝着这边扑了过來。看他的架势。竟然和之前刚刚开打时一般无二。持枪男子犹豫了片刻。还是双腿在地上一点。直接退后了数步。避开了战团。 持枪男子这才刚刚避开。裴行俨挥舞着双掌就是飞扑过來了。不过那些壮汉倒也沒有害怕。在他们看來。裴行俨不过是他们的手下败将。强弩之末罢了。当即。那二十來名壮汉再次将裴行俨给团团围住。打算用之前对付裴行俨的办法。游斗耗死裴行俨。 不过他们这次却是沒有发觉。裴行俨的双掌并未有任何异象。只见裴行俨的双目红芒一闪而过。突然单脚在地上用力一顿。那泥土铺成的地面顿时就是被裴行俨给踩出了一个大坑。而正因为这个大坑。许多的石子泥块也是飞溅了起來。至少也有三四十块飞到了裴行俨的面前。裴行俨暴喝一声。双掌用力一挥。一股热浪顿时就是带起了那片石子和泥块。飞快地朝着周围飞射而去。周围那些壮汉也是沒想到裴行俨突然使出这么一个怪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是挨了几下才发现。那些石子和泥块打在身上。根本就不痛。而就在这时。裴行俨突然一动。朝着其中两名壮汉飞扑而去。那两名壮汉刚刚从之前那些泥块的攻击下反应过來。裴行俨的双掌就已经贴在了他们的胸口。 喝啊。裴行俨怒喝一声。那双掌迅速变红。一股肉眼可见的红芒从他的手掌直接转移到了那两名壮汉的胸口。紧接着。那两名壮汉惨叫一声。立马就是倒飞了出去。口中还在喷着鲜血。显然是沒有了生机。 而接下來。裴行俨的身影更是化作了一片红光。在周围那些壮汉的身边來回穿梭。每一次红芒亮起。就要响起一两声惨叫声。半柱香都沒到。那剩下的二十余名壮汉。就已经死剩了两人。裴行俨的身影也是跟着停了下來。双手还带着一丝丝的热气。在胸口往下一压。长舒了口气。抬头瞪了一眼那唯一站着的两名壮汉。 被裴行俨的目光这么一瞪。那两名壮汉都是心中一惊。相互看了一眼。从同伴的眼中。只能看到惊恐和畏惧。下一刻。两人同时做出了相同的决定。扭头就跑。可还未等他们两人跑远。又是两道银光闪过。却是先前的杜浩以及那名持枪男子同时出手。将那最后两名壮汉击杀。杜浩提着一柄看似有些残破的长剑。笑着对那持枪男子说道:嘿嘿。大哥。咱们又杀了两个。加上先前那四个。就是六个了。这可是二百四十两黄金啊。 那持枪男子性格似乎很是冷淡。不苟言笑。对于杜浩的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即便是紧紧盯着那正在运气的裴行俨。而见到所有的壮汉都被击杀之后。万禾也是跟着松了口气。但却并未彻底放松下來。而是快步走到裴行俨身边。对裴行俨说道:行俨。还能战吗。 裴行俨立马睁开了眼睛。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沒问題。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战裴行俨也是学会了应对这江湖缠斗不能和战场上那样横冲直撞。所以第二次出手。裴行俨反倒是沒有消耗多少功力。自然还有一战之力。见到如此。万禾立马就是对裴行俨说道:如此最好。我们赶快赶去李兄哪里。只怕他那里也有麻烦。 这里打得热火朝天。这些原平城的居民不知道也就罢了。不可能连就在不远处的李靖也不知道。李靖到现在都沒有派來援军。由此可见李靖那里也一定出了问題。裴行俨也是想明白了这个问題。所以也是跟着点了点头。收起运气的架势。便是和万禾一同朝着军营所在方向赶去。 诶。那大官。你可别跑。你说的那些赏钱呢。就在这个时候。杜浩却是突然上前拦在了万禾与裴行俨的面前。他的脸上由始至终都是保持着那坏坏的笑容。对于这个小子。万禾可是沒什么好印象。刚刚明明可以一口气解决的。都是因为这个小子捣乱。才使得后面又多出这么多枝节。 不过万禾也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而且他也沒有时间和杜浩争执。当即便是从怀中一掏。直接掏出了一大串豆大的珍珠。往那杜浩身上一丢。哼道:我身上沒有那么多金子。你要是识货。就该知道。这串珍珠价值不亚于五百两黄金。多出來的。就算是赏你的了。 接过那串珍珠。杜浩嘿嘿一笑。也不看那珍珠的成色。直接就是往自己怀里一塞。笑道:小人自然信得过大人了。以后还要有这样的买卖。记着要來多光顾小人了。大哥。我们走吧。 说完。杜浩便是招呼着那持枪男子大摇大摆地在周围那群一根毛都沒捞到的居民眼前离开。那些居民虽然恨得牙根痒痒。但却顾忌着兄弟俩的身手。不敢动手。只能是眼睁睁看着对方带着那价值不菲的珍珠离开了。而万禾也沒有那个心思多说什么。见到杜浩让开了。他立马就是带着裴行俨继续朝着前方赶去。 那杜浩和持枪男子走过了这条街之后。却是突然停了下來。扭过头。对身后的持枪男子说道:大哥。你说那个大官是个什么來头。 这个时候。之前一言不发的持枪男子终于是开口说话了。只见他用极为低沉的声音说道:之前听他自报家门。好像还是个什么侯爷。是朝廷的礼部侍郎。 礼部侍郎。这官可不小啊。杜浩用手揉搓着那光溜溜的下巴。若有所思地念叨了几句。紧接着又是眼睛一亮。说道:大哥。你说我们要是跟着上去。能不能再捞上一笔。 持枪男子沉默了片刻。随即又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杜浩见了立马就是笑道:好。那咱们就跟上去看看。但愿这位侯爷大人别让我们失望。说完。杜浩和持枪男子同时点了点头。纵身一跃。竟是飞跃到了旁边民居的屋顶上。笔直地朝着万禾离去的方向赶去。 且说万禾和裴行俨心急火燎地朝着军营所在的方向而去。可还未走多远。就发现前面一大队人正气势汹汹地朝着这边赶了过來。领头的。正是万禾和裴行俨担心的李靖。 而李靖也是看到万禾和裴行俨的身影。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笑容。快步赶到了万禾的面前。一看到在万禾身边的裴行俨脸上有些苍白。加上万禾本人身上也是沾染了不少灰尘和血渍。李靖顿时就是一脸紧张地问道:万兄弟。怎么样。有沒有事。 其实李靖的问话。也正是万禾想要问李靖的。万禾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沒有什么事情。对着李靖又是反问:李兄。你可是也遇到了刺客。 李靖眉头紧锁。点头说道:沒错。我和这原平城的守将刚刚进了军营。就是有数十人突然向我们动手。我倒是沒有受什么伤。不过那原平城的守将死了。那可怜的原平城守将。到死了。都沒人知道他的名字。 听到李靖果然遭遇到了行刺。万禾也是吓了一大跳。慌忙问道:那些刺客呢。 李靖双手一摊。无奈地回答道:都死了。本來将士们还擒下了几人。可他们全都是咬舌自尽。沒有留下一个活口。 沒有活口。万禾的眉头紧锁。低头思索了起來。虽然眼前的局面。派出刺客的幕后黑手很有可能是李渊。但万禾却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他不相信李渊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而且根据先前留在太原的斥候回复。太原李家的势力根本就沒有什么动作。更不要说是派出这百余名身手不凡的刺客死士了。可惜现在沒有一个活口。万禾也无从查知这些刺客的來路。 嘿嘿。大人可是在苦恼不知道那些人的來路。就在万禾感到头疼的时候。忽然从旁边传來了一把坏坏的笑声。万禾闻声扭头一看。却只见之前那个贪财的杜浩和持枪男子。正坐在旁边一座民居的屋顶上。 万禾对此人一点好印象都沒有。可刚刚杜浩所说。似乎另有所指。万禾眼睛珠子一转。便是明白杜浩的意思。沉声说道:你若是知道线索。价钱好说。 哈哈哈哈。大人果然好气魄。和大人做买卖再痛快不过了。杜浩哈哈一笑。立马便是和持枪男子纵身一跃。正好跳到了万禾的面前。笑眯眯地对万禾伸出了一个巴掌。笑道:大人也算是老顾客了。这个消息小人就便宜点。五十两银子。 对于这点钱财。万禾还真沒放在心上。反倒是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沒问題。说吧。 见到万禾答应了下來。杜浩哈哈一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往怀中一掏。很快便是掏出了几根银白色的东西。在万禾的眼前一晃。笑道:不知道这几根东西。大人可认得。 第二百五十一话 挑战 ♂, 杜浩一拿出那几根东西。万禾和李靖的眼睛立马就是亮了起來。因为杜浩手中的这几根银白色的东西。他们两人不仅是看过。而且印象深刻。这几根东西又细又长。正是几根银白色的钢针。而这几根钢针。与当初三番四次前來刺杀万禾的高句丽刺客所使用的暗器几乎是完全一样。 伸手接过这几根钢针。万禾仔细看了看。又是转过头望向了李靖。而李靖则是立马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被粗布包裹的小包。打开之后。正是同样的两根银白色的钢针。两者一对比。就能肯定。都是同样一种暗器。万禾和李靖同时抬起头。满脸惊讶地看着对方。沒想到。上次那个高句丽刺客死了过了这么久。竟又是蹦出了这么一群高句丽刺客出來。 两人在短暂的惊讶过后。便是将那几根钢针都收了起來。交给李靖保管。同时万禾也是转过头。掏出了一大锭银块。足足有百余两。直接丢给了杜浩。说道:这次的情报我们算是收下了。这是赏钱。 接过了银块。杜浩掂了掂银块的重量。笑呵呵地说了句:如此。就多谢大人照顾小人的生意了。小人等告退。说完。杜浩便是要拉着身边的持枪男子走。 可杜浩连着拉了两下。那持枪男子却是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裴行俨。眼中满是炙热的战意。杜浩拉了两下沒拉动。转过头一看。却是急了。忙时对持枪男子低声说道:大哥。这些都是官场上的人。不是咱们这种升斗小民。你是不能打他的。 对于自家兄弟的劝说。那持枪男子却是一脸固执地定在那里。看着这兄弟俩的模样。万禾和李靖都是有些奇怪。特别是万禾。因为杜浩的关系也是连带着很不看重那持枪男子。见到持枪男子的古怪。万禾眉头一皱。语气冷淡地问道:怎么。你们还不走吗。 只不过那持枪男子却是一点也沒有在乎万禾的语气冷淡。而是将手中的银枪一挥。指向了裴行俨。沉声喝道:某。要向你挑战。 挑战。持枪男子的话。让万禾李靖以及裴行俨都是为之一愣。而杜浩更是头一次露出了急色。立马上前拦住了持枪男子。然后一脸赔笑地说道:几位大人见谅。我这个大哥脑子有些糊涂了。他沒有其他意思。小人这就带他走。 糊涂。杜浩心里可是很清楚。自家这个大哥一点也不糊涂。别看平时好像都是杜浩说什么。他们兄弟俩就做什么。但其实在他们兄弟之间。却还是大哥说了算。而他们兄弟都不是这原平城本地的人物。就是靠着自家大哥这一路的挑战。把这原平城内所有的地头蛇都给打服了。这才在这里站稳了脚跟。之前杜浩做的那么过分。可那些人却不敢伤他分毫。也正是顾忌了杜浩的这个大哥。 虽然他们兄弟俩能够在原平城有一席之地。都是靠了持枪男子这种无所顾忌的四处挑战。可杜浩却是有自知之明。眼前这些当兵的。可是和原平城的那些混混不一样。不管自己的这个大哥能不能打赢对方那个将军。惹上了这些人。都会是后患无穷。 你。要挑战我。裴行俨的眉头一皱。语气不善地看着那持枪男子。脸上飘过了一丝怒意。这也难怪。之前裴行俨可是被那些刺客给阴了一下。虽然后來找回了场子。但心情不好那是肯定的。可偏偏这家伙竟然还选择这个时候來招惹他。他如何能不怒。 行俨。万禾一摆手。示意裴行俨先不要动手。而是转头对那持枪男子说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挑战他。 持枪男子手中银枪在地上一顿。身上立马就是凸显出一股强大的气势。沉声喝道:某复姓太史。单名一个丰字。先祖乃是东吴太史公。 东吴太史公。听得这个名号。万禾的第一个反应。便是那位写书写到人太监书不太监的司马老公公。不过回过头一想。司马老公公那不是姓司马嘛。怎么眼前这个人又是姓太史呢。而在万禾身边的李靖和裴行俨自然不会像万禾这么糊涂。听得万禾的话。立马就是眼睛一亮。李靖当即便是追问道:莫非是东汉末年的豪杰。太史令公。 正是。听得李靖说出了自家先祖的名号。太史丰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少许骄傲之色。而李靖与裴行俨也都是一脸惊讶。脸上同时浮现出了敬重之色。 见到万禾还是糊里糊涂的。李靖只能是悄声在万禾的耳边解释了起來。这一解释。万禾也总算是明白了过來。敢情这太史公。并不是指那个传说中的司马老公公。而是同样名传青史的大人物。东莱太史慈。 在后世。东莱太史慈的名号比起李靖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三国那可是丝毫不逊于隋唐的乱世。就算万禾的历史常识再怎么差。也知道太史慈的名号。这下万禾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这穿着破烂单褂的汉子。怎么也沒想到。他竟然也有个这么有名的祖宗。这下看着太史丰的眼光也是跟着不一样了。 太史丰却并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很快便是恢复了平常的冷漠神色。手中银枪一摆。沉声喝道:家传三十六路枪法。唯有在战斗中才能得到提升。只有与高手交战。某才能更加清楚地领悟这套家传枪法。所以。某要挑战你。说着。太史丰的银枪又是指向了裴行俨。 妈妈咪的。这太史慈的功夫还真是有些诡异啊。难怪以前看三国演义的时候。太史慈逮到一人就是往死里打。后來甚至还和孙策拼得那么凶。敢情。都是因为这套枪法的缘故啊。而就在万禾心里暗自腹诽的时候。裴行俨却是颇有意动。当听到太史丰的家世之后。裴行俨的心就火热起來了。身为武者。与高手交战。本就是每一个真正武者所向往的。太史慈的威名流传四百多年。本就是天下武者所憧憬的存在。如今有机会见识一下太史慈的枪法。裴行俨自然是巴不得了。 拿我的双锤來。当即裴行俨便是对着身后的士兵喊了一句。沒过多久。就看到三四名士兵吃力地提着裴行俨的那双铜锤赶了过來。那双铜锤在那几名士兵的手中显得是特别的吃力。可等到裴行俨双手一探。接过双锤之后。却又是显得无比的轻松。裴行俨上前了几步。对着太史丰就是一摆双锤。喝道:有趣。我接受你的挑战。來吧。让我见识见识。当年太史令公的枪法。 既然裴行俨自己都同意了挑战。那万禾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与李靖带着一干士兵立马就是往后退了几步。而另一边。杜浩见到太史丰与裴行俨的交手不可避免。也只有苦着一张脸。跟着后退了几步。一脸紧张地看着前面的两人。 太史丰双手握枪。却是如临大敌一般。之前他已经看到裴行俨出手了。沒有双锤在手。裴行俨所展现出來的实力那也是远超过自己的。现在裴行俨手中又是拿起了自己趁手的武器。那威压更是提升了好几分。太史丰只感觉在他面前。出现的一座如大山般的巨人。让他完全兴不起与之为敌的信心。 喝啊。太史丰最后暴喝了一声。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就是往前冲。若是换做别人。或许会知难而退。可太史丰的目的。就是要与高手对决。激发自己对家传枪法的理解。所以哪怕明知自己不是裴行俨的对手。太史丰也要和裴行俨一战。 看到太史丰主动上前。裴行俨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赞许。而面对太史丰刺过來的银枪。裴行俨却是右手铜锤一挥。直接与银枪撞击到了一块。紧接着。也是一声怒吼。整个人竟是直接跳了起來。从太史丰的头顶上跳了过去。反手一锤就是直逼太史丰的后背。 太史丰也算是了得。飞快地将刺出的银枪往回一缩。银枪的枪尾顺势就是朝着身后的裴行俨刺了过去。完全不管裴行俨击打过來的铜锤。竟是一开始就使出这等拼命的招数。 不过裴行俨却沒有和太史丰拼命的意思。身子一转。已经探出的铜锤也是跟着转了个圈。砸在了那银枪之上。发出了一声脆响。只是这银枪也是太史丰的家传宝枪。竟是受得住裴行俨铜锤上的巨大力量而沒有被砸的变形。当然。那铜锤上的力道却是沒有那么容易化解的。银枪立马就是被这一锤给砸得往后弹。巨大的力量。甚至让银枪都快要从太史丰的手中脱手而出。 太史丰一咬牙。硬是将银枪给拽了回來。可还未等他重新摆好架势。裴行俨的铜锤已经是再次击出。那硕大的铜锤已经是逼近了太史丰的面门。太史丰甚至能够感受到铜锤所带來的劲风。刮在自己脸上。如刀割一般。 第二百五十二话 收入帐下 ♂, 碧波枪。面对如此攻击。太史丰的脸上再也无法维持以往的冷淡了。咬紧牙关。面露狰狞。却是怒喝了一声。手中本來还只是横在胸口的银枪突然一个转圈。竟是带起了一阵阵如浪潮般的气浪。一波接一波地朝着那铜锤卷了过來。 铜锤的力量虽大。可别着一阵阵气浪给卷住。竟是再也无法朝前移动半分。紧接着。太史丰更是大喝一声。一股更加巨大的气浪夹杂着前面气浪的余波。一股脑就是朝着裴行俨的身上涌了过去。 好枪招。面对如此招数。裴行俨大喝。手臂猛的一抽。硬生生将铜锤从气浪中抽了出來。轮圆了就是迎着气浪一砸。那巨大而无形的气浪与铜锤相撞。竟是发出轰鸣声。裴行俨却沒有选择硬拼。而是双腿往后一点。借着这股气浪的力道。朝后面飞跃了一大步。稳稳落地之后。只是将铜锤往胸前一摆。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前方的太史丰。 再瞧太史丰。也沒有动手的意思。而是保持着使出最后一枪的姿势。双目紧闭。正是在回味着刚刚使出碧波枪的过程。过了好半晌。太史丰这才站直了身子。朝着裴行俨抱拳一礼。说道:多谢将军相助。太史丰感激不尽。 裴行俨也是淡淡一笑。回了一个礼。说道:太史令公枪法果然神奇。在下要不是有些蛮力。刚刚可就要丢人了。预祝太史兄早日领悟枪法。重振太史令公神威。 裴行俨和太史丰两人惺惺相惜。可在旁边根本不动武学的万禾那是看得一头的雾水。在他看來。裴行俨和太史丰只是相互用武器比划了两下。根本沒分出胜负。就这么完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了半天。万禾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來。干脆就是转头去问李靖。 李靖此刻也是满脸感慨。听得万禾相问。便是笑着回答道:刚刚因为行俨的铜锤压力。使得这个太史丰领悟了一招枪法。太史令公当年也不愧为世之高手。如此枪法。简直是神乎其神。只可惜。这太史丰的天资稍显不足。行俨还是要胜上一筹。 呃。李靖这东一句西一句的。万禾还是沒有听懂。只是听到李靖说裴行俨胜上一筹。那就是裴行俨赢了吧。万禾立马就是眼睛一亮。像个好奇宝宝一般问道:真的。是行俨赢了。那就好了。呃。对了。不是两人谁都沒有倒下吗。怎么就行俨赢了。 万禾的一连串追问。让李靖也是有些头疼。只能是指了指裴行俨。说道:万兄弟。你刚刚可沒仔细看啊。行俨由始至终。都只是用了一只手而已。而反观那太史丰。已经是被逼到激发出身体的潜力了。这两人孰胜孰败。已经是一目了然了。顺着李靖手指的方向。万禾果然看到裴行俨右手握锤摆在胸前。而左手的铜锤却是放在腰后。再回想之前两人的交锋。裴行俨果然是沒有动用过左手铜锤。 这其中的门道。太史丰以及在太史丰身后观战的杜浩自然是明白了。人家只用一只手。就已经逼出了太史丰的潜力。而且还帮助太史丰领悟家传枪法。足以说明裴行俨的善意。所以太史丰才会主动认输。而杜浩的心中也是充满了感激和惊喜。自从结识太史丰以來。就沒见过太史丰在比武中输过。可现在对方只是用了一只手。转眼间。就能逼得太史丰如此。可见自己之前还是坐井观天了。再想想自己比起太史丰还远远不如。平时也只靠着一些小聪明。杜浩也是陷入了沉默和反思当中。 裴行俨与太史丰相互抱拳行礼之后。便是各自回到自己人的身边。裴行俨倒是像什么事都沒发生一般。太史慈所遗留下來的枪法虽然精妙。但太史丰的水平实在是不行。根本无法发挥出枪法的精妙所在。所以裴行俨也是大感遗憾。而另一边。太史丰虽然输了。但却是精神饱满。走到杜浩面前。嘿嘿一笑。对杜浩说道:二弟。我输了。 见到太史丰竟然如此豁达。杜浩之前心中的那点心思也是立马烟消云散。恢复了平常坏坏的笑容。说道:大哥平时赢太多了。今天输上这么一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输就输了吧。大哥要是心里觉得不痛快。待会再找那帮混蛋打一顿。消消气。 兄弟俩相视而笑。却是沒有半点因为吃了败仗而难过。随后两人便是并肩朝着万禾等人一礼。转身就要离开。这个时候。李靖突然开口喊住了两人:两位壮士。且先留步。 听得李靖的喊话。太史丰和杜浩哥俩都是不由得回过身子。满脸疑惑地看着李靖。不仅是他们两个。就连万禾也是有些不明所以地转头望着李靖。不明白李靖突然叫住这两人做什么。而李靖先是对万禾点了点头。随即便是笑着上前几步。对太史丰和杜浩两人说道:我看两位也都是身怀绝艺的高手。如今天下大乱将起。两位何不投身军旅。在这世间闯出一番名头。 呃。李靖一说完。太史丰和杜浩都是一愣。李靖这话。他们哥俩以前倒也不是沒想过。可是他们哥俩沒有什么助力。就算是投军也只能是从一个小兵做起。两人虽然混迹市井。但也都是心高气傲之辈。岂能受得这种冷遇。而李靖所说的。自然就是想要让他们投身帐下了。这突如其來的邀请。也是让他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太史丰和杜浩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來。最后杜浩对着太史丰点了点头。两人同时朝着李靖纳头就拜。喝道:我等愿为将军效力。 见到两人同意了。李靖立马就是笑了起來。伸手将两人扶起。对两人说道:能得两位壮士相助。实乃李某大幸。不过。两位壮士却是说错了一件事。并不是为李某效力。而是为万侯爷效力。说完。李靖转身朝着万禾一指。 万禾此刻也才刚刚缓过神來。在他看來。虽然太史丰的身手也算不错。但现在万禾手下身手了得的人也不少了。倒也不在乎是否多出太史丰一个。况且那杜浩行事也让万禾有些瞧不上。可既然是李靖提出要收入他们两人。万禾自然不会不给李靖面子。当即也是换上了一副笑脸。对两人说道:两位皆是身怀绝艺的高士。能得两位相助。那实乃在下的幸事啊。行俨。你带这两位壮士先下去领一套衣甲。今后就归属于李兄帐下亲卫。李兄你看如何。 李靖点头表示同意之后。裴行俨便是领着太史丰和杜浩两人离开了。只不过临走的时候。太史丰和杜浩两人却还是有些怀疑地看了一眼万禾。似乎很不明白。想李靖与裴行俨这样的英雄人物。怎么会投身到万禾帐下。 幸亏万禾沒有发觉他们两人的眼神。要不然非得抓狂不可。等到两人离开之后。万禾还沒有來得及开口。李靖就是笑着对万禾说道:万兄弟。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要帮你将这两人给招揽过來。 李靖说穿了万禾想问的问題。万禾也就不再犹豫了。直接开口问道:李兄。这个太史丰倒还说得过去。身手也算是不错。李兄你招揽他我倒是想得明白。可问題就在那个杜浩。此人贪财重利。并不是一个值得信任之人。将此人招來。未免有些不妥吧。说完。万禾还不忘将之前的那番事情对李靖说了一遍。 对于万禾的质疑。李靖呵呵一笑。却是摇头说道:此人虽然贪财重利。但在我看來。倒也并无可取之处。至少。刚刚太史丰莽撞行事。出言挑战行俨的时候。此人敢于挺身维护太史丰。其后也未独自逃走。可见此人虽然重利。但却更重义。况且此人行事灵活机灵。观察仔细。知道将这几根钢针带在身上。却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多加培养。将來也是不逊于小五的将才。 对于李靖的眼光。万禾自然是相信的。要不然也不会把万禾的贴身小厮。培养成现在的小高手朱牧武。既然李靖都这么说了。那万禾自然也不会再质疑了。而李靖又是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我更看重的。还是那个太史丰。此人虽然现在的身手也就和小五差不多。但身怀太史令公绝艺。潜力非凡。更重要的。是他身为太史慈之后的名望。万兄弟。你将这么一个人收入帐下。对于你将來的名望。那也是一个大大的提升。这一举多得的事情。万兄弟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呃。对于李靖的建议。万禾那是一向言听计从。更何况李靖说得合情合理。万禾也是连连点头同意。最后万禾干脆一拍大腿。对李靖笑道:既然如此。那一切就都按李兄的意思來办了。 第二百五十三话 雁门关 ♂, 原平城所发生的刺杀事件只能是成为了一件悬案。毕竟上次高句丽刺客的刺杀事件。被万禾直接推到了李渊身上。现在又蹦出一个高句丽刺杀事件。杨广就算是再笨。也不会相信的。而万禾也不是沒有想过继续把这件事推到李渊身上。可回过头一想。之前刚刚坑了李渊一把。要是再让李渊背黑锅。难保李渊这老家伙不会发飙。 不过原平城的守将这么一死。可就不能一走了之。万禾只有代替守将。留守在原平城。等候天子圣驾。由天子圣驾亲自指派留守原平城的人选。这次万禾倒是沒有等太久。到了第七天。声势浩大的大军便是赶到了原平城。 这次杨广北巡。除了少数一些官员之外。文武百官几乎都跟着出巡。甚至连杨广的几位皇子也都跟着來到了这北疆之地。既然有这么多重要人士。那安全问題自然是不能小觑的。杨广这次是东都的御林军尽数带出。除了万禾之前带出來的那一万人之外。在杨广身边的。还有近四万御林军。有了这四万御林军的保护。这一路上。就算是路过了哪家盗匪的地盘。也沒人敢招惹。也正是因为如此。杨广更加肯定了天下太平的这个事实。一路上可是沒少骂苏威等人危言耸听。手下的大臣就算是都知道原因。也不敢多嘴。生怕惹得杨广不高兴。到时候倒霉的。只能是自己了。 不过到了原平城之后。杨广还是生气了。因为自己派出的御驾先锋。竟然又招人行刺了。虽然心里也在埋怨着万禾怎么像个惹祸精一样。到处惹人追杀。但现在万禾毕竟挂着一个御驾先锋的头衔。刺杀他岂不等于是在打他老杨的脸。这还了得。当即杨广便是下令彻查。一定要抓到凶手不可。 对此。万禾倒是无所谓。不过也能猜到。杨广这番彻查肯定又是无疾而终。那些高句丽刺客既然能够无声无息地潜伏到这里。可见其中必定还有什么缘由。光靠杨广派人去查。那是肯定查不出什么的。 当然。毕竟万禾也沒受伤。杨广也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件事一直在原平这么一个小城待下去。所以杨广很快便是指派了新的守将。只不过这个新的守将人选。却是让万禾有些惊讶。因为。担任新的原平城守将的。正是跟随万禾一道來的李靖。 得到这个消息。万禾和李靖都是吓了一跳。对于天子的这个安排。也是有些吃惊。都有些吃不准天子这么安排的用意了。不过既然圣命下來了。那他们也不敢违抗圣命。将李靖留在了原平城。万禾则是带着裴行俨。跟随着天子圣驾。一路朝着此次北巡的最终目的地。。雁门关前行了。 雁门关。乃是中原通往北疆草原的门户。自古以來。也一直是汉胡必争之地。北方的游牧民族若想要南下中原。必定要先过这一关。所以。雁门关同时也是历代朝廷最为看重的关卡。 御驾來到雁门关前。还未等天子派人前往雁门关通知。只见前方雁门关的大门大开。一支队伍飞快地从关内驶出。迎着御驾就是飞奔而至。看到这么多人冲过來。担任御林军虎贲郎将的司马德勘立马就是带上一队人。挡在了御驾跟前。大声呼喝:护驾。护驾。 退下。司马德勘一片忠心。谁料却是一把呼喝声将他喝退。本來身为御林军虎贲郎将。司马德勘也算是朝中权贵。可听到这呼喝声。却是连一点犹豫都沒有。直接就退了下來。因为发出这声呼喝的。正是当今天子杨广。杨广眯着眼睛看着前方正在朝这边赶來的人马。眯起眼睛笑道:是敌是友都分不清。如何在朕身边护卫。 杨广这话一说出口。司马德勘顿时就是吓得脸色发青。慌忙从马背上跳了下來。直接就趴在地上不敢做声。而杨广也只是随口呵责了一句罢了。转过头又是看着前方。静候那队人马赶至。等到那队人马近了。才发现。全都是清一色的铠甲重骑。领头一人。穿着褐色铠甲。年约四五十岁。长得一脸正气凛然的。來到御驾跟前。此人直接就是翻身下马。朝着天子行跪拜之礼。大声喝道:末将云定兴。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末将迎驾來迟。还请陛下恕罪。 此刻万禾正骑着坐骑留在群臣当中。而在万禾身边的。正是万禾的老朋友。吏部侍郎崔君肃。听得这云定兴自报家门。万禾也是眉头一皱。此人的名号。他倒是从未听过。当即便是转过头。对崔君肃问道:崔老哥。这个云定兴是何许人也啊。 听得万禾问起了云定兴。崔君肃的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不屑。当然。这不屑并不是针对万禾。显然是针对万禾口中的那个云定兴。崔君肃冷眼看着前面跪拜在那里的云定兴。哼道:不过是个墙头草。小人而已。说起此人。还算得上是皇亲国戚呢。他的女儿。就是废太子的昭训。当年他女儿得到废太子的宠爱。他也是借着这层关系。天天向废太子进献谗言。当年废太子的事情。可以说。一大半的缘故都是源自此人。 崔君肃说起此事的时候。声音却是压得很低。万禾当然也明白其中的缘故。崔君肃口中的废太子。正是当今天子的亲哥哥。先帝的长子杨勇。传言当年杨广就是用尽了机关。让先帝将杨勇的太子之位废除。他才能够得登大宝。而杨广刚刚登上帝位。第一件事。就是拟先帝诏书。将杨勇赐死。这件事虽然是人尽皆知。但却也是朝中禁言。众臣只敢私下议论。却是不敢让杨广听到。要不然。可是惹了杨广的忌讳。 不过万禾却是听得有些糊涂。也是学着崔君肃那样压低了声音。对崔君肃问道:崔老哥。这云定兴既然是废太子的丈人。那为何陛下还会对他委以重任。将如此重要的雁门关交给他來把守。 崔君肃脸上又是露出了一丝讥讽。同时还夹杂着一些愤愤不平。眼睛朝着前面使了个眼色。哼道:还能有什么原因。这云定兴精于算计。当年废太子在位之时。也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后來废太子失势了。他立马就是转向了陛下。同时还贿赂了朝中重臣为他说情。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之后。为了升官发财。他甚至亲自向陛下进言。让陛下毒死了他的亲外孙杨俨。并且流放了废太子的其他几个儿子。其后又将他们秘密追杀殆尽。断了废太子之后。听说。毒死杨俨的那杯毒酒。还是云定兴亲手灌下去的。 听得崔君肃述说云定兴的发家史。万禾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可这个云定兴为了自己的前途。竟然连自己的亲外孙都舍得杀。万禾甚至生出了想要剖开这个云定兴的心看一看的想法。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不过万禾也是明白。为何杨广会对这个废太子的丈人如此重用的原因了。云定兴都如此表明自己的忠心了。杨广自然是会重用了。至于之前崔君肃所说的那个为云定兴说话的重臣。万禾也是猜出來了。满朝文武。敢为废太子的丈人说话的。除了那个宇文述。还能有谁。 万禾和崔君肃这里正在说着。前面杨广已是和颜悦色地对跪在自己面前的云定兴做了个虚扶的手势。说道:云爱卿请起。爱卿身负驻守边关的重责。这些年辛苦了。 末将惶恐。云定兴站起身。却是依旧低着头。对杨广恭恭敬敬地说道:末将只知为陛下效忠。这雁门关虽苦。但末将心里却还是开心的。 呸。云定兴这话一说出口。崔君肃又是忍不住低声啐了口口水。哼道:能不开心嘛。雁门关每日进出的商贩数不胜数。光是这份油水就不得了。这些年。这家伙只怕捞钱捞到手都发软了。还说什么苦。苦个屁。 听得崔君肃的话。万禾也是忍不住偷笑了几声。也难怪崔君肃会如此。别看崔君肃性情豪爽。和其他文官不太一样。但骨子里面还是圣人子弟。这云定兴的所作所为。和圣人之言完全是背道而驰。崔君肃自然看云定兴不顺眼。不仅是崔君肃。万禾还能听到周围很多文官的咒骂声。最让万禾感到好笑的是。其中竟然还有那个封德彝的声音。联想起这个家伙的贪财模样。只怕他最恼恨的。是云定兴收钱收到手发软这件事吧。 而众臣的咒骂声。却是沒有传到杨广的耳朵里去。杨广所听到的。还是云定兴的阿谀奉承之言。顿时杨广就是龙颜大悦。哈哈一笑。点头说道:云爱卿真乃社稷之臣。有云爱卿为朕把守这雁门关。朕可无忧矣。诸位爱卿。当以云爱卿为榜样。尽心竭力。为大隋效忠才是。 第二百五十四话 影帝云定兴 ♂, 以云定兴为榜样。是学习他如何捞钱吗。众臣心里同时腹诽了一句。但还是朝着杨广跪拜了下來。齐声喊道:臣遵旨。 而在另一头。被杨广当做群臣楷模的云定兴正感动得老泪纵横。直接便是朝着杨广连磕了好几个头。抬头说道:陛下对末将之恩。末将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末将只求能为陛下效力一生。哪怕将來战死沙场。也心甘情愿。 呵呵。好了好了。快起來吧。要是把你给跪坏了。朕将來还要靠谁去打仗啊。杨广笑得连眼睛都看不到了。同时对身边伺候的张怀安做了个手势。张怀安伺候杨广多年。当然懂得杨广的意思了。立马就是上前将云定兴给搀扶了起來。笑着说道:云将军快起來吧。万岁一路车马劳顿。还是赶紧把万岁给迎进关内休息才是啊。 啊。对对对。被张怀安这么一提醒。云定兴立马就是抹干净脸上的泪水。对着杨广抱拳说道:末将竟忘了此事。实在是该死。陛下恕罪。陛下。末将已经在关内为陛下准备好了安歇之处。请陛下劳动御驾前往。说完。云定兴便是一摆手。他所带來的那一队人马立刻便是分成了两列。立在左右。为御驾排成了一个通往雁门关的通道。 对于云定兴的这番安排。杨广也很是满意。连连点头之后。手便是朝着后面一摆。御驾在前。领着御林军便是朝着前方行进。至于那云定兴。则是一直守在原地。低头迎接御驾以及跟在御驾后面的群臣。而当万禾路过云定兴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云定兴。心中暗道:这老小子的演技简直就是影帝级的啊。妈妈咪的。说不得。本少爷今后也要向他请教请教这演技才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就在万禾的目光移到那云定兴的时候。云定兴也是突然抬起头。目光也是正好迎了上來。万禾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便是反应过來。回以一个灿烂的笑脸。而云定兴也是嘴角一勾。笑着冲着万禾点了点头。也算是打了个招呼了。紧接着。万禾也沒有再多说什么。随着群臣的潮流。慢慢朝着雁门关前进。 进了雁门关。万禾这才发现。雁门关和自己想象中那个仅仅只是一道门的关卡完全不同。在关卡内。一座座民居紧紧相连。在街道两旁。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简直就像是一个小镇一样。 看到这一切。万禾也是愣住了。在万禾身边的崔君肃见了。不由得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和自己想象中的雁门关不一样。呵呵。我当初第一次來这里的时候。也是有些吃惊。其实仔细想想。也沒什么不对。这里是中原和关外相连的必经之路。每天从这里进出关卡的商队也是数不胜数。只要稍稍聪明点的商人。都会看到这其中的商机。而且关外还有不少本分的胡人。会带着草原上的特产來这里兜售。换取他们所需要的日常用品。今天这是为了迎接圣驾。所以云定兴肯定是做了安排。要不然。这里还要再热闹几分。 万禾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崔君肃的意思。天子要驾临雁门关。云定兴为了天子的安全着想。肯定会清空不少雁门关的人。至少。那些平时出入雁门关的胡人是绝对不准进的。 很快。一行人便是來到了位于关内正中央的一座奢华大宅内。这平时是云定兴的官邸。不过现在自然就成为了杨广的临时行宫了。跟随杨广北巡的文武官员人数众多。自然不可能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跟着天子进去。首先。天子膝下的两位皇子自然是有资格的。其次。就轮到宇文述裴世矩等一干朝中重臣了。等到这些朝中大佬进去之后。负责传召的张怀安突然朝着万禾这边看了一眼。尖着嗓子喊道:传。礼部侍郎阳城侯万禾随驾进宫。 就听得唰唰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所有留在外面的官员的目光。全都朝着万禾的身上扫了过來。顿时万禾就感觉好像快要被这些目光给扎出无数个洞了。以万禾这段时间的圣眷。天子召万禾伴驾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当这件事成为现实之后。所有官员都忍不住涌出了嫉妒的心理。在万禾身边的崔君肃也是忍不住说道:万老弟。圣上对你还真是特别看重啊。 本來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可现在这种情况下。万禾却是怎么也得意不起來。只能是冲着崔君肃打了个哈哈。低着脑袋就往宅子里面跑。直到进了大门。感觉不到从身后传來的那些异样的目光之后。万禾这才是松了口气。而很快。张怀安也是跟了上來。笑着对万禾说道:万侯爷。请随老奴來吧。 万禾和张怀安也算是老朋友了。冲着张怀安点了点头。万禾便在张怀安的带领下。在宅院中走了一段。直接來到了一间大厅内。只见大厅内。零零散散站了十多人。全都是朝中举足轻重的要员。万禾刚刚迈出步子。却是很悲剧的发现。整个大厅内。好像就属自己的官阶最低了。顿时。万禾的后背唰的一下。就是冒出了不少的冷汗。就算是进了大厅。也是立马缩到了角落里。不敢做声。 不过万禾不做声。可不代表别人就不会找上他。现在杨广还在后院沐浴更衣。所以这些大佬们一个个两三成群。相互聊着。这个时候。一人却是径直朝着万禾这边走來。却正是万禾刚刚才认得的雁门关守将云定兴。只见云定兴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万禾面前。笑呵呵地对着万禾抱拳说道:老夫云定兴。这位大人。想必就是去年大破胡兵。智擒乙支文德的少年英雄。阳城侯万侯爷吧。 见到云定兴竟然主动找上自己了。万禾心中也是一紧。对于这样一个心狠的老狐狸。万禾可不敢有丝毫大意。忙是回礼道:云将军谬赞了。下官其实也只是运气而已。辽东之战能够获胜。全赖陛下指挥有方。调遣有度。和下官并无多大关系。 呵呵。万侯爷谦虚了。云定兴呵呵一笑。大手轻轻在万禾的肩膀上拍了拍。笑着说道:万侯爷的威名。老夫虽然远在边陲。也是如雷贯耳。早就想要会一会万侯爷这样的少年英雄。可惜老夫重责在身。一直脱不开身。今日有幸能与万侯爷见面。实在是老夫之幸。待会还请万侯爷一定要赏光。我们好好喝上一杯。不醉不归。 云定兴的热情甚至有些过了头。这反倒是引起了万禾的警惕。因为他知道。像云定兴这样的利益主义者。若是与他的利益无关。他绝对不会这么热情地对待万禾。不过表面上。万禾也是呵呵一笑。对云定兴说道:既然云将军有如此雅兴。那下官自当是从命。 接下來。两人又是聊了一些沒有营养的话。足足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两人都沒什么可聊的了。这才听到张怀安那尖锐的嗓音响起:圣上驾到。 听得这声音。在大厅内的所有人。都是直接朝着上首位方向跪拜了下去。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都起來吧。一把平淡的声音响起。正是杨广的声音。而在听到杨广的话之后。众臣又是齐声谢恩了一番。这才站起身來。分成两列站好。杨广沒发话。谁也不敢多说什么。过了片刻。只听得杨广不紧不慢地说道:裴爱卿。朕北巡之事。可曾遣使告知突厥始毕。 回禀陛下。北巡之事既然是裴世矩所提出來的。那这北巡的安排自然也全都交给了裴世矩來处理。包括传召突厥可汗始毕可汗前來面圣事宜。听得杨广发问。裴世矩也是立马回答道:陛下从东都出发之日起。臣就派遣使者前往突厥王庭通知始毕可汗。传召始毕可汗前來雁门关面圣。 哦。听完裴世矩的回答之后。杨广淡淡地回应了一句。沉默了片刻。随即便是问道:若是如此。那为何朕在雁门关沒有看到始毕的影子。 扑通一声。裴世矩立马就是跪了下去。虽然杨广这话从字面上來看。好像沒有怪罪裴世矩的意思。但裴世矩也是在朝多年。自然听得出。杨广这是在责问裴世矩。裴世矩立马就是跪拜在地上。对杨广说道:陛下恕罪。臣的确是已经派人前往突厥王庭通知始毕可汗。可。可。可就在刚才。臣才接到始毕可汗传來的回信。回信上。回信上说 裴世矩犹犹豫豫说了半天。接下來的话却是始终说不出口。杨广也不是沒有脑子。自然明白始毕可汗的回信上不是什么好话了。心中一怒。表面上却还是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哼道:始毕要说些什么。朕等着听呢。快说。 第二百五十五话 分兵 ♂, 这个裴世矩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不敢违抗杨广的命令。硬着头皮回答道:回禀陛下。始毕可汗在回信中说。陛下这次北巡却是率领如此多的兵马。实乃是有意挑起大隋与突厥之间的争斗。希望陛下能够将此次北巡所率兵马减去一部分。始毕可汗这才愿意前來朝拜。 哼。果然。听完裴世矩的话。杨广的脸立马就是变得一片铁青。狠狠地拍了一下身边的扶手。大声喝道:好大的胆子。他以为他是谁。竟然敢來教朕怎么做事。实在是可恶至极。哼。难道他就不怕朕的大军直接杀出雁门关。到他的王庭走上一遭吗。 陛下息怒。见到杨广发怒。下面所有的臣子全都是跪拜了下去。天子之怒那可不是好惹的。说不定。就要殃及池鱼。这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当初提起北巡之事的裴世矩了。这位裴大人现在也是满头大汗。心里盘算着怎么解决此事。眼睛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了办法。忙是对着杨广就是拜道:陛下。其实。臣以为。始毕可汗之言。倒也不无道理。 嗯。听得裴世矩竟然还赞同突厥人的说法。杨广的双目一寒。紧紧盯着裴世矩。哼道:有何道理。你倒是给朕说说看。这言下之意。要是裴世矩说不出个道理來。只怕杨广就要给他好看了。 裴世矩自然能够感受到杨广话语中的寒意。不过心中已经有了打算的裴世矩倒也沒有再害怕了。忙是说道:回禀陛下。臣以为。始毕可汗有此说法。也是无可厚非的。始毕可汗虽常年居于关外。但对于我大隋之威。却是一向敬畏。如今陛下大张旗鼓前來雁门关巡视。始毕可汗虽有朝拜之心。但却也畏惧陛下手中的虎狼之师啊。臣闻草原之民。不通教化。不晓圣人之言。惯以强者为尊。始毕可汗敬畏陛下的大军。乃是弱者敬畏强者的本能表现罢了。 嗯。裴世矩的这张嘴还真称得上是巧舌如簧。这么一说。硬是将始毕可汗的无礼之举变成了敬畏之心。听得杨广的脸色也是缓和了许多。杨广轻轻点了点头。也算是认可了裴世矩的这个说法。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哼道:这个始毕。和当年一样。胆小如鼠。裴爱卿。那依你之言。该当如何。 一句裴爱卿出口。裴世矩的心总算是放下來了。至少眼前这一关。自己也算是过去了。当即裴世矩便是继续回答道:臣以为。既然始毕可汗是畏惧陛下的大军也不敢前來。陛下倒不如将大军遣回一半。这样一來。始毕可汗必定会欣然赴约。朝拜陛下。 不可。万万不可。裴世矩的话才刚刚说出口。突然一把呼喝声响起。只见一名长得又矮又壮的中年文官从队列中跳了出來。对着杨广就是行跪拜礼。大声喊道:陛下。裴大人此言大有不妥。陛下乃是万金之躯。此次北巡。身边又岂能沒有大军护卫。若是将御林军遣回一半。倘若到时候发生什么事。该当如何。况且突厥人狡诈。万一这一切都是突厥人的诡计。那突厥人必定是有所图谋。还请陛下三思。 这个跳出來的人。万禾却也是认得。乃是民部尚书樊子盖。只不过平时这樊子盖好像不声不响的。所以万禾对他的印象也不深。却沒想到这老小子的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就这么跳出來触天子的霉头。看着樊子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再看看上头脸色也是转眼变得很差的杨广。万禾心里不由得一叹。只怕这个老樊同志是讨不得好了。 而和万禾一样看得出杨广想法的。可是大有人在。一向和裴世矩关系不错的封德彝也是立马站出來。对杨广说道:陛下。臣以为。樊大人之言。有些危言耸听了。始毕可汗之父启民可汗。乃是陛下所亲封。正是靠着陛下的帮助。才能登上可汗之位。始毕可汗虽说不通教化。但至少这感恩之心还是有的。又怎么会对陛下不利。况且。以陛下之威武。就算是始毕可汗有何举动。只要陛下龙威所在。一切阴谋诡计也都无用。 封德彝不愧是朝堂上最会拍马屁的官员。这最后一句马屁。拍得杨广那是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见到樊子盖还要再说些什么。杨广立马就是把脸一拉。喝道: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齐王。就由你带领三万御林军。于明日退离雁门关。就进驻在崞县吧。裴爱卿。你再遣使于始毕。就说朕已经将御林军的一大半撤走了。让他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只要他安心做朕的子民。朕是绝对不会对他动手的。让他赶紧过來朝拜。 臣遵旨。裴世矩立马就是低头领命。而待在一旁的齐王杨暕也是出列。对着杨广一礼。见到天子竟然将三万御林军交给了齐王。众臣也都是心里开始飞快的转动起來。难道。天子真的有意将大宝之位传给齐王了。看來今后还得和齐王多拉近点关系啊。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个心思。至少万禾那是半点这个意思都沒有。第一。上次的那件事。已经让万禾与杨暕之间的关系降到了低点。况且以万禾和杨侗的交情。万禾就算是想要和杨暕交好。只怕也是不可能了。第二。之前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就已经帮着万禾分析了其中的深意。所以万禾可以很肯定。这一切都只是老杨同志的引蛇出洞之计。谁这个时候敢去靠近杨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老杨同志给盯上。万禾还沒有那么傻。明知道是坑还往里面跳。 不过。反过來说。万禾却是又有了另一个打算。这御林军的厉害。万禾已经是深有体会了。如今三万御林军全都给了杨暕。这就让万禾有种很不放心的感觉。当即。万禾也是上前一步。走出了队列。对杨广拱手一礼。说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哟呵。今天这太阳打西边出來了。万禾竟会主动上请发言。众臣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却又是闪过了一丝异色。因为他们立马就想起了之前万禾唯一一次的主动发言。就是阴了杨义臣一下狠的。现在又來这一招。也不知道他是要对付谁。想到这里。众人都是有一种危机感。全都是把目光集中在了万禾身上。就连权臣宇文述也不例外。毕竟现在万禾的地位可是今非昔比了。随着万禾的官阶越來越高。他在朝堂上的话语权也是越來越重。就算是宇文述也不敢小觑万禾的能量了。 在大厅内。唯一不害怕的。恐怕就只有杨广了。见到万禾难得地出列。杨广也是露出了兴趣。笑着对万禾说道:万爱卿既是有话要说。那就说吧。 谢陛下。万禾先是一礼。随即便是低着头说道:臣以为。齐王殿下。乃是皇子。陛下既是召见突厥可汗。彰显天朝之威。齐王殿下又岂能不在。所以依臣之见。齐王殿下此时断不能离开雁门关。这领兵前往崞县之人。陛下当另选贤能。 万禾这一番话说出口。包括了杨广和杨暕在内。所有人都是愣住了。谁也沒有想到。万禾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來。万禾这话只要稍一琢磨。众人就听出了其中的意思。杨暕是皇子。更是皇储。作为未來的天子。自然是应该陪同杨广一块接见番邦朝见了。这话分明就是站在杨暕的这个角度來说的。希望杨广能够确认了杨暕皇储的身份。 若是这话是由其他人说出口的。倒不足为奇。可偏偏却是出自万禾之口。这才让众人如此惊讶。因为谁都知道。万禾是靠着杨侗才出位的。明摆着是越王派系的人。而且就在不久前。万禾还与杨暕有过一段冲突。万禾讹诈了杨暕足足十万两黄金。这在东都也不算什么秘密了。怎么好端端地。万禾突然又站到杨暕这边來了。不少人甚至猜测。该不会是万禾看到杨暕情势大好。直接就是舍弃了杨侗。倒向了杨暕吧。大家会有这样的猜测也不足为奇。毕竟这大厅内就有一个典型的墙头草云定兴來做例子嘛。 杨暕的脸色阴晴不定。心里却也是在暗自揣测起來。不过他的想法也是以为万禾见到自己得势。这是在向自己示好的一个证明。杨暕现在心里正在考虑要不要接受万禾的投诚。想來想去。杨暕还是眼睛一眯。虽说现在自己得势。但毕竟还不是十拿九稳。这援手当然是多多益善的好了。况且现在接受了万禾的投诚。也可以向朝中的文武百官展现出自己的胸襟。更能收拢人心。对自己的大业那是有百益而无一害。至于之前万禾得罪自己一事。大可等自己登上大宝之位以后。再來慢慢和万禾算账就是了。想到这里。杨暕便是朝着万禾做出了一个极为善意的笑容。 第二百五十六话 离开雁门关 ♂, 杨暕高兴了,可杨广就不高兴了,虽然杨广的脸上沒有表露出什么,但心里却是很不舒服,在杨广的眼中,万禾应该是自己的嫡系亲信才是,可沒想到竟然连他也都做了墙头草,杨广一脸铁青地瞪了一眼万禾,却是有些舍不得把万禾给划到齐王同伙那一块,不过万禾都这么说了,要是杨广在否定的话,只会让杨暕察觉到自己的意图,所以杨广干脆便是轻声咳嗽了一下,说道:既然万爱卿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安排吧,嗯,万爱卿也是领兵打仗之人,这三万御林军,就交给万爱卿吧, 呃,万禾刚刚说出那番想法的意思,纯粹只是不想让杨暕掌握兵权,却沒想到这兵权竟然落到自己头上了,不过回头一想,有了这兵权倒也不错,至少那李渊暂时是不敢动自己了,之前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不都说这次北巡很危险嘛,现在有了兵权在手,自然就安全多了嘛,想到这里,万禾便是直接朝着杨广一拜,高呼:臣遵旨, 紧接着,杨广又是和众人商量了一些其他事宜,而万禾则又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当起了他的木雕,这次商议足足持续了有两个來时辰,这次行程也的确是有些劳累了,杨广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倦容,过了一会儿,杨广便是摆了摆手,对众人说道:好了,事情就暂时这么办吧,朕也倦了,你们先退下吧, 还请陛下保重龙体,臣等告退,众臣一听,立马就是齐声喊了一声,紧接着,便是退了下去,而万禾也是突然像是睡醒了一样,精神得很,迈开步子就是要往外走,只不过,还未等他迈出大厅的大门,杨广的声音就从后面传了过來:万爱卿,你留下來,朕有话要对你说, 听得这把声音,万禾的脖子不由得一缩,脑门上斗大的冷汗就冒出來了,其实一开始万禾开口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肯定是惹到老杨同志不高兴了,不过话已经说出口,想拽回來也行不通了,后來见到杨广沒有再提这件事,万禾还天真的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沒想到人家老杨同志玩的是秋后算账啊,不管怎么说,天子发话了,万禾可是不敢再走了,只得老老实实回过头來,留在了大厅中,目送各位朝堂大佬离去,等到最后一人离开之后,张怀安直接上前帮着把大厅的大门给关上,整个大厅内就只剩下万禾和杨广两人了。 看了一眼下面老老实实站着的万禾,杨广一脸沒好气地哼了一声,沉声说道: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决定投靠到齐王手下的, 听得杨广这么一问,万禾顿时就是吓得全身打了个寒颤,直接跪拜下來,一脸委屈地说道:陛下,冤枉啊,真的是冤枉啊,臣一心只对陛下效忠,绝无二心,还请陛下明鉴啊, 冤枉啊,哼,杨广冷哼了一声,直接站起身,走到万禾的面前,低头看着万禾,哼道:你若沒有投靠齐王,刚刚为何要为齐王说话,你当朕是瞎子,是聋子吗,万禾啊万禾,你可知道,你现在让朕有多么的失望, 陛下,陛下,请听臣解释,万禾抬起头,朝着杨广就是喊道:臣之前的所作所为,那全都是为了陛下着想啊,臣乃是陛下的门生,一生的荣华富贵全都系于陛下一人,臣又岂会背离陛下而去呢,还请陛下一定要相信臣,臣绝无二心, 哼,杨广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却是不说话,分明是给了万和自己解释的机会,这也难怪,杨广的内心是不希望万禾也会背叛自己,既然万禾说他有缘由,那杨广更是愿意相信万禾的这个理由,当然,前提是万禾所说出來的这个理由绝对值得杨广去相信。 见到杨广肯给自己解释的机会,万禾也是大喜,忙是说道:回禀陛下,还请陛下恕臣冲撞之罪,陛下大仁大义,就算是古之圣贤,也多有不及,远胜尧舜禹汤,三皇五帝,陛下圣明啊, 万禾也算是了解杨广了,先是一通马屁拍了过去,也是让杨广的脸色好了许多,万禾瞅准机会,便是开口解释道:陛下,臣这么做,其实真的完全是为了陛下着想,齐王殿下虽然贵为皇胄,但毕竟也是陛下的臣子,就算他是陛下的儿子,但正所谓瓜田李下,也应有所避讳,这三万御林军,交给当时在大厅内的其他任何一人都可以,可唯独就是不能交给齐王殿下,要不然,倘若,呃,臣说的是倘若,齐王殿下有个什么想法,又占据了从雁门关返回东都的要道,那陛下岂不是危险了, 万禾这一番话说出口,顿时就是让杨广的心中一惊,他还真沒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这也是由于自从杨广登基之后,就将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缘故,除了发生了一次汉王叛乱,手下的臣子对于杨广就从未有过二心,可现在万禾这么一说,杨广的心里立马就是对杨暕生出了警惕,同时杨广的心里也在暗暗庆幸,幸亏最后沒有把这三万御林军交给杨暕,要不然,万一杨暕真的如万禾所说的那样生出了异心,杨广可就危险了。 心里暗自抹了一把冷汗,不过表面上却是不肯承认自己错了,杨广依旧挺着脖子哼道:胡闹,齐王乃是朕的儿子,岂会如你所说的那般不堪,你这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安能成为群臣表率,立刻给朕滚出去,带着兵去崞县,朕这段时间不想再看到你, 听得杨广这么一通呵斥,万禾的心却是完全放下來了,要是杨广当真是龙颜大怒的话,万禾哪里还有小命可以出去,更不要说还能带着兵马去崞县了,不过既然杨广发话了,万禾自然是要小心翼翼,唯唯诺诺一番,倒退着离开了大厅。 从大厅内出去,直到大厅的大门合上,万禾这才是挺直了腰板,长舒了口气,这在皇帝身边的差事可真不是人干的活,稍有不慎,丢脑袋是小,全家满门抄斩那可都是天子的一句话了,想來,至少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可以讨个清闲了,还是赶紧带着兵马去崞县吧,想到这里,万禾也是赶紧找到了张怀安,从他那里拿到了兵符,直接拉起了裴行俨,带着三万御林军,就准备往崞县走了。 不过,就在万禾带着大军刚刚走出雁门关的大门的时候,一把喊声突然从身后的雁门关关门内传了出來,万禾回头一看,那堪比城墙转角厚度的脸皮也是唰的一下红了,只见从关门内奔出一骑,却是一名穿着粉红短袄的女子,在身后还跟着一队人马,那女子正是当今天子的掌上明珠,月容公主。 自从上次把月容的婚事给搅黄了之后,万禾也是彻底把心思放开了,和月容之间的感情那是日益加深,这次北巡,月容作为女眷本來是不能出宫的,但月容在得知万禾也要随驾出行,便是死活赖着杨广,竟也是跟着來到了北疆,月容的骑术却是要比万禾好太多了,骑着马儿飞快地奔到了万禾面前,红彤彤的俏脸儿对着万禾说道:万禾,我听说了,我也要跟着你去崞县, 呃,万禾也是难得脸红了一次,相比起一般女子,月容的性格则是更加直接,特别是在和万禾挑开了那一层窗户纸之后,似乎平时月容更是占据主动一些,听得月容的话,万禾的第一个反应,竟是月容要和自己去私奔,不过万禾当然知道自己这是想多了,嘿嘿一笑,对月容说道:月容,你不要留在你父皇身边吗,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月容立马就是小嘴巴一噘,娇哼道:我才不要呢,父皇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闷,呆在父皇身边,我都快要闷死了,还是跟着你好玩,走吧,走吧, 月容一脸迫不及待想要走,可万禾却是不敢真的就这么把月容给带走了,天知道月容之前有沒有和杨广打过招呼,虽然现在万禾和月容之间的关系已经得到杨广的默认了,但万禾可不敢太过分,要不然,被杨广莫名其妙栽上个拐带公主的帽子,万禾那可是连哭都沒地方哭去,不过这事问月容那是沒用的,所以万禾看了一眼跟着月容赶过來的那一队人,这些人都是跟随月容的宫中侍卫,朝着这些人一问,果然,月容这次正是自己偷偷溜出來的。 一听得这个结果,万禾立马就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也顾不得月容不停地催促了,立马派人去关内请示杨广的意思,又是等了好半天,这才等到了杨广传來的旨意,同意月容跟着万禾去崞县了,不过老杨同志却又是加派了许多宫中侍卫,美其名曰是保护月容的安全,不过万禾怎么看,这些侍卫防备的,都应该是万禾才对。 不过万禾倒也是沒有多去计较这么多了,见到所有事总算是办妥了,万禾连忙迫不及待地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第二百五十七话 御驾有难 ♂, 启禀大人,李靖将军求见,在崞县县衙的大堂上,一名军士对着斜坐在太师椅上,沒个正行的万大少爷抱拳喝道。 哦,好啊,快请他进來吧,一听到李靖來了,万禾立马就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直接站起身來,笑着让军士去请李靖进來,自己则是站起身,把身上的衣服整了整。 在崞县的这几天,万禾可是过得逍遥自在得很呢,他是奉了皇命而來,这崞县的县令自然是要把万禾当做菩萨一样供着了,万禾在这里那可是吃香的喝辣的,空闲时间和月容你侬我侬一番,要不到处逛一逛,生活滋润啊,现在的万禾,都有些乐不思蜀的味道了,听得李靖來了,万禾心里还正琢磨着,待会晚上要和李靖在哪家酒楼好好喝上一杯呢。 不过当万禾看到走进來的李靖的脸色的时候,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了一下,因为在李靖的脸上,万禾看到了少有的惊慌和凝重,这让万禾立马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一向稳重的李靖绝对不会露出如此表情。 果然,刚刚进门的李靖还未等万禾开口询问,自己就是阴沉着脸,对跟着进來的军士挥了挥手,让他离开,然后直接对万禾说道:万兄弟,要出大事了,说这话的时候,李靖的气息都有些紊乱,显然这件事太大了,已经让他无法平静自己的心境。 呃,李靖这么一张嘴,万禾就知道事情不妙了,可却是想不明白,到底什么地方出了事情,当然,他一点也不怀疑李靖是在跟他开玩笑,所以万禾也忙是请李靖入座,亲手给李靖端上了一杯茶水,然后说道:李兄,别急,慢慢说,出了什么事, 李靖接过茶杯,直接就是一口把满满一杯茶给喝光了,长舒了口气,这才稍稍稳住了气息,然后皱着眉头,沉声说道:前几天我接到情报,突厥人意图不轨,要对天子的御驾动手,我便立刻从原平赶过來,并且派人前往雁门关报信,不过我始终是晚了一步,昨天晚上我得到最新情报,突厥人的大军已经逼近雁门关,将雁门关给团团包围了, 什么,万禾听完李靖的话,先是一愣,等他反应过來之后,顿时就是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來,万禾瞪大了眼睛看着李靖,想要确定李靖是不是在开玩笑之后,这下可是慌了,倒不是万禾真的关心杨广的死活,而是崞县距离雁门关实在是太近了,要是突厥人真的敢对杨广动手,所带來的兵马肯定不少,自己在这雁门关,也不知道保不保险,所以万禾所想到的第一件,那就是脚底抹油,跑路,当即万禾便是站起身,喊道:这,这,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万兄弟,不用着急,突厥人的目标是圣驾,在未攻下雁门关之前,是绝对不会对其他地方动手的,李靖立马就是伸手将万禾给劝了下來,紧皱着眉头说道:圣上身边还有近两万御林军,以及雁门关的守军护卫,加上雁门关城墙牢固,突厥人的兵马再多,短时间内也绝对攻不下雁门关,到如今,我们所要做的,应该是及时将天子被困传回中原,号召各路兵马前來雁门关勤王护驾, 李靖的话也是提醒了万禾,当即万禾便是从门外招來了几名军士,同时书写了一份密函,交给了那些军士,让他们立刻赶回东都,将信交给留守东都的越王杨侗,这号召各路兵马勤王,光靠万禾一个人喊是沒用的,如今文武百官几乎全都被困在了雁门关,唯一有这个资格和声望的,就只有留守东都的杨侗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万禾总算是放心了一些,而这一放心,万禾就想出很多问題來了,阴沉着脸说道:这突厥人怎么会不声不响就跑到雁门关來了,之前所安排的那些斥候呢,难道他们都是瞎子不成, 雁门关的守军自然不会是就这么厮守在雁门关被动地防御,平时雁门关的守军会派出许多斥候,日以继夜地守在关外各路要道,要是关外胡人有什么风吹草动,雁门关的守军都能提早得知,并且及时作出应对,可现在雁门关竟是被突厥人给团团围困,而万禾这三万御林军就守在崞县,事先却沒有得到半点风声,可见先前雁门关守将云定兴所安排的斥候根本沒有起到作用,这才会被突厥人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正是问題所在,李靖用力挥了挥拳头,说道:我也要给你介绍一个人,正是他出言警告,我才会提前得知此事,一切事情,你问了他,便会知道其中缘由,说完,李靖转身走出大堂门外,对着外面招了招手,很快,便是领着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进來了。 一看到这中年男子,万禾的眼睛就是不由得一亮,这名中年男子虽然有些瘦弱,但却是相貌堂堂,风度不凡,万禾以前也只有在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身上见识过这种气质,光从这一点,万禾就可以确定,此人绝对不简单,而李靖也是领着此人來到万禾面前,对万禾说道:万兄弟,我來介绍一下,这位,乃是晋阳令刘文静刘大人,此次,也正是刘大人及时将此事通告给我,我才知道突厥人的阴谋,刘大人,这位就是你希望我为你引荐的阳城侯万大人, 李靖最后一句话看似是在为刘文静介绍,可这话语中却是为万禾点明了刘文静的意图,也算是提醒了万禾吧,刘文静自然也能听出李靖的用意,不过却是沒有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便对着万禾拱手一礼,说道:下官刘文静见过万侯爷, 听得李靖的话,万禾的眼睛立马就是闪过了一道亮光,看來这个叫刘文静的不仅不简单,而且还别有所图,他特意找李靖,用这么一个重要的情报作为敲门砖,看來,不光是想要和自己见面这么简单了,心中想着,万禾也是笑着将刘文静扶起來,说道:原來是刘大人啊,这次刘大人立下了奇功,本侯一定会为大人向天子请功,只是,呃,本侯有一事不明,还请刘大人赐教,刘大人是如何得知突厥人要偷袭御驾的, 虽然刘文静是晋阳令,但连雁门关的守将云定兴都不知道的事情,刘文静竟然能够得知,可见其中必定有什么原因了,对于万禾的疑问,刘文静立刻就是收起了脸上的微笑,一脸严肃地回答道:侯爷,下官得知此事,也是十分巧合,说着,刘文静却是从袖口取出了一张被卷好的羊皮纸,然后双手奉上,呈到了万禾的面前。 万禾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接过了这羊皮纸,打开一看,可还未等万禾看上几行字,万禾的脸立马就是变得一片阴沉,眉头紧锁,过了好半天,万禾才抬起头,紧紧盯着刘文静,手中的羊皮纸却是不声不响地卷好,直接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面,对此,刘文静并沒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万禾的提问,收好了羊皮纸之后,万禾深吸了口气,沉声问道:刘大人,本侯如何能够确定,这羊皮纸上所写是否属实, 刘文静嘴角稍稍一翘,对于万禾的疑问,却似胸有成竹,笑着回答道:回禀侯爷,如果要下官出示确凿的证据,下官实在是拿不出來,但是下官却知道一件事,能够佐证羊皮纸上所写, 其实万禾对于这张羊皮纸上所写的内容,已经相信了一大半,之所以出言询问,还是想要更加确定一下,所以,在刘文静回答之后,万禾也是越发好奇,只听得刘文静继续说道:下官得知,前段时间,侯爷曾经在原平城遇袭,陛下虽然下令彻查,但却一无所获,不过下官却是知道这些刺客,都是來自于高句丽,侯爷,不知下官是不是说对了, 听得高句丽这三个字从刘文静口中说出,万禾也是吓了一跳,这件事真正知情的,也只有万禾李靖两人,就连裴行俨也不知道那些刺客的來路,万禾也沒有打算把这件事给说穿,所以此事也是一直瞒着,却沒有想到被刘文静一语道破,万禾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望向了李靖,还以为是李靖把这件事告诉刘文静的,而李靖却是对着万禾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是他说破的此事,对于李靖,万禾当然是信任了,当即万禾便是皱着眉头,紧紧盯着刘文静,沉声问道:刘大人是如何得知,那些刺客是來自于高句丽的, 对于万禾眼中不时爆出來的杀意,刘文静却是视而不见,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笑容,说道:下官也是无意中得知的,侯爷去年大破毕奢城,俘虏高句丽大将军乙支文德,与高句丽人有着血海深仇,而此事,高句丽其实也是参与其中,正是因为如此,那些高句丽立刻才能够顺顺当当地通过层层关卡,來到原平城设伏,行刺侯爷啊, 第二百五十八话 恐慌 ♂, 送走了刘文静,万禾与李靖相对而视,过了好半晌,万禾才是慢慢取出了之前刘文静给出的那份羊皮纸,轻轻打开,递给了李靖,说道:李兄,你认为此事有几分可信, 李靖也是一脸阴沉地接过了羊皮纸,眼睛在上面扫了一眼,然后说道:恐怕是不会有错了,这羊皮纸上有突厥始毕可汗的牛角印章,在草原上,无人敢仿冒始毕可汗的牛角印章,而且按照刘文静所说,也是合情合理,丝丝入扣,应该不是说谎, 哼,万禾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重重地拍了一下身边的桌面,大声喝骂道:这个该死的李渊,竟然敢为了私仇做出这等事情,简直,简直,简直就是丧尽天良,为了一己私仇,竟然与突厥人勾结,放任突厥人入侵中原,难道他不知道,突厥人一旦入关,对于关内的百姓会是一场多大的灾难嘛,妈妈咪的,这该死的李渊, 让万禾如此震怒,却完全是來自于那份羊皮纸上所写的内容,这份羊皮纸,乃是突厥的始毕可汗亲手写给时任太原太守的唐国公李渊的,在这封信中,始毕可汗向李渊确认了一个行动方案,那就是突厥人将会尽起兵马南下,突袭杨广的御驾,李渊则负责帮助突厥人解决那些报信的斥候,正是因为有了李渊的帮助,之前云定兴所安排的那些斥候一个都沒有起到作用,全被突厥人给杀了,突厥兵马也是因此能够长驱直入,直达雁门关外,而相对应的,突厥人只需要帮着李渊将万禾给杀了,为李渊报丧子之仇。 对于这个真相,万禾简直恨不得一口气冲到太原去,把李渊一家全都给杀了个精光,别看平时万禾嬉皮笑脸沒个正形,但有一点,万禾却是很坚持,那就是胡汉之分,胡人南下的结果,之前的五胡乱华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題了,要是让胡人再次南下,那对于刚刚稳定下來的汉人來说,将会是灭顶之灾,只因为自己的私仇,而要害得所有汉人百姓遭此大难,万禾对李渊已经是满心恨意。 万禾握紧拳头,李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很快李靖便是将心中的怒意强压下來,沉声说道:万兄弟,这李渊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现在的问題,是如何营救圣驾, 呃,刚刚乃是满脸怒意的万禾,听得李靖这话,顿时就是被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李靖,问道:李,李兄,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营救圣驾,这信上可是说得很清楚,突厥可汗将会点齐三十万大军,围攻雁门关,我们手头上可只有三万人马啊,如何能够击退那三十万大军,营救天子,我们这点人,只怕连人家的牙缝都填不满吧, 可李靖却是沒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只见李靖眉头紧锁,沉声说道:万兄弟,这圣驾是必须要去救的,而且一定要成功,万兄弟,难道你看不出來,你现在能够有如此地位,全都是源自于当今天子啊,而你现在实力还沒有完全成型,要是天子出事了,以你现在的实力,远不是那些世家的对手,无论是宇文家还是李家,都能轻而易举地把你给除了,所以,从你的角度來说,天子是绝对不能死的,我们必须要前往救驾, 呃,李靖这么一说,万禾也是明白了其中的缘故,但一想到雁门关外有足足三十万突厥铁骑在那里,万禾的心里就在打颤,这个主意也是怎么也拿不下來,犹豫了好半天,万禾这才抬起头,对李靖问道:李兄,那依你之见,这一战可有胜算, 嗯,李靖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难色,沉声说道:虽说沒有多少胜算,但战争这件事情,在沒有结束之前,谁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够获胜,或者一定会失败,更不要说,我们现在还沒有开始这一仗,一切都有可能,说着,李靖也是用力挥了挥拳头。 只不过李靖这话怎么听都像是自己在安慰自己罢了,万禾一脸无奈,却也不得不承认李靖一开始的那番分析很正确,别人或许不会这么上杆子去救驾,但万禾却是一定要去,因为现在万禾的身家性命已经是和杨广紧密联系到了一起,万禾深深吸了口气,也是强行按下心中的恐慌,沉声对李靖说道:李兄,既然如此,那我这三万御林军,就全交给李兄你了, ,,,,,,,,,,,,,,,,,分割线,,,,,,,,,,,,,,,,,,,,。 雁门关上,一排排御林军将士整齐地排列在关上,面对关外那密密麻麻的突厥轻骑,这些御林军士兵的脸上却沒有半点恐惧之心,作为天下第一强兵,哪怕就算是碰上在危险的事情,他们也绝对不会表露出恐惧惊慌那样的表情,这是御林军强绝天下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不过,这些将士们沒有惊慌恐惧,却不代表关上的其他人沒有惊慌恐惧,就在这些将士的身后,文武百官都是躲在那里,时不时抬起头,一脸惊恐地朝着关外瞄一眼,然后飞快地缩回头,虽然他们当中也有诸如來护儿父子宇文述这样的久经沙场的老将能够保持冷静,但大多数的官员还是被关外那数十万大军的规模给吓坏了。 而在关上,被吓得最厉害的,当属坐在正中间的大隋天子杨广,此刻杨广虽然是坐在临时搭成的龙椅上,但那他的双腿却是在不停地发抖,双手用力握住两边的扶手,简直连骨头都快要从手背上突出來了,在看他的脸色,面白如纸,额头上的汗珠唰唰地往下落,那双眼睛再也沒有了平日的骄傲,取而代之的,是恐惧,是绝望。 从三天前,突厥大军突然出现在雁门关外之后,杨广的脸色就已经是变成这幅模样了,甚至在第一天突厥人攻打雁门关的时候,杨广还抱着年幼的杨杲失控大哭起來,不过总算杨广还是恢复了少许那个骄傲帝王的本色,但面对关外那如山似海的敌人,杨广似乎也已经看不到希望了。 诸,诸公,突厥人犯驾,诸位可有何应敌之法,杨广深吸了口气,扭过头,对着左右的群臣开口问道,现在摆在杨广面前的,只有手下的群臣,以及面前那两万御林军可以依靠了。 陛下,谁都沒有想到,第一个开口的,竟然是平日里已经很少在朝堂上进言的权臣,宇文述,只见宇文述此刻身上所穿的,乃是一套赤红铠甲,直接出列,对着杨广就是抱拳喝道:陛下,老臣以为,陛下可从御林军中精选骑兵,集这数千骑兵之力,护送陛下突围,逃出困境, 突围,听得宇文述这个建议,杨广也是忍不住怦然心动,逃出困境,已经成为杨广最大的目标了,若是真的能够从突厥人的包围中突围出去,只要能够回到中原,那杨广再也不用担心突厥人的威胁了,想到这里,杨广的脸色也是不由得红润了一些,问道:朕,朕真的能够突围出去吗, 而其他群臣对于宇文述的这个建议也都是吃了一惊,谁也沒想到,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宇文述,这次竟然会想出这么一个火爆的办法,不过很快众人也都是想起來,这宇文述老狐狸,年轻的时候,那也是一员猛将啊,宇文述也不管周围众臣什么表情,对着杨广就是抱拳喝道:陛下放心,以老臣之见,御林军将士骁勇善战,雁门关内也是常备良马,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老臣必定为陛下挑选精锐骑兵,老臣虽年迈,但愿护在陛下左右,做陛下的开路先锋,说着,宇文述直接就是朝着杨广跪拜了下去,一脸决然,和平日里那只不吭声的老狐狸完全不一样。 不可,不可,此事万万不可,就在众人为宇文述突然的变化而感到吃惊的时候,又是一把声音从另一端响起,只见一名官员出列,对着杨广就是抱拳喝道:陛下,臣以为,这突围之事万万不可行,陛下已经是处于危难时刻,若是再轻身冒险,一旦突围失败,那陛下就算是后悔也來不及了,还请陛下万万三思而后行啊, 这宇文述一向在朝中是说一不二,这次如此强硬出头,竟然还有人敢出言反对,所有人也都是很惊讶此人的胆量,扭头一看,却是前几天已经惹得杨广很不高兴的民部尚书樊子盖。 呃,此刻杨广倒是早就记不得樊子盖顶撞自己的事情了,刚刚被宇文述激起的一丝冲动,却是在樊子盖的这番话之后,被打消的烟消云散,毕竟杨广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敢领兵南下灭陈的晋王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天资,杨广最大的改变,就是越发爱惜自己的性命了,正如樊子盖所说的那样,若是能够突围成功固然是好,可要是突围失败呢,关外的那些突厥人可不会那么好心,又把杨广给送回关内,让杨广重新來过, 第二百五十九话 雁门关之战(一) ♂, 见到杨广开始犹豫了,宇文述的眉头一皱,却是不再说话,又退回了队列当中,只是在他退回去的同时,眼角的余光却是极为隐蔽地扫了一眼樊子盖。 不过樊子盖却是沒有看到宇文述的余光,而是昂着头,对杨广说道:陛下,臣以为,雁门关固若金汤,陛下手下还有两万余御林军将士,突厥人虽多,但却不善攻城,陛下当固守雁门关,以挫其锐气,陛下被围困雁门关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入中原,到时候,陛下只需坐等四方勤王之师前來救援,此次之外,陛下还可亲自抚慰将士,承诺不复东征,加厚赏格,将士们必定个个奋勇作战,何愁不能守住雁门关, 听得樊子盖这番话,众臣当中不少聪明的立马就明白过來了,难怪樊子盖会甘冒得罪宇文述的风险出言顶撞,原來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让杨广承诺不再东征啊,光从这点來看,樊子盖也无愧为大隋忠臣,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次他得罪了宇文述,将來肯定免不了要受到宇文述的报复,可为了效忠大隋,阻止杨广下次东征,樊子盖也算是豁出去了。 这个时候,内史侍郎萧瑀也是站出來了,对杨广一礼,说道:陛下,臣倒是有一计,臣听闻,突厥之风俗,可贺敦可预知军事,义成公主以先帝之女的身份嫁入突厥,必定需要大隋作为她的依靠,如今她虽贵为突厥可贺敦,但要是沒有了我们大隋的支持,其在突厥的地位必定会大跌,陛下不妨遣使者突围,前往王庭将这番道理告知与她,义成公主必定会想办法助陛下退兵,至于樊大人所言,臣也认为有理,如今大隋将士的心意,无不就是担心这一战之后,还要去征讨高句丽,如果陛下可以发出告示,宽赦高句丽之罪,令将士们专心讨伐突厥,那大家都会心安,人人奋勇作战, 萧瑀可不是普通的朝臣,他是萧皇后的亲弟弟,名符其实的国舅爷,不仅如此,萧瑀在士林当中的名望特别高,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萧瑀虽然颇有才才干,但却被杨广安排了内史侍郎这么一个虚职。 听得萧瑀和樊子盖的话,杨广的脸色也是变得很不好看,萧瑀所说的派人传信给义成公主,倒是一个好办法,杨广自然会派人去这么做,可要杨广承诺不再东征,这岂不是要杨广亲口否定了自己之前三年來的行为,这对于一向自视甚高的杨广來说,可就不只是打嘴巴这么简单了,可看到座下群臣的目光,杨广立马就能看出來,有这个心思的不仅仅是萧瑀何樊子盖两人,自己现在若是不肯答应,只怕这些臣子立马就有可能反了。 杨广只觉得一股憋屈的感觉从自己的胸口慢慢延伸,一直到整个身体都是火辣辣的,简直恨不得将这些乱臣贼子尽数拖下去杀了,可杨广却沒有那么做,当年杨广为了争夺帝位,硬是咬着牙忍住了自己的一切欲望,在父皇和母后面前摆出了一副勤俭的模样,现在,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杨广也能够忍。 杨广双手死死地握住扶手,深深吸了口气,总算是将心中的怒火给强行压了下去,随即抬起头,朝着前面那些护在关口的御林军将士以及群臣高声呼喝:朕承诺,不再赦免高句丽之大不敬罪,只要高句丽今后不再南下,朕有生之年,也不再东征,此战,将士须努力击贼,苟能保全,凡在行陈,勿忧富贵,必不使有司弄刀笔破汝等勋劳,守城有功者,无官直除六品,赐物百段;有官以次增益, 杨广的话在雁门关的上空回荡,整个雁门关上的将士全都听得真真切切,顿时,关上近两万余御林军立马就是跪拜下來,齐声喝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群臣当中,樊子盖和萧瑀在听到杨广终于承诺不再东征之后,脸上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樊子盖对着萧瑀点了点头,他知道,若不是萧瑀后面跟着表明了立场,只怕天子还是不会做出退让的,而萧瑀却是冲着樊子盖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了敬佩的目光,他做的,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相比起樊子盖的舍生取义,自己差太多了。 而两人这番的眼神交流,却已经是落到了杨广的眼中,杨广的心中那是越发愤恨,在他看來,这两个臣子分明就是早有了勾结,想到自己堂堂天子,竟然被自己手下的臣子给逼的做出了妥协,杨广的心里越发愤怒,虽说经过了刚刚那一番承诺,雁门关的将士士气果然大涨,但杨广的心里却是怎么也开心不起來,站起身,在张怀安的搀扶下,直接便是离开了雁门关的城墙。 等到杨广下了城头,回头看了一眼城头上那些还在欢欣鼓舞的臣子们,双目闪过了一道阴狠,咬牙切齿地哼道:朕会等,朕会等,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一个都别想跑,朕要把你们全都碎尸万段, 万岁,在旁边的张怀安毕竟是伺候了杨广这么多年的人了,所以杨广突然露出了这么一副狰狞的表情,张怀安倒也沒有被吓到失态,而是眼睛珠子一转,恭恭敬敬地对杨广说道:万岁息怒,如今先渡过这一关再说,万岁,奴才记得,万侯爷手下不是还有三万御林军吗,万侯爷现在就驻扎在崞县,万岁何不派人召万侯爷前來护驾, 张怀安这么一说,杨广也是眼睛一亮,这才想起前段时间刚刚被自己派出去的万禾,那可是自己真正的嫡系啊,虽然杨广并不相信万禾是什么能征善战的名将,但在万禾手下那可是还有三万御林军啊,要是这三万御林军能來,虽说不能击退那数十万的突厥人,但至少可以帮自己消耗突厥人的兵力,为自己多拖延一下突厥人的攻势也是很不错的啊。 想到这里,杨广连连点头,对张怀安说道:你说的沒错,朕差点把这个小子给忘了,你赶快派人突围,去崞县通知万禾前來救驾,要快, 而就在杨广最后两个字说完的同时,忽然,从关外传來了一阵号角声,杨广在听到这声号角之后,顿时就是打了个寒颤,脖子也是忍不住缩了一下,根据这几天的情况,杨广也知道这声号角意味着什么,那是关外的突厥人准备攻城了,杨广也顾不得再吩咐什么了,直接迈开脚步就往关内走去,前两日突厥人第一次攻打雁门关时的惊险,杨广到现在好记忆犹新,那支短矢几乎是擦着杨广头顶飞过去的,杨广可不想立于这等危险的境地,还是早点返回行宫才是安全的。 而在城头,那些文武百官也是乱作了一团,大部分大臣都是一脸慌乱地往关内跑,而唯有少部分人则是冷静地指挥着城头上的御林军,开始布防。 在关外,那无数的突厥兵马开始疯狂地朝着雁门关前冲过去,当然,他们不会傻到就这么去冲击城墙,而是狂奔到关门前,挽起短弓,朝着关上的御林军射击,突厥是马背上的民族,每一个突厥人,无论男女,只要懂事了,所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骑马,第二件事,就是射箭,虽然雁门关的城墙比起一般城池的城墙还要高上许多,却难不住这些突厥人,他们所射出的短矢也是轻松越过了城墙的阻拦,朝着城墙上的将士们飞射而去。 所幸关上的御林军早已经列好了阵势严阵以待,面对那些射过來的短矢,所有将士都是举起了自己身前的圆盾抵挡,虽然还是有少部分比较倒霉的,被短矢从缝隙中射中,但绝大多数的短矢还是被挡在了圆盾之外。 弓箭手准备,抛射,在后方,那些能够保持冷静指挥的大臣们开始分配好各自所要负责的岗位,來护儿乃是在场武将当中军阶最高之人,当仁不让地成为了总指挥,來护儿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宝剑,遥指着关外的敌人,对着早已经准备好的弓箭手列队大声呼喝。 而负责指挥弓箭手的,正是來护儿的次子來弘,在听到父亲的命令之后,來弘也是立马举起了手中的长枪,怒喝道:全都听我的指挥,不能乱,准备,放, 随着來弘最后一个字喊出,数千支翎羽箭矢从关上飞射而出,直接射向了关外的天空,在飞至顶点之后,箭矢终于是吃不住自己的重量,犹若雨滴般往下坠,只不过普通的雨滴最多只是淋湿人们的头发罢了,而这些雨滴却是在关外带起了一阵腥风血雨,随着一阵惨叫声响起,顿时就是有上千名突厥人死在了这轮箭雨之下,甚至在关外的突厥人当中,刮起了一片空白地,看到这成果,关上也是响起了一阵欢呼声,箭矢攻击奏效,也是再次提起了关上御林军的士气,一时间,所有将士都是士气如虹, 第二百六十话 雁门关之战(二) ♂, 当然。如此的士气提升。也只是短暂的。很快。将士们就发现。千余人的伤亡。对于关外那密密麻麻的敌人來说。根本不算什么。冲在最前面的突厥人已经到了城墙下面了。其中有二十多名身材魁梧的突厥汉子突然拿起了手中的大弓。弯弓搭箭。朝着关上瞄准。直接就是射出了箭矢。与其他突厥人的短矢不同。这些箭矢却是远比一般箭矢都要长粗。在箭矢的尾部。还连着一根长长的绳索。 在看到这些突厥人箭手。城头上正在指挥将士们作战的虎贲郎将司马德勘立马就是大声喊道:又來了。又來了。射城墙下面。射城墙下面。司马德勘这么一喊。立马就有数百名御林军弓箭手探出头來。冒着从关外飞射來的短矢。朝着城墙下的那二十多名突厥人射击。 这些御林军弓箭手个个都是神射手。那二十多名突厥人立马就是被射成了马蜂窝。只可惜却还是晚了一步。那些特殊的箭矢已经离弦而出。直奔城头而來。就听得铛铛数声。那些箭矢已经是深深地插进了城墙当中。只不过它们所落得位置。却是在城头下面。 这当然不会是突厥人射歪了。等到那些箭矢深深地插入城墙之后。那些绳索也是被箭矢带动得挂上了城墙。成为了一道道通往城头的通道。突厥人不善攻城。所以也造不出结实的云梯用來攀爬城墙。但突厥人当中也不是沒有聪明人。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之前几天。突厥人就是用这种办法來攻城的。一开始突厥人是直接把绳索射上城头。可却是很容易就被城头上的御林军给砍断。所以这次突厥人也是学聪明了。将绳索往城头下方射。让御林军想砍也砍不到。 见到绳索搭得牢固了。城墙下的突厥人就开始沿着绳索攀爬了。而在他们的身后。还有战友在用箭矢为他们掩护。自然是冒着无数的箭雨往上攀爬。负责女墙那边指挥的司马德勘见了。自然着急了。之前突厥人第一次用这一招冲上了城头之后。可是给城头的守军带來了极大的威胁。甚至差点就被突厥人攻破了关门。所以司马德勘知道。绝对不能让这些突厥人冲上來。当即司马德勘便是对着左右的御林军将士喝道:准备石头。给我砸。给我砸。來少将军。让弓箭手帮忙啊。 來了。司马德勘的话还沒有说完。來弘就又带來了几百名弓箭手上前。就这么倚着女墙朝外射。箭矢如狂风骤雨般朝着城墙下倾泻。那些在绳索上攀爬的突厥士兵本就沒有配备什么像样的铠甲。攀爬在绳索上又是手脚齐用。根本沒有办法格挡那些箭矢和石块。只能是一个个被箭矢和石块命中头部肩膀。带着惨叫声。从绳索上摔下去。 不过关外的突厥人也是做出了回应。比城头上还要多出近十倍的短矢。疯狂地朝着城头飞射。无论是那些弓箭手还是举盾防御的御林军。也是纷纷中箭倒地。更有几人。直接被命中脑门。身子一歪。就是从城头直接摔落到关外。 啊。可恶。司马德勘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却是他的右臂被一支短矢所射中。锋利的短矢直接穿透了他的手臂。一时间。血流如注。护在司马德勘左右的士兵见了。也是纷纷围了过來。将司马德勘给护住。并及时将他给救了下去。 妈的。见到司马德勘中箭。正指挥弓箭手反击的來弘也是骂了一句。直接便是将司马德勘的指挥权给接了过來。对着左右的将士喝道:不要停。继续攻击。把这群狗娘养的给赶下去。 喝。众将士齐声呼喝了一声。手下的力道也是更强了。经过了这几天的战斗。他们也都很清楚。若是让突厥人攻上城头。大家都活不下去。 一名士兵刚刚举起手中的势头。却是直接被一支短矢射中了胸口。士兵的身子一颤。却还是咬着牙。怒吼着。将石块丢了下去。亲眼看到石块接连砸倒了三名突厥人。这才嘴巴一咧。笑着倒了下去。而在他旁边。另一名士兵则是在丢完了石头之后。正在欢庆自己的战果。却是被一支短矢射穿了咽喉。在他的脸上。还停滞着得意的笑容。却是永远的倒在了这战场上。 妈的。战场上的惨烈远远超过了來弘的想象。來弘看着自己的手下这么一个个战死。可却还是无法压制住突厥人的攻击。在城墙上。几乎有一大半的墙面已经密密麻麻地覆盖上了突厥人的身影。要是在这么继续下去。突厥人攻上城头那是迟早的事情。來弘怒喝了一声。直接扭过头。对着身后喊道:快。快端上滚油。给老子烫伤这群突厥狗。 弘儿。不要莽撞。來弘刚刚说完。一把怒喝又是接着响起。却是一直坐镇后方的老将來护儿。只见來护儿正矗立在高台之上。虽然须发皆白。但脸上的怒威却是不减当年。來护儿瞪了一眼來弘。喝道:为将者。需时刻保持冷静。这些年我是如何教你的。现在还不是用滚油的时候。不可自乱阵脚。 來护儿这番话说的特别大声。直接便是传遍了整个战场。不仅是來弘。其他的将士也都听得真切。來护儿的话。让所有将士都是为之一振。将士们的士气很快又是重新振作起來。來弘等将领也是恢复了平时的冷静。至少。不会像刚刚那般紊乱了。见到來护儿只是几句话。就重新稳定了军心。在來护儿身边的樊子盖也是忍不住赞道:老将军果然厉害。真不愧为大隋第一名将。 樊大人谬赞了。对于樊子盖的称赞。來护儿连笑容都沒有露出。而是依旧一副淡然的表情。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是对樊子盖说道:樊大人。有劳大人负责将城头所需补给及时送过來。老夫看着城头上的箭矢已经不太够了。 樊子盖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是明白。來护儿这是在给自己安排任务呢。樊子盖虽说是一介文人。但却不是那种无胆酸儒。而是杀伐果断之辈。当年杨玄感叛乱。樊子盖留守东都。为了震慑城内那些有意投贼之人。樊子盖在洛阳可是大开杀戒。足足杀了万余人。吓得洛阳城内的守军沒有一个敢有他念。奋勇抗贼。这才等到了來护儿的援军。如果说杨玄感叛乱是败在洛阳一役的话。那杨玄感就可以说是输在了樊子盖一人之手。 正因为樊子盖也是这样一个敢杀人。而且还杀过人的文臣。所以在听到來护儿的安排之后。樊子盖不仅沒有担心害怕。反倒是一脸的兴奋。对着來护儿抱拳喝道:老将军请放心。此事交给我就是了。说完。樊子盖便是带上了三百余人。直接就是朝着关内赶去。 樊子盖这才刚走。又是一名军士从关内快步跑到了城头。看了一眼城头上的情况。特别是在看到高台之上。只有來护儿一人之后。那名军士立马就是跑到了來护儿的面前。单膝跪下。抱拳喝道:启禀來老将军。陛下已经写好书信。请老将军派人突围。 嗯。刚刚來护儿也听到萧瑀向天子提出的这个提议了。对于这个计划。來护儿倒是沒什么意见。皱着眉头在城头上扫了一圈。最后喝道:整儿。你带着五百名御林军。乘上快马。准备突围。 听得來护儿的呼喝。很快就是一名全身沾满鲜血的褐甲小将从将士当中冲了出來。现在突厥人还沒有冲上來。这小将身上的鲜血。要不就是他自己的。要不就是他身边战友的。不过看他精神饱满的样子。恐怕还是他战友的可能性大一些。这名小将却是來护儿的第三个儿子。也被称为是來护儿膝下最勇猛的一员战将。來整。 來护儿膝下一共有五个儿子。三个女儿。长子來楷。次子來弘。而三子來整却是排在老六。所以來整也被人称作六郎。至于剩下的两个儿子。年纪却是很小。都还未成年。所以还一直呆在东都的家中。 來护儿的三个儿子都已经是从军。长子來楷。如今已经是从父功。当上了散骑郎。现在正在江东平乱。而次子和三子则都在來护儿自己帐下为将。这三子一个比一个勇猛。來弘在去年的征东之战已经表现出了他的实力。而來整虽然在军中也颇有勇名。但却还沒有经过大战的检验。來护儿特意提点來整來担任突围这种极其危险的任务。让众将也是有些吃惊。不过看來护儿的表情。却好像是信心满满。他们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而再看來整。听完來护儿的命令之后。抬起头。拿手在脸上一抹。将血渍给抹去。露出了一张还稍显幼嫩的面孔。嘴巴一咧。笑着对來护儿抱拳喝道:末将领命。 第二百六十一话 雁门关之战(三) ♂, 呃。來老将军。就在來护儿准备让來整去接信函。那军士却是犹豫了一下。对來护儿抱拳说道:这个。陛下所写的信函有两封。只有一位來少将军。恐怕 嗯。还有一封信函。來护儿眉头一皱。不是只要派人去草原突厥王庭通知义成公主吗。怎么又多出一封信。來护儿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敢伸手去把信拿过來自己看。皱了皱眉头。问道:还有一封信是要送往何处。 那军士也是明白來护儿的意思。这件事也沒什么好隐瞒的。立马就是回答道:陛下的意思。是派遣一人。突围前往崞县。召阳城侯前來救驾。 阳城侯。來护儿愣了一下。立马就明白。天子这是要召万禾手下那三万人來。不过想想。倒也是不错。这三万御林军虽说不能退敌。但也绝对能够分担雁门关的压力。只不过这三万人不能进雁门关。和突厥人正面对敌。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了。想到这里。來护儿的心中一沉。却也沒有多说什么。摆了摆手。又是喊道:弘儿。你也带上五百人。去崞县走一趟。 來弘原本正在女墙那边指挥。听得來护儿的召唤。來弘也是立马将指挥权交给了自己的副手。直接回到了來护儿的面前。对着來护儿抱拳问道:父亲。我走了。这些突厥人來弘话沒有说完。但话里的意思却是很明显。是担心自己离开后。雁门关无人指挥。 倒滚油。而就在來弘刚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來护儿突然大喝一声。再看女墙那边。御林军将士们提着一桶桶的滚油。直接就是朝着城墙外倾泻下去。顿时。城墙外就是响起了无数凄厉的惨叫声。虽然沒有亲眼看到。但众人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那些滚油浇在关外突厥人的身上。会是怎样的场景。紧接着。來护儿又是沉声对來弘说道:只要这里有老夫。沒有一个突厥人能够进得了雁门关。 來护儿这话说出口。在场所有人。竟沒有一人敢怀疑來护儿的话。眼前这名老将。那可是戎马一生。打过的仗那是数不胜数。他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那就绝对可以做得到。听得來护儿说出这话。來弘自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对着來护儿抱拳喝道:末将领命。 來护儿点了点头。便是示意军士将两封信函分别交给來弘和來整哥俩。而來弘和來整哥俩拿到信函之后。相视而笑。直接便是将信函收到了自己的怀中。然后对着來护儿一礼。转身便是离开了城头。 下了城头之后。关内早就有不少御林军守在那里。他们时刻要准备上城头补充损失的城头上损失的兵马。而來弘和來整两人快步來到这些御林军的跟前。也不客气。直接就是各自点齐五百名骑兵。让他们上马准备好。 而來弘和來整两人也是牵过自己的战马。同时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來弘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确定都准备好了之后。将手中银枪一挥。喝道:开门。 早就已经有二十余名军士在关门后面准备好了。同时近两千名御林军也是在关门后面严阵以待。确定所有人都准备妥当了。那二十余名军士齐声一喝。直接就是将关门给拉开了。 冲。來弘和來整两人同时喝了一声。带头纵马向外冲去。而在他们的身后。一共一千名御林军铁骑也是紧随其后。直接便是闯出了关门。而这个时候。在关门外面的突厥人。似乎也沒有想到关门竟然会突然打开。所以并沒有在第一时间就冲进去。等到他们反应过來的时候。就看到两道黑影从大门冲了出來。首当其冲的四五名突厥人还沒有來得及抵挡。就被那两道黑影给撞了上去。顿时就是飞得老高。來弘和來整两人两枪。加上坐骑的冲击力。立马就是将关门外清出了一片空地。 看了一眼前方漫山遍野的敌人。來弘扭头对着身后刚刚冲出來的骑兵喝道:冲。说完。來弘便是带着属于他的那五百骑。直接转头朝着南方冲击。而來整的目标则是位于草原上的突厥王庭。所以來整带着剩下的五百骑则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赶去。 突然蹦出这么两队骑兵。而且还是朝着相反方向奔去。让突厥人也是感到一阵惊讶。甚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追哪一头。不过。很快便是有人反应过來了。现在根本就不是去追击那两队骑兵的时候。雁门关的大门此刻还是开着的。也不知道是谁高呼了一声。那些围在关门口的突厥人顿时就是一拥而上。朝着关门冲了过去。想要趁着这个机会。一口气冲进关内。 顶住。顶住。在关门内。带领着御林军的。正是右屯卫将军独孤盛。独孤盛也算得上是御林军的将领之一。虽说名不见经传。但却也是一员猛将。见到突厥人正要冲击关门。独孤盛立马就是指挥着那两千余早已经列阵等待的御林军死死堵住了拱洞内。而独孤盛更是身先士卒。挥舞着手中的铁槊。朝着前方的突厥人拼命砸去。一边砸。还一边朝着那门后的二十余名军士喊道:快。快把门关上。 其实就算沒有独孤盛的这话。那二十余名军士也在咬着牙。使劲推动关门。而那些突厥人在看到关门正在缓缓合上。又岂会让其如意。哇哇怪叫着。用他们的身体朝着关门撞。阻止关门合上。 妈的。那些突厥人的手臂脑袋和弯刀不停地朝着关门撞。让关门迟迟无法关闭。独孤盛也是看得着急。提起手中的铁槊直接朝着前面一扫。顿时就是将一名伸过來的突厥人的脑袋给砸的粉碎。而独孤盛的脸上也是沾满了红白污渍。闻着这刺鼻的腥味。独孤盛显得是更加疯狂了。竟是一口气冲出了关门。手中的铁槊在身边挥舞得飞快。那些靠近他周边的突厥人尽数被砸得头破血流。独孤盛狂劲大发。吼了起來:來啊。來啊。老子把你们全都给宰了。啊啊啊啊。 将军。危险。快回來。看到独孤盛竟然一个人冲进敌人当中。跟在独孤盛身后的将士们也是吓了一跳。纷纷出言提醒。同时也是跟着冲了出來。小心护在独孤盛身后。只不过此刻独孤盛狂劲发作。那铁槊可是不认人。他们也不敢靠的太近。更不要说是将独孤盛给拉回來了。 汉狗。一声暴喝。却是独孤盛的张狂也惹怒了关外的那些突厥汉子。只见一名身材远比其他人高大许多的突厥汉子。提着一把弯刀。就是拨开人群。朝着独孤盛冲了过來。只见这突厥汉子光着膀子。露出了一身精壮的肌肉。皮肤下面还不是跳动着一道道青筋。手中的弯刀笔直地就是朝着独孤盛砍了下去。 独孤盛本來就是狂劲发作。现在见到有人敢应战。他哪里还会退缩。提着手中的铁槊也是迎了上去。只见铁槊和弯刀撞在了一块。顿时火星四溅。发出了一把刺耳的撞击声。紧接着。就看到独孤盛和那突厥壮汉同时往后倒退了数步。这才站稳了身子。独孤盛的双目赤红。嘴巴一咧。露出了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喝道: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那突厥壮汉在草原上也是以力大著称。现在竟然和眼前这个汉人将领拼了个平手。自然也不会满意。一磨牙。大步流星地朝着独孤盛冲了过來。弯刀以更大的力道朝着独孤盛的脑门劈砍下來。独孤盛也是不肯认输。手中的铁槊横在胸口。也是再次迎上前。非得和眼前这个敌人分出个胜负不可。 铛。又是一声撞击声。这次两人谁也沒有往后退。也是握着手中的武器。咬着牙往前顶。那铁槊和弯刀在他们的手中慢慢变形。显然是吃不住两人巨大的力道。两人就这么相持了片刻。就听得一声脆响。壮汉手中的弯刀应声断成了两截。当然。独孤盛手中的铁槊也好不到哪里去。铁槊前面已经是被扭成了麻花状。根本就看不出原本的形状了。 两人的兵器尽毁。却是同时抬起头。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丢掉了兵器。就这么空着手朝着对方冲了过去。直接撞到了一块。顿时就是从两军交锋。变成了街头的混混打架。用拳头打。用巴掌挥。甚至与掏下阴。用牙咬。无所不用。两人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击败对方。 只不过两人无论是力量还是招数。都相差无几。短时间内根本就分不出胜负。而这个时候。其他的突厥人也不闲着。直接绕过了两人的战场。继续朝着关门冲了过去。眼下只有将雁门关给拿下。才是头等大事。而那些守在关门口的御林军此刻却是进退两难。想要后退合上关门。却又不敢丢下独孤盛一人。只能是苦苦在哪里支撑。关门岌岌可危。 独孤盛。给老夫滚回去。 第二百六十二话 雁门关之战(四) ♂, 独孤盛。给老夫滚回去。这一声怒吼。直接从独孤盛的头顶上传了下來。正卯足了劲准备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的独孤盛顿时就是打了个寒颤。人也是清醒了许多。而那突厥壮汉见到独孤盛这一发愣。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举起拳头。就是朝着独孤盛的脑门捶了过去。这一拳捶中。独孤盛的脑袋非得像西瓜一样被砸爆了不可。 不过。就在哪突厥壮汉的拳头距离独孤盛的脑门越來越近的时候。忽然一声啸叫声。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紧接着。就看到那突厥壮汉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一沉。疼得在那里哇哇直叫。在他那壮实的手臂上。一直翎羽箭已经是穿过了他的手腕。将他整个手臂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独孤盛这才发觉自己刚刚可是死里逃生。忍不住抬头朝着头顶的城头看了一眼。只见在城头上。一名皓首老将。手持铁胎弓。傲然俯视。正是老将來护儿。來护儿狠狠地瞪了一眼独孤盛。喝道:还愣在那里作甚。还不赶快退进关内。愚蠢至极。根本及不上你兄长半分。 是。是。是。被來护儿这么一顿呵斥。一向霸道的独孤盛。被來护儿这么一喝。却是半点反抗的意思都沒有。缩着脑袋就是往回跑。沒有几个人知道。独孤盛这辈子最怕得。就是老将來护儿了。因为独孤盛的哥哥独孤楷。当年就在來护儿手下待过。当年的独孤楷。那可是洛阳出了名的纨绔子弟。结果被父亲丢到了來护儿手下。硬是被來护儿给训得服服帖帖。而独孤盛当年也沒少跟着独孤楷胡闹。自然也见识过來护儿的手段。在他心里。可是不想让來护儿把那些恐怖手段使在自己身上。 沒有了突厥壮汉的纠缠。独孤盛就凭这一双铁拳。也愣是从突厥士兵当中突围而出。冲回了关门内。只不过。那突厥士兵依旧是前赴后继。朝着关门冲杀。关门依然是无法合上。而与此同时。在上面的來护儿见了。脸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举起一只手。喝道:集中瞄准关门前。射击。 随着來护儿这一声令下。顿时上千支箭矢密集地朝着关门前的那些突厥人倾泻。顿时就是将整个关门前给清空了一片。而之前那个和独孤盛对决的突厥壮汉。此刻却是倒大霉了。整个人被刺得跟刺猬一样。早已经沒有半点气息。 而趁着这个机会。独孤盛率领众将士。一口气将关门前残余的敌人清空。关门重重地合上。宣告突厥人想要偷袭进城的想法彻底破灭。 在突厥人的后军当中。有一队人马始终保持不动。在见到雁门关的关门合上之后。其中一名脸颊削瘦的突厥汉子用力挥了挥拳头。骂骂咧咧地喝道:可惜。就差一步了。这些汉狗还真是够狡猾。 呵呵。咄苾。稍安勿躁嘛。汉狗狡猾那是出了名的。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在另一边。一名脸色发黑。却是长得四方脑袋的突厥汉子笑了笑。瞥了一眼在他们前面驻马而立的一人。然后说道:我们现在可是率领着三十余万勇士。攻破这雁门关。绝对沒有问題。是不是啊。大哥。 咄苾。埃利弗设说的沒错。驻马在最前面的那人慢慢回过头來。露出了一张络腮胡子的面孔。只是配合那凌乱的长发和一身精壮的肌肉。使得这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彪悍的气魄。这人。就是如今草原上真正的雄主。突厥可汗阿史那咄吉。也被称作为始毕可汗。始毕可汗又是慢慢回过头。遥望前方的雁门关。眼中带着一丝寒意。哼道:隋朝的皇帝想要用卑劣的手段统治我们苍鹰的子孙。简直是做梦。当年史蜀胡悉被那狗皇帝用奸计杀害的时候。我就向苍鹰立誓。一定要那狗皇帝血债血偿。现在狗皇帝人就在这雁门关内。我又岂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雁门关。我一定要拿下。 在始毕可汗身后的那两人。正是始毕可汗的两个亲弟弟。那个长着方正脸的。乃是始毕可汗的二弟埃利弗设。而那脸颊削瘦的。是老三咄芯。他们三兄弟。都是启民可汗之子。当年启民可汗被都蓝可汗所迫。投奔大隋。并且在大隋的帮助下。成为了草原霸主。启民可汗对大隋也算是忠心耿耿。却沒想到自己的三个儿子竟然沒有一个甘心在大隋之下的。 听得始毕可汗的话。埃利弗设和咄芯两人的脑海中都是浮现了当年那个外表憨厚。但心思缜密的汉子。两人的眼中同时流露出了恨意。当年的史蜀胡悉。被誉为是草原上最聪明的人。正是靠着史蜀胡悉的帮助。他们三兄弟才能在启民可汗死后。及时稳固住汗位。让阿史那家族继续成为草原上的霸主。同时这个史蜀胡悉对于始毕兄弟三人一向都是一视同仁。并沒有因为始毕登上汗位之后。就对其他两人区别对待。所以对于史蜀胡悉。他们兄弟三人那是同样敬重的。 而正是因为史蜀胡悉的智慧。却是给他惹來了杀身之祸。大隋的策略一向都是离强合弱。大隋根本就不希望看到一个团结强大的突厥。而史蜀胡悉的存在。却是正好成为了大隋这种策略的拦路虎。因此。大隋设下了一个圈套。把史蜀胡悉骗到了马邑。直接将他给杀害了。然后有派人骗始毕三兄弟。说史蜀胡悉有意背叛始毕三兄弟。这才出手将他杀了。 可惜。大隋显然是小看了始毕三兄弟对史蜀胡悉的信任。当年危难时刻。史蜀胡悉都沒有背叛过始毕三兄弟。现在正是享受荣华富贵之时。史蜀胡悉又怎么会做出背叛之事。所以始毕三兄弟也是立马看穿了大隋的阴谋。也正是因为此事。始毕三兄弟才会正式和大隋决裂。 大汗。在三兄弟身后。一名突厥将领纵马上前一步。对着始毕喊道:刚刚从雁门关跑出來的那两队汉狗。可能是狗皇帝派出來请援军的。大汗。我们要不要去追。 嗯。听得这突厥将领的话。始毕眉头一皱。却是抬起头左右看了看已经快要突围出去的那两队大隋骑兵。思索了片刻。便是摇了摇头。冷笑道:狗皇帝想要请援兵就让他去请。这里距离中原路途遥远。等到援军赶到之时。我们早就已经攻破了雁门关。带着狗皇帝的人头回草原了。 呃。大哥。老三咄芯却是有些犹豫。对始毕说道:之前的情报不是说在崞县还有三万隋军吗。万一那驻守崞县的隋将知道此事。率领三万隋军前來援救狗皇帝。那怎么办。 哼。埃利弗设却是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对着咄芯就是哼道:咄芯。区区三万隋军。那又能如何。你可别忘了。我们这次可是带足了三十万勇士。草原上的勇士。对上这些孱弱的汉狗。那是绝对以一敌十。在崞县的那个隋将要是聪明。就不会前來送死。他要是敢來。我们草原上的勇士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强者。 埃利弗设的自大让咄芯很是不满。咄芯立马就是说道:二哥。千万别小看了汉狗。听说驻守崞县的。可不是普通的隋军。而是隋军当中最厉害的御林军。我们草原上的勇士固然厉害。但隋军的装备却是远比我们精良。而且汉人诡计多端。一不小心。就会中了他们的圈套。汉人有句话。叫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点为好。大哥。就让我去追击那支往南边突围的敌人吧。 听得咄芯的请求。始毕眉头紧锁。又是思索了片刻。最后却是抬起头。摇了摇头。哼道:不。咄芯。你可以去追击那些汉狗。但你的目标不是前往南边的那队人马。而是往北方冲的那队人。你说得对。汉狗狡猾。诡计多端。他们要是突围。按理说。应该是朝着南方突围才是。现在却是一南一北。这北面可是草原。是我们的家乡。这支队伍突然往那里跑。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你立马去把那支队伍给拦下來。 无论是埃利弗设还是咄吉。对于自家大哥所说的话。那是一百个一千个听从。既然始毕这么说了。咄芯便是在马背上行了个礼。算是接下了这个任务。不过咄芯临走前。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哥。那另一队汉狗呢。总不能眼看着他们就这么跑走吧。 对于咄芯的这个问題。始毕似乎是早有答案。只是淡淡一笑。却是眯起眼睛朝着南方望去。笑着说道:你就放心好了。那队汉狗就算是能够从这里突围出去。也绝对到不了崞县。你们难道忘了吗。我们还有一位很可靠的盟友暗中协助我们呢。他岂会眼睁睁看着援军及时赶到。援救狗皇帝。 :相信诸位书友也看出來了。最近马甲正在陷入瓶颈。不过马甲绝对不会轻言放弃的。相信马甲吧。马甲一定会把这层瓶颈给撞破。 第二百六十三话 雁门关之战(五) ♂, 而就在始毕兄弟三人轻松写意地谈论着的时候,另一边,來弘所率领的突围小队已经是陷入了苦战当中。 來弘手持银枪,咬着牙往前冲,虽然突厥人并沒有全力去围堵他的去路,但这可是三十万大军啊,來弘手下只有区区五百人,想要冲出包围圈,谈何容易,一脸血渍的來弘挥舞着银枪,将挡在自己前面的四名敌人给一一点杀,回过头一看,还跟在自己身后的,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而且每个人都是浑身是伤,來弘怒喝道:兄弟们,坚持住,马上就可以冲出去了,说完,來弘又是一枪,将左边一个想要扑过來的突厥士兵直接给扫下。 杀,跟随來弘突围的,都是御林军中的精锐,单单说战斗意志,每个人都不会差,就算沒有來弘的鼓舞,剩下的那一百余名御林军骑兵也不会有丝毫的放松,而在听到來弘的话之后,所有人都是跟着怒吼一声,一时间,枪影翻滚,硬是在他们周围清出了一片空地,当然,这片空地很快又是被后面跟着冲过來的突厥士兵所掩埋了。 妈的,來弘咬着牙,身子一猫,附在了马背上,正好躲过了身后一名想要偷袭自己的敌人的攻击,同时反手就是一枪,将那敌人给点杀,再次抬起头,朝着前方张望,前方的敌人的确已经不多了,只要在坚持一下,突破重围那是完全做得到的,见到如此,來弘心中的战意又是提升了几分,手中的银枪连连挥舞,硬是将前方的敌人给避开,准备朝着前方策马狂奔。 眼看着生路近在眼前,突然,來弘感觉到一股阴寒冰冷的感觉从自己的左边传了过來,这种感觉,就好像把他丢在了一个阴寒的冰窟里,让來弘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简直都快要被冻僵了,这种感觉,來弘还是头一次感觉到,來弘打了一个寒颤,整个身子下意识地往旁边一偏,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劲风就这么擦着他的耳朵传了过來,紧接着,來弘就是看到一道银光从自己的耳边飞了过去,转瞬间便是消失无踪,只留下耳朵上的一阵刺痛。 來弘心中一惊,立马转过头,朝着左边看去,这一看,又是看到三点银光,正呈品字形,朝着他这边飞了过來,來弘总归是家学渊源,直接在马背上來了个铁板桥,躲过了那三点银光,不过接下來來弘也沒有放松警惕,因为他知道,在周围这些突厥人当中,肯定埋伏着至少一名高手,想到这里,來弘立马扯着嗓子对身后的将士们喊道:小心,有敌人暗算, 只可惜來弘这话却是说晚了,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得数声惨叫,只见有三四名御林军骑兵突然捂着自己的脖子,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从马背上摔了下來,显然,这几名骑兵都是和來弘一样,中了敌人的暗算,只不过來弘身手了得,躲过了这一劫,他们却沒有这么幸运了。 來弘双目精光闪烁,他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在那些被暗算的骑兵的咽喉处,分明插着一根细长的钢针,这种手段,就是那种所谓江湖人士的暗器手法,來弘心中一惊,这种江湖人士,他以前倒也碰到过,都是一些身手了得的独行客,只不过和强大的军队相比,这些独行客的身手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所以在此之前,來弘一直都很看不起这些江湖人士,但现在这种情况,多出这些变数,对于來弘的突围來说,那简直可以说是致命的了。 來弘一边应对着那些扑杀过來的突厥士兵,一边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圈周围,却是根本沒有发现那些江湖人士的身影,对于这些躲在人群当中的江湖人士,來弘实在是沒有什么办法,为今之计,就只有尽快从突厥人的围攻中突围了,打定了主意,來弘扭过头,对身后的将士们喝道:小心那些钢针,全力突围,喝啊,说着,來弘怒喝一声,手中的银枪顿时就是化作无数的枪影,朝着前面罩了过去,再次将前面清出了一片空当,而这次來弘再也沒有浪费这个机会,纵马就是朝着前面冲击。 那些突厥人以及藏在暗中的江湖人士自然不会任由來弘跑掉了,转眼就有四五名突厥人纵马冲到了來弘的马前,挥起手中的弯刀就是朝着來弘劈砍了过去,不过这次來弘却是沒有再举起银枪应敌,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那么做的话,刚刚提起來的的速度也会因此慢下來,而且从耳后传來的破空声也说明,那些藏在暗中的江湖人士也出手了,來弘一咬牙,干脆整个人就这么附在了马背上,同时手中银枪反手在后背上一挑,就听得叮叮数声,那两点银光在银枪的挑动下,转了个方向,直接就是射中了來弘前面的两名突厥人,随着那两名突厥人应声而倒,來弘更是用力一抖缰绳,纵马直接将剩下的几人给撞开,强行通过敌人的封锁。 见到來弘的行动,剩下的那些御林军骑兵也是有样学样,提着马鞭,紧随來弘的身后,咬牙冲了过去,尽管旁边还有敌人前來堵截,甚至还有不少人中途被突厥人给挡了下來,但其他人却并沒有因为这个原因而停留,只管硬着头皮硬冲过去。 一时间,來弘等一行人,就像是一把长剑,正在艰难地往前突击,鲜血几乎染红了每一个人的身上,而跟着來弘的御林军骑兵也是越來越少,这短短的路程,竟是损失了足足有三十多名御林军骑兵,眼看着前方的压力是越來越大,那近在咫尺的生路也似乎是越來越渺茫了,來弘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疲惫之色,眼前那些仿佛怎么杀也杀不尽的敌人,已经让他失去了突围的信心,同时还要防备那些时不时从四面八方出现的钢针,來弘的力气已经快要用完了,而來弘自己也很清楚,一旦自己的体力消耗殆尽,在这个战场上,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 心中一旦有了这种消极的想法,那疲倦就像是一只恐怖的怪兽,飞快地吞噬着來弘体内所剩不多的体力,來弘手中的银枪也是越來越慢,终于,在又一道银光闪过的时候,來弘的银枪却是沒有能够及时挡住那点银光,钢针穿过了枪影,直接命中了來弘的腹部,钢针的角度太过刁钻了,竟然从來弘腹部铠甲之间的缝隙钻了进去,顿时就是刺进了腹部,沒入了进三分之二的长度。 被钢针命中之后,來弘就感觉全身上下仅存的体力再次急速下降,而周围的人和物,一瞬间,竟是突然变慢了许多,原本一直在耳边回响的喊杀声惨叫声,也是突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可怕地寂静。 父亲,孩儿不孝,有负你的期望了,在这片寂静当中,來弘的战意也是慢慢消退,似乎已经是放弃了继续突围下去的决心,只是,完全是來弘下意识的反应,他转过头,朝着身后的雁门光方向望去,原本已经离得很远的雁门关,來弘竟然奇迹般地看得到那城头上的一切,特别是在城头上,來护儿那一张须发皆白的面孔。 一时间,父亲平日里严格的教导顿时涌上心头,來弘原本已经涣散的双目突然寒光一闪,而本來已经消散的战意,也是同时从身体的某个部位涌了出來,來弘就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所塞满,急需一个出口來宣泄这种情感,当即來弘便是张开嘴,歇斯底里地吼了起來:杀,,, 随着这一声怒吼,來弘就仿佛自己身上的气力又回來了,整个身子猛地挺了起來,用力一拉缰绳,纵马就是往前一跃,而手中的银枪同时挥舞起來,化作漫天遍野的枪影,周围无论是弯刀,还是钢针,尽数被这些枪影给挡了下來,來弘连人带马,竟是直接跳了起來,越过了前面那些突厥人的头顶。 似乎是沒有來弘竟然会突然爆发跃起,旁边所有突厥人全都是傻了眼,眼睁睁看着來弘的飞跃,而在來弘身后的那些御林军骑兵却是很快就反应过來,一个个学着來弘那般纵马飞跃,那些突厥人却还在发呆,竟然沒有一个人來阻拦。 落地之后的來弘正准备继续大开杀戒,可是银枪刚一挥,却是发现不对劲了,左右竟是空旷一片,在回头一看,自己竟然已经从突厥人的包围圈中冲出來了,原來刚刚來弘就已经是杀到了突厥人包围圈的边缘,唯一差的,就是这临门一脚,而那些突厥人也以为來弘必死无疑了,所以也沒有绕路堵截,却沒想到來弘突然间爆发,带着剩下的六十來名御林军骑兵,就这么跳出來了。 惊喜过望的來弘招呼了一声自己的部下,自然不敢继续留在这里,当即便是双腿用力一夹,带着御林军骑兵看准方向就是狂奔,对方那可是以善骑出名的突厥人啊,一个个都是出色的骑手,就算是自己突破了对方的包围,但也并不代表自己就是安全的,一定要继续突围才能确保安全, 第二百六十四话 雁门关之战(六) ♂, 见到來弘突围成功。一直坐镇后方的始毕以及埃利弗设两人并沒有表示什么惊讶。始毕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大隋的这支御林军果然名不虚传。紧靠这几百人。竟然硬是突围成功了。看來汉人也并不是我们想象中那么软弱啊。 在旁边的埃利弗设却是有些不服气。哼了一声。说道:这只能说是他们身上所穿的铠甲太好了。要是给我们草原的勇士换上那种精良铠甲。我只需一百人就能做到他们这种程度。 对埃利弗设的话。始毕沒有多做评价。只是淡淡一笑。不过很快。他脸上的笑容便是消失了。因为始毕看到。就在來弘突围的那个方向。几名身穿白衣的男子突然从突厥人当中窜了出來。一个纵身。却是将几名突厥士兵给踢下來马。然后抢下战马就是朝着來弘等人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始毕的眉头紧锁。一脸很不高兴。他自然认得那几名白衣男子的身份。却是这次和他们一起合作围攻雁门关的高句丽人。 原本始毕就不是很瞧得起这些高句丽人。因为在始毕眼里。这些高句丽人除了吹牛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本事。一些个大老爷们。却整天玩弄着娘们才用的针针线线。这次偷袭隋朝皇帝。也只不过是顺带上这些高句丽人罢了。可现在这些高句丽人非但帮不上忙。竟然还敢对始毕手下的勇士动手。尽管那些突厥士兵只是被踢下马。可对于始毕來说。这些高句丽人无疑是在打他的耳光。对他极大的侮辱。当即始毕便是对着身后喝了一声:康鞘利。 随着始毕的这一声呼喝。在他身后的那一队突厥勇士当中。一名身材有些瘦高的突厥男子纵马出列。对着始毕行礼。喊道:大汗。康鞘利在这里。 这康鞘利乃是始毕手下的第一大将。特别是自从史蜀胡悉死了之后。康鞘利已经成为了始毕最为信任的部下了。始毕喊出了康鞘利之后。脸色阴沉。紧紧盯着前面那些骑马远去的高句丽人。哼道:我给你一千人。把那些高句丽人都给看好了。雁门关被攻破之后。我要看到这些高句丽人的脑袋挂在雁门关上。记住了。一个都不准跑了。 是。对于始毕的命令。康鞘利沒有半点疑问。对着始毕一礼。便是直接退了下去。 而埃利弗设在听完始毕的命令之后。也是吓了一跳。扭头看着始毕。问道:大哥。你。你这是要和高句丽人翻脸啊。我们这里已经是和汉人撕破了脸皮。那边要是再与高句丽人开战。只怕是会忙不过來吧。 始毕对此却是面露不屑。冷哼了一声。说道:就凭高句丽。我既然敢杀那几个高句丽狗。就不怕他高句丽敢说什么。且不说高元那支老狐狸沒有那么大的胆子。就算是他敢对我们宣战。想要打到我们草原上。他还得先过契丹和靺鞨那一关。就算高元能够摆平契丹和靺鞨。那时候。我们也早就得到我们要得到的东西了。到时候干脆一口气打到高句丽去。哼哼。汉人的狗皇帝打不下高句丽。那是因为他蠢。区区一个高句丽。我们草原上的勇士。要拿下它简直是易如反掌。 听得始毕都这么说了。埃利弗设自然也就沒什么好说的了。连连点头。同时嘿嘿一笑。说道:大哥。那到时候一定要让我带兵去打高句丽。嘿嘿。我可得好好过过瘾。 哈哈哈哈。小小一个高句丽就能满足你了吗。真沒出息。放心吧。会有机会的。对于自己弟弟的请战。始毕也是笑了起來。却是很高兴地拍了拍自家兄弟的肩膀。然后转过头。看着雁门关。沉声说道:一定会有那个机会的。 此时。在雁门关前的战斗已经是愈演愈烈了。因为火油的关系。城墙上的那些绳索也是变得十分滑溜。突厥士兵根本沒办法抓稳那些绳索。所以城下的突厥士兵干脆是用短弓不停地朝着城头上射箭。同时。还有近五十余名突厥人。抱着一根巨大的圆木。一边喊着口号。一边用力朝着关门撞去。只不过这关门可是经过特殊加工的。光是两扇大门。都是用近一尺厚的铁板铸成。在关门内。御林军士兵用手腕粗细的铁链将关门牢牢锁住。又用十來根铁棍抵在门后。同时。还有数十名御林军的士兵。用他们的身体抵着关门。如此多得防护。突厥人想要撞开关门恐怕也是不太可能了。 两军的交锋。还是集中在了弓箭攻击。突厥人这边就不用说了。一个个都是弯弓射箭的好手。雁门关的城墙虽高。却很难挡住突厥人的短矢。而城头上的弓箭手却是占据了地形上的优势。居高临下。雁门关作为军事要塞。关内的箭矢储备也是十分充足的。所以在雁门关前。这箭矢上上下下。几乎交织成了一块黑色的光幕。只不过这光幕所带起的血腥味。实在是太重了。 在城头上。已经完全担起了城头指挥的來护儿眉头紧锁。坐在高台上。凝目望着前方战场上的情况。尽管周围到处都是流矢。可來护儿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稳如泰山。來护儿的这个举动。也是给城头上的守军将士们带來一种心安。也算是稳定士气的一种方法吧。 來护儿这稳稳坐着。可是忙坏了在來护儿身边的那些亲兵。他们手中的长剑在來护儿周身挥舞。帮着來护儿抵挡那些飞來的流矢。正是因为有了他们。这才保证了來护儿在战场上却是连根汗毛都沒伤到。 啊。一声叫喊声响起。却是其中一名亲兵光顾着为來护儿格挡了。却注意到自己。一个疏忽。一支流矢直接射中了他的大腿。这亲兵一疼。整个人就直接跪在了地上。而这么一來。却也是在來护儿的面前空出了一个空当。就在这时。一支流矢正好从这个空当飞射进來。直接就是朝着來护儿飞射了过去。这一幕。可是惊得所有亲兵以及将领们大叫起來。所有人都是朝着來护儿这边扑了过來。想要为來护儿挡下这一箭。 啪。突然。一只手伸出。直接便是将那支箭矢给稳稳地抓在了手中。再看那只手的主人。正是之前一直稳坐在高台上的來护儿。面对众人惊愕的目光。來护儿却是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将箭矢丢在了一边。突然站起身。沉声喝道:独孤盛。 呃。末将在。听得來护儿的召唤。刚刚上了城头。正躲在众将当中的独孤盛不由得打了个颤。刚刚他可是犯了个大错。差点导致关门失守。独孤盛也知道自己出了错。所以就算是上來了。也是一直躲在人群当中不敢露面。可现在來护儿却是点了他的名字了。在他想來。來护儿肯定是要來找自己算账了。有心不想答话。可想想來护儿的那些手段。独孤盛就忍不住心里发虚。只能是老老实实地走出來。对着來护儿一礼。却是小心翼翼地偷看來护儿的表情。别看独孤盛那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可这模样却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 可惜來护儿此刻脸上却是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哼道:现在立刻去关内。取出火炮。不要多。只需三架即可。三炷香的时间内。送到城头。如若晚了片刻。两罪并罚。 一开始來护儿并沒有提刚刚独孤盛犯错的事情。独孤盛还暗暗松了口气。可沒想到來护儿最后却是暴出一句两罪并罚。吓得独孤盛脑袋忍不住一缩。他可不敢跟來护儿讨价还价。以來护儿那说一不二的性格。独孤盛可别想讨得好去。所幸这三炷香的时间虽然有些紧。但也來得及。独孤盛也顾不得说什么了。直接转身就是朝着关内赶去。他可不敢耽误时间。这完不成任务的处罚。他沒那个胆子去尝。 火炮。听得來护儿的命令。在城头上的众将都是眼睛一亮。是啊。怎么都忘了雁门关内还有这么一个好东西啊。不过众人又是对來护儿的命令感到奇怪。之前受了伤。现在已经包扎好了得司马德勘上前一步。对着來护儿抱拳说道:來老将军。为何只让独孤将军拿三架火炮出來。若是末将沒有记错的话。这雁门关内应该有二十架火炮吧。何不把那二十架火炮一并拿出。让突厥人知道知道我们大隋的厉害。 司马德勘所问的。也正是众将心中的疑问。如今关外的突厥人这般密集。正是让火炮发挥最大功效的时候。若是把二十架火炮全部拿出來。必定能够给突厥人以重击。來护儿乃是沙场老将。自然应该知道这一点。怎么会犯这个错呢。 來护儿却是摇了摇头。看了一眼众将。最终还是解释道:老夫何尝不想痛击突厥人。只不过这几天以來突厥人的攻势并不算是凶猛。那是突厥人认为他们能够轻松获胜。所以为了减少伤亡。而沒有全力攻击罢了。若是我们把所有火炮拿出來。让突厥人损失巨大。始毕必定会恼羞成怒。下令全力攻关。到时候。我们就算是有火炮在手。也不见得能够守得住。现在我们所要做的。只是拖住时间就可以了。三架火炮。只会让始毕认为我们尚有余力。但还不至于让始毕全力攻关。足矣。 第二百六十五话 雁门关之战(七) ♂, 听得來护儿这么一解释,众将这才算是明白过來,不过同时他们心里也是一阵阵憋屈,大隋立国这么多年,南征北战,扫荡寰宇,就算是三征高句丽失利,也从未落得这般窝囊的下场,被敌人堵在城墙内,甚至连正面作战也不敢,现在甚至还要为了避免敌人全力进攻,而小心翼翼,这种事情,以前先帝在时,大隋军队何曾遇到过。 众将心中各有各的心思,而等了一会儿,独孤盛也是带着一票人,拉着那三架火炮就上了城头,所谓的火炮,自然不会是后世那种大炮了,而是投石机的一种,只不过这种投石机所投射出去的,并不是普通的石块,而是特别制作的火油弹。 这种火油弹一旦击出,落在敌阵当中,就会将里面的火油给洒出來,同时与外层的火焰相碰,便会产生一大片火焰,烧伤敌人,这种武器,若是两军正面交战之时,所发挥的作用肯定不会很大,但用在守城之时,却是最合适不过了,之前突厥人刚刚围攻雁门关之时,云定兴就提出要用火炮退敌,却是被來护儿寻了个理由拒绝了,现在來护儿却是主动提出要用火炮,其他将领怎么想暂且不知,那在下方的云定兴可是脸色很不好看。 在云定兴看來,來护儿这个老家伙分明就是看不得自己在天子面前受宠,故意要把自己立功的机会给剥夺了,这么一想,云定兴心中对來护儿的恨意又是加深了几分,心中已经是暗暗下定决心,只要找到机会,一定要让这个老家伙加倍奉还。 对于云定兴的想法,來护儿此刻当然是不知道了,他现在的心思,却是想着今日该如何退敌,他之前否定云定兴一开始用火炮退敌,那是因为來护儿早就看出來,始毕这次是铁了心要攻破雁门关,数十架火炮固然能够增加守关的力量,但却绝对不可能逼退始毕的三十万铁骑,同样的道理,这样也只会令始毕更加愤怒,加大对雁门关的攻击力度,倒不如像现在这样徐徐用之,更能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 见到独孤盛将火炮给带來了,來护儿一声令下,将士们立刻便是冒着箭雨,将那三架火炮在城头上安装好,这火炮的攻击距离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弓箭,所以火炮所装的位置,也是在城头靠后的地方,等到火炮火油弹都装好了,來护儿却是迟迟沒有下令,而是冷冷地看着前方的战况,抿着嘴,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过战场上的局势可不会因为來护儿的等待而停滞不前,虽然御林军将士奋勇杀敌,但关外的突厥人却是杀之不尽,之前那数十根绳索上的火油也已经慢慢干了,加上后來又补上的一些绳索,这雁门关的城墙上就像是被挂上了一方门帘,无数的突厥士兵就像是门帘上的珠子一般,密密麻麻地往上窜,城头上,御林军的弓箭手发射箭矢,而其他的将士们也顾不得再用盾牌格挡了,干脆就是收起了盾牌,用石块往城下丢。 石块夹杂着箭矢,疯狂地往下倾泻,但还是不能阻止突厥人往上突进的速度,突厥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每个突厥人都不畏死,就算是迎着那沉重的石块和锋利的箭矢,也是昂着头往上攀爬,终于,在经过了近两个來时辰之后,第一个突厥人攀爬上了城头。 当然,这个第一个出來吃河豚的,下场肯定是很惨了,被三四杆长枪直接刺中了胸口,惨叫一声,就这么被硬生生推下了城头,不过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又有许多突厥人从女墙上跳了进來,看到这一幕,在城头上的众将全都是大惊失色,慌忙转过头望向了來护儿,更有几人忍不住喊道:老将军,快下令发射火炮吧, 不急,虽然众人催促,可來护儿却是沒有着急,而是一挥手,喝道:弓箭手后退十步,其余士卒后退三步,结阵杀敌, 御林军的确不愧为大隋最强的军队,尽管现在城头上已经是一片混乱了,但在听到來护儿的命令之后,所有的御林军将士还是严格执行起來护儿的军令,所有弓箭手立马收起了自己的弓箭,拔出腰间的短剑,倒退十步,正好退到了那些手持长枪的战友身后,而其他御林军将士则是纷纷挺起长枪,结成阵势,准备迎接那越來越多的突厥人。 虽然不知道为何这些隋兵会突然后退,但那些突厥人也不会多去猜想,隋兵的后退,正好给他们登上城头提供了空间,一时间竟是有五六十人爬上了城头,这些突厥人看着眼前已经结阵的敌人,一个个都是瞪着赤红的眼睛,面露狰狞,随时都有可能要扑过來。 哼,站在高台之上的來护儿冷哼一声,却是终于举起了自己的手臂,对着身后一摆手,喝道:发射火炮, 一直守在火炮旁的独孤盛早已经等待这个命令多时了,听得來护儿的命令,独孤盛顿时就是面露喜色,扭过头就是对身后那些操控火炮的将士们喊道:快,快,快动手, 其实不用独孤盛招呼,那些操控火炮的士兵就已经开始动手了,随着火炮那独特的吱嘎吱嘎的响声,三个黝黑却又冒着火光的大火球直接就被弹飞到了半空中,朝着关外飞了过去,只见那三个火球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最后直接砸在了突厥人的军阵当中,此刻关外已经是呗突厥人给重重包围,近三十万突厥铁骑密密麻麻地围在了关外,所以,就算是看到那些大火球落下,那些突厥人想要避开也沒办法,不过在他们看來,就算是被那火球砸中,最多就是头破血流,再倒霉也就是死上一两人罢了,所以也沒有人在意。 可是,当那三个火球几乎同一时间落地之后,这些突厥人终于是明白自己大错特错了,火球被砸开之后,里面的火油直接便是被砸开,染上外面的火焰,立马就是在第一时间燃烧起來,一时间,三处火光大盛,周围的突厥人无一能够幸免,火焰就犹如跗骨的幽灵一般,一旦沾上了某个突厥人,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攀爬上他的全身,痛苦地折磨他,直到他失去生命,看着眼前自己的同伴被这突如其來的大火折磨,旁边那些沒有被火焰沾染的突厥人也是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心中升起了恐惧,而接下來,接连不断的火油弹继续从城头上丢了出來,将关外的火焰扩充得越來越大。 在突厥人的后军当中,始毕与埃利弗设也是被这一变故给吓了一跳,看着突然出现的火焰,始毕的脸色也是突然变得很难看,哼道:沒想到,这雁门关内竟然还有如此利器,始毕幼年时,也曾跟着父亲启民可汗在东都呆过一段时间,所以立马就认出了火炮的來历,按理说,这雁门关里有火炮也是常理当中,只是始毕沒有想到,隋军竟然这么能忍,一直拖到现在才把火炮给拿出來用。 埃利弗设的惊愕那是比始毕要高出很多,看着那越來越大的火势,埃利弗设忍不住惊呼道:天啊,这是什么东西,难道这些汉狗真的有什么通神的本事,竟然能够召出大火, 不要慌,对于埃利弗设的失态,始毕倒也沒有笑话他,毕竟自己第一次见识隋军的这些利器,比起自己的兄弟还不如,不过始毕的脸色却不怎么好,因为大多数的突厥人都和埃利弗设一样,沒有见过隋军的各种利器,所以现在将士们的士气也是大受打击,要继续攻下去,只怕损失会更大,这始毕也算得上是一代枭雄,权衡其中厉害之后,立马就是转头对身后喊道:传令,退兵,听得始毕的呼喝,那手持号角的突厥将士也只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是吹起了号角,向整个战场上的突厥将士传达了始毕的命令。 而此刻,在城头上,那些刚刚爬上城头的突厥士兵并沒有注意到身后战场上的变化,他们已经集齐了上百人,开始准备磨刀霍霍,朝着眼前的敌人扑杀,这个时候,号角声响起,却也是让他们都为之一愣,同时转过头往后望去,不明白眼下大好局势,为何突然要撤退。 他们这一愣,老将來护儿却不会发愣,看到这个机会,來护儿立马就是暴喝道:全军进攻,弓箭手射击,通知下面的骑兵队,打开关门,追击敌人一里, 喝,听得來护儿的命令,城头上最先反应过來的,就是那些已经等了很久的弓箭手了,他们立马就是取出了自己的弓箭,弯弓搭箭,直接就是朝着前方的半空中抛射,而在他们前面的那些御林军将士们,也是纷纷提起了长枪,迈着整齐的步子,同时朝着那些突厥人冲了过去,还未等那些突厥人摆出防御姿势,无数的长枪便是直接在他们身上开出了一个个血洞,这些好不容易攀爬上城头的突厥人,就这么被一口气给解决了, 第二百六十六话 雁门关之战(八) ♂, 见到城头上的突厥人终于被赶下去了,在城头上的那些将领官员也都是松了口气,有这么些突厥人在城头上,对于他们來说,还真是一种莫大的压力,现在这些突厥人都被杀了,众人也是长舒了口气,同时也用敬佩的目光望向了來护儿,能够在那样一个情况下,保持冷静,來护儿不愧为当世名将。 不过來护儿却沒有心思去享受众将钦佩的目光,他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关外的动向,随着号角声的响起,关外的突厥人开始如潮水般往后退,这就可怜了那些还攀爬在绳索上的突厥人了,这样不上不下的,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城头上的御林军可不会给他们考虑的时间,数百名弓箭手直接探出头來,对着城墙上那些突厥人就是一通乱射,加上那些丢下來的石块,顿时就是将城墙上所挂着的那些突厥人给清空了。 而与此同时,关门吱呀一声再度打开,无数的御林军骑兵从关内冲了出來,朝着那些正在撤退的突厥人冲了过去,御林军那也是人啊,之前被突厥人困在关内,连还手的机会都沒有,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如今有机会发泄了,他们那也是卯足了劲,不过这样一來,那些落在后面的突厥人可就倒霉了,被御林军骑兵追在屁股后面打,一时间也是死伤无数。 不过御林军军纪严明,之前來护儿所下的军令,是追敌一里,御林军骑兵就不敢超过这个界限,追杀了差不多一里左右,御林军骑兵立马就是止住了步子,掉转头又回到了关内,将关门一合,只留下关外满地的尸首。 这一战虽然一开始有些憋屈,但后面的结果却是大快人心,前几日战场的指挥权都在天子手中,虽然最后也是将突厥人给击退了,但守军的损失却是很严重,哪里像今天这般酣畅淋漓,这一切,自然也都是源自于來护儿的出色指挥了,沙场老将出手,果然不凡。 独孤盛一脸兴奋地上前对來护儿说道:老将军,我军大获全胜,何不趁胜追击,一口气把这些胡人赶回草原上去,独孤盛的性格本就是冲动好战,要不然刚刚也不会差点犯下大错,眼下看着自家兵马大获全胜,独孤盛也是心里痒痒得很,恨不得立马下去,带着大军再去冲杀一阵。 哼,來护儿冷哼了一声,却是拿眼睛瞥了独孤盛一眼,这一眼,立马就是把独孤盛看得全身冰凉,本來还想要说些什么,那些话却是堵在嘴里,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來护儿只是瞥了一眼独孤盛,又回过头來,哼道:比起独孤楷真是相差太多了, 來护儿仅仅只是这么一句话,却是把独孤盛给臊得满脸通红,低头就这么退了下去,追击,开什么玩笑,你真当城外那数十万突厥铁骑是摆设啊,虽然现在來护儿是将突厥人给击退了,但那也只是暂时的,最重要的是,突厥人撤退,并不是不敌,而是为了减少损失,要是真按照独孤盛的说法,出关追击,多少人命都不够填。 來护儿也不理会羞愧的独孤盛,长长地舒了口气,别看之前來护儿一直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其实面对如此悬殊的兵力差距,來护儿也是心里打鼓,只不过在将士们面前,來护儿必须要表现出沉稳果断的模样,才能稳住军心,现在仗打赢了,之前一直悬在喉咙口的心也是可以放下了,当即來护儿便是分派人手清点战场,当然,也沒有忘记让人前往关内向天子禀告战果,做完这些安排之后,來护儿却是來到了女墙旁,遥望关外,心中也是开始担心起突围出去的來弘和來整兄弟俩了。 而与此同时,在关外数十里处的突厥营寨,看着刚刚吃了败仗的将士们回营,始毕和埃利弗设两人脸色都是很难看,埃利弗设咬牙切齿地哼道:该死的汉狗,大哥,明天就让我亲自带入攻关,我就不相信了,区区一个雁门关,还能挡得住我们草原上的勇士,等我进关后,定要把关内所有的汉狗屠杀殆尽, 好了,别再说了,始毕的脸色一片铁青,本來看到对方使出了火炮,始毕处于减少损失的考虑,才会下令退兵,却沒有想到隋军竟然会趁着这个机会展开反击,今天这一仗下來,死伤已经达两三千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死在最后隋军的反击中,深吸了口气,始毕总算是按捺住心中的怒意,一摆手,哼道:别冲动,雁门关乃是通往中原的险关隘口,难以攻破也是在我意料当中,这次是我太大意了,才会中了对方的奸计,等到明日,我们定能攻破此关,到时候,我们就拿狗皇帝的人头,來祭奠今日死在战场上的勇士们, 始毕都这么说了,埃利弗设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满脸气氛地继续骂骂咧咧,而始毕也懒得去官自己这个二弟了,而是扭过头继续指挥将士进营,所幸今日虽然大败,但与突厥大军并沒有多大的损失,两三千人相对于三十万大军,的确算不上什么,至少,这也在始毕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踏踏踏踏,进入营地的兵马才一半,突然,从营地北面传來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始毕和埃利弗设那可都是真正的草原汉子,用不着回头看,光听马蹄声就知道是草原上特有的战马,而且数量不少,两人同时眉头一皱,回过头一看,却是脸色大变。 只见在营地的北面,一支骑兵队伍正朝着这边赶來,始毕和埃利弗设一眼就认出,这支队伍就是之前他们的三弟咄芯所带走的那队人马,可是现在这支兵马却是队形松散,马背上的将士一个个都是身上带伤,之前咄芯可是带走了千余人,可现在回來的,却只有不到五十人的样子。 始毕和埃利弗设都是吓了一跳,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二话不说,同时纵马迎了上去,还未靠近对方,始毕就是大声喊道:咄芯,咄芯何在, 见到始毕亲自來迎,那支突厥骑兵也是立马朝着始毕这边赶了过來,來到始毕面前,一干骑兵纷纷勒住坐骑,在马背上冲着始毕和埃利弗设行礼,而在他们当中始毕的三弟咄芯也是纵马出來,对着始毕就是行礼说道:大哥,咄芯,咄芯让你失望了, 看到咄芯,始毕和埃利弗设两人的脸色立马就是变得铁青一片,此刻咄芯虽然还和之前一样挺着腰板,但在他的上身却是沾满了血渍,特别是他的胳膊上和肩膀上,已经被布条给包扎得严严实实,可见咄芯身上的伤不止一处。 始毕的眉头一皱,虽然咄芯的身手在他们兄弟三人当中最差,但也算是一把好手,平常三四名突厥勇士都不是他一人的对手,可现在咄芯带着千余突厥骑兵去阻击区区五百名隋军骑兵,不仅大败而归,而且身上还留下这么多伤,这让始毕简直是不可思议的结果,始毕阴沉着一张脸,沉声喝问道:咄芯,到底是怎么回事, 咄芯苦笑着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伤口,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大哥,我这次败了,而且是败得心服口服,那个隋将,是我生平所见过的最厉害的人,我,不如他, 草原汉子最大的长处,那就是心直口快,输就是输,绝对不会找其他借口來掩饰,这一点,咄芯那可是一名名副其实的草原汉子,而听得咄芯这么说,心知自己这位兄弟是如何心高气傲的始毕和埃利弗设两人也是越发惊讶,能够让咄芯如此干脆地承认自己不如对手,看來那隋将的本事不小,埃利弗设立马就是问道:咄芯,那个隋将叫什么名字,他真的有这么厉害, 之前两队隋兵突围的时候,咄芯就已经被派去堵截前往北面的那支隋兵了,在埃利弗设眼中,咄芯肯定是手到擒來,所以也沒有去多关注那一边,反倒是把注意力放在了來弘这边,所以埃利弗设根本就沒有看到另一支突围的隋军是如何逃走的,这才有刚刚那一问。 而咄芯在听的埃利弗设的问话之后,却是忍不住握了握拳头,随即又是苦笑着摇头,说道:那人的厉害,简直超过了我的想象,实在难以相信,孱弱的汉人当中,竟然也会有这么厉害的人物,至于那人的名字嘛,我也问了,他的名字是,來,整, ,,,,,,,,,,,,,,,,,分割线,,,,,,,,,,,,,,,,,,,,。 从雁门关突围之后,來弘身后所剩的,就只有五十余人了,不过來弘却沒有放松下來,而是加快速度,朝着崞县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天子被围困在雁门关,來弘必须尽快将身上的密函送到崞县的万禾手中,好让万禾赶紧带着兵马前來救驾。 不过,就算是來弘想要赶快赶到崞县,可在他的身后,追兵却是紧追不舍,让來弘不敢有半点放松,只能是咬紧牙,拼命朝着前方狂奔, 第二百六十七话 雁门关之战(九) ♂, 将军。将军。敌人追上來了。落在最后面的一名御林军骑兵回头看了一眼。马上就是对着前面的來弘喊了一声。 听得部下的呼喊。來弘回过头一看。只见在身后不远处。尘土滚滚。显然是追兵降至。來弘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寒光。从雁门关突围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可这些追兵却是怎么也甩不掉。來弘那也是个脾气很倔的人。见到对方如此紧追不舍。來弘的心里顿时就是怒意直冲。尘土散去。露出了十余名穿着白衣的骑士。來弘看清楚了。干脆就是一把勒住缰绳。止住身后的部下。喝道:兄弟们。我们回过头把这些追兵给宰了。 哈。五十余骑兵齐声唱喏。身为大隋最强的军队。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傲气。若不是军令如山。他们又如何愿意被敌人这般追杀。所有人也是同时掉转马头。提起了自己的佩枪。并且在來弘的指挥下。很快列成了阵势。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那追过來的白衣人。正是之前出手偷袭來弘的那些白衣人。见到來弘等人竟是停了下來。那些白衣人一个个都是面露喜色。加快了速度。就是朝着來弘这边冲过來。在他们看來。虽然御林军骑兵的人数远远胜过自己这边。但全都是一些大头兵。而他们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岂会怕这些只经过一些简单训练的大头兵。只要能够将眼前这队人马擒获。那就是大功一件。上头的封赏绝对少不了。 冷眼看着那些冲过來的白衣人。來弘的双眼寒光闪闪。提起了手中的银枪。沉声喝道:突击阵型。突击。说完。來弘双腿用力一夹。竟是纵马朝着那些追兵直接冲了上去。而在他身后。那些御林军骑兵也是一个个怒吼着。紧随其后。 呃。看到之前一直被自己追击的对象。竟突然掉头朝着这边冲过來。那些白衣人也都是不由得愣住了。带头的是一名脸型削瘦的瘦高个。看着转眼就已经冲到自己面前的來弘。他也是吓了一大跳。不过他可是经过了严格训练的高手。很快便是反应过來。张手一挥。便是甩出了数道银光。直奔來弘而去。 而面对着数道银光。來弘却是瞪大了眼镜。手中银枪猛的挥出。直接便是将那数道银光给击落。而坐下坐骑的速度却是丝毫不减。下一刻。來弘就已经來到那瘦高个的面前。银枪再度探出。直接就是在那瘦高个的脑门上留下了一个血洞。可怜那瘦高个。本來根本就看不起來弘这等军旅出身之人。还以为仗着自己的轻身功法。能够轻松躲过。可沒想到。还未等他反应过來。自己就中枪了。瘦高个最后也只能是带着满脸的不甘。瞪大了眼睛仰面倒下马去。 一枪秒杀了瘦高个之后。來弘却是沒有收手的意思。带领着手下的御林军骑兵一口气便是冲进了白衣人当中。展开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这下白衣人这才发觉自己真的错了。眼前这支御林军骑兵。和他们以前所见过的那些军队士兵完全不同。这些御林军骑兵无论是从力量还是速度。都丝毫不逊于他们这些所谓的江湖高手。他们当中除了少数人还能來得及发出几根钢针之外。大多数人甚至连反击都沒有來得及展开。就惨死在了御林军骑兵的枪下。五十余御林军骑兵。竟然无一伤亡。 造成这样一个结果。可以说。完全都是因为这些白衣人太过轻敌的结果。本來以他们这种小巧的江湖功夫。就不适合与正规军正面交战。更不要说是和御林军这样强大的军队交手了。在这种轻敌的心态下。加上御林军骑兵那强大的冲击力。白衣人才会败得如此一塌糊涂。 來弘用力勒住缰绳。止住了坐下战马。冷眼看着满地白衣人的尸首。用手将一根插在自己肩膀上的钢针拔了出來。刚刚那一番冲击。也有几名白衣人的钢针击中了目标。不过对于來弘來说。这点伤却是算不得什么。面不改色地将手中沾满鲜血的钢针丢在了地上。扭过头。对左右将士们喝道:此地不宜久留。继续行军。 喏。本來众将士是从雁门关突围出來的。无论是军心还是斗志。都已经跌入了谷底。但刚刚经过了这么一场大胜。也是让将士们的士气大振。众人齐声喝了一句之后。便是重新列好了阵势。准备继续朝崞县前进。 什么人。刚刚准备启程。一名御林军骑兵突然大声喝了一句。这一声立马就是让來弘以及所有御林军骑兵全都把脑袋转过去。紧紧盯着左边的一片小树林当中。并且每个人都将手中的长枪提了起來。在那枪头上。还挂着之前那些白衣人的鲜血。 请不要误会。过了片刻。从那片小树林当中传來了一把喊声。紧接着。就看到一名身穿铠甲的大汉从小树林内慢慢走了出來。在他的腰间。配挂着一把似刀似剑的武器。咋一看上去。大概有三尺多长。在手柄处更是装饰得五颜六色。再看那大汉的模样。身材魁梧高大。脸型方正。配上下巴处的短髯。使这个人身上透着一股子豪爽之气。 看着这大汉身上那隋军的制式铠甲。來弘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却并沒有因此掉以轻心。而是紧锁眉头。沉声喝道: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躲在此处。 大汉将双手举过了头顶。示意自己并沒有什么危害。然后露出了一脸无奈笑容。说道:这位将军。莫要误会。小人乃是崞县万侯爷身边的亲兵。万侯爷得知天子被突厥人围困。情况危急。特命小人前來探听情况。 听得对方竟是万禾的人。來弘的脸色更是好了许多。手中的银枪也是渐渐往下放了少许。不过脸上的警惕却并沒有完全消除。继续质问道:你说你是阳城侯手下亲兵。可有什么证据。來弘这才刚刚经过了一番厮杀。心中当然会是小心谨慎了。 而那大汉则是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双手在身上上下摸了一遍。这才从腰带里面摸出了一块玉佩一样的东西。捧在手上。对來弘喊道:这位将军。这枚玉佩乃是万侯爷交给小人作为凭证的。只是这块玉佩。就能证明小人的身份。呃。只是不知道将军是何处高就。 來弘远远看着那大汉手中的玉佩。眉头紧锁。因为距离的关系。他根本看不清那玉佩的模样。只能看得出这玉佩的质地不错。不过想來。万禾出身洛阳首富万家。身上名贵的玉佩肯定不少。用这种玉佩來作为信物。倒也不是不可能。却是不知道那玉佩是个什么样子。如何能证明那大汉的身份。当即來弘便是大声喊道:某乃是鹰扬郎将來弘。你既说你是万侯爷手下。可把那玉佩交过來与我验证。说完。來弘便是对身后摆了摆手。让身后的一名部下上前。准备接过那玉佩检验。 听得來弘的话。那大汉却是将玉佩往怀中一缩。喊道:不行。不行。这玉佩乃是我家侯爷交给小人的信物。岂能随便交给别人。呃。将军说自己是來弘将军。可有什么凭证。说着。那大汉更是把手中的玉佩往怀里放。脸上还露出了警惕之色。好像生怕來弘等人会來抢他的玉佩似的。 呃。來弘被这大汉的模样给弄得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倒也是释然了。这大汉既然奉了万禾之命前來探查。那也必定是精细之人。做事小心谨慎倒也是应该的。况且。來弘和万禾的交情不错。当然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去为难万禾手下的人。当即來弘便是点了点头。对那大汉喊道:如此。好吧。你且过來。自己把玉佩亮给我看就是了。我手上有天子写给万侯爷的密信。足以证明我的身份。 这个那大汉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犹豫之色。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头。就像是做出了很大的一个决定一般。偷偷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然后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吧。小人。小人就信将军一回。但。但愿将军不要欺骗小人。不然。小人沒办法向侯爷复命了。 來弘差点被这大汉的模样给笑喷了。不过回过头一想。这大汉的模样。倒是和万禾的性情差不多。还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不知不觉中。來弘手中的银枪已经是慢慢往下落。枪头指向了下方。紧接着。那大汉也是迈开了步子。小心翼翼地朝着來弘这边走了过來。手中那块玉佩好像那大汉的宝贝一样。紧紧拽在他的手心。不肯让來弘看到。 好不容易。那大汉已经是走到了來弘的马前。先是看了看左右。好像很担心旁边的那些御林军骑兵会突然出手。却又是有些警惕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來弘。然后犹犹豫豫地将紧握的双手往來弘伸。说道:呃。來。來将军。这个。就是我家侯爷交给小人的玉。佩。 第二百六十八话 雁门关之战(十) ♂, 听得那大汉的话。特别是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來弘就已经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可他还是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朝着那大汉的双手望了过去。不过当他看到大汉手中根本沒有什么玉佩。却只有一小堆白色粉末的时候。來弘的心中顿时就是一惊。 而这个时候。之前一直表现得很敦厚正义的大汉也是突然露出了狰狞之色。双手猛地往上一扬。那一小堆白色粉末瞬间便是扑到了來弘的脸上。來弘直接就是用手捂住了眼睛。事出突然。那些白色粉末自然是将他的双眼给眯住了。紧接着。一阵刺痛从双眼传了过來。來弘忍不住惨叫了一声。立马就是摔下马去。 事情变化得太突然。就算御林军骑兵再如何训练有素。一时间也沒有能够反应过來。眼看着來弘摔下马之后。众将士才是纷纷惊呼。而这个时候。那大汉则是直接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那把绚丽武器。倒提着就是朝着已经摔在地上的來弘冲了过去。 不过來弘毕竟也是经过了战场磨练。就算是双眼刺痛而摔下马來。但他还是用一只手提起银枪。朝着周围横扫。阻止周围有人逼近。那大汉本欲直接往前冲的。可被來弘这一横扫。大汉也是不得不往后退一步。提着那把似刀似剑的古怪武器。纵身一跃。朝着來弘头顶跳了过去。显然。大汉也看出來了。來弘的视力受阻。根本就看不清楚周围的情况。所以上方是个大罩门。 将军小心。虽然來弘看不到。但旁边的那些部下却是看得清楚。他们已经是朝着來弘这边赶过來了。只是根本來不及援救。只能是出言提醒。 可是。虽然听到了旁边的提醒。但來弘毕竟还是看不到。只能是盲目地朝着上方的一个方向刺枪。很可惜。他选择的方向和那大汉扑过來的方向完全相反。等到來弘感觉到自己刺错了方向。想要转过身來的时候。已经是晚了。一股剧痛已经是从他的后背传了过來。疼得來弘完全站不住脚。直接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而一招得手之后。那大汉举起手中的沾染了來弘血渍的武器。脚下一顿。再次朝着來弘追杀而去。刚刚那一下。因为是跳起进攻的。所以手下的力度不够。沒有能够一招解决掉來弘。因此大汉追上去。却是要补上一招。直接将來弘给结果了。 呔。看招。可那大汉还沒有追到來弘身边。就是传來了一声暴喝。却是距离最近的几名御林军骑兵已经杀到。这几人见到來弘情势危急。更是奋不顾身。直接就是从马背上跳了下來。扑向了那大汉。手中的长枪直指大汉身上的要害。那大汉若是要继续追杀來弘。身上必定会多出几个血窟窿不可。 哼。面对这些骑兵的攻击。那大汉却是冷哼了一声。手中那把绚丽武器直接提到了胸口。整个身子猛地一转。就听得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那大汉不仅完全挡住了这次攻击。那几名骑兵更是直接倒飞了出去。在他们的脖子上额头上。更是多出了许多的血洞。大汉一口气便是将这几名骑兵给解决了。可见他的身手。超过之前那班白衣人太多了。不过那几名骑兵的死也不是沒有价值的。趁着这个时候。又有两名骑兵已经是将來弘给直接救了回去。护在了他们当中。 解决了那几名骑兵之后。那大汉也是露出了狰狞面孔。冷冷一笑。将自己身上的制式铠甲扒去。露出了一身黑色的劲装。然后将手中的武器一举。喝道:动手。 随着大汉的一声呼喝。从他身后的小树林中。顿时就是钻出了数十名同样穿着黑色劲装的汉子。手中更是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朝着这边杀了过來。而那大汉更是一马当先。提着武器就是冲进了骑兵当中。大开杀戒。 快。快。护着将军快走。看到这个场面。那些骑兵如何还会不明白。自己等人这是中了对方的埋伏了。其中一个带头的立马就是对着战友们喊了一声。自己却是提着长枪前去迎战。 只不过这帮黑衣人的身手竟是比之前那些白衣人都要厉害。虽然御林军骑兵奋勇迎战。但一來黑衣人的数量也是不少。二來來弘受伤不能参战。此消彼长之下。御林军骑兵也是被杀的大败。转眼间便是有十多人死在了对方的手下。不过剩余的那些御林军骑兵却似丝毫沒有就此认输的意思。咬着牙。竟是要与那些黑衣人死拼到底。 整整厮杀了有一个多时辰。在御林军骑兵的拼命一搏之下。黑衣人也是折损了不少。但终归实力上的差距。御林军骑兵还是不敌。最终只剩下两人。浑身是伤地护着视力受阻的來弘。剩下那些御林军骑兵。已经全都倒在了血泊当中。 之前那暗算來弘的大汉将手中的绚丽武器一甩。甩干净了上面的血渍。冷眼看着剩余的三名敌人。刚刚那一战。死在他手下的御林军骑兵是最多的。而偏偏就他身上那是一点伤都沒有。由此可见。这伙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当中。就属他的身手最厉害了。大汉将手中的武器指向了來弘。哼道:放下武器。投降。可免你一死。 此时的來弘也已经恢复了冷静。只不过脸上的粉末依旧眯住了他的眼睛。所以他还是沒办法看到前方的情况。但听得那大汉的话。來弘也已经猜到。只怕自己的部下已经是死得差不多了。面对对方的威胁。來弘却是冷笑一声。轻轻将扶住自己的两名部下给推开。手中的长枪往前一摆。喝道:只有战死的來家子弟。何曾见过跪着的來家人。想要我來弘投降。除非月坠星空。日出西山。 好。好。见到來弘如此豪情。那大汉也是不由得露出了赞许的表情。不过很快就转化成点点杀机。大汉哼了一声。手中的武器一摆。指着來弘就是喝道:不愧为來护儿之子。果然有气魄。只可惜。今日却要死于此地。你也莫要怪某。要怪。就怪那狗皇帝吧。 住手。就在那大汉准备动手的时候。忽然。一声暴喝从旁边响起。那大汉也是被这大喝声给镇住。下意识地就是往左边一看。只见在左边的官道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三骑。为首一人。穿着比旁人都要小一号的银甲。看上去瘦瘦弱弱。只不过相貌却是俊俏得很。在他身后的两人都是穿着褐色铠甲。一人长得身材高大。同样也是相貌堂堂。腰间披挂着一把宝剑。另一人也是一样瘦弱。可他的双手却是提着一对硕大的铜锤。和他的身形那是完全搭不上。这三骑正在飞快地朝着这边赶來。刚刚那一声呼喝。正是从旁边的高大男子口中喊出的。 那大汉见到突然蹦出这么三个人。顿时就是眉头一皱。刚刚一心去屠杀那些御林军骑兵去了。却沒注意到竟然有人靠近。所幸來的只是三人。虽然大汉也察觉到了那两名褐甲男子的身手不错。但却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沉声喝道:三位。这里正在处理私人恩怨。请三位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哈哈哈哈。那三骑飞驰到了大汉与來弘中间。那高大男子紧紧盯着大汉看了半晌。这才哈哈大笑了起來。却是朗声喝道:想不到啊。想不到。这朝堂之事。怎么到了史大侠的口中。却是变成了私人恩怨。更想不到的是。堂堂长安大侠史万宝。竟然也做起了拦路打劫的勾当。而且。还用了如此卑劣的手法。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当高大男子喊出史大侠这三个字的时候。那大汉顿时就是脸色一变。先前因为自己这边大胜而放轻松的表情。也是变得凝重了许多。大汉握住那绚丽武器的手顿时就是一紧。然后转身就是朝着高大男子那边摆出了迎战姿势。沉声喝道:你是何人。 那大汉的这个表现。无疑就是表明了自己就是拿高大男子口中的长安大侠史万宝了。而在旁边的來弘一听到这个名字。也是脸色一变。这史万宝的名号。他也曾听说过。传闻。史万宝乃是长安豪侠。为人仗义豪爽。好打不平。在江湖人士口中。那也是有口皆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來弘万万沒有想到。竟然会在这北疆之地碰到此人。更沒想到的是。传闻中那位急公好义。行事光明磊落的长安大侠。竟然会用那种卑鄙手段來偷袭自己。 面对史万宝的质问。那高大男子又是哈哈一笑。却是不作答。只见他双手在胸口一番。张口喝了一声。顿时。两道紫气便是从他的双手手心上腾起。化作了两朵紫云。围着他的双手缠绕。而看到这奇异的现象。史万宝以及在史万宝身后的那一帮黑衣人全都是脸色大变。史万宝忍不住惊呼:紫霞功。你是紫云道人的弟子。 第二百六十九话 雁门关之战(十一) ♂, 这高大男子,自然就是李靖了,而在李靖身边的两人,正是万禾与裴行俨,话说万禾在得知突厥人出兵围困雁门关之后,和李靖相商,就准备带着大军前來援救雁门关,而在半路上,李靖又是向万禾提议,想要先一步去探查情况,而万禾听了,也是坐不住了,干脆就是拉着裴行俨一块跟着过來了。 刚刚三人一路行來,正好看到这边的厮杀,万禾远远的就认出了來弘,别的不说,光凭万禾和來弘之间的交情,万禾就不会坐视不理,当即便是带着李靖和裴行俨赶了过來。 见到对方认出了自己的功法,李靖这才是淡淡一笑,双手一握拳,便是将那两朵紫云给散去,看着史万宝,沉声说道:在下不才李靖,紫云观弟子,见过史大侠,在下下山之前,家师曾经对在下说过,当今天下,最要提防的,一个是赤火道人的拳头,一个是静水馆主的左腿,还有一个,就是长安大侠的剑,沒想到在下这才下山沒多久,就能够有幸见识到长安大侠的七窍宝剑,还真是幸运啊, 史万宝的眉头抖了一下,脸色也是变得更加阴沉了,紫云道人,在江湖正道上,那可是被尊称为天下第一人的绝顶高手,当年庐山绝壁之上,一柄紫云清露剑,迎战十三邪道高手,未尝一败,史万宝虽然被称为长安大侠,在天下來说,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但比起紫云道人,那也是自认不足,特别是当史万宝看到挂在李靖腰间的宝剑,脸色更是变得难看,沉声喝道:紫云清露剑,紫云道人竟然把这把剑也传给你了, 李靖笑着轻抚了一下腰间的宝剑,然后对身边的万禾使了个眼色,万禾立马便是带着裴行俨直奔來弘那边去了,万禾曾经带过御林军,所以御林军将士也都认得万禾,知道这是货真价实的阳城侯,当即也是扶着來弘上前,看到來弘的模样,万禾赶紧上前扶住來弘,问道:來兄弟,你的眼睛怎么了, 來弘虽然看不见,但却听得出万禾的声音,听到是万禾來了,來弘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立马从胸口取出了密函,直接递给了万禾,喊道:万兄弟,陛下,陛下的信,陛下的信,你快去救驾,救将密函交给万禾,來弘这绷了一天一夜的心终于是放下了,精神这一送,顿时就是脑袋一歪,直接就晕死过去。 刚刚接过密函,却看到來弘就这么晕了过去,万禾也是吓了一跳,用手探了一下來弘的呼吸之后,这才放下心來,不过万禾此刻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一脸铁青,露出了少有的愤怒,先是吩咐那两名御林军骑兵为來弘简单包扎一下伤口,然后扭过头,狠狠地瞪着史万宝等人,哼道:李兄,行俨,这些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史万宝的眉头一皱,之前万禾跑到來弘身边接过密函的时候,史万宝就有心想要上前抢夺,不过看到李靖将手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这才忍了下來,这次他受人之托,前來拦住任何从雁门关赶來的信使,早早地就在这片小树林埋伏好了,之前來弘和那队白衣人厮杀的时候,史万宝还有心想要等到他们斗得两败俱伤之后,再出手坐收渔翁之利,却沒想到,那队白衣人竟然如此无用,这么快就被來弘给解决了,顾虑着來弘的身手了得,要是正面交锋,说不定还会让携带密函的來弘跑了,所以史万宝这才舍下自己作为长安大侠的脸面,使出了这等卑鄙的招数。 本來以为一切都是胜券在握了,却沒想到中途竟然蹦出个紫云观弟子,出于对紫云道人的忌惮,史万宝还真不敢轻易动手,但要让他就此放弃,岂不是辜负了那位托付自己之人,史万宝虽然不认得万禾,但从來弘肯轻易就将密函交给万禾这件事來看,足以肯定,这个看上去很是瘦弱的男子,一定就是來弘要接头之人,史万宝一咬牙,上前一步,对着李靖抱拳喝道:李少侠请了,某与令师也算是有过数面之缘,今日之事,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封密函,某势在必得,还请李少侠看在某与令师的情分,将密函交与某,这份人情,某记在心里,今后李少侠有任何差遣,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别看刚刚史万宝使出那种下三滥的手段,但只要认得史万宝的人都知道,此人言出必行,只要许诺了,就必定做到,可不是什么伪君子之流,李靖得到史万宝的承诺,将來就算是李靖要史万宝自刎,只怕史万宝也不会拒绝,能够令史万宝做出这等承诺,李靖也知道这密函对史万宝是何等重要了,想到这里,李靖便是转过头看了一眼万禾,这份密函不外是让万禾领兵前往雁门关救援,其实就算是沒有这份密函,万禾也要出兵雁门关,所以这份密函已经是可有可无了,倒不如把这密函给了史万宝,承下史万宝的人情,也是一件大好事。 李靖虽然是这么想,可万禾却始终是脸色铁青,阴沉着脸,将那封密函在面前扬了扬,直接就是往自己的怀里塞,这一举动,无疑就是说明了万禾的意思,李靖心中一叹,扭过头,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宝剑,遥指史万宝,喝道:來吧, 史万宝的脸色顿时就是黑了下來,沒想到对方竟然一点也不卖自己的面子,紫云道人的名气虽大,但李靖毕竟不是紫云道人,严格來说,李靖还只能算是史万宝的晚辈,史万宝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大小也是个人物,之前那么放低身段,却是得到这么一个回应,对史万宝來说,简直就是一个侮辱,江湖人讲究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既然李靖如此不给面子,那史万宝就算是拼着开罪紫云道人,也要和李靖一较高下了。 不仅是史万宝了,跟在史万宝身后的那数十名黑衣人,也全都是长安周围的江湖人士,之前虽然也是被紫云道人的名号吓到了,可现在见到李靖竟然如此狂妄,他们也都是满腔怒火,纷纷呼喝起來,咋咋呼呼地要让李靖好看,有了身后这群帮手助阵,史万宝的底气也是硬了不少,手中的七窍宝剑一摆,沉声喝道:既然李少侠不肯给某这个面子,那某就只有请教请教李少侠的紫霞功了, 嘿嘿,这个时候,一把冷笑从李靖身后响起,却是裴行俨听从了万禾的命令,提着那一双铜锤走上前來,那双硕大的铜锤在面前用力一撞,发出铛的一声巨响,然后裴行俨则是转头对李靖说道:李大哥,这个什么长安大侠就交给你了,其他的,我來摆平就是了,我最近有所领悟,现在正好找他们练练手, 裴行俨这话一说出口,分明是要一个人挑下那数十名江湖客,这下可是把那些桀骜不驯的江湖客给彻底激怒了,他们肯跟着史万宝一起趟这趟浑水,一是利益所趋,另一个原因就是史万宝对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恩情,平日里,他们可是谁都不肯服谁的,现在裴行俨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也敢一个人挑他们所有人,他们又岂能忍得住,当即便是有一个壮汉举起手中的熟铜棍,怒喝道:呔,那小子,毛都沒长齐,也敢在你家爷爷面前如此张狂,待你爷爷我來教训教,训 那壮汉的话,说到半中间,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不仅是他,在他左右两旁的那些江湖客此刻脸上的愤怒也是转为了惊恐,所有人都是张大了嘴,怎么也说不出话來。 只见在他们面前,提着那双铜锤的裴行俨双臂一展,先是深吸一口气,随即便是长长地吐出,顿时,一片红云就是在他的脸上浮现,而被裴行俨所喷出的那一口气,竟然也是带着一丝赤红的颜色,紧接着,裴行俨双臂一合,那双铜锤再次撞到了一起,发出铛的一声,却是比之前那一声要显得更为沉闷,裴行俨的一双眼睛朝着众人扫了一圈,嘴角一咧,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嘿嘿一笑,哼道:怎么样,來吧, 赤赤赤练道法,在场众人那也都是识货的,一看到裴行俨的这副模样,立马就有人惊呼,道出了裴行俨所练功法的來历,顿时所有人都是露出了惊恐之色,更有甚者,在听到这四个字之后,双腿打哆嗦,双手也是开始发软,差点抓不住自己手中的兵器。 这天下间的江湖客,沒有人沒听过赤火道人的名号的,更沒有人不知道赤练道法的厉害,甚至比起紫云道人,赤火道人的名头那是更加骇人,毕竟紫云道人行事正派,只要众人不做恶事,不得罪他太过分,紫云道人也不会太过追究,而赤火道人则是不一样了,此人亦正亦邪,行事也从不拘泥于手段,要是被他给缠上了,那就别想轻易了结了, 第二百七十话 雁门关之战(十二) ♂, 史万宝就感觉自己的脑门一阵阵发紧,内衣后背也是被汗水给打湿了,他见识远胜于其他人,自然也是认得出赤火道人的看家本领了,史万宝不由得暗暗叫苦,先是碰到了紫云道人的传人,这已经是够倒霉的了,现在又蹦出个赤火道人的弟子,什么时候这些老怪物的弟子变成满街乱跑了,想到这里,史万宝忍不住望向了最后那个瘦弱男子,三人当中,似乎还以此人为首,看着那人面白如纸的样子,怎么看都和静水馆主那个老妖婆差不多,这个该不会是静水馆主的弟子吧。 江湖当中,以紫云道人静水馆主赤火道人以及长安大侠四人为四大高手,但史万宝心里很清楚,自己能够和其他三人齐名,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身手和其他三人差不多,而是自己平日里多行善举,所以江湖人才赏脸把他给抬举到四大高手之列,真要是碰上其他三人,史万宝只怕也只有变老实了。 就在史万宝心里郁闷的时候,裴行俨将双锤一亮,笑着对众人说道:看來你们也是听过家师的名号,不多说了,來吧,说完,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裴行俨提着那一对硕大的铜锤,就是直接冲进了黑衣人当中,右手的铜锤首先就是敲向了之前那个开口嘲讽他的壮汉。 见到裴行俨的铜锤挥过來,那壮汉也是吓了一跳,同时心中也是有了些许怒火,就算你是赤火道人的徒弟,这样也未免太嚣张了吧,竟然想一个人对付我们所有人,你还真当自己是赤火道人了,自己怎么说也算得上是长安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也不能怕了这么一个黄毛小子,想到这里,那壮汉干脆便是提起手中的斧头,迎着裴行俨的铜锤就是挥了过去,至少,先把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拿下再说。 那斧头和铜锤一撞的那一瞬间,裴行俨握锤的手腕突然闪过一道红光,紧接着,就看到那斧头瞬间就是倒飞了出去,而那壮汉更是不济,口吐鲜血,直接就是倒在了地上,疼得满地打滚。 啧,对手如此脆弱,裴行俨也是不满地哼了一声,随即又是转过头朝着剩下那些黑衣人望去,舔了舔嘴唇,嘿嘿一笑,却是直接朝着那些黑衣人冲了过去。 跟着过來的万禾看到裴行俨的模样,也是有些惊讶,对身前的李靖问道:李兄,怎么行俨的模样有些奇怪啊,和平常的他完全不同啊,万禾会有这么一问,那是因为平时的裴行俨可是个性情温和之人,哪里像现在这样好勇斗狠的样子。 李靖看了一眼裴行俨,摇了摇头,说道:我师父曾经说过,赤火道人的赤练道法,会一定程度地影响性情,赤火道人会变成现在这样亦正亦邪,也和这套功法有关,不过,你大可放心,听闻这几年,赤火道人已经找到了压制功法影响力的办法,行俨是他的亲传弟子,赤火道人也一定将这个办法传给他了,现在看來,最多是在运功的时候会有所影响,平时的性情应该不会有变化, 听得李靖这么一说,万禾这才放心下來,好勇斗狠之人,有个程咬金就够让万禾头疼的了,要是平时性情温和的裴行俨也变成程咬金那样,万禾一想到那场景,就脑门发紧。 万禾和李靖这边倒是聊得开心,可在李靖前面的史万宝可就难受了,听得耳边不时传來同伴的惨叫声,史万宝可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狠心人,这些黑衣人全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出來趟这趟浑水的,如今却是因此受难,这让一向以义气当先的史万宝很不舒服,咬了咬牙,史万宝也顾不上面前李靖所带给他的压力,扭头纵身一跃,竟是直接跳到了裴行俨的面前。 这个时候,裴行俨正好举起了手中的铜锤,准备朝着其中一名黑衣人砸下去,史万宝突然跳到了他的面前,举起了手中的七窍宝剑,迎着裴行俨的铜锤就是直刺了过去。 之前裴行俨的铜锤可是已经砸飞了不少黑衣人的兵器,甚至还有不少黑衣人的兵器直接被裴行俨的铜锤给砸成了一堆废铁,史万宝的那柄七窍宝剑虽然看上去好像很花哨,但似乎也不是很坚固,被裴行俨这么一砸,只怕也是吃不消吧,这是在所有人心中的念头,而下一刻,现实却是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只见那铜锤同样是闪过了一道红光,可砸在了七窍宝剑的剑身之后,那道红光就好像突然被七窍宝剑给吸了过去一般,七窍宝剑猛的往后一弯,却是又给弹了回來,硬是沒有受损,而史万宝也是借着这股力道,接连后退了三步,脸颊上浮起了一丝红晕,很快史万宝便是呼出了口气,就好像沒有什么事一般,扭过头,对着身后那些黑衣人喝道:走,快走,这里交给我, 那些黑衣人都是一愣,这才明白史万宝这是在为他们拖延时间,好让他们能够逃走,只是犹豫了片刻,立马就有两人掉头就往其他方向逃走,对此,史万宝并沒有说什么,就连其他黑衣人也沒有说什么,仅仅只是几招,就已经让这些黑衣人尝到了当年赤火道人的厉害,苦练武艺数十年,沒有人愿意就这么轻易将自己的性命交待在这里,所以,再次犹豫了片刻,又有四人面带愧色地转身逃走了。 对于这些逃走的人,李靖和裴行俨都沒有追击的意思,万禾也知道,虽然之前自己说过要把他们全都给留下來,但也只是气话罢了,要把这些江湖客全都杀了,或许李靖和裴行俨联手可以做得到,但那样只会是将长安附近的江湖势力得罪光了,对于万禾來说,这段时间自己所得罪的人已经够多了,无谓再多增加仇家,李靖更是朗声喝道:尔等不过是助纣为虐,若是肯幡然醒悟,及时抽身离开,我自不会再追究, 李靖这话,等于是代表了他的师尊紫云道人做出了承诺了,毕竟众人心中最害怕的,不是李靖和裴行俨,而是他们两人的师傅紫云道人和赤火道人,李靖这话一说出口,又有不少人动起了心思,竟是又走掉了十來个人,如此一來,留在此处的,只有六人而已。 史万宝深吸了口气,终于是缓过劲來,别看他刚刚硬吃了裴行俨一锤,好像毫发无伤,但实际上裴行俨那天生神力,也是让史万宝体内气血翻滚,差点挺不住,史万宝当年也曾和赤火道人交过手,对赤火道人的身手那是有深刻的了解,所以他可以很肯定,现在的裴行俨虽然比不上赤火道人,但却有着赤火道人所沒有的天生神力,将來的成就将远远超越赤火道人,一想到自己要和这样一个怪物交手,旁边还有一个李靖和一个不知道是不是静水馆主弟子的人虎视眈眈,史万宝就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沒有活路了,扭过头,史万宝苦笑着对身后那依旧留下來的六人说道:几位兄弟,你们的好意,某心领了,你们都走吧,这次的事情是某一人挑起的,惹出的事情理应由某一人接下,只不过某当初答应给你们的酬劳,恐怕是还不上了,就算是某欠了你们的,下辈子还吧, 虽说这些黑衣人都是看在史万宝的面子上才出手这次任务的,但史万宝也不可能真让他们白干,來之前,史万宝也是向他们许诺了各种酬劳,不过现在史万宝已经是自身难保了,这酬劳之说肯定是沒办法兑现了。 听得史万宝这么一说,那六人的脸上同时浮现出了决然之色,其中一名手拿峨眉刺的瘦高男子朗声喝道:史大侠这话俺可不爱听了,都是在这江湖上打滚的,俺的脑袋早就准备别在裤腰带上了,生生死死有啥子好怕的, 说得对,另一名手持长棍的高大壮实男子也是接着说道:咱们江湖中人,最先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咱们既然答应了史大侠的托付,又岂有半途而废之说,史大侠不用再说了,今日这一战,咱是不会丢下史大侠走的,來的时候是一块的,走的时候,那也要一同走才是,哪怕就算是死,黄泉路上咱们也算是有个伴了, 剩余的那四名黑衣人也都是流露出了同样的神情,显然他们都是铁了心不打算走了,见到这六人的决定,史万宝的脸上也是少有的露出了感动之色,深深吸了口气,也不顾自己面前虎视眈眈的裴行俨,双手抱拳,对着那六位黑衣人就是一礼,沉声喝道:诸位之情,某记下了,史万宝并沒有许诺什么,因为他也知道,这次自己肯定是沒有活路了,自然也就给不了那六人什么好处和承诺,只能是用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來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第二百七十一话 雁门关之战(十三) ♂, 李靖的眉头一皱,却沒有动手的意思,只是转过头,对万禾说道:万兄弟,这史万宝在长安的名望很高,我们若是将他杀了,只怕会惹得长安的江湖人士对我们的仇视,不如,将他放了算了, 万禾也是眉头紧锁,他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若是就这么将史万宝给放了,又有些不甘心,点了点头,万禾上前一步,冲着那史万宝就是喝道:史大侠,你是江湖人士,若是沒有要紧的干系,是绝对不会插手这朝廷之事的,却不知史大侠这次是受了何人之托,前來趟这趟浑水,若是史大侠能够直言相告,那史大侠与你的这几位朋友,大可离去,我绝不为难, 万禾这么说倒是真心话,不管史万宝的名望有多高,毕竟只是一个江湖客,江湖人士和朝堂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若是沒有什么特殊原因,史万宝也是不会插手到这件事里來的,如此说來,那站在史万宝身后的那个人,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不过万禾显然还是小觑了史万宝这些江湖豪杰对于义气的看重,听完万禾提出的要求之后,史万宝满脸不屑,昂着头,提起手中的七窍宝剑,沉声喝道:要杀就杀,哪里來得那么多废话,静水馆主就是这么弟子的, 史万宝心目中已经将万禾当成是静水馆主的弟子了,要是换做平时,史万宝肯定不敢对静水馆主的弟子如此无礼,但现在史万宝已经心知自己再无活路,还不如讨一个嘴上痛快,倒是万禾对史万宝口中突然蹦出一个静水馆主的称号有些莫名其妙,眉头一皱,开口就要问,身边的李靖立马就是拦下了万禾,却是偷偷一笑,对万禾低声说道:万兄弟,放他们走吧,他们身后的主使之人,我已经猜到了, 呃,被李靖这句话搞得有些糊涂的万禾看了一眼李靖,最后还是选择相信李靖的话,冲着裴行俨摆了摆手,裴行俨从一开始收了功法之后,又变回了平时的那个性情温和之人,所以对于万禾的命令,他自然是听从,随即,裴行俨便是将双锤往后一收,对着史万宝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放史万宝等人离开。 这下可是轮到史万宝等人愣住了,之前史万宝等人已经是做好了要和李靖裴行俨拼命的准备的,特别是后來史万宝更是严词拒绝了万禾的提议,本以为,万禾等人绝对会恼羞成怒,却沒想到转眼竟是就这么把他们给放了,看着万禾等人愣了半晌,这才确定他们不是在诓骗自己,史万宝脸上顿时就是闪过了一丝轻松,深吸了口气,却是将手中的七窍宝剑往地上一丢,抱拳喝道:既是如此,某再说什么场面话也沒意思,这七窍宝剑就当做是这次某冒犯的赔礼吧,诸位兄弟,我们走,说完,史万宝也不再多看七窍宝剑一眼,转身便是带着剩下的那六名黑衣人掉头就走。 目送史万宝等人离开之后,李靖也是忍不住赞叹道:这史万宝果然有大侠风范,行事颇合江湖规矩,难怪会闯出那么大的名头,说完,李靖上前一步,将史万宝留在地上的七窍宝剑给捡了起來,递给了万禾。 万兄弟,这宝剑乃是史万宝的成名兵器,虽然不是什么吹毛即断的神兵利器,但也是难得一见的宝剑,你现在身上沒有东西防身,这七窍宝剑就留给你吧,将七窍宝剑递给万禾之后,李靖笑呵呵地说道,虽然万兄弟的武艺不行,但有这宝剑防身,也算是不错了, 万禾接过了宝剑,晃动了一下,原本想象中那种沉重感竟是一点也沒有,握在手里轻飘飘的,就像是一根木棍一般,所以就算是万禾的力气再小,也能挥得动这宝剑,而万禾却也沒有因此而小觑这把宝剑,刚刚史万宝可是靠着这把宝剑硬抗了裴行俨的一锤,宝剑上竟然沒有半点伤痕,足见这把宝剑材质特殊,远比一般剑身坚固。 不过万禾的心思很快又是从七窍宝剑上收了回來,将宝剑收好之后,万禾便是迫不及待地对李靖问道:李兄,你说知道史万宝身后的指使之人,那到底是谁, 不错,等到裴行俨也收了铜锤走过來,李靖则是眯起眼睛说道:这史万宝既然被称为长安大侠,那他的活动范围,自然就是在长安,万兄弟不妨想想,到现在为止,我们所遇到过的人当中,有谁是來自长安的, 长安,呃,万禾先是一愣,随即皱着眉头想了想,很快,万禾的脸上就露出了惊愕,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李靖,惊呼道:你是说,李神通, 不错,正是李神通,李靖用力点了点头,说道:李神通乃是长安城尉,执掌长安兵马,而且李神通的武艺高超,很容易与史万宝这样的江湖人士搭上线,若是我沒有猜错的话,这史万宝肯定是受了李神通所托,才來偷袭來少将军的,接下來万禾与裴行俨都沒有说话了,史万宝如果真的是李神通请來的,那整件事的幕后黑手就不言而喻了。 李家,先是勾结突厥高句丽,围攻雁门关,然后又是暗中招募江湖人士阻拦南下求援之人,看來,李家这次是真的想造反啊。 得出这么一个结果之后,万禾那是早就知道历史的进程,沒有什么感觉,而李靖和裴行俨那可都是露出了惊讶之色,毕竟现在虽然天下到处都是盗匪,但以世家身份造反的,恐怕李家是头一个,万禾一击掌,却是有些兴奋地喊道:如此最好不过了,李家意图谋反,只要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天子,那李家就完蛋了, 万禾现在和李家那是彻底闹翻了,自然是巴不得李家出事了,加上上次李家勾结高句丽刺客刺杀自己,万禾那是想要看到李家立马完蛋,这样自己的安全才能得到保障,可万禾刚刚说出这句话,李靖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万兄弟,我觉得,此事还是不宜太早禀告天子得知, 正一脸兴奋的万禾一听到李靖的话,顿时就是愣住了,好不容易缓过神來,忙是问道:呃,李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不是一个大好时机吗,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李家连根拔除,而且,之前在崞县的时候,你不是也赞成这么做吗, 李靖苦笑一下,双手往外一摊,说道:我之前也是和你一样的想法,可就在昨日,我们离开之前,我与那刘文静说起此事时,刘文静却是劝我不要太早去动李家, 刘文静,万禾听李靖这么一说,这才想起那个前來报信的晋阳令,貌似自从得知突厥人围困雁门关之后,万禾就沒有什么心思再去理会这个小人物了,好像关于刘文静也只是交给李靖去处理了,现在却是听李靖说起刘文静,万禾的眉头不由得一皱,问道:刘文静还留在这里,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李靖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太原周边已经是李家的天下,刘文静将突厥人给李家的密信给截了下來,明显已经是得罪了李家,他虽然是晋阳令,但得罪了李家之后,在这太原已经是沒有办法再呆下去了,所以我做主把他带在了身边,至于刘文静不让我们以此事告发李家,却是有其他的缘由,刘文静觉得,现在李家的势力已经在太原地区扎根,以现在朝堂的实力,就算是我们将此事上告于天子,只怕还是不能拿李家怎么样,倒不如,通过这封密信,向李家索要更多的好处, 哦,听得李靖这么说,万禾顿时眼睛就亮了,这敲诈勒索的事情,万禾最近可是越來越喜欢做了,当即万禾便是对李靖问道:李兄,那你快说说,我们该怎么向李家索要好处,要多少好处, 万禾这态度,远比刚刚要积极得多,看得李靖也是脑门一汗,而就在李靖准备说话的时候,裴行俨却是突然轻咳了一声,万禾和李靖同时闭上了嘴巴,扭头一看,却是之前退到一边的那两名御林军骑兵搀扶着來弘,朝着这边走过來,來弘身上的伤口不少,但经过了简要的包扎,基本上也沒什么事了,而且看他的模样,恐怕也就是因为流血过多和体力透支的问題,休息几天就会好的,万禾立马迎了上去,对來弘关切地说道:來兄弟,怎么样,伤势沒什么问題吧, 來弘略显苍白的面孔轻轻地摇了摇,然后有些急切地问道:我沒事,万侯爷,你不是在崞县的吗,怎么跑到这里來了,你手下的那三万御林军呢, 见到來弘着急,万禾也是立马回答道:來兄弟放心吧,之前我就已经得到了情报,知道圣上被突厥人围困,所以已经尽起手下的御林军赶來救驾,我们三人只是先行一步,大军就在后面,很快就能赶到, 第二百七十二话 雁门关之战(十四) ♂, 雁门关外,突厥人如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地朝着雁门关的城墙发动冲击,双方将士不断地倒在了城墙下,原本藏青色的古朴城墙,如今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 遥望雁门关的战况,万禾的脸色也是变成了一片惨白,虽说现在朝堂上把万禾捧成了一个少年战神,但实际上,万禾还只是个战场上的新手罢了,在万禾以往所经历的战斗中,还从來沒有像雁门关之战这样血腥的恶战,这种场面对于万禾來说,实在是冲击力太大了。 注意到万禾的脸色,李靖也是立马示意裴行俨将万禾给扶下去,万禾这次可是沒有客套了,对李靖说道:李兄,这里就交给你,呜,话还未说完,万禾就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直接就是往后跑了。 李靖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转头又是对身边的刘文静说道:刘大人,以你之见,这一仗,我们该怎么打, 刘文静轻轻捋了一下自己的胡须,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远去的万禾的背影,却是不明白,为何以李靖这样的才能,会甘心屈居于万禾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不过刘文静很快将疑问收进心里,转过头,又是遥望前方的雁门关,沉思了片刻,说道:雁门关外的突厥人至少也有二十多万,虽然我们手下有三万御林军将士,但想要击退这些突厥人,只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嗯,李靖也是轻轻点了点头,他知道刘文静所言沒有错,虽然御林军被称为大隋最强大的军队,但那也只是建立在双方兵马数量对等的情况下,如今这突厥大军几乎是御林军的十倍之多,加上突厥骑兵能骑善射,正面对抗,恐怕也不会比御林军差多少,所以正面交战简直是自寻死路,李靖深吸了口气,问道:那依着刘大人的意思,应当如何, 刘文静凝望着前方,沉声说道:下官有上中下三策,供将军选择,立刻发动进攻展开突袭,闯入雁门关,与雁门关的守军会合,加上这三万御林军,雁门关自可平安无事,此为上策,在突厥人的后方选择一处险要之地,安营扎寨,吸引突厥人的注意,减缓突厥人对雁门关的进攻,此为中策,至于那下策嘛,就是立刻回军,等候中原勤王之师,然后再一举击退突厥大军,营救圣上, 刘文静不温不火,将三条计策说完之后,李靖的双目顿时就是闪过了一道寒光,从这三条计策当中,李靖能够很明显感觉到,刘文静丝毫沒有对雁门关内的天子的关心,莫非,这刘文静也是心怀反意,那将这样一个人留在万禾身边,到底是对还是错,李靖心中也是纠结了起來,不过表面上,对于刘文静所提出的三条计策,还是要做出反应的,李靖沉思了片刻,说道:先生所言下策,那是万万不可取的,如今圣上危在旦夕,我军既然已经赶到,那就当营救圣上才是,至于那上策嘛,这雁门关外的突厥人太多了,贸然进攻也是极为不妙,所以,在下以为,还是选择刘大人所提出的中策最为稳当,來人啊,立刻派人去周围寻找合适的险要之地,准备安营, 随着李靖这一声令下,在他的身后,立马就有两名军士抱拳离开,而再看李靖所处的山丘下方,三万御林军将士正严阵以待,只要李靖下达命令,他们随时都可以浴血奋战。 见到李靖选择了自己所说的中策,刘文静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古怪的笑意,却也沒有再多说什么,而李靖却是眉头紧锁,他知道,光是靠这个办法,只怕也吸引不了多少突厥人的注意,突厥人这次出兵围攻雁门关,那是铁了心要抓住大隋天子,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又岂会轻易放弃,区区三万御林军,只怕突厥人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而是会继续全力攻打雁门关,看來,一定要想个什么办法才是。 突然,李靖猛的一抬头,双目紫芒一闪而过,嘴角却是微微挂起了一丝微笑。 ,,,,,,,,,,,,,,,,,分割线,,,,,,,,,,,,,,,,,,,,。 混账,废物,在突厥大军营地的王帐之中,监督攻关已经一整天的埃利弗设正满脸怒容地挥舞着手中的马鞭,一下一下地狠抽着面前一名突厥军士,自从他向始毕请战,亲自督战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天了,却是始终攻不下雁门关,埃利弗设满腔的怒意,现在也只能是朝着自己手下的士兵发泄了。 好了,埃利弗设,别打了,他已经被你给打死了,一把冷哼响起,却是坐在最上方的始毕端着牛角酒鐏,一口将酒鐏中得马奶酒饮尽,淡淡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突厥军士,说道:算上这一个,你已经打死了我十三个奴隶了,倒不是我心疼这些奴隶,而是你就算是打死了再多的奴隶,对眼前的战事也是沒有任何帮助,与其把精力浪费在这些奴隶身上,倒不如想想明天该怎么样把雁门关给拿下來, 被始毕这么一说,埃利弗设也是脸上一红,将一口口水狠狠地啐在了地上那个突厥军士的尸体上,最后还又抽了他几鞭,这才罢手,让守在外面的人把尸体给抬了出去,而埃利弗设也是跟着气呼呼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大声喝道:大哥,那些汉人实在是太狡猾了,明明有那么多火炮,竟然还偷偷藏起來,等到我们快攻破雁门关的时候,突然亮出來,要不是如此,今天我就能攻破雁门关了,可恶,可恶,狡猾的南蛮子,该死的南蛮子, 听得埃利弗设的解释,始毕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道寒光,将手中的酒鐏丢在了地上,却是始终保持着冷静,哼道:那守关的隋将乃是狗皇帝手下的老将來护儿,这个老家伙刚开始打仗的时候,我们都还沒出世呢,所以你输给他,倒是一点也不冤枉,不过,我也差不多能够猜得出这个老家伙的打算了,他之前隐匿雁门关的火炮,无非就是担心我们会尽全力去攻打雁门关,他这是在故意给我们下套,拖延时间呢,哼,果然是只老狐狸, 从攻打雁门关到现在,那也有不短的时间了,始毕要是还不清楚是在和谁打仗,那也就妄称草原上的霸主了,而且今天攻关的最后关头,雁门关上突然出现的那十多架火炮,也是让始毕完全清楚了來护儿的打算。 在王帐的另一头,身上包扎了不少白布的咄芯听得始毕的话,也是皱着眉头说道:大哥,你说來护儿那个老家伙是在拖延时间,那他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隋军的援军就快到了,呃,太原那边不是保证了不会让消息传到中原去吗,况且,就算是中原得知了这个消息,想要赶到雁门关,那也沒有那么快啊, 听到咄芯提起了太原,始毕却是冷冷一笑,哼道:太原,哼,咄芯,你不要太过相信李家了,说到底,他们也都是汉人,况且,你也别忘了,就算是李家拦住了这里的消息,还有崞县那里有好几万隋军呢,过了这么久,崞县也应该知道这里的情况了,恐怕现在留守在崞县那里的隋军已经开始朝这里开拔了, 哼,对始毕所说的这个情况,埃利弗设却是冷哼了一声,说道:那有如何,不过区区三万人罢了,就算是他们赶过來,也不是我们突厥大军的对手, 二哥说得在理,咄芯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况且,就算是崞县的隋军现在开始赶來雁门关,只怕也要三天左右的时间吧,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尽全力攻打雁门关,雁门关的隋军肯定支持不了那么久, 不错,始毕唰的一下就从座位上站起身來,脸上充满了自信,喝道:从明天开始,我将亲自督战,我就不相信了,这区区一座雁门关,还真能阻挡我这近三十万大军的攻势,狗皇帝,三天之内,我一定要将你的人头给挂在雁门关上, 喝,听得始毕的话,埃利弗设和咄芯两兄弟也都是齐声喝了一句,兄弟三人都是一脸杀气腾腾,可以预见,明天雁门关下的战斗,会是何等的惨烈。 报,,,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呼喝声从王帐外面传了过來,紧接着,就看到一名突厥军士飞快地从外面钻了进來,见到自家可汗一脸杀气腾腾的,那名军士也是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便是恢复了常色,对着始毕跪下行礼,突厥人虽然生活还比较原始,但不同阶层之间的等级森严,不能有任何越礼。 始毕很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有什么事,说吧, 大汗,得到了始毕的许可,那军士这才敢开口说话:根据斥候回报,在大军南面三百里处,发现一支隋军,并已经于一处山丘上安营扎寨, 第二百七十三话 雁门关之战(十五) ♂, 什么,不可能,听得军士的说法,埃利弗设和咄芯两人都是忍不住惊呼了起來,刚刚他们还在说,隋军的援兵不可能这么快赶到,可眼下援军竟然就已经到了,相比之下,始毕倒是显得镇静许多,只是他背在后背,紧紧握成拳头的手,证明了始毕此刻的内心,始毕嘴角抽了一下,沉声说道:可探明这支隋军有多少人, 始毕这话的语调很平淡,但不知为何,军士听得始毕这话,心里却是一阵阵发凉,不过对于始毕的问话,那军士可是不敢不答,忙是低头说道:回大汗,根据斥候目测,那支隋军不少于两万人, 两万,哼,看來我们的那位盟友做事沒有尽力啊,始毕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却是撇了撇嘴,冷笑了一声,哼道:区区两万人罢了,用不着管他,明日开始,全力攻打雁门关, 始毕的脸上挂着冷笑,但埃利弗设和咄芯这两个兄弟却是看得出來,始毕这是真正发怒了,上次他们看到始毕的这个表情,还是在史蜀胡悉被汉人给杀死的时候,当时始毕可是亲手杀了上百人,这才稍稍消减了怒火,现在看到始毕再次露出这个表情,他们两人都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得到了始毕的命令,那军士立马就是退出了王帐,向整个突厥军营传达了始毕的命令,一夜休整,等到第二日清晨,太阳才刚刚升起,突厥军营的上空就回响起突厥人的号角声,数十万突厥大军开始在雁门关前集合,始毕此次出关,一共带來了三十万大军,不过,经过了这几日的战斗,已经损失了近两万余人,但就算是如此,面对雁门关的守军,突厥人还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身穿黄金战甲的始毕骑着高头大马,走在了军列的最前方,这套黄金战甲,还是始毕的父亲,启民可汗所遗留下來的,传闻是大隋的开国皇帝杨坚赐给始毕的,传给始毕之后,始毕也只穿过一次,那是在和都蓝可汗做最后决战时穿的,而今天始毕穿上了这套铠甲,足以证明他对这一战的重视。 昂首遥望着前方的雁门关,始毕将手中的头盔慢慢戴在了头上,随即举起马鞭,指向了前方,喝道:草原上的勇士们,在前面,是隋朝皇帝所在,这些年來,隋朝皇帝欺压愚弄我们草原兄弟,骗取我们草原人的血汗,但我想问问你们,我们草原上的勇士,是天下最勇猛的勇士,凭什么要给他隋朝皇帝卖命,凭什么他们这些孱弱的汉人能够在南方花花世界里天天锦衣玉食,而我们草原上的勇士却是要在草原上饥寒交迫地受苦,这公平吗, 不公平,不公平,所有突厥士兵齐声呼喝起來,二十八万个声音交汇在一起,几乎可以把天空给震塌了,始毕统领突厥这么多年,自然不可能只是一介莽夫了,他很清楚草原民族对于南方那种富贵奢华生活的向往,只要掌握了这一点,将突厥人对汉人的仇视给引向高峰,自然能够激起突厥士兵最大的战斗力。 见到这第一步已经成功了,始毕心中暗喜,却是沉声喝道:这的确是不公平,所以,我们现在就要攻下眼前的雁门关,抓到大隋的狗皇帝,接下來,我们就可以南下,夺了大隋的花花江山,我们草原上的勇士最强,自然就要享受到最好,勇士们,告诉我,你们想不想要这最好的生活, 想,想,突厥士兵们已经是一个个瞪着赤红的双眼,在他们的脑海中已经是充满了各种金银财宝,那白嫩的汉家女还有细腻的粮食,这些都仿佛就堆在雁门关内,等待着他们去拿。 好,始毕喝了一声,手中的马鞭用力一挥,沉声喝道:那你们现在所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攻下雁门关, 杀,杀,杀,在始毕的刺激下,所有的突厥士兵都是杀气腾腾的,高举着他们手中的弯刀,只等着始毕一声令下,就准备冲向雁门关,而始毕见了,嘴角微微一翘,却是对着身后的一名亲兵做了个手势,那亲兵拿起腰间的号角,便是直接吹了起來,发起了进攻的号角声。 伴随着这号角声,二十多万突厥士兵怒吼着朝着雁门关冲了过去,这次可是和前几次进攻完全不同,因为这次始毕是发动了全面进攻,相信带给雁门关守军的压力,也是对方的数倍有余,看着突厥大军前进的场景,始毕的脸上终于是浮现出了笑容,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两个弟弟说道:好,我们也上吧, 大哥,还未等始毕上前,最小的咄芯却是有些犹豫,说道:大哥,那昨天晚上到的那支隋军的援兵我们真的不用管了,万一,他们从后方突袭怎么办, 怕什么,还未等始毕说话,埃利弗设就是满脸不在乎地大声喝道:大哥不是都说过了嘛,区区两万人罢了,我们还用怕他们不成,他们要是敢打过來,我们只要转一个方向,就可以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大哥,或许是性格犯冲吧,咄芯对于自己这个二哥还真有点合不來,所以对埃利弗设的话,咄芯装作根本就沒听到,而是继续对始毕说道:如果只是单纯地比拼兵力,我们的确不用在乎这两万隋军,但在后方,还有我们这数十万大军所需的粮草啊,要是,这些粮草出了问題 听得咄芯这么一说,始毕不由得一愣,就连还在那里鼓噪的埃利弗设也是闭上了嘴,咄芯所说的粮草,是突厥大军这一路所抢掠來的粮草,三十万大军听上去是很强大,但另一方面,这每日的粮草消耗也是十分惊人的,突厥大军一向所奉行的,是以战养战,像现在这样围攻一个地方花掉近半个月的时间,以前可以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要不是突厥大军以雷霆之势抢掠了雁门关周围数个城镇的粮草,只怕突厥大军早就支持不下去了,所以说,这些粮草是突厥大军的命根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这数十万突厥大军只怕真的要陷入危机了。 始毕眉头紧锁,随即便是点了点头,对咄芯说道:如此也好办,我给你三万兵马,守住后方,有这三万人,想來那些隋军也不敢轻举妄动, 是,大哥,交给我了,咄芯喝了一声,直接点齐了三万人,就是朝着营地赶去,而始毕和埃利弗设则是带着剩下的突厥大军,继续朝着雁门关杀奔而去,开始了全力攻打雁门关的战斗。 显然,指挥雁门关守军的老将來护儿也知道,始毕今日会全力攻打雁门关了,所以今天來护儿沒有玩什么花样,还未等突厥大军冲到雁门关的城墙上,那二十余架火炮就开始轮番丢出火油弹,大火,在雁门关前熊熊燃烧,那些身上着火的突厥士兵惨叫着在地上翻滚,最终只能是无力地趴在地上,变成了一堆焦炭,而火焰也同时是动物的天敌,突厥士兵坐下的战马在看到熊熊燃烧的火焰,也都是表现出了裹足不前的状况,二十多万大军竟是被火焰给堵在了雁门关前。 始毕看到这个情况,眼睛一眯,果断地下达了命令:下马,徒步冲过去,始毕也算是想得透彻,这攻打雁门关,骑兵的作用已经无法发挥出來了,还不如丢下战马,徒步冲过去。 听得始毕的命令,立马就有数百名突厥人从马背上跳了下來,背着短弓和箭匣,手中提着弯刀,就这么硬着头皮往火堆里冲,而剩下的那些突厥人也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也是跟着下马作战了,这倒不是说他们对始毕的忠诚有问題,而是突厥人都是跟着马一块长大的,在战场上更是习惯了和战马一块冲杀,现在要他们放弃战马,他们自然是会有些犹豫,不过始毕在突厥人心目中的地位太高了,所以这些突厥人也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还是遵照始毕的命令行事。 事实证明,始毕的命令还是很正确的,当突厥士兵下马,朝着那被大火包围的雁门关冲刺之后,虽然有不少人葬身在大火中,但还是有绝大多数突厥士兵,从火焰中冲了进去,冲到了雁门关的城墙下,依靠着手中的短弓,开始对雁门关的守军展开反击。 火油弹依然在不停地朝着关外弹射,而关上的弓箭手也是同样往城下倾泻着箭矢,与此同时,上百条手腕般粗细的绳索也是再次嵌进了城墙上,突厥士兵在同伴短矢的掩护下,迎着无数的箭雨,依旧硬着头皮往上爬,一时间,整个雁门关的城墙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竟是连半点城墙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全都被人影所掩盖。 显然突厥人的猛烈攻势,也是让雁门关上的守军吓了一跳,始毕甚至能够隐约看到,在雁门关上的守军军列中,出现了一丝慌乱,始毕的嘴角一翘,却是大声喝道:继续进攻,我要让那些隋军喘不过起來, 第二百七十四话 雁门关之战(十六) ♂, 随着始毕的呼喝声。已经有不少突厥士兵攀爬上了城头。开始和御林军展开肉搏战。看到这个场面。始毕也是忍不住露出了喜色。今天的战事实在是进行得太顺利了。照现在这个情况下去。只怕今天就能够将雁门关给攻破了。想到这里。始毕又是对身后的传令亲兵喝道:传令下去。加紧攻击。谁要是能够第一个拿下隋军的军旗。我赏他肥羊千头。贵族头衔。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汉人的谚语始毕也是极为认同的。果然。在始毕的封赏颁布下去之后。所有的突厥士兵都更疯了一般。肥羊千头已经算是很丰厚的奖赏了。但让士兵们如此疯狂的。却是贵族头衔。突厥人当中。等级森严。一个贵族头衔。就意味着可以凌驾于无数人之上。成为那少数的当权者。就是这个贵族头衔。已经足够吸引那些突厥士兵豁上自己的性命去拼一拼了。一时间。战场几乎全都是突厥人疯狂的嘶吼声。听得始毕和旁边的埃利弗设也都是受影响。双目露出疯狂之色。 大哥。埃利弗设已经是忍不住了。甩起马鞭。对着始毕喊道:我亲自去杀上一回。说不定。你这个奖赏还被我拿到手了呢。说完。也不等始毕批准。埃利弗设就是纵马朝着前方冲了过去。 始毕看着埃利弗设的背影。只是笑了笑。却沒有阻拦的意思。如今突厥士兵已经攻上了城头。连隋军威力强大的火炮也是被迫停止了。埃利弗设的身手可不差。加上身边有人保护。是不会出什么事的。索性就让他去过过瘾吧。说实在的。要不是自己这个身份。始毕也想要亲自上前厮杀一番。 大汗。大汗。就在始毕胜券在握的时候。一声声呼喊声却是从后方传了过來。不过因为战场上的喊杀声实在太大了。过了好一会儿。始毕这才听到这喊声。 回过头一看。始毕却是认出了那个喊话的人。正是自己手下的大将康鞘利。见到康鞘利一脸惊慌失措地朝着这边赶來。始毕也是一招手。让康鞘利能够看到自己。很快。康鞘利便是赶到了始毕的面前。却是连行礼都顾不上。直接就是冲着始毕喊道:大汗。不好了。不好了。在军营南方又是出现了两支隋军的援军。每一队都在一万以上。 什么。始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康鞘利。大声呵斥: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怎么可能。 康鞘利已经是急得满头大汗了。见到始毕不肯相信。康鞘利马上就是捂着胸口对始毕喊道:大汗。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咄芯大人已经带着手下的将士们在营地里面布阵防守。这才派我來向大汗禀告。那两支隋军的援军已经是和昨夜赶到的隋军会合在一起了。咄芯大人请求大汗再派遣援军补充营地的防御力量。 还要派人。始毕的脸色已经是很难看了。康鞘利是他现在最为看重的手下。况且还有三弟咄芯的话。那这件事应该是不会有错了。可现在战场上的战斗正进行得如火如荼。要在这个时候分出一部分兵力回营地。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整个战局。特别是对手还是來护儿那只老狐狸。这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使得原本的优势化为乌有。想到这里。始毕咬着牙。看了看前方的雁门关。又看了看后方的营地。沉声喝道:回去告诉咄芯。让他守住营地。如果隋军真的要攻打营地。那就立刻放弃。眼下只要攻破了雁门关。关内有大量的粮草。 始毕已经是破釜沉舟了。给始毕这么大勇气的。正是现在在雁门关的战局。遥遥望去。雁门关的城头上已经布满了突厥士兵的身影。甚至连始毕的二弟埃利弗设。此刻也已经冲上了城头。挥舞着弯刀朝着那些隋军砍杀。这种情势。让始毕已经确信。在今天日落之前。绝对能够攻下雁门关。 而听到始毕的决定之后。康鞘利也是不由得一愣。犹豫了一下。还是沒有开口劝说始毕。而是对着始毕一礼。转身就是朝着营地赶去。他要将始毕的话及时传回到营地里的咄芯那里去。目送康鞘利离开之后。始毕的目光再次移到了雁门关。看着雁门关的战况。始毕脸上的紧张之色这才稍稍减缓。握了握拳头。自言自语道:埃利弗设。不要让我失望。 与此同时。在城头上。埃利弗设正挥舞着弯刀。将面前的一名隋军士兵的脑袋给砍飞了。那带着温热的鲜血洒在他的脸上。让埃利弗设的脸色变得越发狰狞。埃利弗设怒喝一声。双目带着嗜血的光芒。举起手中的弯刀就是朝着前面冲过去。在前方。几名隋军士兵正护卫着一台火炮且战且退。而看到这火炮。埃利弗设就想起前几日自己正是因为这种古怪的武器。才那么丢脸。埃利弗设顿时就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将这火炮给砍碎。 保护火炮。虽然城头上的战局已经是面临溃败了。但那些隋军士兵却是始终沒有表露出害怕或者是畏惧。看到埃利弗设带着一伙人冲过來。那几名保护火炮的隋军士兵立马就是提起了长枪。迎着埃利弗设刺了过來。 不过。还未等到埃利弗设出手。在埃利弗设身后的几名突厥军士便是直接提起了弯刀。将隋军士兵的长枪给架住。埃利弗设也不客气。面对那些已经被架住了武器的隋军士兵。他的弯刀上下翻飞。顿时就是将那些隋军士兵给砍翻在地。就算这样。埃利弗设仿佛还不解恨。又是朝着那几名士兵的尸体上砍了几刀。这才恶狠狠地抬起头。再度朝着火炮冲了过去。 休想。就在埃利弗设举起弯刀。准备朝着面前的这架火炮砍过去的时候。忽然一声暴喝响起。紧接着。一杆铁槊直接就是横空划过。瞄准了埃利弗设的脑门就是敲了过來。埃利弗设就算是再如何冲动。自然也不会想到用自己的脑门和铁槊去比谁更硬。只能是硬生生止住手中的弯刀。反手一击。将铁槊挡了下來。不过。从铁槊上所传來的力量。却是逼得埃利弗设不得不往后连退三步。 妈的。找死。被逼退的埃利弗设也是恼羞成怒。喝骂了一句。抬起头一看。只见那铁槊的主人。正横身拦在了埃利弗设的面前。正是大隋猛将独孤盛。 见到突然蹦出一个隋将。在埃利弗设身后。那些突厥军士立马就准备上前为埃利弗设将独孤盛给解决掉。可沒想到埃利弗设突然将那些军士给拦了下來。恶狠狠地瞪着独孤盛。喝道:你们谁都不准出手。老子要亲手把他给宰了。 显然。刚刚独孤盛出手逼退埃利弗设。让埃利弗设感觉很不爽了。这个面子那是一定要自己亲自找回來。埃利弗设脾气暴躁。那在草原上是出了名的。那些突厥军士可不敢违背埃利弗设的命令。只能是后退一步。为埃利弗设围了一个半圈。算是给埃利弗设人工制造了一个角斗场吧。 哼。独孤盛见到对方的做派。冷哼一声。脸上也是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双目更是闪过了浓浓的战意。在他身后。又有几名御林军士兵赶來。独孤盛却是冲着他们摆了摆手。喝道:去执行老将军的命令。这里交给我了。 那几名御林军在听到独孤盛的话之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再多说什么。齐心用力。直接拖起了火炮就是往关内跑。不过现在埃利弗设的兴趣早就不在火炮上了。他的双目死死地瞪着独孤盛。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把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隋将给砍成肉泥。 给我死。一个箭步冲上前。埃利弗设主动发起了攻击。手中的弯刀举过头顶。却是狠狠地朝着独孤盛的脑门砍了下去。埃利弗设虽然是突厥可汗之弟。但并不代表他就是那种养尊处优之人。相反。他的身手在整个草原上。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要不然。始毕之前也不会放心让埃利弗设冲锋陷阵。这一刀砍了下去。连空气中都传來一阵尖锐的破空声。足见这一刀的劲道有多强。若是被砍中了。只怕独孤盛整个人都会被砍成两半。 不过独孤盛可不是木头。就那么站着让人砍。面对埃利弗设的这一刀。独孤盛也不硬接。身子往旁边一侧。任由弯刀贴着自己的脸颊砍下去。同时手中的铁槊也是直接击出。朝着埃利弗设的脑门上点了过去。 虽然铁槊还沒有击中自己。但埃利弗设已经能够感受到那迎面而來的劲风。埃利弗设沒想到。对方的反击竟然这么快。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是将脑袋往下一缩。险险躲过这一击。而埃利弗设也不是那种怕事之人。手中的弯刀一转。却是再度横扫。目标直取独孤盛的腰间。 第二百七十五话 雁门关之战(十七) ♂, 面对横扫过來的弯刀,独孤盛干脆就是纵身一跃,直接跳到半空中,手中的铁槊更是在地上一点,借着力道,飞起一脚,正中埃利弗设的肩膀,那埃利弗设顿时就是被踢得往后退了三步,而独孤盛落地之后,则是将铁槊横在胸口,再次摆出迎战的姿势。 这已经是埃利弗设第二次被独孤盛给逼退了,不过这次埃利弗设却是沒有露出怒容,而是一脸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独孤盛,刚刚只是短短的几招交锋,他已经能够确定,独孤盛的身手并不差,埃利弗设虽然脾气急躁,但也不是傻子,更不会贸然行动丢掉自己的性命,将弯刀在胸前一划,却是稳步上前,再次向独孤盛展开攻击。 这次两人却是有來有往斗得好不热闹,数十招过去了,独孤盛却是已经渐渐落入了下风,独孤盛固然也算得上是一名很勇猛的战将,但要论招数精妙,却是不及许多人,而反观埃利弗设,当年他们三兄弟几乎可以说是白手起家,在草原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埃利弗设的本事自然要比独孤盛强得多了,只要冷静下來,埃利弗设要击败独孤盛,也不是什么难事。 果然,又是几招过后,独孤盛手中的铁槊猛的朝着埃利弗设的胸口击出,却是独孤盛也察觉到自己落入下风,心中已经开始着急了,这一招虽然凶猛,但可惜动作太大,埃利弗设双目精光一闪,整个身子好像泥鳅一般滑行,贴着铁槊便是闪到了独孤盛的左边,手中弯刀更是同时挥起,就听得嘶啦一声,弯刀那锋利的刀刃直接在独孤盛的左臂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独孤盛闷哼一声,咬着牙,将手中的铁槊往左边一挥,想要将埃利弗设给逼退,不过,此刻的埃利弗设更像是一头野狼,见到受伤的猎物,又岂会轻易放弃,身子一转,却是绕到了独孤盛的右边,手中的弯刀再次从下往上挑起,又是一道血口划出,这次独孤盛那是再也忍不住,惨叫了一声,整个人也是往前一个踉跄,差点沒有摔倒在地。 靠着手中的铁槊,才勉强撑住了自己的身子,独孤盛咬紧牙关,强行站住了脚,转身又是将铁槊绕着自己横扫了一圈,总算是将正要追着自己砍的埃利弗设给逼退,狠狠瞪着自己的对手,额头上也是因为疼痛而冷汗直流,不过独孤盛却沒有就此认输,而是深吸了口气,忍住疼痛,再次将铁槊横在胸前,喝道:我,我还沒输, 埃利弗设狰狞一笑,对于独孤盛,他可沒有半点同情,以前在草原上,埃利弗设可是见过许多和独孤盛一样的对手,对自己敌人的同情,那才是最愚蠢的,埃利弗设冷笑着将手中的弯刀挥了一下,甩干净上面的血渍,一脸阴冷地哼道:南蛮子,有点本事,但你还是要死,说完,埃利弗设提起手中的弯刀,直接就是朝着独孤盛劈了下去,这一刀快,准,狠,直取独孤盛的颈脖,面对这么一刀,独孤盛此刻已经完全是沒有挡架之力,甚至只有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那一刻了。 咻,忽然,一声闷响响起,只见一支箭矢骤然飞出,直接就是射穿了埃利弗设高举弯刀的手腕,突然遭遇袭击,埃利弗设也是只有惨叫一声,捂着受伤的手腕连退了几步,而在旁边的那些突厥军士见了,也都是大吃了一惊,纷纷上前护住了埃利弗设,埃利弗设满头冷汗地捂住手腕,抬起头,猛的朝着另一个方向望去。 只见在那个方向的不远处,一名老将正手持着长弓,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正是老将來护儿,算起來,这已经是雁门关一战中,來护儿第二次出手救独孤盛了,而与此同时,从旁边又是多出了几名御林军士兵,一窝蜂上前,架起独孤盛就是朝着关内跑。 周围那些突厥军士又岂能看到独孤盛就这么跑了,立马就有三四人提着弯刀,哇哇怪叫着就要追上去,而在不远处的來护儿见了,一双老目寒光一闪而过,左手依旧保持握弓的姿势,右手却是飞快地从腰间的箭匣中抽出了几支箭矢,飞快地射了出去,那几支箭矢犹如闪电般,直接就是朝着那几名突厥军士飞去,顿时就是吓得那些突厥军士手忙脚乱地躲避,而御林军士兵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将独孤盛给救走了。 该死的老家伙,手腕上的箭伤让埃利弗设忍不住手臂颤抖,他抬起头,一眼就认出了來护儿,知道就是这个老将连日來阻止了自己的攻击,埃利弗设心中的怒意滔天,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來护儿的脑袋给砍下來。 不过來护儿却沒有给埃利弗设任何机会,只是看着埃利弗设冷冷一笑,却是转身带着身边的亲兵直接就是跳下了高台,同样朝着关内跑去,看到來护儿竟然跑了,特别是看到來护儿临走时的那一丝冷笑,埃利弗设并沒有被愤怒冲昏头脑,而是突然心中一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紧接着,埃利弗设又是站直了身子,朝着周围望去,却发现,不知何时,这雁门关的城头上,已经全都是突厥士兵的身影了,有不少突厥士兵都开始朝着位于高台上的隋军军旗冲去,他们可都是想要拿下先前始毕所颁布的那个封赏。 从这表面上來看,突厥大军已经占领了城头,这一战应该是大获全胜了才是,可埃利弗设的心里却是沒有半点获胜的喜悦,有的只是惊愕和莫名的恐惧,埃利弗设下意识地转过头,朝着雁门关的关内望去,这一看,埃利弗设的脸色顿时就是变得一片苍白,眼中那是一片绝望。 只见就在雁门关的关内,那一片片民居中间,刚刚从城头移下去的二十余架火炮正整齐地摆放在那里,而那些从城头上撤下去的隋军也是在火炮前方列好阵势,竟完全沒有丝毫溃败的慌乱,而刚刚回到军阵当中的來护儿也是突然转过身子,尽管相隔甚远,但埃利弗设还是能够感受到來护儿那双眼睛中所包含的寒意。 埃利弗设顿时就是打了个寒颤,也顾不得手腕上还插着一根箭矢,转身就是朝着关外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道:撤退,撤退,快点撤退, 埃利弗设的话音刚落,从关内却是突然飞起了二十余颗火球,正是火炮所发射出來的火油弹,而这二十余颗火油弹所瞄准的目标,正是雁门关的城头,此刻城头上已经满是突厥士兵,这些突厥士兵将整个城头挤得满满的,就算是他们发现火油弹正朝着他们这里飞來,却也沒办法转身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火油弹落在他们的头顶上。 轰,轰,二十余声轰鸣声在城头响起,炸起了无数的火光,而在这轰鸣声响起的同时,埃利弗设正好从城头上往外跳了下去,那巨大的气浪顿时就是吹得他整个身子都往外飘,幸亏他在跳下去之前,已经抓住了一根绳索,所以在被气浪鼓吹的时候,埃利弗设却是用尽了全力,死死地抓住绳索不放手,任凭那炙热的气浪吹在他的身上。 而此时,在关外指挥作战的始毕也是惊呆了,火炮的威力他之前也见识过,如果只是二十架火炮同时发射的话,所造成的破坏却远远不可能达到现在这样的威力,此刻那城头上已经完全被熊熊大火所笼罩,不是还有爆炸在城头上响起,城头上的突厥士兵要不就是身上沾染上了火焰,在火焰中痛苦的挣扎,要不就是被那巨大的爆炸炸得四分五裂,残肢飞到空中,然后直接落到了关外,始毕在突厥人当中,那也算是有见识的,所以他很快便是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始毕用力挥了挥拳头,满脸怨毒地咒骂道:该死,他们竟然在城头上藏了很多火油弹,这些早就在他们的阴谋当中,可恶, 啊,咒骂了几句之后,始毕突然想起了之前还在城头上厮杀的埃利弗设,脸色又是一变,惊呼:遭了,埃利弗设,埃利弗设还在上面,快,快,赶快上去把埃利弗设给救出來, 自从启民可汗死了之后,始毕兄弟三人为了稳住阿史那家族在草原上的统治,兄弟齐心合力,相互之间的感情可是很深的,始毕哪怕就算是不当这个大汗,也不希望见到自己的两个弟弟出什么意外,现在埃利弗设处于危难之中,始毕也是不由得方寸大乱。 幸好,沒过多久,一队突厥士兵抬着已经晕过去的埃利弗设赶到了始毕面前,而一看到埃利弗设的模样,始毕顿时心痛得差点沒晕过去,此刻的埃利弗设半边身子被烧得通红,满是血泡,特别是那半张脸,已经是烧得不成人形,彻底被毁容了,兄弟连心,看到自家兄弟受到如此重的伤,始毕如何能不痛,如何能不怒,当即始毕便是仰天怒吼:來护儿,你这条老狗,我始毕不杀你,今生誓不为人, 第二百七十六话 雁门关之战(十八) ♂, 呜,,, 号角声在雁门关的上空响起,尽管始毕很想攻下雁门关,为埃利弗设报仇雪恨,但此刻雁门关已经是被火海所包围,再派遣士兵往前攻,只会是派人去送死罢了,所以始毕也只能是按下心中的不甘,下令让大军退兵。 不过在退兵前,始毕一双赤红的双眼狠狠瞪着前方那被火海包围的雁门关,沉声咒骂道:等着吧,既然你们敢來个玉石俱焚,我又如何不能再等上片刻,等到了明天,我看这残破的城墙,如何能够抵挡得住草原的骁骑, 始毕的话也不是胡言乱语,经过那么多火油弹的焚烧,虽然烧死了不少突厥士兵,但同样也使得雁门关的城头完全烧毁,在城头上根本就沒有办法把守了,可以说,现在的雁门关城墙,只是一个孤零零的城墙,突厥大军下次要攻打雁门关的时候,只需冲上去,翻过这面墙就可以了,这对于突厥大军來说,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所以始毕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等到明天,城头上的大火熄灭之后,再下令攻关。 回到营地之后,始毕让康鞘利清点今日这一战伤亡人数,然后便是急切地赶往王帐,之前埃利弗设已经被始毕派人送到王帐内医治了,始毕心里记挂着兄弟的伤势,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往王帐赶了。 刚刚走到王帐前,就看到咄芯也是一脸急切地在王帐门口走來走去,别看咄芯和埃利弗设平日里经常斗嘴,但他们之间的兄弟之情同样深厚,这只不过是他们表达兄弟情谊的另一种方式罢了,见到始毕來了,咄芯立马就是上前对始毕行了个礼,始毕把手一摆,看着王帐,对咄芯问道:怎么样,埃利弗设怎么样,有沒有事, 巫医已经在为二哥医治了,不过听巫医的意思,二哥这次的伤很严重,只怕有性命之忧,咄芯立马回答道,说这话的时候,咄芯的眼睛也是不由得红了起來,不过草原男子流血不流泪,所以咄芯还是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來,偷偷擦了一下眼角,咄芯又是一脸恨意地说道:大哥,明日我要亲自攻打雁门关,我要把來护儿那个老匹夫千刀万剐, 不急,始毕此刻反倒是冷静下來了,伸手一摆,止住了咄芯,然后眯着眼睛说道:放心吧,雁门关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了,等到明日,我们就可以长驱直入,把來护儿和狗皇帝的人头统统砍下來,埃利弗设的仇,我们一定能报, 听得始毕这么说了,咄芯这才稍稍冷静了一些,而紧接着,始毕又是问道:对了,南边隋军的援兵现在如何,可有什么动静, 暂时还沒有什么动静,咄芯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完全冷静下來,这才沉声回答始毕的问題,包括昨天晚上赶來的那两万兵马,今天又來了两支隋军,一共有四万大军,如今全都驻扎在距离这里一百多里的一个山丘上,我派人去查看了一下,除了有之前驻守在崞县的万禾的旗帜之外,另外两个旗帜,一个是高字旗,一个是王字旗, 高,王,听得咄芯的回答,始毕的眉头紧锁,过了好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惊呼:难道是高君雅和王威, 始毕突然念出这么两个名字,却是让咄芯一头的雾水,满脸不解地问道:大哥,这高君雅和王威是什么人,你听说过这两人的名头, 嗯,始毕用力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从和李渊的通信中才得知的,这个高君雅,乃是太原的副城守,算得上是李渊的助手,而至于那个王威,则是太原的郡丞,掌握着太原的一部分兵权, 听得始毕解释了两人的來历,咄芯也是有些惊讶地问道:太原,呃,大哥,那太原太守李渊不是和我们结盟了吗,怎么他手下的人会突然援救雁门关,和我们作对, 不,始毕又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个高君雅和王威虽然是李渊的手下,但根据李渊所说,还有我们留在太原的探子回报,这两人并不是真心实意地为李渊办事,其实李渊也是怀疑,这两人根本就是天子派到太原,用來监视李渊的密探,所以他们前來雁门关,恐怕也不是因为李渊的缘故,或许,是李渊和我们之间的联系已经被暴露了,所以高君雅和王威才会亲自率领兵马前來援救, 可就算是如此,始毕的话让咄芯总算是释然了,不过很快咄芯又是问道:若是如此,那为何李渊并不派人前來报信,哼,我看分明是李渊包藏祸心, 哼哼,听得咄芯的话,始毕却是冷冷一笑,哼道:李渊当然是包藏祸心了,你当真以为李渊会真的按照约定那样,把雁门关周围二十二个县城全都划到我们突厥人手中,李渊分明就是想等到我们和高君雅王威斗个两败俱伤,然后,再來坐收渔翁之利, 咄芯却是要比埃利弗设聪明得多,所以始毕只是这么简单一说,咄芯就很清楚其中的缘由了,所以咄芯立马就是低着头守在了一旁,说道:大哥,那我们接下來该怎么办,是掉转头先给隋军來个迎头痛击,然后再來攻打雁门关,还是先一口气夺下雁门关,再來慢慢炮制那些隋军, 始毕目光一沉,虽然他刚刚已经做出了判断,不过很快又是犹豫了起來,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劲,那李渊很清楚,若是他和我们勾结的事情暴露了,那整个李家都免不了要有覆灭的危险,所以李渊不可能会行事如此不小心,更不可能让高君雅和王威带着两万人跑來和我们捣乱,以李渊手下的太原军,完全有能力阻挡住高君雅和王威两人的行动,又怎么会让他们如此顺当地跑到雁门关來,还带上了两万多的兵马,这实在不符合李渊行事的态度了, 咄芯也是被始毕突然的变化给搞糊涂了,忍不住问道:大哥,你的意思是,难道这其中有诈, 恩,始毕也算是刚刚吃了汉人一个大亏,所以行事也是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而这个时候,之前被始毕派去清点战果的康鞘利也是快步朝着这边走了过來,见到始毕和咄芯都站在王帐门前,康鞘利忙是朝着始毕一礼,喝道:大汗,今日一战,有一万零三十三人死在了雁门关上下,更有两万多人负伤, 今日这一战,按照始毕的要求,那是要全力攻击,不过因此而带來的大量损伤,基本上也在始毕的预料当中,只不过始毕却是沒有想到,竟然损失这么严重,这三万多人的伤亡,哪怕始毕现在手头上还有二十多万突厥勇士,但这三万多的伤亡也远远超过了始毕可接受范围之外,所以始毕的第一个反应,那就是对方是不是真的算错了,怎么可能会伤亡那么多将士。 康鞘利苦笑一下,说道:大汗,本來一直到勇士们攻上城头,我们的损失伤亡都不大,可就是最后中了对方的奸计,有近三万人被困在城头上,只有不到一半的人逃了回來,所以 又是來护儿,始毕和咄芯都是用力握住了拳头,这笔账自然就是要算到來护儿身上了,咄芯立马就是喝道:大哥,不如等到今天晚上,我就带上人,把这雁门关给攻破了,要不然,我真咽不下这口气, 不要冲动,始毕的脸色十分难看,但他还是强忍住了心中的怒气,沉声喝道:眼下我们首先要确保南边的隋军到底是不是真的,况且,夜晚攻打雁门关更加危险,很难保证不会中了來护儿那老家伙的奸计,忍住,明天,我们先派一队人去试试南边那队隋军的深浅,嗯,康鞘利,之前和李渊联络的事情都是由你來办的,对太原那边的情况,你是最熟悉不过了,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一定要查清楚,这些隋军到底是什么來路, 接到始毕的命令,康鞘利也是立马行了个礼,接下了这个命令,而始毕点了点头,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从王帐内钻來出來,看这人全身上下打扮得稀奇古怪,正是突厥人所崇尚的巫医,这巫医出來之后,对着始毕一礼,说道:大汗,埃利弗设大人的伤,小人已经控制住了,但短时间内,埃利弗设大人的身子是不能剧烈运动了,此外,小人还需要多采集一些药材,医治大人身上的烧伤才行, 埃利弗设身上的伤,始毕也是看得清楚,要是这巫医拍着胸口保证立马能够治愈,始毕反倒不会相信,听得巫医这么一说,始毕立马就是点头,喝道:好,好,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人给我治好, 第二百七十七话 雁门关之战(十九) ♂, 是是是,巫医在突厥平民当中威望很高,甚至不少突厥平民会把他们当做神明的代言人,可这一套在始毕面前却是行不通,那巫医听得始毕的话,立马就是像小鸡琢米一般,连连点头,生怕惹得始毕不高兴了,把他给喀嚓了。 不管怎么说,埃利弗设的伤势总算是稳住了,始毕和埃利弗设也总算是放下心來,接下來,就要等候康鞘利的消息了。 且说那康鞘利,奉始毕之命,带上两千余突厥铁骑便是直奔隋军驻扎的山丘而來,原本始毕的命令,就是要让康鞘利探查对方的底细,带多了人反倒是不方便,來到山丘下,康鞘利先是止住了身后的兵马,然后抬头看着山丘上的营寨,此时还只是午后时分,太阳高空悬挂,康鞘利清楚地看见山丘上那密密麻麻的军旗,紧接着,康鞘利便是对着身后的一名军士做了个手势,那军士点了点头,纵马上前一步,高声喝道:呔,山上的汉狗,可出來迎战, 这军士嗓门大,那是专门用來叫阵的,随着他的喊声穿上山丘,沒过多久,营门便是缓缓打开,一队兵马直接就是从山丘上奔了下來,看那兵马的数量,也不过才五千余人,全都是装备精良,阵列整齐,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为首一将,手持两柄硕大的铜锤,身穿一身褐色铠甲,看年纪也不过才二十左右,却是威风凛凛。 康鞘利看到眼前这一将,眉头不由得皱起來,前段时间,他为了联络李家,在太原待了不少时日,也算是认识了许多太原的将领,可眼前这个小将却是从未见过,如此看來,眼前这支军队并不是太原军了,想到这里,康鞘利便是嘴巴一撇,纵马上前一步,朗声喝道:不知小儿,也敢來此多事,还不速速退去,等到狗皇帝死了,你们也好保全自己的脑袋, 哼,那提着双锤的小将,冷声喝道:区区蛮夷,也敢來犯我大隋,如今我大隋兵马已然赶到,尔等还不速速退回草原,莫非想要客死异乡,做个孤魂野鬼不成, 现在突厥大军势大,小将的话自然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反倒是康鞘利眼睛一眯,沉声喝道:小子嘴巴倒是厉害,却不知道是哪里來的狂徒,可敢报上名來,这康鞘利和一般的突厥将领却是不同,因为他幼年时,曾经在关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汉人的这种咬文嚼字,他也学得不少,这么一问,就是想要问清楚小将的來历。 哈哈哈哈,小将仰天一笑,却是将左手的铜锤往旁边一甩,然后喝道: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太原郡丞王威将军麾下裨将裴行俨是也,今特奉我家将军之命,前來救驾,尔等边陲小族之民,罔顾皇恩,竟敢犯上作乱,实在是胆大包天,我大隋雄师陆续而來,必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听得裴行俨自称是太原郡丞王威的手下,但康鞘利却是沒有就这么相信,而是眯起眼睛,对身后的几名突厥将领哼道:你们上去试试对方的深浅, 康鞘利是始毕身边的红人,在突厥军中,更是地位仅次于始毕三兄弟,那些突厥将领哪里敢违抗康鞘利的命令,况且,他们本來就对出言狂妄的裴行俨看不顺眼,现在听得康鞘利的命令,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突厥将领立马就是纵马啥上前去,举着手中的弯刀,哇呀呀叫喊道:臭小子,吃你爷爷一刀, 哼,裴行俨看着冲到自己面前的突厥将领,只是冷冷一哼,手中的铜锤直接就是迎着那弯刀砸了过去,弯刀和铜锤相碰,就听得铛的一声,裴行俨甚至连赤练道法都沒有用上,那弯刀就直接被砸成了扭曲的废铁,而那人高马大的突厥将领更是从马背上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连吐了三口鲜血,昏迷不醒。 裴行俨这一出手,立马就是把康鞘利给吓了一跳,虽然那突厥将领的身手在突厥军中算不得一流,但那一身的蛮力,也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给击退的,更不要说是一招就把他给打的口吐鲜血,昏迷不醒,眼前这隋军小将年纪轻轻,身体又那么单薄,却沒想到竟有这么大的力气。 不过康鞘利也不是普通人,自然不会被这点情况就给吓倒,紧接着,又是对身后的将领一摆手,顿时,就是有三四名突厥将领同时纵马冲了出去,一个打不赢,那就三个四个一块上,那些突厥将领可不懂什么一对一的规矩,只要能够将敌人给击败,那才是硬道理。 只是裴行俨又岂是人多就能吓住的,看到这三四名突厥将领冲了过來,裴行俨双目战意闪烁,脸上终于是浮现起了一层红晕,一双铜锤挥舞得飞快,迎着那些突厥将领就是砸了过去,只见那些突厥将领的弯刀在裴行俨的身边划过,却是沒有一把弯刀能够碰上裴行俨的身子的,相反,裴行俨手中双锤一锤一个,转眼间,那些突厥将领全都被砸得倒飞出去,和先前的同伴落得一样的下场。 如果说之前结果是惊讶的话,那现在康鞘利的心情只能是用震惊來形容了,能够如此轻松击退三四名突厥军中得好手,恐怕就算是突厥军中最厉害的勇士也做不到吧,这样的人物,又岂会默默无闻,难道,这些军队果然不是太原军,一切只是这些隋军在故弄玄虚。 哈哈哈哈,什么狗屁草原勇士,不过如此罢了,一口气将对手尽数解决了,裴行俨也是豪情万丈,手中的双锤举起,哈哈大笑起來,却是赤练道法或多或少地影响了他的性情,只见裴行俨满脸兴奋,大声喝道:來吧,來吧,继续再來,让爷爷我打个痛快, 裴行俨出言不逊,可突厥军这边却是有些偃旗息鼓的架势,可不是嘛,自己这边的将军一个两个都被别人给轻松解决了,连将军都不行,难道自己这些小兵还能有什么用处,而康鞘利也是沉默了起來,他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认定,眼前这名小将,绝对不是高君雅或者是王威的手下,他前几个月在太原呆了那么久,要是太原有这样厉害的人物,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如此,更可以证明,其中有诈。 就在康鞘利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准备撤军回禀始毕的时候,忽然,康鞘利的眼睛一亮,他却是在裴行俨身后的军中,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面孔。 只见在裴行俨身后已经列成方阵的军中,一名穿着官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一干隋军士兵的保护当中,一手捋着胡须,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而看到此人之后,康鞘利的心中一紧,却是立马想起了此人的身份,晋阳令刘文静。 之前康鞘利和李渊联系的时候,也曾在唐国公府门外见过几次刘文静的身影,知道这个刘文静似乎并不怎么讨李渊的喜欢,但作为主管晋阳宫的长官,康鞘利还是派人去了解了一下刘文静的身份,见到这么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了对方的军中,康鞘利的眼睛一亮,突然蹦出了这么一个猜测,莫非,后面赶來的那两路兵马,其实是负责驻守晋阳宫的护卫军。 晋阳宫也是天子的行宫,所以自然有护卫军把守,只不过,这些保护行宫的护卫军,与那些保护皇宫的御林军相比,那相差的可不止一点半点,但不管怎么说,晋阳宫的护卫军,那也是经过正规军训练,配有大隋军精良装备的军队,如果天子沒有临幸晋阳宫,那他们所要听从的只有一个人的命令,那就是掌管晋阳宫的晋阳令。 刘文静的出现,加上之前康鞘利所了解的李渊对刘文静的态度,那一切都能够解释得通了,而康鞘利也几乎能够肯定自己的猜测了,当即康鞘利便是想到,现在太原可并不只是李家一家独大,至少晋阳宫地区,李家就不敢太过嚣张,想到这里,康鞘利的脸色也是跟着一变,要是如此的话,那岂不是说,雁门关被围困的消息,很有可能通过晋阳宫传到中原去。 当即康鞘利再也不敢在这里久留了,也顾不得那些裴行俨击倒的那些突厥将领,神色慌张地调转马头,对着身后的部将们大声喝道:撤退,撤退,赶快撤退, 呃,虽然不知道康鞘利为什么突然又要急急忙忙撤退了,不过那些突厥士兵可不敢违抗康鞘利的命令,只能是学着康鞘利一样,调转马头,也顾不得阵型排列了,紧随康鞘利往回跑,转眼间,那两千突厥骑兵就跑得沒了影子。 看着那些突厥骑兵仓皇逃走的背影,裴行俨脸上的血色立马就是消散,嘿嘿一笑,先下令让将士们把那些突厥将领一个个给绑了去,紧接着,裴行俨便是下马转身,來到了刘文静面前,笑呵呵地说道:刘大人果然妙计,看來那些突厥人已经被我们给唬住了, 第二百七十八话 雁门关之战(二十) ♂, 刘文静淡淡一笑,从士兵当中走了出來,对着裴行俨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看來,突厥人应该是被我们给骗过去了,接下來,我们就要等待李将军和万侯爷的消息了, 裴行俨看了一眼刘文静,刚刚刘文静将李靖的名字摆在了万禾之前,虽然只是个前后顺序,但裴行俨还是能够听得出來,似乎刘文静对万禾并不是很看重,不过对此,裴行俨也只是记在心上,并沒有说出口,紧接着,裴行俨左右看了看,对刘文静说道:刘大人,接下來大少爷他们要冒充哪里的兵马啊, 刘文静嘴巴一咧,一边笑着,一边捋着胡须,说道:接下來要镇住突厥人,不能让他们再去攻打雁门关了,所以一般的兵马是行不通的,而除开御林军之外,天下四大强兵,也只有驻守长安的西都铁甲距离此处最近,西都铁甲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清一色的重甲,这一点,御林军的铠甲装备并不比西都铁甲差多少,只要稍作改动,用來骗骗突厥人,是沒什么问題了, 西都铁甲,听得这个名字,裴行俨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道寒光,也难怪,裴行俨的父亲裴仁基,正是在和西都铁甲齐名的平叛大军统帅张须陀手下为将,天下四大强兵的名头,平叛大军被称为是第一,而西都铁甲也是仅次于平叛大军,双方私底下可是争得头破血流呢,裴行俨的嘴角一勾,淡淡笑道:原來是屈突通的兵啊, 刘文静倒是不知道裴行俨的來头,所以对裴行俨的这句沒头沒脑的话不是很了解,不过见到裴行俨闭口不言,刘文静也就沒有再多说什么,两人指挥着五千兵马又重新回到了山丘上的营地内,只见在这个营地之中,到处都是插满了军旗,可这些军旗的旁边,却是空无一人,只有三四千人手持弓箭守在营地内,见到裴行俨带着五千兵马上來了,他们才放下弓箭,又开始继续在营地内插军旗,放眼望去,整个营地内,就算是加上裴行俨所带回來的那五千余人,甚至连一万人都不到。 沒错了,这一切,其实就是李靖所玩的一个招数,先是带着全部兵马暴露在突厥人的视野当中,在安营扎寨之后,又是偷偷带着两万人从山丘后面溜了出去,换上军旗,稍作打扮之后,又是举着高君雅和王威的军旗,分成两队陆续再光明正大地开进军营,而就在刚刚雁门关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李靖和万禾又是带着两万人马溜出去了,准备再次故技重施,到时候,原本只有三万人马,就硬是被李靖弄成了六万,有这虚假的六万人马在后方震慑,相信突厥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至于留下的这不到万人,一方面是为了防止突厥人像刚刚那样出兵试探,而另一方面,等到晚上,裴行俨还要让着一万余将士敲锣打鼓,制造出四万人的阵势出來。 当然,光靠六万人,是不可能吓跑手下有数十万突厥骁骑的始毕的,但李靖就是想要给始毕一个错误的讯号,那就是中原的隋军已经在陆续往这边赶來了,始毕就算是再自大,也不敢和大隋全国之兵相抗衡,这样一來,始毕也必定不敢在此久留,更不敢贸然对雁门关发动进攻了,李靖的这个办法一说出口,立马就是得到了万禾和刘文静的赞同,于是就有了之前这个情况。 在突厥军的营地内,得到康鞘利的回报之后,始毕和咄芯两人都是忍不住深吸了口气,如果康鞘利的分析是正确的话,那接下來的情况可就麻烦了,见到始毕和咄芯两人都闷不作声,康鞘利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对两人说道:大汗,咄芯大人,我认为,现在的局势对于大军已经开始转向不利了,再继续留下,只会徒增勇士们的伤亡,倒不如趁着现在隋军的援军还未集结,及早脱身离去为妙, 混账,康鞘利的话一说完,立马就是惹來了始毕的呵斥,只见始毕一脸怒容地瞪着康鞘利,一只手已经是搭上了腰间的弯刀,杀气腾腾地喝道:康鞘利,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的意思,是想要让我们草原上的勇士不战而退吗,你是想要我们都成为胆小鬼吗, 大哥,见到始毕的模样,在一旁的咄芯也是吓了一跳,康鞘利可是始毕帐下难得的一员智将啊,可不能就这么被始毕给杀了,咄芯立马就是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始毕的手,沉声说道:大哥息怒,康鞘利也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罢了,怒杀忠臣,这可是那个狗皇帝的做派,大哥切不可学那个狗皇帝啊, 哼,始毕其实也不是那种冲动之人,只不过听到康鞘利的建议,一时间怒火冲顶,才会有刚刚的举动,现在被咄芯这么一劝,始毕也是冷静下來,只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冷哼一声,又把手给放回去了。 而再看康鞘利,面对始毕的怒火,他竟然沒有丝毫畏惧之色,而是始终高昂着头,面对始毕的杀意,等到始毕收回了手之后,康鞘利这才对着始毕行礼,说道:大汗,汉人有句话,叫做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原本大汗的计划,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突袭雁门关,掠走隋帝,可现在已经拖了这么久,中原的援军已经是陆续赶至,这已经和大汗先前的计划相违背了,若是继续留下來,只会是让大军陷入困境,等到中原援军赶至,大汗再想退,可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康鞘利一番劝说,说得始毕也是不由得心动,可问題是,现在这场仗已经打到这个份上了,加上埃利弗设又是受了重伤,始毕若是不能为埃利弗设报仇,又岂能甘心离开,不仅是始毕,就连始毕旁边的咄芯也是一样的想法,咄芯皱着眉头说道:现在雁门关的城墙已毁,明日只要我们大军出击,雁门关将再无任何防御之力,难道,我们连明天一天也等不下去吗, 对于咄芯的问題,康鞘利却是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说道:咄芯大人,您别忘了,这雁门关的城墙,可是隋军自己烧的,隋将來护儿,那可是隋帝身边经验最丰富的老将,若是沒有完全把握,他会自毁长城吗,我敢保证,等到明日我们去攻打雁门关的时候,來护儿肯定又会使出其他手段,來阻碍我们,而到时候,万一在我们身后的隋军也是同时发动进攻,那岂不是腹背受敌,到时候,我军的伤亡将更加惨重,大汗,咄芯大人,这数十万勇士,可是我们突厥雄霸草原的根本,要是都毁在这里,将來草原上的主人,就很有可能不再是阿史那家的了, 康鞘利的话,也是让始毕和咄芯心中一惊,康鞘利的话沒错,现在草原上虽然还是突厥人为主,但却并不等于整个草原就全都是突厥人的,在草原的角落里,还有契丹人铁勒人以及靺鞨人,甚至还有辽东的高句丽人,这些人现在虽然都是臣服于突厥,但始毕和咄芯心里都很清楚,一旦突厥的实力变弱了,这些家养的狗就会突然变成吃人的恶狼,掉过头來咬他们的主人。 犹豫了片刻,始毕心中还是无法做出抉择,最后还是长叹了口气,对康鞘利说道:如此,明日我们就暂且不进攻雁门关,静观其变,若是这几日还有隋军的援军赶來,我们就撤退, 大汗,这样一个结果显然不是康鞘利所希望的,留在这里,还不是一样会延误时机,等到时候中原的援军赶到,再撤退只怕就沒有那么容易了,康鞘利立马就是上前一步,张口就要继续劝说,可他的话还未说出口,始毕却是一个转身,直接钻进了王帐,去看在王帐里面的埃利弗设的伤势去了,至于咄芯最后也只能对着康鞘利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始毕所下的决定,从來沒有任何人能够改变,就连他这个亲弟弟也办不到。 见到如此,康鞘利也是无话可说,只能是默默地退了下來,他也知道始毕现在的想法,毕竟耗费了这么多兵力,到现在却是一无所获地回去,这对于始毕的威望,将会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始毕自然不想得到这么一个结果,所以他还在等待着那一丝侥幸的出现,康鞘利无奈地看着王帐,最后只有垂头丧气地离开,他知道,恐怕只有残酷的事实才能让始毕改变主意了,只是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勇士们还能够回得去草原吗。 康鞘利虽然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可他却是沒有想到,这一天來得那么快,三天后,一个令始毕咄芯以及康鞘利都感到惊恐的消息,终于是从草原传來了。 位于草原深处的铁勒人出兵了, 第二百七十九话 雁门关之战(二十一) ♂, 从草原上风尘仆仆赶來的信使跪在始毕和咄芯的面前。对于他的话。始毕和咄芯虽然不敢置信。但却有不得不相信。因为眼前这信使他们两人都认得。乃是可贺敦身边的亲信。 所谓可贺敦。就是突厥大汗的妻子。现任的可贺敦。要是以汉人的说法。却应该算得上是始毕兄弟三人的后母。而现任的可贺敦。乃是大隋的宗室女。当年先帝为了拉拢突厥。将她任为公主。赐号义成。嫁给了启民可汗。这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只不过。义成公主嫁给启民可汗沒多久。启民可汗就死了。而按照突厥人的风俗。儿子可以继承父亲的一切。这就包括了父亲的女人。所以。义成公主就这样成为了始毕的妻子。 不过义成公主在成为始毕的可贺敦之后。却是一直尽心尽力地完成她的职责。这也因此得到了始毕兄弟三人的看重。所以这次始毕偷袭雁门关。也就放心将突厥王庭的事宜交给义成公主去打理。现在义成公主却是派遣亲信。快马加鞭前來通知始毕。可见事情已经到了何等危急的情况。 一想到这个关节。始毕的手也是忍不住颤抖起來。紧紧盯着面前的信使。厉声喝问道:你刚刚所说的。可是真的。铁勒人真的敢出兵攻打王庭。他们竟然有那么大的胆子。 那信使一路风尘仆仆从突厥王庭赶到雁门关。却还要被始毕吓唬。心里那叫一个苦啊。可就算是心里再苦。也不敢说出口。只能是老老实实地说道:大汗。小人不敢说谎。铁勒人薛延陀部和契芯部联合出动一万骑兵。出兵金山。朝着王庭袭來。可贺敦已经组织王庭的贵族撤离。并派遣小人前來。请求大汗速速回兵。 咚。始毕用力捶了一下自己所做椅子的扶手。那个扶手顿时就是被始毕给捶断了。始毕一双眼睛透着浓浓的杀机。咬牙切齿。简直恨不得大开杀戒。之前始毕还想着。会不会是义成公主顾念隋帝的情分。想要把自己骗回去。可像这种事情。义成公主是绝对不会骗他的。可见。真的是铁勒人出兵了。始毕忍不住怒吼道:该死的铁勒人。竟然真的这么大胆。 大哥。在旁边的咄芯急了。突厥王庭不仅是突厥王室的象征。更是聚集了突厥各大贵族的所在。若是突厥王庭被袭击。那整个突厥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秩序。将会毁于一旦。同样也意味着始毕三兄弟这么多年的心血都将付诸东流。 大汗。在旁边的康鞘利也是上前一步。对着始毕喝道:快点下令吧。现在南边的隋军已经达到了六万之多。其中更有屈突通的西都铁甲。那西都铁甲算得上是我们突厥骑兵的克星。要是真的交锋起來。我们突厥大军也会损失惨重啊。到时候。我们就沒有能力击退铁勒人了。 昨天晚上。始毕等人就得知隋军的援军再次出现。而按照斥候的描述。加上多出的那面屈字军旗。始毕等人也是分析出。这次前來的。一定就是驻守长安的西都铁甲。本來昨夜始毕就已经萌生了退意。现在又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始毕哪里还有留下來的想法。尽管心中满是不甘。但始毕还是咬着牙。沉声喝道:传令。退兵。 始毕的军令很快便是传遍了整个营地。一时间。整个营地内事一片哗然。但更多的。却是突厥士兵们的欢呼声。从草原到雁门关。仅仅只是过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可就是这半个多月。这些突厥士兵们可以说是受够了战争的痛苦。每一次战斗。他们就会失去一些战友甚至是兄弟。天知道下一刻失去性命的。会不会是自己。突厥人已经厌烦了这种沒有胜券的战斗。他们期待着可汗的命令。让他们重回故土。 而半个多时辰之后。突厥人要离开的消息也是传到了位于南边的隋军军营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万禾李靖裴行俨以及刘文静全都是忍不住站起身來。四人脸上都是充满了兴奋的表情。这次前來援救雁门关。他们也是抱着用自己性命赌上一场的想法。虽然之前的计划都进行得很顺利。但战场上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现在得知突厥人终于要退兵了。他们已经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了。 太好了。太好了。李靖和刘文静还算是又自制力。只是露出了笑容。而万禾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了。高兴得跳起脚來。在整个营帐内事跑來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嘀咕:发达了。发达了。这次真的是发达了。 看着万禾高兴的模样。李靖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当然知道万禾所谓的发达了是指什么。这次圣驾被围困于雁门关。只有万禾一人带着大军前來救驾。虽然不知道最后突厥人是因为什么撤兵的。但万禾这份救驾之功。那是怎么也抹杀不掉。万禾原本就是当今天子的亲信。天子对他的奖赏肯定不会少。只怕万禾这次已经不仅仅是升官这么简单了。 而相反。刘文静看到万禾的举止却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在刘文静看來。万禾此人行事举止毫无城府。根本就不是一个做大事的人。而刘文静的表情。也是落到了一旁裴行俨的眼里。裴行俨伸手悄悄拉了一下旁边的李靖。冲着李靖使了个眼色。而李靖也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便是笑着上前一步。对万禾说道:万兄弟。突厥人虽然退兵。但这件事还不算完。 啊。哦。我知道了。万禾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是反应过來。笑着说道:李兄所说的。是指我们现在立刻赶往雁门关。向圣上请功吧。对对对。这件事可是不能耽搁。圣上身边那些小人。别人不清楚。难道我还不知道嘛。等到突厥人一退。这些小人肯定是争先恐后地向圣上表功。妈妈咪的。我的功劳可不能被这些小人给抢了去。 听得万禾如此急功近利的话语。刘文静也是忍不住笑了。只不过他的笑。是一种冷笑。一种不屑轻蔑的笑。在他看來。万禾其实就是他自己口中的那种小人。同时刘文静也是暗暗惦记起自己的前途。他这次出卖了李渊。今后肯定是沒办法继续在太原待下去了。何不借着先前自己所截获的那份始毕写给李渊的密信。向天子谋一个出身。只不过。那密信却是在万禾手上。看样子要想办法把那封密信给弄到手才行。 刘文静心中想些什么。旁人自然是不知道。李靖听得万禾的话。却也是跟着笑了起來。摇头说道:非也。非也。万兄弟。你猜错了。我的意思并不是说要加紧抢功。而是我们现在要准备好。出兵追击突厥大军。 呃。听得李靖这么一说。万禾顿时就是定住了。脸上的惊喜渐渐转为了惊恐。最后直接就是跳起脚來。连连往后退。瞪着眼睛望向李靖。大声喊道:追击突厥大军。李兄。你别开玩笑了。现在我们这点兵力。怎么可能去追击突厥大军。况且。之前我们隐藏兵力。这才把突厥人给骗走。要是出兵一追。岂不是一切都露馅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见到万禾怕成这样。李靖也是忙解释道:不。万兄弟。我们要是按兵不动的话。才会露馅。试想一下。若是中原援军果真已经到了这里。正好见到突厥大军退去。那他们会做些什么。 不管怎么说。万禾也算是带过兵的人。沉下心來仔细一想。最后也是明白过來。连连点头说道:如果中原援军果真到了。见到眼下这种情况。自然会出兵追击了。这些突厥人围攻雁门关多日。又岂会让他们说來就來。说走就走。可。可我们现在不是唬人的嘛。根本就沒有中原來的援军啊。 呵呵。所以。我们才要出兵。而且是召集所有兵力出击。李靖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中原援军乃是各个派系派出的。这一点。突厥人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我们一支兵马出击。突厥人也不会怀疑什么。单单一路兵马就有三万余人。那剩下的援军会有多少人。突厥人只要想到这一点。只怕到时候他们会跑得更快。 听得李靖这么一说。万禾只是稍稍想了想。便是全部明白了过來。不过万禾也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连连点头。击掌叫好:对对对。就是要这么做。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圣上面前表演一出。为救圣驾。舍命退敌的好戏。哈哈哈哈。我看那些小人还如何抢得了我的功劳。 看到万禾那仰天大笑的模样。李靖和裴行俨都是满脸无奈地笑了起來。而刘文静的脸上虽然也洋溢着笑意。但双目中却是透着一丝轻蔑之色。 第二百八十话 雁门关之战(二十二) ♂, 万岁,來老将军求见,在雁门关内的行宫当中,张怀安恭恭敬敬地对坐在龙椅上的杨广行礼说道。 恩,听得张怀安的话,杨广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他所受到的惊吓,比他前半生所有加起來还要多得多,现在的杨广年纪也不轻了,这么一连串惊吓下來,杨广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 很快,來护儿便是在张怀安的带领下走进了杨广所在的寝宫,虽然來护儿也有五六十岁了,但此刻的他身上带着浓浓的血腥味,走起路來,虎虎生威,就算是一般的年轻后生也是大不如他,來护儿大步流星地來到了杨广的面前,对杨广抱拳跪拜下來,大声喝道:末将來护儿,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來老将军啊,起來吧,对于來护儿,现在可是杨广的救命稻草,这几天來,多亏有來护儿,奇策尽出,这才能够守住雁门关,所以,尽管现在杨广沒什么精神,但见到來护儿來了,还是强打起精神,对着來护儿说道:來老将军这些日子实在是辛苦了,怎么样,今日突厥人可有动静, 回禀陛下,來护儿慢慢站起身,却是始终低着头,对杨广抱拳回答道:今日突厥人依然沒有动静,不过,末将以为,还不能放松警惕,末将在城墙处所设下的埋伏还不能撤去, 一切都由老将军來把握吧,听得來护儿的话,杨广也是深以为然,这突厥人如此狡猾,竟然会偷袭雁门关,已经给杨广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再也不敢对那些突厥人放松警惕了。 请陛下放心,來护儿沉声喝道:只要有末将在,保管那些突厥人不能突入雁门关, 來护儿的话语简单而充满自信,就连杨广也是被來护儿话语中的自信所感染,精神也是好转了不少,连连点头喝道:好,好,有來老将军在,朕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陛下如此信任末将,末将敢不以死相报,來护儿对着杨广直接跪拜下去,连着磕了三个头,感激涕零地喝道,正所谓雷霆雨露,皆是皇恩,对于來护儿这样的忠臣來说,杨广这简简单单几句夸赞,也已经让他铭记于心了。 报,,,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呼喝声突然从寝宫外传了过來,紧接着,就看到一道人影快步來到了宫门外,跪拜在门口,冲着里面大声喊道:启禀陛下,有紧急军情送到, 紧急军情,一听到这个词,杨广和來护儿都是下意识地打了个颤,杨广立马就是从龙椅上站了起來,忙是对张怀安喊道:快,快,传他进來, 随着杨广同意通传,那名军士立马就是跑进了寝宫,对着杨广直接纳头就拜,大声喊道:陛下,好消息,好消息啊,关外,关外的突厥人,突厥人他们,他们退兵了,那军士一脸激动,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断断续续,过了好半天才说完整这句话。 静,整个寝宫内,那是一片寂静,寝宫内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军士,甚至包括來护儿也是一样,过了好半晌,杨广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身子也是开始颤抖起來,提起手,指着那军士,颤声说道:你,你,你说什么,给,给朕,给朕再说一遍, 那军士似乎也知道杨广为何会变得这样,使劲咽了口口水,深吸了口气,稳住了气息,这才大声喝道:回禀陛下,关外的突厥大军已经开始退兵,驻守城墙的司马将军派小人前來,请陛下和來老将军前去查看, 退,退兵,再听一遍,杨广终于确定自己沒有听错,但还是忍不住惊呼起來,一连走了两步,到了张怀安的身边,一把抓住了张怀安的肩膀,惊呼:怀安,怀安,朕沒有听错吧,突厥,突厥退兵了,真的退兵了, 张怀安此刻的心情也是激动得不得了,突厥人刚刚來袭的时候,他也和杨广一样,还以为这次是难逃这一劫了,却沒想到现在竟然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來势汹汹的突厥人竟然退兵了,现在的张怀安,那是很想仰天大笑一番,不过在杨广面前,张怀安却是不敢如此随性,忙是低着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点头说道:是,是,奴才就说过,万岁洪福齐天,必定会遇难成祥的,如今突厥人也是畏惧万岁的龙威,仓皇逃去,万岁才是真命天子啊, 哈哈哈哈,想张怀安所说的这些奉承话,杨广这些年也不知道听了多少,要是换做平时,杨广最多也就是笑笑罢了,可现在这种情况,杨广听这话那是听得特别的顺耳,仰天一笑过后,连连拍了拍张怀安的肩膀,笑着说道:就属你这张嘴会说话,哈哈哈哈,朕这条命除了老天爷,谁也别想拿走,始毕小儿,你还未够资格, 万岁洪福齐天,一时间,寝宫内所有的内侍和宫女都是朝着杨广跪拜下來,齐声唱喏,听得杨广那是越发的得意了,早就忘却之前自己是如何担惊受怕。 不过这寝宫当中,倒不是所有人都得意忘形了,至少,老将來护儿沒有,來护儿眉头紧锁,除去一开始的惊喜之外,來护儿却是隐约感觉到这其中有些不对劲,当即來护儿便是对杨广抱拳喝道:陛下,此事蹊跷,末将以为,当亲自前往城墙处查看一番,最为妥当, 嗯,嗯,杨广此刻却是已经完全得意得忘了形,连连点头表示同意,紧接着,便是对來护儿喝道:好,朕就随老将军一同前往,如此大出风头的时候,以杨广这般好大喜功的性格,又岂会错过。 对此,來护儿却是沒有什么意见,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赶紧跑到城墙那边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然这些天來护儿接连击退了突厥人的进攻,但來护儿心里却是很清楚,自己根本沒有伤动突厥人的筋骨,只要突厥人全力攻打雁门关,雁门关还是垂垂可危,按照道理來说,突厥人完全不可能会就此退兵才是啊。 心里带着疑问,來护儿便是和杨广一块离开了行宫,朝着关外进发,当然,天子出行,这各种架势却是少不得的,來护儿虽然心里等得着急,但也只能耐着心思,等着杨广准备好一切,这才浩浩荡荡地离开行宫,朝着关门那边赶去。 很快,一行人便是赶到了关门处,一到了关门口,來护儿便是等不及,翻身下马就是沿着上城头的台阶快步往上,经过了三天前的那番焚烧,城头上只剩下一片焦土,地上甚至还能看到被烧成焦炭的尸体,隐隐约约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对此,來护儿却是一点也不在意,见到城头上已经挤满了人,來护儿更是不耐,直接伸手就是把面前的人给扒开,强行挤了过去,那些被來护儿挤开的将士刚想要开口喝骂,可一看到是來护儿,那到嘴边的粗口又是硬生生吞了回去。 很快,來护儿便是來到了原本的女墙边上,而此刻站在女墙边的,全都是朝堂上的文臣武将,他们此刻的表情也是相当的古怪,就好像是在看到一场极为荒谬的表演一般,來护儿也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这样的表情,转头就是朝着关外张望,可他这一看,脸上的表情也是立马和左右之人一样了。 只见在关外,这段时间带给雁门关内众人地狱般的噩梦的那数十万突厥大军,此时已经离开了他们的营地,正朝着北方快速前进,显然是要退回北方的草原,光是这一点,当然不会让來护儿等人露出这样的表情了,真正让來护儿等人惊愕的,是在这支数量庞大的突厥大军的身后,一支只有两三万的军队,正追着突厥大军奔袭,只是突厥大军毕竟是清一色的骑兵,而后面那支军队绝大部分却是步兵,这么在后面追着,却是怎么也追不上。 一支数十万的骑兵大军,竟然会被一支只有两三万的军队追着跑,在城头上的众人当中,也不乏带兵打仗的老手了,可这样的情况,简直就像是一只刚出生的老鼠崽子,却是张牙舞爪地追着一只成年大黑猫,偏偏那只大黑猫丝毫沒有回过头來教训那只胆大包天的老鼠崽子的意思。 这个,过了好半天,來护儿才缓过神來,一脸古怪地看着眼前的这幅景致,对着站在左边的御林军虎贲郎将司马德勘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马德勘也是一脸苦笑地说道:末将也不知道啊,本來那突厥大军已经是在拔营了,突然冒出这么一支军队,二话不说,就是朝着突厥大军发动进攻,可偏偏那突厥大军却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掉头就跑,丝毫沒有回头展开反击的意思,我等也是看得一头的雾水,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第二百八十一话 雁门关之战(完) ♂, 万岁驾到。张怀安那尖锐的嗓门在众人后方响起。众人立马就是转过身子。直接对着刚刚登上城头的杨广行跪拜大礼。口中三呼万岁。 杨广一登上城头。就闻到那刺鼻的味道。眉头不由得一皱。亏得身边的张怀安机灵。立马上前送上了一方香帕。接过香帕。杨广捂住自己的鼻子。这才眉头松开。径直上前。对着來护儿等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突厥大军会突然退兵。诸位卿家可知道缘由。 陛下。这个时候。从突厥大军围攻雁门关开始就不见人影的雁门关守将云定兴却是突然冒了出來。对着杨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说道:这一切当然都是源自于陛下的龙威。区区突厥小儿。胆敢冒犯龙威。注定要仓皇而逃。 无耻。这是在场所有官员武将对云定兴的评价。当然。这评价也只是在他们心里面说说罢了。其实还有很多人也是暗自懊恼。怎么沒有云定兴反应快。让这老家伙给抢了个头筹。 从行宫到这里。拍马屁的话。杨广这一路上听得也够多了。云定兴的奉承也沒有那么大的效果了。杨广轻轻摆了摆手。却是对云定兴视而不见。说道:好了。朕不想听这些沒用的。谁能够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來老将军。你來说吧。杨广也知道这些人当中。就属來护儿说话最值得他信任。所以干脆点了來护儿的名。 回禀陛下。杨广点名了。來护儿自然不敢不回答。上前一步。对杨广一礼。说道:末将也是刚到。对其间的情况并不是十分了解。不过。在末将看來。或许和现在正在追击突厥大军的那支军队有关。 追击突厥大军。杨广顿时就是愣住了。虽说突厥大军已经开始退兵。但数十万突厥骑兵给杨广所带來的震撼还是遗留在杨广的心中。却沒想到。竟然还有人敢追击突厥大军。当即杨广便是上前几步。走到女墙边。对着关外张望。当他看到关外两支军队追逐的场面之后。杨广也是震惊了。忍不住挥了挥手。喝问道:这。这。这是哪里的兵马。为何如此厉害。 听得杨广的问題。來护儿等人也是无法回答。他们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率领着眼前那支军队。竟然这么大胆。用几万人去追几十万人。过了好一会儿。突然。位于來护儿身后几步的司马德勘眼睛一亮。忍不住上前几步。眯着眼睛朝着关外望去。最后不由得惊呼:啊。那。那。那好像是。好像是御林军。是咱们的御林军。 御林军。包括杨广在内的众人全都是愣住了。这怎么可能。御林军虽然强悍。但也不至于以一敌十。追击十倍于己方的大军啊。况且。御林军现在不都是在关内把守雁门关吗。怎么又突然跑到关外去了。 司马德勘见到众人都是狐疑的表情。也是着急了。他是御林军的虎贲郎将。又怎么会认错。而就在这个时候。吏部侍郎崔君肃也是突然跟着眼睛一亮。喊道:啊。对了。沒错。肯定是御林军。是之前被陛下派往崞县的那三万御林军。是阳城侯。是阳城侯來了啊。 崔君肃这么一喊。杨广等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反应过來。他们倒不是沒想过在崞县的那三万御林军。可是那崞县距离雁门关也不近。來弘突围去送信也不过才十來天的事情。万禾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赶到雁门关。而且以万禾那纨绔子弟的胆子。又怎么敢做出这等疯狂的举动。 尽管众人都不敢相信。可现在摆在众人面前的。就只有这么一个不算合理的解释。不过杨广的脸上却是明显露出了喜色。万禾那可是杨广的门生。是杨广的嫡系。而且之前御林军分出三万离开雁门关。这才惹得突厥人围攻雁门关。这都是杨广的手笔。真要追究起來。这祸事还是杨广自己惹出來的。可现在正是杨广分出的那三万御林军击退了突厥大军。这岂不是又证明了杨广有先见之明。所以。杨广也是希望关外那支军队。正是万禾所率领的御林军。当即。杨广就是沉声喝道:速速派人去查探。朕要知道。这救驾英雄是何人。 陛下。杨广的话刚刚说完。民部尚书樊子盖却是突然开口喊了一声。只见他双目闪烁着亮光。沉声对杨广喊道:不用派人了。臣已经看清楚了。那支军队的军旗。正是阳城侯的旗帜。前來救驾的。正是阳城侯。 樊子盖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想起來。他虽然是一介文官。但却是有一双好眼力。就算是比上那些神射手。也丝毫不逊色。樊子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肯定沒错了。杨广顿时就是心花怒放。哈哈一笑。喝道:好。好。朕这个门生果然了得。当得起少年英雄这个称呼。來人啊。传朕之命。打开关门。迎接救驾英雄。 看到杨广喜上眉梢的表情。众臣全都是心中一动。大家都是一个心思。这次这位阳城侯只怕真的是要发达了。 而此时。在关外。在李靖和裴行俨两人左右护卫下。万禾正纵马冲在了御林军的最前面。手上还似模似样地提着一柄宝剑。却正是之前从长安大侠史万宝那里得來的七窍宝剑。这宝剑虽然有些古怪。但装饰华贵。握在万禾手中。还真有些派头。 万禾一边纵马往前冲。一边对身边的李靖喊道:李兄。这突厥人真的不会回过头和我们开战。万禾此刻还真是有点怕怕的。要是这个时候突厥人突然掉过头來。那首当其冲的。就会是冲在最前面的万禾了。万禾可沒有李靖裴行俨那般本事。只要突厥人一轮短矢飞过來。万禾立马就要变成刺猬了。 见到万禾那怕怕的模样。李靖也是不由得哈哈一笑。说道:万兄弟。你就放心吧。之前我安插在突厥人军营内的密探已经传來消息。突厥人这次急着撤退。那是因为突厥王庭出现了变动。突厥人现在是归心似箭。根本就沒有那个闲工夫來管我们了。 听得李靖这么一说。万禾也算是彻底放下心來。又是瞥了一眼远处的雁门关。嘿嘿一笑。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可就要抓紧时间好好表现了。兄弟们。升官发财。那可就看现在了。上啊。说着。万禾还朝着后面挥了挥手中的宝剑。这宝剑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不仅十分坚固。而且又十分轻便。正好符合万禾这种沒什么力气的人用了。 杀啊。御林军军纪严明。当然不会被万禾这种简单的升官发财所引诱了。但也正是因为御林军军纪严明。所以对于统帅的命令。不管它是多么的荒谬。御林军也会沒有任何犹豫地去执行。在万禾一声令下之后。所有御林军将士都是齐声怒喝。加快了朝着突厥军追击的速度。亏得突厥军都是清一色的轻骑。要不然。还真会被御林军给追上去的。 就这么足足追赶了有半个多时辰。眼看着突厥大军是越跑越远。万禾这才伸手止住了身后的御林军。反正他做这场秀的目的。只是为了向天子表忠。要是真追上去了。万禾可是跑得比谁都快。有点喘气的万禾扭过头看了看身后的雁门关。此刻关门已经打开。代表天子的驾乘也是慢慢驶出。万禾嘿嘿一笑。对李靖和裴行俨说道:大功告成。嘿嘿。咱们去领赏吧。 看着万禾那一脸势利的样子。李靖和裴行俨都是无奈地笑了笑。率领着三万御林军。以整齐的队列跟在万禾身后。朝着雁门关赶去。眼看着雁门关越來越近了。裴行俨却是终于忍不住悄声问道:李将军。那个刘文静该怎么办。 通过之前的接触。裴行俨已经能够很清楚地感应到。这个刘文静绝对是个野心很大的人。而且他对万禾的不屑。很有可能会使得他为了利益。去破坏万禾之前的计划。 对于裴行俨的这个问題。李靖淡淡一笑。却是轻轻耸了一下肩膀。笑道:放心吧。我已经命亲信将他给控制住了。绝对不会给他机会和天子接触。况且。那封密信已经在万兄弟手上。刘文静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沒有密信。他就什么也做不成。刘文静现在已经得罪了李家。想要活命。他就必须得依靠我们才行。哼哼。此人有才。若是不能为我们所用。那我们也不会对他客气。我会让他明白这个道理的。 听完李靖的话。裴行俨也是连连点头。若论武艺。裴行俨自然是不在李靖之下。可要论这些心机。裴行俨却远远不及李靖。从李靖这里。裴行俨又是学到了一课。而此时。万禾也已经是赶到了雁门关的关门前。面对天子的驾乘。万禾直接翻身下马。朝着天子驾乘就是跪拜下去。大声喝道:臣万禾。救驾來迟。罪该万死。请吾皇降罪。 :终于写完雁门关之战了。这是马甲第一次把一场战役写得这么长。会不会有些沉闷无趣呢。请大大们指教啊 第二百八十二话 封赏 ♂, 哈哈哈哈。一把笑声直接从驾乘内传了出來。只见杨广一边大笑着从驾乘上走下來。甚至连张怀安的搀扶都不要。直接上前就是将万禾给扶了起來。然后笑着说道:爱卿开什么玩笑啊。以爱卿如此大功。若是还要问罪的话。那全天下岂不是都要骂朕为昏君了。 杨广说这话的时候。在杨广身后的众臣那是一个个低下头。脸颊抽搐。这全天下骂杨广昏君的。那还少了吗。当然。这话也只是在他们心里说说罢了。谁也不敢真说出口。而再看万禾。被杨广扶起來之后。万禾也是连退了三步。对着杨广躬身抱拳一礼。喝道:陛下厚爱。臣愧不敢当。 当得起。当得起。对于这个臣子。杨广简直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对自己忠心耿耿。行事低调。而且办事又得心应手。实在是上天赐给他的绝好帮手啊。当即杨广便是轻轻拍了拍万禾的肩膀。扭过头。对着旁边的张怀安喝道:怀安。宣旨吧。 在一旁的张怀安点了点头。却不是和平时宣旨那样拿出圣旨宣读。这份旨意是杨广刚刚下了城头给张怀安吩咐的。张怀安的动作再快。也沒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弄出一份圣旨來啊。所以张怀安也只有是靠着一张嘴直接宣读了。只见张怀安上前一步。对着万禾以及万禾身后那三万御林军朗声喝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阳城侯礼部侍郎万禾。救驾有功。理应论功行赏。特擢升万禾为太尉。兼东宫太傅。封国公。赐号为梁。另赐国公府一座。黄金万两。绫绸三千匹。 张怀安的圣旨宣读完了之后。顿时。整个雁门关上下那是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杨广和万禾两人身上。擢升太尉。兼任东宫太傅。还封国公爵位。这三样无论是哪一样。那可都是不得了的封赏啊。现在竟然出现在万禾一个人身上。天子这是不是昏了头了。 好吧。就算万禾这次是救驾有功。但这样的封赏规格也太高了吧。别的不说。单说那个国公的爵位。本朝一共就只有六位国公。其中。齐国公高熲因为诽谤朝廷。被当今天子给杀了。封号被收回。越国公杨素则是因为其子杨玄感叛乱。虽然死了。但也被收回了封号。至于谯国公冯宝和宿国公麦铁杖。皆不在人世。所以当朝的国公。也就只有唐国公李渊和许国公宇文述两人而已。这两人。一个是皇亲国戚。一个是当朝权臣。这万禾年纪轻轻。而且还是出身商贾之家。竟然被封为国公。这未免也太过儿戏了吧。 不仅是众臣惊愕。就连万禾本人也是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虽然他知道这次肯定会升官。但却沒有想到。竟然会升得这么高。妈妈咪的。梁国公。这不是意味着自己今后就和宇文述李渊这两只老狐狸平起平坐了。 而看着万禾与众臣这般惊愕的表情。杨广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在他看來。给臣子什么样的封赏。那完全是他这个天子才说了算。所以他也最讨厌别人在他封赏的时候指手画脚。以前不是说他吝啬封赏吗。这下看谁还敢如此睁眼说瞎话。随即杨广又是轻轻拍了拍万禾的肩膀。呵呵一笑。说道:爱卿。如何。朕的这个奖赏。可还配得上你的功劳。 万禾被杨广这一拍。总算是回过神來。立马就是朝着杨广跪了下來。拜道:陛下对臣隆恩。臣惶恐之至。今后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方能报答陛下隆恩之万一。送到眼前的皇恩。万禾要是拒绝了。那才叫做傻子。领旨谢恩。这官位和爵位这才是真正属于万禾自己了。至于那些黄金绫罗绸缎嘛。万禾也用得着。正好长孙恒安那边训练兵马。这笔钱正好可以投过去。加上先前从李渊那里敲过來的三十万两黄金。相信长孙恒安那边也够用了。 杨广笑呵呵地扶起万禾之后。又是看了一眼万禾身后的那些御林军。笑着点头说道:诸位将士救驾辛苦。朕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的。怀安。传朕的旨意。今日这一战所有将士。无论职位高低。均赏赐黄金百两。 谢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杨广的封赏一下。却是停顿了片刻。关内关外的将士们这才朝着杨广跪拜谢恩。而在杨广身后的百官当中。内史侍郎萧瑀听得杨广的这个旨意。顿时就是眉头一皱。张嘴就要说什么。可话还未出口。在他身后的樊子盖却是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萧瑀回过头一看。樊子盖却是一脸苦笑地摇了摇头。萧瑀也是很快明白了樊子盖的意思。长叹了口气。只能是作罢。 雁门关被围之初。天子可是亲口许下承诺。加大封赏。可现在雁门关之围一解。天子就变卦了。说实在的。这黄金百两。对于一般的士兵來说。的确已经算得上很不错的奖赏了。可问題是。和之前天子所许下的承诺相比。却又是相差甚远。身为天子。又岂能出尔反尔。这失信于天下。将來天子又何以教天下信服。 萧瑀本是想要如此劝说天子的。可樊子盖的提醒。也是让萧瑀反应过來。现在可不是雁门关刚刚被围困的紧急时刻。在那样危急时刻。或许天子会不得已就范。可现在沒有了威胁。萧瑀再去顶撞天子。只会让天子想起之前逼迫他就范的事情。到时候萧瑀自己反倒是沒有好果子吃了。 而在众臣的另一头。身为百官之首的宇文述。在听完张怀安所念的封赏之后。一双老目微微一睁。闪过了一道精光。不过很快又是恢复了常色。在宇文述身后。次子宇文智及上前半步。悄悄对宇文述说道:爹。这圣上对万禾的封赏未免也太过了吧。封号国公。再加上太尉太傅之职。那假以时日。万禾岂不是要爬到我们宇文家的头上了。依孩儿看。我们不如 宇文智及还未说完。宇文述就是缓缓地摇了摇头。阻止了宇文智及继续说下去。同样压低声音说道:现在这种情况之下。谁要是开口。那就是在扫圣上的兴致。只会让圣上对万禾更加看重。你沒看到。就连樊子盖那个愣头青也沒说话吗。区区一个万禾而已。就算是封赏到了国公又能如何。别自乱了阵脚。 被宇文述呵斥了一番。宇文智及也只能是灰溜溜地缩了回去。而与此同时。在场的文武百官也是各自心中盘算着什么。但脸色最为难看的。无疑就是齐王杨暕了。 杨暕并沒有站在杨广身后。而是留在了城头。此刻正居高临下。满脸恨意地瞪着万禾。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和万禾过去有过的过节。更是因为在杨暕看來。万禾这是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封赏。因为在此之前。依着杨广的意思。本应该是杨暕带着那三万御林军驻扎崞县的。可也不知道万禾使了什么招数。竟愣是让杨广改变了主意。如果当初杨广沒有改变主意。那现在领兵救驾。立下大功的。就应该是他杨暕了。说不定。杨广还会因此。直接确定他的太子之位。可现在。一切都化为乌有。反倒是成全了万禾享受这么高的封赏。想到这里。杨暕就是忍不住恨得磨牙。 殿下。这个时候。在杨暕的身后。一把声音悄悄响起。只见一个亲兵打扮的男子无声无息地來到了杨暕身后。却正是杨暕身边的首席智囊廖老头。廖老头先是一摆手。示意身边的那些亲兵将杨暕左右都给挡好。这才压低声音对杨暕说道:殿下息怒。现在万禾是圣上眼前的红人。殿下不宜再和他作对。那样只会惹得圣上不快。 廖老头的话。让杨暕越发不满了。阴沉着一张脸。哼道:混账。难道。本王堂堂皇子。还要看他一个商贾子弟的脸色不成。 殿下。眼下之事万万不可冲动啊。廖老头见到杨暕这个态度。也只能是继续苦苦相劝。殿下还沒看明白吗。圣上让万禾兼任东宫太傅。可现在东宫悬置。万禾这个太傅岂不是一个闲职。这分明是向朝堂中人说明了。这万禾就是未來储君的助臂。 杨暕之前还是一脸怒意。可当他听到廖老头最后一句话之后。顿时心中一惊。脸色泛白。扭头对廖老头说道:这万禾是杨侗的人。那。那父皇这么做。岂不是要把储君之位给了杨侗。 殿下莫慌。相比之下。廖老头却是更加镇静。摇头说道:圣上又岂会如此轻易确定储君之位。圣上这么做。就是要将万禾与越王之间的关系给斩断。有个东宫太傅的职位挂着。越王如何还敢和万禾有过深的交往。相反。属下以为。殿下倒是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和万禾修复关系。依属下看來。万禾此人绝对不是表面上所表现出來的不学无术。此人。不可轻易得罪啊。 第二百八十三话 求助 ♂, 大业十一年八月。大隋天子北巡至雁门关。遭遇突厥始毕可汗以数十万大军围困。半月余。方退兵。这一战传到了中原。顿时就是惹得了天下震惊。自从大隋建国开始。东征西讨。何曾遭遇过如此羞辱。一时间。朝堂威望扫地。天下盗匪更是日益增多。 至十月。天子驾乘返回东都。却是下令调整军职的品值。将各个军职品阶统统下降了一阶。这个做法。立马就是引起了军中人心浮动。民部尚书樊子盖上奏。要求天子收回成命。却是被天子一顿呵斥。最后用一句公欲收揽人心乎。吓得樊子盖那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 当然。这一切。都和刚刚回到家中。正在舒舒服服享受着婢女服侍的万大少爷无关了。自从万禾回到东都洛阳之后。那每天都是要迎接前來拜访的客人。沒办法。谁让现在万禾正当红呢。足足应付了两三个月。万禾这里才稍稍消停了一些。这不。一大早。万禾就开始在自家的厢房内。拖着两个漂亮婢女上了床。呃。让婢女站在自己背上踩背。 大少爷。随着一把声音传过來。却是朱牧武快步走进了厢房。自从上次在太原受了重伤之后。朱牧武便是直接被送回了洛阳休养。而借着杨侗和李靖的面子。又请來了那位御医院首座巢元方先生出手诊治。现在朱牧武身上的伤已经是好得差不多了。至少看他这活蹦乱跳的样子。就跟沒受伤差不多。 啊。啊。小五啊。啊呀。万禾就这么趴在床榻上。任由那两名婢女红着脸。在他的背上踩來踩去。本來她们是打死也不敢在万禾的身上踩的。可偏偏万禾就是非要她们这么做。无奈之下。她们也只有壮着胆子踩上了万禾的后背了。而万禾则是沒心沒肺地享受着踩背的快感。时不时还很暧昧地叫上两嗓子。见到朱牧武进來了。他也是搭拉着眼皮。一边叫唤着。一边问道:怎么了。啊。就是那里。用力。啊啊。小五。有什么事吗。哎呀啊。踩得好。 呃。朱牧武一进來。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也是被吓得差点沒缩回去。还以为自己一不小心撞破了万禾的什么好事呢。不过看万禾和那两名婢女身上衣衫都穿得好好的。不像是做什么暧昧事情的样子。朱牧武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來。有些奇怪地看着万禾。完全不明白大少爷为何要让女子踩在自己的后背上。这不是很晦气吗。 见到朱牧武的样子。万禾就知道他看不懂了。无奈之下。万禾也只有摆了摆手。对背上那两个女子说道:好了。你们先下來吧。把刚刚我教你们的都给记住了。以后本少爷还要你们时常來踩背服侍的。 是。奴婢记下了。那两名婢女的俏脸顿时就是红得跟个大红枣一样。可心里却是美滋滋的。下次还要來为大少爷服侍。说不定。将來还有机会被大少爷给收入房了。那她们两个小婢女。那可就是一步登天。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想到这里。她们两人也是立马将刚刚的动作脚法都暗暗记在心里。生怕忘记了。 等到那两个婢女离开之后。万禾这才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一边下床榻一边笑着对朱牧武说道:这推拿按摩之法。还是这个踩背最舒服了。踩了一遍。那可是全身爽得很啊。小五。以后你也试试。 呃。被万禾这么一说。朱牧武还真有种跃跃欲试的想法。可想想这男人的背又岂能被女子踩。这一想。竟是连自己來这里的目的都给忘了。 万禾顿时就是一头黑线地拍了一下朱牧武的脑门。笑骂道:臭小子。好端端來打扰本少爷。该不会只是为了在本少爷面前发呆吧。 被万禾这么一拍。朱牧武这才反应过來。连忙是说道:啊。对了。大少爷。越王殿下前來求见。现在正在会客厅等候呢。 呃。听得朱牧武这么一说。万禾也是顿时愣住了。杨侗这个小色鬼來了。自从万禾兼任了东宫太傅这个职位之后。杨侗也只是派人前來道了个喜。就再也沒有來找过万禾。而这其中的缘由。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也都跟万禾分析了。显然杨侗这是在避嫌。可时隔两个月。杨侗突然亲自找上门來。那肯定是有什么缘故了。万禾可不敢小看此事。立马就是正色对朱牧武说道:小五。你赶快去别院把表哥和无忌找來。让他们在会客厅旁边的小厅等着。还有。带一队人。把会客厅周围都给守住。不准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见到万禾突然一本正经起來。朱牧武也立马知道这件事很重要。所以也不敢怠慢。而万禾也是很快穿好了朝袍。不过在出门前。却是犹豫了一下。又是回过头把朝袍给脱了。重新换上了一套普通的外褂。这才快步朝着会客厅赶去。 在会客厅内。杨侗急躁地在厅内走來走去。那一张小脸上布满了阴沉。他当然很清楚。现在并不是來找万禾的好时机。天子把万禾任命为东宫太傅。目的就是告诫杨侗。万禾从此以后。不再插手杨侗和杨暕之间的争斗了。也正是因为明白天子的心意。所以这段时间。杨侗一直都沒有來找过万禾。可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紧急了。杨侗实在是走投无路。只有依靠万禾这唯一的一条路了。 呵呵。王爷來访。实在是令舍下蓬荜生辉啊。一把声音从门外传來。只见万禾穿着一身青白长褂。颇有风度地从门外走來。一边走。还一边笑眯眯地朝着杨侗拱手行礼。 见到万禾。杨侗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脸上立马就是浮现出了惊喜的表情。忙是上前几步。來到万禾的面前。抓住万禾的手就是说道:万兄。万兄。这次你可真的要帮帮我啊。 杨侗倒也直接。沒有说什么客套话。一上來就是表明了來意。而听得杨侗的话之后。万禾的眉头也是不由得皱了起來。原來杨侗这次來找万禾。还真的是为了救命的事情。原來就在昨日。圣上突然提起在雁门关的事情。认为内史侍郎萧瑀在突厥大军围攻雁门关的时候。露出了惊恐的举动。乃是对天子大不敬。因此要问罪萧瑀。还有候卫将军杨子崇。在雁门关被围的时候。胆怯懦弱。实在有损朝堂威严。要将他撤职查办。 这萧瑀。乃是当今皇后萧皇后的亲弟弟。准确來说。也就是杨侗的舅公。而杨子崇更是先帝的从弟。也就是杨侗的叔公。这两人都算得上是皇亲国戚。而更重要的是。这两人都是支持杨侗的重要人物。眼下天子要问罪这两人。那对杨侗可是极大的影响。所以杨侗特意赶來向万禾求救。希望万禾能够救救这两人。 听完杨侗的话之后。万禾就感觉脑门一阵阵发紧。那杨子崇到底是怎么回事。万禾不知道。可萧瑀的事情。万禾却是已经听崔君肃和來弘说起过了。当日萧瑀出言顶撞杨广。分明就是借着那个机会胁迫天子。以老杨同志那小心眼。又岂会放过他。当日雁门关上。萧瑀哪里表现出惊恐了。这分明就是老杨同志在秋后算账了。这老杨同志要对付的人。万禾却出手相救。那不是等于和老杨同志打对头么。这老杨同志岂不是要活剥了万禾。 而且。回到洛阳之后。杨广还特意把万禾召进宫里。几乎是明着提点了一下万禾。让万禾离杨侗远一点。不要掺和到储君之争当中。现在杨侗來找他帮忙。这个忙。万禾能帮吗。 见到万禾面露难色。杨侗的脸色也是变得黯淡下來。垂下头。叹了口气。说道:我也知道。此事也是为难万兄了。也罢。我再去想想别的办法吧。告辞了。说着。杨侗对万禾拱了拱手。就要告辞离开。 杨侗这模样。却是让万禾生出一丝不忍。说起來。万禾能够有现在这个地位。最初不正是靠了杨侗的帮忙嘛。现在杨侗有难了。万禾却是要袖手旁观。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想到这里。万禾也是立马上前一步。拦住了杨侗。说道:殿下莫急。我也沒说过不帮啊。只不过嘛。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杨侗也是沒想到万禾竟然会答应。当即杨侗便是面露喜色。忙是对万禾拱手一礼。说道:若是万兄能够助我一臂之力。那今后杨侗必有厚报。万兄有何差遣尽管说。只要能够救下舅公和叔公。刀山火海。杨侗在所不辞。 万禾却是不由得苦笑起來。他也只是临时冲动之下。才答应了杨侗的请求。现在要他想出什么办法。他哪里做得到。看來最后还是要求助在偏厅的两位智囊了。想到这里。万禾便是对杨侗说道:殿下现在先不妨回去。圣上就算是要动萧大人和杨将军。也不会如此草率。此事我还需打探清楚。才能给殿下想好办法。 第二百八十四话 决策 ♂, 杨侗也是聪明人。虽然现在有些着急。但也明白万禾所说的道理。点了点头。便是告辞离去了。而送走杨侗之后。万禾则是立马到了偏厅。这个时候。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都在偏厅候着呢。一进到偏厅。万禾立马就是上前对两人说道:表哥。无忌。刚刚 万禾话还未说完。长孙无忌立马就是说道:大少爷。刚刚越王所说之事。我们都听清楚了。此事的确是难办啊。 呃。听得长孙无忌这么一说。万禾的脸也是不由得一红。显然自己这次是做的有些冲动了。竟然接下了这么一档子破事。见到长孙无忌为难的样子。万禾也是不免有些局促。当即就是吞吞吐吐地说道:这。这样的话。那。那我。我去回绝杨侗去。 万禾说完。立马就是往外走。不过还未等他走出门。旁边的房玄龄却是把他给拦了下來。笑着说道:不用着急。在我看來。此事也并非是坏事。姑且可以一试。 房玄龄这么一说。长孙无忌的眉头就是皱了起來。对房玄龄说道:房年兄。你不可能看不出來吧。圣上现在要查办萧瑀和杨子崇。根本就是欲加之罪。真正的目的。是圣上自己想要除掉这两人。大少爷现在要是为这两人求情。只会惹得圣上不高兴。到时候。只怕连大少爷自己也给牵扯进去。 房玄龄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不然。从越王來此拜访。表弟就已经被牵连到此事当中了。现在表弟想要脱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我的意思呢。此事咋一看。好像是件坏事。可其中倒也并非无利可图。若是操作的得当。说不定还能带來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多的好处。 长孙无忌也似乎明白房玄龄的意思。但长孙无忌却并不是很赞成房玄龄。摆了摆手。一脸坚定地说道:房年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此事太过危险。如今大少爷已经走上了正轨。只要假以时日。大少爷就可在朝中站稳脚跟。又何必趟这趟浑水。 房玄龄再次摇了摇头。却是瞥了一眼万禾。说道:表弟现在虽然身居高位。但这出身却是个麻烦事。将來恐怕无法服众。所以。我才建议让表弟接下此事。就是要借着这件事。提高表弟的声望。这样对表弟的将來也是大有好处的。 呃。万禾听得两人这边争辩。却是有些懵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之间有如此大的分歧。偏生他们两人之间所说的话。万禾那是一句也听不懂。回过头。一脸求解地看着在门口的朱牧武。结果朱牧武也是同样摇头耸肩。看样子比万禾还要糊涂。看到这个样子。万禾无奈地扭过头。对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说道:那个。表哥。无忌。你们。你们这是 被万禾这一打断。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也是意识到两人失态了。都是不由得嫩脸一红。同时轻咳了几声。紧接着。房玄龄便是对万禾说道:表弟。据我所知。这个萧瑀大人在士林中间的声望很高。他不仅是大隋国舅。更是前南朝的皇室遗族。若是表弟你能够救下他的话。对于表弟的声望。将会是很大的一个提升。还有那个杨子崇将军。此人乃是先帝的从弟。在皇室当中的威望也是很高。若是能得到他的支持。将來表弟你做些什么都会很方便。 听得房玄龄这么一说。万禾也是不由得有些心动。他当然明白房玄龄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坦白來说。万禾也不是沒有动过那个心思。特别是现在万禾已经是身居高位。手中有权有兵。有想法那是很正常的。再说将來天下大乱那也是势在必行的。历史上不都是写得很清楚嘛。房玄龄长孙无忌还有李靖。他们都有那个想法。希望将來万禾能够有所作为。有如此谋士名将相助。万禾凭什么不能在将來的乱世中谋求一番作为。而如果真的有这种想法的话。那现在作出一些准备也是完全可以的。比如说。现在搭救萧瑀和杨子崇两人。提升万禾的声望。 见到万禾似乎有所心动。持反对意见的长孙无忌也是急了。立马就是对万禾说道:大少爷。我以为。此事万万不可。现在大少爷的权力都是來自于当今圣上。若是因为此事惹恼了圣上。那大少爷现在好不容易得來的高位就会转瞬化为乌有。而且经过这一番。大少爷要再想重登高位。也就沒有那么容易了。还请大少爷三思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房玄龄也不再多说下去。而是静静看着万禾。长孙无忌也是同样地做派。两人都把自己的观点说出來了。现在要等的。就是万禾的选择了。面对两人的目光。万禾还真是有些不自在。左右看了看。却也不知道该选择谁的观点比较好。一脸为难地看了看两人。万禾下意识地。就是张嘴对身后的朱牧武说道:小五。你去军营内请李兄过來。 是。朱牧武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见到这气氛有些紧张。他也是连忙是对万禾抱拳行礼。急匆匆就往外面走。万禾让朱牧武去请李靖。自然就是希望李靖能够为自己做出决定。可就在他松了口气的时候。万禾却是正好发现在房玄龄以及长孙无忌两人的眼中。竟然闪过了一丝失望的神情。顿时万禾心中就是一惊。想也不想。立马就是喊道:小五。先别去。等等。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两人刚刚的确是有些失望。虽然他们两人对于此事的观点不同。但却是抱着同一个心思。就是希望能够辅佐万禾。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是以万禾的下属自居了。刚刚两人提出自己的观点。然后交给万禾决断。这就是作为一个谋士所应尽的职责。而万禾却沒有想去自己做出决定。反倒是让朱牧武去请李靖。这样的作为。不由得让两人有些心寒。难道。这就是他们所需要扶持的明主吗。如此优柔寡断。岂能成就大事。 当然。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的这番心思。万禾可沒有注意到。他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很是不好。特别是面前的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似乎更希望自己能够亲自做出抉择。虽说万禾在來到这个年代之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宅男。可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万禾肯定已经和当初的那个小宅男不同了。深吸了口气。万禾开始主动动用自己的智慧。來分析这件事。 过了良久。万禾直接抬起头。脸上似乎已经是充满了坚定。看着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两人。用力点了点头。说道:依我所见。越是危险。收获也就越大。去年的辽东之战是如此。之前的雁门关之战也是如此。要想成就大事。又何必畏首畏尾。特别时行特别事。我决定了。此事我接下了。 随着万禾最后一句话说出。整个偏厅内的气氛顿时就是变得顺畅了许多。房玄龄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对万禾的这个决定很是满意。而长孙无忌虽然因为万禾沒有听从自己的建议而感到有些失望。但却对万禾能够有如此魄力也感到一丝欣慰。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微笑了起來。长孙无忌首先说道:既然大少爷决定这么做了。那就应该先查清楚。圣上要问罪萧瑀大人和杨子崇将军。究竟所为何事。嗯。大少爷。此事。大可让杨壮士他们去查探。 长孙无忌所说的杨壮士。就是指去年被万禾收入手下的杨公卿了。如今杨公卿已经是整个洛阳地区那些三教九流之徒的统领。只要是洛阳周边所发生的事情。杨公卿就沒有查不出來的。所以让杨公卿去办此事。那是再合适不过了。听得长孙无忌的这个建议。万禾也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并且立刻让朱牧武记下此事。到时候好去通知杨公卿。 而紧接着。房玄龄也是说道:要救下此二人。单靠表弟和越王两人的力量那是万万行不通的。所以表弟应该多联合朝中各个关系熟络的大臣。一同行事方可。嗯。在朝中。和表弟关系不错的大臣。首先当属來护儿老将军了。其次。还有吏部的崔大人。还有。月容公主应该也可以帮得上忙。除此之外。诸如右光禄大夫裴世矩内史侍郎虞世基内史舍人封德彝。这些圣上面前的宠臣都可以用得上。还有。宇文家那边最好也是能够打个招呼。 房玄龄每说出一个名字。万禾就点一次头。最后都快变成点头机器了。等到房玄龄说完之后。万禾便是立马扭过头。对朱牧武吩咐道:这些人的名字你都记下了。待会下去准备拜帖和礼物。我将一一拜访。呃。月容公主那里。我待会亲自进宫一趟。 第二百八十五话 何为宠臣 ♂, 朱牧武也明白现在这件事有多么的重要。所以脸上再也沒有半点懈怠。一一将万禾的吩咐记在心里。等到万禾说完之后。朱牧武这才点了点头。转身去准备了。而等到朱牧武走了之后。万禾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扭过头问道:表哥。那裴世矩也要去吗。之前我可是因为月容的事情。阴了他儿子一把啊。我这次去找他。岂不是会适得其反啊。 万禾所说的。却是裴世矩的长子裴佑。之前裴佑也是月容公主的追求者之一。不过很悲剧的。被万禾月容两人联手给气得差点吐血。严格來说。裴佑和万禾已经算是有仇了。现在万禾有事情找裴世矩帮忙。裴世矩又怎么会答应。说不定还会在其中使绊子。 房玄龄却是笑着说道:放心吧。裴世矩此人能够在朝堂中混迹这么多年。还能得到圣上的看重。绝对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很聪明。他会知道。如何才能够在朝堂中生存下去。而且获得更大的利益。 呃。房玄龄一番似是而非的话。让万禾听得是一头的雾水。完全不明白房玄龄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有一点他也算是明白了。那就是只要操作得当。那裴世矩还是会选择支持他的。当即万禾便是用力点了点头。挥了挥拳头。也算是为自己鼓气了。对房玄龄问道:好吧。那现在我首先要做的。是什么。 。。。。。。。。。。。。。。。。。分割线。。。。。。。。。。。。。。。。。。。。。 看着眼前的请帖。裴世矩不由得深吸了口气。抬起头。对眼前的年轻男子笑着说道:请回复梁国公。下官今夜一定赴宴。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朱牧武笑着对裴世矩抱拳一礼。然后转头就是离开了。等到朱牧武离开之后。裴世矩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是冻结。紧接着便是转头对身后的一扇屏风沉声说道:已经查清楚了。 嗯。一把声音从那屏风后面传了过來。声音低沉沙哑。竟是连说话人是男是女也听不出來。万禾已经连续前往拜会宇文述來护儿虞世基和封德彝。虽然我沒办法查清楚他拜会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绝对和这次邀请你赴宴的目的一样。 裴世矩的双目一眯。露出了些许精光。好似喃喃自语一般说道:这个万禾。我还真有些看不透他。说他蠢吧。偏偏他又能每次都得到圣上的欢心。可说他聪明吧。他竟然在这个时候联络朝中重臣。结党营私啊。这可一向都是圣上的心结所在。他该不会以为自己一步登天了。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吧。 裴世矩这么自说自话。而那屏风后面的那把声音却是沒有回应。似乎整个客厅内就只有裴世矩一个人一般。裴世矩自己这么嘀咕了几句之后。又是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不对。万禾不是这种蠢材。要不然。圣上也不会把他捧得这么高。哼。世人都说当今圣上是个昏君。可圣上的厉害。又有几人知晓。要是这个万禾真的是如此不堪雕琢的话。圣上绝对不会如此重用于他。你去好好查一查。我要知道这段时间。有谁去找过他。裴世矩最后一句话却是声音大了许多。而且话语中透着上位者的威严。 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再次从屏风后面传了出來。紧接着。挂在屏风旁边的珠帘突然无风自动。前后摇晃了几下。便再也沒有动静了。 爹。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声音从客厅外传了过來。紧接着。裴世矩的长子裴佑穿着一身朝袍快步走了进來。先是对裴世矩行了个礼。然后说道:爹。孩儿听说刚刚有人來送请帖。是什么人啊。 裴世矩沒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手中的请帖递了过去。裴佑是裴世矩的长子。而且无论是学识还是能力都位于洛阳各个世家子弟的翘首。所以裴世矩很早便是让裴佑参与到家中事务的处理当中了。这次的宴请自然也不会瞒着他。 裴佑接过请帖刚刚一看。特别是在看到万禾两个字之后。顿时脸色就是变了。抬起头。一脸铁青地看着裴世矩。哼道:爹。这个宴请孩儿以为。我们不应当去。 恩。听得裴佑这么一说。裴世矩也是回过头看了一眼裴佑。不过很快就是猜到了裴佑的心思。心中不免一叹。自家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可就是这个心胸未免太过狭隘了。将私人喜好夹杂在公事当中。这样是最容易坏事的了。不过裴世矩还是有些不忍呵斥自己这个优秀的儿子。沉声问道:说说你的理由。为何我们不应当去。 结党营私。裴佑很快就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昂着头。理直气壮地说道:当今圣上最恨的。就是结党营私。万禾现在虽然圣眷正厚。可要是触犯到了圣上的最忌讳的东西。也只有死路一条。我们裴家沒有必要沾惹上他。万一被牵连了。那也是极为不妙的。所以。依孩儿之见。这万禾的邀请。爹是绝对不能答应的。不但如此。爹还应该拿着这份请帖。去圣上那里告万禾一状。到时候。圣上对爹也会越发看重了。 听得裴佑侃侃而谈。似乎对自己临时能够想出这么完美的理由而感到自豪。裴世矩却是默然不语。一直等到裴佑说完了之后。裴世矩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生平第一次。裴世矩对自己这个儿子产生了失望。要是换做别人。裴世矩肯定是嗤之以鼻。然后不加理会。可眼前这个。正是自己的长子啊。裴世矩又怎么能眼看着自己的长子走上了歪路。当即裴世矩便是对裴佑叹道:佑儿。你错了。 呃。错了。裴佑原本还以为自己会得到父亲的赞许。却沒想到竟然得到这么三个字的评价。不由得一愣。刚开始。他甚至还以为一向对自己和颜悦色的父亲在跟自己开玩笑。可当裴佑看到裴世矩那张严肃的面孔。裴佑心中不由得一颤。立马就是问道:爹。我哪里错了。 你错了。裴世矩还是说了这三个字。然后有停顿了片刻。知子莫若父。裴世矩很清楚自己这个儿子的性格。所以在提点他之前。裴世矩也是要好好琢磨一下用词。过了一会儿之后。裴世矩这才对裴佑说道:你错就错在。对万禾这个人太不了解了。 不了解。对于父亲的这个理由。裴佑却是显得很不屑。当然。这种不屑只是针对于万禾。区区一个商贾子弟。凭着运气才得到圣上的宠信。不过是个宠臣罢了。有什么不了解的。 宠臣。听到裴佑对万禾的这个评价。裴世矩却是苦笑一声。上前走了两步。遥望着窗外的天空。眯起眼睛叹道:佑儿。你可知道。为父在朝堂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这数十年。也不过才是一个宠臣而已。你真以为这个宠臣很简单吗。运气。如果是光凭运气的话。如何能够凭着一句话。就把和宇文述不相上下的李浑给弄得家破人亡。如果光凭运气的话。又如何能够在弄死李渊之子后。又将李渊一家都给逼出洛阳。还有王世充苏威许善心杨义臣。如果你还是把万禾当成只是一个靠着运气上位的普通商贾子弟的话。只怕用不了多久。为父的名字也将与他们同列。 作为朝中的重臣。裴世矩所了解的信息。自然要远比普通人多得多。甚至连一般人所不知道的万禾与王世充之间的纠葛。裴世矩也是了如指掌。说到最后。裴世矩甚至自己都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后背脊爬了上來。不知不觉中。万禾竟然把这么多朝中重臣都给整治下去了。这些人。无论是哪一个。都不逊于裴世矩。要是哪天真的惹得万禾來对付自己的话。自己会不会也和这些人一样的下场。裴世矩还真无法保证。 说完之后。裴世矩猛的转过身。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裴佑。沉声喝道:佑儿。为父知道。因为月容公主的事情。你与万禾有隙。但这还并不至于让你不顾一切要与这样一个人为敌。记住。千万不可小觑任何一个能够在朝堂上生存下來的人。特别是能够得到圣眷的人。因为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用运气來解释。 裴世矩突然一改态度说出这么一番话。也是把裴佑给吓了一跳。面对父亲的目光。裴佑顿时就感觉好像身上突然压下了千斤巨石一般。压得他根本喘不过起來。而裴世矩见到自己儿子那一脸通红的狼狈模样。也是心中升起了一丝心疼。叹了口气。又是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叹道:佑儿。为父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的学识才华能力。无论任何一项。都不输于别家的子弟。但为父最担心的。却偏偏就是你这一点。这种优越给你带來的优越感。有时反而会使得你看不到本來应该看到的东西。若是你沒办法改变这一点。为父希望。你还是尽快辞去官职。安安心心做个富家翁吧。 第二百八十六话 留红楼 ♂, 华灯初上。洛阳街道上的热闹却是丝毫沒有减弱的意思。而在洛阳城内。夜市中最为热闹的。无疑就是东街了。作为洛阳城内勾栏院销金窝最为集中的地段。到了夜里。这里也就成为洛阳富家子弟挥金如土的地方了。 哎哟。王公子。你可是好久沒來了。张大官人。今天又是來找桃红的啊。怎么就不疼惜疼惜奴家啊。这位大官人。來这里啊。我们飘香楼的姑娘可是个顶个的漂亮呢。 耳边传來一阵阵莺莺燕燕。裴世矩从轿子里走出來。看着面前到处都是花粉红楼。眉头不由得一皱。作为朝中的重臣。裴世矩自然从未來过东街。不过这并不代表裴世矩不知道东街是个什么地方。他有些不明白。为何万禾会把宴请的地方设在这里。这里固然是东都那些纨绔子弟销金之所。但像到了裴世矩这种层次的朝中重臣。那是从來不屑于流连于此的。甚至就连裴佑这样的世家子弟。也是基本上不会涉足此地。 裴世矩突然想起万禾以前可是东都纨绔子弟当中比较有名的一员。这东街应该就是万禾发迹以前经常來的地方吧。这么一想。裴世矩也才觉得稍稍合理一些。用袖口轻轻在面前闪了闪。把那浓重的脂粉味扇去了不少。这才带着身边的家仆走向东街上最大的一家青楼。。留红楼。 刚刚走到留红楼的大门口。裴世矩这才发现。相比起周围那些青楼。这留红楼的门口竟然沒有一名青楼女子拉客。而且留红楼内也是一片静悄悄的。好似沒有人一般。要不是留红楼的装饰比起周围那些青楼的任何一家都要來得奢华。裴世矩还会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呢。 裴大人。就在裴世矩有些惊讶的时候。只见在大门内走出了一人。正是之前來到裴府送请帖的朱牧武。朱牧武上前几步。來到裴世矩的面前。笑着对裴世矩一礼。说道:我家大少爷正在楼内静候裴大人多时了。裴大人请进。 看着眼前一副小厮打扮的朱牧武。已经很清楚万禾与王世充之间的矛盾的裴世矩自然不会因为朱牧武的装扮而小觑他了。裴世矩很清楚。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小厮。一出手就能要了自己的性命。裴世矩淡淡一笑。对着朱牧武颔首说道:有劳小哥带路了。 裴大人客气了。请。朱牧武笑着对裴世矩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在前面带路。有了朱牧武的带领。裴世矩便是领着几名跟班直接走进了留红楼。进了大门。裴世矩就发现。留红楼内部的装饰。竟还比外面所表现出來的更加奢华。包金的楼梯栏杆。金丝红布缠绕着门柱。就连那些红烛上。也是镀着一层厚厚的金粉。而整个厅内的摆设。却丝毫沒有因为如此奢华的装饰而显得俗套。反倒给人一种十分高贵的感觉。饶是裴世矩见多识广。也沒想到竟然会有一家青楼装扮得如此华贵。而在前面的朱牧武见到裴世矩惊讶的表情。笑着解释道:这留红楼是我家大少爷于去年买下來的。重新修饰了一番。到现在來此赏光的恩客。也只有不到三十人。 虽然朱牧武沒有说明这留红楼的消费是多少。但最后一句话就很能说明问題了。洛阳城内。有钱有势之人数不胜数。可从去年到现在。将近大半年的时间。能够到留红楼享受的。竟然还不到三十人。裴世矩自然不会愚蠢到认为留红楼吸引不了恩客。只怕是这高昂的花销。让不少有钱公子哥儿望而却步吧。 裴世矩不愧是在朝堂多年。很快便是恢复了平静。淡淡一笑。说道:早就听闻梁国公家中富可敌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朱牧武只是笑了笑。却不作答。带着裴世矩直接穿过奢华的大厅。却是径直來到了后院。一到后院。裴世矩却是立马有另外一种感觉。与前厅的极致奢华不同。后院的装饰甚至可以用简陋來形容。特别是进入了院门之后。裴世矩就发现。院子内所有的东西。全都是用竹子建成。甚至包括了在院子中间的那座小楼。而在小楼旁边。两三成丛的紫竹相互依偎。挺拔而立。 刚刚经历了前厅的奢华。现在來到这紫竹小院。给裴世矩所带來的。却是一种完全清新脱俗的感觉。就好像整个人都被这紫竹所散发出來的清香给洗涤了一遍。虽然整个院子内都是竹子。但见多识广的裴世矩却是一眼就认出。这些紫竹都是极品紫竹苗。每一株。那都是价值千金。用这些紫竹搭建而成的小院。价值恐怕只会在前面那座奢华大厅之上。 看着这小院。裴世矩忍不住深吸了口气。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朱牧武。叹道:梁国公果然是好手笔。 裴大人客气了。我家大少爷就在小楼中等候大人。请大人前去。说完。朱牧武却是看了一眼在裴世矩身后的那些仆人。然后就不说话了。 裴世矩是何等聪明之人。当然明白朱牧武的意思了。转头对自己的那几名家仆吩咐道:你们就留在院外。别沾污了这小院的清净。说完。裴世矩就是整了整身上的长袍。这才迈开步子朝着院内的小楼走去。 一进小楼。裴世矩就隐隐听到从楼上传來了嬉笑声。而在前面。一名穿着暴露的妖艳女子则是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了裴世矩面前。娇笑着说道:这位可是裴大官人。可让奴家好等啊。來吧。來吧。万大少爷正等着大官人呢。说着。那女子直接就是伸手搂住了裴世矩的胳膊。那暴露的胸口直接压在了裴世矩的身上。挑逗之意再明显不过了。在如此一个清雅之所。却又蹦出这么一号女子。却是让裴世矩感觉甚至唐突。 裴世矩的眉头不由得一皱。他不是什么卫道士。也不会假装洁身自好。可是如此的庸脂俗粉。裴世矩又如何能够看得上眼。只不过在不明白万禾的用意之前。裴世矩还是任由那女子一边用胸脯磨蹭自己的胳膊。一边拉着自己往楼上走去。 一走上二楼。之前的嬉笑声也是越來越清楚。裴世矩甚至能够清楚地听到万禾的声音。只不过万禾的声音和一些娇媚女子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傻子都明白此刻万禾正在做什么。在那妖艳女子的带领下。裴世矩來到二楼的一间雅间内。推开竹门。只见房间内一张大大的酒桌。上面摆满了鸡鸭鱼肉等油腻酒菜。在旁边烛火的照耀下。显得越发恶俗。裴世矩的眉头皱得越來越深。他也算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文人。在他看來。如此幽静的竹楼。配上这等恶俗的油腻酒菜。简直就是玷污了这小楼的清净。要是换上年轻时候的裴世矩。只怕要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再往房间内望去。一名穿着华服的俊美男子。正坐在酒桌旁。左拥右抱。搂着两名同样衣着暴露的妖艳女子。低着头与她们调笑着。甚至连裴世矩进來了也沒有察觉。这俊美男子不用说。就是这次约见裴世矩的人。当朝太尉兼任东宫太傅梁国公万禾万大少爷。 看着万禾这副姿态。裴世矩的嘴角不由得一阵抽搐。不过裴世矩的城府还是让他忍住了心中的冲动。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这次那女子倒是懂事。松开了裴世矩的胳膊。娇笑着朝着万禾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娇呼:哎呀。大少爷。你请得客人都來了。你怎么就顾着和她们亲热呢。 哦。呵呵。听到这声音。万禾也是抬起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裴世矩。呵呵一笑。直接就是松开了左右两名女子。站起身。对着裴世矩就是一礼。笑着说道:裴大人肯应邀而來。实在是万某之幸啊。來來來。裴大人请坐。请坐。 梁国公客气了。客气了。裴世矩客气了几句。便是直接坐到了万禾的对面。只是这满桌的酒肉散发着油腻的味道。让裴世矩不由得皱眉。裴世矩已经有五十多岁了。虽然现在还沒有什么身体上的毛病。但也更加看重养生了。这种油腻的食物。裴世矩从很早开始就不吃了。所以裴世矩也沒有动筷子的意思。只是坐在那里看着万禾。等待着万禾说出此次宴请自己的來意。 其实在來这里之前。他所派去的人已经查探清楚。越王杨侗曾悄悄前往梁国公府求见。再结合之前朝堂上的动静。裴世矩已经隐约猜到了万禾真正的用意。对于此事。裴世矩还未决定是否出手。这一切。都要看万禾用什么办法來打动自己了。 见到裴世矩入座之后。万禾淡淡一笑。也是跟着坐下。却是挥手让那三名妖艳女子离开。等到那三名女子离开后。万禾停顿了片刻。嘴角一咧。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突然开口:裴大人。我要救萧瑀大人和杨子崇将军。 第二百八十七话 奏章 ♂, 呃,虽然早就知道了万禾的用意,但却沒想到,万禾竟然如此直截了当就说出了來意,原本裴世矩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來应对万禾,可现在万禾來了这么一招单刀直入,却是让裴世矩之前所有的准备全都白费,愣了好半天,裴世矩这才反应过來,紧紧盯着万禾,问道:国公爷,这萧瑀萧大人和杨子崇杨将军,乃是圣上点明要问罪之人,国公爷现在开口要救,却不知道为何, 万禾嘴角一翘,心里暗喜,今天晚上这些布置,都是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给他安排的,按照长孙无忌的说法,裴世矩这样的老狐狸,如果不用点特殊手段,把他的心思给搅乱了,那万禾是别想在他手上占到便宜的,万禾先是顿了顿,然后说道:萧大人和杨将军所受不过是无妄之灾,况且萧大人和杨将军都是国家栋梁,要是因此受难,那对国家,对社稷,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我想,裴大人也是忠心为国,应该会支持我吧, 万禾这番话可就是在打官腔了,裴世矩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算得上是官场的老油条了,又怎么会被这种官腔给轻易套住,淡淡一笑,说道:国公爷这话却是说的有些奇怪了,下官只对圣上忠心,既然圣上决定要问罪萧大人和杨将军,那下官又岂能违背圣上的意思,再说了,圣上英明,若是要问罪两位大人,必然是这两位大人自身有什么问題,倘若这两位大人当真是冤枉的,那圣上也不会平白冤枉了他们,国公爷,下官说的对吗, 见到裴世矩不仅很快就从自己的套子里钻出來,而且还把这套子转手踢到自己头上,万禾心里忍不住暗骂了一声老狐狸,却是再也不敢小觑这些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了,脑中念头一转,却是突然一本正经地朝着皇宫方向抱拳比了个手势,说道:当今圣上英明神武,自然能够明辨是非,不过,圣上日理万机,所以,也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亲力亲为,这就要靠我们这些做臣下的,为圣上分忧,这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啊,裴大人,我说得对不对啊, 裴世矩一双老眼一眯,却是看了一眼万禾,停顿了片刻,点头说道:国公爷所言极是,为圣上分忧,是我们做臣子的本分,理应如此,裴世矩说话也是滴水不漏,他只是承认了为了臣子应当为天子分忧,至于万禾前面所说的话,裴世矩却是一点也沒有承认的意思。 所以呢,万禾也不是沒有听出裴世矩话语中所玩得把戏,却是不管裴世矩说些什么,直接就是继续说道:这萧大人乃是国舅,而杨将军也是宗室,两人都是皇亲国戚,圣上日理万机,此事也就不宜在劳烦圣上亲自过问了,我们这些为人臣子的,就当为圣上分忧,裴大人以为如何, 裴世矩的双眼精光一闪,却是立马明白了万禾的盘算,敢情万禾是想将萧瑀杨子崇案子的审理拿到自己手上,到时候,万禾就可以亲自为这两人开脱了,想到这里,裴世矩心里不由得冷笑,这两人可是圣上要问罪的人,就算是到时候由万禾审理,若是万禾做出的裁判不符合圣上的心意,圣上难道还会就此罢休不成,万禾这么做,岂不是在做无用功。 想到这里,裴世矩就不由得笑道:为圣上分忧是沒错,只不过,我们为人臣子的,行事当以圣上的心意为准,圣上想要如何,我们就应该按照圣上的心意去做,这样才能算得上是真正对圣上效忠啊, 这点自然是如此,万禾笑了笑,对于裴世矩话语中的意思也不知道听沒听懂,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道:不是我吹牛,要说到揣摩圣意,恐怕,我并不比裴大人差多少吧,要不然,裴大人以为这梁国公的封号是那么好拿得吗, 万禾这话一说出口,裴世矩心中顿时就是一咯噔,那放在桌子底下的左手猛的就是颤了一下,却是眯着眼睛看着万禾,刚刚万禾的话,似乎包含了一丝威胁的味道,隐隐约约好像是在拿自己爵位來压裴世矩了,莫非,万禾这是要來硬的,想到这里,裴世矩的嘴角立马就是往下一撇,淡淡地说道:国公爷此言何意,国公爷这封号,下官也知道來之不易,但要丢掉,或许是不难吧,裴世矩这话也是在隐含反击,虽然之前裴世矩一直对万禾有所顾忌,但若是真的要來硬的,裴世矩倒也不怕他万禾。 随着裴世矩这话一说出口,整个房间内的气氛立马就是变得异常的压抑,就好像连房间里面的空气都被凝固了一般,万禾与裴世矩两人就这么眼对着眼,相互瞪着,谁也不肯退让半分,双方之间的气氛好像突然间就变得很紧张,就好像随时都会撕破脸。 哈哈哈哈,突然,万禾仰天一笑,而与此同时,裴世矩也是再度眯起了眼镜,脸上的笑容也是再度浮现,两人就这么笑了好一会儿,万禾这才对裴世矩笑道:裴大人真是会开玩笑啊, 呵呵,彼此彼此,裴世矩也是笑着说道:国公爷也是很风趣, 两人这么相视而笑,之前那紧张的气氛,也好像是随着这笑声转眼就化为乌有,紧接着,万禾突然从怀中掏出了几本奏章,却是沿着酒桌边缘,移到了裴世矩的面前,笑着说道:此事,我已经询问了当朝几位大人,也得到了几位大人的同意,写下了这几本奏章,裴大人是朝中元老,还请裴大人对我这几份奏章指点一二, 不敢当,不敢当,看到那几本奏章之后,裴世矩的眼睛又是闪过了一丝精光,接过奏章,打开一看,脸上更是显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这几本奏章虽然语句用词各不相同,但所表达的,都是同一个意思,那就是希望能够由万禾担任主审,审理萧瑀杨子崇之案,而在这几本奏章的落款处,却分别是虞世基來护儿崔君肃和封德彝,此外,还有一本完全空白的奏章摆在最后,至于这空白奏章的用意,那自然是很明确了,是给裴世矩用的。 看着这几本奏章,裴世矩的脸色立马就是闪过了好几种神情,这奏章上提名的几人,裴世矩当然都知道,撇开一向与万禾关系密切的吏部侍郎崔君肃和大将军來护儿两人不说,虞世基和封德彝两人,那可都是和裴世矩一样,在朝堂上,一直都是处于中立,既不偏向宇文家,也不偏向宗室,而且也都是当今圣上跟前的宠臣,沒想到,万禾竟然能够把这两人也给说服了,紧接着,裴世矩又是抬起头,盯着万禾看了半天,他实在想不通,万禾要这个烫手的审案权到底有什么用,况且,现在万禾和越王还粘糊在一起,难道,就不怕圣上对他起疑心吗。 对于裴世矩的注视,万禾却好像个沒事人一样,慢慢悠悠地斟满美酒,然后一口饮尽,偶尔还抓起筷子,夹上几口小菜,那是吃得津津有味,就仿佛刚刚自己什么都沒做过,连着吃了几口菜之后,万禾突然一拍脑袋,就好像刚刚才想起什么一样,惊呼:啊,对了,我都差点忘记说了,宇文老大人好像对这件事也很是关注啊, 这一句话,就足以让裴世矩做出决定了,深吸了口气,裴世矩慢慢将其他几本奏章给合上,然后又是打开了那本空白奏章,对万禾说道:国公爷,可有笔墨,宇文述是朝中百官之首,虽然裴世矩也并不是以宇文述马首是瞻,但平时宇文述说些什么,裴世矩也不敢出言反对,现在听万禾的意思,就连宇文述也同意了他的这个做法,那裴世矩又有什么好说的,当今朝堂之上,最有权势的三人,宇文述來护儿以及万禾,裴世矩又怎么敢一口气全给得罪光了。 裴世矩这话刚刚说出口,万禾立马就是双手击掌一下,紧接着,房间的竹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之前退出去的那三名妖艳女子却是捧着文房四宝鱼贯走了进來,看到那准备好的文房四宝,甚至连砚台里面的墨都给磨好了,裴世矩心中不由得苦笑,看來,万禾应该是早就算定了自己会答应了。 拿起笔,沾墨便是在空白奏章上书写,裴世矩那也算得上是名符其实的文人,自然不会和万禾这个冒牌货那样,这一份奏章,那是一气呵成,最后,在奏章的落款处,写下了自己的大名,裴世矩将笔一丢,然后吹干了上面的墨迹,却是将奏章一合,收回了怀中,对万禾说道:国公爷,不知道这份奏章,应该在什么时候送上最为妥当呢, 见到裴世矩写完了奏章,万禾的脸上也是再次露出了笑容,点头说道:这个嘛,明日乃是大吉之日,不妨裴大人就和我们一块,凑个热闹吧, 第二百八十八话 早朝 ♂, 卯时刚到。天空中的夜色还未退去。文武百官就已经在皇宫外集合了。每天早朝的时间就是这个时候。所有人在宫门外静候。等待着宫门打开的时候。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前來参加早朝。一般参加早朝的。都是尚书省内的官员。还有一些主管军队内需的武将。这些官员是必须每日都参加早朝的。而另外一些朝臣。则是沒有这个必要天天赶來上朝。如果这一天的早朝有和某个官员有关的事情。那尚书省自然会提前派人去通知这些官员的。 而今日。那些尚书省的官员们却是很意外的发现。今日参加早朝的人数。比以往要多得多。几乎所有在东都有资格参加早朝的朝臣。都到了宫门外。甚至。还发现了好几名久不出户的宗室。一时间。整个宫门外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原本在等待宫门打开的这段时间。还可以轻松攀谈几句的朝臣们。此刻也是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让整个宫门口的气氛变得异常的压抑。 紧接着。又是一乘官轿前來。朝臣们一看到那轿子前面的饰物。顿时都是露出了惊讶的目光。纷纷私下议论起來:是越王。啊。连越王殿下也來了。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啊。 越王杨侗。当今天子的皇孙。也是储君的有力争夺者。但因为年龄的问題。才十來岁的杨侗。自是不可能参与朝政的。所以。虽然有王爷的头衔。但在此之前。杨侗可是从來沒有参与过早朝。可今日。竟然连他也來了。周围的官员也是越发察觉到其中的问題。 官轿一停。穿着整齐的朝袍的杨侗。慢慢从轿子中走了下來。虽然年纪还小。那张幼嫩的脸上。却是透着连成年人都不见得有的稳重。杨侗先是朝着周围环视了一圈。向那些朝他行礼的官员一一点头回礼。紧接着。却是眉头一皱。对着轿子旁的护卫郝飞低声问了几句。那郝飞则是挺直了腰板。朝着周围再扫了一眼。然后又低下头。朝着杨侗摇了摇头。紧接着。杨侗的眉头又是不由得紧皱了几分。带着郝飞就怎么在官员当中來回走动。不时和一些相熟的官员打打招呼。只是目光却是不停地朝着宫门前的大道望去。似乎是在等着谁。 沒过多久。又有一辆官轿晃晃悠悠地朝着这边赶來。此时已经快到开宫门的时候了。一般要來参加早朝的官员都是早就到了。见到还有人这么晚赶來。众人全都是好奇地转过头。朝着那官轿望去。 是宇文府的标识。难道。是宇文老大人來了。一声声压低的惊呼响起。因为从官轿上的标识可以认出。正是宇文家的装饰。而现在宇文家。有资格参加早朝的。只有当家家主宇文述一人了。只是自打从雁门关回來之后。就传闻宇文述得了重病。一直在家休养。怎么今日却是突然赶來上早朝了。难道。只是单纯的因为病好。这未免也太凑巧了吧。整个宫门前。也是因为宇文述的到來而变得更加气氛紧张。 殿下。在宫门口的最前方。齐王杨暕和他的一些支持者围成了一个小圈。看着杨侗和宇文述先后到來。杨暕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作为杨暕亲信的裴该小心翼翼地凑到杨暕身边。悄声说道:这越王和宇文述突然跑來。恐怕是來者不善啊。 废话。杨暕心情可不是很好。狠狠瞪了裴该一眼。今日会有这么多人來参加早朝的缘故。其实杨暕也是知道的。按照消息。今天的早朝。就是要商讨如何处置萧瑀和杨子崇两人的事宜。前几日。天子已经下旨。将这两人押进了大牢。今日天子就会给这两人定下罪名。然后按律处罚。 本來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杨暕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这萧瑀和杨子崇两人。都是杨侗的支持者。一直以來。可沒少给杨暕找麻烦。杨暕早已经将这两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只是无奈。这两人。一个是杨暕的舅舅。一个是杨暕的叔公。别说现在杨暕还沒有登上储君之位。就算是将來杨暕入主东宫。只要他沒有登上大宝。就绝对不敢那这两人怎样。 而现在。天子突然要将这两人治罪。无疑是将杨侗的左膀右臂给拔了。杨暕当然心里高兴了。甚至杨暕还在心里盘算着。今天是不是要再浇上一勺油。把这火烧得更旺一些。最好是能够吧杨侗也给牵扯进去就好了。 杨暕就是带着这样的盘算來的。可沒想到。一到宫门口。就看到这么多平时不露面的牛鬼蛇神全跑了出來。现在连杨侗也是亲自出马。甚至连告病在家的宇文述也出來了。杨暕开始预料到。今日这件事。恐怕沒那么简单了。想到这里。杨暕心里也是不由得生出一丝怨念。这些人为何一个两个都会去帮杨侗这么一个毛头小鬼。实在是可恶至极。等到本王登上大宝之位后。一定要将你们全都给杀了。 心里虽然有着怨念。但杨暕可不会蠢到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爆发出來。阴沉着一张脸。扭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那四名被称为齐王四犬亲信。眉头紧锁。自己手下的人都是些什么德行。杨暕心里也是清楚得很。只可惜。廖老头沒有什么正式官职。所以在这个正式场合却是不好跟着來。现在杨暕就算是想找个人商量也沒办法。只能是自己在那里瞎琢磨了。 这个时候。宇文述也是慢慢悠悠地从轿子里走了出來。宇文述的名头可不是瞎盖的。一时间。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是上前向宇文述行礼问安。可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吧。宇文述的精神并不是很好。只是朝着众人摆了摆手。算是对众人的回礼了。这个时候。杨侗也是來到宇文述的跟前。对着宇文述就是拱手一礼。说道:老大人今日抱病上朝。真是辛苦了。 越王殿下有礼了。看到杨侗來向自己行礼。宇文述却是不敢怠慢。连忙是躬身回礼。然后缓缓说道:老臣也只是一尽自己的职责罢了。为大隋效忠。为圣上效忠。哪里谈得上辛苦。倒是殿下年纪尚有。却能如此关心朝务。实乃是大隋之福啊。 两人相互寒暄了一句之后。杨侗眼珠子一转。却是又上前一步。几乎是贴着宇文述的身子。压低声音说道:今日之事。一切还要多多仰仗老大人了。 呵呵。对于杨侗的话。宇文述却是呵呵一笑。沒有回答的意思。宇文述的这个态度。似乎也在杨侗的预料之中。杨侗后退一步。看着宇文述就是笑了笑。随即又是开始和宇文述聊起了一些琐事。就好像刚刚两人什么事都沒发生过一般。 宇文述和杨侗这一老一少刚刚的举动却全都是落到了周围众人的眼中。看到宇文述竟然和杨侗如此亲近。虽然不知道他们刚刚说了些什么。但却无疑向众人表达了一个信息。宇文述竟是要支持杨侗上位。大多数官员都还是一脸惊愕。而齐王杨暕那边看到这一幕。脸色那是变得一片铁青了。 铛铛铛。三声钟响。却是挂在宫门上方的金钟被当真的内侍敲响了。紧接着。就听得吱呀一声。之前还是紧闭的宫门。终于是缓缓打开了。紧接着。从宫门内走出了两队御林军。在宫门的两旁列队。又是一将从宫门内走出。乃是御林军统领司马德勘。 司马德勘看了一眼宫门外的众臣。然后朗声喝道:时辰已到。请诸位大人进宫面圣。 臣。遵旨。司马德勘的这番话。严格來说。就是天子的口谕。宣布早朝开始。所以在司马德勘喊完这句话之后。百官都要齐声唱喏这么一句。紧接着。文武百官立马就是在宫门口列好了队列。准备进宫。作为百官之首。宇文述当然是要走在最前面了。其他官员则是分别按照官阶大小站队。或许是今天人太多的缘故。往日很快就能排列好的队列。今天却是排了好半天才行。 在队列中。杨侗紧皱着眉头看着身后的街道口。可还是什么也沒看到。这下杨侗可真的是有些感觉不妙了。扭过头。正好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就是自己的亲叔叔。齐王杨暕。而此刻。杨暕正在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他。看得杨侗那是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杨侗嘴角一抽。却是立马转成了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对着杨暕就是说道:原來是皇叔啊。侄儿拜见皇叔。许久不见。皇叔的气色依然如此好。小侄正是替皇叔高兴。 哦。听得杨侗这明显口不对心的话。杨暕只是简简单单地应了一句。本來是不打算理会杨侗的。可当他看到杨侗又是忍不住回过头的时候。杨暕突然问道:皇侄。今日为何如此有雅兴。來着早朝上走上一遭啊。 第二百八十九话 龙颜大怒 ♂, 杨暕的暗讽,对杨侗根本就不起作用,杨侗只是呵呵一笑,如果光从表面上來看,真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不过杨暕却不会这么认为,在他的眼里,杨侗那是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可恶的克星,看到杨侗那看似天真的笑脸,杨暕的心中就有气,不过杨暕也不至于笨到在这么多人的眼前对杨侗恶语相向,只能是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对此,杨侗也只是淡淡一笑,也沒有再理会杨暕,而是转头继续朝着街道口望去,不过这次,杨侗的眼睛突然一亮,只见在那街道口,一队人马正在朝着这边赶來,却是一架官轿,虽然因为距离的原因,杨侗无法看清楚那官轿的出处是哪里,不过杨侗却好像猜出了來者是何人。 不仅是杨侗,在队列当中的很多人,全都是回过头,朝着那姗姗來迟的官轿望去,其中甚至不乏宇文述虞世基等朝中重臣,那杨暕一开始还是感到很奇怪,是什么人,竟然能让这么多朝中重臣如此礼遇,不过很快,杨暕的脑海中就是闪过了一个人的影子,顿时就是脸色变得一片铁青,冷哼一声,直接扭过头去。 只见那官轿已经是飞快地赶到了众人面前停下,在官轿旁,一名年轻男子躬身对着官轿说道:大少爷,已经到了,大少爷,大少爷, 那年轻男子连着喊了好几句,从官轿内这才传來了一把慵懒的声音:嗯,知道了,随着这一句话,只见那轿帘慢慢卷起,一名身穿朝袍的年轻俊朗男子慢慢从官轿中走出來,正是万禾。 梁国公,国公爷,国公爷來了, 见到万禾出來了,在场的百官纷纷上前行礼,如今的万禾,可不是一名刚刚涉足官场的六品官员了,而是堂堂当朝一品大员,隋朝太尉一职虽然是虚职,但执掌天下兵马这一说,却也足够说明这个职位权力之大,加上当朝唯一三名国公爵位之一,更是足以令在场百官上前巴结了,当然,那也有留在原地不动声色的,许国公宇文述自然是不用去拍万禾的马屁,大将军來护儿也是朝中老臣。 至于齐王杨暕,看到果真是万禾來了,那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得异常的古怪,按照他和万禾过往的接触,两人之间应该是有仇才是,可偏偏现在万禾身上所兼任的东宫太傅一职,却是让杨暕不得不有着许多的忌惮,按照先前杨暕的智囊廖老头所言,杨暕现在最好是能够和万禾主动化解恩怨才是,可看到万禾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杨暕却是怎么也拉不下这张脸,干脆一撇头,装作沒有看到万禾。 对于眼前百官的恭维,万禾也是不紧不慢,一一回礼,而守在宫门口的司马德勘倒也不催,只是看了一眼宇文述,便低头闷不作声了,等到万禾和众人都客气完了,直接大步流星地走到了百官队列的最前面,先是冲着宇文述一礼,然后便是与宇文述并排而列,现在万禾的身份,无论是爵位还是官职,绝对可以和宇文述并列。 见到万禾也归位了,其他百官也是纷纷站回了各自的位置,紧接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司马德勘这才朗声喝道:百官入宫,觐见圣上,说完,司马德勘这才身子一侧,给百官让开了宫门。 宇文述和万禾相互一礼,这才带领着百官径直朝着宫门内走去,早朝所在大兴殿,位于皇宫的前端,倒也用不了多少路程,这么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走到了大兴殿门口,在殿门口,一名内侍本來正在那里等候着,可看到这次前來上朝的,竟然有这么多人,顿时就是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來,连忙是对百官一礼,说道:诸位大人请于此处稍后, 这个程序也是常规程序,百官來上朝,但也要到这里等候天子准备好了,这才能进殿,过了一会儿,那内侍得到通传,这才转身将殿门给打开,对着百官躬身一礼,说道:诸位大人请, 文武百官整齐有序地跨过了殿门,在大殿内列成文武两排站好,宇文述代表了文官一列,而万禾的太尉一职,却应当是属于武将,所以万禾便是站在武将这一列,正好位于來护儿的前面,今日上朝的百官人数虽多,但这大兴殿本來就是天子朝见百官之所,所有官员站进去,那也是绰绰有余。 又是等待,这上早朝的规矩可是繁琐的,不过等待的,那可是当今天子,百官们可不敢有任何怨言,在这等待的过程中,百官眼观鼻鼻观心,却是沒有人敢多说,这么一等,又是等了三炷香的时间,这个时候,只见前方的龙椅后面闪过一道人影,正是天子的贴身内侍张怀安,张怀安快步走到龙椅前面,尖着嗓子喊道:万岁驾到, 哗啦一声,下面的文武百官全都跪了下來,齐声唱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众臣三呼万岁声中,身穿龙袍的杨广这才慢慢悠悠地从龙椅后面走了出來,当他看到跪在一片的文武百官的时候,眼中精光一闪,露出了一种很古怪的表情,不过杨广还是沒有说什么,而是直接走到了龙椅前坐下,顿了顿,这才挥了一下手,淡淡地说道:众卿家,平身吧, 杨广的语气虽然很平淡,但话语中却是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这是杨广身在上位者多年所养成的气势,听得杨广的话,众臣都是不由得心中一震,那些熟悉杨广的官员立马就意识到了,杨广这是生气了。 天子之怒,血流千里,更何况,当今天子的脾气,真的要是生气了,那可就不只是血流千里那么简单了,所有人心头都是同时一紧,那些还不知道今天要发生什么事情的官员的眼睛都忍不住往前一瞄,目光却是集中在了群臣最前面的宇文述和万禾两人身上,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今天正是这两人反常的出现,才是症结所在,众臣纷纷起身的同时,心里却在暗自求神拜佛,但愿今天这把火,可不要殃及他们这些池鱼啊。 起身之后,一直站在杨广身边的张怀安似乎也意识到今天的不寻常,所以并沒有如往常一样喊什么有本早奏,而是老老实实地站在杨广身后,而杨广用目光扫了一眼下方群臣,特别是在宇文述万禾杨暕和杨侗这四人的身上,然后冷哼了一声,沉声说道:日前朕已经说过了,萧瑀和杨子崇二人之大不敬罪,如今两人业已押入天牢,至于该如何处罚二人,不知诸位爱卿可有什么意见, 听得杨广这么一说,下方群臣却是沒有一个开口说话的,就连万禾和宇文述两人也都是闭口不言,老神在在地站在那里,见到沒有人回答,杨广又是一声冷哼,嘴角一撇,哼道:怎么,沒有人说话吗,你们今天一起跑到这里來,不就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吗,怎么现在又成了哑巴了吗,杨广的声音那是越说越大声,到最后简直成了咆哮,声音中充满了怒意。 臣等,不敢,陛下息怒,听得杨广这么一吼,顿时所有人都是直接跪拜了下去,有几个胆小的,都被吓得脸色发白,满头虚汗。 不敢,朕看你们的胆子可是大得很呢,简直是胆大包天了,见到群臣都跪下之后,杨广的脸色多少有些缓和,但却还是怒意难消,这也难怪,这几天所传來的关于洛阳城内的消息,实在沒办法让杨广的心情好起來,在经过了雁门关一战之后,一向自视甚高的杨广终于发觉到,自己对于整个大隋的掌控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有把握,这种转变,也是让杨广的心越发多疑起來,自从回到东都以來,杨广在洛阳城内所安置的密探也是越來越多了,而所带给杨广的情报,也是让杨广对周围的人越发不信任了。 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密探上报给杨广的情报,杨侗竟然跑去和万禾见面了,而且在此之后,万禾又是频频去接触朝中重臣,而这,也正是杨广最不能容忍的,在杨广看來,万禾是自己最为看重的臣子,现在竟然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去结党营私,这如何能不让杨广生气,更重要的是,杨广任命万禾为东宫太傅,就是希望万禾能够与杨侗脱开关系,可现在偏偏万禾就要和杨侗搞在一块,这不是摆明了要和自己对着干嘛,整治萧瑀和杨子崇,乃是杨广的意愿,可现在万禾却要为了帮助杨侗,而來联合朝中上下,搭救萧瑀和杨子崇,这分明就是要与自己为敌啊。 如今杨广心中已经是暗暗下定了决心,要是万禾今天当真敢帮着杨侗,为萧瑀和杨子崇开脱,那杨广绝对不会放过他,哪怕是摧毁这个自己一手扶植起來的人才,杨广也绝对不能容许有人背叛自己, 第二百九十话 欲擒故纵 ♂, 听得杨广的怒吼,下方的百官更加都是跪在地上,连呼吸也不敢大声,整个大业殿内,就只有杨广一个人粗重的呼吸声,虽然百官沒有一个人敢说话,可杨广心中的怒意却是不能消除,冷冷瞪着万禾,喝道:万禾,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杨广第一个就点自己的名字,万禾可是一点也不意外,杨广在洛阳城广布密探的消息,自然是瞒不过已经是洛阳城地头蛇的杨公卿了,万禾很清楚,自己和杨侗见面,还有频繁接触朝中大臣的举动,肯定会惹得杨广的不满,杨广找他发难,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今天在來之前,万禾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里准备,用來应对老杨同志的发飙了。 当即,万禾便是对着杨广一拜,却是挺直了腰板,跪在那里拱手低头说道:陛下,前几日,臣从越王殿下那里听闻萧大人和杨将军之事,也是大感惊讶,但请陛下先恕臣失职,在此之前,臣并不清楚此事其中缘由,故而,臣这几日多与诸位大人相商,想要弄清楚其中曲折,既然陛下问到臣,臣斗胆说出臣的想法,臣以为,萧大人和杨将军二人都是皇亲国戚,特别是杨大人,更是先帝从弟,此二人与陛下的关系密切,要由臣等來说出此二人之罪行,只怕臣等也不敢开口,此案,还需陛下亲审方为上, 万禾这一句话说出口,却是把在后面的杨侗给吓了个半死,不管杨侗如何早熟,他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想法多少还是有些天真,之前他向万禾求救,就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心里总期望着万禾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件事办好,最好是不要让圣上察觉到,可沒想到万禾这一张嘴,就把自己给卖了,顿时杨侗就感觉头顶上传來两道阴冷的目光,杨侗立马就是打了个寒颤,整个身子都差点瘫倒在地上了。 同样惊讶的,自然还有杨广了,他沒想到万禾竟然会一开始就主动承认自己和杨侗见面的事情,不过在万禾的说法里面,倒是把自己的什么关系都给撇得一干二净,好像他一点责任都沒有一样,杨广当然不会被万禾这么简单的说法给忽悠过去了,不过心里多少却是好过了一些,至少万禾沒有像他想象中那样欺瞒自己,因此杨广也只是冷哼了一声,心中的杀意也是淡了许多,沉声哼道:那依着你的意思,又当如何, 臣的意思,此案还需由陛下亲审为妙,杨将军乃是宗室,更是皇叔,而萧大人也是国舅,在士林当中更是威望颇高,臣等如何敢审讯,朝堂之上,也只有陛下有这个资格來审理此案,万禾纳头一拜,对着杨广侃侃而谈,却是再三表明,要让天子亲审。 万禾这话听在杨广的耳朵里,一半是十分受用,而另一半,却又是另杨广有些不爽了,这次杨广铁了心要整治这二人,敲打越王杨侗只是其次,最重要的,就是因为这两人的声望太高的缘故,特别是萧瑀,在士林中的声望,已经远远超过了他这个天子,这才是杨广所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还有,就是之前的雁门关之战,先是在汾阳行宫的时候,杨子崇就三番四次向杨广提出突厥人不怀好意,要让杨广注意防范,可杨广并沒有听取他的谏言,要是沒有发生什么事倒还好,可偏偏接下來雁门关被围,不仅证实了杨子崇的深谋远虑,更证明了杨广的短时,就像是给杨广打了一个大大的耳光,杨广只要一看到杨子崇,就感觉自己的脸颊上火辣辣的。 所以,不管怎么样,萧瑀和杨子崇这两个家伙,杨广是再也不想看到他们了,不过万禾所说的话,却是给杨广提了个醒,萧瑀和杨子崇两人的声望这么高,要是自己这个天子出面去审理此案,那岂不是要污了自己的名头,想到这里,杨广也是不由得心中一惊,这案子,自己可是万万碰不得啊,不过,也正如万禾所说,这个案子,如果自己不來审,其他人又如何有资格审理此案呢,杨广的眼睛珠子在下面扫了一圈,最后定在了和万禾并排跪在那里的宇文述,论声望,满朝文武只怕只有宇文述有这个资格了吧,随即杨广便是转头对宇文述说道:宇文卿家,对于万禾的意见,你有何想法, 一看战火又烧到宇文述身上了,在后面的官员们又是把目光移到了宇文述身上,心中暗想,这场火可是烧得真够精彩的啊,说不定,还能看到宇文述这老臣与万禾这位新贵之间的角斗呢。 只见宇文述慢慢抬起了身子,对着杨广一礼,不紧不慢地说道:回禀陛下,老臣以为,梁国公所言在理,无论是萧瑀萧大人,还是杨子崇杨将军,两人都是皇亲国戚,若是宗室之人参与其中,必定会让他人感觉有失公允,所以老臣以为,当遣一名与宗室无关之人,方能胜任,陛下,老臣以为,满朝文武,能胜任此重任的,非梁国公莫属,此乃老臣之奏本,请陛下过目,说完,宇文述直接就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奏章,双手捧着举过了头顶。 宇文述突然矛头一转,直接就是对准了万禾,这就让所有人都是不由得一愣,难道这两人真的要在这里对掐了,杨广也是有些意外地瞥了一眼万禾,见到万禾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这才摆了摆手,示意张怀安去讲宇文述手中的奏章给拿了过來,翻开奏章一看,无非就是说万禾乃是当朝一品大员,又是国公,由他代替天子审理此案,合情合理,看完奏章之后,杨广的眉头紧锁,却是沒有急着说话,心中思索了片刻,按照情报,万禾也是和宇文述接触了,那宇文述就不应该反对万禾才对啊,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把声音从下方响了起來:陛下,臣也赞同宇文老大人的建议,此重任,非万大人不能胜任, 杨广抬头一看,却是内史侍郎虞世基抬起身子,同时,一本奏章也是被他捧在手上,举过了头顶,而虞世基的话还未落,一声接一声的呼喝声从群臣中响起,又有十來名官员同时手中捧着奏章,表示赞同宇文述的建议,这其中,竟不乏裴世矩封德彝这样的天子宠臣在内,看到这个情况,万禾那是满脸震惊,杨广更是眉头紧锁,让张怀安将那些奏章全都收了上來,全都看了一遍,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恐怕万禾也是被宇文述给阴了一下才会如此吧,显然万禾升官如此快,已经是惹得宇文述不满了,宇文述自然是不敢对天子说三道四了,这倒霉的,自然就成了万禾了,宇文述当权时间这么久,又岂是万禾所能比的,他这一开口,立马就能让之前万禾所拉起來的阵线集体反水,反倒是打了万禾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如此,但杨广却一点也沒有同情万禾的意思,不仅是为了敲打万禾,更重要的原因,那是宇文述的这个说法,更符合杨广的心意,从哪个方向來看,让万禾代替自己审理此案,那都是最为恰当的,想到这里,杨广就是不住地点头,张嘴就要决定了,而万禾在看到杨广的表情之后,立马就是喊道:陛,陛下,此事万万不可,臣资历尚浅,如何担得起此等重任,到时不能服众,只会误了陛下的大事,还请陛下三思啊, 陛下,这个时候,内史舍人封德彝开口说道:万大人此言倒也不是沒有道理,不过臣却以为,此事反倒容易解决,万大人既然是代替陛下审理此案,那陛下大可钦赐万大人信物,有了此信物,如陛下亲至,何人敢不听号令,这样一來,也能方便万大人审案, 嗯,杨广连连点头,对封德彝的这个建议那是再满意不过了,看到万禾那惊慌失措的表情,杨广也是呵呵一笑,之前脸上的怒意,顿时就是烟消云散了,点头说道:封爱卿所言极是,嗯,如此,就把朕的玉佩赐予万爱卿,此玉佩,犹如朕亲临,万爱卿有此玉佩,若是有人敢不听号令,皆以欺君之罪论处,怎么样,万爱卿,这样你总可以接下这个重任了吧, 虽然杨广这话是在征求万禾的意见,但任谁都听得出來,万禾是万万不能说出一个不字的,最后万禾只能是苦笑着对着杨广一拜,说道:陛下既然有令,臣自当遵从, 而就在万禾这一拜下去之后,那低沉的脸上,嘴角突然微微往上一扬,尽管他表面上好像百般无奈,可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沒错了,这一切其实都是在万禾的掌握当中,正是利用了杨广的心理,设下了这么一个欲擒故纵的套子,等着杨广來钻,而杨广也沒有辜负万禾的期望,不仅将整个案子的审理交给了万禾,还给万禾送了一块等同于尚方宝剑的玉佩,这下万禾可是赚大发了。 等等,父皇,儿臣不同意, 第二百九十一话 裴蕴和赵才 ♂, 唰的一声。整个大殿的大臣全都齐唰唰地朝着发出声音的人看了过去。正是齐王杨暕。此刻杨暕也是后悔了。他刚刚一时冲动开口。那也是因为看到万禾竟然如此受重用。一时沒忍住罢了。尽管之前廖老头也提醒过杨暕。但他和万禾之间的那些过节。也不是说能放下就放下的。见到自己突然成为众矢之的。杨暕也是心中暗暗后悔。特别是在看到杨广那双阴冷的目光扫了过來。杨暕差点沒吓得直接跪下去。 杨广冷哼一声。他当然知道杨暕和万禾之间的那些过节。之前杨广视而不见。一來是杨暕的所作所为还未超出他的界限。二來。他之前也是在故意捧杨暕。而现在。杨广的目的也差不多达到了。是时候來摔打摔打这些胆敢目无君上的乱臣贼子了。瞪了杨暕一眼过后。杨广冷哼道:齐王。你对朕的决定。可是有什么不满。 呃。听得杨广的言语不善。完全沒有了这几个月來的和颜悦色。可是把杨暕给吓坏了。自幼。杨暕就是生活在杨广的阴影之下。对杨广早已经是充满了恐惧心理。杨广只是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就把杨暕给吓得跪倒在地上。脑门贴着地面。不停地喊道:儿臣不知。儿臣不知。 哼。杨广又是冷哼了一声。目光却是朝着下方群臣扫了一眼。其中一些不乏是这段时间倒向杨暕的。在被这目光扫到之后。一个个都是额头冒冷汗。他们这才反应过來。敢情自己这是中了这位腹黑天子的阴招了。天知道待会自己还有沒有命回去了。不过现在的杨广却还沒有心思來一个个秋后算账。最后他的目光又是落到了万禾身上。说道:万卿家。既然你肯接受这个重任。那此事就交给你了。切莫让朕失望。你明白吗。 臣明白。请陛下放心。臣必不负陛下信任。万禾立马就是朝着杨广一拜。刚刚杨广的话万禾可是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他当然不会以为杨广真的那么好糊弄。虽然杨广将这审理权交给了万禾。可并不代表万禾就可以将萧瑀和杨子崇两人给轻易开释。如果万禾敢这么做的话。相信杨广肯定会立马将权力收回。同时把万禾也给一并处理了。 嗯。见到万禾似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杨广应了一句。然后又是对着旁边的张怀安做了个手势。那张怀安跟着杨广可是很多年了。立马就是明白杨广的意思。当即便是朝着群臣喊道: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被张怀安这么一嗓子。众臣这才反应过來。今天可是早朝啊。在杨广的示意下。众臣纷纷站起身來。立马就有几名臣子将手中的奏章递上去。说的无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当然。天下不可能真如这些大臣口中那般太平无事。只是大臣们心里都清楚。自家天子那好大喜功的性格。如何听得别人说些不入耳的事情。只能是报喜不报忧了。 虽说这种好话听上去会令人很舒服。但听多了。也会变得厌烦的。杨广就是这样。刚刚因为萧瑀杨子崇的事情而闹得有些疲惫。现在听得这些千遍一律的奏章。杨广也是忍不住打起了哈欠。过了好半天。干脆一摆手。打断了此刻正在对自己歌功颂德的官员说话。说道:好了。这些无趣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裴蕴。龙舟可安排妥当。 随着杨广这一句话问出口。先前那正在说话的官员立马就是老老实实地退了下去。而与此同时。另一名瘦高官员却是出列。对着杨广深深一拜。说道:回禀陛下。臣按照陛下之前的吩咐。已经召集了天下能工巧匠。为陛下打造龙舟。按照进程。再过三个月。就可为陛下打造龙舟三千余。 这个出列的大臣。乃是御史大夫裴蕴。这个裴蕴那可也不是简单角色。当初裴蕴可是在南朝当过官的。等到南朝被灭之后。裴蕴非但沒有被打压。反倒是蹦出一个内应之功。被先帝破格提拔。此后在地方上接连担任一方大吏的重职。政绩颇为可观。后被调入东都朝堂担任御史大夫。和裴世矩虞世基封德彝同为天子的宠臣。此人最了得。不是什么政务才能。而是最能揣摩圣意的本事。这本事。恐怕连裴世矩等人也是自叹不如。这不。身为御史大夫。不去管理本职事务。却是帮着杨广管起了龙舟建造。足见其人迎奉拍马的本事了。 看着低头一脸恭敬在那里的裴蕴。万禾也是偷偷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心中暗叹此人的脸皮真他妈的厚。这次为了办成此事。万禾找了不少朝中大臣。可只有裴蕴是自己主动找上门來的。此人分明就是想要拍万禾这位朝中新贵的马屁。想到当日裴蕴前來拜访自己时。那献媚的模样。万禾就不由得起鸡皮疙瘩。恨不得用鞋底拍过去。 万禾觉得恶心。可杨广却不这么觉得。听得裴蕴的回答之后。杨广显然是很满意。点头说道:嗯。此事关系到朕南下巡游之举。裴爱卿不可掉以轻心。若是做得好。朕自然大大的有赏。 听得杨广这么一说。裴蕴的脸上顿时就是笑开了花。立马就是冲着杨广跪拜下來。连连磕头。说道:臣自当尽心竭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裴蕴的话。让所有官员都不由得心底打寒颤。不过是建龙舟罢了。竟然扯出什么死而后已。这话未免说得太夸张了一点吧。看來想要在当今圣上面前做出点什么政绩。这脸皮不厚是不行的。 杨广才不管下方群臣是什么想法。脸上的笑容却是多了起來。连连点头。说道:江都之行。朕已经是势在必行。所以这龙舟之事是绝对不能怠慢。不然。会有失皇家威严。嗯。朕再拨给裴卿家十万两黄金。一定要把此事办妥。 臣遵旨。裴蕴接旨之后。再次朝着杨广一拜。这才站起身。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心中暗喜。而周围众臣也都是心知肚明。这十万两黄金中。至少要有一成落到裴蕴自己的口袋里了。不过这朝堂有朝堂的规则。谁也不会好端端去断人财路。所以。除了心中羡慕之外。也沒有人多说什么。 陛下。臣有本启奏。就在这时。又有一人出列。朝着杨广一礼。却是一名武将。年约六十多岁。长得甚是魁梧。满脸横肉。却是接替李浑。新上任的右骁卫大将军赵才。赵才也算是杨广的老臣子了。当年杨广还只是晋王的时候。赵才就跟在杨广身边。对杨广那是忠心不二。要不然。也不会被杨广放到这么重要的职位上來。要知道。论职位高低。赵才的职位仅仅次于老将來护儿。朝堂上武将职位比他高的。也只有万禾和來护儿两人了。 见到是赵才出列。杨广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讶然。先前万禾的事情。杨广是早就从密探那里得知了。可赵才又是有什么事要上奏。这点杨广却真的是一无所知。当即杨广先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万禾。紧接着便是对赵才说道:赵爱卿有何事要上奏。 被杨广这么看了一眼。万禾的心头也是不由得一跳。论起职位來说。这赵才和來护儿。那都是万禾这个当朝太尉的助手。可赵才突然有事上奏。竟然不和万禾这个顶头上打招呼。分明是把万禾这个顶头上司当成了摆设嘛。想到这里。万禾就忍不住稍稍回头往后瞪了赵才一眼。 谁知道这赵才那可不是普通的朝臣。一点也不卖万禾的面子。对万禾那看似凶狠的目光视而不见。手中捧着奏章。举过头顶。对着杨广朗声喝道:回禀陛下。臣今日清晨刚刚得到消息。瓦岗寨盗匪围攻洛口仓。幸得张须陀将军领兵及时赶到。击退了瓦岗寨盗匪。 什么。赵才只是说了这么几句话。却是让杨广的双目闪现了敏锐的寒光。只是停顿了几息的时间。杨广腾地一下。就从龙椅上蹦了起來。瞪圆了眼睛。满脸怒意地喝道:混账。混账。区区盗匪。竟然敢如此猖狂。这荥阳的太守是干什么吃的。 杨广如此愤怒也不是沒有原因的。这洛口仓距离洛阳城可是不远。盗匪今日敢围攻洛口仓。难保他日就不敢围攻洛阳了。这对于刚刚经历了雁门关被围的杨广來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而荥阳距离洛口仓最近。洛口仓也基本上是靠荥阳的守军來保护的。所以杨广一听到洛口仓出事。第一个质问的。就是荥阳的太守。 陛下。荥阳太守乃是郇王殿下。赵才沉声回答了一句。这个郇王杨庆。乃是河间王杨弘的儿子。论起來。应该是杨广的堂弟。不过和其他宗室成员被杨广折腾得够呛相比。这个杨庆倒是颇得杨广的重用。这个荥阳太守也是个肥差。杨广正是出于照顾杨庆的原因。才把这个职位交给杨庆担任。 第二百九十二话 河北战起 ♂, 一听赵才说出荥阳太守竟是杨庆,杨广也只能是沉默了,毕竟当年杨庆这兄弟对自己不错,而且当年自己上位,杨庆的父亲杨弘也是帮了许多,杨广就算是再寡情薄意,这点情分还是要念的,深吸了口气,杨广沉声喝道:洛口仓不能有失,令张须陀兼任荥阳通守,击退瓦岗寨盗匪, 一口气说完这些,杨广直接站起身,拂袖而去,而张怀安见了也是赶忙喊了一声退朝,就跟着杨广身后伺候了,大家心里都清楚,杨广这是心里不舒服了,不过谁也不敢挑杨广的不是,既然退朝了,那众人也只有冲着那空无一人的龙椅行跪拜礼,然后再两三一群地退了下去,万禾刚刚站直了身子,回头看到赵才,正要张口和赵才说什么,可沒想到,那赵才只是瞥了一眼万禾,扭头就走了。 赵才竟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这让万禾顿时就是气得满脸通红,差点就要当场发飙了,总算万禾也还记得这里是皇宫,这才将怒火给强压下去,冷哼一声,心里已经是暗暗下定了决心,以后一定要找机会,给这个老家伙穿小鞋。 赵才将军是圣上的亲信之人,而且又是关陇世家赵家的家主,他不把你看在眼里,那也是理所应当的,这个时候,一把声音却是从万禾的耳边响起,万禾回头一看,却是老将來护儿以及跟在來护儿身后的來弘來整兄弟俩。 当日雁门关之战,其实真正立下大功的,就应该是來弘來整兄弟,來弘突围前去求援,而來整更是突围到了草原突厥王庭,冒死联系上了突厥可贺敦义成公主,这才让突厥大军退兵,解了雁门关之围,不过杨广一向吝啬赏赐,对于他们兄弟两,天子也只是分别升了一级,然后赏了一些钱财就了事了,当然,來护儿也早就知道杨广的品性,自然不会去计较。 见到來护儿父子三人,万禾也是连忙回身行礼,刚刚的帮忙自然也少不了來护儿父子了,一番寒暄之后,万禾又是想起刚刚來护儿的话,忙是问道:老将军,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为何我总感觉赵老将军好像有意无意在针对我呢,万禾和來家人的交情也不浅,所以说话也沒有那么多顾忌了。 來护儿笑了笑,却是默而不语,倒是和万禾交情最深的來弘开口笑道:能不针对你么,你莫非不知道,赵才这老匹夫盯着太尉的位置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这太尉却是被你给抢了去,他心里早就恨死你了,來弘话语中,对赵才那是很不屑,來护儿和赵才不同,虽然來护儿也是武将世家,但來护儿却是苦出身,而起还是南阳人,和赵才这样的关陇贵族根本就不是一路,以往的时候,來护儿和赵才那是你争我斗斗了不知多少年了,來弘又岂会对赵才客气。 弘儿,慎言,來护儿摆了摆手,却沒有呵斥來弘的意思,只是让來弘慎言罢了,紧接着,來护儿又是笑着对万禾说道:国公爷此次奉旨承办此案,还需谨慎,这圣上的圣意,国公爷可是清楚了, 來护儿此言也算是提点了万禾,千万别因为杨侗的关系,而惹得当今圣上不高兴了,其实來护儿也看不明白,此案可以说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为何万禾会上蹿下跳地把这件事给接了下來,难道就不怕惹祸上身吗。 呵呵,老将军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请老将军放心,在下自有应对之策,來护儿所说的意思,万禾自然全都明白,不过万禾却是沒有那么多想法,之前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就已经帮万禾想出了应对解决之法,万禾可是就等着这件事给自己捞足声望呢。 哦,那老夫就拭目以待了,见到万禾竟然如此有信心,來护儿的一双老目也是露出了好奇的目光,不过很快又是恢复了平时的模样,紧接着,來护儿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如今负责平定东北叛乱的大军统领长孙恒安将军,好像和国公爷的关系不错吧,老夫听说最近在东北的战事,并不是很乐观啊,国公爷可知道, 呃,來护儿突然转移话題,让万禾不由得一愣,不过万禾很快便是反应过來,笑着说道:多谢老将军提醒,此事,在下也已经知晓了,长孙将军家学渊源,在下相信,长孙将军必定不会辜负皇恩,东北盗匪,长孙将军也一定会将其平定的, 呵呵,听得万禾这么说,來护儿也是呵呵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国公爷如此有信心,那老夫也就不再多事了,此事也不用太早去让圣上烦恼,就等着长孙将军带來胜利的战果,再一并告知圣上吧,国公爷,老夫先行告辞了, 來护儿说完,便是带着來弘來整兄弟俩离开了,來护儿最后说的那句话,万禾自然是听得明白,显然长孙恒安那边战事的消息已经送到洛阳这边了,按照來护儿职责,此事理应及时向杨广禀告,不过來护儿却是看在万禾的面子上,把这件事给压下來了,目送來护儿父子离开之后,万禾也是慢慢走出了大业殿,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地看着东北方向,笑而不语。 ,,,,,,,,,,,,,,,,,分割线,,,,,,,,,,,,,,,,,,,,。 在位于渤海城以东,靠近大海的方向,一个叫做沾化的小城,这座小城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被东海公的叛军给占领,城内的隋军是跑的跑,降的降,原本把守此城的隋军将领也是被砍了脑袋,首级到现在都还挂在城头。 在城头上,十來名叛军士兵正围坐在火堆旁,热闹吃喝着,盗匪军本就只是一些过不下日子的平头百姓组成的,而在沾化城把守的,还不是那些经过训练的东海公本部,而是一群依附在东海公大军身边的乌合之众罢了,自然别想着指望这些士兵会有多高的素质。 我说,王老哥,在火堆旁,一个矮个子的叛军士兵对着旁边问道:你说,这次咱们跟着的这个东海公,真的能够当上皇帝吗, 那还用说嘛,被矮个子问得那个王老哥,却是这十來名叛军中的头头,整个沾化城内的叛军,其实也不过才百余人,这个王老哥在这些叛军当中,也算是个不高不低的头领了,说话的时候,脑袋不自觉地往上一扬,他以前只是一个在员外家干活的长工,叛军起事的时候,他偷了东家的银子,就投靠到了叛军,靠着那些银子的贿赂,才有了今天这身官职,见到旁边手下那羡慕的目光,王老哥的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哼道:你以为东海公那是什么人,那可是天上的星宿,其他地方的义军还都只是小打小闹,咱们东海公,那可是已经正儿八经地攻打城池了,只要等到攻破了渤海城,东海公就可以收复整个河北,到时候登基当皇帝,咱们这,可就是从龙之功,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逍遥自在啊, 哇啊,,,听得王老哥的吹嘘,一干叛军士兵全都是忍不住喊了一声,不过其中之前问话的那个矮个子又是忍不住问道:呃,王老哥,可现在东海公攻打渤海都已经两三个月了,咋还沒攻下呢,这不,就连原本一起在沾化的兵马也给调去打渤海去了,这渤海是不是攻不下來啊, 王老哥刚刚还在吹嘘东海公多么多么厉害,现在矮个子蹦出这么一句话,顿时就是把他噎得够呛,矮个子说得也是事实,要是光凭他们,当初怎么可能攻得下这沾化城,之前攻打沾化的,乃是河北豪杰郝孝德所率领的义军,本來郝孝德率领义军驻守在这沾化城的,可就在一个月前,渤海攻城不利,东海公一纸调令,也是让郝孝德带领义军前往相助,所以这沾化城就只剩下了这群乌合之众來把守了。 被矮个子给抓住了语病,王老哥也是为之语塞,不过他立马就是瞪了一眼那个矮个子,劈头盖脸地就是骂了起來: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你以为这攻打城池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事情啊,要是都那么简单,那岂不是人是鬼都可以去打了,让你二狗子去打打试试看,告诉你,就是因为这城池难打,所以等到东海公把渤海城攻破之后,就能证明东海公有多厉害了, 那叫做二狗子的矮个子也只是随口一问,哪里知道那么多,被王老哥这么一通喝骂,二狗子顿时就是憋得一张脸通红,加上身边的同伴们也是跟着哄笑起來,二狗子顿时就感觉坐立不安,直接就是找了个尿遁的借口,站起身就跑了个沒影。 而见到自己一番话就把二狗子给骂跑了,王老哥也是得意得很,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哼道:所以嘛,你们这群兔崽子就得好好跟着老子干,不怕跟你们说哦,老子当年那也是跟着东海公鞍前马后的,将來东海公当上皇帝了,说不得,老子也能混上个太守刺史啊什么的,你们到时候就跟着老子吃香喝辣的吧, 第二百九十三话 目标渤海 ♂, 王老哥这话肯定是吹牛了。说什么鞍前马后。其实王老哥也只是在高鸡泊的时候远远看了一眼东海公罢了。不过这吹牛也不犯法。特别是这一吹牛。也能让手下人对自己毕恭毕敬。那又是何乐而不为呢。享受着身边的叛军士兵的恭维。王老哥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沒过多久。之前跑出去的二狗子也是晃晃悠悠地走了过來。慢慢靠近火堆。那二狗子的脸色却是特别的苍白。看到那二狗子的模样。在王老哥身边的另一名叛军士兵立马就是笑道:我说二狗子。看你那狗模样。丢人了吧。以后多跟这老哥学着点。别一张口就喷狗屎。这个叛军士兵一向和二狗子不合。正好看到二个字倒霉。自然也要趁机数落二狗子几句。 平时这两人要是斗起嘴了。那可是要吵上好久。甚至还要动手。可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二狗子听得这话。竟然连还嘴的意思都沒有。只是嘴皮子颤动了一下。身子却是僵直地往前走了两步。王老哥见了。却是有些奇怪。平时这二狗子可不会这样。就算是刚刚被自己埋汰了一下。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啊。当即王老哥便是问道:喂。二狗子。你怎么了。 我。我二狗子张大了嘴巴。刚刚说了两个字。突然眼睛一瞪。那两个眼睛珠子就像是快要蹦出來一样。紧接着。一道鲜红慢慢沿着他的嘴角流了下來。二狗子的身子轻微颤抖。最后直接就是双腿一跪。倒在地上。 二狗子一倒下。顿时就是让王老哥等人全都愣住了。而在二狗子倒下之后。一道黑影直接从二狗子的身后闪现。带着一道寒光。瞬间就是划过了那些叛军士兵。王老哥毕竟是众人当中战斗经验最丰富的。第一个反应过來。立马就是伸手一抓。却是将旁边刚刚还在取笑二狗子的那名叛军士兵抓到了自己面前。正好给自己挡了一下那道寒光。 就听得那士兵一声惨叫。那寒光从他的咽喉处划过。顿时就看到他的脑袋直接飞了起來。鲜血从颈脖的断口喷出。洒了王老哥全身上下都是。而王老哥也是吓得全身冷汗都冒出來了。再看左右。竟然沒有一个人活下來。王老哥立马丢下手上的无头尸首。掉头就是要跑。可还未等他迈开步子。那道寒光就如鬼魅般从后面刺入了他的脖子。直接贯穿咽喉。 等到王老哥的尸首从寒光中甩了下來。火堆旁已经多出了许多黑影。在火光的照射下。露出了他们身上的铠甲以及还带着血痕的钢刀。这些黑影看了看周围。然后相互点了点头。其中一人沉声说道:城头已经拿下了。你们两个。下去开门迎接将军进城。其余人跟着我进城。不能让叛军走漏一个。 喏。其他众人都是齐声唱喏了一句。紧接着。就是四散开。只留下了满地的尸首。沒过多久。在城头下方的城门处。城门已经是被打开。两道黑影警惕地守着城门。只是等了一小会儿。在城外终于是出现了大队人马的身影。 打头一骑已经是纵马进了城。在城门处火把的照耀下。露出了一身精良铠甲。以及挂在背上的那把巨大的宣花大斧。看着城内的一座座民居。那一骑嘿嘿一笑。啐了口口水。喝道:妈的。在海上待了这么久。终于回來了。城内的情况如何。 先前负责开门的那两人都是跪在了马前。其中一人抱拳喝道:回禀程将军。杜校尉已经带着兄弟们进了城。城内的叛军并未发现此间动静。 好。那程将军喝了一声。震得旁边的火光也是晃动起來。却是照出了他的面容。正是程咬金。只听得程咬金喝道:兄弟们。杀进去。把那些该死的叛军全都宰了。啊。对了。别忘了。那个带头的要给我留下來。老子还有事情要问他呢。 喏。程咬金这一声令下。在程咬金身后的大军立马就是朝着城内冲了进去。数量竟然足足有数万人。每个人穿的都是精良的铠甲。竟丝毫不逊于御林军的装备。看着手下大军如狼似虎般冲进去。程咬金也是忍不住嘿嘿一笑。露出了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扭过头对着身后一名将领说道:太史丰。你送來的这批铠甲还真是不错。嘿嘿。有了这批铠甲装备。那区区几万盗匪算得了什么。 在程咬金身后。同样穿着精良铠甲的太史丰纵马上前。对着程咬金抱拳一礼。说道:将军客气了。属下也只是按照侯爷。呃。是按照梁国公的命令行事罢了。太史丰的话说到一半。却是改了口。万禾被封为梁国公的消息早就传过來了。只不过在称呼上。太史丰还是会有些不习惯罢了。 嘿嘿。是啊。万兄弟竟然混了个国公。还真是不错呢。程咬金却是沒有多在意万禾那个梁国公的身份。话语中还在半开玩笑地说道:等打完这场仗。我也回洛阳看看。听说皇帝老儿送给万兄弟一间大宅子。不知道比起当初的房子如何。 程咬金竟然直接口出皇帝老儿。这话顿时就是让太史丰的嘴角一阵抽搐。亏得旁边都是亲信。太史丰不由得抹了一把汗。不过太史丰毕竟也是跟着程咬金待了这么久。知道程咬金本身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自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而此时。从城内传來了一阵阵喊杀声。不用说。刚刚杀进城内的兵马已经和叛军交手了。程咬金听得这声音。顿时就是露出了兴奋之色。当即也不管太史丰了。直接拿起斧头。拍马冲向了城内。同时还不忘大声喊道:太史丰。我先进去了。可别让这群小子把人都给抢光了。 对于程咬金的这个性格。太史丰也只有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太史丰可是一点也不敢小觑这个程咬金。以前太史丰仗着一手家传枪法。还自认为很厉害。可自从到了万禾手下。先是碰上裴行俨。后來又和李靖交过手。都是落得惨败。刚刚被万禾派到程咬金手下之后。太史丰自然是向程咬金讨教了一番。结果又是一场惨败。太史丰这才不得不承认。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的家传枪法竟完全不是程咬金的对手。程咬金仅仅只是用了两招。就将自己给击败了。 大哥。太史丰自己一个人在城门口这里感慨了好一会儿。一名将领却是骑着战马朝着这边赶过來。正是太史丰的结拜兄弟杜浩。 太史丰和杜浩哥俩投奔到万禾手下之后。先是被万禾找了个机会。任命为了校尉。在经过了雁门关一战之后。就被万禾派到河北这边。将先前弄到手的那些黄金换成了铠甲装备。送到这边來。而两人刚刚到长孙恒安手下。就被派到程咬金麾下。带着大军直接躲到了海上。在一座小岛上呆了一两个月。在这段时间里。太史丰和杜浩两人所做的。就是帮助程咬金练兵。而参照的练兵之法。就是当日李靖从御林军那里得來的练兵之术。 对于万禾的这个安排。太史丰还沒有察觉到什么。但一向机灵的杜浩却是隐约感觉到了。只不过杜浩却是沒有说破。只管专心帮着万禾做事。作为一个自幼孤苦无依的孤儿。杜浩对朝廷自然谈不上什么忠诚。所以。就算是将來万禾要做什么。杜浩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只要万禾不会亏待自己。那他就愿为万禾卖命。 也正因为如此。刚刚带兵偷袭沾化。杜浩却是自告奋勇担任先锋。甚至之前还第一个杀进叛军的军营。将叛军头领给擒下。此刻沾化已经完全平定。杜浩这是奉了程咬金之命。前來找太史丰的。 啊。哦。见到杜浩來了。太史丰也是反应过來。连忙点了点头。然后对杜浩说道:怎么样。城内的叛军已经全部拿下了。 嘿嘿。放心吧。全解决了。杜浩拍了拍胸口。满脸自得。比起以前那副穷困潦倒的模样。眼前的杜浩倒是多了许多自信。而看着自家兄弟的这个模样。太史丰也是感到很欣慰。不由得露出了笑脸。哥俩相视而笑。杜浩随即说道:大哥。走吧。程将军让我们赶紧过去呢。说是要商量接下來如何对付叛军的主力军队了。 听得杜浩这么一说。太史丰也是脸色一正。忙和杜浩两人调转马头。朝着城内赶去。在路上。太史丰还在暗暗想着此事。之前他们躲在海上。就是为了现在。如今叛军的主力已经全部集中到了渤海。接下來。就该是收网时刻了。只要这一战能够成功。就能够将盘踞山东多年的盗匪高士达一举击破。彻底解决山东河北的贼乱。这可是多大的功绩了。想到这里。太史丰也是不由得露出了兴奋的目光。重振太史家的光辉。让太史之名威震天下。就看这一战。 第二百九十四话 渤海之战(一) ♂, 渤海城头上,烽火四起,在城头的高台之上,身穿残破铠甲的长孙恒安,正一脸冷静地遥望城外,只见城外密密麻麻,尽是叛军的旗帜,粗略估计一下,城外的叛军足足有七八万人,而在城内的守军,却只剩下不足万人,长孙恒安正是依靠着这些兵马,竟是足足守住了此城近两个月,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尽管耳边不时传來惨烈的喊杀声,但长孙恒安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心中默默估算着战况,眼前这个情况,也正在长孙恒安的计划之内,从一开始,长孙恒安故意让程咬金将手下的主力派出海外,向叛军示之以弱,等到率领燕地悍兵的郭绚败于叛军之手后,长孙恒安又是立马调集河北各个城池的守军,集中于渤海,吸引叛军去连番攻打各个空城,正是依靠着这个手段,长孙恒安也是成功拖延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为渤海城的驻防给予了充足的准备,等到叛军攻打渤海城的时候,所要面对的,是坚固的城防,和两万多守军。 当然,长孙恒安的最终目的,并不是要击退叛军,而是为了将叛军吸引到渤海城这边,所以在最初面对高士达的时候,长孙恒安并沒有选择主动进攻,却是固守在城内,消极防守,高士达在沒有办法攻下渤海之后,又接连召集位于河北的其他几路叛军,渐渐地,高士达已经几乎将河北山东的叛军全部集结于渤海,对渤海展开了近两个月的围攻。 高士达似乎坚信,只要坚持下去,就能攻破渤海城,所以一直坚持着对渤海的攻击,打到现在,城外的叛军已经损失至少三万余人,当然,城内的守军也是损失近半数,如今,无论是攻城方,还是守城方,两方都是损失惨重,而且这损失也将继续扩大。 长孙恒安冷眼看着已经渐渐逼近城墙的叛军,不由得冷笑一声,哼道:看样子,河北与山东的叛军已经全部集结于此了,只可惜,沒有能够看到窦建德的旗号,莫非此人还留在高鸡泊, 窦建德恐怕是不会來了,长孙恒安的话音刚落,另一把声音却是从长孙恒安的身后传來,只见在长孙恒安的身后,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正背着手,左右摸着自己嘴唇上的两撇胡子,笑着说道:击败郭绚之后,窦建德在叛军中的威望已经是越來越高,远远超过了高士达,高士达这次这么着急出兵渤海,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高士达就算是把所有能够召集过來的兵马都召集过來,也不会将窦建德给召过來的,一句话,功高震主, 易先生,长孙恒安回头看了一眼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喊了一声,这中年男子姓易名凡,乃是这渤海城的功曹,自从长孙恒安带领兵马入驻渤海之后,却是发现了此人颇有谋略,所以将他引为幕僚,这次的计划,也是此人帮着长孙恒安一同策划的,长孙恒安听完易凡所说之后,说道:应该是这样了,看來这次只能是放过窦建德了,可惜,此人若是不除,将來还是会成为祸患, 呵呵,易凡却是笑了起來,摇了摇头,和长孙恒安一同望向了城外,那倒三角眼却是瞥了一眼旁边的长孙恒安,笑道:长孙将军,留下这窦建德,对于将军來说,是喜是忧,也未可知啊, 哦,长孙恒安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起了一丝古怪,眉头稍稍一翘,不过很快又是恢复了平常的冷静,一脸淡然地看了一眼易凡,却好像沒什么反应一样,说道:易先生此话从何说起啊,某奉圣上之命,出兵平叛,当然是要除恶务尽了,如今贼寇未能尽除,这圣上怪罪下來,喜又从何而來, 呵呵,易凡的笑声带着一丝和内侍一样的尖锐,带着干涩音调,一边笑着,一边摇头说道:高士达自称东海公,随着张金称高开道等人兵败,此人已经是河北叛军之首,能够将此人击败,对于将军來说,已经是大功一件,足以向圣上交代了,留下窦建德,将军不就有机会继续领兵留在河北吗,呵呵,听闻,将军在领兵出征河北之前,曾经和梁国公交往甚厚,下官对梁国公,那也是神往已久了, 易凡说完之后,又是看了一眼长孙恒安,随即便是又是笑了笑,转头就是离开了,而看着易凡离去的背影,长孙恒安的眼中闪过了两道精光,张了张嘴,却还是沒有说话,显然刚刚易凡已经说出了长孙恒安这次计划的重中之重,那就是留下窦建德,养贼自重,这也是之前万禾给长孙恒安所布置下來的任务,若是当真将整个河北的盗匪全部清空的话,那长孙恒安就必须赶回洛阳复命了,万禾好不容易让长孙恒安掌握了这么一支军队,而且又花了那么多钱财來打造军队的装备,要是就这么简单地交回去,那岂不是亏了大本了,留下窦建德,正好可以为长孙恒安停驻河北找到借口,要不然,长孙恒安大可让程咬金先行偷袭高鸡泊,将窦建德给解决了,再回过头对付高士达。 可是长孙恒安却沒想到,这番计划,竟然被易凡给猜了个正着,长孙恒安也是意识到,自己似乎还是小觑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文人的智慧,就在刚刚那一瞬间,长孙恒安甚至已经生出了杀机,想要将此人给杀了灭口,不过易凡的最后一句话却是又让长孙恒安打消了主意,此人似乎并不打算揭穿长孙恒安的计划,难道,他是另有所图,想到这里,长孙恒安只有先按下对易凡的杀机,让人密切注意此人的动向,紧接着,长孙恒安又是回过头,看着城外,眼中寒光闪烁,现在的主要目标,是守住渤海,等待程咬金的援军。 此刻,城外的叛军已经是杀到了城墙下,一架架云梯在城墙上搭起,这次负责攻城的,却是前两天赶到渤海的郝孝德所部,作为叛军的新生军,郝孝德所部兵马那是精力充沛,正好作为今日攻城的先锋,不过在城头上的守军那也不是吃素的,虽说这些由地方军组成的守军,战斗力比不上御林军平叛大军等有名的军队,但毕竟也是经受过正式军事训练的军队,而且在经过了近两个月的战斗,实战中的生死经历,也早已经让他们脱胎换骨,成为了一队精锐之师,所以,在云梯刚刚搭上城墙的那一瞬间,就有上千名弓箭手手持弓箭,朝着城墙下倾泻箭矢。 箭雨毫不留情地剥夺城墙下叛军士兵的性命,随着一声声惨叫,瞬间就有数百名叛军被射成了刺猬,不过在他们身后的叛军士兵却是沒有被这阵势吓到,他们依旧是咬着牙,沿着云梯朝着城头攀爬,与此同时,在他们的身后,叛军中的弓箭手也是及时给予了援助,不少城头上的弓箭手刚刚探出头來,就是被从城墙下飞射上來的箭矢给射中,带着惨叫声从城头摔下來,就算是那箭矢不能要了他们的命,从这么高的城墙上摔下來,也必定摔成肉泥。 城头和城下,箭雨开始交织,这已经是这两个月來,每天都要上演的剧目,而借着战友们的掩护,叛军士兵也是纷纷攀爬上了城墙,高大的城墙上,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叛军士兵的身影。 城头上的守军可不止有弓箭手,其他的士兵虽然沒有弓箭,但却是捡起了脚下的石块木块,甚至已经战死的战友的尸首,用力朝着下方丢了下去,哪怕只能阻拦对方一小会,那也是值得的,仅仅只是两个时辰左右的战斗,城头下就已经堆起了两三千人的尸体,整个渤海城的城墙,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将双方士兵的性命不停地往里面填。 过了整整两个时辰,叛军士兵还是沒有一人能够攻上城头,在叛军军阵的后方,一股压抑的气氛开始蔓延,作为攻城军队的首领,河北豪杰郝孝德的脸色也是变得极为难看,心里暗骂了一句,却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高士达,在看到高士达那一脸铁青的模样,郝孝德的心,顿时就是往下沉,果然,沒过多久,高士达就是冷哼一声,喝骂道:简直就是废物, 听得高士达的喝骂,周围的一众盗匪头目都是面面相觑,郝孝德更是一脸无奈地缩了缩脑袋,根本就不敢还嘴,在高士达的身边,同样一脸无奈的,还有高士达的军师宋正本,抬头看着远处的战场,宋正本自然了解为何高士达会如此生气,攻打渤海已经两个來月了,却是始终无法拿下渤海,加上先前高士达出征渤海时,窦建德极力反对,却被高士达给否决了,两相对比之下,这无疑打得高士达那是耳光响亮,如今叛军为了攻打渤海,损失惨重,高士达的威望不仅沒有得到提升,反倒是降到了一个底点,宋正本也开始怀疑,当初自己赞同高士达的这个做法,到底是对还是错, 第二百九十五话 渤海之战(二) ♂, 城墙处的伤亡是越來越大。而城头上的守军却是死守着阵线。叛军根本无法越雷池一步。宋正本见了。也是忍不住了。立马就是对高士达喊道:公爷。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还是让王将军上吧。 宋正本这话一说完。高士达的眉头紧锁。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了军阵左边那一支五千人的军队。带头一人身材魁梧。正是窦建德手下的大将王伏宝。 之前高士达不顾窦建德的阻拦。执意要來攻打渤海。而且还不准窦建德前來。把窦建德硬给留在了高鸡泊留守。窦建德沒办法。只有将王伏宝给派了过來。同时还带來了五千精兵协助高士达。可心中已经有了心病的高士达如何肯依靠王伏宝的帮助。所以从两个月前开始。这王伏宝的五千精锐。就一直闲置在那里。一直沒有动过。 要论战斗力。高士达手下任何一支军队。都比不上窦建德手中这五千精锐。窦建德将这五千精锐都派來帮忙了。足见窦建德对他的忠诚。可偏偏高士达心中就是有了芥蒂。他本來就是想要凭自己的实力拿下渤海。要是这次用了这五千精锐。那岂不还是借助了窦建德的力量。想到这一层。高士达一咬牙。却是沒有理会宋正本的建议。而是扭头对郝孝德喝道:郝孝德。今日你必须给我攻破渤海。要不然。你也给我滚回高鸡泊。 听得高士达的吼声。郝孝德不由得缩了缩脑袋。滚回高鸡泊的意思。无非就是要被高士达打入冷宫了。郝孝德能够有现在这个地位。全都是靠着高士达。要是惹得高士达不高兴了。郝孝德自己也沒好果子吃。所以在高士达吼完之后。郝孝德也只有咬紧牙关对着高士达喊道:公爷放心。我郝孝德就算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把渤海城给攻下來。说完。郝孝德直接就是纵马就是朝着前方战场赶去。他要亲自督战。 看着郝孝德这么做了。高士达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扭过头。沉声对宋正本喝道:你看。就算是沒有窦建德。本公手下也不缺能征善战之士。说完。高士达又是回头继续观看战斗。而高士达的话。让宋正本也是露出了无奈的苦笑。高士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自己要是再劝说。只会惹得高士达越发恼怒。于事无补。现在。宋正本只有期望。这郝孝德真的能够力挽狂澜。改变战场上的局势。 郝孝德一口气冲到了城墙下方。指着城头便是对左右的叛军士兵们喊道:兄弟们。你们还等什么。这城里面有的是粮食。女人。只要攻破了城门。那些粮食和女人都是你们的。给我杀啊。郝孝德倒也不是一无是处之人。他很清楚自己手下的叛军是个什么水平。用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倒是这粮食和女人。最能激发将士们的战斗力。 果然。在郝孝德的蛊惑下。叛军士兵纷纷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吼。怪叫着往上攀爬。甚至有不少士兵。被箭矢射中。被石块砸破头。却还依然咬着牙往上爬。此刻他们已经是化身成了一只只野兽。还真是让战线向着城头延伸了不少。而见到这一招管用了。郝孝德也是大喜。忙是继续加料:兄弟们。上啊。上啊。只要冲上城头。粮食。黄金。女人。你们要多少有多少。第一个爬上城头的。老子奖你黄金三百两。十个水灵灵的大姑娘。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此高额的奖赏。也是让叛军士兵们卯足了劲。而这样一來。城头上的守军也是感觉到压力倍增。在城头的高台之上。见到这一情况的长孙恒安却是沒有惊慌失措。而是冷眼看着战场的变化。眼中寒光闪烁。很快。长孙恒安发出一声冷哼。却是张手一摆。从身边亲兵手中接过了铁胎弓和箭矢。还未等周围的亲兵反应过來。那箭矢就已经搭上了铁胎弓。弓弦瞬间被拉成了满月。长孙恒安的眼睛。顺着箭矢的方向发出阴冷。紧接着。就看到长孙恒安的左手一松。那弓弦转眼便是将箭矢给弹射出去。 箭矢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划破长空。从战场上飞过。直奔城墙下的郝孝德而去。长孙恒安看得清楚。叛军士兵之所以会突然提高战斗力。全都是因为郝孝德的缘故。所以长孙恒安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把郝孝德的嘴给堵上。 而此刻郝孝德看到自己的鼓舞策略起到作用了。正心中暗喜。想要继续。突然。一股刺痛感从自己的全身上下传來。郝孝德下意识地就是抬起头。正好就看到一支箭矢朝着自己的脑门飞了过來。郝孝德顿时就是吓了一大跳。慌忙举起了手中的钢刀格挡。那箭矢与钢刀撞击到了一块。郝孝德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钢刀上传了过來。甚至是连自己的身子都控制不住。整个人直接就是从马背上倒飞了出去。重重落在了地上。 区区一支箭矢。竟然有如此强劲的力道。郝孝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飞快地从地上爬起來。感觉自己的手腕还在不停地颤抖。郝孝德下意识地就是低下头。朝着手中的钢刀望去。只见那钢刀的刀面上。插着一支翎羽箭。竟是硬生生将这柄上好的钢刀给射穿了。 看着那在钢刀上还不停颤抖的箭矢。郝孝德就感觉一阵头皮发麻。要不是自己警惕性高。举到格挡。这一箭铁定要射中自己。到时候就算是沒有射中要害。自己也要去掉半条命了。本以为自己所在的位置距离城墙有一定距离。应该不会有箭矢射中自己。却沒想到。不断有箭矢射过來。而且力道还这么强。 当即郝孝德立马抬起头。朝着城头上张望。劲道如此强劲的箭矢。绝对不会是普通士兵能够射出來的。而当郝孝德抬起头。也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傲然站立在高台上的长孙恒安。倒不是郝孝德的判断力有多好。而是此刻长孙恒安已经再次弯弓搭箭。正瞄准着郝孝德这边呢。 仅仅只是被瞄准。之前那种全身刺痛的感觉又是出來了。郝孝德心中一惊。而城头上。那箭矢也已经脱弦而出。朝着自己这边飞了过來。这一箭。比起刚刚把郝孝德给逼下马的那一箭。还要快。还要强劲。郝孝德哪里还顾得上脸面。直接就是在地上一个懒驴打滚。等到郝孝德刚刚翻过身。就感觉自己后背的衣甲一紧。却是那箭矢已经射中了郝孝德衣甲的下摆。并且深深地钉在了地上。郝孝德这一翻也只能是翻到一半。就是重重地摔在地上。灰头土脸的。好不狼狈。 啧。见到两箭都沒有将郝孝德给解决了。长孙恒安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左手再次在箭匣中一抽。这次却是抽出了三支箭矢。一口气全搭在了弓弦上。张开弓弦就是将那三支箭矢射出。那三支箭矢在空中排成了品字形。直奔郝孝德飞去。 此刻郝孝德正在用力想要将自己的衣甲下摆从箭矢上扯下來。可那箭矢几乎全部沒入地里。连着衣甲也被深深地插进去了。郝孝德那是把吃奶的力气也给用上了。却也沒办法将衣甲抽出來。而就在这个时候。从旁边传來了一把惊呼:将军小心。 听得这一声惊呼。郝孝德扭头往上一看。就看到三个越來越大的箭头正朝着自己飞了过來。郝孝德一惊。想要抽身躲闪。却是发现自己根本就跑不了。只能是挥起那还插着一支箭矢的钢刀格挡。就听得铛的一声。第一支箭矢射中钢刀。却是直接将钢刀给折断。而剩下的两支箭矢一上一下。再也沒有任何阻碍。直接射中了郝孝德的咽喉和小腹。 郝孝德瞪圆了眼睛。手中还握着那半截钢刀。张大了嘴巴。话却是说不出來。只有鲜血不断地从口中冒出。双目无神地望着上空。那里还不时有流矢和石块飞过。只是耳边的惨叫声喊杀声却是越來越遥远。最后郝孝德只能是无力地倒了下去。再也站不起來了。 郝孝德这么一死。叛军刚刚鼓起的士气顿时就是降到了谷底。这些冲在最前面的叛军。可全都是郝孝德的部下。现在连他们的头头都死了。他们如何还有斗志。只是后方迟迟沒有响起退兵的鸣金声。他们只能是咬着牙。硬着头皮继续在城墙上战斗。只不过这效果嘛。比起之前却是差太多了。反观城头上的守军。在长孙恒安露了这么一手绝技之后。那是士气高涨。箭矢如下雨一般倾泻。将城墙下的叛军压得是完全上不了云梯。 在叛军军阵的后方。宋正本满脸苦涩地转头看着高士达。虽然早就猜到郝孝德不可能成功。但也沒想到郝孝德竟然这么快就失败了。而且还把自己的命给赔上了。如此一來。今日那是别想攻破渤海了。当即宋正本便是对高士达说道:公爷。大军军心不稳。再战下去于军不利。还是暂时退兵吧。 第二百九十六话 渤海之战(三) ♂, 高士达的脸色一片铁青。之前郝孝德成功激起了军心。高士达还是一脸得意。认为自己逼着郝孝德前去督战是英明之举。可转眼间。郝孝德就死在了前线。高士达就好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记耳光。而宋正本的话。也是激得高士达身子一颤。却是紧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语。 宋正本见了。那也是急了。这要是继续拖下去。郝孝德所带來的那几万人可是要全部拼光了。郝孝德那可是在河北仅次于高士达的叛军首领。如今郝孝德身亡。他手下的这些兵马全都可以被高士达收为己用。沒有必要白白浪费在这里啊。宋正本直接快步走到了高士达的面前。对着高士达就是跪拜了下去。大声喊道:公爷。下令退兵吧。不能再拖下去了。 公爷。退兵吧。紧接着。各个叛军首领也是纷纷跪倒在了高士达的面前。出声劝说。显然众人也都是看出了局势走向。若是在继续下去。郝孝德所留下的军队沒了不说。他们的兵马也会大大的受损。 众人齐声劝说。高士达再也不能不做声了。他虽然是河北叛军的领袖。但却并不是名符其实的头领。若是把各路叛军都给惹急了。他这个领袖的位置也保不住了。远远看了一眼在左翼的王伏宝大军。高士达咬了咬牙。最终只能是挥起了左手。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來的:退。兵。 高士达军令一下。宋正本也是等不及了。立马就是亲自赶去传令。很快。鸣金声便是在战场上响起。那在前线拼杀的叛军士兵。听到这鸣金声。顿时就是如释重负。慌忙就是往回撤。甚至有些爬在城墙上的士兵等不及。直接就是从云梯上往下跳。 看着叛军退兵了。城头上的守军既沒有欢呼。也沒有追击。只是很平静地收起了自己的武器。这样的场景。已经持续了两个來月了。只不过今天敌人退兵得早了一些罢了。 在高台上。长孙恒安将手中的铁胎弓丢给了身后的亲兵。却是伸出手掌。看着手指上的几道血痕沉默不语。刚刚那一手三箭连发的绝技。其实也算得上是长孙恒安的极限了。但长孙恒安却并沒有因此满足。当年他父亲长孙晟的箭术可以达到九星连发的神技。长孙恒安的目标。也正是这一招。用力握住了拳头。长孙恒安轻轻点了点头。只要继续苦练下去。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够达到父亲那神乎其技的程度。重振长孙家声威。 这个时候。一名士兵來到了长孙恒安的身后。对着长孙恒安抱拳喝道:将军。信鹞传信。 嗯。听得这士兵的话。长孙恒安立马就是转过身來。从那士兵手中接过了密信。渤海城虽然被围。但早有准备的长孙恒安自然早就预备了与外界通信的方法。当年长孙恒安的父亲长孙晟在关外居住的时候。就已经从草原民族那里学到了一种利用鹞子传信的手段。而來到河北之后。长孙恒安也是通过各种手段。弄到了好几只可以用來传信的信鹞。用來与外界联系。 低头看完了手中密信之后。长孙恒安的眼中立马就是闪过了精光。将手中的密信撕成了碎纸片。往城外一扬。紧接着。便是转头对身后的亲兵喝道:令将士们打扫战场。并且安排守夜轮换之人。吩咐完了之后。长孙恒安便是径直下了城头。直接朝着城内赶去。 半个时辰之后。在城外的叛军军营内。高士达等叛军的主要首领围成了一个圈。在他们的中间。拜访着一具尸体。正是之前惨死在城墙下得郝孝德的尸体。 高士达弯腰从郝孝德尸体旁捡起了一支还沾染着郝孝德鲜血的箭矢。刚刚高士达已经得知。射死郝孝德的。正是渤海城守军的统领长孙恒安。现在高士达自然不会小觑这个已经阻挡自己大军两个月的年轻将领。看着眼前的尸体。高士达满脸狰狞。咬牙切齿。一口气便是将那箭矢给掰成了两截。狠狠地丢在了地上。沉声喝道:长孙恒安。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公爷。沉默了片刻。一名叛军首领上前一步。对高士达说道:如今我们围困渤海已经两个來月了。要是再拖下去。恐怕朝廷会派援军來支援渤海。到时候。我们岂不是要腹背受敌。不如。不如我们暂且退兵。等到下次有机会。再一举拿下渤海。 这名叛军首领可以说是说出了其他几名首领的心声。他们都是趁乱造反的叛军。对朝廷的兵马有着天生的畏惧。虽然跟着高士达这样攻打城池大出风头也不错。可时间一长。要面临危险了。他们就心中忐忑不安起來。恨不得立马带着自己的兵马回到山上躲起來。 而听得那叛军首领的话。高士达猛的一扭头。那双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上布满了血丝。看上去甚是骇人。那叛军首领被高士达这么一瞪。顿时就是吓得脸色发白。满头冷汗。连着往后退了两步。摇头摆手说道:公。公爷。我。我。我不是那意思。我。我 哼。高士达冷哼一声。却是拔出了腰间的宝剑。那明晃晃的宝剑剑刃散发着慑人的寒光。让周围那些叛军首领也都是吓得后退了几步。生怕高士达手中的宝剑会落到自己身上。他们虽然也都是占据一方的豪杰。可高士达之名威震河北。他们长久以來都是依附着高士达生存的。根本就不敢和高士达对着干。高士达的目光扫了众人一圈。却是突然将手中宝剑一转。直接就是插在了面前的泥土中。宝剑锋利无比。竟是一口气就插进去了近一半有余。高士达寒声喝道:我们攻打渤海已经两个月了。期间有多少义军战死在渤海的城墙之下。就连郝将军也是惨死在官兵之手。眼看着渤海随时都可能被攻破。你们现在居然说要走。你们对得起那些死在城墙下的义军兄弟们吗。对得起郝将军吗。 听得高士达的呵斥。不少人心里却是暗念。这郝孝德可是你高士达逼着去的。要说对得起对不起。也应该是你高士达的事情吧。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众人却都是不敢搭话。只能是唯唯诺诺地对高士达连声说着不敢不敢。见到众人不再提起退兵之事。高士达这才冷哼一声。将手中宝剑拔出。高高举起。指着上空大声喝道:今日我高士达在此立誓。若不能攻破渤海城。我高士达誓不退兵。若不能将城内官兵斩杀殆尽。为郝将军和牺牲的义军将士们报仇雪恨。我高士达情愿刀斧加身。不得善终。 见到高士达竟然立下如此毒誓。众人也全都是心中暗惊。知道此事恐怕沒有那么容易解决了。一个个心里开始动起了心思。至少在接下來的战斗中。如何更加有效地保全自家的实力方为上计。 而在高士达旁边的。除了那些个心怀鬼胎的叛军首领之外。还有宋正本和王伏宝两人。对于高士达的行为。王伏宝面无表情。只是那么站在那里不吭声。而宋正本则是一脸无奈地看着高士达。宋正本心里很清楚。如今高士达已经是沒有任何退路了。就算是现在退兵。也最多是保全手下的大军。而高士达自己则是根本无法再回高鸡泊。甚至已经沒有面目再担任河北叛军的领袖了。 來之前。窦建德出手击退了有着天下四大强兵之称的燕地悍兵的围剿。而高士达则是在渤海城下损兵折将。这一正一反对比。对于高士达的威望。那可是不小的打击啊。更重要的是。之前高士达出兵渤海时。窦建德还连番劝阻。都被高士达给否决了。眼下这个局面。高士达已经是无法收拾了。唯一的道路。那就是攻下渤海。证明自己是正确的。 回想起之前在高鸡泊的时候。窦建德对自己说的话。宋正本也不得不承认窦建德有远见。但作为高士达的军师。宋正本也知道现在后悔已经无济于事了。只有想办法帮助高士达拿下这一仗。想到这里。宋正本的目光却是移到了旁边的王伏宝。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派王伏宝上阵。就算王伏宝不能一口气拿下渤海。但以王伏宝的勇猛以及王伏宝手下那五千精锐的战斗力。必定能够大大削弱渤海守军的实力。但可惜。想要让高士达启用王伏宝。恐怕也是不可能了。这已经是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宋正本就算是再足智多谋。此刻也是觉得无力回天了。 深深叹了口气。宋正本下意识地回过头。望向了渤海城方向。远处的渤海城。沐浴在渐渐西下的夕阳下。被撒上了一层血红。而看着那城头上所飘扬的旗帜良久。宋正本突然眼睛一亮。眼珠子转了一圈。转过头便是冲着正在训话的高士达喊道:公爷。属下有一计。或许可以一试。我们当如此这般 第二百九十七话 渤海之战(四) ♂, 一夜无事,等到第二日的太阳升起,叛军已经开始在城外集结,准备展开新一轮的攻势,而这次,在城外叛军最前方的,竟是窦建德手下大将王伏宝,以及那五千精锐之师。 这五千精锐之师,那可是窦建德手下的宝贝,正是靠着这支精锐之师,窦建德才能够败高开道,斩张金称,甚至全歼天下闻名的燕地悍兵,窦建德竟然会将这支军队派來协助高士达,足见窦建德对高士达还是十分忠心的。 在城头上,已经严阵以待的长孙恒安皱着眉头看着城外的叛军,对着旁边易凡问道:易先生,这应该是窦建德手下的兵马吧,先生不是说过,高士达不会派这支军队出动的吗,长孙恒安这么问,倒不是怕了眼前这支军队,只是,若将窦建德的实力消减得厉害了,那就不符合之前万禾所制订的养贼自重的计划了。 易凡也是皱着眉头,看着城外的叛军沉思良久,最后脸上还是布满了疑惑不解的神情,说道:高士达如此不顾一切地攻打渤海,就是为了压制住窦建德的威望,按理说,这一仗,就算是输,高士达也不会动用窦建德的兵马才是,这,在下也不明白其中缘由, 见到连易凡也无法得知其中缘故,长孙恒安也是有些为难起來,却不知道这一仗到底该如何打,而就在这个时候,战鼓声已经从城外响起,城外那五千精锐已经开始行动,见到如此,长孙恒安也是重新振作精神,前几年在平叛大军的经历,已经让长孙恒安学会了很多,至少长孙恒安懂得一点,在战场上优柔寡断,是个致命的错误,既然对方要來攻城,那自己就绝沒有就此放弃的道理,当即,长孙恒安大手一挥,朝着城头上的守军喝道:全军列阵,守城, 喝,只是一个简单的命令,众将士们都是齐声呼喝起來,这一幕,他们这两个來月几乎天天如此,就算城外的敌人有些不同,但对于守军将士们來说,那也沒有什么区别,只有杀敌耳。 而与此同时,城外的叛军也是开始缓慢朝着城墙方向前进,面对城头上那些已经探出的箭矢,那五千精锐士兵竟是丝毫沒有畏惧,昂着头,举着手中的盾牌,开始一步步前进,很快,距离城头弓箭射程范围也仅仅只有数步之遥了。 而就在城墙下两军之战一触即发之际,突然,从叛军的左边,也就是渤海城的东北方向,传來了又一阵战鼓声,紧接着,在那地平线上,一支军队正飞快地朝着这边掩杀了过來,远远望去,这支军队至少也有一万余人。 这突然出现的军队顿时就是让战场上的局势发生了变化,原本正在徐徐前进的王伏宝所部也是停了下來,紧接着,又是转而往回撤,直接就撤回了叛军的营地内,而那支突然出现的神秘军队则是一路朝着渤海城狂奔而來,等到靠近了,这才发现,这支军队竟是清一色的制式黑色铠甲,在军中高举的旗帜,上书一个大大的薛字。 见到这么一支军队出现在了城墙下,城头上的守军也不敢随意动手了,等到那支军队在城墙下列阵,目标竟是朝着城外的叛军军营,紧接着,又是一将从军中纵马走了出來,朝着城头上喊道:快快开门,快快开门, 过了半晌,城头上这才有了回复,只见一名士兵探出头,朝着城外喊道:你们是哪里來的兵马, 之前那出声喊话的将领就这么驻马在城门口,昂头朝着城头喝道:混账,我们是涿郡薛大帅麾下的军队,听闻叛军起兵围困渤海,薛大帅特派我等前來援助,尔等还不速速开城门, 那将的话刚刚说完,顿时就是惹起了城头上的一片惊呼,甚至隐约可以听得到上面传來的欢呼声,就听得那答话的守军士兵喊了一句你等着,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又有了动静,只听得城头上传來喊话:你说你们是薛大帅麾下,可有什么证明, 那将领停顿了片刻,突然朝着城头破口大骂道:混账,老子千辛万苦跑來给你们解围,你们还要问东问西的,狗屁证明,开不开门一句话,不开门,老子走了就是,兄弟们,走,说完,那将领直接一扯缰绳,就要往來时方向走。 等等,别走,别走啊,或许是那将领的威胁起到作用了,见到城墙下的军队就要离开,那士兵立马就是惊慌失措地喊了起來,别急,别急,我们开门,我们开门,等着啊, 听得城头上的喊话,那作势要走的将领这才止住了坐骑,回过头瞥了一眼城头,嘴角微微一翘,暗暗朝着城门啐了口口水,然后扭头对着身后的那万余名士兵低声喝道:都给老子精神点,待会看老子的命令行事,东海公有令,只要能够将城门给拿下,金银珠宝享之不尽, 听得这将领的话,那些身穿黑色铠甲的士兵们一个个都是露出了赤红的双眸,脸上满是贪婪,这伙人自然不会是真的官兵了,他们全都是叛军假扮的,乃是附属在高士达手下的一支叛军,而刚刚那喊话的将领,就是这路叛军的首领,至于他们身上所穿的铠甲,却是当日窦建德在高鸡泊击败郭绚时所缴获的燕地悍兵的铠甲。 虽然这些铠甲上有不少伤痕,但从城头上往下远远看去,自然是不用担心会被看清楚,宋正本给高士达想出的主意就是这个,让叛军假扮成燕地悍兵诈开渤海城门,等到城门被攻占,大军在长驱直入,一举拿下渤海,铠甲什么的都是现成的,而军旗也只是连夜赶制出來的,渤海城的守军已经被围困了两个來月,加上被围困之后消息不通,现在眼看着有援军前來,肯定会上当的。 沒过多久,就听得已经紧闭了两个多月的渤海城的城门发出了吱呀的声音,终于缓缓打开了,那名叛军首领倒也不性急,沒有立刻下令进攻,而是让手下的士兵拍好阵列,等待着城门完全打开,而在远处叛军的军营内,高士达宋正本等人也是遥遥望着城门口的动静,在他们的身后,全部叛军大军已经集结在营地门口,就等着城门被占领之后,就火速发动攻击。 宋正本,你看,城门开了,开了,远远看着城门慢慢打开,高士达的脸上顿时就是冒出了喜色,差点从马背上跳下來,宋正本为他献上的这一计,简直可以说是雪中送炭,要是这一计成功,那高士达自己的威望肯定会一口气飙升到顶点,到时候他也不用再为窦建德的威望高过自己而坐立不安了。 公爷,不要急,眼下城门还沒有完全打开,前方兵马也未占领城门,宋正本自然明白高士达这么激动的缘故,不过他却是要比高士达冷静得多,这个计策是他提出來的,他自然也是计划得周详,眼下必须要沉住气,不能贸然动手,那样只会是打草惊蛇,功亏一篑。 等到城门已经完全打开,从城门外已经是可以直接看到城内的建筑物了,那叛军首领顿时就是面露喜色,不过他还是很稳重,虽然城门被打开了,但他手下的兵马还沒有进去,当即叛军首领便是单手一摆,率着身后兵马徐徐朝着城内开进,虽然他手下的兵马沒办法和高士达手下的精锐相比,但只要这一万余人全部进了城,他还是有信心,能够在短时间内控制住城门的。 一万余伪装城燕地悍兵的叛军慢慢从城门的拱洞进去了,那叛军首领却是留了个心眼,在城门口停了下來,让手下的将士们先进去探路,见到前面进去的叛军并沒有遭遇到什么,叛军首领这才放下心來,跟着最后几名士兵直接溜进了城门。 进了城之后,那叛军首领心中不由得暗喜,慢慢纵马來到自己的部下当中,单手却是悄悄摸到了自己腰间的宝剑剑柄之上,一双眼睛贼溜溜地朝着周围打转,显然,这城内的守军并沒有多加防范自己,周围都沒有看到什么守军士兵的影子,一大片空地上,只有伪装成官兵的叛军士兵慢慢列成了阵型,只等着叛军首领的号令,随时都能发动进攻。 而此时,从城外再次响起了战鼓声,应该是城外的叛军已经开始了对渤海发动进攻了,而叛军首领心里很清楚,这同样也是高士达在向他们发出信号,通知他们开始动手了,咚的一声从身后响起,在叛军后面,城门再次被紧紧关闭,而叛军首领的嘴巴一咧,露出了狰狞的笑容,猛的拔出了腰间的宝剑,大声喝道:儿郎们,动手,打开城门,迎接东海,呜, 那叛军首领的话还有最后一个字沒有说完,突然,一道黑影飞快的闪过,只见一支箭矢犹如闪电一般,直接就是从城头上飞射下來,转眼就是射穿了那叛军首领的咽喉,硬生生将他最后那一个字给堵了回去,再看城头上,手持铁胎弓的长孙恒安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动手, 第二百九十八话 渤海之战(五) ♂, 随着长孙恒安这一声令下,就听得梆子声一响,只见叛军所在空地的周围,那些城墙民居屋顶等制高点上,顿时就是多出了无数手持弓箭的官兵,在他们手中长弓上的箭矢箭头,竟是无一例外,全都被点燃了火焰。 首领突然被射杀,那些正准备大开杀戒的叛军士兵顿时就是慌了手脚,有不少机灵点的已经反应过來,扭头就要往城门口跑去,之前关城门的那几名官兵早就不知所踪了,只要打开城门,他们还是能够逃出去的。 可就在他们刚刚迈出步子的时候,十多支火箭骤然飞至,却是射中了叛军和城门拱洞之间,顿时整个城门口一片火海冒起,直接就是将叛军与城门之间给隔开了,有几名叛军士兵想要硬着头皮冲过去,却无一不被烈火缠身,最后惨叫着葬身在火海之中。 而此时,在城头上的长孙恒安瞥了一眼城外,对身边的亲兵喝道:不用再拖下去了,传令下去,放箭,在最短时间内,将这些叛军全部射杀,说完,长孙恒安就是直接转身回到了高台上,准备督战城外的战斗。 很快,从长孙恒安的身后传來了无数凄厉的惨叫声,而这些声音落在长孙恒安的耳朵里,却无法令长孙恒安脸上掀起半点波澜,这个时候,又有一把声音轻飘飘地从长孙恒安的耳边传了过來:长孙将军倒是杀伐果断啊,只不过,这样一來,却是造了不少的杀孽了, 长孙恒安却是连头都沒有回,一双眼睛依旧紧紧盯着城外正在冲过來的叛军,口中不温不火地说道:这一切也要多亏了易先生提前布置好了这个陷阱,而且又及时识破了叛贼的诡计,这杀孽,先生倒是要占上大头, 易凡一脸微笑地上前一步,对于长孙恒安的话,易凡并沒有表现出很生气的样子,只是笑着回答道:其实在下这番布置,当初也只是为了预防叛贼夜袭,所以才会在那里埋下那么多火油陷阱,却沒想到今日能够派上用场,一切只是巧合,巧合罢了,不过在下倒是有些好奇,不知长孙将军为何会如此相信在下的判断,要是万一在下错了,那岂不是错杀了前來的援军, 长孙恒安淡淡一笑,这个原因其实很简单,虽然现在长孙恒安被围困在渤海,但依靠着信鹞,其实长孙恒安一直和外界有联络,若是涿郡的薛世雄当真派了援兵前來,长孙恒安又岂会不知道,所以,就算易凡沒有识破叛军的诡计,长孙恒安也不会上当的,倒是长孙恒安反过头來问道:倒不如请先生说说,你是如何识破叛贼的计谋的, 呵呵,对于长孙恒安的避而不答,易凡也沒有介意,而是直接回答道:在下年轻的时候,曾有幸在薛帅帐下效命,对薛帅帐下治兵之道也是略知一二,燕地悍兵由上至下,无不敬重薛帅,除了薛帅或者几位少将军亲自领兵,其他将领均不敢举薛字旗,这叛贼不知其中缘故,竟然敢贸然举薛字旗,岂不是不打自招嘛,再说,燕地悍兵虽强,但数量极少,这万人的队伍,薛帅麾下,非大将不能统领,薛帅麾下的大将,在下可都认得,那叛贼首领如何能冒充, 说到这里,易凡却是突然一笑,笑道:再则,此计虽然也算是不错了,但却太过仓促,其间有太多的破绽,就算在下并未在薛帅麾下效力,也能识破此计,首先,那支兵马出现的时间太早了,燕地悍兵名震天下,领兵之将岂会不懂用兵,若是等到叛军与守军交战之时,再动手,必然可以让叛军大败而回,其次,叛军退兵井然有序,阵型完全不乱,完全不像是遭遇突袭时仓皇而逃,分明早就知道会有此事发生,第三,那伪装成燕地悍兵的叛军虽然穿戴了燕地悍兵的铠甲,但阵型杂乱无章,若是真的燕地悍兵就此等水平,如何能够闯下赫赫声威,乃是光凭这三点,在下就可认定,这必定是叛军的诈门之计, 听得易凡解释了其中缘故之后,长孙恒安倒是稍稍侧了一下脑袋,他对易凡识破叛军诡计的原因并不是很感兴趣,倒是有些意外,易凡竟然在薛世雄麾下效力过,不过现在兵临城下,长孙恒安倒也沒有那个心思去多问,将此事暗暗记在心里,却是专心准备应对接下來的战斗。 而此时,在城外的叛军军阵当中,高士达已经是气得双目赤红,面目疯狂,本以为这次已经是十拿九稳了,却沒想到到最后还是落得一场空,看着远处渤海城城墙后面渐渐升起的火光和浓烟,就算沒有亲眼看到,高士达也知道,那混进去的一万余叛军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那可是整整一万余人的兵力啊,就这么打了水漂了,就算这些人不是高士达的嫡系,那也足够让高士达心疼的了,高士达忍不住咆哮起來:给我攻击,给我攻击,全军攻击,一定要把渤海城给我拿下來, 相对于高士达的疯狂,宋正本却是显得冷静得多,当然,在看到自己的计划失败之后,宋正本的脸色也是变得一片灰白,不过宋正本倒沒有像高士达那样自乱阵脚,只是宋正本也同意高士达此刻全力攻击的决定,那一万叛军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消灭得了的,趁着现在守军正分兵对付城内的叛军的时候,全力进攻还有一线胜算,而听得高士达的吼声,宋正本眼睛一亮,立马就是悄悄退到了高士达的身后,一把拉住了正要去传达高士达军令的亲兵,压低声音喝道:首先去通知王伏宝将军,让他带领那五千精锐全力进攻,其他各路兵马都要配合王伏宝将军的攻击, 呃,这个听得宋正本的话,那名亲兵也是有些犹豫,作为高士达身边的亲信,他也知道自家主子对王伏宝那支兵马的态度,要是自己按照宋正本所说的去做,岂不是和高士达先前的做法背道而驰。 见到那亲兵犹豫了起來,宋正本也是有些着急,偷偷看了一眼后面还在那里疯狂怒吼的高士达,瞪着眼睛,厉声低喝:混账,难道你沒有听到公爷刚刚所下的军令吗,是全军攻击,全军攻击的意思,自然也就包括了王伏宝将军的兵马了,还不快去,若是误了公爷的大事,当心你人头不保, 被宋正本这么一喝,那亲兵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里也想着,既然有宋正本这么说,那到时候就算是公爷怪罪,自己大可把责任推给宋正本就是了,想通这一点,那亲兵也是立马对着宋正本一礼,扭头就是跑去传达军令了,看着亲兵离去之后,宋正本也是露出了苦笑,他当然知道高士达所谓的全军攻击,并不包括王伏宝的兵马,只是眼下唯有这样奋力一搏,才能有机会扭转局势。 很快,高士达的命令就已经传到了正在营地门口休整的王伏宝那里,听得这命令,王伏宝也是不由得一愣,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之前派王伏宝出兵,其实只是为了演一场戏罢了,高士达根本就沒有让王伏宝出兵的意思,加上这段时间高士达从未派王伏宝出战,还着实让王伏宝心中有些怨气,再三确认之后,王伏宝嘿嘿一声冷笑,翻身上马,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喝道:兄弟们,想不到东海公终于还是要靠我们了,嘿嘿,看了这么久的热闹,咱们也该松松筋骨了,让那些废物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做攻城, 喝啊,听得王伏宝的话,那五千精锐之师同时站起身來,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敲击着左手的盾牌,发出整齐的撞击声,齐声呼喝,那声威,甚至比两三万叛军还要强大,那传令的亲兵见识到如此声威,也是面露羡慕和敬仰之色,最后恋恋不舍地转过头,又去找其他几路叛军去传达军令了。 很快,各路叛军与王伏宝的大军会合在一起,开始朝着渤海城发动攻击,相比其他五六万人,冲在最前面的那五千精兵阵型更加整齐密集,凸显出和其他几路叛军的不同,而在军阵后方,刚刚发了一大通脾气之后,心情稍稍平复一些的高士达见到大军已经出击,脸色也是稍微缓和了一些,对着左右点了点头,说道:走,我们上前督战,今日一定要将渤海给攻破, 在见识到昨日郝孝德下场之后,高士达自然不敢太过靠近城墙了,但至少上前督战能够激发将士们斗志,这一点高士达还是知道的,不过刚刚上前几步,高士达就看到冲在最前面的王伏宝所部,顿时那张脸就是变得一片铁青,怒目喝道:混账,是谁允许王伏宝出兵的,还不赶快让他撤回來, 第二百九十九话 渤海之战(六) ♂, 见到高士达发怒。生怕自己惹祸上身的那名传令亲兵立马就是上前一步。对着高士达喊道:回禀公爷。是。是宋军师说的。他。他说。他说。这是公爷的意思。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听得那亲兵的话。高士达更是怒火中烧。扭过头。狠狠地瞪着宋正本。喝骂道:宋正本。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假传军令。你。你。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不成。 见到高士达竟然如此生气。宋正本也只能是暗自苦笑。上前一步。对着高士达抱拳说道:公爷。属下这也是为了公爷着想。现在已经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是不拼尽全力攻打。万一不能将渤海给拿下。那到时候公爷就是后悔也无济于事了。还请公爷三思啊。 你。见到宋正本竟然还要如此狡辩。虽然心里很清楚。宋正本所言才是正确的。但高士达却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满脸狰狞地瞪着宋正本。喝道:好你个宋正本。我看你是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眼里。來人。给我把宋正本拖下去。等我拿下渤海之后。再一并发落。 高士达这一声令下。立马就有几名虎背熊腰的亲兵冲上前去。将身材瘦小的宋正本给捆绑起來。不过宋正本倒也沒有挣扎的意思。默默地让那些亲兵将自己押了下去。而将宋正本给押下去之后。高士达又是一转头。怒视其他各路叛军首领。喝道:怎么。你们还有其他意见吗。 见到高士达竟然连自己的军师都给抓起來了。那几名叛军首领哪里还该有其他意见。纷纷把脑袋给转了回去。低头不语。见到如此。高士达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转。沉声喝道:继续攻城。我等前去督战。高士达倒也不再提起让王伏宝收兵的话。而是话音刚落。便纵马朝前。那些叛军首领自然不敢去触高士达的霉头。沒人多说什么。纷纷纵马跟上。 而与此同时。在距离此处五百里以外的一条官道上。一轻骑正在飞快地朝着渤海城方向狂奔。而在他的身后。一支数万人的兵马紧追不舍。前面的那骑士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停地往后察看。每当看到对方距离自己越來越近。那骑士都是吓得脸色苍白。不停地甩动马鞭。加快速度。 在他的后方。那支紧随不舍的大军最前面。一名身穿铠甲的将领见到一时半会追不上对方。坐下战马速度丝毫不减。而他却是整个身子在马背上一番。却是拿起了一张长弓和一支翎羽箭。在马背上坐正之后。弯弓搭箭。瞄准了前方那轻骑。便是放手一射。就听得啸叫声响起。那箭矢宛若闪电般射出。正中前方那骑士的后背心。骑士惨叫一声。直接就是从马背上摔了下來。而坐下战马在失去主人驾驭之后。也是朝前跑了几步。跟着就停了下來。 见到一箭命中。那将领面露喜色。收起了长弓。领着大军直接就是追了上來。等赶到那骑士尸首旁边。已经有士兵主动上前检查。这个时候。一名身材魁梧。身背一把宣花板斧的大将纵马从军中冲了出來。冲着那射箭的将领赞道:太史丰。好箭法啊。虽然比不上长孙兄弟。但也是厉害的紧啊。 这开口称赞的将领除了程咬金还能有谁。而那射箭的将领。也正是在程咬金手下为将的太史丰。太史丰先祖乃是当年东汉末年的东吴名将太史慈。当年太史慈除了枪术了得之外。一手箭术也是名震天下。太史丰家学渊源。这箭术自然也是不错的。程咬金虽然是在称赞太史丰。只是他这话听起來。却是怎么听都觉得别扭。好在太史丰也知道程咬金善意。沒有计较什么。低头看了一眼那具尸首。说道:程将军。这应该是最后一名叛军的斥候了。沒有了这些斥候通风报信。我们应该可以打叛军一个措手不及。 哈哈哈哈。沒错。沒错。程咬金一听有仗打。直接就是将背上的大斧给取了下來。在空中挥了两下。笑道:我们辛辛苦苦快马加鞭赶了这么几天的路程。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嘛。走。我们要去杀个痛快。 程咬金的话刚说完。有一名将领从军中出來。正是太史丰的结拜兄弟杜浩。杜浩指着渤海城方向的上空喊道:程将军。大哥。你们看。那里可是渤海城方向。 两人顺着杜浩手指方向望去。只见在前方的天空。已经是飘荡着好几道浓烟。同时还有火光映照在天空上。见到这一幕。程咬金和太史丰都是脸色一变。太史丰立马就是喊道:不好。看这个样子。渤海城的战事已经到了紧要关头。程将军。我们赶紧去吧。可别晚了。 听得太史丰的话。程咬金也是用力点了点头。一手倒提大斧。一手扯着缰绳用力一拉。三人带着大军就是直接朝着渤海方向赶去。 很快。程咬金所率领的这支军队便是飞快地从官道朝着渤海城赶去。不过。或许是因为太着急了。大军数万人。竟是无一人发现。在不远处的一个山丘之上。还趴着两人。这两人的衣着打扮。却是和先前被太史丰所射杀的那名骑士一模一样。正是叛军安排在后方的斥候。 见到敌军已经渐渐远去。那两名斥候都是一脸惨白地松了口气。其中一人立马就对同伴说道:兄弟。你赶紧骑着快马绕道赶到公爷那里报信。他们都是步兵。你骑着快马轻装上阵。应该能够來得及。我再跟上去看看。 另一名斥候犹豫了一下。看到对方一脸坚定的模样。很快便是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兄弟。你要小心啊。说完。他便是直接从山丘上爬了下去。他们的坐骑全都停在山丘的另一头隐藏起來了。 留下來的那名斥候双目紧紧盯着大军离去的方向。对于同伴的话。他只是摆了摆手。过了好半晌。那斥候感觉身后好像沒什么动静了。这才松了口气。先前那副视死如生的模样早就沒了踪影。刚刚那话他完全就是在骗人的。对方那么多官兵。他还要追上去。那岂不是去送死。这斥候已经暗暗打定了主意。等到官兵走远了。他便立马掉头逃走。这天下造反的人多了去了。这一家沒了。再去找另一家就是了。保住自己的命要紧。 就在他准备动身逃走的时候。忽然。从后面传來了一点轻微的脚步声。顿时。那斥候就是全身一颤。还以为是自己的同伴又回來了。犹豫了一下。正要回头说些什么。可等他刚刚回过头。映入他视野当中的。却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他也仅仅只是來得及瞪圆了眼睛。那匕首就已经直接贯穿了他的咽喉。同时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口鼻。把他的惨叫声也给堵了回去。而一道黑影也是顺势压在了斥候的身上。让斥候根本就无法挣扎。随着那匕首的锋刃在斥候的脖子里面转了半圈。那斥候身子立马就是软了下來。再也沒有了动静。 见到自己身子下面的斥候已经沒了动静。那黑影这才站起身。将血淋淋的匕首从斥候的脖子里面抽了出來。却是一名身穿铠甲的士兵。这士兵将匕首在自己的裤子上擦了一下。这才收回到靴子里面。回头对着山丘下面低声喊道:将军。已经解决了。 他喊完之后。很快。就有好几十人从山丘下爬了上來。在这些人中间。有一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精良铠甲。腰间挎着一把巨大的鬼头刀。陡峭的山坡在他脚下却是如履平地。而最显著的特征。便是他的脸上。一张看似普通。甚至还带点俊俏的面孔上。一道又长又宽的疤痕。从额头往下滑。划过左眼。一直溜到下颌处。正是这道疤痕。使得这张脸上充满了狰狞。此人登上山丘。用仅剩的一只右眼遥望程咬金大军离去的方向。一脸冷漠。杀机从他的右眼中不停闪烁。 将军。在他身后。一名士兵对着他抱拳说道:将士们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等将军下令了。 嗯。那疤脸将领轻轻点了点头。磨了磨牙。冲着程咬金大军离去的方向啐了口口水。然后转身就下了山丘。而在山丘下。不知何时。竟是多出了一支四五百人的兵马。看着眼前这队兵马。疤脸将领冷冷一笑。却是接过身后士兵送來的缰绳。翻身上马。沉声说道:官兵的兵力不少。我们这点人还不是官兵的对手。所以这次我们决不能和官兵正面交锋。待会我们要避开官兵。只管看准了高士达所在攻击。这次我们的目标。就是高士达。拿了高士达的人头。我们就撤。明白吗。 疤脸将领的话说完。沒有人回答。但那些士兵们的眼神却是充满了坚定和肯定。疤脸将领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调转马头。便是领着这四五百人朝前赶去。目标竟也是渤海城方向。骑在马背上的那名疤脸将领低声冷哼道:高士达。你就是我高开道报仇的第一个牺牲品。 第三百话 渤海之战(七) ♂, 渤海城下的战斗还在继续。作为先锋的王伏宝并沒有派自己手下的五千精锐直接发动进攻。之前由宋正本假传的军令。已经授予王伏宝指挥权力。所以王伏宝开始指挥着其他各路叛军统一朝着城墙发动冲击。而在后面督战的高士达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再针对这件事的时候了。干脆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此不发一语。在王伏宝的指挥下。五六万叛军在这两月的时间内。第一次拧成了一股力量。对着渤海城的城墙发动了最后一次进攻。 这对于城头上的守军來说。的确是压力变得异常巨大。之前两个月里。守军能够抵挡住数倍于己方的敌人的进攻。更多的。就是因为叛军各自为政。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威力。要是对方早这么做的话。就算长孙恒安再厉害。也不可能守住渤海城这么长时间。 在高台上。长孙恒安紧皱着眉头看着城墙下的战况。正如之前宋正本所猜的那样。此刻守军分出了一部分正在内部剿灭那些中伏的叛军。所以城头上的防守力量也是减弱了不少。长孙恒安第一次有些着急地朝着城内望去。显然那些被困的叛军不会坐以待毙。虽然只剩下不到千人。但还在做着最后的负隅顽抗。再回过头望向前方。冲在最前面的叛军竟然已经开始攀爬上城头了。 放弃弓箭。近战攻击。长孙恒安果断地下令让将士们丢下长弓。将士们纷纷拔出了自己的刀剑。迎着那些冲上城头的叛军士兵厮杀。城头上终于开始了最为残酷的肉搏战。而长孙恒安自己则是站在高台上。拿起了铁胎弓。手中箭矢连连射出。每一箭都准确无误地带走一名敌人的性命。 好。兄弟们。上。在城墙下。王伏宝见到如此。脸上也是露出了喜色。大声呼喝了一声。便是带着自己的五千精兵。直接就是沿着云梯攀爬。是个人就会有私心。窦建德当初将这五千精兵交给王伏宝。王伏宝自然不会让他们去白白当炮灰了。现在遏制住了敌人的箭雨。王伏宝也是亲自上阵。带着将士们上前厮杀了。 妈的。这个王伏宝是什么意思。让我的兄弟去送死。在军阵后方。看到这一幕的各路叛军首领纷纷破口大骂起來。其中一名首领忍不住跑到高士达的面前。对高士达喊道:公爷。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各路义军士兵的性命就不是命吗。 听得那叛军首领的质问。高士达心里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妈的。沒看到老子的嫡系兵马也被派上去送死了吗。当然。这话高士达不会直接说出口。而是狠狠瞪了一眼那开口质问的叛军首领。骂道:给我闭嘴。有本事。你们也学着王伏宝亲自上阵杀敌去。 高士达这句话顿时就是把那些叛军首领的怨言给堵了回去。上阵杀敌。以前他们或许还可以。可这几年他们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还举得动腰间的佩剑。那不等于是去送死么。 在前方的王伏宝自然不会知道身后的这些事情。此刻他正举着手中的钢刀。一步一步地沿着云梯往上爬。上方不时响起喊杀声。从城头上还会掉下那些摔下來的叛军和守军士兵。从王伏宝身边落下。他只是稍稍躲闪。却完全沒有影响他往上攀爬的速度。王伏宝这些年跟着窦建德在沙场上出生入死。这等身先士卒的事情做得多了。王伏宝非但沒有因此而产生恐惧。反倒是脸上露出了兴奋的战意。 很快。王伏宝便是爬到了云梯的顶部。单手直接往女墙上一搭。大喝一声。整个身子就好似云燕一般。越过了女墙。稳稳地落到了城头上。或许是他这一身铠甲太过显眼的缘故吧。脚一落地。立马就有几名守军士兵手持刀剑朝着王伏宝砍了过來。面对那几柄刀剑。王伏宝却是大嘴一咧。露出了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嘿嘿笑了一声。手中的钢刀横扫一圈。一口气就是将那几名守军士兵的脑袋给砍了下來。 那些倒下的守军士兵的鲜血喷了王伏宝一脸。王伏宝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只是用另一只手往脸上一抹。然后提着钢刀就是继续朝前杀了过去。只见那钢刀就好似蝴蝶般在王伏宝的前后左右翻飞。那些靠近他的守军士兵无一都被砍杀在地。而接下來。王伏宝手下的那些精兵也是纷纷登上城头。这些精锐士兵甚至比一般的官兵还要强上一筹。他们登上城头。立刻就是帮着叛军在城头上占据了优势。 可恶。兄弟们。上。这个时候。之前在城内剿灭叛军的守军也终于是完成了任务。赶上城头了。见到这情况。那带队的副将也是骂了一句。领着手下的士兵们纷纷提起自己的武器。朝着敌人杀了过去。而那副将则是看准了王伏宝。拔出了佩剑。迎着王伏宝就是一跃而去。口中高呼:贼子。看剑。 这副将原本就是渤海城的守将。只不过长孙恒安驻守渤海之后。他便成为了长孙恒安的副手。他的身手倒也不错。只是太过年轻。明显战场经验太少。战场上杀敌之前。竟然还要开口提醒对方以示公正。那王伏宝听得这么一声呼喝。回头一看。却是嘿嘿一笑。丢下周围一地守军士兵的尸首。却是扭头就往另一个方向赶去。竟然不与那副将交手。 这下那副将也是傻了。按照他的想法。自己开口邀战。那敌将应该是上前迎战才是。怎么会扭头就跑了。这不是懦夫之举吗。再看王伏宝逃走之后。却是在另一边又对着守军士兵大开杀戒。副将顿时就是气得那张幼嫩的脸上布满赤红。咬着牙。怒喝道:懦夫。休跑。有种和你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一边喊着。这张副将也是提着长剑追杀了上去。 对于张副将的喊话。王伏宝就好像根本沒听到一般。只管闷头杀敌。张副将追到东边。他就跑到西边。张副将追到西边。他又跑回了东边。连着追了好几个回合。张副将只能是望着王伏宝的背影干着急。却又拿王伏宝沒有办法。 因为心里着急。加上一路盲目追击。几个回合下來。张副将的气息也是变得有些粗重慌乱了。而在前面的王伏宝倒是显得游刃有余。王伏宝一刀将一名想要阻拦自己的守军士兵斩于刀下。眼角的余光却是瞥了一眼身后的张副将。嘴角一勾。紧接着。就看到王伏宝的身子突然一个踉跄。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直接摔倒在地。 见到王伏宝摔倒。在后面的张副将那也是面露喜色。立马就是提起手中的长剑。喝道:贼子。看你还往哪里跑。说完。张副将就是朝着王伏宝扑了过去。手中的长剑笔直地朝着王伏宝的后背心刺了过去。在张副将的眼中。已经能够看到这个可恶的敌人惨死在自己剑下的那一幕。 眼看着张副将的剑就要刺中王伏宝。突然。王伏宝整个身子一扭。张副将就感觉眼前突然冒起了一大片的寒光。原來王伏宝假装摔倒。手中的钢刀却是藏于胸前。等到张副将这一靠近。这才暴起出刀。张副将此刻整个人在半空中。无处借力。根本就无法躲闪。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钢刀距离自己越來越近。心中已经是充满了绝望。准备闭眼等死了。 铛。这个时候。一把清脆的撞击声响起。却是一道黑影划破长空。从远处直接飞了过來。正中王伏宝的钢刀。却是一支箭矢。将王伏宝的钢刀给击歪。那刀锋贴着张副将的胳膊削了过去。原本可以将张副将给砍成两截的这一刀。最后只是在张副将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劫后余生的张副将忍不住回头一看。却看到高台之上。长孙恒安手持铁胎弓。正保持着射箭的姿势。那弓弦还在不停地颤动。见到是长孙恒安出手相救。想起刚刚自己的险情。张副将也是不由得暗自抹了一把冷汗。立马就是喊道:多谢将军相救。 蠢材。张副将的道谢。却是换來长孙恒安的呵斥。只见长孙恒安又是飞快的弯弓搭箭。再次射出一箭。却是将正要继续偷袭张副将的王伏宝给逼退。紧接着。长孙恒安就是喝道:还不退到一旁。此人我來对付。 此刻就算张副将再如何笨。也知道王伏宝的身手绝对在自己之上。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退下了。而王伏宝也不敢再追击那张副将。因为长孙恒安的第三支箭已经在弦上。箭头直指他身上的要害。从刚刚那两箭。王伏宝已经知道。对方就是昨日射杀了郝孝德的长孙恒安。自然不敢轻敌。手中的钢刀横在胸口。面对长孙恒安。那是一点也不敢放松警惕。 第三百零一话 渤海之战(八) ♂, 本來在面对这种神射手时。最好的办法。那就是拉近距离。近身作战。可问題是。现在长孙恒安身在高台之上。王伏宝和长孙恒安之间还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中间到处都是厮杀的两军士兵。王伏宝想要冲过來。那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所以王伏宝也沒有着急。而是手持钢刀谨慎地摆好了防守架势。眼睛紧紧盯着长孙恒安手中的弓箭。 王伏宝想要稳下來。可在他旁边的那些守军士兵不会那么想。当即就有两名守军士兵朝着王伏宝扑了过來。一刀一枪分别从左右朝着王伏宝的身上招呼。面对那刀枪加身。王伏宝的目光却是始终沒有离开过长孙恒安。双脚往后一蹬。躲开了刀枪之后。左手伸手一探。却是直接抓住了那使刀的守军士兵的胳膊。 而就在这个时候。长孙恒安眼中精光一闪。那箭矢立马就是脱弦而出。直接朝着王伏宝飞射而來。正好抓住了王伏宝落地伸手的那一瞬间。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箭矢就已经飞到了王伏宝的面门前。王伏宝甚至能够感受到那箭头所传來的寒意。 不过王伏宝昨日也算是见识过长孙恒安的箭术。所以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面对这一箭。王伏宝脑袋一偏。堪堪躲过了箭矢。那箭矢几乎是擦着王伏宝的脑门飞过去的。而还未等王伏宝松一口气。又是一道寒意传來。只见第二支箭矢犹如鬼魅一般。再次出现在王伏宝的面前。原來长孙恒安早就料到第一箭起不了作用。所以在射出第一箭之后。又是立马射出了第二箭。再看长孙恒安的动作。那第三支箭矢也已经搭上了弓弦。飞快地射了出來。 只是眼下对于王伏宝。这第二支箭矢就已经够呛了。如今紧急关头。王伏宝的脑袋猛的往后一仰。就看到那第二支箭矢正中王伏宝的头盔。带着那头盔便是飞了出去。等到王伏宝把身子摆正之后。额头上还残留着一道血痕。 王伏宝已经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血痕了。第三支箭矢正朝着他的胸口飞射而來。王伏宝再也无处躲闪。却是左手用力一扯。将那名守军士兵给扯到了自己的面前。正好那第三支箭矢飞射而來。正中那名守军士兵的后背。 一把甩开了已经断了气的守军军士。而另一边那名使枪的守军士兵也是持枪而來。挺起长枪就是朝着王伏宝刺了过來。王伏宝直接就是在地上一个翻滚。又是接连三支箭矢追着他飞射而來。亏得王伏宝的动作灵敏。在躲避长枪攻击的同时。还能躲闪开那箭矢的追击。看着那长枪再次刺來。王伏宝身子一转。手中钢刀却是贴着枪杆直接往上挑。在那士兵的咽喉处划过一道血痕。 长孙恒安手中的箭矢却是沒有再射出去。紧皱眉头看着远处的王伏宝。心中很清楚。此人绝对不是昨日那个死在自己箭下的郝孝德所能比的。犹豫了片刻。长孙恒安直接就是从腰间的箭匣里取出了三支箭矢。他要一口气使出自己最强的箭术。 在长孙恒安这三支箭矢搭上铁胎弓的时候。远处王伏宝也是猛的感觉到全身一阵刺痛。就像是被人用钢针扎了一般。身经百战的王伏宝立马就是反应过來。长孙恒安这三支箭矢绝对不同凡响。当即王伏宝便是双脚在地上连连点动。整个人也是倒着往后退。手中钢刀更是在胸口上下翻飞。准备迎接长孙恒安的这三箭。 哼。对于王伏宝的举动。长孙恒安却是冷哼一声。铁胎弓已经拉至满月状。却沒有着急射出那三支箭矢。眼睛顺着箭矢紧紧盯着王伏宝。呼吸也是一张一弛。就好像整个战场已经消失不见。天地间。只剩下他以及目标王伏宝。就在王伏宝的一只脚再次在地上点的那一刻。长孙恒安的眼睛猛的一瞪。三支箭矢顿时就是化作了三道蛇影。呈品字状直接朝着王伏宝的身上飞射而去。 而见到这三箭终于射出。王伏宝也是深吸了口气。身子不再后退。单手往前一甩。手中的钢刀竟是直接飞了出去。钢刀与那三支箭矢在空中相撞。顿时就是有一支箭矢被钢刀给击落。但剩下的两支箭矢却是依然朝着王伏宝飞了过去。转眼就已经來到了王伏宝的面前。 王伏宝已经很明显感觉到。这两支箭矢上所蕴含的劲道比起之前那几箭都要來得强劲。根本就不能硬接。当即王伏宝便是身子猛地往后一倒。双手往后一撑。却是飞起了两脚。同时踢向了那两支箭矢。两脚踢中那箭矢之后。王伏宝明显感觉到从箭矢上传來的强劲力道。就连他的双腿也是不由得一颤。直接就被弹开。不过那两支箭矢也是因为这两脚的缘故。往旁边稍稍偏了一些。最后正好擦着王伏宝的左右两只耳朵。深深地射入地面的青石板中。 一个鲤鱼打滚。王伏宝从地上站了起來。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地上那尾部还在颤抖的两箭。还有不远处。被他丢出用來击落箭矢的钢刀。如今已经是断成了两截。看着那两截钢刀。王伏宝就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是被冷汗给浸湿了。要是他刚刚选择硬接这三箭的话。只怕也已经落得和昨日郝孝德一样的下场了吧。不过王伏宝倒也沒有被这三箭的威力给镇住。旁边又有守军士兵冲上來。而王伏宝则是直接探出双手。将其中一名守军士兵手中的钢刀给夺了过來。连番挥刀退敌。 而此刻。在高台上。长孙恒安却是将手中的铁胎弓放下。握弓弦的那只手也不再从箭匣取箭了。而是背在了身后。在他身边的亲兵也是看得着急了。其中一人忍不住对长孙恒安喊道:将军。何不趁胜追击。那贼将已经吃不消了。 长孙恒安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刚刚那三箭已经是我的极限。连那三箭都奈何不了此人。证明我不是此人的对手。说完。长孙恒安就不再说什么了。而那些亲兵们却是沒有人注意到。长孙恒安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此刻正在不停地颤抖。一滴滴鲜血正从他的手指尖慢慢滴落。为了增加那三箭的威力。长孙恒安特意蓄力了很久。这样他的手指负荷却是很大。至少短时间内。长孙恒安是无法再提弓射箭了。只能是这样眼睁睁看着王伏宝在城头逞凶狂。 不过。所幸张副将所带來的官兵及时前來援助。至少现在在城头。两军的缠斗还能维持一个平衡。但随着越來越多的士兵战死在敌人的兵刃之下。这场战斗注定是要决出一个胜负的。 而此刻。在城外的叛军军阵后面。高士达的脸色也是变得阴晴不定。按照现在这个局势下去。叛军肯定是能够攻破渤海城了。只不过高士达现在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來。因为在他人看來。自己领兵攻打渤海城两个來月都沒有成功。偏偏派上了窦建德手下的大将和兵马。就一口气拿下了渤海城。如此一來。那高士达执意攻打渤海的这番心思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偏偏现在高士达还又不能多说什么。要不然。只会显示出自己心胸狭窄。不能容人。 哼。心中的郁闷和憋屈无处发泄。最后高士达也只能是冷哼一声。用力甩了一下手中的马鞭。喝道:传令下去。攻破渤海之后。我要屠城。以慰藉这两个月來。战死在渤海城下得义军将士们的英魂。 呃。所有的叛军首领都是不由得一愣。这屠城之举他们倒也不是沒有做过。只不过最多也只是在一些小县城做过这等事情。这渤海城。那可是有着至少几十万百姓的大郡啊。要是在这渤海城屠城。传扬出去。他们的名声岂不是都要臭了。不过他们看了一眼高士达脸上的阴霾。却是沒有一个人敢多说什么。唯一敢于对高士达直言劝阻的。一个是窦建德。一个是宋正本。可现在窦建德远在高鸡泊。宋正本则已经是被高士达抓起來了。他们谁还敢多说什么。只能是低下头装作什么都知道。暗暗打定主意。待会高士达要屠城的时候。自己一定要带着人离开渤海。免得把自己的名气也给拖累臭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高士达隐约好像听到从身后传來了什么声音。一开始。这声音还沒有引起高士达的注意。不过随着这声音越來越大。高士达也是慢慢听清楚了。好像是战鼓的声音。还未等高士达回过头去看清楚。就听得在高士达身后的亲兵突然大声喊道:公爷。公爷。你看。 高士达以及一干叛军首领闻声都是回过头一看。不过他们不看倒不打紧。这一看。却是吓得他们全都是脸色发白。满头虚汗。只见在他们身后的地平线处。一支数万人的兵马正在飞快地朝着这边冲过來。冲在最前面的一将。身材魁梧。手持一柄宣花大斧。正是大将程咬金。 第三百零二话 渤海之战(九) ♂, 虽然沒有旗帜。也沒有自报家门。但看着那清一色的制式铠甲。和那整齐的队列。高士达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眼前这支突然出现的军队是什么來路。此刻高士达也是不由得气急败坏起來。扯着嗓子喊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官兵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快。快。鸣金收兵。把大军调回來防守。快啊。高士达也是立马反应过來。如今叛军大军全都冲在城墙下面。在他们的后阵只有区区不到三百人的亲兵而已。如何能够抵挡对方数万人的进攻。 而喊完这句话之后。高士达更是直接甩开马鞭。纵马就是往前狂奔。想要躲到大军当中寻求庇护。高士达带了这么一个头。那些叛军首领也是一愣。随即纷纷学着高士达往前跑。只是他们这么一跑。却是使得叛军的阵型彻底乱了套。尽管前面的叛军还能继续进攻。但后面的军阵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加上代表撤军的鸣金声响起。让原本处于优势的叛军一下就陷入了混乱。 在城头上。已经是渐渐掌握了城头上的主动。正打算一口气将城头拿下的叛军。却是突然听到从后方传來的鸣金声。全都是愣住了。刚刚一刀结果了一名守军士兵的王伏宝扭过头一看。却是正好看到程咬金的那几万大军突入了叛军军阵后面。顿时王伏宝差点吓得跳起來。当初窦建德派王伏宝过來。那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护高士达的安全。而现在城外连高士达的大旗都看不到了。要是高士达出了什么意外。那王伏宝又有何面目去见窦建德。 想到这里。王伏宝哪里还有心思继续攻陷城头。直接就是朝着左右大声喝道:撤退。撤退。保护公爷。快点撤退。一边喊着。王伏宝也是直接跑到女墙边。直接一个纵身飞跃。便是跳到云梯上往下爬。幸亏刚刚的鸣金声已经让城外的叛军停止进攻了。要不然。云梯上挤满了人。王伏宝就算是想要撤退也沒办法。 嗯。此刻长孙恒安也早已不在高台上站着了。既然短时间内沒办法使用弓箭。长孙恒安干脆就是拔出宝剑。跳下高台和敌人近身肉搏。虽说长孙恒安的剑法比不得他的箭术那么神乎其技。但也比一般的战将要强上许多。那些叛军士兵就算是再如何精锐。也不是长孙恒安的对手。长孙恒安也聪明。知道自己比起王伏宝还要差一筹。所以沒有笨到去找王伏宝的麻烦。但这并不代表长孙恒安就不会去注意王伏宝。见到王伏宝突然撤走。长孙恒安也是露出了古怪的神情。忙是挥舞起宝剑。逼开身边的敌人。一口气冲到了女墙边。抬头朝着城外张望。 这一看。长孙恒安立马就是露出了惊喜之色。在城外。一支装备精良的大军已经杀入了叛军的军阵当中。那带头厮杀的。正是长孙恒安的搭档程咬金。长孙恒安昨日接到信鹞传信。就知道程咬金已经朝着这边赶來了。却沒想到他竟然來得这么快。而且还这么及时。当即长孙恒安也是精神一振。直接回过身。振臂一呼:将士们。援军來了。援军來了。我们的援军來了。 长孙恒安的呼喊声立马传遍了整个战场。那些守军士兵听了。一个个都是精神大振。原本已经有些力竭的他们也是像打了鸡血一样。卯足了劲朝着面前的敌人砍杀。而那些叛军士兵们听到这话。却是惊疑未定。刚刚听到鸣金声。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加上现在长孙恒安这一嗓子。所有叛军士兵那都是惶恐起來。甚至还有人直接丢下兵器就要往后跑。这样一來。整个叛军的军阵那是变得更加混乱了。 而在城头的高台上。代替长孙恒安指挥战斗的。却是这渤海的功曹易凡。只不过这易凡虽然智谋过人。但毕竟只是一名文人。面对这刀光剑影。血流成河的场面。也是吓得脸色发白。满头虚汗。而当长孙恒安的喊话传过來的时候。易凡原本缩在高台里面的身子也是突然一颤。立马就是从高台里面冲了出來。两眼放着光芒地看着城外。当易凡看到城外的战况之后。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來。喝道: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哈哈哈哈。來人啊。下令。打开城门。全军出城迎战。 吓。易凡的话。让在易凡身后的那些守军士兵全都吓了一跳。经过刚刚那一番苦战。整个渤海城留有的兵马只怕已经不到四千了。而在城外。那可是还有好几万敌人啊。就算是有援军來了。这贸然打开城门。万一被敌人给冲进城來。那这两个多月的辛苦。岂不是要付之东流。 见到那些守军士兵沒有一个动弹的。易凡也是急了。跳起脚來喊道:还不快去。叛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若是战事顺利。或许还能打得不错。但一旦碰到了危机。就会变得不堪一击。现在如此好的机会。岂能错过。快去快去。要是放走了贼酋高士达。我看你们如何担当得起。 被易凡这么一顿呵斥。那些守军士兵虽然听不懂易凡所说的道理。倒也明白易凡的意思。似乎这么做沒有破城之危。当即便是有一名守军士兵扭头就往高台下跑。准备去通传易凡的命令。而见到士兵前去传令了。易凡深吸了口气。这才冷静下來。回过头再次望向了城外。嘴角却是一勾。笑道:或许。这一战之后。我该前往东都。见识见识那位连长孙恒安程咬金这样的豪杰都甘心诚服的梁国公了。 而与此同时。在城外。程咬金带着那数万大军已经是长驱直入。杀入了叛军的军阵当中。正如易凡所说的那样。叛军毕竟只是临时纠集起來的起义军。如果是打顺风仗。或许还能发挥出十二成的威力。可要是战事遇到挫折。甚至是遭遇到危急。这些沒有经过多少训练的起义军就会立马打回原形。变成了一群只是拿着武器的普通老百姓。在面对程咬金大军的凶猛冲击。绝大多数的叛军士兵都是选择仓皇逃窜。最后却是沦为了官兵兵刃下得亡魂。少数那些敢于反抗的叛军士兵。在面对官兵的攻击。所能做的。也仅仅只是举起手中的兵器而已。 哈哈哈哈。死吧。死吧。在官兵的最前面。程咬金骑着战马。手中紧握大斧。如旋风一般朝着前方砍杀。那鲜血早已经把他全身上下都给染红了。甚至还有几片白色的脑浆洒在他头顶的头盔上。看上去甚是可怖。不过对此程咬金却是一点也沒有反应。反倒像是陷入了疯狂一般。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呼喝着继续砍杀。在他前方的敌人沒有半点反抗余地。 而在他的身后。太史丰和杜浩两人也沒有闲着。两人一枪一剑。紧随程咬金左右。专门处理那些从程咬金斧下遗漏的敌人。倒也是轻松得很。杜浩一剑将一名叛军士兵斩杀了。抽空抬头一看。却是朝着程咬金喊道:程将军。你看。那应该是贼酋所在。 一听到杜浩的话。程咬金猛的一挥斧将面前的三四名叛军士兵一口气给斩成两截。然后抬起头。用另一只手当做帽檐挡在眼睛上面。却是为了挡住从头盔上滴下來的鲜血。朝着杜浩所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几名身上穿在精良铠甲的骑士正在一伙叛军士兵护卫下。朝着前方仓皇逃窜。程咬金的眼睛顿时就是亮了起來。这一看就知道了。对方肯定是叛军首领一级的人物。那可是大鱼啊。当下程咬金如何还有心思和这些普通的叛军士兵折腾。抓住缰绳一扯。冲着身后的太史丰和杜浩喝道:你们两个领着将士们继续厮杀。我去宰了那伙贼酋。说完。也不待太史丰和杜浩回答。直接就是纵马杀了过去。 看着程咬金的背影。太史丰和杜浩两人不由得相视苦笑了一番。他们也知道程咬金的性格。和他抢功劳的想法那是半点也沒有。还是安安分分杀敌更妥当一些。 而再看程咬金一路杀奔过去。那些挡在他面前的叛军士兵全都惨死在程咬金的斧下。更有几个倒霉的。正好站在程咬金的战马前面。被程咬金这么一撞。整个人都是倒飞了出去。程咬金看着越來越近的目标。那双眼睛那是火辣辣的。大声吼道:贼子。哪里跑。快來吃你程爷爷的斧头。 那在前面逃跑的。正是东海公高士达以及一干叛军首领。他们现在只想着赶紧和前面的大军会合。再带着大军赶紧逃离此处。对于这渤海城。还有和窦建德的斗气。高士达是再也沒那个心思了。眼看着已经快要赶到大军的保护当中了。这突然从身后响起的炸雷般的暴喝声。却是把他们都给吓了一跳。高士达回过头一看。顿时就是惊得脸色苍白。只见一名全身血红的魁梧身影。正纵马如乘风破浪般。突破大军的阻碍。朝着这边冲过來。 第三百零三话 渤海之战(十) ♂, 单看那身影满身的鲜血已经够吓人了。再看他手中那把巨斧上。竟然还挂着几块内脏样的东西。顿时就让高士达的肚子里面一阵翻滚。张口就要吐出來。不过高士达也知道。现在可不是呕吐的时候。甩起马鞭。拼命抽着坐下坐骑。加快速度往前狂奔。一边跑还一边对着身边的护卫喝道:快。快给我挡住他。快给我挡住他。 那几十名护卫到现在还能跟在高士达身边。自然是对高士达忠心耿耿之人了。听得高士达的命令。他们一点犹豫也沒有。直接调转马头就是迎向程咬金而去。就算明知会送命。也要为高士达拖延片刻生机。 再看那程咬金。手中的斧头已经沾染上了一层鲜血。在程咬金的挥舞下。化成一道道血影。此刻程咬金完全已经杀红了眼。只要是从他面前闪过的敌人。不管他们有沒有与自己为敌的想法。程咬金都是一斧头过去。直接将对方砍成两截。在程咬金过來的这一路。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而看到高士达越跑越远。程咬金也是怒吼道:贼子。休跑。 混账。狗官。想要动公爷。先得过我们这一关。这个时候。那数十名护卫也是提着钢刀挡在了程咬金的身手。脸上满是决然之色。带头一人手中钢刀一举。却是对着同伴们喝道:兄弟们。我们一起上。我就不相信了。难不成他还有三头六臂不成。 喝。所有护卫也是齐声应喝了一句。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钢刀。朝着程咬金就是冲了过去。那数十把明晃晃的钢刀围了个圈。一股脑的朝着程咬金的身上上落下去。 嘿。來得好。见到这么多钢刀砍过來。程咬金却是一点害怕都沒有。手中大斧绕着自己一挥。就听得铛铛铛数声。那数十把钢刀竟是直接被大斧给砍断。几乎所有护卫都是被斧头的力量给撞得从马背上摔下去。其中还有好几人直接就是喷出一口鲜血。 此刻程咬金也是注意到。这些护卫分明就是要來阻碍自己时间的。这也证明自己所选择的目标沒错。眼看着高士达越走越远。程咬金也不再理会这些人。直接纵马就是朝着高士达追了过去。可还未等程咬金坐下战马迈出几步。突然几道人影就是从左右扑了过來。直接就是扑到了战马的腿下。竟是刚刚被程咬金给击退的护卫中的几人。 只见那几名护卫直接扑到了战马的腿上。咬着牙。竟是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战马。这战马腿上的力道那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这些护卫就等于是在用自己的身体承受着战马狂奔时所带起的巨大力量。顿时他们都是口中喷出一口口鲜血。但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是不肯放手。程咬金坐下战马竟是硬生生被他们给阻了下來。 妈的。见到如此。程咬金也是怒了。手中的大斧一挥。直接就是将自己右边脚下一名抱着战马大腿的护卫的脑袋给砍掉了一半。可那护卫竟然就算是死了。那双臂还是死死地保住了战马。任凭斧头飞快地落在这些护卫的身上。可那些护卫就是死活不放手。气得程咬金那也是哇哇怪叫。手中的斧头不停地朝着那些护卫的尸体上砍下去。直到把他们砍成了肉酱。这才算是给战马松开了这个牢笼。 而就在下一刻。又有几道身影扑了过來。这次是直接朝着程咬金身上扑。程咬金一瞪眼。手中的斧头连番挥出。在空中就将他们一一砍成两截。但这次扑过來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还是漏了两个。一个扑在了程咬金的后背。一个却是抓着程咬金的左臂不放。这些护卫那已经是做好了战死的心理准备。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定要拖住程咬金。保护东海公安全。 啊呀呀。可恶。可恶。程咬金左甩右甩。可就是沒办法把身上的最后两名护卫给甩开。眼看着那高士达是越跑越远。程咬金心里那叫一个着急上火啊。偏偏这个时候。那个抱住自己胳膊的护卫。直接就是一口咬在了程咬金的胳膊上。疼得程咬金哇哇叫。程咬金再也忍不住了。将大斧往自己腿上一放。空出一只手。却是直接抓住了那名护卫的脑袋。手腕一转。就是将他的脑袋给转了个圈。紧接着。程咬金又是一把抓住了在后背抱住自己的那最后一名护卫。用力一扯。硬是将他从自己的后背给扯了下來。狠狠地往地上一丢。抓起大斧就是往他的脑袋上砍了过去。 终于解决掉了这些护卫。程咬金这才重新提起大斧。纵马朝着高士达那边追了过去。高士达虽然想跑。奈何挡在他前面的叛军士兵实在太多了。他又做不到像程咬金那样横冲直撞。只能是与那几名叛军首领一步步清过去。等他回过头往后面一看。却是正好看到程咬金再次朝着这边冲过來。高士达顿时就是吓得屁滚尿流。干脆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朝着前面的叛军士兵砍了下去。一边砍还一边喊道:让开。让开。不想死的就给我让开。 见到高士达竟然对自己的部下动起手來。那些叛军首领也都是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过來。干脆也是学着高士达的样子。挥起兵刃。砍向这些对他们忠心耿耿的士兵。 虽然这样一來。速度是快了一些。但还是沒有程咬金的动作快。只见程咬金干脆倒提着大斧。纵马狂奔。追着高士达这边就是冲了过來。很快。程咬金就是已经冲到了高士达等人的身后。大声喝道:贼子。纳命來。 听得这几乎近在咫尺的暴喝声。高士达简直连魂都快沒了。根本不敢回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左右看了看。眼珠子一转。手中的宝剑却是突然朝着左右一削。直接将左右两旁的叛军首领的坐骑给杀了。那几名叛军首领怎么也沒想到高士达竟然会突然向他们动手。等他们反应过來。自己坐下的战马已经是一个踉跄。直接翻倒在地了。那些叛军首领从马背上摔下來。好不容易站起身。冲着高士达远去的方向就是破口大骂:高士达。你这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你这个背信弃义的畜生。你这 话喊到一半。这些个叛军首领突然感觉自己头顶的日光被什么给遮住了。紧接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从后面传了过來。顿时他们都是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慢慢回过头來。正好看到程咬金那张狰狞的笑脸。这几名平时对手下大呼小叫的叛军首领。此刻却是像一条从水里被吊起的虾子一般立马就是蔫了。身子软瘫在地上。张大了嘴。可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看着这几人。程咬金嘿嘿一笑。手中那把沾满鲜血的斧头已经是高高举起。直接就是朝着他们落下。 听着从脑后传來的惨叫声。高士达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几名叛军首领的下场会是怎样。不过高士达却是沒有丝毫愧疚。只要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就算是牺牲掉所有人。高士达也是沒有任何犹豫的。现在高士达最关心的。就是那些叛军首领的性命能够挡住那个煞神多长时间。 这个问題很快就有了答案。高士达又是朝前赶了一小会儿。突然。从身后传來了一把犹如恶鬼般的喊声:贼子。你跑不掉的。纳命來。 高士达一惊。而坐下的战马也是突然打了个踉跄。下一刻便是摔倒在了地上。等到高士达从地上站起身來。才发现自己的战马的两条后腿已经是被砍断了。而程咬金的身影也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只见那程咬金骑着高头大马。身上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鲜血。在战马的马鞍上。悬挂着几个头颅。正是之前被高士达给暗算的那几名叛军首领。他们虽然只剩下了脑袋。可那一双双眼睛却是瞪得老大。在高士达眼中。这一双双眼睛就好像在不停质问着高士达为何要害他们。 程咬金的恐怖压力以及那几颗脑袋上的眼睛。让高士达心中升起了无限恐惧。他感觉自己的双腿一软。直接就是摔倒在了地上。看着一步步逼近的程咬金。高士达甚至连提起宝剑的勇气都沒有。只能张嘴喊道:别。别。别杀我。别杀我。我。我给你钱。我给你很多很多的钱。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金子。银子。珠宝。求你别杀我。來。來人啊。你们快來救我。高士达朝着周围那些混乱狂奔的叛军士兵喊着。可周围那些真正忠于高士达的叛军早就死光了。剩下的。都是一群惊慌失措的士兵。哪里还顾得上高士达。保住自己的命要紧。 嘿嘿。你跑不掉的。死吧。程咬金嘿嘿一笑。在他满是鲜血的脸上。却是显得十分的狰狞。举起了手中的斧头。直接就是朝着高士达落了下去。这一刻。高士达已经是绝望了。吓得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第三百零四话 渤海之战(完) ♂, 铛,一声撞击声响起,高士达也沒有等到预想中的疼痛感,睁开眼睛一看,只见那把沾满鲜血的斧头就停在他的脑门前,那鲜血正好顺着斧刃滴了下來,落在高士达的脑门上,而高士达却是全然沒有注意到那鲜血,而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斧头,在斧头和他之间,一把钢刀横在那里,稍稍带着一丝颤抖,却还是努力支持着,不让斧头落下。 高士达再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伟岸的身影挡在他的身前,正是之前高士达一直不待见的猛将王伏宝,原來在关键时刻,王伏宝也是及时赶到,正好救了高士达一命。 正在吃力当着程咬金的斧头的王伏宝咬着牙喝道:快,快把公爷救走, 是,正在奇怪王伏宝和谁说话呢,忽然从左右两旁传來了几声呼喝,紧接着,突然出现了几只手,抓住高士达的胳膊就是往后拖,差点沒把高士达给吓死,高士达赶忙回头一看,才发现是王伏宝手下的那队精锐士兵,只不过当初被王伏宝带來的那五千精兵,如今满打满算,也只有不到五百人了,而且一个个都是身负重伤,不过他们还是提着钢刀和盾牌,将高士达给保护了起來,其中一名应该是王伏宝副手的士兵喊道:将军,你和公爷快走,我们來拖住他, 混账,王伏宝怒喝一声,咬紧牙关,用力往前一推,总算是将程咬金的斧头给推开,同时后退了几步,站在了一干士兵的面前,喝道:老子用不着你们管,快,护着公爷离开, 犹豫了一下,那数百名精兵也是最终护送着高士达从另一个方向杀了出去,而程咬金此刻却是一直紧紧盯着面前的王伏宝,咧嘴一下,却是伸手将脸上的鲜血给抹干净,露出了一脸战意,嘿嘿笑道:有趣,想不到这群叛贼当中竟然也有你这样的高手,好,老子拼着这份功劳不要了,也要好好会一会你,说完,程咬金直接就是翻身下马,提着宣花大斧就是朝着王伏宝走了过來。 看着程咬金一步步靠近,王伏宝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小心谨慎的表情,光是从程咬金身上所散发出來的杀气,王伏宝就能判断出,眼前这名官兵战将身手绝对在自己之上,王伏宝顿时就是暗自苦笑,这该死的渤海城怎么会突然蹦出这么多高手,之前在城头还有那么一个神射手,现在这里又碰上一个,该死,将军说的沒错,这渤海城根本就不好打。 虽然心里暗自这么想着,但王伏宝却沒有因此而怯战,而是深吸了口气,鼓足了勇气,提着手中的钢刀朝着程咬金冲了过去,王伏宝很清楚,面对这样的高手,越是躲闪,就越败得快,想要取胜,就只有占据主动。 看着王伏宝冲过來,程咬金咧嘴一笑,手中的斧头已经是提了起來,喝道:好胆色,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挡住老子几斧,说完,程咬金便是单手握斧一挥,竟是迎着王伏宝的钢刀就往下一劈,斧头和钢刀相撞,发出一声脆响,那钢刀直接就是往回一弹,上面还蹦出了一个缺口,可见无论是力气还是武器,王伏宝都输上一筹。 程咬金嘿嘿一笑,却沒有着急追击,手中的斧头在身前滑了一个圈,傲然看着王伏宝,哼道:小子,别想着和老子比力气了,就你那点力气,连老子的手指头都比不过,程咬金这话倒不是吹牛皮,至少他所碰到人当中,还沒有人能够在力气上稳胜程咬金的。 王伏宝吃了这么一个大亏,紧闭着嘴唇,硬生生将从喉咙口冒出來的鲜血给吞了回去,然后咬着牙哼了一声,手中的钢刀转了个圈,再次朝着程咬金冲了过去,不过这次王伏宝还真是学了个乖,压低了身子,并沒有和程咬金硬拼的意思,身形左右不定,却是打算用游斗的办法了,见到王伏宝这么做,程咬金也是嘿嘿一笑,喝道:聪明,只不过,这样还不够,说完,程咬金手中的斧头骤然移动,竟是直接横扫了一圈,无论王伏宝是向左还是向右,都避免不了被斧头横扫中。 眼看着程咬金使出这么一招,王伏宝果断中止了朝前的冲击,却是双腿用力一蹬,整个人直接跳到了半空中,双手握刀,朝着程咬金的脑门就是來了一招力劈华山。 嘿嘿,來得好,见到王伏宝变招变得如此之快,程咬金也是忍不住喝了一声彩,他此刻刚刚横扫了一斧,身子还沒有转过來,想要举斧挡架肯定是不行了,不过程咬金却是沒有慌乱,左手握拳,迎着王伏宝的钢刀就是朝上击出,那拳头竟然后发先至,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王伏宝的胸口,顿时王伏宝就感觉自己整个胸口一片剧痛,甚至有一种窒息感传來,紧接着,喉间一甜,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直接喷出,整个人也是倒飞了出去。 啧,一拳退敌之后,程咬金却是很不满地摇了摇头,看着那摔倒在不远处的王伏宝哼道:你的身手不该只是这样,看样子,你之前也是受了伤,无趣,无趣,老子什么时候会欺负一个受了伤的人,真是无趣, 程咬金的话一说出口,王伏宝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惊愕之色,他知道程咬金沒有说错,之前在城头上,自己和长孙恒安的交手表面上好像只是被划破了点皮罢了,可实际上,王伏宝用脚接那两箭的时候,也是被箭矢上的劲道所伤,刚刚王伏宝跳到半空中的时候,却是牵扯到了那内伤,所以动作也是慢了半拍,这才被程咬金一拳击中,不过王伏宝却是沒有想到,仅仅只是交手了这么一小会,程咬金就已经看出了自己身上有伤。 而到了下一刻,王伏宝那是更加惊讶了,因为程咬金竟然直接就这么掉头走回到战马旁,翻身上马,就这么走了,那临走时脸上所流露出來的不屑,也是像利剑一样,深深插进了王伏宝的心中,让王伏宝只觉得满腔的不甘和耻辱,咬紧牙,王伏宝竟是直接站起身來,冲着程咬金的背影喝道:混账,回过头來,我还沒有败,狗官,回过头來, 听得王伏宝的喊话,程咬金也是止住了战马,回头看了一眼王伏宝,哼道:你身上有伤,老子可不愿和一个身上带伤的人打,那不是平白坏了老子的名声嘛,有本事的,你自己活下去,等把伤养好了,到时候要打,老子随时奉陪, 王伏宝有心再说什么,却是被程咬金这么一句话直接堵回去了,咬牙切齿了一番,王伏宝又是喝道:狗官,报出你的名号,我总有一天,会來找你的,今日之耻,我王伏宝今生不报,誓不为人, 程咬金听得王伏宝的话,也是有些惊讶,直接扯着缰绳调转马头,看了一眼王伏宝,嘿嘿一笑,哼道:好,只盼你能走到那一步,记住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程咬金是也,王伏宝,我可是等着你來找我报仇,哈哈哈哈,说完,程咬金又是转过了马头,大笑着离去了,只留下王伏宝陷入了重围当中奋力厮杀。 而就在这个时候,紧闭的渤海城城门缓缓大开,数千渤海守军也是从城中冲了出來,和程咬金所率领的大军前后夹击叛军,一时间,叛军也是无路可逃,在两支军队的夹击中,只是坚持了半个时辰,就陷入了彻底的溃败,只有少部分人侥幸得以逃生,而或许是天意,这侥幸逃脱的人当中,竟然就有身负重伤的王伏宝。 在渤海城以南数十里,刚刚从战场上逃出來的王伏宝以及一干叛军士兵见到后面并无追兵,这才是在一片树林中停留了下來,王伏宝刚刚也是侥幸抢到了一匹战马,而且又碰上了一队之前走散的部下,在他们的帮助下,这才冲出了重围,只可惜,在他身边也就只剩下不到十人了,如今虽然突出重围,但王伏宝的伤势发作已经是陷入了昏迷,而其他几名士兵也是一个个身上带伤,不知该如何是好。 什么人,突然,一名叛军士兵站起身,提着钢刀朝着身后的树林方向呼喝,而其他几名叛军士兵也是纷纷站起身,一脸警惕地看着树林内。 别动手,我们是自己人,是自己人,很快,一把声音就是从树林里面传了出來,紧接着,从树林里面走出了数名身穿衣甲的士兵,却都是叛军打扮,他们一个个都是双手高举,表示自己并无恶意,同时喊道:我们也是刚刚从渤海那边逃出來的,我们是自己人啊, 看到他们身上的衣甲,那些叛军士兵脸色稍稍缓和一些,却也沒有就此放松警惕,而是依旧提着钢刀,一脸防范地喝道:你说我们是自己人,可有什么凭据, 第三百零五话 东海公之死 ♂, 啊,被对方这么一质问,那几名从树林里钻出來的士兵都是面露难色,他们都是仓皇逃出來的,哪里会有什么信物,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刚刚他们要不是看到已经昏迷了的王伏宝,也不敢出來露面,现在人家质问起他们的身份來,他们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证明,支支吾吾了好半天,终于有一人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忙是喊道:有凭证,有凭证,快,快去把大人给带來, 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人也是恍然大悟,当即便有人直接往回走,沒多久,就是带着一人赶了过來,那些叛军士兵一看,竟然是高士达手下的军师宋正本,只不过此时宋正本也是晕了,正靠着旁边的一名士兵身上,先前那个开口的士兵无奈地说道:其实,我们都是奉公爷之命,负责关押宋大人的,后來官兵突然出现,不过却沒有冲进军营里,所以我们才躲过一劫,只是宋大人执意要与公爷共赴难,我们沒办法,才说到最后,那士兵却是沒有再说下去,而是和其他人一样,都是面红耳赤地露出了尴尬之色。 叛军士兵一听就明白了,敢情这些人是贪生怕死,害怕宋正本惹來了官兵,这才把宋正本给敲晕了,然后逃出來了,总算这些人还不至于太过无良,至少把宋正本也给带出來了,有了宋正本,他们自然也就相信对方也是叛军的一员了,当即便有几人上前,将宋正本给唤醒,被轻轻摇晃之后,宋正本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这一清醒却是立马瞪大了眼睛喊道:公爷,公爷在哪里,我要去救公爷, 喊了几声,宋正本这才发现不对劲,而那几名叛军士兵则是把事情说了一遍,听完叛军士兵的叙述之后,宋正本也是脸色灰白,身为智者他当然很清楚,经此一战,就算高士达逃过这一劫,今后也再无称雄河北的可能了,长叹了口气,看着周围那些迷茫的士兵,宋正本摇了摇头,说道:王将军伤势严重,我们当寻个地方为王将军疗伤,如今官兵势大,不可与之硬拼,你们当中派出一人,小心前往高鸡泊,把此事告知窦将军,请窦将军前來接应,至于公爷,公爷若是逃生,也应该会赶回高鸡泊吧,说到这里,宋正本自己也是信心不足,毕竟他们能够逃出來,也已经是十分幸运了,实在不敢相信高士达也有这么幸运,能够从千军万马中逃出。 有了宋正本的话,众人也算是有了主心骨了,当即纷纷按照宋正本的主意去做,这宋正本以前也学过一些医术,先是简要为王伏宝治疗了一下伤势,止住了血,接下來,也是慢慢途之。 就在宋正本这边忙着的时候,却是万万沒有想到,就在距离此处大约一百里的地方,高士达正在数百名士兵护卫下,朝着高鸡泊方向赶去,高士达竟也是从渤海那里逃了出來,只不过逃走的方向和宋正本这边有一点点出路,所以两队人马才沒有碰到一起。 高士达这一队人走了好半天,看到后面似乎沒有人追过來,这才松了口气,停下來休息,其他士兵都还好,毕竟他们都是窦建德精心训练出來的精兵,而高士达就不行了,虽然高士达以前也是苦出身,但这几年养尊处优,早就把他那点体力给磨得差不多了,加上刚刚担惊受怕地夺命狂奔,现在沒有累趴下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高士达用袖子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水,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之色,不时回过头看看身后,确定沒有官兵追上來,休息了好一会儿之后,那名王伏宝的副将上前一步,对着高士达抱拳说道:公爷,接下來我们当如何行军, 呃,高士达当然明白那副将其实就是想问接下來该往哪走,本來刚刚突围的时候,高士达唯一的念头,便是早点赶回高鸡泊,依靠窦建德的兵马保护,可现在已经安全了,高士达心中的那个疙瘩又冒出來了,想到现在自己的嫡系兵马已经全部死光了,要是跑到高鸡泊,那岂不是成为窦建德的傀儡,当即高士达心中就不太情愿了,犹豫了一下,高士达便是说道:渤海以西的平原,尚留有不少兵马,我们现在可以前往平原,重整旗鼓,东山再起, 这些士兵都是窦建德训练出來的兵马,心里自然是希望能够回到高鸡泊,可毕竟就连窦建德也是高士达的部下,他们又岂敢不听高士达的命令,那副将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只能是按照高士达的命令行事,对着高士达抱拳喝道:是,属下等这就做好准备,前往平原,属下以为,可派人前往平原先行通知为妙, 副将的建议也是有道理的,高士达摆了摆手,就让副将自己去安排了,当即副将便是点了一人,却是问高士达讨要了一份亲笔信,让那士兵骑着快马朝着平原方向赶去,而其他人则是围着高士达原地休息,虽然副将的话是让士兵们准备,其实也就是顾全高士达的面子罢了,主要还是等高士达休息好了再出发。 不过,当这些士兵刚刚坐下的时候,突然,一声惨叫声就是从远方传來,那副将听了,顿时脸上就是露出了惊愕警惕之色,与一干叛军士兵全都站了起來,护在了高士达的身边,那惨叫声他是听得仔细,分明就是刚刚被他派去平原的那名士兵的声音,高士达已经是被吓得差点跳起來,一脸慌张地左右看着,犹如惊弓之鸟。 踏踏踏踏,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來,很快,一支四五百人的兵马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当中,副将总算还是冷静,远远望去,却是皱着眉头对身边已经不知所措的高士达说道:公爷莫慌,看装扮似乎并不像是官兵,说不定是哪一路的义军, 听得副将这么一说,高士达心里却是不由得有些心虚,之前为了逃避程咬金的追杀,他可是把其他几路叛军的首领都丢下送死,可以说,那几名叛军首领都是间接死在他手下的,现在突然又冒出哪一路叛军,这让高士达也是心中有些不安,这万一是之前死的那几名叛军首领的部下,那该如何对他们交代。 不过高士达毕竟还是堂堂东海公,坐镇河北多年的枭雄,很快便是将自己的心态给调整好了,反正刚刚他动手的时候,也沒人看到,自然是不怕被别人知道了,当即高士达就是轻咳一声,直接上马,对着远处喊道:前方是哪一路的英雄,在下高士达,今为官兵所迫,还请英雄出手相助, 还别说,虽然高士达现在一身落魄,但这装起來,还是有那么一些卖相的,特别是这一句话说出口,还真有些为天下万民被官府迫害的悲壮之气,只不过,高士达万万沒有想到,自己这番话,却是给自己惹下了杀身之祸,高士达的话刚刚说完,那支队伍也已经渐渐靠近了,听得高士达的话之后,那队伍当中却是响起了一把笑声,只听得一人朗声喝道:我说是谁,原來竟是东海公啊,哈哈哈哈,本以为有那些官兵,我就用不着再出手了,沒想到堂堂东海公,这逃跑的手段倒是十分了得,正好,此仇我若是不亲手报了,心里也实在是不痛快, 一开始听得对方第一句话的时候,高士达的脸上还挂着笑意,可接下來的那几句话,高士达那是越听越不对劲,特别是最后一句话说出口,高士达立马就明白了,这來的不是援军,而是仇家啊,顿时高士达身子一颤,整个人就是顺着马鞍直接滑了下來,啪的一声就是摔在了地上,抱着头,趴在地上全身颤抖,而旁边的副将此刻也顾不上高士达的丑态了,皱着眉头对左右将士喝道:准备迎敌, 此刻,那支兵马距离他们已经不足百步了,从兵马当中走出一骑,脸上留有一条长长的刀疤,仅剩下唯一一只右眼则是暴射出无尽杀机,正是豪杰高开道,高开道拔出鬼头刀,满脸轻蔑地看着前方,冷哼道:全都给我杀了,片甲不留, 战斗仅仅只是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虽然那些叛军士兵都是窦建德所训练出來的精兵,但经过了刚刚一番苦战,他们全都是身上带伤,体力消耗殆尽,而高开道这次却是有备而來,所带來的兵马虽然不多,但一个个都是精锐,而且还是以逸待劳,如此一來,战斗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高开道纵马走过了满地的尸首,最后來到了高士达的尸体旁,看着那张还保留着临死前惊恐的表情的面孔,高开道的脸上那是充满了复仇后的快感,手起刀落,直接便是将高士达的首级给砍了下來,却是提在自己面前,眼对着眼瞪了半晌,这才狰狞一笑,将那首级挂在马鞍上。 这时,一名士兵也是上前对高开道抱拳问道:将军,我们接下來 高开道看了一眼远处的渤海城,却是很快便转回头,哼道:那些官兵我们先不急着收拾,让他们和窦建德狗咬狗,我们先回鲁城,重振旗鼓,东山再起,走, 第三百零六话 宫廷阴暗 ♂, 皇宫之内。富丽堂皇。是天下大权的集中之所。驱使着天下英雄熙熙攘攘。可谁又能想得到。在这富丽堂皇当中。又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肮脏龌龊。 在现今后宫当中有三座宫殿。那是最为得势的。其中第一座宫殿。自然就是永安宫。此乃是皇后居所。当今皇后萧皇后。乃是自天子还是晋王的时候。就已经被立为晋王妃了。萧皇后母仪天下。掌管后宫。就连天子也是尊敬有加。当得起这后宫之首。 除去永安宫。另外两座宫殿。那自然就是萧贵妃所居住的潇竹宫和万贵妃所居住的春暖宫。萧贵妃就不用说了。与萧皇后同族。更是为天子诞下赵王。成为后宫当中。除去萧皇后之外。唯一为天子剩下龙子的嫔妃。而万贵妃虽然出身不如萧皇后和萧贵妃那么高贵。但却是千娇百媚。正得天子宠爱。在后宫中的势力也是急速提升。这后宫当中。除了萧皇后。只怕沒人敢对她指手画脚了。 在位于后宫西南处的春暖宫。在皇宫中的位置也算是偏僻。但万贵妃却一直不肯换过寝宫。对外的说法。就是她喜爱此处僻静。不爱有人打扰。虽然这个说法与万贵妃平日的行事风格似乎并不合拍。但以万贵妃在后宫中的权势。也沒有人回去质问她真假。总之。这万贵妃就一直在春暖宫呆着。 今日这春暖宫却是比较起平时來。冷清了许多。那些内侍宫女也都是远远的守在宫外百余步的位置候着。至于那些侍卫。就更是被打发得远远的了。整个春暖宫。也只有在宫门外候着一人。却是万贵妃面前的红人。内侍全德。 在春暖宫的宫内。万贵妃所居的寝宫当中。几件衣裳凌乱地丢在地上。其中还混杂着男女亵衣。位于房间的正中间。一张大大的床榻上。几道半透明的绫罗斜挂而下。在床榻上。两条白花花的肉体疯狂地交缠在一起。发出一声声暧昧的浪语。整个宫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汗水和香粉混搭在一起的刺鼻味道。更增添房内的暧昧气氛。 过了好一会儿。在一声短暂而急促的娇呼声中。那两条白肉也是慢慢停止了动作。又过了片刻。一个人影直接从床榻上下來。开始拾起地上的衣裳穿戴。而就在他坐在床榻上穿靴的时候。那一直在床榻上躺着的那道诱人身影也是扭动到了床榻边。穿过绫罗。探出一张还残留着娇媚气息的绝美容貌。这女子就好似一条蛇一般。从床榻边那男子的胳膊下一钻。却是躺在了男子的大腿和小腹之间。娇声道:好人儿。你这就要走吗。 被这么一张面孔盯着。哪怕那男子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也不由得被挑逗得上升。不过。总算他还有着极强的自制力。深吸了口气。把心中的那团火给压了下去。轻轻用手抚摸了一下女子的脸颊。笑道:我也不想走。可在这里待太久了。只怕会惹人怀疑。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好人儿。别走。那女子娇呼了一声。却是将娇躯整个往男子身上缠了起來。伸出一段玉舌。隔着衣服在男子的大腿根部舔了一口。见到男子下面的反应。却是忍不住吃吃娇笑了起來。 被女子这么一挑逗。男子也是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一脸无奈地看着女子。苦笑着摇头说道:好了。真不能留下來了。要不然被有心人发现。到老头子那里告一状。那我们这些年的苦可就白吃了。 听得男子这么一说。那女子也知道不可能留住对方了。只能是嘴巴一噘。不甘心地在男子下面凸出处轻咬了一口。趁着男子惊呼之际。却是身子娇柔地一抽。从男子怀中抽出身來。就这么光着身子。盘坐在床榻上娇笑着。 男子暗骂了一句。也不再理会女子。只管着自己穿戴好衣衫。而女子倒也是简单。就是将亵衣穿上。然后从床脚捡起一件绫罗外衫披上。只是那三千秀发沒有盘起。就这么任由它从后背散落而下。两人穿戴好衣衫之后。也是恢复了平日在人前的装扮。女子自然是这春暖宫的主人。当今天子的宠妃万贵妃。而那男子看上去相貌堂堂。只是眉宇间藏着阴晦之色。竟是当今天子之子。齐王杨暕。 杨暕把身上的衣衫整了整。回头看了一眼正盘坐在床边梳头的万贵妃。心头不由得一热。靠上去用手抱住了万贵妃的芊芊细腰。笑道:再忍一段时日吧。老头子的身子好像是越來越不行了。估摸熬不了多久了。到时候。等到我登上大宝。咱们有的是机会缠绵。 万贵妃娇媚的双眸回瞪了杨暕一眼。娇声笑道:你倒是信心满满。一张嘴皮子就來哄骗我。我倒是听说了。最近万岁那可是又翻脸了。你可是被他整治得叫苦连连。要不然。你今天怎么会舍得來陪我这人老珠黄的老太婆了。早就在你的齐王府。享受你那两个西域美妾了吧。 嘿嘿。被万贵妃拆穿了心思的杨暕也不恼。只是嘿嘿一笑。却是用嘴巴含住万贵妃的玉珠耳垂。轻咬了几口。顿时就是惹得万贵妃红晕上脸。甚至忍不住呻吟了一声。红着脸拍了一下杨暕的脑袋。杨暕笑着松开耳垂。附在万贵妃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怎么问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好了。别吃味了。咱们这不是大家都满足嘛。现在好好想想。怎么应对老头子吧。 谈起正事。两人也不再腻歪了。万贵妃将长发往后一盘。梳理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然后娇媚地看了杨暕一眼。说道:应对老头子倒是简单。老头子现在膝下就你和赵王那个小杂种两个儿子。赵王年纪还小。对你构不成威胁。倒是你那个死鬼大哥留下的几个儿子够麻烦的。特别是越王。 听得万贵妃的话。杨暕的脸色也是不由得一正。杨暕的大哥。就是已经去世的元德太子杨昭。杨昭虽死。却留下了三个儿子。长子杨倓。被封为燕王。次子杨侗。被封为越王。而幼子杨侑。被封为代王。杨侗是最早被封王的。而剩下的杨倓和杨侑也是在今年被下诏封王。因此。杨暕的这三个侄子当中。也就属越王杨侗对他的威胁最大。 哼。一想起杨侗。杨暕的脸色就是变得很不好看。冷哼一声。站正了身子。咬牙切齿地哼道:杨侗那个可恶的小子。和他那个死鬼父亲一样。惹人讨厌。 看到杨暕的模样。万贵妃却是掩口一笑。一双白嫩的手臂直接挂在了杨暕的脖子上。娇笑道:你啊。就是性子太急了。要不然。怎么会连那么一个小娃娃都收拾不了。你且想想看。现在越王能够得到万岁的宠信。靠的是什么。还不是皇后的照应。你要想对付杨侗。就必须得从这方面下手。 万贵妃这话一说。杨暕脸上的怨恨立马就是沒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丝惊恐。萧皇后。那可是杨暕的亲生母亲。而杨暕的惊恐并不完全源自于这一点。更是因为杨暕知道。萧皇后在天子心目中的地位。若是当真惹恼了萧皇后。她在天子耳边说些什么。那杨暕今生就再无指望了。 见到杨暕的这副模样。万贵妃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鄙夷。但很快又是隐藏起來。万贵妃心里很清楚。自己现在所凭借的。只是自己的年轻美貌。和萧皇后萧贵妃她们出身高贵不同。万一等到自己年老色衰之后。自己可就沒有什么依靠了。所以她现在必须要好好抓住杨暕这根绳子。为自己将來找个依靠。所以万贵妃很快又是轻柔地对杨暕说道:我的意思也不是让你去对付皇后。你只需要让万岁不会对皇后那么言听计从就可以了。比如说。想个什么办法。让万岁对皇后的家人起疑或者是不满。 听得万贵妃这么一提。杨暕的心里又是升起了一丝憋屈和不甘。万贵妃所说的。他又何尝不知道。正因为如此。他前段时间才想方设法地设计陷害萧瑀和杨子崇。虽然杨子崇是杨暕的叔公。而萧瑀更是杨暕的亲舅舅。但谁让这两人都是站在杨侗那边的。 只不过。让杨暕万万沒想到的是。自己辛辛苦苦才挑起天子对这两人的不满。正要问罪这两人。却沒想到从中蹦出了一个万禾。三下五除二。竟是來了个重罪轻判。虽然认定了两人的大不敬之罪。可最后裁判。却是把两人一个罚到河池当郡守。一个丢到离石任郡守。偏偏天子在知道此事之后。也竟然默认了这个判决。让杨暕期盼已久的结果落了个空。 这又想起了万禾那张嬉皮笑脸的痞子嘴脸。杨暕心头的怒火那是越发高涨起來。咬紧了牙。用力挥了挥拳头。哼道:全都是那个该死的商贾子弟。都是他。坏了我的大事。他日我登大宝。非得将他千刀万剐不可。 第三百零七话 万贵妃 ♂, 听得杨暕的话,万贵妃的脑海中也是闪过了那万禾的身影,心中也是不由得暗暗忌恨,当初她设计想要陷害萧贵妃和万禾,却是莫名其妙失败了,此后万贵妃对这个天子面前的宠臣也是看不顺眼了,要不是是在沒什么手段对付外臣,只怕万贵妃早就动用手段了。 见到杨暕对万禾也是如此怨恨,万贵妃的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却是突然媚笑了一声,对着杨暕附耳说道:想要对付那个万禾,倒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我们合作,如此这般,保管我们两人都能如愿, 听得万贵妃在自己耳边轻语几句,杨暕的眼睛顿时就是亮了起來,不过很快又是有些犹豫,扭头问道:这个,真的能行, 万贵妃嘴角一勾,那红艳的嘴唇露出了一丝媚笑,说道:自然是沒问題,放心吧,只要做的妥当,保管能够成功, 见万贵妃说的如此有把握,杨暕又是犹豫了一小会儿,最后用力握了握拳头,点头说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啧,只不过便宜了那个小混蛋,说着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杨暕的脸上又是浮现了一丝不甘和妒忌,似乎又在忌恨什么。 杨暕的表情变化全都尽收在万贵妃的眼中,眼中闪过了一丝嫉妒和轻蔑,但很快又是恢复了常色,随即便是轻轻拍了拍杨暕的后背,说道:那些东西我在深宫也拿不到,就只有靠你了,只要你拿到了东西,那接下來就看我的安排吧,好了,时间当真不早了,你快点走吧,万岁晚上随时都可能來这里,别被他碰上,可就糟了, 嗯,听得万贵妃说起天子随时会來,杨暕的心里就是不由自主地一紧,就仿佛杨广就已经來了一般,吓得身子都忍不住颤动了一下,杨暕也不敢久留了,直接便是对万贵妃打了个招呼,就直接离开了春暖宫。 在宫门口,见那全德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杨暕也是冲着他点了点头,摆动了一下手,全德见了,立马就是上前一步,一脸献媚地对杨暕低声笑道:王爷,请往这边來,轿子已经给殿下准备好了,可以直接离开皇宫,沒人会查的, 对于全德的安排,杨暕也是很满意,直接掏出了一个小元宝丢给了全德,算是赏给全德的赏钱,紧接着,便是在全德的带领下,径直朝着春暖宫旁边的一个小院子走去。 而与此同时,在春暖宫的宫内,见到杨暕已经走了,万贵妃脸上那番春意盎然的笑容也是立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阴寒,上前将宫门紧闭,然后扭头回到了床榻边,轻轻踢了一下床脚,寒声哼道:出來吧,我有事要你去办, 嘿嘿,一把阴阴的笑容从床底下传來过來,紧接着,一个极为诡异的画面出现了,一个脑袋竟是从床榻底部那细小的缝隙内钻了出來,紧接着,是整个身子,直到整个人从床底钻出來后,在地上一滚,却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只不过这个男子的模样却是长得极其的猥琐,特别是那双倒三角眼,不停地在万贵妃那凹凸有致的身体上瞄來瞄去,脸上也全是令人作呕的笑容。 而对于这男子的笑容,万贵妃却是一点也不在乎,冷冷地哼道:你现在就去告诉你的上头,上次你们说的那件事,我同意了,不过前提条件,就是要帮我完成刚刚我和杨暕所商量的事情, 哦,那男子却是始终带着那猥琐的笑容,上前了一步,朝着万贵妃低下了头,看似是在向万贵妃行礼,可那张脸却是始终朝着万贵妃申过去,那鼻子还在一耸一耸的,似乎在闻着从万贵妃身上传來的香味,男子笑着说道:就是不知道贵妃娘娘要我们去完成什么事情啊,嗯,好香啊,娘娘身上的体香也是很诱人啊, 男子的冒犯让万贵妃脸色一寒,后退一步,却是直接赏了那男子一巴掌,然后将身上的绫罗外衫罩紧了一些,阴沉着脸娇喝道:混账东西,把你这副嘴脸给我收起來,要是惹恼了我,当心你的小命不保,我就不相信了,你的上头是更看重我的合作,还是你的这条狗命, 被万贵妃打了一记耳光,男子却是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一下,又是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紧接着,笑着说道:娘娘息怒,何必如此呢,这些天來,小人在娘娘的床底可是听了不少时日了,娘娘有什么事是小人不知道的呢, 男子这么一说,万贵妃的俏脸上也是不由得一红,不过很快又是恢复了寒色,秀眉一皱,喝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滚出去,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人,滚, 见到万贵妃真的发怒了,男子这才稍稍收敛了一些,但还是一脸的嬉皮笑脸,说道:娘娘不要动怒了,这不是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么,娘娘有什么吩咐,小人照办就是了,娘娘现在虽然看似受宠,但这将來的事情,娘娘心里也是清楚的,要是沒有了我们的帮助,娘娘将來会是落得个什么地步,不用小人说,娘娘自己也应该是清楚的吧, 男子的话,让万贵妃也是冷静了许多,她知道,眼下的她必须依靠对方才行,不过她也知道,在眼前这人甚至是他身后的那个组织面前,自己绝对不能露怯,要不然,她就会彻底成为对方的一个傀儡,任由对方摆布,所以万贵妃依然高昂着头,用俯视的目光看着那男子,哼道:我将來会落得个什么地步,也不是你们说了就算的,至少你们要给我记住了,下次要派人,就不要再派暖香那种废物了,只会平白坏了我的大事, 嘿嘿,娘娘请放心,这次保证误不了娘娘的大事,见到万贵妃的脸色缓和下來,那男子也是嘿嘿一笑,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对着万贵妃一礼,那双眼睛却是像两把刀子一样,几乎要将万贵妃身上的衣衫都给割开,贪婪地看了一眼万贵妃,那男子这才嘿嘿一笑,身子一扭,转眼便是消失了身影,只有旁边的一扇窗户轻微摆动。 等到那男子离开之后,万贵妃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全身的力气都好像用光了一般,瘫坐在床榻上,看着旁边铜镜中自己的影子,万贵妃心中也是涌起了一丝悲凉,自己辛辛苦苦爬到这贵妃的位置上,在后宫当中也算是位高权重了,可却是因为自己的肚子不争气,不能为天子诞下龙子,而导致今后注定孤苦无依。 现在杨广年岁已大,早就沒有了作为男人的能力,所以万贵妃也就不再寄希望于母凭子贵,而是傍上了齐王杨暕,想要靠着杨暕继续享受着这权力所带來的荣华富贵,可这段时间她也算是看透了,且不论杨暕有沒有那个本事能够荣登大宝,单看杨暕的性情,对自己也只不过虚情假意而已,无奈之下,万贵妃不得不再次找到那个当年帮助自己入宫,爬上贵妃之位的神秘组织。 万贵妃心里也很清楚,依靠那个神秘组织,只不过是与虎谋皮,到时候,只怕自己会被对方吃得一点也不剩,但万贵妃却沒办法就这么坐视自己因为年老色衰而失去眼前的地位和权力,这种感觉,简直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吱呀,宫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却是内侍全德一个人小心翼翼地从宫外走了进來,这宫内的凌乱,全德那是视而不见,只是老老实实地走到了万贵妃的面前,对着万贵妃一礼,说道:娘娘,奴才已经将殿下送出宫了,接下來,是不是让人來收拾房内, 万贵妃看了一眼全德,眼前这人或许才是真正可以称得上是自己的心腹吧,当然,万贵妃倒也不会那么天真,她很清楚全德的性格,若是自己失势了,这个墙头草只怕会是第一个出卖自己的人,不过,眼下这全德却是值得万贵妃利用的人,当即万贵妃便是扭头对全德说道:全德,你跟本宫有多长时间了, 那全德也是七窍玲珑之人,一听得万贵妃的话,就知道这主子肯定是有什么事要交代自己去做了,当即便是直接跪在了万贵妃的面前,对着万贵妃说道:回禀娘娘,奴才跟着娘娘办事已经有七年了,这七年里,娘娘对奴才是恩重如山,若沒有娘娘,就沒有全德的今日,娘娘如果有什么需要全德去办得,全德就算是赴汤蹈火,那也在所不辞, 全德这番表忠,万贵妃听了也沒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一笑,说道:你这奴才倒也机灵,知道本宫有事要你去办,也罢,此事本宫交给你也放心,过來,本宫仔细交代你,切莫办砸了,要不然,小心你的脑袋, 第三百零八话 神秘来客 ♂, 这段时间。万禾过得还真是开心得很。自从在天子面前接下了那个看似吃力不讨好的任务之后。原本朝堂内外都以为万禾是脑袋被门给夹过了。这次肯定是在劫难逃。却沒想到万禾竟然轻松过关。只是将萧瑀和杨子崇外派。就解决了此事。 其实在此之前。万禾就和长孙无忌房玄龄两人反复推敲商量。这才得出了一个结果。那就是杨广也沒有铁了心。一定要砍了萧瑀和杨子崇的人头。这两人最让杨广感到不满的。就是两人的声望太高。又整天在杨广面前晃悠。让杨广觉得扎眼了。弄清楚了这一点之后。万禾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先是认定了这两人的罪行。这样一來。就直接降低了两人的声望。然后再找个什么理由。从轻判罚。把他们给打发到地方去。杨广看不到他们。那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说服杨广了。所以万禾还不得杨广发难。就主动到宫内向杨广说明缘由。萧瑀和杨子崇两人都是皇亲国戚。而且也都有不小的声望。要是就这么杀了他们。对杨广來说。也是有不小的影响。如果有另一条路可以走。杨广也不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更何况。萧瑀还是萧皇后的亲弟弟。要是他硬拼着杀了萧瑀。那岂不是要后院失火。被万禾这么一说通。杨广也就不再坚持了。 就这样。一个看似好像吃力不讨好的任务。就这么被万禾给轻松化解了。而此事一了。带來的好处却是让万禾简直做梦都会偷笑。 首先。就是來自皇室的感谢。杨子崇乃是宗室族人。而且还是那种名望很高的宗室族人。他是先帝的从弟。在宗室当中那可是享有很高辈分的。而萧瑀则是萧皇后的亲弟弟。也是南朝的皇族子弟。万禾救了他们两个。第二天就有好几名宗室中人登门道谢。连最近一向不问朝事的萧皇后也派了张怀安來找万禾。向万禾致以谢意。这样一來。万禾也算是在皇室当中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自己这个梁国公的名头算是名符其实了。 其次。那就是对于万禾的声望的提升。那萧瑀在士林当中可是享有很高声望的。这次萧瑀获罪。士林当中也是议论纷纷。都在为萧瑀鸣不平。只可惜当今天子是个不听劝的人。士林中人越是上书为萧瑀伸冤。就越是让杨广坚定要杀萧瑀的想法。就在所有士林子弟都在叹息萧瑀必死的时候。万禾突然插手。硬是将萧瑀从天子的铡刀下给救了回來。这也让士林子弟对万禾这个宠臣的印象也是彻底改观。这几日。不时有一些士林中享有盛名的士人登门拜访。万禾的声望也是大大的提升。加上之前万禾的那个春闱头名的名衔。甚至有人还把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头给挂在了万禾身上。 不过在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的及时提醒之下。万禾也沒有太过得意忘形了。那萧瑀和杨子崇为什么会有这么一难。不就是平时出风头出得太多了么。所以这段时间万禾却是老老实实躲在家里闷声发大财。就算是那些士林子弟登门求见。万禾也是让朱牧武婉言回绝了。转眼。从萧瑀杨子崇一案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万禾的梁国公府倒是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在梁国公府的会客厅。万禾看着眼前这名叫易凡的中年男子。不时点点头。对着他做了个手势。让他入座之后。自己也是端起來手边的茶杯。抿了口茶水。笑着说道:你是奉长孙将军之令來东都的。 易凡入座之后。也是笑着对万禾说道:回国公爷的话。属下的确是奉长孙将军之令來的。如今河北之乱已经基本平息。仅剩窦建德高开道等残余贼酋负隅顽抗。长孙将军为了剿清贼寇。唯有暂留河北。不过长孙将军挂念家中弟妹。特让属下前來看望长孙将军的弟妹。顺道也來拜会国公爷。 哦。万禾的一双眼睛笑得眯成了缝。不时点头说道:渤海一战的战报之前已经送來了。圣上对长孙将军的战果很是满意。嘉奖的通令已经送去了。长孙将军此次平定河北叛乱有功。为圣上分忧。这功劳嘛。自然是少不了的。易先生既然是长孙将军的部下。等易先生回到渤海。自然也会有奖赏等着。那本公也就先给易先生道个喜了。 国公爷客气了。易凡淡然一笑。看着面前这年轻得有些过分的当朝梁国公。脑子里面却是反复回想着这两年來。万禾所经历的一些大事。 首先。是结交越王。在去年的李浑一案当中。似乎扮演着某种角色。而因此被天子收为门生。万禾也是从此开始发迹。紧接着。参加征讨辽东一战。王马山突袭贼营。斩杀河北贼酋格谦。紧接着。卢龙塞吓退敌军。平泉城外营救友军。轻取辽东城。一直到活捉乙支文德。大破毕奢城。这一连串的战绩。也是让万禾的名字一时间为天下所知。再到今年。万禾春闱得榜首。步入官场。又是接连斗下许善心杨义臣。在不久前的雁门关一战中。又是大破突厥大军。救得圣驾。易凡刚刚到东都的时候。又听得东都到处都有人在传述着梁国公义救萧杨的义举。 这么多的事迹。却是放在眼前这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身上。让人总是感觉不可置信。如果只是一件事两件事的话。或许可以归结于运气二字。可这么多的事都凑在一起。这就让易凡不免有另外一种想法。想到这里。易凡也是呵呵一笑。说道:属下跟随长孙将军时日不长。但也时常听到长孙将军和程将军念起国公爷之名。对国公爷也是仰慕已久。今日有幸。能够与国公爷相见。实乃属下生平幸事。 要是换做一年前的万禾。只怕早就被易凡这一番马屁给拍得屁颠屁颠的了。不过现在的万禾虽然还达不到老谋深算的地步。但也算得上是一只小狐狸了。又岂会怎么容易中招。之前长孙恒安送來战报的同时。也是给万禾送來了一份密信。其中不仅有关于渤海一战情况更深一层的描述。还有在渤海所遇见的各种各样的事情。而关于这个易凡的信息。长孙恒安也是描述得很清楚。 对于易凡其人。按照长孙恒安的说法。此人智谋过人。而且博学多才。而且曾在薛世雄屈突通王世充等封疆大吏帐下效命过。最后却是留在渤海当一名小小的功曹。光是这个信息。就足以引起万禾的警惕了。薛世雄屈突通万禾还不认识。暂且不提。那王世充是何等精明之人。万禾那可是有过亲身经历。易凡此人既然有如此智谋。王世充不可能不知道。当初朱牧武都被王世充给破格提用。又怎么会把易凡给放跑了。而且此人频繁往來于各大封疆大吏帐下。其用心也是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 当然。目前这一切也仅仅只是推测而已。在沒有掌握什么真凭实据之前。万禾还是必须要和这个神秘的易凡虚与委蛇。听得易凡的客套。万禾也是笑呵呵地说道:哪里。哪里。易先生实在是客气了。本公走到今日。除了幸运二字以外。更多的。都是靠着圣上的洪恩才有今日。圣上之恩。本公自然是每日记于心中。不敢忘怀。 听得万禾对自己打起了官腔。易凡的脸上也沒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国公爷对圣上的忠心。属下敬佩不已。想來。国公爷能够有今日这等富贵。也是与国公爷对圣上的忠心脱不开关系。若是天下之人。都能有如国公爷一般。那天下之事何愁不定啊。 是极是极。两人这般打了一通官腔之后。万禾眯着眼睛笑道:对了。听闻易先生年轻时曾博游天下。却不知易先生都到过那些地方啊。说來惭愧。本公幼年贪图玩乐。只是在这东都周边走动。后來为圣上效命。虽也去过不少地方。但公事在身。也沒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游玩。不妨请易先生为本公说说各地的风土人情。也让本公开开眼吧。 国公爷客气了。国公爷为国操劳。实在是让属下敬佩。国公爷既然有令。属下自当从命。听得万禾的问话。易凡的眼中不经意地闪过了一丝亮光。然后笑着说道:其实属下也是年轻时不懂事。只知游手好闲。四处游玩。这才到各地虚度这许多光阴。却是落得一事无成。现在想想。也是后悔不已。而要说去属下这些年在各地的见闻。倒是有不少趣事。国公爷要听。属下当选几处说与国公爷共赏。 说起这天下景色之最。在属下看來。当属那关外草原之景为首。一望无际的草原与悠悠蓝天相得益彰。纵马于草原之上。却是让人心中望去尘世间的烦恼。实在是一处天上人间。 第三百零九话 何方神圣? ♂, 哦,听得易凡形容那大草原之美,万禾也是不由得眯起眼睛,回想起以前在电视上看过的草原画面,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草原的确是很美,可惜啊,要是本公能够在草原上住上一段时间,倒也是不错, 万禾说完之后,易凡的双目精光闪烁,笑着说道:看來国公爷似乎很向往草原生活啊, 呃,易凡突然蹦出这么一句,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便是恢复过來,笑着说道:呵呵,这草原上自由自在的生活,的确是让人向往得很,只可惜,俗事缠身,本公沒有办法去啊, 呵呵,听得万禾这么说,易凡也只是笑了笑,又接着说道:其实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除去草原上的风光,倒也有其他令人陶醉之处,再比如,那江南的奇山峻石,小桥流水,也是颇有诗意的去所,属下有幸曾前往豫章郡内的庐山游玩,那庐山的山险奇峻,让属下也是流连忘返,还有那气势磅礴的瀑布与幽静连绵的小溪,更是让属下心动,几乎都要决定在那里长居下去, 听得易凡形容起江南景致,万禾又是忍不住回想起当年所看到江南旅游宣传片,心中也是不由得感慨起來,昂头沉吟一番:日照香炉生紫烟,遥望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凝是银河落九天, 万禾一念完这首诗,易凡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不由得惊呼起來:啊,好诗,果然是好诗,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国公爷张口就能做出此等好诗,早就听闻国公爷乃是春闱头名,在士林中有天下第一才子之称,今日听得国公爷的妙句,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属下佩服,佩服, 呃,被易凡这么一喊,万禾这才是回过神來,却是自己都被自己给愣住了,沒想到以前自己绞尽脑汁,也想不起什么名词名句,今天这无意中,就把李白大大的诗给背出來了,不过回过头一想,这首诗也是李白的名句,自己从初中就开始背了,或许一直都沒忘,只不过藏在记忆深处一时想不起來罢了,这次被易凡这么一勾搭,就让自己把这首诗给想起來了,万禾这厮可是一点也沒有剽窃李白名作的惭愧,反倒是昂着头,一脸得意地笑道:哪里哪里,胡乱念出几句诗,当不得什么,当不得什么,易先生可千万别往外面传啊,要不,本公的脸面可是丢尽了, 万禾虽然嘴里口口声声说什么不要往外传,可脸上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要易凡传出去,那得意的模样,让易凡刚刚浮现的敬佩神情也是变得有些尴尬起來,过了好半天,易凡才是缓过神,轻咳了几声,干笑着说道:国公爷说笑了,咳咳,对了,属下此次前來,也是奉了长孙将军之命,前來拜访长孙公子的,听说长孙公子就居住在国公爷府上,不知可否让属下一见, 长孙恒安的交代是让易凡看望一下长孙无忌以及妹妹长孙氏,不过长孙氏毕竟是个女子,易凡自然不方便与之相见了,所以就干脆只提出看望一下长孙无忌即可,对于这个请求,万禾自然是沒有任何问題了,当即便是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把朱牧武给召了进來,对着朱牧武说道:小五,带这位易先生去拜会无忌, 听得万禾的命令,朱牧武立马就是领命,对着易凡一礼,然后做了个请得手势,而易凡也是赶忙站起身,对着万禾一礼,说道:如此属下就先行告退了,说完,便是跟着朱牧武直接离开了会客厅,看样子是被万禾刚刚那一下子给雷得不轻。 等到易凡离开之后,万禾脸上的笑容这才慢慢减退,而在会客厅的旁边,却是响起了几声脚步声,只见李靖和房玄龄两人直接从偏厅走了出來,万禾收起了之前的笑容,一脸严肃地对李靖和房玄龄问道:李兄,表哥,刚刚这个易凡,你们看如何, 李靖和房玄龄两人都是紧皱着眉头,房玄龄先是说道:刚刚听到他说起要拜访自己,无忌就已经先行离开了,不过我和无忌的感觉都一样,这个易凡的來历很不简单啊,此人言谈举止,看似不经意,但每一步都蕴含深意,刚刚他好像是随意给你介绍大漠和江南的风光,但每句话似乎都另有所指,而且他的话,我总觉得有古怪, 呃,听房玄龄这么一说,万禾也是有同样地感觉,就比如自己刚刚所念出的那首诗,以万禾对自己的了解,就算是自己记起了这首诗,也不会突然就念出口了才是啊。 而这个时候,在旁边满脸严肃的李靖也是开口说道:此人身上很不对劲,刚刚他说的那几句话,声音当中似乎若有若无地藏着某种内力,我敢肯定,此人绝对身怀一身不俗的内功修为,是个高手, 呃,高手,听得李靖这么一说,顿时万禾就像是被针给扎了一样,直接就是跳了起來,万禾的全身上下顿时连汗毛都竖起來了,跟这一个敌友不分的高手共处一室这么久,万禾不炸毛才怪,紧接着万禾又想起那个易凡已经跑去找长孙无忌了,顿时就是吓得脸色苍白,忙是喊道:不好,他去找无忌了,赶快派人去保护无忌, 表弟放心,房玄龄见状连忙是安抚万禾,说道:刚刚在偏厅的时候,李将军就已经告诉我们此事了,所以无忌此去还有行俨跟随,有行俨在身边,那易凡就算是有恶意,也不会伤到无忌的,况且,从刚刚他的行为看來,似乎此人并沒有恶意才是, 听得房玄龄这么一说,万禾这才冷静了下來,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扭过头对李靖说道:李兄,你看这个家伙是从哪里冒出來的,呃,你说他刚刚说话的时候,就带着什么内功,该不会是什么音波功吧,万禾突然想起以前在电影里看到那些用音波功的武林高手,一开口,就把敌人给弄得四分五裂了,心里不由得打颤。 而李靖则是被万禾的古怪想法给说得一乐,摇头说道:万兄弟放心吧,此人的内功虽然不俗,但最多也就是有些古怪罢了,但还沒有高声到可以不动声色,伤人无影无形,若是真要较量起來,我和行俨都不会比他差, 李靖都这么说了,万禾这才是完全放心下來,当即便是一咬牙,哼道:妈妈咪的,这个该死的混蛋,竟然敢跑到本少爷府上來吓唬人,李兄,待会你和行俨联手,把这个该死的家伙给抓起來,咱们好好审一审他,看看他到底打了什么坏主意, 且慢,见到万禾发飙了,旁边的房玄龄连忙是开口劝说:表弟,如果如李将军所言,这个易凡是一名高手的话,那他行事绝对不会是毫无用意,现在他既然敢來见你而不动手,就说明他对你沒有恶意,若是我们贸然动手,只怕会平白得罪此等高手,再说,我们也不知道此人身后又有何等势力,就这么与他交恶,实属不智,不如从长计议为妙, 万禾其实也是一时气糊涂了,才会说出那番话,现在被房玄龄这么一劝,万禾倒也冷静下來,他也知道房玄龄说的沒错,深吸了口气,这才点头对房玄龄说道:表哥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们就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李兄,不如我们现在就躲到无忌那边,偷偷看看这个易凡和无忌说些什么, 既然万禾都这么说了,李靖也是点头表示同意,当即三人便是绕了个圈子,躲到了长孙无忌与易凡见面的小厅的后面,隔着窗户听小厅内的动静,不过让万禾感到很失望的是,易凡除了和长孙无忌聊了聊渤海之战的战斗过程之外,就是代表长孙恒安向长孙无忌兄妹俩问个好,很快便是起身告辞了,而从小厅出來后,那易凡也沒有提出再去见万禾,而是直接就此告辞,潇洒地转身离开了梁国公府。 接到下人的回报之后,万禾已经是变得一头雾水,看着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就好像个好奇宝宝一般问道:这,这个易凡,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啊,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虽然智谋过人,但眼下这件事却是沒头沒尾的,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來,倒是李靖和裴行俨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似乎若有所悟,李靖长叹了口气,摇头说道:看來我还是小觑了此人,他应该是已经发现我们在偷听了,此人的内功修为,应该不比我差多少, 嗯,裴行俨也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说道:此人的内功十分古怪,平常都根本就沒办法察觉到他有内功修为,这种古怪的内功路子,我以前从未听师傅提起过,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三百一十话 山门之隐 ♂, 嗯,李靖点了点头,对裴行俨的说法也是极为赞同,不过随即李靖又是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个易凡來历不明,我们当好好查一查他的底细才是, 李靖的建议也是得到了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的赞同,万禾点点头,然后便是说道:如此,我便让杨公卿派人去好好查探一下此人在东都的行踪,以杨公卿现在在洛阳的势力,要查探一个人的行踪,应该不算是一件难事吧, 既然已经定下了目标,万禾马上就让人去通知在府外的杨公卿,而李靖也是返回了军营,处理完这一切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同时站在院子内,抬头看着天空中的云朵,不知为何,他们两人心中都有一种山雨欲來的感觉。 ,,,,,,,,,,,,,,,,,分割线,,,,,,,,,,,,,,,,,,,,。 且说那从梁国公府出來的易凡,在离开了梁国公府所在的大街之后,却是信步在大街上行走,此刻还是下午时分,作为东都,洛阳的大街上还是很热闹的,人來人往,在大街上闲逛了有半个多时辰之后,易凡突然回过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而就在易凡回过头的那一瞬间,在他身后,几名普通百姓打扮的汉子立马就是聚在一起,好像在高兴地商谈着什么,看着那几名汉子,易凡的嘴角稍稍一勾,却是又继续朝着前面走去,至于那几名汉子继续跟了上來,易凡却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又是在大街上转了一路,易凡却是來到了一家客栈前,抬起步子,直接就是朝着客栈内走去,那客栈的小二见到易凡,也是热情地迎了上去,很快便是将易凡给迎进客栈内了,那几名一直跟着易凡的汉子见了,站在街角犹豫了一下,却是沒有跟上去,毕竟那样就太明显了,其中一人看了一眼那客栈,悄声说道:这客栈听说是国公爷家中的产业,哑巴,你不是和这个客栈的店小二熟吗,你去打探一下, 被称作哑巴的汉子却并不是个哑巴,他们几个都是杨公卿在洛阳城的手下,那汉子也只是因为沉默寡言,所以才会得了哑巴这个外号,当即哑巴便是点了点头,装作很随意的样子,慢慢晃荡进了客栈,沒过多久,哑巴便是又出來了,对同伴们低声说道:问清楚了,那人前几日來洛阳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定下了房间,刚刚是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了,好像是太累了,让小二都不要送吃食, 嗯,听得哑巴的说法,其他几人也都是点了点头,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要盯住这个目标人物,既然目标留在客栈里,那他们也只有就这么守着客栈就是了,当即那个带头的便是对其他几人吩咐了一下,让他们分别守着这个客栈的前后门,至于那个哑巴,干脆就是让他再次进客栈,去盯着目标所在房间的房门,不得不说,杨公卿手下的这些混混还真有些本事,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布置得如此缜密。 不过很可惜,他们所要盯住的目标却不是寻常人,就在他们躲在客栈对面的角落里商量的时候,在客栈的二楼,一角窗户打开了一丝缝,露出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只见在窗户后面,正是他们所要盯着的目标人物易凡。 看着那几名汉子在商量了一会儿后,很快便是四散开來,易凡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却是丝毫也不在意,只是轻轻将窗户放下,自己有坐回到房间内的那张床榻上,竟是就这么盘腿而坐,闭目养神起來,这一坐,竟是足足坐了三个來时辰,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夜了,因为易凡闭目养神的时候还是白天,并沒有在房内点燃烛火,所以房间内已经是一片漆黑了,而易凡这一睁开眼睛,却像是在这片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两盏明灯。 易凡扭过头看了一眼窗外,见到印在窗户纸上的夜色,易凡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就这么直接下了床榻,在一片黑暗中行走,竟是丝毫不受影响,易凡绕开桌椅,径直來到窗户旁,再次悄悄掀起了一丝缝隙,自己则是透过这一条缝朝着外面望去,只见在客栈外的大街上,行人已经是少了很多,但依旧有不少人影在客栈左右若隐若现。 见到如此,易凡却是丝毫不在意,将窗户再次推开了一点,纵身一跃,竟是转眼就消失房内,杨公卿所选择的这些用來监视的手下的确是很尽责,但他们毕竟都还只是普通人,却是根本沒有想到,就在他们的头顶上,他们所要监视的目标已经是沒了踪影。 沒过多久,在位于洛阳城城南的一个偏僻之处,一道人影飞快地从一条小巷内走出來,在月光的照射下,正是之前从客栈偷偷溜出來的易凡,只见他整了整衣衫,就好像普通人一般,慢慢走到了一间似乎很是简陋的民居门前,抬头看了一眼那扇看上去很是残旧的大门,易凡挂着淡淡的笑容,上前一步,直接便是敲响了大门。 谁啊,沒过多久,从那大门的后面传來了一把沙哑的声音,听这声音,好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又好像是十一二岁的孩童,甚是古怪,最古怪的,却是这声音明明就是从大门后传出來的,却是有一种忽近忽远,忽左忽右的感觉。 要是普通人听到这种声音,肯定会感觉头晕脑胀,而易凡对此却是一点影响都沒有,只是淡淡一笑,压低了声音,对着那大门说道:庐山五老峰故人來访,还不速速开门,更待何时, 大门后面沉默了片刻,终于,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露出了里面一个瘦小的人影,那影子打开门之后,却沒有多说什么,只是直接身子一侧,给易凡让开了一条路,易凡也沒客气,径直就是走进了大门,而在易凡走进的一瞬间,那扇残旧的大门立马就是关得紧紧的。 走进大门内,却是一间装饰朴素的房间,内屋被一张门帘给挡住,在屋内紧紧只有一张桌子和四个木椅,在桌子上,整个房内唯一的一盏烛光随风忽闪,照得屋内也是忽明忽暗,那给易凡开门的瘦小人影慢慢走到了桌子旁,找了个椅子直接就是坐了下來,在烛光的照射下显出了他的真面目,却是一名看上去足有六七十岁的老太婆,这老太婆满头银发,用一块破旧的灰布包着,满脸横七竖八的褶子证明她经过了多少岁月的冲刷,穿着一件很是普通朴素的小外褂,上面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补丁。 见到老太婆自顾自地坐下,易凡也是淡淡一笑,眼睛瞥了一眼被门帘挡住的内屋,也是笑着坐了下來,就这么一直盯着那老太婆看,看了半晌,那老太婆却是先开口说话了:这屋里沒什么好招待的,还望左使不要见怪, 岂敢,岂敢,听得老太婆的话,易凡呵呵一笑,说道:在下久闻角长老的五音功造诣非凡,想不到角长老离开山门这么多年,这五音功竟是沒有半点退步,实在是可敬可佩, 老太婆稍稍抬起头,那一双已经被眼皮的皱纹给遮得严严实实的眼缝里透出一丝亮光,随即又是用那沙哑的嗓子哼道:老身虽不在山门,也听闻左使天资过人,别说是老身的这五音功了,就连门主的绝学天琴变神功,左使也是学了六成,老身这点本事,实在当不起左使的夸赞,老身当年奉门主之命留在这东都,几十年來都未曾派人來过,却不知道左使这次來东都,可是门主有什么吩咐不成,还请左使明示, 呵呵,易凡由始至终都是保持着那张淡然的笑脸,对老太婆说道:吩咐可是不敢当,角长老对山门劳苦功高,就连门主那也是经常挂在嘴边,这次在下來东都,却并非是奉了门主之命,只是在下之前在河北时,听闻这几年,那些山门的对头时常在东都出现,所以在下特地前來查看一二,看能不能找出那些对头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哼,听得易凡这么一回答,那老太婆立马就是冷哼一声,说道:自从六十多年前的那一战,我们天音门和逍遥门都已经遁世多年,老身更是在东都待了这么久,却从未听说过东都内有逍遥门那些狗崽子的踪迹,却不知道左使是从何处得知的, 老太婆的话虽然好像是在询问,但这语气却是很硬,分明就是对易凡如此质疑自己而生气,而对此,易凡依然是沒有反应,笑着说道:此事在下也只是略有耳闻罢了,到现在还沒有掌握到什么真凭实据,所以在下才沒有向山门汇报,而是自己先來探查个究竟,当年逍遥门野心勃勃,若不是被我们天音门给阻碍,只怕这天下早就大乱了,如今逍遥门有重出江湖的迹象,在下也不得不慎重啊,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角长老见谅, 第三百一十一话 天音与逍遥 ♂, 哼。见到易凡服软了。老太婆的脸色也是好了许多。冷哼一声。说道:左使严重了。都是为山门效力而已。只不过老身在东都这么多年。的确沒有发现任何与逍遥门的狗崽子有关的迹象。却不知左使是从何处得知的情报。 开始谈正经事了。易凡的表情也是严肃多了。但不经意间。还是会有一抹微笑在他的嘴角滑过。只听得易凡沉声说道:之前在下奉门主之命。在天下各处游走巡查。这也是在下作为山门左使的职责所在。四年前。在下就曾在江都王世充军中任职。却是无意中发现。王世充之弟王世伟竟然身怀逍遥门的武功。 一开始老太婆还并沒有怎么在意。不过在听的易凡这么一说。老太婆顿时就是吓了一跳。这王世充那可不是普通人。手中握有天下强兵之一的江淮兵卒。更是一方封疆大吏。他的弟弟竟然有逍遥门的武功。那岂不是说明王世充很有可能和逍遥门有密切的关系。想到这里。老太婆也有些坐不住了。噌的一声就站了起來。低声喝道:这不可能。今年年初王世充就曾來过洛阳。老身特意去查探了一番。从他身上并未发现任何逍遥门的蛛丝马迹。 那长老可曾查探他的儿子王玄应。易凡突然插了一句嘴。却是让老太婆不由得为之语塞。见到老太婆的模样。易凡就知道老太婆并沒有去查探王玄应。然后易凡继续说道:我在王世充手下潜藏了七个月。发现不仅是王世伟。王世充手下的许多将领。包括王世充的儿子王玄应也都多多少少会一些逍遥门的武功。只不过他们所学的都是皮毛。不及王世伟那般深厚。长老也知道。这逍遥门的武功甚是古怪。练习逍遥门武功之人。若是不主动显露。旁人根本无法窥知。也只有习有我们天音门功法之人才能勉强查探得到。所以。在见到王世充身边竟然有逍遥门的身影。所以在下才会注意到这朝廷的军中。这几年。在下接连在各大地方军中任职。目的就是想要看看是否有逍遥门的贼子藏身其中。所幸。在其他军中。尚未有逍遥门的人发现。 易凡一开始的话也是让老太婆很是紧张。当听得易凡最后一句话之后。老太婆这才松了口气。同时也是慢慢坐正了身子。朝着易凡点头说道:如此还好。若是让逍遥门的人渗透了各个地方军中掌握了军权。那情势就变得很危急了。现在只有王世充身边有逍遥门的身影。那倒是比较容易应付。正好王世充的势力在江东。那里也正是山门势力所在。只要禀告门主。便可将那些逍遥门的狗崽子死无葬身之地。 不。对于老太婆的说法。易凡却是摇头摆手。直接否决。弄得脾气暴躁的老太婆差点又要翻脸。见到老太婆的这个脾气。易凡也是有些无奈。真想不通。老太婆这等脾气。怎么能够在东都潜伏这么多年。心中按下这些杂念。易凡则是继续解释:逍遥门遁世六十余年。现在却是重出江湖。绝不会毫无准备。若是我们天音门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让逍遥门隐藏得更深。到时候。我们想要抓住逍遥门的踪迹就更难了。之前在下也说过。曾经发现在东都有逍遥门的踪影。并不是无的放矢。之前。杨义臣奉天子之命征讨河北之时。在下就曾在杨义臣身边发现了逍遥门的高手。在下暗中出手试探。发现此人身上逍遥门的武功甚至比王世伟还要高深。只可惜。杨义臣后來被天子召回东都。在下未能继续查探清楚。所以这次來东都。主要就是要查明此事。 杨义臣。可是现在被关押在天牢的那个杨义臣。老太婆此刻也顾不得生气了。忍不住惊呼起來。也难怪她会如此失态。杨义臣这些年可都是在东都。如果杨义臣身边真的有逍遥门的人存在。而她却沒有发现。那真的是有失职之嫌了。 沒错。此人应该是杨义臣身边的护卫。不过此人平时并不出手。要不是在下无意间撞见。只怕也发觉不了此人的身份。见到老太婆的模样。易凡立马就是明白老太婆失态的原因。点破了一句。也是免得老太婆就此自责。紧接着易凡又是说道:本來之前杨义臣奉召返回东都的时候。在下就应当跟着來的。只不过在下在临行前。却是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所以这才拖延到现在。 现在老太婆再也不敢小觑眼前这个年轻的山门左使了。对于易凡口中的另一件事。她也是极为上心。忙是紧盯着易凡。易凡倒也沒卖关子。直接便是说道:在下发现。这朝堂上有一人。竟是暗中部下了颇大的势力。此人就是刚刚登上国公之位的万禾。此人现在不仅官居显赫。而且在河北还布下了一支重金打造的兵马。在下暗中观察。这支军队丝毫不逊于王世充的江淮兵卒那一等次的强兵。而且之前义救萧瑀杨子崇。更是为他赢得了极大的声望。在下看來。此人谋图不小啊。 左使的意思。此人也是逍遥门的贼子。老太婆再也忍不住了。一双干枯的手一握拳。竟是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噌的一下站起身來。自己在东都潜伏却是失职。让老太婆一心想要将功赎罪。当即便是喝道:那老身现在立刻就去将此人给抓回來。严加审问。 见到对方竟然如此冲动。易凡也是不由得苦笑。忙是拦住了老太婆解释起來:角长老莫要着急。且听在下说清楚。在下并不是说此人与逍遥门有关。相反。在下以为。此人很有可能助我们一臂之力。之前在河北。在下便发现此人手下聚集了不少高手。有神弓长孙的传人。有弘法大师的弟子。刚刚在下去梁国公府上拜访。还发现了紫云观的传人和十几年前颇有名气的赤火道人的弟子。别的不说。六十年前。神弓长孙家与弘法大师。那可都是与我们天音门一同抗击逍遥门的盟友。他们的弟子不可能与逍遥门为伍。至于紫云观。如今乃是江湖正道之首。赤火道人虽然亦正亦邪。但行事却是光明磊落。这两方的弟子也不可能和逍遥门那等阴险小人同流合污。所以。在下可以断定。万禾与逍遥门无关。 听得万禾与逍遥门无关。那老太婆也只有再次坐下來。问道:既然这万禾与逍遥门无关。那左使为何要提起此人。就算此人真有什么大的图谋。那也与我们天音门沒有半点干系了。何必理会此等俗人。 不。角长老。此言差矣。易凡却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是换在前几年。在下也不会关心这等俗事。但现在不同了。逍遥门重出江湖。而且已经布下了一个惊天大局。在这一点上。我们天音门已经落后了一步。将來想要遏制逍遥门。就必须和逍遥门一样。借助这些官府军方的力量。万禾正好符合这一点。而且万禾的身边又有诸如紫云观赤火道人的身影。我们可以借着万禾的这层关系。和紫云观等江湖正道联合起來。效仿六十年前。再次击退逍遥门。 易凡这一解释。角长老也总算是明白了过來。心中一琢磨。易凡所说的。还是颇有道理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是满脸狐疑地说道:左使既有计划。那这次寻上老身。必定是有所安排了。不知道老身可以为左使帮上什么忙。 见到这位山门中的老前辈终于肯主动帮忙了。易凡的心里也是不由得一松。忙是说道:在下这次來找长老。自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请长老帮忙。今日在下去梁国公府的时候。也沒想到万禾身边竟然还有高手。恐怕已经被他察觉出了什么。紫云观和赤火道人并不知晓我们天音门的來历。所以万禾已经对在下起疑。正派人监视在下。现在还不是和万禾表明身份的时候。所以在下这段时间必须要和万禾周旋一二。在这段期间。在下希望角长老能够查一查之前在杨义臣身边的那名护卫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出逍遥门在东都的势力。不过还请角长老切记。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说完。易凡也是暗自叹了口气。要不是因为诸多不便。他也不会把这件事交给眼前这个性情急躁的角长老來办。说不定。此事就会被她给办砸了。只是此时的确不是和万禾挑明的最好时机。现在易凡所能依靠的。就只有眼前这位老前辈了。这个时候。易凡突然想起先前那些监视自己的混混。看样子。万禾在洛阳城也安排下了不少棋子。只可惜。这些人都是普通的混混。在易凡看來。用來查探那些高來高往的江湖高手。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而听得易凡的话。早就有心将功赎罪的老太婆立马就是拍着胸口说道:左使放心。此事就交给老身來办就是了。保证查清楚那些逍遥门的狗崽子的下落。 第三百一十二话 抓人 ♂, 从角长老处回來,易凡也沒有在外多做停留,而是直接返回自己所住的客栈,至于角长老门帘后面的那名女子,易凡也无意多管闲事,从那女子的呼吸频率,易凡可以听得出,她所习的乃是角长老的绝学五音功,由此可以断定,此人一定是角长老的子女或者是弟子,虽然角长老沒有让她回山门,但怎么说也算是天音门一脉,现在大事当先,又何必计较这些小事。 來到客栈旁,见到在客栈周围那不时闪现的人影,易凡不由得笑了起來,看來万禾手下的这些人还真是够执着的,只不过,就算他们再如何执着,毕竟只是普通人,却不知道自己所要监视的目标早就不在房内了,轻轻摇摇头,易凡的身子纵身一跃,却是轻飘飘地落在了客栈对面的一座民居的屋顶上,此处正对着易凡所住的那个客房的窗户。 看准了方向,易凡当即便是要纵身飞跃,不过,还未等他动身,突然,一道寒光直接从易凡脚下的瓦片中突出,这一道寒光出现得毫无征兆,饶是易凡也是大吃了一惊,慌忙纵身一跃,朝着左边一闪,想要躲避这道寒光,可还未等他站稳,从他的身后又是多出了一道红芒,直指易凡的背心而來。 此刻易凡正是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面对那道红芒,易凡根本是避无可避,只能是扭过头,迎着那红芒沉声一喝,这喝声并不响亮,可却是带起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波纹,与那道红芒撞击在了一起,那红芒被阻,也是给了易凡争取了一丝时间,易凡当即便是扭过身,屈膝就要跳开,可就在这个时候,之前那道寒光却是骤然出现在了易凡的脖子上,同时,又有一把声音从易凡的身后响起:易先生,你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妙, 那道寒光分明是一柄宝剑,此刻剑刃已经是紧紧贴在了易凡的脖子上,从宝剑上所传來的冰凉触感提醒着易凡,只要他稍有动作,剑锋就是毫不犹豫地割断他的脖子,易凡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自寻死路,当即便是双手高高举起,笑着说道:在下也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重要,竟能让国公爷出动两位高手同时阻击在下一人, 呵呵,先生就不要太谦虚了,在易凡身后,手持宝剑的李靖眯起眼睛笑了笑,说道:既然知道先生身怀绝艺,我等又岂会用普通人來监视先生的行踪呢,只可惜,我们想明白这一点还是晚了一步,却不知道先生这么晚了,还到何处去游玩了一番, 听得对方这么说,易凡也是明白了,恐怕万禾也是刚刚才想明白这一点的,因此等到他派真正的高手來擒自己,却是发现房间早已经空下,所以干脆便是让两大高手在此埋伏,一击得手,论身手,易凡的确是和李靖裴行俨同一等级的高手,若是单靠李靖或者裴行俨一人,的确是沒办法拿下易凡,既然一定要擒下易凡,李靖和裴行俨就只有联手了,两人都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江湖人,自然不会去讲什么江湖规矩,两人联手,又是出其不意,这才轻松将易凡给擒下。 听得李靖的询问,易凡耸了耸肩,笑着说道:长夜漫漫,在下久闻洛阳东街名妓风流,想要去见识见识罢了,就是不知道兄台是否有兴趣呢, 呵呵,易先生对这个感兴趣,那是再巧不过了,此刻,从下方又是跳上一人,正是刚刚出招逼退易凡的裴行俨,不过此刻裴行俨已经将双锤收起來了,对着易凡说道:正好,我家大少爷就在东街最好的青楼留红楼恭候先生大驾,先生,请吧, 听得裴行俨的话,易凡也是不由得苦笑,从刚刚裴行俨所使出的招数來看,此人应该就是白天藏在长孙无忌屋外的那名赤火道人的弟子了,赤火道人的脾气古怪,也不知道他这名弟子是不是也继承了赤火道人的那个怪脾气,自己刚刚所说去逛青楼,只不过是借口罢了,沒想到对方竟然就在这里等着,如此易凡也不敢说出推脱之言,毕竟自己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宝剑呢,当即易凡就只有满脸无奈地笑道:既然是国公爷相邀,那在下自当从命,还请两位少侠前面带路吧, 从客栈到东街,三人自然不能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架着宝剑走过去,不过显然李靖他们也是早就有了准备,两人一左一右,却是分别掐住了易凡的脉门,就这么勾肩搭背地在街上行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好朋友呢,走进了留红楼,留红楼内那是莺莺燕燕,和上次被包场时一片寂静不同,这里毕竟是东都,虽然留红楼花销惊人,但有钱而且肯花钱享受的人还是不少,而李靖却是沒有把易凡带到上次万禾会见裴世矩的那个小楼,直接穿过大厅,上了二楼的包房。 一进包房,就听得一把笑声从包房内传來出來,只听得一人笑道:易先生,之前告别也不错才几个时辰,我们就能在此相遇,可见你我还真是缘分不浅啊,來來來,既然大家都有相同的爱好,先生就应该來直接找本公就是,这洛阳城的人都知道,本公才是精通此道的高手, 梁国公万禾,在发迹之前,乃是洛阳城内有名的纨绔子弟,这一点,特地去调查万禾底细的易凡自然是很清楚了,可沒想到万禾对于这一点非但沒有半点遮掩,反倒是如此大张旗鼓地喊出來,这倒是让易凡越发有种看不透万禾的感觉了,看着房间内,那左拥右抱的万禾,易凡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苦笑,双手被李靖和裴行俨给制住,易凡也只能是对着万禾颔首说道:多谢国公爷的美意,属下哪里敢麻烦国公爷,属下现在身不由己,不能向国公爷行礼,还请国公爷见谅, 易凡说出这番话的意思,自然是希望万禾发话,让李靖和裴行俨把自己放开,可沒想到万禾却是哈哈一笑,说道:本公和易先生一见如故,加上论年纪,本公比易先生还年轻许多,就不要那么多虚礼了,先生请坐吧, 听这话,易凡就知道万禾根本沒有放开自己的意思,不由得苦笑,只能是按照万禾的话,被李靖和裴行俨带着走到万禾面前的酒桌旁入座,万禾笑嘻嘻地看着眼前的易凡,放开你,开什么玩笑,连李靖都说你是不逊于他的高手了,要是放开你的话,你突然对本少爷动手,那岂不是糟糕至极,万禾举起面前的酒杯,笑呵呵地对易凡说道:本公难得能够遇上一个与本公有相同爱好的高手,本想敬先生一杯,不过先生既然不方便,那就只有本公代劳了,说完,万禾便是一口饮尽了杯中美酒。 听着万禾的话,易凡的心里却是在不停地闪动着念头,万禾肯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來历,左右这两名高手虽然是师出名门,但天音门遁世这么长时间,就算是他们的长辈也不一定知晓天音门的传说,他们就更不知道了,万禾这次把自己抓回來,可能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身怀高超武艺,引起了他的怀疑吧,当即易凡便是笑着对万禾说道:国公爷实在是客气了,说起來,这留红楼属下以前也曾听过,自是想要來见识见识,只是來此的花销可是不菲,属下哪里吃消得起,这次多亏了国公爷的邀请,让属下也能见识见识这东都第一青楼, 看着易凡那张笑脸,万禾的眼睛就是眯了起來,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装模作样,敢情这小子是打算死鸭子嘴硬了,妈妈咪的,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了,万禾心里暗骂了一句,脸上却沒有露出半点不快,而是继续笑道:本公倒也是沒有想到,易先生竟然也是如此高手,却是不知道易先生师承何方,我这位李大哥,那可是紫云观观主的亲传弟子,说不定和易先生的师尊也是好朋友,大家都可以亲近亲近嘛, 万禾根本就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知道紫云观在江湖中有多么了不起,不过经过上次与长安大侠史万宝的交手之后,看史万宝那些江湖人的反应,似乎这个紫云观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所以万禾也是顺口就用來吓唬吓唬易凡了,对于万禾的做法,身为紫云观弟子的李靖也只有报以苦笑,万禾又沒有说错,李靖也沒办法反驳,只能是沉默不语了。 而易凡倒还真的有些吃惊,本以为身边这名汉子只是紫云观的弟子罢了,沒想到竟是紫云观观主的亲传弟子,那在紫云观的分量可就大得多了,这样一來,反倒是更加坚定了之前易凡的计划,随即,易凡便是笑着转头对李靖点了点头,说道:原來是紫云真人的弟子,失敬失敬,呵呵,至于这位,若是在下沒有记错的话,应该是赤火真人的高徒吧, 第三百一十三话 天大的好处 ♂, 万禾本來正想再用裴行俨师父的名头來吓唬吓唬易凡的,却沒想到易凡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裴行俨师父的名头,顿时万禾也不知道接下來该说些什么了,只能是就这么盯着易凡,过了好半晌,在易凡右手边的李靖长叹了口气,却是紧紧盯着易凡,说道:尊驾果然不是寻常江湖人,却不知道尊驾此行到底是有何意图,只要尊驾对国公爷沒有敌意,李某定不会为难尊驾,让人送尊驾离开东都, 虽然李靖和裴行俨一样,也不能算是一个江湖人,但李靖当年毕竟跟着师父紫云道人在紫云观居住过,对于江湖人的习性还是很清楚的,所以李靖这一开口,便是江湖人的口吻,听得李靖的话,易凡笑了笑,他知道李靖说的是真话,他此次來洛阳虽然对万禾沒有敌意,但却是需要与万禾合作,自然不会就这么走了,易凡回过头望向了万禾,心里却是在盘算着,是否要对万禾说出自己的计划。 而此刻,万禾却是皱着眉头一直盯着易凡,突然蹦出这么一个神秘高手,而且按照李靖的话來说,此人的來历也很不一般,眼下虽然万禾已经把他给抓住了,但如何处置却是个很大的问題,杀,万禾是肯定不敢杀的,天晓得这个易凡后面有个什么背景,要是杀了他,惹來了个什么高高手,那万禾岂不是自找死路,至于放,万禾却也不敢随便放他走,万一这易凡要对自己不利,那自己岂不是放虎归山。 就在万禾心中纠结的时候,易凡的脸色却是变幻了几次,终于是恢复了之前的平淡,显然是已经做出了决定,易凡笑着对万禾说道:在下对国公爷自然是沒有什么恶意了,不仅如此,在下手中还有一桩天大的好处,想要送给国公爷,就是不知道国公爷是否敢受, 好处,万禾听得易凡的话,不由得一愣,完全不明白易凡的意思,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來,紧紧盯着易凡,问道:易先生之言,却是何意啊, 易凡笑了起來,说道:国公爷最近在朝中布下这么大的网,难道就沒有别的什么想法, 呃,易凡此言一出,万禾的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惊愕之色,而在易凡左右的李靖和裴行俨也是同时双目放出寒光,抓住易凡的脉门同时用力,紧紧盯着易凡,脸上杀机突显,显然,如果易凡再说出什么不当的话,那他们也顾不得易凡身后的什么势力了,直接就是对易凡下杀手。 你们都先退下,万禾摆了摆手,却是示意李靖和裴行俨两人先不要动手,自己则是皱起眉头,将身边的那些青楼女子都给打发走了,在这烟花之地的女子,最厉害的,就是察言观色,她们都知道,接下來的事情不是她们这些弱女子能够掺和的,自然是很知趣地走了,等到万禾将那些女子打发走了之后,整个房间内,也就只剩下万禾李靖裴行俨以及一个不知底细的易凡四人了,万禾紧紧盯着易凡,脸上再无之前那轻松自在的神情,而是一本正经地对易凡说道:易先生,看來你知道的事情还不少啊,就是不知道易先生你到底想要给我一个什么好处呢, 既然已经打算摊牌了,万禾也不再摆他梁国公的架子了,一上來就是单刀直入,直奔主題,对此,易凡只是笑了笑,全然不顾李靖和裴行俨两人在左右的警惕目光,慢悠悠地说道:国公爷在内安排人手监视东都城内一举一动,在外又有长孙将军程将军为国公爷训练兵马,依在下看來,只怕寻常的好处,是不会放在国公爷的眼里吧, 听得易凡把事情一挑明,虽然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万禾三人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惊,虽然长孙恒安与万禾的关系,天子早就知道,但万禾给长孙恒安送去黄金,训练兵马,还有养贼自重的做法,那可是丝毫不敢让旁人知晓,至于万禾在洛阳安排杨公卿控制洛阳的三教九流,万禾也是半隐半藏地透露给天子知道,毕竟朝中大臣,有哪个沒有个消息來源,但像万禾这样把洛阳城内外都给控制住,那也是诛心之举啊,这些事情万禾一直都是处理的十分小心,若是让天子知道了,那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眼下却是被这么一个敌友不分的人了解得这么清楚,万禾岂能不惊。 看着万禾三人的表情变化,易凡又是一笑,继续说道:国公爷请放心,若是在下有意告发国公爷,也不会拖到今时今日,还主动向国公爷说明了,正如在下一开始所言,在下的本意,乃是想要给国公爷送上一个天大的好处罢了, 天大的好处,这已经是万禾第三次听到易凡说到这个了,顿时商贾子弟的本色就显露出了,连之前的担心害怕也都消失无踪了,用力咽了口口水,两眼放光地看着易凡,急切地说道:呃,呃,那你倒是说说,究竟是些什么好处, 看到万禾这个模样,李靖和裴行俨立马就是无语了,虽然万禾比起以前已经好了很多,但这贪心的毛病还是改不了,而看到万禾的模样,易凡脸上的笑容也是越发灿烂了,而心中也是渐渐升起一丝对万禾的不屑,早知道万禾竟是如此贪婪之人,那之前也用不着那么多弯弯道道了,只要动之以利,就可以利用万禾來达成目的了,当即易凡就是对万禾笑道:眼下天下大乱将至,国公爷做出此等安排,只怕也是想要在这场大乱中谋得一场富贵吧,在下倒是可以助国公爷一臂之力,让国公爷梦想成真,将來位极人臣,成为第二个宇文家,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原本易凡的底牌可不只是这样,只不过见到万禾这贪婪的模样,易凡心中对万禾的评价也是不由得降低了许多,所以事先准备好的说辞也是临时换了个说法。 第二个宇文家,如今宇文家那可是权倾朝野,宇文家的家主宇文述,那可是名符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易凡如此轻松就能答应让万禾达到这个地步,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这么看來,这易凡身后的势力果然是十分了得,想到这里,李靖和裴行俨也是相互看了一眼,两人的脸上满是警惕之色。 而再看万禾,此刻已经是两眼冒着新光,就剩差点沒有扑到易凡的面前了,从他的嘴角,已经是慢慢渗出一丝透明晶莹的液体,分明是连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万禾此刻已经沒有任何形象可言,趴在桌上对易凡说道:当真,易先生,呃,易大爷,你真的能让我达到宇文述那种程度,你该不会是骗我吧, 看到万禾竟然如此容易就上钩了,李靖和裴行俨也是不由得头疼起來,李靖也立马就是轻咳了一声,扭头望着易凡,双目满是紫芒地哼道:这好处,只怕易先生也不是无偿送來的吧,这所需的代价,恐怕也是不小了, 李靖这话也是在提点万禾,千万别贪图便宜,上了这易凡的当,被李靖这么一提点,万禾似乎是清醒了过來,用袖子在嘴角一擦,把口水给擦干净了,然后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一本正经的样子,用力点了点头,盯着易凡就是哼道:易先生,你这么做就沒意思了,有什么就直说吧,别的我帮不上忙,若是要钱的话,本少爷要多少有多少,看万禾那样子,一脸严肃,就好像从來沒有受对方诱惑一般。 万禾此言一出,李靖和裴行俨差点沒栽倒桌子底下去,就连易凡也是一脸古怪,脸上的笑容那是再也维持不住了,敢情万禾还是舍不得那个天大的好处,竟然想用前來收买易凡,如果易凡当真只是一名普通的渤海功曹,或许万禾的这个诱惑还能起到一点作用,可偏偏像易凡这样的江湖高手,又岂会在乎这些普通的黄白之物,这易凡要是真的会就这么上当,那才真的是有鬼了。 过了好半天,易凡这才板起了一张脸,沉声说道:国公爷说笑了,在下虽然不才,但也不是区区身外之物能够收买得了的,国公爷此言,莫非还是瞧不起在下, 哎呀,不行就不行嘛,凶什么凶,听得易凡如此正色而言,万禾就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般,撅起个嘴巴,一只手还不是在身边晃啊晃,眼睛瞪得又圆又大,还透着水汪汪,看着易凡说道:那你就说吧,想要什么,看看人家能不能给你啦, 万禾这个模样,顿时就是让易凡以及李靖裴行俨是满头的黑线,不过李靖和裴行俨也是放下心了,原來之前万禾的那个模样只是装出來,其实根本沒有被易凡给引诱上当,而易凡也是心中一惊,当下也不敢在小看万禾了,轻咳了一声,一脸正色地说道:国公爷说笑了,既然话已至此,那在下也不在隐瞒,对国公爷全盘相告吧, 第三百一十四话 百年秘史 ♂, 数百年前。江湖上有一个门派。至于这门派的名字。因为时间久远。已经无从考证了。只是知道。这个门派规模很小。加上那些外门子弟。也不过才十余人。这门派的掌门。乃是一名天纵奇材。不到三十。便已经是一身高深武学。更兼得奇巧之术。那是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实乃是当时江湖第一人。 易凡说起这位江湖奇人的时候。脸上满是敬佩之色。而在旁边的李靖听了。眼睛一亮。忙是说道:易先生所说的。莫非是百年前的逍遥游子古尧前辈。 哦。沒想到李将军也知道这位前辈之名。李靖提出这个古尧的名字。易凡也是有些意外。但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之后。说道:不错。那位前辈正是被称为逍遥游子的古前辈。这位古前辈天资卓越。晓百家所长。更是自创出了一门奇功。独步天下。不过。古前辈却是沒有想到。正是他创出的这门奇功。却是为他的后辈惹出了一桩祸事。 古前辈生平只收过三名弟子。其中。大弟子和二弟子的武学天赋最高。早早便将门派所传武学学得精透。古前辈见到弟子有如此天赋。自然很是开心。便将自己所创奇功传授与他们二人。或许是天妒英才吧。在传授完奇功之后。古前辈便是因病离世。将掌门之位传给了大弟子。易凡述说起这起百年前的往事。就像是在讲一个很离奇精彩的故事一般。万禾李靖和裴行俨都是不由得被易凡的故事给吸引住了。而易凡也是仿若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中。悠悠地继续讲述。 原本。古前辈的这几名弟子都是兄友弟恭。师兄弟情深。对于大师兄登上掌门之位。师弟们也沒有什么意见。可谁也沒有想到。问題就出在了古前辈所传授的那门奇功之上。大师兄和二师兄虽然天赋不错。但比起古前辈。却是差得太多。古前辈将奇功传下。但却沒有來得及悉心指导。师兄弟两人拿着这本奇功。却是终日琢磨。也不得其中真髓。练了十余年后。两人虽也有长进。但比起自己师父古前辈。却还是相差甚远。 见到自己练习奇功却沒有得到该有的效果。于是便决定相互切磋借鉴。师兄弟两人就不免有些摩擦了。大师兄指责二师兄练错了。而二师兄却认为大师兄走到了歪路。偏偏两人天赋奇高。进而也是心高气傲。谁也不认为自己错了。师兄弟二人的关系那是越來越差。到最后。甚至发展到一见面就要拔刀的地步。可叹古前辈虽然学究天人。却也沒想到自己留下的这门奇功竟会造成此等结果吧。 听得易凡说到这里。万禾倒是沒什么感觉。而李靖裴行俨也算是半个江湖人。却是感慨良多。那位古前辈临死前传下奇功。自然是希望自己一身所学不会因为沒有传人而沒落。却沒想到。因此引得自己的爱徒发生如此争夺。而万禾一來沒有学过武功。二來也不算江湖人。听得易凡的这个故事。就跟看以前在后世看得武侠一样。倒是津津有味。同时忍不住问道:啊。对了。易先生。你不是说那位古前辈收了三名弟子吗。这大徒弟和二徒弟闹僵了。那三徒弟干嘛去了。 万禾这一打岔。就连李靖和裴行俨也是忍不住瞪了万禾一眼。顿时就是把万禾瞪得脖子一缩。不敢再发话了。倒是易凡沒有怎么介意。而是说道:国公爷倒不用着急。待会在下就会说明这三弟子的事情。 解释了一下之后。易凡又是继续说道:大师兄和二师兄两人之间的关系是越闹越僵。最后两人在师门中大打出手。斗得两败俱伤。二师兄直接负气离开了师门。在漠北之处另起一派。名曰逍遥门。 逍遥门。听得易凡说起这个名字。万禾几人都是转念一想。这个二师兄对师尊还是很尊敬的。这逍遥二字。就是來源于他师尊的名号逍遥游子。不过万禾却是想得更深。二师兄取逍遥为门派名称。更是想要证明自己才是古前辈的正统传人的意思吧。 轻轻点了点头。易凡又是继续说道:二师兄另起逍遥门之后。大师兄却因为和二师兄争斗时受的伤势过重。只支持了半年。便撒手人寰。这掌门之位。又传给了小师弟。 说到这里。易凡则是看了一眼万禾。刚刚正是万禾问起这小师弟的事情。易凡笑了笑。说道:说起这个小师弟。其实。准确來说。应该是古前辈的亲生儿子。只是这位小师弟却沒有继承到他父亲那出色的天赋。只不过因为大师兄和二师兄出于对古前辈的师徒之恩。所以对小师弟一直很照顾。大师兄这才会将掌门之位传给了小师弟。说起这小师弟。或许是因为对于武学的天赋远不如自己的师兄。所以一直以來都并沒有将精力放在武学之上。反倒是迷上了琴棋书画。每日钻研这些杂学。对于两位师兄之间的争斗从不过问。就算是继承了掌门之位。小师弟也从未太过热衷于江湖争斗。所以门派也就慢慢淡化在江湖之中。 听得易凡这么一说。似乎这个故事已经是告一段落。不过万禾三人都是知道。这个故事肯定还沒有完。因为易凡还沒有说出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万禾出手。果然。易凡只是停顿了一下。又是继续说道:就这样。过了十余年。二师兄在漠北一直参悟师门奇功。却是始终不得其解。便是想要看看当年古前辈给他留下的奇功典籍。可他当年是负气离开师门的。那本典籍自己根本沒有带在身上。还遗留在了师门当中。正好和二师兄有仇的大师兄已死。二师兄干脆便是返回师门。想要看一看奇功典籍。可沒想到的是。等他赶到师门的时候。已经继承掌门的小师弟却是不准二师兄再次回师门。理由就是二师兄已经叛离师门。不得再入师门。更不要说是观看师门典籍了。 小师弟这么说倒也不是沒有道理。只不过二师兄心中对师门典籍太过渴望。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便是出手。想要硬闯师门。而这个时候。让二师兄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小师弟一出手。竟是轻易就将当时已经是江湖顶级高手的二师兄给击败了。而小师弟所用的。正是古前辈所创的奇功。 啊。万禾三人听到这里。顿时就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这个故事峰回路转。情节曲折。他们三人都已经深深陷入到这个故事当中了。总算李靖和裴行俨还保持着一丝清醒。手中依然紧握着易凡的脉门。不敢有丝毫松懈。不过对此。易凡倒是不怎么在意。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就好像自己并未被限制自由一般。 被小师弟击败的二师兄逃回漠北。心中却是怎么也想不通。不明白为何当初功力低下的小师弟。现在却能比自己强出那么多。思來想去。二师兄的想法就不由得走了歪路。他渐渐认为。当年古前辈传给他和大师兄的奇功有误。而真正的奇功。古前辈却是传给了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小师弟。古前辈教给他们师兄弟的奇功。就是为了要引起他们师兄弟两人之间的争夺仇恨。最后好让自己的儿子上位。到最后。二师兄更是对这种想法深信不疑。对古前辈从感恩到深恨不已。连带着就连自己的小师弟那也是恨之入骨。 几年后。二师兄倾起逍遥门之力。全力攻打小师弟的门派。之前在下也说过了。小师弟一心只追求琴棋书画的杂艺。对门派管理根本就不上心。所以。尽管小师弟武功超绝。但还是不敌逍遥门群狼之手。最后门派被灭。小师弟也只能是孤身逃脱。此后。虽然二师兄大获全胜。但却是被小师弟击伤。回到漠北之后也是伤重不治身亡。二师兄的后人也是率领逍遥门。追杀小师弟的后人。而小师弟在江湖中辗转流离。最后江东山野之间定居。他的后人更是创立了门派。取名为天音门。誓要铲除逍遥门。报此深仇。两派之间的仇恨一直绵延至今。恩怨已经是越积越深。到现在。谁也沒办法分得清孰对孰错了。 说到这里。易凡也是停了下來。万禾三人过了良久才反应过來。这个故事已经说完了。三人几乎是同时深吸了口气。这故事中的三位师兄弟之间的恩仇。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一开始只不过是一点意气之争。到最后竟演化成数百年的血海深仇。过了良久。李靖是第一个反应过來。扭头紧紧盯着易凡。说道:易先生对这个故事竟是如此熟悉。莫非 听得李靖的话。易凡也是笑了笑。连着看了一眼万禾和裴行俨。然后点头说道:李将军猜得不错。在下不才。乃是天音门现任左使。 第三百一十五话 被迫合作 ♂, 天音门左使。万禾三人又是一声惊呼。虽然不知道这个左使是个多么高的职位。但刚刚听易凡讲述完关于天音门和逍遥门的恩怨。眼前就有一个天音门的人。三人多少也会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易凡也知道万禾三人并不知道天音门职责分属。立马便是解释道:在天音门。除门主领袖山门之外。另有宫商角徵羽五位长老。负责协助履行门中各种事务。此外。又分左右二使。履行监督赏罚之职。在下正是左使。主要负责巡游监督。 听得易凡这么一解释。万禾三人也是明白了易凡的地位。同时也都是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易凡的这个身份可不低啊。能够监督赏罚之职。换句话來说。就等于是朝中的御史大夫。甚至比御史大夫的权力还要大。毕竟御史大夫只有监督参奏之职。而易凡要是碰到违反门规的。却是可以直接出手处罚。三人相互看了看。虽说这天音门他们以前从未听过。但从易凡所说的來看。这天音门绝对不是什么善茬。易凡能够在天音门中担任如此重要的职务。那可不能轻视啊。 沉默了片刻。万禾也是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易先生。既然天音门和逍遥门都是江湖门派。那你们之间的争斗也应该是属于江湖争斗。又与我这朝廷命官有什么关系。 似乎早就知道万禾会有此一问。易凡却是沒有急着回答。而是笑了笑。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见到易凡这个动作。万禾犹豫了一下。便是对李靖和裴行俨两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放开易凡。如今易凡肯定是想要找自己合作什么。要是在这样制住易凡。也是不太妥当。况且有李靖和裴行俨两人在旁护着。万禾也不用担心易凡会伤到自己。见到万禾的示意。李靖和裴行俨也是慢慢将易凡的脉门放开。同时警惕地盯着易凡。只要易凡有什么异动。他们会立刻出手。 被松开了脉门之后。易凡慢慢在自己的手腕上揉了一下。笑着对万禾拱手一礼。表示谢意。紧接着又是说道:其实。若天音门和逍遥门仅仅只是江湖恩怨的话。那只怕天音门和逍遥门早就消失在江湖仇杀当中了。自从百年前。逍遥门的目标。就已经不在单单一个天音门身上了。而是直指整个天下。 嘶。。。听得易凡这么一说。顿时就是惹得三人一阵倒吸冷气。整个天下。那就是说逍遥门想要推翻朝廷。自己当皇帝了。这以前可从來沒听说过哪个江湖人敢有这么大的胆子的。这逍遥门竟有这么大的力量。敢以江湖势力与朝廷大军敌对。李靖和裴行俨两人都是满脸不相信。毕竟江湖人虽然武功高强。若是单打独斗。或许江湖人要占尽上风。可这沙场征战。却不是那么简单的。江湖人就算是武功再高。也不会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的对手。 不过另一边的万禾却是另一种想法。他最先想起來的。就是金老爷子的倚天屠龙。那上面不就是说朱太祖靠着江湖第一教的帮助。一统天下么。这江湖的力量比起朝廷。或许有所不及。但如果是碰上天下大乱。却是未尝不能乱中谋胜。 果然。接下來易凡就是说道:诸位或许不信逍遥门有这等本领。但实际上。就在六十多年前。逍遥门就差点成功谋夺了江山。当时逍遥门已经是控制住了大魏皇族的绝大多数成员。只等着毒杀当时的大将军宇文泰。便可谋取大魏江山。幸亏被我们天音门发现得及时。联合宇文泰将军。以及江湖中的正道豪杰。先是清除了当时混迹在大魏皇族的逍遥门贼子。然后又于潼关围攻逍遥门主力。我天音门老门主与当时的逍遥门门主同归于尽。剩余的逍遥门残余贼子也是退回关外。这才消弭了一场天下大乱。 易凡口中的宇文泰。那可就是后來建立了大周国的开国皇帝宇文觉的老子。万禾三人却是沒想到。这天音门竟然还和这么牛的人物挂上钩。而李靖和裴行俨则是更关注刚刚易凡所说的那番话。若是易凡所说的是真的。那就是说。逍遥门的确有可能颠覆朝廷。谋夺天下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两人都是把目光移向了万禾。如今他们都是以万禾为首。接下來要怎么应对。自然也是要听万禾的了。 李靖和裴行俨的目光万禾自然是能够感受得到。这也是让万禾感觉到脑门一阵阵发紧。说实在话。到了这个年代。万禾所想的。就是怎么能够潇潇洒洒地度过这个乱世。就算是后來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对于万禾來说。什么称王称霸。还真的从來就沒想过。万禾之前的那些行为。也只是为了保证自己将來的安全罢了。 可现在易凡的出现。突然把一个如此沉重的包袱压过來。什么天音门。什么逍遥门。万禾听得头都是大的。原本以为杨广在江都死了之后。就是天下大乱。然后各路英雄起兵造反。万禾要求的不多。就是利用提前布置好的局势。为将來谋求一份平安罢了。可现在说什么逍遥门要谋取天下。难道接下來就要让某位大少爷舍生取义。为了什么狗屁天下苍生去找逍遥门拼命。开什么玩笑。本少爷连把剑都提不起來。让本少爷去找那个传承几百年的武林门派拼命。只怕本少爷的命拼沒了。人家也只是掸掸灰罢了。 显然万禾的第一个反应。那就是不想管这件闲事。只是万禾的嘴刚要张开回绝。看着眼前的易凡。那脑袋又疼起來了。自己想要回绝。人家会答应吗。显然。自己已经是一头撞到天音门和逍遥门的争斗当中了。若是拒绝了易凡。那必然会遭到天音门的敌视。到时候那逍遥门也不见得会领万禾的好处。万禾岂不是猪八戒照镜子。两面都不是人了。 见到万禾在犹豫。易凡也是明白万禾的心思。他的计划中。本就有和万禾合作的想法。正好借助万禾在朝堂军方以及江湖上的联系。扩大天音门的优势。好一举将逍遥门给铲除。所以易凡必须要将万禾说服才行。当即易凡便是对万禾说道:国公爷。现在也算是位极人臣。既有天子的照拂。在外又有长孙将军领兵为外援。表面上看。国公爷似乎是可以高枕无忧了。但居在下所知。国公爷不仅得罪了李家。而且还得罪了驻兵江都的王世充。恕在下直言。长孙将军手下那支兵马或许能够为国公爷所用。但绝对抵不过李家和王世充的大军。现在国公爷所依靠的。无非就是天子的照拂。若是哪一天。天子不在了。而越王又沒有能够登基上位。那国公爷应当如何自处。 呃。易凡的话。简直是说到万禾的心里去了。现在万禾最担心的。就是李家和王世充。按照历史的发展。杨广死在江都之后。李渊和王世充都起兵。而且还成了天下最有利的争夺者。万禾这一年多的努力。虽然做出了一番布置。但感觉上。还是不如李渊王世充他们根基深厚。 见到万禾已经有所心动。易凡决定再加上一剂猛药。对着万禾说道:想來国公爷也已经知道。在下曾在天下各大军阀中走动。所以对各个军阀都有所了解。而几年前。在下在王世充的军中。却是发现了逍遥门的身影。显然。经过了六十多年的潜伏休养生息。逍遥门已经重新出世。这次他们所选择的目标。就是王世充。 王世充。万禾的心里不由得一惊。忙是问道:易先生。王世充是逍遥门的人。这可是个大爆料啊。朝廷的封疆大吏。竟然是一个谋反组织的人。这要是掌握了证据。万禾只需跑到天子面前告一状。岂不是让王世充吃不了兜着走。 似乎也猜到万禾的想法。易凡却是沒有再在这个问題上继续下去了。而是话头一转。说道:国公爷已经得罪了王世充。而且若是在下沒有记错的话。去年王世充想要为其长子王玄应求公主下嫁。也是国公爷一手将此事搅黄。而这件事。也是逍遥门想要渗入皇室的阴谋。国公爷破坏了逍遥门的计划。早已经被逍遥门视为了眼中钉。只怕等到逍遥门发难之际。是绝对不会放过国公爷的。知道这件事。国公爷可还有什么想法。 呃。听得易凡这么说。万禾也是彻底傻了眼了。这坑爹的王世充。自己竟然稀里糊涂就被他给拉下水了。按照易凡的说法。自己坏了逍遥门的好事。那逍遥门铁定是要和自己不死不休了。这不是逼着万禾只能往天音门这一条路走吗。看着易凡那张笑嘻嘻的脸。万禾简直恨不得直接抓起酒杯就往他脸上砸。可犹豫了一下。万禾还是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喘着粗气。瞪着易凡。哼道:要我怎么做。说吧。 第三百一十六话 药瓶 ♂, 就在万禾被逼无奈。答应了与易凡合作的时候。在洛阳城的另一头。一处豪宅处理在大街上。这座豪宅。原本是大隋智将左光禄大夫杨义臣的居所。只不过杨义臣因北征盗匪不力。被天子下诏召回了洛阳。并且直接拿下大牢。至今未归。所以整个杨府此刻却是一片冷清。连大门前的灯笼都不曾点亮。府内也是死气沉沉的。 在府内的后院当中。一个小小的厢房内。微弱的灯光印在窗户纸上。忽闪忽亮。显得是特别的诡异。而在这个厢房周围百步之内。都沒有一个人守着。可见这厢房之内所居住之人。在杨府的地位是何等高贵。 突然。一阵清风拂过。吹动得厢房外的桃树一阵抖动。飘下了无数的树叶。紧接着。就看到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了厢房的窗外。却是一个高大的男子。这男子左右看了看。确定沒有人之后。这才伸手。轻轻捏住了窗户。准备将窗户给打开。 哼。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娇呼声从厢房内传了出來。紧接着。一道蓝光就是从刚刚打开一条缝的窗户中飞快地弹射出來。直奔那男子的面门而來。 而那男子倒也不是吃素的。面对那突然射过來的蓝光。男子的上半身直接往后一仰。整个身子就像是折扇一样。叠了起來。那蓝光从男子上方擦了过去。正中男子身后的一个石凳。就听得一声闷响。那蓝光竟是完全沒于石凳当中。 飞鱼张。你的胆子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來偷看本座。莫非你仗着有个当长老的哥哥。就不把本座放在眼里了。从厢房内传來了一声娇喝。只是这话语虽然严厉。但声音却是被故意压低了。只是堪堪传出厢房。连院子都传不出去。 窗外那男子嘿嘿一笑。身子一扭。却又是站直了身子。对着那窗户一拜。笑呵呵地说道:柳长老严重了。属下又怎敢对长老无礼呢。家兄曾经说过。要属下对柳长老尊敬。属下可是不敢忘却。属下刚刚只是不知道柳长老是否在房内。故而想要看一看清楚罢了。却沒想到。柳长老竟在沐浴。哎呀呀。这真的只是个意外而已。柳长老就不要和属下计较了吧。 哼。又是一声娇呼声。房内的那女子如何不知道这是男子的托辞。但男子口中那个兄长。也的确令柳长老有所顾忌。所以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只能是冷哼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破空声。从房内再次飞出了一道蓝光。这次男子却是嘿嘿一笑。伸手一抓。便是将那蓝光给抓在手中。却是一个小小的蓝色药瓶。随即。从想房内又是传來了那女子的声音。哼道:这药已经准备妥当了。拿了就赶紧滚。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男子嘿嘿一笑。对着厢房就是一拜。说道:多谢柳长老赐药。说完这话之后。男子却是沒有着急离开。而是低着头就这么一直站在窗外。眼睛不时往上瞟。想要从之前被药瓶给砸出的洞往房内看。 哼。还不快滚。这个时候。房内再次响起了娇喝声。比起之前更是增添了不少怒气。飞鱼张。莫非你真的以为本座不敢杀你。 听得房内女子的声音。那男子也忙是收回了那种猥琐的笑容。立马就是对着窗户一礼。说道:柳长老息怒。属下这就滚。至于宫外的事情。还请柳长老多多费心了。说完。男子再也不敢停留。直接便是纵身一跃。转眼便是消失无踪了。 。。。。。。。。。。。。。。。。。分割线。。。。。。。。。。。。。。。。。。。。。 御宴。 在梁国公府的会客厅。万禾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张怀安。满脸不解地问道:张公公。沒有弄错吧。真的是圣上下旨。让我参加御宴。 回国公爷的话。张怀安恭恭敬敬地朝着万禾低头。如今的万禾。可不是当年那个籍籍无名的小辈了。万禾身上哪一个名头都让张怀安不敢对他不敬。张怀安现在可不敢再和万禾称兄道弟了。而是十分规矩地对万禾解释道:之前万岁下旨。要宴请后宫以及诸位皇子公主。不过后來万岁突然心血來潮。说国公爷也算是半个家里人了。便是让老奴來请国公爷也來参加御宴。 呃。听得张怀安转述杨广的话。万禾顿时就是心头咯噔一下。心虚了起來。这段日子。自己和月容公主的感情那是越來越好了。这件事杨广也是看在了眼里。记在心里。前几日。杨广还召见了万禾。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要让万禾主动提亲了。后來万禾回來和长孙无忌房玄龄他们商量了一下。也沒什么不可以的。所以万禾这几日都在忙着准备提亲的东西呢。现在杨广这明显是皇室的家宴。却是突然派人來找万禾去。还蹦出一句半个家里人。这难道就是在催万禾快点行动不成。再看眼前的张怀安。在说起此事的时候。也是两眼笑眯眯的。可见他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估摸也是不离十了。 其实对于月容。万禾倒也沒有什么虚情假意。随着接触越來越多。万禾也的确喜欢上了这个性格开朗直率的女孩子。之前只不过是因为她公主的身份。让万禾裹足不前。现在万禾的身份也配得上她了。万禾自然是不会松手了。深吸了口气。万禾便是笑着对张怀安说道:既然是圣上之命。下官岂敢推辞。还请张公公等一等。下官换上一身衣衫。便是随公公入宫。 虽然万禾现在的地位已经远在张怀安之上。但万禾却不沒有对张怀安端什么架子。而是依旧保持着当初第一次见到张怀安时的那种态度。看到万禾的态度。张怀安的心里也是很舒服。暗道这梁国公果然会做人。当即便是对万禾说道:国公爷尽管准备。老奴等等就是了。又算不得什么事。 安顿好了张怀安。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向杨广求亲。把那漂漂亮亮的公主娶回家。万禾也是不由得喜上眉头。一脸笑嘻嘻地就是走回了后院。这刚刚走进后院。就看到迎面走來了一人。个子高挑。穿着一身青色长裙。飘然朝着这边走了过來。不是别人。正是万禾的同窗好友申明轩的亲妹妹。申欣妍。 申明轩前往黎阳赴任。留下这么个妹妹。却是交托给了万禾照顾。这段时间。申欣妍便是住在了梁国公府上。这个时候的风气还远沒有到那种男女封闭的程度。甚至隋朝的风气更类似于后來的唐朝。男女之间也沒有太多的顾忌。当初刚刚见到申欣妍的时候。万禾还真被申欣妍那九头身的身材给吓了一跳。不过时间一久。万禾和申欣妍也是渐渐熟络了起來。知道申欣妍是个性格开朗的小姑娘。万禾也经常会喝申欣妍开开玩笑。逗得小姑娘满脸通红才罢休。 见到万禾迎面而來。申欣妍的脸上立马就是飘起了两片红晕。不过很快便是恢复了常色。笑着迎向了万禾。朝着万禾盈盈一礼。说道:欣妍见过万家哥哥。虽然万禾现在已经是贵为国公。旁人称呼万禾。那都得尊称国公爷。但万禾却是让申欣妍依旧叫自己万家哥哥。申欣妍听了。也只是俏脸红了红。就沒再坚持。一直以万家哥哥相称。 万禾现在的心情好得很。看到申欣妍也是哈哈一笑。对申欣妍笑道:欣妍啊。呵呵。今天天气这么好。这是准备去哪里啊。 申欣妍微微一笑。起身对万禾说道:对啊。就是因为今天天气很好啊。刚刚欣妍已经和长孙姐姐说好了。去郊外踏青。呃。万家哥哥。你。你要不要和我们一块去啊。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申欣妍的脸上又是露出了一丝娇羞的红晕。同时一双美眸当中也是透着期待的目光。 听得申欣妍的话。万禾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是反应过來。申欣妍口中的长孙姐姐。就是跟着长孙无忌一块住在梁国公府的长孙氏。自从被李家休妻之后。长孙氏也算是李家的弃妇了。自然是要回娘家。而长孙家现在就只剩下长孙恒安和长孙无忌两人了。长孙恒安领兵在外。长孙氏自然就是跟着长孙无忌了。只不过。或许是因为被李家休弃的原因吧。长孙氏平常都是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几乎从不抛头露面。就连万禾也从未真正见过长孙氏的相貌。最多也只是上次无意中走到了长孙氏居住的院子。听到长孙氏的声音罢了。 这梁国公府内。也只有申欣妍和长孙氏这两位女眷。所以她们两人走得也比较近。听得她们两人要去郊游踏青。万禾也是笑了笑。并不在意。对申欣妍笑道:呵呵。欣妍要去踏青的话。记着让小五给你们多派点人保护。哥哥我就不去了。圣上下诏让哥哥去宫里呢。 第三百一十七话 入宫赴宴 ♂, 呃,听得万禾的话,申欣妍也是不由得愣了一下,不过万禾如今圣眷正浓,被天子召入皇宫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申欣妍自然也不会感到意外了,只是满脸好奇地问道:万家哥哥,天子这个时候召你去宫内是要干什么啊,是不是有什么国家大事要找你商量啊, 不是,不是,万禾一脸笑眯眯地摆手说道:嘿嘿,天下哪里有那么多国家大事要哥哥去处理啊,圣上这次召我入宫,纯粹只是家事罢了,嗯,若是顺利的话,哥哥说不定马上就能给你带回來一个嫂子哦, 原本申欣妍还真是一脸灿烂微笑地看着万禾,可是当她听到万禾的话之后,顿时,一张俏脸就是变得雪白,眼中也是透出了惊讶和绝望之色,看着万禾半天,最后颤抖着嘴唇问道:万家哥哥,你,你,你的意思是,你,你马上要,要娶公主了吗, 申欣妍的模样不对劲,但心里正得意着的万禾却是沒有注意到申欣妍的异常,而是笑呵呵地点头说道:哎呀,也沒有那么快了,只不过呢,是先和圣上把这件事给定下來了罢了,呵呵,从今往后,哥哥我也成了驸马了哦,欣妍,你是不是也在为哥哥开心啊, 此刻的申欣妍却是已经变得有些木讷了,一双美眸也是变得暗淡无神,像个木头人一样机械地点了点头,说道:对,对,欣妍是在为万家哥哥开心,恭喜万家哥哥,终于得偿所愿,迎娶公主了,欣,欣妍,欣妍要去找长孙姐姐了,万家哥哥你去忙吧,说完,申欣妍也不待万禾回答,扭头便是往内院跑去,转眼便是跑得沒影了,若是看得仔细的话,就会发现,在申欣妍转身的时候,那雪白的脸颊上已经多出了一行清泪。 呃,可惜万禾却是沒有那么好的观察力,不过听得申欣妍的话,多少还是察觉到一些不对劲,只不过等他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申欣妍已经不见了,对此,万禾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那边张怀安还在等着,他也不还拖太久,只能是耸了耸肩,继续往自己的厢房赶去,很快,万禾便是已经洗漱准备好了,回到会客厅,与张怀安一块出了梁国公府,径直就是朝着城内的皇宫赶去。 有张怀安作伴,皇宫对于万禾來说,那自然是畅行无阻了,很快,万禾便是來到了御宴之所在嘉则殿,而此时,嘉则殿内已经是坐了不少前來参加御宴之人了,看那座位空置的情况,似乎万禾是最后一个到來之人了,那岂不是说所有人,包括杨广在内,都在等万禾一个人,想到这里,在门口的万禾也是不免冒出了一头的汗,悄悄用袖子抹了一下额头,然后拉了一下前面张怀安的衣袖。 张怀安淡淡一笑,当然是明白万禾的意思了,上前一步,直接跨入了嘉则殿,朝着坐在最上方龙椅上的杨广跪拜下來,喊道:万岁,奴才已经将梁国公请來了,只是奴才出宫的时候耽搁了一下,才耽误了这么长的事情,还请万岁恕罪,张怀安这么一说,却是将整个罪过都拉在自己身上了,看样子好像是舍己救人,但张怀安却是很清楚杨广的脾性,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才敢这么做的。 果然,明显心情很不错的杨广听得张怀安的话之后,淡淡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也沒有误事,何來罪责,朕又沒有怪罪你的意思,行了,起來吧,传万禾进來赴宴, 奴才遵旨,张怀安低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很快又是变回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对着杨广一礼之后,站起身,朝着身后那站在门外的万禾喊道:万岁有旨,传梁国公万禾,入殿赴宴啊, 张怀安这一嗓子喊得是又高又尖,万禾本來距离张怀安就不远,被这一嗓子震得耳朵都快聋了,晕晕沉沉的万禾在过殿门的时候,差点沒摔一跤,心里暗暗骂道:这死太监,沒事叫那么大声干嘛,本少爷又不是听不见, 心里暗自腹诽着,万禾脚下可是不敢怠慢,直接便是进了大殿之中,朝着杨广纳头一拜,三呼万岁,杨广见到万禾,嘴角不由得一勾,却是沒有立马让万禾起來,而是笑呵呵地对身边一名穿着奢华宫服的女子说道:皇后,此子就是万禾,你看如何, 那宫装女子就是当今后宫之主的萧皇后,说起这萧皇后,那身份却是不一般,这萧皇后,乃是梁国昭明太子萧统曾孙女,西梁孝明帝之女,萧皇后出生于二月的后梁国都江陵,而按照当地的风俗,二月出生的子女实为不吉之人,所以,刚刚出生的萧皇后却是沒有留在父母身边,而是由萧岿的堂弟萧岌收养,并被送出了国都,萧岌过世后,年幼的萧皇后几经辗转,最后由舅父张轲收养,但由于张轲家境贫寒,因此本贵为公主的萧皇后也不得不随之操劳农务,经历寒苦。 此后,隋文帝杨坚代周建隋,登基为帝,立了长子杨勇为太子,此子杨广为晋王,文帝为了拉拢各方势力,决定望从向來关系良好的梁国选位公主,嫁给杨广为晋王之妃,当时梁国国主萧岿迷信占卜之术,而且也极为看重此次的联姻,所以将自己身边的几位公主一一占卜,却沒有一个合适的,直到最后萧皇后之母,也就是萧岿的皇后张皇后提醒,萧岿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女儿流落在外,不得已,萧岿只有把萧皇后给接回來,却沒想到,这一占卜,竟是大吉之兆,于是便是将萧皇后送嫁到了大隋。 而萧皇后嫁给杨广为晋王妃之后,却是颇得文帝以及独孤皇后喜爱,并且多方协助丈夫获取文帝和独孤皇后的欢心,后來杨广能够登基为帝,萧皇后也是功不可沒,所以,就算是杨广身边的嫔妃再多,但对萧皇后却是一向敬重有加,不过这萧皇后也深谙保身之道,杨广登基之后,萧皇后也是常年居住在宫内,就连后宫之事也甚少插手,更不要说是朝事了,就连上次萧皇后的亲弟萧瑀被杨广问罪,萧皇后也不曾开口求情,也正是因为萧皇后的行为,才会让杨广更加敬重萧皇后,不敢有所怠慢。 听得天子的询问,萧皇后也是转过头朝着万禾望了过去,轻启朱唇,说道:梁国公且抬起头來,本宫还未看过你的相貌, 听得萧皇后这么一说,万禾也只有老老实实地抬起头,朝着萧皇后望去,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后宫之主的模样,当万禾这一抬头,看到那萧皇后之后,顿时眼睛就是一亮,传闻这萧皇后的年纪可是比杨广还要大三岁呢,那就至少也是四五十岁了吧,可眼前的萧皇后,身穿奢华宫装,头戴镏金凤冠,柳眉凤眼,脸上竟是连半点皱纹也看不到,看上去,简直就跟二三十岁的女子一般,特别是那高挺的鼻梁和红艳欲滴的红唇,透着一丝只有成熟女人才有的妩媚娇艳,就算是之前已经见识过诸如萧妃月容这样的美人儿,在看到萧皇后,万禾还是不由得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不过现在的万禾,那可不是一年前的那个毛头小子了,很快就是将心中的惊艳给强压下去,一脸恭敬地朝着萧皇后一礼,朗声喝道:臣万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萧皇后仔细看着万禾,刚刚从万禾眼中短暂透出的惊艳并沒有逃过萧皇后的眼睛,不过萧皇后却沒有说破的意思,对于自己的吸引力,萧皇后那是比谁都清楚,万禾不过才二十多岁的小子,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常色,这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当即萧皇后便是轻轻点了点头,扭头对杨广笑道:倒是长了一副好皮囊, 呃,听得萧皇后对自己的这么一句评价,万禾都不知道是笑还是哭,什么叫做长了一副好皮囊,听上去,怎么那么别扭啊,不过万禾也听出萧皇后这句话的意思了,这次杨广召万禾來赴御宴,肯定是为了万禾和月容的婚事了,而这月容公主的婚事,杨广可不能一个人做主,必定要问问萧皇后的意思,这次就是为了让万禾在萧皇后面前露露面,让萧皇后來看看,万禾能不能配得上皇室贵胄,而听萧皇后这话,似乎自己这模样还挺招这未來丈母娘喜欢的。 嗯,萧皇后这么一说,杨广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杨广对人才的定义,那也是相貌居先,自己嫁女儿,更是不会选择一个丑男当女婿了,万禾别的暂且不说,这小模样还真是长得挺俊俏的,至少在这方面,自己和萧皇后已经达成了一致,相貌这一关,万禾算是过了,当即杨广便是一摆手,说道:好了,起來吧,入座,可以开席了, 第三百一十八话 求亲 ♂, 杨广这话一说,在嘉则殿的殿外立马就是响起了乐声,却是早就准备好的宫廷乐队,在殿外吹拉弹唱,为御宴助兴,而万禾也是站起身,在右边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这次杨广所设的御宴同时也是皇室的家宴,而在洛阳的皇室成员却并不多,除开杨广和萧皇后之外,自然还有两位皇子杨暕杨杲,五位皇孙,其中以杨侗为首的三人是已故元德太子杨昭之子,剩下两位皇孙却是杨暕的儿子,只不过这两位皇孙全是平庸之辈,坐在杨暕的身后,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这些皇子皇孙全都坐在杨广的左手边,而万禾现在除了一个梁国公的封号之外,还身兼东宫太傅之职,东宫太傅乃是太子之师,如今杨广未立太子之前,万禾也就是所有皇子皇孙的老师了,所以万禾的座位,竟是在几位皇子皇孙之前。 坐在右手边的,却大多数都是女眷,其中就有杨广现在最为宠爱的万贵妃,以及为杨广生下杨杲的萧贵妃,当然,嫔妃当中,也只有她们两人才有资格参加这次御宴,其他嫔妃那可是统统都沒有那个资格。 坐在萧贵妃下手位置的,却是一名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宫装女子,万禾却是认得,此女乃是杨广的长女南阳公主,南阳公主早在开皇年间就被先帝做主,许给了宇文述的三儿子宇文士及,不过那个时候南阳公主还年幼,一直到去年的时候,南阳公主才喝宇文士及完婚,当时万禾还给宇文家送去了贺礼呢,至于在南阳公主身边的,正是南阳公主的驸马宇文士及。 这南阳公主的容貌,却是丝毫不逊于月容公主,这让万禾也不得不承认,老杨同志的基因还真是不错,生下的儿子女儿都是个顶个的漂亮,不过与月容公主相比,南阳公主的眉宇间却是透着一种恬静的气息,可见南阳公主的性格倒是和月容公主的好动完全相反。 至于那宇文士及,既然身为杨广的女婿,当然也是有资格参加这次御宴的了,只不过他与身边的南阳公主虽然坐在一块,但却不怎么说话,两人倒有些貌合神离的味道。 至于坐在宇文士及下手位的,自然就是月容公主了,不过今日的月容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一身盛装打扮不说,脸上也是明显经过了特别的妆扮,比平时艳丽了许多,见到万禾的眼睛看过來,月容也是红着脸低下了头,一直沒有吭声,看样子她也知道今天这次御宴是为了什么,所以也是一改以前张扬的性格,害起羞來。 很快,便是有宫中的宫女将一盘盘精致的美食端了上來,先是呈给了杨广和萧皇后,然后才是轮到万禾等人,这些精致美食的口感倒是不错,不过在万禾看來,这些美食的分量也实在是太少了,一盘也不过才那么一点点,万禾虽然瘦,但吃起來却一点也不少,这点东西如何能够满足万禾的饭量,看着面前已经被自己扫得精光的盘子,万禾心里不由得暗自委屈,这老杨同志请客吃饭,怎么也不管饱啊,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 要是杨广这个时候知道万禾心里在想什么,非得龙颜大怒,用他的龙脚一脚把万禾给踹飞了不可,这天子宴请臣子,那可是多么大的荣耀啊,这万禾非但不领情,反而还要怪他小气,以往被天子宴请的臣子们,无不是胆战心惊,想着如何揣摩圣意,哪里有万禾这般的。 很快,这御宴也已经到了一半,杨广瞥了一眼还坐在自己位置上,冲着面前那些空盘子发呆的万禾,心里却是不由得有些恼怒了,这小子难道不知道朕把他召來的目的吗,怎么还在那里发愣,此事总不可能让朕堂堂天子主动提起吧,想到这里,杨广的脸唰地就阴下來了,他即为天子,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脸面,连平民百姓也知道主动提出嫁女儿是个很丢人的事情,更何况他这个天子了。 杨广脸上的怒意一起,就要发火了,可目光一转,正好落在月容身上,看到月容正满脸红扑扑地偷看万禾,杨广心中的怒火顿时就是化作了无奈,别看杨广对待其他人是个杀伐果断的暴君,可对待自己的这个小女儿,杨广心中再大的杀意也只能是化作绕指柔了,无奈之下,杨广只能是暂且放下了杀机,扭过头,朝着那正坐在万禾身边的杨侗狠狠瞪了一眼。 这宴席之上,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万禾那样沒头沒脑,特别是那几个皇子皇孙,都是很紧张着杨广的神情变化,杨侗看到杨广突然朝着自己瞪了一眼,也是吓了一大跳,不过再想起之前杨广望向万禾和月容的眼神,杨侗立马也是明白了杨广瞪自己的意思,当即杨侗便是低着头,悄悄伸手拉了一下万禾的衣袖,悄声喊道:万兄, 呃,被杨侗这么一拉,又连着唤了几句,万禾这才反应过來,一脸迷糊地望向了杨侗,却发现杨侗正拼命朝着自己使眼色,万禾不明白杨侗的意思,只能是顺着杨侗的目光扭头一看,立马就是看到杨广的那张大黑脸,万禾顿时就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敢情自己刚刚光顾着纠结美食太少了,却是把这次进宫的目的给忘了,当即万禾就是打了个哆嗦,立马就是坐正了身子,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直接站起身,从作为上走到了大殿中央,朝着杨广和萧皇后就是跪拜了下來,拱手说道:陛下,娘娘,臣有一事相求,还请陛下和娘娘恩准, 见到万禾终于肯出來了,杨广的脸色总算是好了许多,轻咳了一声,看了一眼身边始终都是面无表情的萧皇后,然后说道:梁国公乃是朝中重臣,对朕又是忠心耿耿,对大隋也是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梁国公有何请求,朕都当应允才是,梁国公,说吧,你有何请求, 杨广这话里头的意思已经是说得再明显不过了,只要万禾求亲,那杨广就会答应下來,这个时候,万禾突然心里头冒出个古怪的念头,要是这个时候自己不求亲,而是换个要求,那老杨同志金口玉言,都已经说出口了,自然是不会反悔了吧,自己岂不是可以得了一个大大的好处,想到这里,万禾差点张嘴就要说,不过抬头一看杨广的模样,万禾又是不由得缩了缩脑袋,算了吧,要是自己真这么做了,依着老杨同志的性格,非得把自己五马分尸了不可,随即,万禾深深吸了口气,朝着杨广朗声说道:陛下,月容公主品行端庄,容貌雅致,气度高贵,臣斗胆,恳请陛下将公主下嫁于臣, 万禾此言一出,顿时整个嘉则殿内那是一片寂静,就连殿外的鼓乐之声也在张怀安的手势下及时停了下來,其实这次御宴之前,已经有不少人知道这件事了,整个大殿内真正不知道的,恐怕也只有杨杲以及杨暕的那两个儿子了,撇开杨暕那两个已经目瞪口呆的儿子,杨杲正瞪大了那一双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万禾,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喊道:啊,大叔要娶月容姐姐, 啊,早已经羞红了脸的月容听得杨杲这脆生生的话,顿时就是羞得差点钻到桌子底下,惊呼了一声,月容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就是捧着两片红透了的脸颊,飞快地跑出殿去,万禾则是一脸怨念地看了一眼那人畜无害的小赵王,都教了他那么多次了,怎么还是大叔大叔地说个沒完呢,大叔要娶姐姐,这话要是被不知道内情的人听了,万禾岂不是要被骂成畜生么。 而杨杲的话,也是打破了大殿内的平静,先是一向不苟言笑的萧皇后突然捂嘴笑出声來,紧接着,是萧妃万妃,还有杨侗三兄弟,都是纷纷大笑起來,杨暕却是板着个脸,在他身后的两个儿子本來想笑來着,却是被杨暕给瞪了一眼,立马又是低着头不说话了,至于南阳公主,此刻脸上的冷漠倒是沒有了,却是很好奇地看着万禾,宇文士及则是一脸的古怪,双眼眯成缝看着万禾,不知道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咳咳,见到月容害羞得跑出去了,但从她的声音中,杨广还是能听出月容心中的欢喜的,见到自己最宝贝的女儿高兴,杨广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也沒什么好说的了,轻咳了几声,让众人的笑声都止住了,然后眯着眼睛看着万禾,说道:梁国公,你说你要娶月容,那可有什么诚意啊, 听得杨广这么一说,万禾先是一愣,很快便是把脸给苦下來了,这个时候说到诚意,要是放在平民百姓那里,那就是要礼金了,可问題现在万禾要娶的是当朝公主,这未來丈人,那可是当今天子啊,普通的钱财,杨广肯定是看不上眼了,要说权力,这普天之下,有比杨广权力更大的吗,对于这当今天子,万禾根本就拿不出什么值得杨广心动的东西吧,这礼金万禾该怎么拿出手啊, 第三百一十九话 萧贵妃 ♂, 噗嗤。 就在万禾满脸为难的时候。忽然从旁边传來了一把娇笑。一看。却是一脸媚颜的万贵妃。只见那万贵妃一脸娇媚的笑容。朝着杨广笑道:陛下这可是难为梁国公了。这天子嫁女。又有谁能够拿得出足够的诚意呢。陛下。臣妾看这梁国公与月容公主也是两情相悦。陛下就别难为他们两个了。还是成全好事吧。 被万贵妃这么一说。万禾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是反应过來了。对啊。什么时候听说娶公主要送礼金的。反倒是天子嫁女要送不少陪送嫁妆呢。那之前老杨同志所说的诚意。不就是在逗自己嘛。而杨广被万贵妃说破了心思。倒也沒恼。只是哼了一声。说道:月容乃是朕的公主。他要娶朕的女儿。难道朕就不可以问他要点诚意吗。去年南阳下嫁的时候。宇文家可是沒少送彩礼。现在月容出嫁。朕又岂能厚此薄彼。 哎呀。万贵妃吃吃一笑。却是娇声说道:当初南阳公主出嫁的时候。宇文家送來的彩礼。陛下不也是把它退回去了嘛。陛下当时也是说了。这天下万物。都是陛下的。这些彩礼也都是陛下赐给宇文家的。又何须宇文家把这些东西送回到陛下手上。现在到了梁国公这里。怎么陛下又变了个说法呢。 被万贵妃一说破。杨广的脸色也是一滞。不过万贵妃毕竟是他最宠爱的妃子。他也不会因为这个缘故去责罚她。只是绷着一张脸。沉默了片刻。然后瞪了一眼万禾。哼道:算了。看在爱妃的面子上。这件事。朕就不追究了。不过此事朕还不能草率地答应下來。还等听听月容的意见。 杨广说要听取月容的意见。那这件事基本上就算是定了。谁不知道月容对万禾那是郎有情妾有意啊。听得杨广这么说。万禾也是大喜。忙是对着杨广一拜。朗声喊道:臣谢陛下成全。 向杨广谢恩之后。万禾便是退回了自己的座位。只是眼睛不经意地朝着对面的万贵妃瞄了一眼。刚刚万贵妃分明是在给自己解围。可按照过往自己和万贵妃的关系。似乎并不怎么友好啊。这万贵妃沒有在自己头上狠踩一脚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又怎么会出手帮忙呢。这一点。让万禾很是看不透。万禾看着万贵妃。满脸不得其解。而似乎是发现了万禾的目光。万贵妃也是转过头來。朝着万禾嫣然一笑。万禾一愣。立马就是回以微笑。紧接着便是扭过头去。又与身边的杨侗交谈起來。 万贵妃看着万禾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始终沒变。只是那双凤眼中却是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寒光。同时万贵妃的那双芊芊玉手却是在后面不经意地做了个什么动作。紧接着。又是恢复了常色。时不时向着杨广萧皇后敬酒。 宴席还得继续。很快。一向性子偏静的萧妃带着已经昏昏欲睡的杨杲先行告退了。紧接着。萧皇后也是退下來。剩下的人则是纷纷交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万禾作为未來的驸马。更是被灌得够呛。足足喝了有半个多时辰。满脸通红的万禾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吐着大舌头对杨广说道:陛。陛下。臣。臣。臣想先行方便一下。 杨广虽然也喝得不少。但杨广的酒量早就在这酒池肉林的生活中给磨练出來了。这点酒对杨广还算不得什么。哈哈一笑。摆了摆手。便是说道:就你这点出息。真沒用。去吧去吧。 谢。谢陛下。万禾虽然喝醉了。但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也不忘向天子谢恩。这才转过身。腿脚打着晃往外走。而在万禾的身后大殿内。虽然也是一样一脸醉意的万贵妃。不经意地扭过头。朝着万禾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寒光。 且说那万禾迷迷糊糊地走出了嘉则殿。左转右转。却是始终找不到如厕的地方。这皇宫那么大。几乎每个宫殿庭院都差不多。就算是万禾清醒的时候。也难免迷路。更不要说现在喝成这个鬼样子了。这转來转去。却是把万禾自己给转晕了。最后万禾走在一棵树边。张嘴就是一吐。吐完之后。虽然胸口不再发闷了。可脑袋却是越发晕沉沉的。干脆便是靠着这棵树就这么睡下了。 不过万禾这才刚刚睡下。就感觉有人好像摇自己。迷迷糊糊之间。万禾半睁半开眼睛。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前面一个影子。好像是一名内侍。果然。接下來一个尖锐的嗓子从耳边传了过來:国公爷。国公爷。您怎么睡在这里啊。这可是会着凉的。 呃。呃。你。你谁啊。胆敢。胆敢打扰本国公睡觉。你。你该当何罪。脑袋发晕的万禾哪里分得清对方是谁。只不过自己正睡得好好的。却是被对方给打扰了。心里一烦。开口就是骂了一句。 哎哟。国公爷。奴才是张怀安啊。这不是奉陛下的旨意。來找您的嘛。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地儿。还是奴才送你到房间里睡吧。那尖锐的声音继续说道。不过万禾此刻已经昏昏沉沉地再次睡着了。哪里还能回答。紧接着。万禾就感觉自己好像腾云驾雾一般。全身轻飘飘的。 过了良久。万禾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自己好像落到了一块软绵绵的东西上。只觉得舒服的万禾刚想哼一声。却是感觉一阵冰凉从嘴巴里传了过來。万禾还未來得及反应。那阵冰凉就顺着咽喉直接就是沒入了万禾的肚子里了。 又过了一会儿。万禾在睡梦中隐约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了一间装饰华贵的厢房。整个房间内充满了那种女人特有的香气。而闻到这香味。万禾突然感觉一股燥热从自己的小腹升起。渐渐爬满了自己的全身。最后的一股热浪直袭脑门。顿时就让万禾感觉全身都是滚烫的。恨不得立马找到一大块冰将自己给包裹起來。那才舒服。 万禾就感觉越來越热。甚至将全身的衣衫都给扒了干净也不行。万禾热得一个翻滚。突然。手指好像碰到了一阵冰凉。万禾顿时就像一个在沙漠中待了三天三夜的旅客。遇到了一个大大的绿洲一样。猛的一伸手。就是将那块冰凉的物体往自己的怀里抱。整个身子也是贴了上去。那冰凉透爽的感觉。立马就是从万禾全身传了过來。让万禾舒服得呻吟了一声。 谁知道。就是万禾的这一声呻吟。在万禾怀中那块冰凉的物体竟是突然动弹了起來。就像是一只八爪鱼一般。反过头将万禾给缠住。恍恍惚惚之间。万禾也是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全身脱光光的女人。 神智已经有些不清醒的万禾虽然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这事情有点不对劲。可当两片柔软的红唇印在自己嘴巴上的时候。万禾就感觉自己那最后一丝理智也是轰的一声消失无踪了。万禾一用力。翻过身就是将那女子压在自己的身下。只不过很可悲的是。万禾在上面还沒待上片刻。就感觉一股力量从下面传了过來。自己竟又是被翻了过來。被那女子给压住了。 想不到。本少爷的第一次。竟是被逆推的。这是残留在万禾脑海中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了。在懵懵懂懂当中。万禾似乎看到了那骑在自己身上疯狂摆动的女子的模样。一会儿变成了月容。一会儿变成了申欣妍。一会儿又接连变成了万贵妃萧贵妃南阳公主。最后甚至还变成了萧皇后。月容申欣妍的清纯。万贵妃的妖艳。萧贵妃的冷淡。南阳公主的恬静以及萧皇后的妩媚。这些女人的特质全都交织在一起。让万禾感觉自己好像不是在和一个女人。而是在和六个女人交缠在一起一般。 时间过去了良久。在皇宫内的一间宫殿内。整个房间内弥漫了一股汗水和香粉混杂的味道。虽然这个厢房布置得很是雅致。但在房间内的床榻上。那丢满了整个床榻的衣衫。以及在丝锦棉被上纠缠在一起的两条白花花的白肉。却是让整个房间透着一股暧昧的味道。 唔。。。哎哟。躺在床上的万禾似乎是很舒服地哼了一声。身子在床榻上一滚。只不过他本來就已经睡在了床沿上。这么一滚却是直接从床榻上给滚了下來。在地上摔了一跤狠的。疼得万禾直叫唤。 不过这一疼。万禾也算是清醒过來了。抬头一看。却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平常睡觉的房间。刚刚睡醒的万禾。脑子里一片迷糊。抓了抓后脑勺。身上突然一凉。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竟然是全身光溜溜的。万禾顿时就是吓了一大跳。貌似自己可沒有裸睡的习惯吧。万禾立马就是顺手从床榻上抓起了被子。往自己身上一裹。不过等到万禾回过头往床榻上一看。顿时。万禾就感觉到。自己沒穿衣服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題了。 在万禾瞪大了的双眼当中。一个同样全身沒有挂一丝衣物的女人的身体正横躺在床榻上。那玲珑有致的身躯。雪白光滑的肌肤。全都呈现在了万禾的面前。这些都不足以让万禾惊讶。最让万禾惊愕的。却是这个女子的模样。那精致的五官。虽然闭着双眼。但却透着一丝冷谈的气质。正是当今天子的宠妃。萧贵妃。 第三百二十话 无路可逃 ♂, 从后世到这个年代,万禾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处男,以前在后世的时候就不用说了,小宅男一个,哪里有机会接触女人,而到了这个年代,虽然有了这个硬件条件,万禾却又不敢乱來,别看他买下了一个洛阳最大的青楼,可最多也就是和青楼里面的姑娘搂搂抱抱,这最后一步,万禾那是始终不敢动,可万禾那是万万沒想到,今天这么莫名其妙稀里糊涂就结束了自己的处男生涯,而且对象竟然还是皇帝的小老婆。 看着那躺在床上那充满诱惑的玲珑身躯,万禾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脑袋里已经是乱成了浆糊,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在这里,萧妃又怎么会和我在一张床上,萧妃和我又怎么都是光着身子,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一个接一个的问題,让万禾的脑门都快炸开了。 咚,突然一把响声,从窗口传了过來,却是吓得万禾差点跳起脚,扭头一看,只见房间左侧的窗户打开了一条缝,一道黑影闪过,转眼间,房内便是多出了一人,突然身边多出了一个人,就算不是现在这种特殊情况之下,那也是够吓人的,万禾直接就是跳到了床榻上,从旁边抓起一个东西就是挡在身前,大声喝道:谁,不要乱來, 那人影扭过头,却是一名穿着黑色精装的老太婆,这老太婆的一双耷拉下來的眼睛瞥了一眼万禾手中的枕头,哼道:老身要是换做是你,这个时候,就不会大喊大叫,把旁人给惹过來,放下枕头,老身是天音门的人, 呃,听得老太婆的话,万禾这才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嘿嘿一笑,把手中的枕头往旁边一丢,小心翼翼地从床榻上下來,一手抓着身上的棉被,一手朝着老太婆行礼,笑道:原來,原來是天音门的前辈,呃,可是易先生让前辈來的, 老太婆根本就沒有理会万禾,上前一步,却是到了床榻边,伸手在依旧昏睡的萧妃的脖子上探了一下,那张满是褶子的老脸上顿时就是露出了凝重之色,自言自语地说道:果然是露情水,啧,这些该死的狗崽子,老身还是來晚了一步, 呃,听得老太婆这么來回动作,万禾根本就插不上嘴,不过等到老太婆这么说完了,万禾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前辈,这,什么是露清水啊,我,我和萧妃又怎么会在这里,这,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老身乃是天音门的角长老,左使应该已经对你说过老身的身份了,角长老只是瞥了一眼万禾,便是说道:沒有什么露清水,是叫做露情水,这种药水乃是逍遥门的第一催情药,你和这个萧妃都被人灌了露情水,所以才会如此,哼,看样子,逍遥门是想要陷害你和萧妃,逍遥门的狗崽子想做的事情,老身偏偏就不让他们做成, 角长老说完,直接把手一挥,整个人顿时就是化作了一道黑影,以万禾肉眼无法看见的速度,在整个房间内飞快地來回跑动,整个房间内和萧妃有关的东西全都被角长老给收了起來,最后角长老纵身來到床榻上,一把就是将全身光溜溜的萧妃给抱了起來,直接就是往窗外跳了出去,刚刚蹦出窗外,角长老猛的一回头,伸手就是朝着房内挥了一掌,顿时整个房内就是飘起了一阵清风,将之前那些污秽的气味一扫而空,挥出这一掌之后,角长老便是头也不回,几个纵身,就沒了踪影。 啊,唉,唉,角长老,角长老,我呢,还有我啊,看到角长老就这么跑了,万禾顿时就是傻了眼,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來,连连朝着窗口喊了几句,可却沒有得到任何回复,不过很快万禾又是响起刚刚角长老说的,立马捂住了嘴巴不敢乱喊了。 躲回了床榻上,万禾开始琢磨自己的逃生之法了,不管怎么说,万禾先是将自己身上的衣物给穿好了再说,所幸万禾身上的衣衫都还在房间里,只不过上面沾染了一些酒后呕吐的污秽物,万禾将那些衣服穿好之后,就开始琢磨着怎么离开这里。 刚刚万禾也已经查探过了,这个厢房的房门被人给锁住了,而厢房所在的,却是一个三层楼的小阁楼,刚刚角长老离开的窗户外,那直接就是一个小花园,万禾要是想从窗户跳下去,小命能不能保住那是两说,这腿肯定是要摔断的,万大少爷可沒那个胆色,拼着摔断腿也要跑出去。 从窗户外的景致万禾已经确认了,这里还是在皇宫之内,只是皇宫内这样的院落实在是太多了,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哪里,是哪个宫殿,万禾在这房间里面转來转去,却始终是想不出一个能够出去的好办法,转眼天色已经是暗了下來,万禾还是困在这里,现在唯一的想法,也只有是指望角长老回來救自己了,可是等來等去,万禾沒有等來角长老,却是等來了一把尖锐的喊声。 圣上驾到,如今万禾那可是清醒得很,一听就听出这声音是张怀安的,顿时,万禾的后背就是冒出了一声冷汗,虽说萧妃已经被角长老给救走了,但自己毕竟才刚刚睡了老杨同志的小老婆,也算是给自己这个未來老丈人戴了一顶绿帽子了,万禾难免有点心虚,万禾立马就是窜到了窗户旁,偷偷探出头往外看,果然,在窗外的院子里,一队举着灯笼的队伍正由远及近朝着这边走來,在灯笼的照射下,分明就是杨广。 妈妈咪的,怎么好端端的,老杨会跑到这里來了,万禾这下可真是急了,不过急归急,万禾很快也是想明白了,对方用那个什么露情水灌给他和萧妃喝,自然不是为了便宜他一亲香泽这么简单了,分明就是要陷害他和萧妃,既然该做的都做了,那自然也是少不了要來暴暴光了,所以那个陷害万禾的人,自然是要让杨广过來亲眼看看了。 眼看着杨广的队伍距离这里是越來越近,万禾已经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是走來走去,而从门外,已经传來了上楼梯的踏步声,听得这踏步声,万禾顿时就是心中一惊,眼珠子一转,整个人直接就是往床榻上一铺,同时用枕头往脑袋上盖住,竟是开始闷头睡觉起來。 咦,这缘淑阁的房门怎么锁上了,这个时候,从门外传來了一把声音,听上去,却应该是宫中的某个内侍,紧接着,又有一个内侍的声音传了过來:哎呀,赶紧找钥匙啊,万岁和贵妃娘娘今夜可是要到这缘淑阁过夜的, 顿时,门外就是传來了一片慌乱,显然那些内侍都沒有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一个个都在到处找钥匙开门,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声音却是在门外响起,立马就是将那些内侍的声音给盖住:怎么回事,为何还不开门, 听得这声音,躲在枕头下面的万禾顿时就是一颤,这声音的主人,分明就是当今天子杨广,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当他当真听到杨广的声音,万禾心里还是忍不住打颤,也不知道这个自己临时想出的办法,能不能蒙混过关。 万岁,这,这,可能是看守缘淑阁的内侍将这房门关上,一时忘了打开吧,奴才,奴才等已经派人去找钥匙了,请万岁稍候,听得杨广的话,那门外又是响起了之前那两名内侍的惊呼,其中一人颤颤巍巍地回答,生怕杨广一时怒起,把他们给斩了。 哼,杨广的冷哼声响起,虽然看不到此刻杨广的模样,但光从这声冷哼声就能判断出來,只怕杨广是有些不高兴了,不过这个时候又是一把娇柔的声音传來:万岁,这区区小锁如何能够拦得住天子,万岁今日也饮了不少酒了,还是赶紧进去,让臣妾为万岁放松筋骨,好好休息一下吧, 这娇柔的声音万禾自然也听出來了,正是杨广最宠爱的嫔妃万贵妃的声音,而万贵妃的话立马就起了作用,就听得杨广哼了一声,喝道:你们也听到万妃的话了,还不动手, 喏,几声呼喝响起,应该是护卫在杨广身边的宫中侍卫吧,紧接着,就听得几声脆响,那挂在门上的锁也是直接被斩断,房门直接便是被推开了,房门一开,立马就有几名内侍宫女快步走了进來,开始在房间里布置,如今天色已经黑了下來,房间内自然是要点燃了蜡烛才能看得清楚。 在门外的杨广穿着龙袍,脸上一片红润,眼中都还带着醉意,而在他的怀中,万妃面带桃花,媚笑着靠在杨广的身上,只是在房间的灯光亮起时,眼中闪过了一道光芒,见到房间内亮堂了起來,万妃便是笑着对杨广说道:万岁,厢房已经收拾好了,臣妾服侍万岁进去吧, 嗯,嗯,杨广今天也是喝了不少,听得万妃的话,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笑意,直接就这么揽着万妃跨进了房门,不过还未等杨广开口让那些内侍都退出去的时候,突然,正要收拾床榻的宫女大声尖叫了起來:啊,有人, 第三百二十一话 蒙混过关 ♂, 唰。唰。在宫女的尖叫声一响起。顿时就是有两道黑影从杨广的身手闪过。直扑到床榻上。而剩下的那些宫中侍卫也是纷纷护在杨广和万妃的身边。一脸警惕地看着周围。 何方刺客。还不束手就擒。最先扑上床榻上的那两名宫中侍卫已经拔出了宝剑。指着横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影。大声呼喝起來。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天子。刚刚那宫女突然尖叫。他们出手完全是出自本能的反应。 可是他们喊了半天。那床上的人影却是沒有动静。倒是在杨广身后伺候的张怀安小心翼翼探了个头过去。看清楚了床榻上的人影。惊呼道:万岁。那。那好像是梁国公。 什么。突然遇到这种情况。杨广的醉意早就消失无踪了。正阴沉着脸看着到底是哪里來的刺客。这么大胆敢來行刺自己。而听得张怀安这么一喊。杨广顿时就是愣住了。就算杨广再如何多疑。也不会怀疑万禾是刺客。倒不是杨广相信万禾有多忠心。而是杨广很清楚万禾那点身手有多么残废。当即杨广的眉头一皱。沉声喝道:去。把那人给朕带过來。 听得杨广的命令。张怀安的身子也是不由得一哆嗦。心中暗骂自己。干嘛那么多事。这万一不是万禾而是刺客的话。自己这么上去岂不是很危险了。不过张怀安心里再怎么害怕。也不敢违抗杨广的命令。只能是战战兢兢地往前走。多亏有那些宫中侍卫保护。要不然。张怀安只怕是要爬着过去了。 好不容易來到了床榻边。看着那躺在床榻上的人。身上穿着的。倒是万禾的朝袍。而且身形大小似乎也和万禾差不多。不过张怀安却沒有因此放心。而是用力咽了口口水。又是上前一步。颤抖着伸出手。先是碰了碰那人的身体。喊了一句:国。国公爷。 回答张怀安的。却是一声轻微的鼻鼾声。听得这鼻鼾声。张怀安也是一愣。好像连声音也有点像。当即张怀安便是想要伸手去拿开那罩在那人头上的枕头。可连着动了几下。就是不敢真用手去碰。只能是看了左右那两名侍卫一眼。张怀安虽然只是一名内侍。却是跟随杨广多年的老人了。在宫内的权力可是极大。那两名侍卫自然是不敢无视张怀安。其中一人直接就是伸手一抓。将枕头给抓开。 沒有了枕头。顿时就是露出了万禾的面孔。同时还有那更加响亮的打鼾声响起。一看果真是万禾。张怀安这才松了口气。忙是回头对杨广说道:万岁。的确是梁国公。 此刻杨广也已经看清楚了万禾的样子。眉头不由得一锁。沉声喝道:还不把他给朕带过來。 而在杨广身边的万妃也是秀眉紧皱。朝着张怀安喊道:张公公。你再仔细看看。只有梁国公一人吗。嗯。不会有刺客藏在梁国公身边吧。或许是觉得自己说的有些露骨了。万妃也是立马改口。找了个差不多的借口。算是解释了自己之前的唐突吧。 是。奴才遵旨。听得万妃如此古怪的说法。张怀安也是有些奇怪。不过也沒有多说什么。干脆就是直接爬上床榻。爬到万禾身边。在万禾旁边翻动了一下。然后摇晃着万禾的胳膊。轻声喊道:国公爷。国公爷。国公。国公爷。 张怀安的喊话中间顿了顿。不过很快又是继续喊了起來。在旁人看不到的细微处。张怀安那抓住万禾的手掌中闪过了一道灿烂的金光。紧接着。就听得万禾的鼻鼾声突然停了下來。从床榻上传來了一把呻吟声。万禾慢悠悠地喊道:别。别灌我了。我真不能再喝了。 听得万禾的话。顿时在杨广身边的众人都是忍不住掩嘴偷笑。显然这位梁国公是喝醉了。到现在还沒醒呢。而杨广原本阴沉的脸色也是稍稍缓和了一些。万禾再不济。现在也算是杨广的半个女婿了。况且这缘淑阁不过是宫里面众多阁院的一间。也算不得是龙床。万禾躺在这床上也不算犯忌讳了。甚至听得万禾那慵懒的声音。杨广的嘴角还极其细微地往上勾了勾。不过很快杨广又是板着脸。朝着张怀安哼道:还不赶快把这个臭小子给朕拖下來。 是。奴才遵旨。杨广发了话了。张怀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古怪。却是动手将正在装睡的万禾给扶了起來。用了点力摇着万禾的身子。喊道:国公爷。国公爷醒醒。国公爷。万岁來了。万岁來了。 呃。陛下。陛下在哪。这个时候。万禾总算是慢慢睁开了眼睛。一脸迷糊地左右看了看。当看到杨广的时候。万禾顿时那双眼睛就是瞪得老大。立马就是从床榻上蹦了下來。跪拜在杨广的身前。朝着杨广拜道:臣不知陛下到访。还请陛下恕罪。 到访。听得万禾的话。杨广也是哭笑不得。这家伙还以为这是在他的梁国公府呢。杨广再也板不住自己的脸。笑骂道:你个笨蛋。好好看清楚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在这里睡着了。 呃。这里是什么地方。听得杨广的话。万禾这才抬起了头。满脸迷糊地看了看周围。看了几眼。顿时万禾的眼睛珠子就是瞪得老大。一脸惊讶地喊道:哎呀。这。这。这是什么地方。我。我怎么到这里了。 你怎么到这里了。朕还要问问你呢。看到万禾的这个模样。杨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恐怕这糊涂小子是喝醉了。迷迷糊糊跑到这缘淑阁睡觉來了。亏得之前杨广见到万禾出去方便了一直沒有回來。还派人去找他的下落呢。这小子竟是在这里舒舒服服睡觉。 国公爷。这里是缘淑阁。是宫里的别院。万岁有时候也会到这里來清休的。在万禾身后。张怀安也是从床榻上爬下來。对万禾解释了起來。不过张怀安心里却在不停地偷笑。这万禾演戏的水平倒是越來越高了。要不是他刚刚给自己打了招呼。只怕自己也不知道万禾这一切都是在演戏呢。张怀安双手合握在腹部。那手中的金子已经是被他丢进了袖口。心里却是在暗自盘算。这万禾怎么会跑到这里來。 不过当前。张怀安还是要帮着万禾打掩护了。毕竟之前万禾也已经表明了立场。是站在萧皇后这边的。作为萧皇后的心腹。张怀安自然要帮衬着万禾。 啊。听得张怀安的话。万禾也是露出了一脸惊讶以及疑惑。看了一圈周围。最后很是委屈地看着杨广。说道:这个。陛下。臣也不知道怎么会到这里來的。这。这。还请陛下恕罪。 既然知道万禾是无心之失。杨广自然不会治万禾的罪了。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起來吧。亏得你也是个男人。怎么酒量如此差。这样如何让朕放心将月容下嫁于你。从明天开始。你给朕好好地练一练酒量。要是练不好。就别想朕把月容嫁过去。说到最后。杨广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这当然也只是杨广的玩笑之话。既然月容也中意万禾。杨广自然是不会阻扰这门亲事了。 是。臣遵旨。听得杨广的话。万禾的心里顿时就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脸上却是露出了一脸的委屈。同时有带着一点点无奈。朝着杨广一拜。这才老老实实站起身來。那模样。又是惹得杨广一阵哈哈大笑。其他那些侍卫内侍和宫女也都是跟着掩口笑了起來。 整个缘淑阁内。唯一笑不出來的。却只有在杨广身边的万贵妃了。看着万禾的模样。又忍不住朝着那床榻看了看。可怎么也看不出其他什么东西。最后万贵妃只能是紧皱秀眉。轻启朱唇。问道:梁国公既然是酒醉无意中走进这缘淑阁。而刚刚缘淑阁的房门明明已经上锁了。梁国公是如何进來的。 听得万贵妃的问话。万禾的眉头立马就是一挑。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万贵妃那妖艳的面容。随即又是满脸迷糊地耸了耸肩膀。说道:这个。臣也不知道啊。臣就只记得在之前的酒宴上。臣实在是喝多了。便是出去方便一下。紧接着。就是迷迷糊糊地什么也不知道了。臣自己到底是怎么到了这缘淑阁的。实在是记不得了。万禾倒也聪明。沒有去用什么谎來圆这个谎。只是一句不知道。便什么也给打发了。 哦。这个时候。张怀安也是上前一步。对着杨广和万贵妃说道:这个其实倒也不难明白。恐怕是看守这缘淑阁的内侍不知道国公爷在房内休息。只是顺手把房门上了锁吧。呃。国公爷。此事乃是奴才的失职。害得国公爷差点被困在此处。还请国公爷恕罪。 万禾和张怀安这一搭一唱的。却是把万贵妃的质疑给解决了。万贵妃的俏脸上闪过了一丝怒意。不过很快又是消失无踪了。而杨广倒也不怎么在意。摆了摆手。喊道:好了好了。万禾。你也早点出宫吧。在宫里待这么久了。别让家里人担心了。 是。谢陛下。万禾心中大喜。立马就是朝着杨广一礼。心里抹了一把冷汗。这件事总算是蒙混过关了。 第三百二十二话 决定反击 ♂, 从皇宫内出來之后。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的万禾自然是马不停蹄。直接往家里赶。一回到府上。万禾便是派人把在府里的李靖长孙无忌房玄龄乃至裴行俨全都召集到了书房。等到他们都到了之后。万禾噼里啪啦一通。便是将整件事说了一遍。当然。他和萧妃之间那一段自然是省略了沒说。只是说自己一醒來。就发现自己和萧妃都在房里。什么同床啊沒穿衣服啊。也都是咽在肚子里。 听得万禾说完这一切之后。李靖四人全都陷入了沉默。过了良久。长孙无忌才皱着眉头说道:此事肯定和万贵妃有关。只不过。那天音门的角长老都说了。大少爷所服食的。是逍遥门的露情水。那就是说。万贵妃和逍遥门有联系。又或者。万贵妃本就是逍遥门的人。 很有可能。房玄龄三人也是表示赞同。房玄龄沉声说道:之前我也曾听说过。如今后宫最为得宠的就是万贵妃了。但万贵妃却沒有给天子生下一儿一女。因此唯一为天子剩下皇子公主的萧皇后和萧贵妃就成了万贵妃的眼中钉。万贵妃很有可能想要通过这件事达到一石二鸟的结果。既能陷害表弟。又能陷害萧贵妃。而且萧贵妃还与萧皇后同族。萧贵妃一旦失宠。也会连累到萧皇后。果真是毒计啊。 呃。听得房玄龄这么一分析。万禾也是有些奇怪了。问道:我和那万贵妃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她要算计萧贵妃。那为何要连我也一块算计啊。 对于万禾的问題。长孙无忌笑了笑。说道:大少爷。莫非你忘了。那萧皇后所支持的。乃是越王杨侗。大少爷你又是因为杨侗被提拔上來的。特别是上次解救萧瑀一事。你已经被视为是萧皇后那个派系的了。万贵妃所要对付的可不仅是萧贵妃。甚至还要对付萧皇后。况且。我认为。万贵妃想要对付萧皇后。不可能就她一个人在后宫使劲。肯定会在朝中寻找盟友。而最合适的人。莫过于齐王杨暕了。以大少爷和齐王的关系。齐王通过万贵妃來陷害大少爷。那也说得通啊。 被长孙无忌这么你对付我。我对付他一通话。说得万禾脑袋都快转晕了。过了好半天这才弄清楚长孙无忌的意思。瞪大了眼睛看着长孙无忌。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齐王和万贵妃之间有一腿咯。 这个长孙无忌的意思。本就是说齐王和万贵妃之间相互勾结。可万禾这么一说。却是说得好像其中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一般。弄得长孙无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尴尬地笑了笑。最后说道:意思大概差不多吧。越王有萧皇后支持。齐王想要和越王争夺储君之位。那就必定要有能够匹敌的盟友。万贵妃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妈妈咪的。不管怎么说吧。万禾总算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忍不住骂了一句粗口。这个齐王从一开始就给自己找了那么多麻烦。亏得万禾自己是洪福齐天。这才一次次转危为安。这段时间好不容易见到他消停了一下。本以为他已经是知难而退了。沒想到他又给自己找了这么一出。差点害得万禾被诛九族。万禾那就算是泥菩萨也要逼出三分火了。当即万禾便是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哼道:齐王这个王八蛋。真以为本少爷好欺负不成。不行。本少爷非得把他拉下马了。本少爷还就不信了。他能比李渊还难对付。 万禾这么一说。却是让李靖四人都是眼睛一亮。相互看了一眼。却是同时显露出了某种讯号。长孙无忌上前一步。对万禾说道:大少爷。要对付齐王。还的确不是很容易。不过之前圣上对齐王已经有诸多不满。大少爷如果真的铁了心要对付齐王的话。大可从这方面下手。 嗯。不错。圣上用的是均衡之策。之前特意驱逐了萧瑀和杨子崇。就是削弱了越王的势力。现在也该是对付齐王了。房玄龄先是点了点头。不过紧接着却又是摇头说道:不过就算是借着圣上的心意。也只不过是让齐王的实力有所减弱罢了。还并不能将齐王给除掉。想要铲除齐王。只怕还得另想办法。最好是能够找到能够治齐王死罪的证据。 呃。听得房玄龄的话。万禾犹豫了一下。自己只不过是想要教训一下杨暕。却沒有想过要将杨暕置之死地啊。不过回头一想。此前杨暕的诸多手段。哪一次不都是要将自己置之死地。凭什么自己就要对他手下留情了。想到这里。万禾就什么也沒说了。 而在一旁一直沒吭声的李靖却是突然开口。说道:如果是要找证据的话。我想。我们应该让天音门出手会比较好。天音门虽然是个隐秘门派。但从他们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皇宫。出手救助万兄弟和萧贵妃。足以证明天音门当中高手如云。而且在洛阳也有安排。有他们相助。相信我们要找到齐王的证据。应该是易如反掌。 李靖这话一说出口。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而就在这个时候。朱牧武突然从书房外走了进來。对着万禾说道:大少爷。那个易凡來了。说是要來见你。 哦。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里刚刚说到天音门。这易凡就跑的來了。万禾等人的眼睛一亮。当即万禾便是对朱牧武说道:快。快把他请到这里來。 朱牧武下去之后。很快易凡便是在朱牧武的带领下。來到了书房。在看到书房内李靖四人也在的时候。易凡却并沒有表现出很惊讶的神情。只是淡淡一笑。便是朝着万禾等人一一行礼。万禾看了一眼易凡。却是对朱牧武说道:小五。你且到外面守着。不能让闲杂人等靠近。 万禾和天音门之间的合作。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谁也不知道逍遥门到底在洛阳有多深得根基。万一被逍遥门知道万禾和天音门的关系。那万禾很有可能遭到逍遥门的刺杀。就算万禾身边有李靖裴行俨这样的高手。面对一个神秘门派的全力追杀。那也是防不胜防。 等到朱牧武离开之后。易凡便是笑着对万禾说道:国公爷今日的遭遇。在下也已经从角长老那里得知了。这次可以肯定。是逍遥门在暗中捣鬼。 哼。听得易凡说起那个角长老。万禾还是满肚子的怨气。刚刚在皇宫中。那个角长老可是把他丢在缘淑阁里不管。要不是万禾自己机灵。说不定就回不來了。当即万禾便是哼道:易先生。你们天音门莫非就是这么对待盟友的。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难不成想害死我啊。 似乎早就预料到万禾会提到此事。易凡也是笑着说道:这个嘛。还请国公爷见谅。在下也沒想到逍遥门的人竟是如此大胆。敢在皇宫之内陷害国公爷。所以派往皇宫的人手也只有角长老一人。之前那种情况。角长老也是分身乏术。实在是抽不出空來帮国公爷逃出。所幸最后国公爷还是吉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呵呵。沒有出什么大事。那也是再好不过了。 哼。易凡都赔礼了。万禾也不好再追究什么。况且按照李靖刚刚所说的。接下來还要靠天音门來收集齐王的罪证。万禾也不好太过开罪天音门。所以万禾也只是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这个时候。李靖则是对易凡说道:易先生。不知道天音门对此次逍遥门的行动有什么应对之策。 听到李靖提起此次对付逍遥门的事情。易凡脸上的笑容也是收起了不少。说道:此次的事情。在下已经和角长老多方查实。可以确定是万贵妃所为。不过。这个万贵妃下手很果断。那些参与此事的宫女和内侍已经全都被灭了口。我们现在根本沒有半点证据。再说。就算是有证据。我们也不能对万贵妃怎么样。说着。易凡还特意看了万禾一眼。 被易凡这么一看。万禾的心里立马就是咯噔一下。他当然知道易凡这句话的意思。如果是别的什么事。或许万禾还可以到天子面前告状。可现在是。万禾已经和萧贵妃那啥了。难不成万禾还要跑到杨广面前说:你的三奶用催情药。让我把你的二奶睡了。这话一说出口。只怕老杨同志第一个要杀的不是万贵妃。而是万禾。想到那明晃晃的刀。还有杨广龙颜大怒时的模样。万禾就忍不住缩了缩脑袋。 长孙无忌眉头紧锁。说道:易先生。正如贵派的那位角长老所言。万贵妃手下给大少爷服用的催情药。乃是逍遥门最厉害的露情水。那这万贵妃是否就是逍遥门的人。 不。易凡立马就是回答道:角长老在宫内就已经探查过。那万贵妃身上并沒有习武的痕迹。不可能是逍遥门的人。 第三百二十三话 荥阳 ♂, 不是逍遥门的人。那就是和逍遥门有着某种关系。房玄龄很坚定地说道:之前易先生不也是说过吗。逍遥门想要独霸天下。最厉害的手段。那就是渗透到宗室当中。那这个万贵妃很有可能就与逍遥门有关。目的嘛。自然就是想要通过万贵妃。进而控制皇室。 易凡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心中暗叹。原本以为万禾身边只有像李靖裴行俨等这样的高手。沒想到还有此等厉害的智谋之士为万禾出谋划策。看來天音门选择和万禾合作。还真是一个明智之举。心里这么想着。易凡也是继续说道:不错。不过按照角长老在皇宫内的探查。目前好像还未发现有哪位宗室成员身怀逍遥门武学的痕迹。由此可见。逍遥门应该还未渗入到宗室当中。 易凡这么一说。万禾等人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气。如果逍遥门当真混入到宗室当中了。那这件事可就沒有那么简单可以了结了。毕竟宗室。那可是象征着天下最有权力的家族。加上又有这么强势的一个天子在。万禾等人要对付混入宗室中的逍遥门。那可是危险之极了。不管怎么说。沒有逍遥门混入宗室当中。那万禾等人接下來的行动也就少了不少顾忌。当即万禾便是说道:易先生。之前你不是说过。在杨义臣的身边。有逍遥门的影子吗。要不然。现在就动手。 易凡之前所说的在杨义臣身边的那个护卫。万禾自然也有印象。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是逍遥门的人。一想到距离梁国公府不远的杨府内有个身手了得的对头。万禾心里就有点怕怕的。恨不得让易凡立马就把那个家伙给收拾了。 易凡却是笑了笑。不急不慢地说道:这个暂且不急。角长老已经将杨府监视住了。保证杨府内的逍遥门人不会逃走。眼下最重要的却是要查出和万贵妃接触的逍遥门人。毕竟万贵妃现在就在皇宫之中。和天子有着太多的接触。要是不能将此人给挖出來。对于我们來说。还是太过危险了。 呃。听得易凡这么一说。万禾这才想起了之前他们所商量的办法。当即便是将这个主意告诉了易凡。虽说他们要对付的。是齐王杨暕。不过齐王杨暕已经铁定是和万贵妃混在一起了。那打垮了齐王。也就等于打垮了万贵妃。对易凡找出万贵妃身边的逍遥门人也是有很大的帮助。最后万禾也是说道:易先生。这。我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军旅中人。很多事情都不如你们这些飞來飞去的江湖高手。所以。此事还是要依靠天音门的诸位义士才行啊。 万禾这么一句话。便是将易凡给罩死了。其实万禾的意思很简单。既然是合作嘛。那自然不能光是万禾这边出力才行。天音门也要帮帮忙。本來。这天音门要是负责万禾的安全。倒也可以。问題是刚刚在宫里所发生的这件事。却是证明了天音门在万禾安全这件事上也沒有做得太好。既然保镖做不好。那就探探情报吧。在这件事上。易凡也是自知理亏。无奈地苦笑了一声。点头说道:既然是大家都有利的事情。那我们天音门自然也不会拒绝了。这样吧。今日在來此之前。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山门。相信门主会很快派遣援手來。有了援手。相信查出齐王的罪证。应该是易如反掌。 之前易凡一直都沒有向山门禀告。那是因为沒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逍遥门在洛阳行动。现在有了露情水的踪迹。就足以证明有逍遥门的人在洛阳了。易凡自然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向山门求救。天音门虽然遁世数十年。但门内有着各种绝艺的高手那也是多不胜数。有他们相助。对于天音门铲除逍遥门的计划。也是有着很大的益处。 而听得易凡这么一说。也算是答应了万禾的要求。万禾等人立马就是松了口气。紧接着。万禾又是笑了起來。撇开今天这件意外。至少这次皇宫之行。万禾也是收获良多啊。和月容的婚事已经是敲定了。接下來。万禾就该准备迎娶公主了。 。。。。。。。。。。。。。。。。。分割线。。。。。。。。。。。。。。。。。。。。。 荥阳城。作为靠近东都洛阳的大城。荥阳的城防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就算是比不得洛阳。那也算得上是城高墙厚。在城墙上。几名守军士兵百般无聊地相互搭拉几句。吹吹牛。聊聊城里的漂亮小娘们。对于他们來说。所谓的战争。距离他们很远很远。就算是现在天下到处都是盗匪。可又有哪个盗匪敢那么不开眼。跑到城高墙厚而且还有不少兵力把守的荥阳來捣乱。 喂。老王头。听说了吗。其中一名士兵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心有余悸地对着旁边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士兵说道:听说上次洛口仓差点被瓦岗寨的贼兵给攻破了。惹得天子震怒。要不是咱们的太守大人是郇王殿下。只怕早就被天子给抓回洛阳砍头了。 那个被称为老王头的士兵撇了撇嘴。哼道:你说的这都早就过时了。天子虽然因为太守大人的关系。沒有责罚我们荥阳守军。不过却是派了平叛大军來我们荥阳。重新任命了通守。说是要协助我们把守荥阳呢。 切。一个年轻一点的士兵却是不满脸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什么平叛大军。我看也就那样。欺负欺负那些小打小闹的盗匪罢了。真要是碰上瓦岗寨的兵马。说不定还沒我们好呢。 这些荥阳的守军大多都是本地招募的兵马。而张须陀所率领的平叛大军大部分时间则是在河北一带剿匪。所以他们别说是张须陀了。连平叛大军的样子都沒见过。反倒是距离荥阳不远的瓦岗寨的盗匪。他见过几次。对于瓦岗寨盗匪的凶悍。他们也是心有余悸。这次洛口仓被瓦岗寨围困。天子对荥阳的守军也很是不满。特意把平叛大军给召來了。反倒是惹得这些本地的将士心中很不舒服。 那个被称为老王头的老兵倒是见过一些世面。摇头说道:你们可不要小看了这个平叛大军。听说这平叛大军算得上是朝廷的四大强兵。比起咱们这些一般的地方兵马要强上许多。 老王头这么一劝。反倒是激起了这些年轻士兵的傲气。当即便是有一个士兵喝道:什么狗屁平叛大军。什么狗屁四大强兵。我看啊。都是那些人自吹自擂罢了。现在朝廷上那里还有什么可用之兵。说到底。还不是靠我们这些苦哈哈的地方军在这里硬撑着。这平叛大军要是真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这天下的盗匪早就被平定了。 就是就是。另一名年轻士兵也是接着说道:远的不说吧。就说那瓦岗寨的贼兵。闹得那么厉害了。怎么也不见这个平叛大军來平定啊。依我看吧。这个什么张须陀。也只是虚有其表。和咱们那个太守大人差不了多少。 荥阳太守郇王杨庆。废物那是出了名的。就连他帐下的将士们私底下都称他为废物王爷。每次贼兵來了。杨庆就会吓得躲在自己的被窝里发抖。不要说击退贼兵了。就连上阵指挥的勇气都沒有。要不是杨庆的父亲有从龙之功。只怕杨庆有九个脑袋。也不够天子砍的。士兵们对杨庆的失望。也是扩散到所有大隋的将领身上。认为朝廷所有的将领都和这个杨庆差不多。 听得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对那个即将來荥阳上任的通守大人十分的不屑。老王头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和这些年轻士兵不一样。老王头在军中任职这么多年。岂会不知道张须陀的名声是不是虚名。只不过他对张须陀能否平定瓦岗寨的盗匪。也沒抱太大的希望。倒不是他不相信张须陀的实力。而是那伙瓦岗寨的贼兵实在是太厉害了。 叹了口气。老王头慢慢站起身。也不再和这些年轻士兵们吹牛了。慢慢走到城头的女墙边。朝着城外望去。这里是东城门。而老王头的故乡就是在荥阳城以东的东平。遥望家乡的方向。老王头不禁想着。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回到家乡看看自己的老婆孩子啊。 嗯。就在老王头往城外望去的时候。突然眼睛一眯。只见在城外的地平线上。突然冒起了一团尘土。看得那团尘土。老王头也是不由得愣住了。而等到下一刻。在尘土过后。一道黑色的阴影开始沿着地平线慢慢浮现。而且是变得越來越大。看到那团阴影已经穿过了尘土。正朝着荥阳城这边飞快地狂奔而來之后。老王头的眼睛立马就是瞪得老大。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嘴巴大得简直可以塞进两三个鸡蛋了。过了好半晌。老王头才能发出声音。大声喊道:敌。敌。敌袭。敌袭。 第三百二十四话 真假 ♂, 敌袭。所有人都愣住了。自从大隋定国之后。在荥阳有多久沒有听过这个词了。久到就连城头上的守军听到老王头的呼喊之后。全都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就是这一愣神的工夫。城外那支突然出现的兵马已经快要冲到了城门外。见到对方竟然有这么快的速度。顿时所有人都吓呆了。而最早发现这支军队出现的老王头也不愧是城头上经验最老道的士兵。见到周围的战友都傻站在那里。他一咬牙。直接就是从城头往下狂奔。一边跑。还一边朝着那守在城门口的士兵喊道:快。快。有敌袭。有敌袭。快关上门。 有了老王头的极力警告。那些守在城门的士兵这才如梦方醒。慌忙去关城门。总算是在那支军队冲到城门口之前。将城门给紧紧合上。 见到那支军队终于被挡在了城外。城头上和城门口的士兵们这才是缓过神來。纷纷大声欢呼起來。这支军队出现得太突然了。若是让对方冲进城内。就算这支兵马只有两三千人的样子。对荥阳城來说。也将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如今关上了城门。那支军队就进不來了。众人全都满脸感激地望向了还在城门进口处气喘吁吁的老王头。不少人还忍不住欢呼起來:老王头好样的。这次多亏有你了。 老王头一边喘气。一边摆了摆手。脸上不免有些得意。当兵这些年來。最风光的莫过于今日了。老王头嘿嘿一笑。却是对身边的一名年轻士兵喊道:小子。还傻愣在那里作甚。快鸣鼓。通知太守大人前來。 要是放在以往。老王头只不过是资格老一点的兵痞。他如何能够指挥得动其他士兵。这么吩咐一声。只怕是只换來对方的口水。不过现在可不同了。老王头那可是荥阳城的救星。所有人都是双眼崇敬地看着老王头。那年轻士兵也不例外。听得老王头的话。立马就是点头称是。转身就朝着放置战鼓的高台上赶去。 很快。战鼓声便是在城头响起。城内的守军也是慢慢朝着东城门这边赶了过來。沒过多久。一名副将便是急匆匆跑上了城头。正好看到另一位副将在。当即便是问道:张将军。怎么样了。是不是瓦岗寨的贼兵來了。洛口仓被围攻的余波还未散去。作为荥阳城守军的将领。自然对瓦岗寨是心有余悸。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不过比你早來片刻而已。那名张副将摇了摇头。随即又是看了一眼对方身后。眉头一皱。问道:刘将军。今日不是你在太守府值勤吗。怎么太守大人沒有跟你一块过來呢。 后來的刘副将听得张副将的问话。却是嘴巴一撇。满脸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张将军难道还不知道我们这位太守大人的本事吗。眼下敌人兵临城下。我们的太守大人自然是要钻进自己的被窝进行督战了。刘副将这话中带着讥讽之意。显然是在嘲笑太守杨庆胆小怕事。 听得刘副将的话。张副将的脸上也同样露出了不屑。眼中更是闪过了一丝失望。不管怎么说。这杨庆毕竟是荥阳的太守。如今敌人都打到城门口來了。要是他这个太守不出面亲自督战。那对守军的士气影响可是很大的。不过现在杨庆还是那副德行。张副将也沒办法强求了。只能是长叹了口气。将此事搁下。对刘副将说道:算了。别管他了。我们还不知道城外來的是哪里的敌人呢。赶紧过去看看吧。 说完。张副将便是和刘副将并肩朝着女墙那边赶去。此刻在女墙边。已经有不少守军握住了兵刃。严阵以待。不得不说。这荥阳城的守军素质还是很不错的。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城头布置好了防御阵型。足见平日的训练也是很到位。看到这一点。张副将和刘副将也是不由得点头赞赏。两人來到女墙边。同时探出头朝着城外望了过去。却是同时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惊愕之色。 让两人如此吃惊的。不是城外的敌人很多。而是在城外。那支军队还是一开始的那两三千人。可他们每个人身上所穿的。都是精良的大隋军制式铠甲。虽说现在贼兵四起。就算是攻破县城。抢夺了守军铠甲的。那也不在少数。可一口气抢夺了数千如此精良的制式铠甲。这未免也太吓人了吧。两人紧皱眉头。相互看了一眼。心中都在暗暗惊叹。早就听说瓦岗寨贼兵兵强马壮。沒想到。竟是比传闻中的还要厉害。 虽然心中暗暗惊讶瓦岗寨的实力。但身为荥阳城的守将。两人必须担负起守卫荥阳的重责。当即张副将便是深吸了口气。朝着城外的那支军队喝道:大胆贼逆。竟敢兵犯荥阳。当真是不知死活。还不速速退去。否则。必叫尔等死于刀箭之下。 张副将这一声呼喝过后。刘副将也是十分配合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对着身后的守军士兵喝道:弓箭手准备。刘副将这一声呼喝。当即便有数百名弓箭手。手持弓箭。上前一步。靠着女墙将手中的弓箭指向了城外的兵马。大有随时准备大战一场的决心。 而在听得张副将的话。以及见识到城头守军的决心之后。那城外的兵马却并沒有对荥阳发动进攻。也未领兵退后。沉默了半晌。在那兵马的最前面。一名全身穿着褐色铠甲。手中握有一杆打枪的小将。纵马上前一步。冲着城头上就是大声喝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难道看不出我们是大隋兵马吗。怎可将我们与贼兵相提并论。速速打开城门。我乃荥阳通守张帅部下偏将罗士信是也。 嗯。听得那小将的话。张副将和刘副将都是不由得一愣。新的荥阳通守张须陀之前一直留守在洛口仓处理战后事宜。话说。前几日倒也听闻他要领兵來荥阳任职了。张须陀的本事。手下那些士兵不知道。他们这些为将者又岂会不清楚。上次要不是张须陀及时赶到。只怕洛口仓被瓦岗寨攻破。他们这些荥阳城的守军将士全都要被问罪砍头。如果对方真的是张须陀将军的部下。那自然是要打开城门迎接了。可现在这种敏感时期。他们如何敢轻信对方的话。早就听闻瓦岗寨的贼兵诡计多端。这万一要是贼兵的诈城之计。那他们岂不是中计了。所以犹豫了片刻。他们还是不敢下令打开城门。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是看出了同样的顾虑。当即刘副将便是扯着嗓子喊道:你说你是张须陀将军的部将。那可有什么证据。 在城外。那小将听得刘副将这话。顿时就是气得哇哇大叫。喊道:混账。我奉张帅之命先行來荥阳。这手下的三千平叛大军便是凭证。又何须什么其他的证据。张帅奉圣上之命接任荥阳通守一职。你们胆敢不开城门迎接。莫非是想要违抗圣命。 听到那小将的怒吼声。张副将和刘副将却是越发不敢开城门了。对方若真是张须陀将军的部将。自己若是得罪了一下。也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可现在对方拿不出凭证。万一真的是瓦岗寨的贼兵。被对方骗开了城门。就算到时候他们两人能够侥幸逃脱。最后也免不了失职之罪。那可是要被砍头的。张副将犹豫了片刻。又是对着城外喊道:还请这位将军见谅。我等也有自己的职责。若是将军不能拿出证据。我等不敢打开城门。 妈的。听得对方的话。那小将顿时就是气得满脸赤红。脸上也满是狰狞之色。当即便是喝道:好。好。你们既然不肯开门。那我就直接打破你们的城门。区区一座荥阳城。也敢挡住我罗士信的去路。儿郎们。准备攻城。 且慢。就在那小将恼羞成怒。准备下令攻城的时候。忽然。一把呼喝声从他身后的军阵中传了出來。紧接着。就听得咻的一声破口声响起。一道黑影直接从军阵中射出。转眼间。便是直接飞上了城头。穿过了张副将和刘副将两人的耳边。深深地钉在了两人身后的旗杆上。却是一支普通的箭矢。 突然飞出的箭矢。顿时就是惹得整个城头上的守军紧张起來。那些弓箭手纷纷将长弓拉至满月。锋利的箭头瞄准了城外的兵马。不过张副将却是脸色苍白地喊了起來:住手。统统都住手。沒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射箭。 刚刚那一箭。的确是把张副将和刘副将给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那支箭矢稍稍偏一点。那就会射中他们两人其中一个的脑门。到现在。他们的耳边还在回响着刚刚箭矢擦过时。所带起的破空声。不过他们也很清楚。对方有如此箭术。也绝对不会出现这等失误射不中自己。所以张副将才会出言拦阻手下士兵。避免发生误会。 第三百二十五话 进驻荥阳 ♂, 城上的两位将军见谅。在下无意冒犯。只是将凭证射上城头。让两位将军查实。这个时候。从城外兵马的军阵当中又是响起了另一把呼喝声。紧接着。又是一骑从军阵中走了出來。只见此人年纪和之前那个小将差不多。长得却是是虎背熊腰。一脸方正。面带枣色。手中还握有一张长弓。显然刚刚那一箭就是出自他的手笔。这名小将朗声朝着城头喝道:在下乃是张帅帐下偏将秦琼。奉张帅之命前來荥阳。张帅的大部队很快便会赶到。 在城头上。已经有士兵将钉在旗杆上的那支箭矢取下。在箭矢上。却是挂着一枚兵符。上面刻着平叛两个大字。而在另一面。则是镌刻着中队千人一列四个小字。一看这兵符。张副将和刘副将两人就是心中一惊。这枚兵符所代表的意义可不简单。这乃是真正的平叛大军兵符。光靠这枚兵符。就可以调动一支千人的平叛兵马。两人反复检查了几遍。这兵符的确是真的沒错。当即张副将立马就是扭头喊道:快。快。快打开城门。迎接两位将军进城。 平叛大军名扬天下。至今还沒有谁听说过有人击溃过平叛大军一个千人队的说法。那么。这兵符既然是真的。城外的兵马也就真的是张须陀将军的部属了。张副将和刘副将自然是不敢把张须陀的兵马关在城外不让进了。下了命令之后。张副将顿了一下。却是转身对刘副将说道:刘将军。你还是赶快去太守府通知太守大人吧。迎接张须陀将军。光靠我们两个还不行。 虽然现在张须陀所任职的。只是荥阳城一个小小的通守。但张须陀所率领的平叛大军。乃是大隋四大强兵之首。论实力。只逊于天子身边的御林军。而相比之下。张副将和刘副将只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副将。名不见经传。的确沒有资格來迎接张须陀。而整个荥阳城内。唯一有资格的。还只有现在还在太守府内自己的被窝里发抖的郇王杨庆。刘副将也是明白了这个道理。当即便是转身朝着城内赶去。而张副将也是立马对着左右喊道:快。快退下去。不可对张须陀将军的部将无礼。两位将军还请稍后。末将已经下令打开城门了。张副将的最后两句话却是冲着城外的兵马喊的。 在城外。秦琼笑着将手中的长弓丢回给了身后的亲兵。纵马來到罗士信的身边。看着罗士信说道:士信。至少在平定瓦岗寨之前。张帅还要在这荥阳任职下去。我们也若是与这荥阳的本土兵马结怨。也只是给张帅惹麻烦。现在这不是轻松解决了嘛。 哼。听得秦琼的话。罗士信只是哼了一声。却是满脸的不高兴。之前他和张副将刘副将的争执。却也是罗士信故意为之的。其实这一切。也都是源自于这次张须陀被任命为荥阳通守的缘故。之前张须陀奉圣命前來清剿瓦岗寨。正好赶上瓦岗寨突袭洛口仓。张须陀领兵击退了瓦岗寨的贼兵。并且协助守军把守洛口仓。防范贼兵卷土从來。本來罗士信以为这次圣上会让张须陀统领整个荥阳地区的兵马。协助清剿瓦岗寨。却沒想到圣旨下來。竟是让张须陀担任荥阳通守。做了那个郇王杨庆的手下。 在罗士信心目中。张须陀乃是战无不胜的英雄。如今张须陀竟是要屈居人下。这让罗士信感到很不爽。所以才会动起了念头。特意向张须陀申请先锋之职。就是为了打荥阳守军一个措手不及。杀杀对方的威风。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先前的这一幕。 而秦琼心思缜密。和罗士信是同乡。又是同时入伍。两人相识多年。自然一早就看出了罗士信的心思。虽然秦琼对张须陀得到如此待遇。也很是不满。但秦琼却是比罗士信更识大体。知道万一和荥阳守军方面闹僵了。只会对张须陀接下來的行动不利。所以才会射出一箭。将此事给解决了。 秦琼刚刚所说的话虽然在理。但罗士信心里还是很不服气。对秦琼说道:老秦。以我们平叛大军的实力。又何必在乎这些虾兵蟹将。什么狗屁瓦岗寨。只要张帅大军出动。保管将他们给尽数剿灭。又何必和这些无用之人多费唇舌。 秦琼摇摇头。说道:士信。你可别太小瞧了这瓦岗寨。在來之前。我已经听说了。这瓦岗寨和王世充手下的江淮兵卒有过几次交锋。可就连王世充也拿这瓦岗寨沒有办法。王世充手下的江淮兵卒。那可是和我们平叛大军齐名的精锐之师。由此可见。这瓦岗寨可不同于以前我们所遇见过的那些盗匪。一切还应当小心为妙。虽然这荥阳城的守军不如我们。但他们毕竟和瓦岗寨打过交道。在战场上交过手。有他们相助。张帅接下來的行动必定是事半功倍。 秦琼的话句句在理。罗士信就算是想要辩驳。奈何这嘴皮子实在是不利索。只能是闭上嘴直哼哼。而这个时候。城门也是吱呀一声。慢慢打开。从城门内走出了一将。却是之前在城头上的张副将。只见那张副将领着兵马快步走出城门。看到罗士信和秦琼便是直接迎了上來。 见到对方走过來了。秦琼看了罗士信一眼。也是直接翻身下马。朝着张副将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冲着张副将抱拳说道:刚刚某多有得罪。还请将军莫要见怪。秦琼虽然不认得对方。但也沒把对方认作是自幼锦衣玉食的郇王杨庆。毕竟对方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战将。 或许是秦琼的态度很缓和。让心中紧张的张副将也是渐渐放下心來。走到秦琼面前。一脸愧色地对秦琼说道:将军。之前之事应该是张某的过错。要将军多多见谅才是。啊。这是将军的兵符。请将军收回。说着。张副将双手捧着之前秦琼射上城头的兵符。送到了秦琼的身前。 秦琼淡淡一笑。将兵符接过來。却是同时将张副将给扶了起來。笑道:张将军不必太过自责。某倒是认为张将军之前的谨慎是再妥当不过了。我们还须共同齐心协力。剿灭瓦岗寨的贼逆。今后某还要请张将军多多帮忙才是。 客气。客气。张副将在军中厮混多年。也是个聪明人。立马就看出。秦琼和罗士信两人当中。还是秦琼比较好说话。不过罗士信的脾气暴躁。也不可得罪此人。紧接着。张副将也是和罗士信寒暄了几句。话语中稍稍拍了拍罗士信和张须陀的马屁。罗士信的那张臭脸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很快。秦琼和罗士信手下的三千平叛大军已经开进了荥阳城。秦琼看了一眼城门周围。便是对在身边的张副将问道:张将军。敢问郇王殿下在何处。我等既是张帅的先锋。理应先去拜会郇王殿下才是。 这个听得秦琼问起了杨庆。张副将的脸上不免露出了尴尬之色。虽然他对杨庆也是极为不屑。但这明面上。他还是杨庆的部下。当着秦琼的面。张副将要是直接说杨庆被吓得躲在被窝里发抖。那自己的脸面也剩不了多少了。一时间。张副将也是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秦琼的问话。 秦琼一看张副将的脸色。立马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事情。秦琼可不是罗士信那个愣头青。见到如此。自然也就沒有再问下去。又将话題扯到其他地方去了。秦琼看了一眼旁边的城墙。问道:啊。张将军。这荥阳城内可有多少守军。 不用再提那尴尬之事。张副将也是精神了不少。忙是回答道:这荥阳城内除开那些衙役之类的治安官兵。共有守军将士五千余人。作为一城的守军。的确是有些多了。但这些将士不仅要负责守卫荥阳城。还要协防不远处的洛口仓。其实严格算來。这五千守军却是有些捉襟见肘。说到这里。张副将突然想起前不久洛口仓还差点失守。正是靠了眼前的平叛大军才得以保存。不由得老脸一红。 对于张副将的尴尬。秦琼也是装作沒有看见。却是紧锁眉头。右手轻轻揉搓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思索了片刻。问道:张将军既然是荥阳城的副将。在荥阳城也是驻守了多年。想必也应该和那瓦岗寨的贼逆交过手吧。可否请张将军为某详细说说这瓦岗寨的情况。这次张须陀來荥阳的主要任务。就是要平定瓦岗寨。所以秦琼也是考虑着要为张须陀查探清楚瓦岗寨的情况。之前他对张副将如此礼遇。目的也是在此。 嗯。这个自是沒问題。张副将立马就是点了点头。对秦琼说道:这瓦岗寨的贼兵。最早起事。却还是在大业七年。而带头的。正是现在瓦岗寨的贼酋。翟让。 第三百二十六话 瓦岗豪杰众 ♂, 翟让,隋东郡韦城人,自幼好武,曾为东郡法曹,却是因为犯了法条,被抓起來,判决了死刑,在被关押的时候,翟让却是成功越狱,有传闻,是当时的狱吏黄君汉敬佩翟让的义气,偷偷将他放出來的,不管如何,从牢狱中逃出之后,翟让便是伙同亲友乡里前往东郡旁边的瓦岗,于大业七年开始,占山为王,落草为寇,因为翟让在东郡周边都颇有名望,故而有很多豪杰前往投奔,使得瓦岗寨的实力越來越壮大,最终成为河南一霸,而瓦岗寨的手段也与其他落草的盗寇不同,并沒有抢掠瓦岗寨附近乡里,而是经常出击宋郑两郡,沿着运河抢掠那些官船和富商的私人运输船。 大业十年,翟让领兵攻打偷袭郑州商丘等郡县,竟是一一攻克,不仅获得了大量的军械物资,更是控制了从梁到黎阳的永济渠,掌握了运河的重要路线,这一战,更是让瓦岗寨声名远播,各方豪杰争相來投,瓦岗寨的声势也是越发强大了,最终,就连荥阳这样的大城守军,也不得不缩在城墙内,以避锋芒。 听得张副将说完翟让起兵的过程,秦琼的眉头紧锁,心中也不由得暗叹,这翟让的确算得上是一名豪杰,只可惜,却是走到了朝廷的对立面,如今天下大乱,就连翟让这样的豪杰也是反了,这大隋朝廷是否还有救,秦琼也是不由得陷入了迷茫,不过很快秦琼的脑海里又是闪过了一张带着一丝狡黠的笑脸,眼睛也是不由得望向了西面的洛阳方向,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 在旁边的张副将看着秦琼好端端突然笑了起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是呆呆地看着秦琼,秦琼回过神來,有些歉意地对张副将笑了笑,说道:啊,抱歉,张将军,你刚刚说翟让身边已经聚集了不少豪杰,却不知道有那些人物, 张副将点了点头,也沒问刚刚秦琼在笑什么,而是继续回答道:要说翟让身边的豪杰,末将以为,当首推单雄信,这个单雄信本是曹州人氏,家中颇有资产,更兼疏财好义,声望更是不下于翟让,加上他文武双全,当初翟让刚刚成立瓦岗寨的时候,多亏有此人相助,瓦岗寨才能有如今这声势,其次,还有一人,叫做徐世绩,此人年纪虽轻,但却有着一身好功夫,自从翟让刚刚在瓦岗落草的时候,此人就投奔在翟让身边,为翟让冲锋陷阵,大业十年,攻克商丘一战,正是此人一口气飞跃城头,斩杀守将,才使得瓦岗寨大军大获全胜,此人实乃是翟让手下第一猛将, 单雄信,徐世绩,听得这两个名字,秦琼已经是暗暗将这两个名字记在心里,若是张副将所说的沒错的话,那这两人就必定会成为张须陀征讨瓦岗寨最大的障碍。 说完了那么一大通,秦琼本以为张副将已经说完了,却沒想到他只是咽了口口水,却又是再次说起來:这两人跟随翟让时间很久,算得上是翟让手下的豪杰,而除此之外,其他诸如邴元真贾雄王儒信等,也都是了不起的豪杰,不过,这也都是以前了,现在在翟让身边,还有一个更加出色的豪杰, 嗯,听得张副将这么一说,秦琼也是不由得一愣,他沒想到,区区一个盗匪,竟然还会有如此多的豪杰参与其中,现在听张副将的说法,竟还有一名更加出色的豪杰,这让秦琼对此次征讨瓦岗寨的前景,也是不由得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过秦琼还是强行将那种不祥的预感抛诸脑后,同时也是很好奇地问道:那究竟是哪位豪杰, 张副将略作神秘地一笑,紧接着便是说道:不知道秦将军可曾听说过桃李章, 桃李章,这个桃李章秦琼当然听说过了,去年大将军李浑不就是因为这个桃李章被当今天子给夷族了嘛,对于这种玄乎又玄的东西,秦琼当然是不怎么相信了,而见到张副将沒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題,而是突然扯出了这么一个东西,秦琼的眉头不由得一皱,却是有些不高兴了,但秦琼也知道,张副将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改变话題,所以还是耐着性子继续问道:且不知道张将军所说的那位更为出色的豪杰与这桃李章有什么关系, 桃李子,得天下;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浪语,谁道许,张副将就像是沒有看到秦琼的表情变化一般,却是突然沉吟了一遍这个已经流传天下的桃李章,随即又是对着秦琼说道:这桃李章流传出來之后,就有人传闻,这个桃李章的意思,就是指将來会有一个李姓之人,取隋代之,成为天下共主,也正因为如此,朝堂上那些李姓之人,全都是被当今天子所打压,李浑如此,李渊也是如此, 见到张副将突然好端端提起这些八卦,秦琼的心里那是越发不高兴了,他想要的,是比较确凿的情报,而不是这些街头巷尾,以讹传讹的迷信传言,见到张副将还是如此,秦琼眉头一皱,就想要离开了,不过就在他踏出第一步的时候,那脚却是突然在空中定住了,一脸惊讶地转过头來,望向了张副将,然后惊问:张将军,难道,你所说的那个留在翟让身边的豪杰,就是这桃李章中所言的李姓之人, 虽然秦琼并不相信什么桃李章,但能够被人认为是其中所暗喻之人,那此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这也让秦琼不由得重新提起了兴趣,而张副将也是点头说道:不错,以前被认作是桃李章所暗喻之人的,都沒有什么好下场,李敏如此,李渊也是如此,而现在还有一人,却是连连逃过一劫,现在正在翟让身边,协助翟让统领瓦岗寨,此人,就是李密, 李密,他也到了瓦岗寨,听得张副将突然说出这个名字,秦琼也是忍不住惊呼起來,甚至连之前一直在旁边指挥将士们的罗士信听了,也是忍不住跑了过來,连声问出了什么事,不过此刻秦琼却是沒有心思回答罗士信了,他的眉头紧锁,强行按住心中的惊愕,脑子里面回想着自己所知道的关于李密的信息。 李密,长安人士,从其曾祖开始就一直都是显赫世家,后來传到李密的父亲李宽,因为骁勇善战,立下不少功绩,官至柱国,被封为蒲山郡公,而这些都还只是其次,如果只是这些的话,李密也不过是一个世家子弟罢了,而真正让李密名传天下的,就是此人曾经协助杨玄感叛乱。 李密被称为桃李章中所暗喻之人的说法,秦琼却是第一次听说,但结合之前天子特意亲笔发布对李密的通缉,秦琼也是不由得相信,或许,李密真的就是桃李章所暗喻之人吧。 而李密这个名字给秦琼所带來的惊讶,却并不是源自于这个桃李章,之前秦琼一直跟随张须陀在河北平乱,而在平乱过程重,秦琼就几次发觉,在河北盗匪当中,数次出现了李密的身影,虽然张须陀也想拿下李密,但无奈此人太过狡猾,几次都被他给逃脱了,如今河北叛乱已定,按照前不久所传來的消息,河北最大的盗匪高士达也已经被长孙恒安所击败,所以秦琼也就渐渐忘记了李密的存在,可现在,从张副将的口中又得知了李密的下落,而且这李密还跑到了南方最大的盗匪势力瓦岗寨当中,这让秦琼在惊讶之余,也是透着一丝警惕,这李密绝对不是寻常的对手,如果李密与翟让合作,再加上翟让手下那么多豪杰,那这次这一战,恐怕还真的不是呢么容易对付的。 当即秦琼便是立马问道:张将军,这个李密是什么时候來到这瓦岗寨的, 张副将也是不由得一愣,虽然知道这李密的名气很大,秦琼得知此人的消息一定会很惊讶,但却沒想到秦琼竟是如此紧张此人,不过张副将发愣归发愣,还是本能地回答道:嗯,若是我沒记错的,应该是去年年底的时候, 去年年底的时候,秦琼的双目闪过了一道寒光,当即便是用力握了握拳头,竟然那么早就下了江南,看來这李密也早就知道河北战况的走向了,果然很机灵,竟然那么果断地就放弃了河北,跑到河南这边來投瓦岗寨,看來这李密能够躲避天子追杀令这么长时间,果然不是巧合,随即,秦琼突然扭过头,朝着罗士信喊了一声:士信, 嗯,听得秦琼的喊话,罗士信也是一脸疑惑地走了过來,來到秦琼面前,先是看了一眼张副将,紧接着又是对着秦琼问道:老秦,你叫我, 秦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急色,对罗士信说道:士信,这里就暂且交给你了,我有要事,需要立刻去禀告张帅,不能在这里等了,说完,秦琼便是对着张副将抱拳一礼,直接赶到战马旁边,翻身上马,就准备走了。 啊,哪位是张须陀将军的部将啊,本王特來迎接,望将军莫要见怪啊, 第三百二十七话 赶路 ♂, 这把突然响起的声音倒是爽朗得多,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行人正从城内朝着这边走來,其中就有刚刚离开的刘副将,而带头一人,身穿明黄长袍,长得是白白胖胖,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笑起來,五官全都变成了一道道的缝隙,只见此人一边朝着这边走來,一边笑道:本王久闻张须陀将军的威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张须陀将军部下的英勇之士,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有诸位如此英勇的将士,难怪张须陀将军能够百战百胜,呵呵, 能够在这荥阳城自称本王的,那自然就是这荥阳城的太守郇王杨庆了,秦琼原本要走,可现在杨庆出來了,就算是张须陀,现在名义上也是杨庆的部下,他自然不能连招呼也不打就跑了,当即秦琼也只有翻身下马,朝着罗士信做了个手势,两人迎着杨庆上前,抱拳喝道:末将秦琼罗士信,参见郇王殿下, 哦,那杨庆倒是早从刘副将口中得知秦琼和罗士信的身份,当即便是笑眯眯地将两人扶起來,说道:原來是秦将军和罗将军,两位将军不用多礼,快快请起,呵呵,两位将军随张须陀将军來荥阳协助本王平定贼逆,应该是本王要多谢两位将军才是,來來來,府上已经备好了酒宴,请两位将军一同前去饮宴, 杨庆倒是热情,一点也沒有身为王爷的架子,其实想來也并不奇怪,现在荥阳城孤守一方,随时都有可能面临瓦岗寨的进攻,上次洛口仓差点失守,已经是惹得天子龙颜大怒了,要是荥阳城再有个什么万一,就算杨庆和天子的关系再好,只怕也逃不掉罪责,这个时候张须陀领兵前來,却是帮了杨庆一个大忙,有了大隋第一常胜将军相助,这荥阳应该是能够守住了,得了张须陀这么大一个恩情,杨庆自然是要好好招待张须陀的部下了。 不过秦琼却沒有领杨庆的情,而是摇头说道:王爷,末将有一件要紧事需要赶紧前往通报张帅,所以不能留下來陪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听得秦琼的话,杨庆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便是呵呵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既然将军是有军务在身,那自然是应当以公事为重,本王又岂会那样不通情面,将军自管去就是了,啊,不过这位罗将军沒有什么事吧,來,來,來,和本王同去饮酒,秦将军也可快去快回,本王可是等着敬你三杯, 多谢王爷,秦琼立马就是朝着杨庆一礼,心中也是暗道,虽然传闻中这杨庆打仗的本事不怎么样,而且胆小怕事,可现在看來,为人倒还不错,礼贤下士,可见他也并不是一无是处,难怪天子会把他安排在荥阳就任太守,倒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当即秦琼便是翻身上马,对着旁边的罗士信说道:士信,你且留在此处,等我的消息, 说完这话,秦琼直接就是调转马头,朝着城外赶去,这李密的事情实在是太重要了,秦琼必须赶紧去通知张须陀,让张须陀提早做好准备,而目送秦琼离开之后,杨庆又是笑呵呵地对着罗士信说道:罗将军,我们走吧,呵呵,待会本王一定要好好和罗将军喝上几杯,就是不知道罗将军的酒量如何, 罗士信也是个性情中人,见到杨庆如此亲切,之前那点不愉快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当即便是笑着对杨庆说道:王爷,别看某年轻就小看某,某的酒量就算是放在整个平叛大军当中,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待会王爷可不要被某给喝到桌子底下去了, 罗士信说话虽然有些不敬,但杨庆却沒有露出恼怒的表情,反倒是哈哈一笑,点头说道:那敢情好,本王在这荥阳多年,最寂寞的,就是沒有人陪本王一醉方休,今日上天派罗将军來陪本王,那当真是再好不过了,來,罗将军,还等什么,我们赶紧走吧,说着,杨庆竟是拉着罗士信的胳膊,就这么径直往城内走去。 目送罗士信和杨庆的背影,刘副将不由得苦笑了起來,摇了摇头,沒想到,自家这位太守大人平日里吃喝玩乐的本事,现在却是派上了用场,这样倒也不错,至少平息了那个罗士信心中的不满,两军也可以齐心协力共同讨贼了,作为荥阳城守军将领,刘副将自然也想平定瓦岗寨,解除荥阳的危机,奈何实力不够,现在有了常胜将军张须陀,平定瓦岗寨,那也不是梦想了,刘副将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也是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扭过头对张副将说道:张将军,我们也跟着去吧, 而此刻,张副将却是一直站在那里,望着城外,似乎正在走神,直到刘副将连问了他几句,他才反应过來,随即张副将笑了笑,说道:刘将军,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些事沒有做,就不去了,待会要是太守大人问起,你就帮我说一下就是了, 啊,沒问題,刘副将倒也沒有多想,直接便是点了点头,而刘副将这才刚刚答应下來,张副将便是立马就是牵出一匹战马,朝着城外奔去,很快就沒有了踪影,刘副将看着张副将远去的背影,满脸不解,但还是摇了摇头,转身追着杨庆他们去了。 且说秦琼纵马从荥阳城离开之后,便是一路向东狂奔,他和罗士信是作为先锋赶往荥阳的,而张须陀则是率领大军在后方慢慢前行,从路程來说,张须陀至少还要等到两天才能赶到荥阳,而秦琼这么一路狂奔,那最快要得要一天一夜的时间才能碰上张须陀,虽然辛苦,但秦琼也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尽早将李密投靠瓦岗寨的消息告诉张须陀才行,至于为什么,秦琼自己也说不上來,反正就是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感觉这个李密一定会成为这次张须陀平定瓦岗的最大障碍,甚至于是最大的威胁。 转眼,秦琼就已经是狂奔了近两三个时辰了,沿着官道,在秦琼的前方出现了一间茶寮,在战马上狂奔的秦琼那是眼睛一亮,虽说要尽早前往通知张须陀,但秦琼也不可能当真一刻不停,就算是秦琼自己吃得消,那战马也吃不消啊,正好前面这间茶寮就可让秦琼休息一下,给战马也是喂点干草和水,所以到了茶寮门口,秦琼立马就是双手一勒,勒住了缰绳,将战马给止住,看了一眼眼前这简陋的茶寮,直接就是翻下马來,喊道:店家,店家, 哎呦,來了,來了,随着秦琼这么一喊,立马就是从茶寮内传來了一把回答,竟是一把女子的声音,光从这声音來听,这回话的女子年纪也不会太大,约莫就是二三十岁的样子,而紧接着,挂在茶寮门口的那块破布便是便掀开了,从里面钻出了一道玲珑的身影,却是一名穿着灰色粗布罩裙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來,看着秦琼便是喊道:原來是位军爷啊,军爷请进,军爷请进, 这女子身上所穿的衣服十分朴素简单,可长相却是颇为标致,小巧的嘴巴上,还涂着大红印子,那一双凤眼忽闪忽闪的,甚是勾人,不过这女子长得再如何标致,对于心中挂着事情的秦琼來说,却是一点影响都沒有,秦琼只是看了一眼那女子,便是径直朝着茶寮内走去,只是在与女子擦肩而过的时候,说了一句:给我的马喂饱了, 秦琼的态度,却是让女子不由得愣住了,对女子來说,以前见得最多的,就是那些男人看到自己的模样,眼馋得流口水的样子,可现在却是碰到了一个异类,不过女子很快便是缓过神來,两片大红的嘴巴撇了一下,紧接着一叉腰,又是大声喊道:二瘸子,二瘸子,你死到哪里去了, 哎呀,哎呀,來了,來了,随着那女子的喊话,一个个子还不足女子一半高,走路一瘸一拐的中年男子快步从茶寮后面跑了出來,一边跑还一边喊道:老板娘,俺來了,俺來了, 看了一眼跑到自己面前献媚的二瘸子,老板娘的脸上这才好了一些,然后兰花指一点那匹战马,就是哼道:眼瞎了,沒看到有马吗,还不赶快拉下去喂饱了, 好嘞,听得老板娘的吩咐,那二瘸子立马就是跑到了战马旁边,笑呵呵地喊道:哎哟,倒是一匹好马嘞,好马乖,來,跟着俺走,有好吃的,别看这二瘸子身有残疾,长得也极为猥琐,可身手却是很灵活,而且对马儿还真有一套,这战马被二瘸子这么一拉一摸,立马就是服服帖帖地跟着二瘸子走到了茶寮后面去了。 而老板娘却是沒有去看二瘸子的本事,而是回过身,看了一眼还在來回摆动的茶寮的挡门布,大红嘴唇一翘,用手托了托头上的发髻,一脸媚意地笑道:老娘倒是不信了,这天下还真有不吃腥的猫, :一百万了,一百万了,兄弟们,马甲不容易啊,还不來点掌声呐喊声,, 第三百二十八话 茶寮 ♂, 进了茶寮,秦琼才发现,在茶寮内已经有不少人了,这么一间简单的茶寮,最多也不过才摆放了三张桌子,竟然每张桌子旁都坐了人。 秦琼这一进來,整个茶寮里面的人全都是脑袋一转,把目光转向了秦琼,而秦琼也是立马感觉到,这些目光中均是饱含杀机,秦琼的眉头一皱,双手已经慢慢攀到了自己腰间的双鞭上,秦琼虽然年轻,但在战场上那也是厮杀多年,对这种杀机那是最为敏感了,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冲着自己來的,但只要对方有所动作,秦琼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哎呀,这位军爷,怎么还不坐下休息啊,当着这路干嘛呐,这个时候,那妖媚的老板娘却是从秦琼身后走过來,那芊芊细手却是在秦琼结实的后背轻抚了一下,此刻秦琼已经是全神戒备,后背被老板娘这么一摸,瞬间便是拔出了左手边的铁鞭,身子一转,直接就是用铁鞭指向了身后的老板娘。 哗啦,秦琼这一动,顿时,整个茶寮内的人全都站了起來,五花八门的兵器提在手中,眼中的杀机又是提升了许多,秦琼看了一眼众人,然后又是扭过头望向了被自己铁鞭抵住咽喉的老板娘,沉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我乃是朝廷军官,你们莫非想要造反不成, 茶寮内的客人们沒有一个说话,反倒是那个被秦琼指着咽喉的老板娘说话了:这,这位军爷,您这是干嘛啊,小女子可沒有得罪过你,本本分分地在这里做生意,怎么就和造反扯上边了,小女子如此弱不禁风,如何能够做得了反贼,军爷,军爷饶命啊, 老板娘这话一说出口,那些茶寮里的客人也是相互看了一眼,随即统统又收回了兵器,自顾自地坐了下來,就好像什么都沒发生过一般,秦琼见了,也是冷哼一声,手腕一翻,手中的铁鞭就是收回了腰间,竟是沒有伤到老板娘一根汗毛,紧接着,秦琼便是对老板娘冷冷地说道:你们这店里有什么古怪,某管不着,也不想管,把某的马喂饱,给某端上一些吃食,某吃饱了就走,休要耍花样, 在秦琼看來,这个店恐怕也不像老板娘说的那样,是个普通的茶寮,不过现在秦琼却是沒有那个心思多管闲事,一心只想要赶去见张须陀,至于这个店有些什么古怪,应该都是些江湖恩怨,和秦琼沒什么关系,他也就懒得管了。 老板娘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般,立马就是缩到了一旁,而秦琼则是干脆找了三张桌子当中,人最少的一张桌子,直接就是坐了下來,等着老板娘给自己端上吃食,不过秦琼虽然坐下來了,但却一点也沒有放松警惕,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周围那些人都在低头私语着什么,所以秦琼的双手还依然握在自己腰间的铁鞭上,只要有任何异动,他会立马动手。 军,军爷,一把声音从秦琼身后响起,却是那老板娘,只不过此刻老板娘的脸上还满是苍白,显然刚刚被秦琼那一下子给吓到了,连走进秦琼身边都是战战兢兢的,对此,秦琼倒也沒有说什么,直接便是伸手将老板娘手中两个盛着馒头和小菜的盘子给抢了过來,或许是秦琼伸手太快,又或者是抢过來的时候力气太大,秦琼刚刚抢过盘子,还沒有放下,就听得身后传來老板娘的惊呼,那老板娘整个成熟丰满的身躯直接就是倒向了秦琼的怀里。 上,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暴喝声响起,刚刚坐下的那十來人突然站起身朝着秦琼这边扑过來,只见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握有兵器,同时朝着秦琼的身上招呼,竟是要一口气将秦琼给打杀了。 大胆,秦琼怒喝一声,直接就这么抱着那老板娘从座位上跳了起來,而刚刚秦琼所坐的木椅,已经被与秦琼同坐一张桌子的三人给击打得粉碎,剩下的那些人则是直接朝着跳到空中的秦琼扑了过來,正是要趁着秦琼人在空中无处借力之际,将秦琼给击杀,而秦琼此刻则是又惊又怒,他万万沒想到,这些江湖人士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袭击朝廷军官。 不过再如何愤怒,现在也是无济于事,面对那些刺过來的兵刃,秦琼冷哼一声,一手依旧抱着老板娘,而另一只手已经是搭到了腰间的铁鞭,手臂一甩,便是将铁鞭抽出,朝着身前连连挥舞,顿时就是将那些兵刃一一挡开,紧接着,秦琼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手中的铁鞭一横,寒着脸哼道:你们这是在自寻死路,胆敢袭击朝廷军官,就是造反,某今日就将尔等杀了,以儆效尤, 哎呀,这个时候,一直靠在秦琼怀里的老板娘似乎才反应过來,尖叫了一声,直接就是抱住了秦琼,尖着嗓子喊道:杀人了,杀人了,救命,救命, 秦琼眉头一皱,这老板娘应该不是寻常人,既然敢在这里开茶寮,又怎么会被这些状况给吓成这样,不过眼下却不是深究此事的时候,秦琼虽然杀伐果断,但还不至于冷血到将一个和自己无冤无仇的女子丢下不管不顾,当即秦琼一手握着铁鞭,警惕前方那些围过來的江湖客,另一只手则是轻轻拍了拍老板娘的肩膀,说道:好了,不用怕,你只需躲在我后面就可以了,他们伤不了你的, 秦琼说这话的时候却也是充满了自信,那老板娘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秦琼的自信所感染了,渐渐平静下來,那只手也是慢慢从秦琼的脖子上放下來,低声说道:多,多谢军爷,军爷救命之恩,小女子实在是无以为报, 不用客气,秦琼当然不会在意什么报恩不报恩的,不过就在老板娘的手刚刚放下來的时候,秦琼的双目突然闪过了两道精光,而就在这个时候,老板娘那只手突然以极快的速度一番,转眼手中就是多出了一把匕首,直接就是朝着秦琼的胸口刺了过去,那匕首的刀刃上闪烁着妖异的蓝光,显然是涂了某种厉害的毒药,这一刀要是被刺中了,就算是沒有刺中秦琼的要害,只怕这毒药的毒性也会要了秦琼的性命。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那匕首就快要刺中秦琼,突然秦琼原本抱住老板娘的手猛的探出,直接便是擒住了那只握住匕首的纤细手腕,最终那匕首距离秦琼胸口的护甲也仅仅只有丝毫的空隙,紧接着,秦琼口中暴喝一声,抓起老板娘的手就是要往地上甩。 不过这个时候,老板娘的脸上也再无之前惊恐害怕的表情,嘴角一勾,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身子极为柔软地弯曲,罩裙下,两条光溜溜雪白的玉腿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朝着秦琼的手臂连踢了两脚,虽然这两脚未能伤害到秦琼,但却成功将秦琼的手给挣开,紧接着,老板娘就这么在空中将身体扭成了麻花一样,翻身就后退了一丈的距离,直接落在了那些江湖客的身前,娇笑道:秦将军果然身手了得,有秦将军这样的高手相助,难怪张须陀能够百战百胜, 到了眼下这个阶段,秦琼如何还能看不出來,眼下这个局面,分明就是敌人专门针对秦琼所布置的一个杀局,秦琼轻轻甩了甩刚刚被老板娘踢中的手,将手臂上的酸麻感甩开,然后将另一把铁鞭也抽了出來,两根铁鞭在胸前交叉,然后沉声喝道:你们不是普通的江湖客,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秦琼也不再说什么造反不造反了,对方既然早就知道自己的名字,那肯定也是有所预谋的,那些话对他们來说,等于和废话沒什么区别。 老板娘慢慢将身子站直,还特意挺了挺那熬人的高峰,感觉着从左右传來的火辣的目光,心中满是得意,娇笑着对秦琼说道:在奴家回答秦将军的问題前,还请秦将军先为奴家一解疑惑吧,刚刚奴家出手,却是被秦将军先一步识破,却不知道奴家哪里露了破绽了,日后奴家也好有所借鉴嘛, 秦琼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周围,那些江湖客已经将他完全包围,身后那茶寮的门也被人给堵上了,落到此刻,秦琼反倒不怎么着急了,紧紧盯着眼前的老板娘,沉声说道:你的手掌,在你的虎口上,布满了因为练剑而留下的老茧,这种老茧是绝对沒办法伪造的,一个常年练剑之人,又岂会被这种阵势吓得不敢抬头,一看到那老茧,某就知道,你肯定是假装的, 听得秦琼的话,老板娘也是一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这才恍然大悟,却是娇笑着说道:秦将军果然厉害,观察入微啊,那奴家也來回答一下秦将军的问題吧,奴家等人,都是投身蒲山公身边的蒲山密营中人,封蒲山公之命,特來留下秦将军, 第三百二十九话 搏杀密营 ♂, 蒲山公,乃是李密的父亲李宽所得的封号,李宽死后,这个封号便是被李密所继承,这个典故,秦琼当人很清楚,而眼前这些人都自称是蒲山公帐下,那不用说,肯定就是李密的手下了。 想到这一点,秦琼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自己正要将李密在瓦岗寨的消息告诉张须陀,结果在路上就遇到了李密所设下的埋伏,怎么会这么巧合,而且,对方直接喊出了自己的名字,显然是早有预谋,而秦琼离开荥阳,那却是临时做出的决定,李密是如何会得知自己要去寻张须陀的,这几个疑问在秦琼的脑子里转了一圈,心中已经差不多有了个答案,那就是在荥阳城内,有瓦岗寨的奸细。 想到这里,秦琼也是心中一惊,本來瓦岗寨势头如此强劲,在荥阳城内有瓦岗寨的奸细,那也是意料之中的,可刚刚秦琼在城门口的时候,周围都是军队,根本就沒有什么普通百姓,那岂不是意味着,瓦岗寨已经在荥阳城的守军当中安插了奸细,这样的话,那问題可就严重多了,说不定会直接影响到荥阳城的安全。 而就在秦琼心中惊疑之时,那老板娘又是上前一步,媚笑着对秦琼说道:秦将军武艺非凡,更是大将之才,自然不会看不出如今天下大势,昏君无道,民不聊生,像将军这样的豪杰,何必要为那昏君卖命,蒲山公奉天讨隋,乃是秉承天意,早晚都将成就大业,将军若是跟随蒲山公,那将來的荣华富贵自是少不了,而且还能名垂青史,为后世之人所景仰, 老板娘的口才还很不错,滔滔不绝地劝说着秦琼,可见这套说辞是早就准备好的,而秦琼听得老板娘的话,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却是脸色一板,沉声喝道:大丈夫立于世,当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黎民苍生,我秦叔宝虽是一介武夫,但也懂得忠义二字,李密身为隋臣,却是叛国背义在先,是为不忠不孝,现又行强盗掠径之举,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义之徒,如何当得起秦某效忠,休要再说此等污言秽语,有本事,就來要了秦某的性命,想要秦某投降,做梦, 李密加入瓦岗寨之后,便是得到了翟让的许可,组建蒲山公营,而蒲山密营则是李密隐藏在蒲山公营内的一个秘密编制,所谓蒲山密营,乃是李密从江湖中精选的一些高手组成的特殊小队,专门为李密执行刺杀探秘等特殊任务,能够被选入蒲山密营的人,最重要的要求,那就是必须对李密忠心,所以这些江湖客对李密那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秦琼一番话,直指李密不忠不孝不义,那些蒲山密营的江湖客顿时脸色全都变了,每个人的眼中都是充满了杀意,恨不得立马将眼前这个胆敢侮辱蒲山公的混蛋给宰了,就连老板娘此刻也是将之前的笑脸给收了回去,寒着脸哼道:秦将军,莫要自误,我们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归降蒲山公,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要不然,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老板娘的威胁显然是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秦琼手持双鞭,傲然看着周围的敌人,脸上的坚定已经很清楚地表达了他的回答,见到秦琼如此态度,老板娘自然也是放弃了劝降秦琼的念头,冷哼一声,那只如白玉一般的芊芊细手用力一摆,娇喝道:将他拿下, 喝啊,随着老板娘的一声娇喝,那些早已经按耐不住的江湖客立马就是冲了上去,冲在最前面的,却是从秦琼左边冲过來的一名瘦高男子,这男子手中握着一把又短又窄的匕首,在地上一点,整个人便是朝着秦琼的胸口撞了过來,手中的匕首看准了秦琼的咽喉就是扎了过去。 面对众人的攻击,秦琼却是不慌不忙,左手中的铁鞭猛地一挥,便是将那瘦高男子的攻击给格挡开來,紧接着,右手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瘦高男子的脑门一敲,顿时就是在他的脑门上留下了一个血印,只见那瘦高男子的脑门上立马就是凹了进去,鲜血迸射,整个人就这么软绵绵地就躺了下去,这些人既然是來要秦琼性命的,那秦琼自然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一出手,就是果断地击杀一人。 不过那些江湖客却沒有因为自己的同伴被杀而有任何害怕或者是犹豫,在江湖中厮杀,不是你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你,早就把脑袋挂在腰带上的他们,自然不会为这些生生死死所动,反倒是见到秦琼为了击杀那瘦高男子,却是将自己的后背给露了出來,这可是一个好大的破绽啊,当即,几名在秦琼身后的江湖客见了,眼中顿时就是闪过了惊喜,一把钢刀一把长剑和一支峨眉刺,几乎是同时朝着秦琼的后背落下。 吃我一招虎甩尾,秦琼虽然是背对着那三人,可身后那三人的举动,秦琼却是一清二楚,暴喝一声后,整个身子也是往前一倾,紧接着,手中铁鞭就好似老虎的尾巴一样,猛的就是朝着身后那三人甩了过去,就听得铛铛铛三把响声,那三样武器全都被铁鞭给击中,而那三名江湖客也是几乎同时被踢中了胸口,齐齐地朝着后面倒飞了出去。 好功夫,又是一声娇呼,却是那老板娘以一种极为诡异的身法,突然靠到了秦琼的身边,手中那把蓝汪汪的匕首在空中转了个圈,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刺向了秦琼的大腿,光看这一招,就足见老板娘的刺杀经验丰富,并沒有去刻意进攻那些难以命中的要害,而是朝着秦琼很难防守的大腿部位进攻,反正老板娘手中这把匕首上的剧毒,那是见血封喉,只要蹭破点皮,也足以要了秦琼的性命。 而这一点,秦琼心里自然也清楚,左手的铁鞭往地上一立,便是将老板娘的匕首给挡了下來,猛的一抬头,一双眼睛顿时射出丝丝杀意,秦琼已经能够肯定,这个老板娘肯定就是这些人当中的首领,要不然,一开始那些人也不会因为自己制住了老板娘而收手,所以秦琼已经决定,一定要先击杀这个老板娘再说,当即,一把暴喝声就是从秦琼的口中喝出:狼抬头, 随着这一声呼喝,秦琼右手的铁鞭往下一压,却是从下方斜着朝着老板娘的下巴那里刺了过去,速度比起刚刚,还要快上几分,如此迅猛的攻击,顿时就是把老板娘吓了一跳,也顾不得继续击杀秦琼了,手中的匕首连忙是朝着下方一压,准备格挡从下方刺过來的铁鞭,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破空声从老板娘的耳边响起,秦琼左手的铁鞭却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老板娘的头顶,顿时这上下两鞭同时朝着老板娘的身上砸了过去,那样子,还真像是一头扑食的恶狼,朝着猎物咬去。 啊,那老板娘根本就是避无可避,只能是继续用匕首将下方刺向自己咽喉的铁鞭挡下,身子一侧,却是让过了身上的要害部位,被上面的铁鞭直接砸中了香肩,既然是生死搏杀,秦琼可沒有什么怜香惜玉之说,出手极重,顿时老板娘的肩膀上就是被砸得血肉模糊,手臂也是直接垂了下來,很明显是被砸断了肩膀,老板娘顿时就是疼得惨叫了一声,连连往后退了几步,这才稳住身子。 一招得手,虽然沒有击杀老板娘,但也已经让老板娘丧失了战斗力,秦琼冷冷一哼,傲然挺立,喝道:贼子,让你们尝尝我双鞭的厉害,不怕死的就來吧, 秦琼先祖乃至父亲那一辈,都是魏齐两国的官吏,大隋一统天下之后,秦琼的父亲便是隐居山野,过着贫寒的生活,秦琼自幼便是在山中打猎为生,却是接连机遇,习得绝艺五兽功,后來又是四处拜访名师,学习兵法,这才投身军旅,这一套五兽功,虽然比起李靖的紫霞功裴行俨的赤练道法要差上一筹,但秦琼的天赋惊人,这一手功夫也是不比李靖裴行俨差多少。 这五兽功共分五部,分别是模仿蛇狼豹虎熊这五种野兽的动作而创出的绝招,以秦琼现在的功力,已经成功练成了狼式豹式和虎式三种绝艺,但就算是只有三种,也足以让秦琼应对现在这种状况了,所以秦琼根本就不担心会被对方给击败。 妈的,兄弟们,并肩上,我们人多,周围那些江湖客见到众人当中最厉害的老板娘也败在了秦琼手上,顿时也知道秦琼可不是以往那些只懂得战场厮杀的普通战将,当即也不再轻敌,齐声呐喊一声,同时朝着秦琼扑了过去。 哼,面对对方的群起而攻,秦琼只是冷哼了一声,手中的双鞭在手腕上一转,却是反手握鞭,整个身子直接跳了起來,主动朝着其中一个方向扑了过去,一边挥舞着铁鞭,一边怒喝道:贼子们,再吃我一招虎扫腰, 第三百三十话 再现逍遥 ♂, 随着秦琼这一声暴喝,只见秦琼手中的铁鞭再次正手握住,却是朝着周围一扫,顿时就是将那些冲过來的江湖客一并扫倒在地,不过这一击并沒有重伤他们,很快便有几人爬起身,再次朝着秦琼扑过來,很可惜,秦琼却沒有给他们翻盘的机会,只见秦琼手中铁鞭接连挥舞,转眼就是将这些江湖客打晕的打晕,击毙的击毙,这次设计在茶寮围攻秦琼的一众蒲山密营,全都被秦琼给击败了。 在整个茶寮内,除了秦琼之外,唯一还站着的,就只有捂着肩膀上的伤口的老板娘了,秦琼冷眼看了一眼老板娘,沉声喝道:束手就擒,饶你一命, 我等手蒲山公大恩,岂会背叛蒲山公,你想都别想,就像秦琼不肯背叛张须陀一样,老板娘等一干江湖客,也不肯背叛李密,此时的老板娘早就沒有了之前那种娇柔妖媚的感觉,一脸坚定,透着视死如归的决意。 好,巾帼不让须眉,江湖中人也并非一无是处,看到老板娘的模样,秦琼也是不由得赞叹了一声,不过紧接着,秦琼却是将铁鞭举到了胸口,沉声说道:只可惜,你们是贼,我是兵,我自然是不可能放了你,就算是你要反抗,以你现在的状态也沒有多大用处,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我还需要从你口中得知有关瓦岗寨的事情,只不过,等你到了张帅军中之后,可是要吃点苦头, 一边说着,秦琼就这么朝着老板娘走过來,这老板娘既然是李密的手下,那必定掌握了不少有用的情报,秦琼把她抓到张须陀军中,到时候自然有人审问,而看到秦琼这样走过來,老板娘也是感觉到一股越來越大的压力袭來,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惊慌。 眼看着秦琼走到老板娘的面前,伸出手就要抓向老板娘,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叮地一声从秦琼的身后响起,秦琼心中一惊,竟然还有敌人,当即,秦琼握住铁鞭,转身就是挥舞起來,因为秦琼已经感觉到,有无数的破空声从身后响起。 可是,当秦琼挥起铁鞭格挡的时候,竟是感觉铁鞭挥起时什么也沒有碰到,而紧接着,在秦琼的手臂上胸口处,到处传來了一阵密密麻麻的酸麻刺痒的感觉,而秦琼刚刚想低头往下看的时候,眼前就是一黑,再也沒有了意识,直接就是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了半点反应。 这突如其來的变化,连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的老板娘也是惊得目瞪口呆,看着趴在地上的秦琼,老板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之前还是所向无敌的秦琼,现在竟是这么简单就被放倒了,这大起大落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有些受不了。 嘿嘿,就在这个时候,从茶寮的角落里突然响起了一把阴冷的笑声,这笑声响起之后,顿时就是让老板娘娇躯一颤,后背起了一大片的鸡皮疙瘩,紧接着,从角落里走出了一道人影,一边走还一边说道:这蒲山公所精心挑选出來的高手,也不过如此嘛, 是,是你,见到那人影从角落里走出來,老板娘也是不由得惊呼,满脸不敢相信,因为从那角落里走出來的人影,竟赫然是之前被老板娘使唤的那个二瘸子,只不过此刻那个二瘸子的腿已经不瘸了,只是那个字还是只有老板娘的一半不到,就这么慢慢悠悠地走到了老板娘的面前,那眼中依旧射出充满欲望的目光,以前老板娘见到这目光的时候,心中只会暗暗欣喜,可现在,老板娘只感觉心中一阵阵发冷,甚至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二瘸子并不是蒲山密营的成员,但在这河南地界上,也算是有些名气,一直以來都以那种三流身手的混混形象在河南江湖上行走,李密将其召入瓦岗寨,也只是看中了他的御马之术,而平时老板娘等蒲山密营的人,都只把他当成是打杂的使唤,而刚刚二瘸子所露的那一手,竟是直接将那么生猛的秦琼给干翻,可见此人的本事绝对不是平日里所表现的那么简单,这二瘸子竟然藏得这么深,蒲山密营沒有一个人能够察觉得到,这份城府,足以让老板娘也为之胆颤。 二瘸子走到老板娘面前之后,先是贪婪地扫了一眼老板娘丰满的娇躯,随即又是蹲了下來,在地上秦琼的脖子上摸了一下,嘿嘿笑道:中了软银针,还真沒有人能够抵抗得了上面的毒性,看样子,这小子沒有个两三个时辰是别想醒了, 老板娘在投身蒲山密营之前,也算是在江湖中混迹了多年,可二瘸子口中的软银针,她竟是听也沒听过,不过她也算是见多识广,立马就猜到,这个软银针只怕就是二瘸子击败秦琼的东西吧,能够将如此高手给一招击败,只怕也是不得了的武器,老板娘脸上带着畏惧之色,颤颤巍巍地问道:二瘸子,啊,不,前辈,你,你是, 踢了秦琼一脚,二瘸子这才慢慢站起身,嘿嘿一笑,看了一眼老板娘,笑道:我是谁你不要问,就算是我说了,你也不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们这边的就可以了,这个秦琼,是李密要的人,你们可以把他带走了,告诉李密,要赶快把张须陀给干掉,至于张须陀手下的平叛大军,能够夺过來就夺过來,不能夺过來,一定要将其全部消灭,绝对不能留下祸患, 二瘸子直呼李密的性命,老板娘却是不敢多说什么,很明显,这个二瘸子的身份就算不在李密之上,那也绝对不会低于李密,当即老板娘便是用力点了点头,对着二瘸子说道:属下领命,请前辈放心,说完,老板娘又是扫了一眼地上,此次跟着來的十七名高手,已经死了十一人,其中还包括自己和二瘸子,剩下的四人都是昏迷不醒,其中有一人是直接被秦琼给敲断了腿骨,短时间是起不到什么作用了,老板娘打算唤醒另外三人,要不然,光她一个人,而且还伤了一手,那是沒办法将秦琼这么个彪形大汉给抬走的。 嘿嘿,看着老板娘那模样,二瘸子却是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而是就这么站在那里,肆无忌惮地看着老板娘玲珑的娇躯,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干脆上前一步,伸手就是朝着老板娘的翘臀摸了过去。 咄,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炸雷从茶寮外响起,听得这个声音,二瘸子刚刚伸出一半的手立马就是伸不出去了,整个身子也是不由得一颤,一道鲜血便是从他的嘴角流了出來,紧接着,一把笑声从茶寮外传了进來:哈哈哈哈,我在这里等了三年,终于让我抓到你们的尾巴了,逍遥门的狗崽子,准备受死吧, 听得这声音,二瘸子顿时就是吓得脸色苍白,他是逍遥门人不错,但却只是那种最底层的小角色,和那些身手了得的逍遥门高手实在是相差太多了,他潜伏在李密身边,只是另有任务,刚刚眼看着老板娘等人的任务完成不了,他才出手,而且并不是说他有多高的身手,却是依靠了逍遥门的一种机关暗器,出其不意,才将秦琼给击倒的,而眼下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光听他的话就知道是天音门的高手了,他现在暴露了身份,碰上天音门也只有死路一条,如何能不惊。 二瘸子能够在河南潜伏这么久,自然也不是什么普通角色,很快,二瘸子便是反应过來,并且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应对,只见二瘸子一把抓起了脚下的秦琼,秦琼那高大的身子,在二瘸子的手上却是很轻巧,二瘸子将秦琼的身子挡在自己的面前,冲着老板娘使了个眼色,然后朗声喝道:不要乱來,要不然,老子就把这个姓秦的小子给杀了, 二瘸子很清楚,他们逍遥门要灭张须陀的兵马,天音门就会想尽办法保住张须陀,而手中这个秦琼就成了关键人物,眼下,这个秦琼也就成了二瘸子的保命符,见到外面的声音沉默了下來,二瘸子立马就是连连对老板娘使眼色,那老板娘一开始还沒明白二瘸子的意思,不过等到二瘸子连连示意,老板娘这才明白了过來,将地上那些蒲山密营成员的尸体给推起來,挡在了前门。 过了一小会儿,二瘸子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判断沒有错,对方也并沒有强攻的意思,当即二瘸子便是心中安定了一些,立马就是喝道:听清楚了,我只是逍遥门的一个小角色,你们天音门杀了我也沒有半点作用,只要你们放我一条生路,我便绕过这个小子,要不然,一命换一命,老子也不吃亏, 过來半晌,还是沒有回答,二瘸子脸上一喜,看样子对方应该是答应自己的请求了,当即二瘸子便是压低声音,朝着老板娘说道:快,我们从后门撤,他不敢追过來的, 很可惜,你们一个也跑不了了, 第三百三十一话 救星 ♂, 很可惜。你们一个也跑不了了。 这么一把声音。突然从二瘸子的身后传了过來。那是惊得二瘸子瞬间冒出一身的冷汗。下意识地。二瘸子就是回过头。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桶状的铁壳子。可还未等他接下來动作。突然一把大喝声响起:咄。 这一声的声音并不大。而在旁边的老板娘却是下意识地就捂住了耳朵。而再看那二瘸子。整个身子已经完全僵住了。本來以他的个子。想要完全抱起秦琼那是不可能的。等于是秦琼上半身靠在二瘸子身上。而现在这一僵。二瘸子也只是停顿了片刻。整个身子便是直接倒在了地上。再看他的脸上。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满是鲜血溢出。二瘸子竟然直接被这么一声给震死了。 随着二瘸子的身子慢慢倒下。却是露出了一个身穿铠甲的高大身影。只见那人对着在一旁目瞪口呆的老板娘笑了一笑。说道:我要是你。就会很自觉地躲在一旁一声不吭。至少。那样还能暂时保住自己的性命。不是吗。 听得这语气平淡的话语。老板娘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整个人也是立马蹲了下來。开什么玩笑。连那个二瘸子都被对方给弄死了。而且还是死得如此诡异。自己现在身上这么重的伤。如何是对方的对手。虽然老板娘为了对李密效忠。并不怕死。但却不代表她就沒有对生地渴望。眼下尚有一线生机。又何必一脑袋往死路上撞。 而那人影慢慢蹲下來。伸手在秦琼的胸口一抚。手中就是多了两根细如毛发的短针。然后又是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那个铁壳子。冷冷一笑:软银针。逍遥门最为歹毒的十大暗器之一。逍遥门这次倒还真舍得下本钱。将这么厉害的暗器交给如此一个小人物。 前。前辈。在旁边的老板娘颤颤巍巍地朝着那人影喊了一句。这老板娘以前在河南江湖地界上也算是有些名气。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却从沒有像今天这般经历大起大落。之前老板娘就已经见识到了秦琼这般厉害的高手。而紧接着。一个平日里不起眼的二瘸子就把这样一个高手给击倒了。还沒等老板娘缓过劲來。二瘸子又是惨死在另一名神秘人手中。眼下这个神秘人自己一个在那里念叨着什么。却全然不管自己。这让老板娘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神秘人那一手。让老板娘心生忌惮。不敢就这么偷偷离开。只能是留在原地不敢动。 那神秘人稍稍侧了一下头。那眼角中闪过了一道精光。却是沉声说道:你留在那里。自然不会要你的性命。仅仅只是这么一句话。说完了。神秘人就不再多言语。老板娘听了。那自然是老老实实躲在那里。一点也不敢动作了。 而神秘人看了一眼老板娘。就沒有再理会她了。而是又转过头。望向了躺在地上的秦琼。淡淡一笑。借着窗口的一缕阳光。露出了他的容貌。正是荥阳城守军副将张副将。 也不知过了多久。借着幽幽的火光。秦琼慢慢恢复了意识。刚刚一恢复。秦琼的双目一睁。猛的就是爬起身來。只是他这刚一坐起來。身上顿时就是传來了一阵酸麻的感觉。全身无力。再次摔在了地上。 你身上的毒性还沒有完全解开。最好还是不要乱动比较好。一把有些耳熟的声音从秦琼的耳边传了过來。秦琼虽然身子不能动。但这脖子还是能够摆动的。往旁边一扭。正好就看到一道人影坐在了火堆旁。而此刻。秦琼也总算是注意到了。头顶上那是一片星空。圆月当空。显然已经是到了深夜。 而看到那头顶的明月。秦琼先是一愣。很快便是想起了自己的任务。顿时就是脸色大变。立马就是喊道:不好。现在是什么时辰。 如果你只是问现在是什么时辰的话。我可以告诉你。现在是亥时刚过。那火堆旁的人影慢慢转过身來。笑着对秦琼说道:若你是要问现在距离你昏迷前已经隔了多久。那我的答案是。你身中软银针。现在仅仅过了两天就已经醒过來了。可见你的体质还是很不错的。 两天。听得对方的回答。秦琼简直恨不得立马从地上跳起來。可惜身上酸软无力。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秦琼只能是吃力地扭过头。朝着那人影喊话。可这一看。却是看清楚了对方的模样。秦琼不由得惊呼起來:你。你是。你是张将军。 呵呵。正是在下。张副将笑呵呵地点点头。转过身看着秦琼。笑道:如果秦将军是在担心张须陀将军的话。那在下可以告诉将军。张须陀将军已经在两个时辰前进驻荥阳城了。而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也是在荥阳城的东郊。等到秦将军的身体再好一些。我们就可以进城。去找张须陀将军了。 我。我已经好了。秦琼一听得张须陀已经进驻荥阳了。心中越发着急。之前自己在茶寮被拦阻。可见荥阳守军中有瓦岗寨的奸细。加上那传闻中狡猾的李密也已经加入瓦岗寨。秦琼那是很担心张须陀回中了李密的奸计。可秦琼吃力地想要爬起身來。却是全身使不上丁点力气。最后只能是一次次无力地摔在地上。最后秦琼只能是懊恼地吼了起來。骂了一声:该死。该死。 看到秦琼那恼怒的样子。张副将依旧是淡淡一笑。对着秦琼说道:秦将军莫要着急。如果只是为了先前在下对秦将军所说的李密之事的话。在下以为。暂时是用不着为张须陀将军担心。李密虽然狡猾。但张须陀将军行事也是极为稳妥。这才刚刚进驻荥阳城。又岂会那么快就贸然前去瓦岗寨。只要张须陀将军留在荥阳。瓦岗寨的贼人也拿他沒有办法。 秦琼摇了摇头。心中苦涩。张副将所说的。他当然明白。但现在的问題却是比之前还要严重许多。荥阳城内有瓦岗寨的奸细。那说不定。还会有像之前那样的瓦岗寨的刺客也混入其中。那张须陀的性命就十分危险了。秦琼需要尽早赶到张须陀身边。给张须陀提个醒。突然。秦琼的眼睛一眯。却是扭头望向了张副将。冷喝道:你。你是瓦岗寨的奸细。 秦琼会这么想倒也不是沒有原因。之前关于李密的消息。正是张副将告诉自己的。而自己离开的时候。张副将就在身边。难道。混在荥阳城守军当中的奸细。就是张副将。 看到秦琼那一脸惊疑的表情。张副将却是立马就猜出了他的心思。笑道:别误会。我可不是瓦岗寨的人。至少。从明面上來说。我还是大隋的一名副将。你从荥阳城离开的消息。并不是我透露出去的。 看着张副将的模样。似乎并不像是在说谎。秦琼的心中是半信半疑。紧皱着眉头看着张副将。问道:如果不是你透露出去的。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说你是一名大隋副将。可我现在看來。你的身份却沒那么简单。你。到底是谁。 我的身份嘛张副将笑得越发灿烂了。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说道:这个暂且先不提。我必须要先说明一下。虽然你的行踪并不是我透露出去的。但你这次遇袭。却的确是和我有莫大的关系。在此。我必须要先向秦将军你表示一下歉意。之前有关李密的信息。是在下故意向将军你透露的。目的嘛。就是希望让将军你单独一个人离开荥阳城。 唔。好不容易积攒了一点力气。秦琼将身子往旁边的树上靠了一下。总算自己不是那样躺在地上了。只是秦琼想要继续坐正身子。却是再也沒有力气了。只能是就这么看着张副将。脸上满是疑惑地问道:故意的。你到底是什么用意。 呵呵。张副将又是笑了几声。说道:其实嘛。在下早就听闻平叛大军的将领都是对张须陀将军忠心耿耿。只要听闻张须陀将军有危险。必然会奋不顾身。所以在下才会将李密的消息半真半假地告诉将军。因为我知道。将军在听到李密的消息。肯定会立马离开荥阳城。前往通知张须陀将军了。而我一直以來都在寻找着一些对头。而且我还知道他们的目标正是张须陀将军。所以。将军一出城。也必定会引得对方的行动。在下的用意。无非就是希望借助将军。來引诱那些对头上当。 听得张副将的话。秦琼的脸色也是难看了许多。无论是谁。被人当成诱饵。只怕心里都不会怎么好过吧。而张副将在看到秦琼的脸色之后。也是面带歉意地说道:秦将军。在下实在是情非得已。还请秦将军见谅。不过。这一切。也都是为了在下的山门天音门与梁国公的合作。还希望秦将军能够看在梁国公的面子上。多多体谅在下才是。 :今天的事情太多了。一直到晚上才來赶稿。还请大家见谅。今天晚上尽量赶出两章 第三百三十二话 担忧 ♂, 张副将将天音门和逍遥门的恩怨对秦琼说了一遍,紧接着,又是将天音门与万禾结盟之事解释清楚了,秦琼虽然有些不满张副将将自己当做诱饵,但看在万禾的面子上,自然也不会深究什么,况且秦琼心中还有着其他顾虑,自然也顾不得和张副将追究那些以往的过节了,得知张副将至少不是那个要杀自己的奸细,秦琼的脸色也是不由得一变,马上就是说道:不好,张帅有危险, 听得秦琼的话,张副将脸上的笑容也是稍稍收敛了一些,点了点头,说道:这一点,在下也清楚,不过请秦将军放心,既然逍遥门的贼子想要张须陀将军的性命,那我们自然是要竭尽全力保护张须陀将军,在下在荥阳城这么多年,目的就是为了找出逍遥门的贼子,现在他们露出了马脚,我又岂会放过他们, 紧紧看了一眼张副将,秦琼的心中莫名的就是相信他的承诺,虽然秦琼并沒有见识过张副将的身手,而张副将杀死二瘸子的时候,他也是陷入昏迷,可秦琼也能够猜得出來,能够将他救出來,可见张副将的本事不会低到哪里去,当即,秦琼便是对着张副将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张帅就拜托张将军了, 张副将一笑,脸上也满是自信的表情,说道:秦将军放心休息,相信秦将军身上的毒还要再等上两三个时辰才能够完全解除,到时候,若是张须陀将军沒事的话,我定会前來接将军,张副将的话说完之后,整个人便是一闪,就直接纵身飞跃到了远方。 看着消失在黑夜中的张副将的背影,秦琼长长舒了口气,接下來的事情,就只有交给张副将了,但愿自己沒有看错人。 秦琼此刻在荥阳城郊的树林中担心着城内张须陀的安全,而在城内,张须陀等平叛大军的主要将领们,也正在担心着秦琼的安危。 在荥阳城的军营大帐内,一阵沉重的踏步声从外面传了进來,紧接着,就看到一个身影钻进了大帐,朝着在大帐内的众人抱拳一礼,却正是平叛大军的先锋大将罗士信。 怎么样,可有叔宝的消息,见到罗士信进了來,一脸急色的张须陀立马就是上前一步,对着罗士信问道,在平叛大军当中,张须陀最为看重的,就是罗士信和秦琼这两员小将,其中,固然罗士信的英勇很得张须陀喜爱,但秦琼的成熟稳重,更具有大将之风,这两人已经是被张须陀视为自己的接班人,为张须陀极力培养,如今秦琼却是突然失踪,这让张须陀如何能不着急。 罗士信满头大汗,嘴唇也是有些干裂,一张口,就是一口沙哑的声音:回禀大帅,末将都找遍了全城,也沒有找到老秦的下落, 听得罗士信的回答,张须陀的脸上也满是失望之色,而在张须陀身边的裴仁基也是上前一步,对着张须陀劝慰道:大帅,莫要心急,叔宝为人谨慎小心,而且身手也不差,不会有什么问題的,可让士信加大搜寻范围,或许很快就能找到叔宝的下落了, 嗯,也只能是如此了,张须陀点点头,一脸无奈地回应了一句,然后转头对罗士信说道:士信,我多给你一队兵马,在荥阳城周边都搜一搜,一定要找到叔宝, 喏,罗士信立马就是对张须陀抱拳一礼,转身就是快步走了出去,连口水都沒有來得及喝,他和秦琼是老乡,两人年纪相仿,交情也是深厚,秦琼突然失踪,他也是着急,自然是想要早一点找到秦琼,这两天,罗士信可是忙得连眼都沒合上过。 等到罗士信离开之后,张须陀也是一脸阴沉地在大帐内走來走去,看着张须陀那一脸着急的样子,在大帐内的众将也是一个个面面相觑,张须陀以往给众人的印象那是沉着稳重,哪怕就算是碰上再危急的情况,张须陀也从來不会像现在这般流露出烦躁慌张的样子,过了好半天,裴仁基才忍不住上前说道:大帅,现在急也不是办法,属下以为,光是这样去找寻叔宝的下落还是不行的,最重要的,还是要去查查叔宝为何会失踪的缘由, 张须陀毕竟是大隋有名的大将,经过裴仁基这么一点,张须陀立马就是站定了脚,连连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只有弄清楚了叔宝失踪的缘故,那找寻叔宝的下落就简单得多了,务本,你可有什么想法,张须陀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移到了另一边。 张须陀望向的,是大帐内唯一一名穿着文官长袍的中年男子,此人乃是张须陀身边的智囊,名叫贾务本,在平叛大军中任军中功曹一职,听得张须陀问到自己头上了,贾务本也是用手在胡须上轻轻抹了一下,眯着眼睛说道:大帅,听之前士信所说,叔宝之所以会突然决定离开荥阳,是因为和某个在荥阳守军的副将聊了几句,然后才会急匆匆地离开,而且说是要來找大帅,以属下对叔宝的了解,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对大帅影响很大,甚至是危害到大帅的情报,所以才会如此着急地來寻大帅, 听得贾务本的话,张须陀等人都是连连点头,这一点张须陀也想到了,只不过沒有贾务本所说的那么具体罢了,紧接着,贾务本又是继续说道:而现在,叔宝却偏偏就是在寻找大帅的路上失踪了,可见叔宝的失踪,和他如此着急找寻大帅的原因有关,显然,叔宝來找大帅,只是临时起意,对方却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让叔宝失踪,可见,那个幕后黑手肯定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就知道了叔宝离开荥阳,当时在场的,除了我们评判大军的将士之外,那就只剩下荥阳守军的将士了, 嗯,听得贾务本的这么一番分析,张须陀也是眼睛一亮,紧接着,还未等张须陀发问,在另一边的裴仁基就是忍不住问道:这个,我们之前也曾仔细查过了,当时在场的那些荥阳将士好像身家都很清白,并沒有什么不对劲啊, 不,贾务本却是摇了摇头,对裴仁基说道:那些审问我都看得很清楚,在那些被审问的人当中,还漏了一个人,那就是一开始就和叔宝在聊天,甚至最后还很有可能导致叔宝直接离开荥阳的那名守军副将, 啊,这个听得贾务本这么一说,裴仁基也是不由得语滞,他也是想起來,好像的确沒有对此人进行查问,当即裴仁基便是一拍桌子,喝道:好,我这就去把那名副将给抓回來,一定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沒用了,已经晚了,裴仁基的话刚刚说完,贾务本就是摇着头说道:我发现这件事之后,今天就已经派人去找了这名姓张的副将,不过很是巧合的是,此人也是从两天前就已经失踪了, 嗯,贾务本这么一说,张须陀的眼睛顿时就是爆射出两道精光,秦琼是两天前失踪的,而这个守军副将竟然也是两天失踪了,要说其中沒有关系,就算是将张须陀给打死,张须陀也不相信,当即张须陀便是闷喝道:好大的胆子,连我的人的主意都敢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一路的神仙, 别看张须陀平日里好像还很和蔼的,但那也只是沒有惹到张须陀的怒意,真正发怒的张须陀,那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当即张须陀便是直接快步朝着大帐外走去,不过贾务本和裴仁基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眼中立马就是流露出了一道光芒,两人同时上前一步,将张须陀给拖了下來,拦住了张须陀的动作,不过张须陀此刻却是怒火中烧,直接就是喝道:放开我, 大帅,不可冲动啊,贾务本那是连连叫苦,他倒是沒有想到,张须陀竟然这么大的反应,忙是劝阻道:大帅,那副将早已经不知去向,就算是大帅有什么猜疑,现在无凭无据,也站不住理啊,况且,这也只是属下的一个猜测,说不定,这其实都是敌人故意使出的离间之计,就是想要破坏我们平叛大军和当地守军的关系,从而从中牟利,还请大帅千万要冷静下來啊, 沒错了,张须陀现在第一个所想到的嫌疑,就是这荥阳城的守军,毕竟之前罗士信突袭荥阳,也是大大地削了荥阳城守军的面子,说不定其中有那些人忍不住,偷偷对秦琼下手了,当然,也正如贾务本所说的,这一切也只是张须陀的一种猜想,并沒有任何可以给荥阳城守军定罪的关键证据,若是张须陀现在跑去和荥阳城守军闹翻了,到时候对方反咬一口,张须陀又沒有证据,到时候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而且这说不定,就是对方所想的,激怒张须陀,趁机谋图张须陀手中的平叛大军, 第三百三十三话 刺杀 ♂, 裴仁基和贾务本以及一众将领的一番劝说,终于是让张须陀平定了怒火,冷静下來的张须陀也知道,自己现在万万不能和荥阳城的军方产生什么矛盾,只能是强忍住怒意,对一众将领吩咐下去,让他们密切注意荥阳城军方的举动。 等到那些将领都被安排走了之后,张须陀深吸了口气,对唯一留在大帐内的裴仁基和贾务本两人说道:两位,这次我军前來围剿瓦岗寨,可有几分把握, 听得张须陀这么一说,裴仁基和贾务本两人都是不由得一愣,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张须陀乃是大隋现在最年轻的常胜将军,平叛大军平定叛乱,大大小小数百战,未尝一败,张须陀更是属于那种永远保持自信心和冷静于一体的将才,可今日,张须陀先是因愤怒而失态在先,现在竟然问出这么一句话,话语中隐隐约约透露着一丝不自信,两人心中同时一紧,这种话一点也不像是从张须陀口中说出來的,这临阵之前,张须陀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对于即将开始的战斗,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两人同时倒吸了口冷气,紧接着,贾务本便是立马说道:大帅多心了,叔宝失踪只不过是一件意外,而且属下也相信,很快就会有叔宝的消息,我军在大帅的指挥下,平定了无数叛贼,而这瓦岗寨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只要我们平叛大军开止瓦岗寨,必定能够将贼子一并剪除, 对啊,裴仁基也是上前对张须陀说道:大帅,区区一个瓦岗寨,还不如远不如当年的王薄,王薄在大帅的面前都被打得落荒而逃,更不要说那个翟让了,只等到几天后,大帅率领将士们出发,一口气便可将瓦岗寨平定, 张须陀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这才轻轻点头,说道:两位说得在理,是我失态了,如今天色已晚,两位都回去休息吧,放心,我已经想通了,说到最后,张须陀还朝着两人笑了笑,显然已经恢复了平日那位大隋常胜将军的风采。 见到张须陀的笑容,裴仁基和贾务本这才是放下心來,裴仁基的年纪已经不轻了,而贾务本则是文人,两人的体力都不是很好,这两天耗费了不少精力,也的确是有些疲惫了,当即两人便是朝着张须陀一礼,退出了大帐,回到各自的营帐去休息了。 而等到两人离开之后,大帐内就只剩下张须陀一人,而张须陀脸上的笑容也是突然慢慢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还要浓烈的忧虑,深深吸了口气,张须陀慢慢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缓缓闭上眼睛,可沒多久,他那双一向无比沉稳的手,竟是开始颤抖起來,而且颤抖的幅度也是越來越厉害,过了好半天,张须陀这才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双手的颤抖,眼中也是流露出了各种各样的情绪,紧接着,张须陀一咬牙,双手使劲握拳,鼓得手背上青筋跳起,这才勉强止住了双手的颤抖。 张须陀长长呼出了一口气,自从自己从军以來,已经十多年过去了,还从未像今天这般,其实裴仁基和贾务本他们并不知道,早在之前接到天子的圣旨,命令张须陀來河南剿灭瓦岗寨的时候,张须陀就有一种莫名的心悸,似乎预料到这次的河南一行,和以往大有不同。 而接下來的事情一桩接一桩,更是让张须陀倍感不安,先是洛口仓被围,虽然最后张须陀及时救援,但也让张须陀感觉到,瓦岗寨和以前所遇到的那些盗匪有很大的不同,紧接着,对洛口仓被围负有重大责任的荥阳太守杨庆,却因为和天子的关系沒有受到半点处罚,反倒是自己成为了杨庆的部下,现在张须陀一直引以为重的秦琼又突然消失,这更是让张须陀心中的不安感愈盛。 莫非,这次我会败,慢慢将拳头伸到自己的面前,展开手指,却是发现手掌心已经满是汗水,张须陀不由得自言自语起來,败,这个字对于张须陀來说,已经是太过陌生了,张须陀自己也算不清,到底有多少年沒有想过自己会败。 常胜将军,这个称号固然是一种荣誉,但时间一长,也不由得形成了一种压力,张须陀显然就是被这种压力给压得喘不过起來,自己是大隋的常胜将军,是大隋镇压天下叛乱的旗帜,为了大隋,为了天子,自己不能败,要一直这么胜利下去,这种信念,已经是成为了张须陀生命中的支柱,张须陀很难想象,要是哪一天,这个支柱倒塌之后,自己该如何将生命维持下去,想到这里,张须陀忍不住将手放回到了自己的腰间,天子所赐的宝剑正挎在那里,手摸到宝剑的剑柄上,感受着从剑柄上所传來的那种冰凉的触感,张须陀才能使自己的心稍稍平静一些。 而就在张须陀沉浸在自己和宝剑的交流当中的时候,却是沒有发现,在他头顶上,粗布制成的大帐顶部,突然悄无声息地多出了一个小洞,紧接着,一个漆黑的管状物慢慢从那个小洞探了进來,指向了坐在下方的张须陀,似乎正在瞄准着什么。 咄,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暴喝声从大帐上方传了过來,而与此同时,那管状物也是跟着一颤,顿时,从管状物当中就是射出了一道银光,朝着下方的张须陀就是射了过去。 而正是多亏了那一声暴喝,原本正低头沉思的张须陀也是心中一惊,立马感受到从头顶上方传來的一道劲风,张须陀慌忙往旁边一闪,紧接着,那道银光就是飞射下來,虽然沒有射中张须陀的要害,可却还是钉在了张须陀的大腿上,顿时张须陀就是疼得闷哼了一声,很快,一阵酸麻的感觉就是从大腿处传了过來,让张须陀整个人也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了,直接就是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就听得刺啦一声,那大帐顶部顿时就是四分五裂,紧接着,三道黑影直接就是从夜空中飞下,夹着三道寒光,笔直地朝着摔倒在地上的张须陀飞刺而來,看那动作,行云流水,沒有半点停滞,分明就是要将张须陀给一招击杀。 而张须陀毕竟是沙场名将,战斗经验十分丰富,眼看着那飞刺过來的三道寒光,张须陀强忍着大腿上传來的疼痛和酸麻,鼓起最后一丝力气,硬是拔出了腰间的宝剑,朝着那三道寒光挥了过去,就听得铛铛铛三声撞击声,那三道寒光几乎是同时撞上宝剑,顿时就是朝着旁边弹开,而张须陀这一击也是用尽了全力,可宝剑还是立马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接就是插在了地上。 刺客,有刺客,这大帐内如此大的动静,在大帐外的亲兵自然是察觉到了,立马就是大声呼喊起來,同时也是朝着大帐里面钻,而那三道黑影见了,也不多说,其中一人纵身一跃,却是将那些飞奔进來的亲兵给挡下,剩下两人又是挺起手中的长剑,再次朝着张须陀扑了过來,此时,张须陀已经提不上半点力气,眼看着那两柄长剑朝着自己飞刺过來,却是连躲闪之力都沒有了,最后只能是闭上眼睛,暗呼:我命休矣, 咄,就在张须陀闭眼等死的时候,突然又是一声暴喝响起,不过这次的声音却是比之前要大许多,可见那发出这声暴喝的人已经距离这里很近了,而随着这一声暴喝,那道刺向张须陀的黑影立马就是一颤,手中的长剑再也无法维持,直接就是摔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哐啷哐啷的两声。 是天音门,那三道黑影在听到这声暴喝声之后,同时身子一颤,其中刚刚将两名冲进大帐的亲兵给斩杀的黑影不由得抬起头,那被黑布包裹的脑袋上只留下两个眼洞,而眼洞内的双目却是透出惊愕的目光,紧接着,他又是扭过头,对着两个同伴喝道:是天音门的家伙,快,快动手,杀了张须陀, 那另外两名黑衣人听了,却是先同时咳了一声,挡住他们嘴巴的黑布上多出了一抹深红,不过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却是立马从腰间一抽,分别拔出了两把匕首,再次朝着张须陀扑了过去,显然是想要抢在对方赶到之前,将张须陀给杀了。 给我落,又是一声暴喝,这次声音是直接从张须陀的头顶上传來的,紧接着,就看到又是一道黑影从张须陀的头顶飞落,正好落在了张须陀的前方,手中一道碧绿的光芒一闪而过,直接就是指向了那两名黑衣人,就听得铛铛两声,那道碧绿光芒与黑衣人手中的匕首撞在一起,擦出数道火花,顿时就是将两名黑衣人给击退,而那黑影身子一转,在旁边的灯光下,露出了一身大隋军方的制式铠甲,正是及时赶到的张副将。 只见张副将傲然站在了张须陀的面前,对着那三名黑衣人冷哼道:逍遥门的贼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喜欢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第三百三十四话 解救 ♂, 那三名黑衣人立马聚集在了一起。其中两人已经将自己掉在地上的长剑捡回來了。三人三剑。并排而立。位于中间的那名黑衣人紧紧盯着张副将。用沙哑的声音喝道:沒想到。真沒想到。张庆宇。你在荥阳这么多年。沒想到你竟是天音门的人。说这话的时候。三名黑衣人的眼中都是爆射出仇恨的目光。天音门和逍遥门。本來就是世代之仇。他们三名逍遥门的人。碰上天音门之人。当然是恨之入骨了。 张庆宇就是张副将的本名。听得那三名黑衣人的话。张庆宇淡然一笑。眉宇间却是藏着浓浓地杀机。将手中那一抹碧绿给扬了起來。却是一支碧玉长笛。张庆宇淡淡地说道:我也沒有想到。这荥阳城内果然有你们这些逍遥门的贼子。哼。看來你们把你们身上的那股臭味掩盖得很不错啊。我在荥阳这么多年。愣是沒有闻到你们的味道。 张庆宇这话就带着一丝嘲弄。那三名逍遥门的黑衣人自然是听得出來。只不过因为脸上罩着黑布的关系。看不出來罢了。当中那名黑衣人眼中戾光一闪。喝道:我來缠住他。你们速速将张须陀给杀了。莫要误了大事。说完。他便是提起手中的长剑。直接就朝着张庆宇扑了过去。三名黑衣人当中也就他沒有受伤。另外两人都在刚刚刺杀张须陀的时候。被张庆宇用天音门的绝技给震伤了。 听得同伴的话。另外两名黑衣人也沒有丝毫的犹豫。立马就是分别朝两边扑去。试图绕过张庆宇去攻击张须陀。可还未等他们冲到张须陀的身边。突然一道劲风袭來。左边那名黑衣人就被一张木椅给砸中。直接摔倒在地。而右边的那名黑衣人也是眼前一花。张庆宇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且挥起手中的碧玉长笛就是朝着自己刺过來。 右边那名黑衣人顿时就是大吃一惊。面对张庆宇的攻击。他慌忙举起了手中的长剑。想要格挡。可张庆宇的速度却远在他之上。还未等他举起长剑。那一抹绿芒就是划过他的咽喉。让他直接摔落在地。那两个眼洞中。眼睛瞪得老大。似乎还是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一切。 而另一名被木椅砸倒的黑衣人刚刚站起身。朝着后面一看。却发现。之前喊着要缠住张庆宇的同伴早就不见了踪影。黑衣人顿时就是大骇。如何还不明白。自己两人已经成为对方丢弃的棋子了。而等他再回过头來。另一名同伴也已经死在了张庆宇的长笛之下。黑衣人惊呼一声。转身就是朝着外面逃去。虽然此刻大帐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平叛大军的士兵。但这些士兵加起來。也沒有身后张庆宇的威胁高。 看到黑衣人要逃。张庆宇冷哼一声。手腕一翻。将长笛上所沾污的两点血渍给甩干净了。张嘴便是喝道:咄。这一声呼喝之后。那原本要逃的黑衣人立马就是顿住了。紧接着。张庆宇将长笛在嘴边一横。张嘴便是吹起了笛子。 笛子的声音悠扬悦耳。可在那黑衣人的耳朵里可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刚刚被张庆宇的怒喝声震住了身子。想要一口气逃走已经是不可能了。回过头。黑衣人便是连连挥舞着长剑。而长剑所劈砍的。明明是空气。却是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声。甚至还冒出了不少火花。只是黑衣人的长剑挥舞得再快。在他的身上还是平白多出了不少血痕。最后。在黑衣人的脖子上。几道血箭飚射出來。黑衣人的动作一顿。直接就是仰面倒地。 一口气解决了这两名逍遥门的刺客。张庆宇看了一眼远方。那第三名黑衣人其实在忽悠了自己的同伴上前之后。自己却是转身就跑。本來张庆宇也能追上他的。但为了保护张须陀。不得已。也只有放他离开了。看着那黑衣人逃走的方向。张庆宇一脸厌恶地哼了一声。念道:暂且饶了你一命。不过逍遥门的贼子。最终。一个也别想逃掉。 大帅。这个时候。大帐也早已经被扯开了。无数的士兵将这里团团包围。那些平叛大军的将士们都是警惕地瞪着张庆宇。却又不敢上前。张须陀现在就躺在张庆宇的脚边。要是惹起他什么恶意。张须陀的性命岂不是很危险了。而裴仁基贾务本等军中将领也是纷纷赶至。看到张须陀躺在地上。脸上还泛着诡异的金色。都是不由得大吃一惊。众人最后都是将目光移到了张庆宇身上。不知道此人到底是敌是友。 别。别乱來。此人。是此人救了我。这个时候。张须陀开口说话了。只不过说的话却是断断续续的。刚刚射中他大腿的东西显然是有毒。因而此刻张须陀就感觉全身上下沒有半分力气。而且从大腿的伤口开始。一种又痒又麻的感觉正逐渐朝着全身蔓延。 张庆宇看了一眼周围的一干将士。然后转身便是走到之前被他点破咽喉的黑衣人的尸首便。伸手在他的身上摸了一遍。最后却是掏出了两个瓷瓶。张庆宇将两个瓶子都打开。然后分别闻了一下。最后拿起一个瓶子就是朝着张须陀走來。倒出一颗药丸就是伸到了张须陀的面前。笑着说道:张大帅。这是解药。 张庆宇就是说了这么短短一句话。就不再言语了。而是颇有意味地看着张须陀。这是他和张须陀第一次见面。虽然刚刚他出手救了张须陀。但毕竟对于张须陀來说。张庆宇还是一个身份不明之人。他随手拿出的药。张须陀可不见得就敢吃。看着张须陀。张庆宇心中不由得期待起來。张庆宇很早就听过许多关于张须陀的传闻。现在张庆宇倒是有心试一试。看看张须陀是否犹如传闻中的那般了得。 而张须陀脸上虽然变的是越來越古怪了。不过在看到张庆宇的模样。还有那伸到自己面前的药丸。张须陀却是淡淡一笑。咬紧牙。鼓起好不容易积攒出來的力气。将那颗药丸接过來。一点也沒有犹豫。就往嘴里塞。张须陀倒是干脆。可是把旁边的一干将领给吓了一跳。裴仁基忍不住惊呼起來:大帅。不可。快。快吐出來。 虽然裴仁基等人拼命地喊话。可张须陀却沒有听他们的。反倒是用力一咽。直接将药丸给吞了下去。张庆宇看着张须陀的举动。忍不住哈哈一笑。连连点头说道:不错。张大帅果然了得。名不虚传啊。说完。还未等众人反应过來。张庆宇手腕一翻。握住长笛的手顿时就是化作了一道影子。直接在张须陀的身上连点了数十下。 在周围的将士当中。有不少人可是看到张庆宇用那根长笛刺穿一名黑衣人的咽喉。现在看到张庆宇动手。顿时就是惊呼了起來。已经有人按耐不住。开始朝着这边冲过來了。而张庆宇还沒有发话。张须陀却是突然摆起一只手。喝道:不要动。 啊。张须陀这么一说。所有将士都愣住了。因为他们已经惊奇的发现。张须陀脸上的金色已经消退了不少。而且相比起之前那虚弱的模样。此刻呼喝也是多了几分中气。显然。张须陀身上的毒已经开始慢慢减退。那颗药丸果真是解药。 张庆宇淡淡一笑。却是再次倒出了一颗药丸。在手中一捏。顿时化作粉末。紧接着。张庆宇另一只手中的长笛再次在张须陀大腿上的伤口周围连番敲打。最后用力一点。就只听得张须陀痛苦地哼了一声。一道寒光顿时就是从张须陀的大腿上钻了出來。笔直地打在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上。顿时就是将那张椅子给打成了碎末。而就在那道寒光射出的一瞬间。张庆宇立马就是将那药丸捏成的粉末洒在了伤口上。整个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让人还沒有反应过來。就已经做完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张庆宇这才站起身。朝着裴仁基等人笑道:余毒已清。现在可以让军中的医师为张大帅医治了。 听得张庆宇这么一说。裴仁基立马便是对着身后吩咐了一下。随后又是看了一眼张庆宇。慢慢上前一步。却又不敢动作太大。毕竟现在张庆宇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沒有弄清楚。他可不敢拿张须陀的性命來做赌注。等到裴仁基慢慢走到了张须陀身边之后。这才稍稍放下心來。低头检查了一下张须陀的伤口。确定张须陀暂时沒事了。连脸上的金色也已经完全消退。裴仁基这才松了口气。当即裴仁基便是对张庆宇抱拳一礼。说道:多谢这位。这位义士出手相救。平叛大军上下将士。感激不尽。 虽然张庆宇身上穿着大隋的制式铠甲。但张庆宇的所作所为却和那些江湖客沒什么区别。所以裴仁基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称呼张庆宇。最后考虑再三。还是以对江湖客的称呼來称呼张庆宇了。对此。张庆宇倒是不怎么在乎。只是淡淡一笑。朝着裴仁基回了个礼。笑道:将军不用客气。这些都是末将应该做的。 第三百三十五话 荥阳魔踪 ♂, 嗯。听得张庆宇竟然自称末将。裴仁基以及被几名亲兵扶起來的张须陀都是不由得一愣。原本在他们看來。张庆宇应该还是那些江湖客。身上的这身铠甲只怕也是从哪里顺手牵羊而來的。这本就是那些江湖客经常玩的招数。可现在张庆宇竟然自称为末将。那岂不是说。张庆宇乃是货真价实的军方中人。 大帅。大帅。大帅怎么了。大帅怎么了。就在张须陀和裴仁基准备开口相问的时候。忽然从不远处传來了一把呼喝声。只见一人倒提着一杆大枪。满头大汗。从将士们当中钻了出來。正是张须陀手下的第一悍将罗士信。 罗士信之前被张须陀派去继续寻找秦琼下落了。所以等到他得知张须陀遇刺的消息之后再赶过來。一切早就已经结束了。罗士信钻出來之后。目光在周围一扫。一眼就看到被两名亲兵搀扶着的张须陀。顿时就是脸上一喜。直接冲到张须陀的身边。对着张须陀就是喊道:张帅。你怎么样。沒事吧。那刺客呢。刺客呢。妈的。我要把那些刺客给碎尸万段。 对于罗士信來说。张须陀可是对他有知遇之恩。就算是张须陀让他和天子对着干。罗士信也是二话不说。操起家伙去捅皇帝老子。所以在听到张须陀遇刺的时候。罗士信都快要急疯了。眼下看到张须陀沒有什么事。罗士信这才放下心來。不过对那些刺客的怒意也是立马升了上來。看到罗士信的模样。张须陀也是莞尔一笑。朝着张庆宇一指。说道:不用了。那些刺客都已经被这位。这位将军给击杀了。原本张须陀也是想要称呼张庆宇为义士的。不过既然人家都自称末将了。那张须陀也只有改口了。 听得有人出手救了张须陀。罗士信自然是感恩了。忙是转过身。对着张庆宇抱拳说道:这位兄弟。你救了张帅。就是救了我罗士信。今后有什么吩咐。尽管。呃。是你。罗士信先是说了几句。可很快。就是瞪得老大的眼睛看着张庆宇。看了半晌。突然整个人直接就是跳起脚來。指着张庆宇就是喝了一声。紧接着便是提起大枪。就要朝着张庆宇刺过去。 嗯。见到罗士信突然喊了一声。张须陀裴仁基以及刚刚走过來的贾务本都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张须陀眉头一皱。罗士信虽然年轻。但也是他的老部下了。他很清楚罗士信不会沒有任何缘故就如此。不过不管怎么说。张庆宇毕竟刚刚救了自己。张须陀不能坐视罗士信对张庆宇动手。当即便是说道:士信。莫要失礼。 其实罗士信会这么失态。那是因为他已经认出了。张庆宇就是之前关系到秦琼失踪的那名张副将。之前张须陀也说了。找回秦琼的关键很可能在那个张副将身上。现在张庆宇自己出现了。罗士信的第一反应。自然就是要把他给拿下。不过张须陀这么一喝。罗士信自然是不敢对张庆宇动手了。罗士信一脸着急地指着张庆宇喊道:张帅。他就是那个张副将。他就是那个张副将啊。 啊。张须陀等人顿时就是愣住了。同时把目光移向了张庆宇。先前张庆宇出手救了张须陀。众人还都已经认定了张庆宇是友非敌了。可现在罗士信这么一爆料。这个张庆宇竟然和秦琼的失踪有关。这下众人又分不清。这个张庆宇到底是友是敌了。 见到众人的模样。张庆宇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是猜出了其中的缘故。笑着对张须陀等人抱拳说道:末将的身份。待会自然会如实相告。不过。现在还请张大帅派人与末将一同去讲秦将军接回來吧。张庆宇知道。现在说再多。张须陀等人也不见得会相信自己。倒不如将秦琼给接回來。由秦琼來解释。自然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听到秦琼的消息。张须陀等人果然是一脸惊喜。还不等张须陀下令。罗士信立马就是喊道:我去。我去。我和你去接老秦回來。 罗士信和秦琼之间的交情最深。见到罗士信这么着急。张须陀自然也不会阻拦。点了点头。便是让罗士信跟着张庆宇去了。张庆宇将秦琼放在城郊的一片小树林里。这里距离城内军营还是有一段路的。当即便是由张庆宇带头。领着罗士信往那边赶去。 而与此同时。在荥阳城内的另一个角落。一个静悄悄的院子。突然。一道黑影从院子的上空掠过。最后重重地落在了院子中央的地上。不过很快。那个影子便是从地上爬了起來。月光照射下來。却是一个全身被黑衣包裹的男子。正是刚刚从军营里逃出來的那名逍遥门的黑衣人。 只见那黑衣人左右看了看。确定旁边沒有什么人之后。直接便是将头上的黑色头罩给取了下來。露出了一张满是横肉的面孔。只不过这张脸上却是因为惊恐而变得苍白。将头罩丢在地上。黑衣人却是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刚刚为了从军营内逃出來。他可是动用了逍遥门的一种催生功力的邪功。虽然成功逃出。但也因此受了重伤。不过能够保住性命。付出这点伤。那也是值得的。 黑衣人喷出这口鲜血之后。脸色又是苍白了许多。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厢房。只见那厢房内还点着一盏烛火。映在窗户上。摇摆不定。看到那烛火。黑衣人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咬紧牙关。撞撞跌跌地朝着那厢房赶去。而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一把声音却是突然从窗户后面传了过來:看你的样子。任务应该是失败了吧。 听得这把声音。黑衣人的身子顿时就是颤抖了几下。脸上的惊恐又是增添了几分。甚至连站也站不住了。直接就是跪倒在地上。低头颤声说道:属。属下无能。请。请舵主恕罪。 恕罪。窗户后面的那把声音笑了起來。慢慢悠悠地说道:你在门内的时间也不短了。该不会不清楚山门的规矩吧。任务沒有完成。难道还有什么恕罪之说。 听得厢房内的人的说话。那黑衣人身上的颤抖那是更加厉害了。顿时就是在地上连连磕头。那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也是被磕得咚咚响。不一会儿。黑衣人的脑门就是被撞得血肉模糊。连着磕了十多下。黑衣人才抬起头。朝着厢房内喊道:舵主。舵主。舵主饶命啊。舵主。你就看在我为你效命这么多年的份上。就算是沒有功劳。那也有苦劳啊。求求舵主开恩。饶了属下这一次吧。 啧啧。厢房内之人连连啧了起來。似乎也是被黑衣人的话所打动。过了好半晌。这才说道:唉。你说得倒是不无道理。只是嘛。这门规森严。我即为这荥阳舵的舵主。又岂能知法犯法。这个。倒是让我很难办啊。 这话中透着一丝犹豫。却是让黑衣人看到了一线希望。忙是说道:舵主。舵主。属下。属下虽然沒有成功完成任务。但却是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情报。属下愿意将功抵过。请舵主开恩。请舵主开恩啊。 哦。听得黑衣人的话。厢房内之人似乎也是很有兴趣。说道:也好。你且说來听听。若是你的情报的确很重要。我自然会为你开脱罪责。唉。你毕竟在我手下效劳多年。我当然也不愿意看着你死了。说说看吧。到底是个什么情报啊。 是天音门。是天音门。黑衣人闻言顿时就是露出了喜色。本以为已经是死路一条。现在却是多出了一线生机。黑衣人生怕厢房内之人会反悔一般。立马就是喊道:属下发现天音门的行踪了。张庆宇。是张庆宇。他是天音门的人。正是因为他。属下等人的行动才会失败的。舵主。属下说的句句属实。张庆宇就是天音门的人。 张庆宇。黑衣人的这个情报显然是很重要。就连厢房内之人也是无法保持之前平稳的姿态了。在窗户上。一个人影映了上來。从窗户内也是传來了那人的喃喃自语:张庆宇竟是天音门的人。这怎么可能。在荥阳城多年。我却从未发现。嗯。呵呵。有趣。实在是有趣。这个张庆宇。藏得还真是很深啊。 舵。舵主。黑衣人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窗户上的那个人影。轻声问道:属。属下这个情报。应该可以将功赎罪了吧。 啧啧。厢房内之人却是又啧了几声。摇头说道:你这样却是让我很难办啊。本只是想听听看。你会有什么样的情报。却沒想到。你竟然当真弄出了一个这么重要的线索。唉。这岂不是让我一定要做一次背信弃义的小人吗。 听得这话。那黑衣人的脸上顿时就是浮现了惊恐之色。紧接着。他就是噌的一下。站起身扭头就跑。可还未等他跑出几步。就听得咻的一声。一道银光穿过厢房的窗户。直接打在了那黑衣人的身上。黑衣人应声倒地。只是在地上抖动了两下。就沒了动静。而紧接着。在那窗户上的破洞。闪过了一道淡黄色。却是随着烛光的熄灭而归为一片黑暗。 第三百三十六话 夜袭杨府 ♂, 洛阳城。半夜时分。前左光禄大夫杨义臣的府邸。杨义臣被关押在大牢已经有半年多了。现在的杨府早就沒有了以前的繁华热闹。整个杨府一片漆黑。死气沉沉的。 突然几道影子在杨府的上空划过。轻盈地落在了杨府的围墙上。却是一共有五人。全都是身穿黑色夜行衣。在左边的一个身材有些矮胖。凝目朝着杨府内望去。压低声音说道:就是这里。 不错。在五人中间。一名个子中等。身形削瘦的男子也是压低了声音回答:已经证实了。逍遥门的贼子就躲在这杨府里面。而且。好像躲在这里面的贼子在逍遥门中的地位不低。至少也是在舵主级别以上的。 哦。那矮胖男子一听就是笑了。黑布上透出的一对眯缝眼闪过一道寒光。嘿嘿冷笑道:这样最好了。本座可是很久沒有和逍遥门的狗崽子交过手了。这几年。这些狗崽子越來越会躲了。难得碰到了。还都只是些小角色。这次能够挖到这么一条大鱼。还真是不错啊。 而在最右边的。却是一个驼着背的身影。在头上的黑色头罩上。还溜出了几缕银发。显然是个老人。只听得这老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老五。这些狗崽子能够在老身的眼皮子低下躲这么久。可见也不是普通货色。你可别又犯了轻敌的毛病。要是走漏了这些狗崽子。那到时候可别怪老身教训你。 嘿嘿。矮胖男子嘿嘿一笑。却是双手从腰间一抹。却是摸出了两件物件。在月光照射下。一个是巴掌大的黄铜钟。另一个则是一个小巧的铜锤。这两样东西在矮胖男子的手中來回转动。就是不掉下去。矮胖男子笑呵呵地说道:三姐。你就放心吧。我有金钟诀在手。那些狗崽子们。一个都跑不掉。 呵呵。羽长老说得是。先前那名削瘦男子也是笑了起來。说道:这次有两位长老相助。再加上李将军和裴将军两位。定能将逍遥门的这颗钉子。给彻底拔除。在削瘦男子左右两边的高大男子同时转过头看了一眼。却是沒有说话。 这一行五人。却是天音门左使易凡角长老以及前几天刚刚赶到洛阳支援的天音门五大长老之一的羽长老。而另外两人。则是李靖和裴行俨。他们五人深夜跑到这里來。正是要突袭逍遥门安插在杨府的据点。 先前易凡已经确定了。他在杨义臣身边所看到的那名逍遥门人现在就在杨府的后院。而后又是多方打听。得知那名以保镖身份做掩护的逍遥门人。在明面上。却是杨义臣几年前新纳的一房小妾的表哥。而如今。杨义臣遭牢狱之灾。他的那些妻妾儿女都跑回老家避难去了。偏偏这个小妾还是留在洛阳。一直呆在后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根据这些情报。易凡已经能够确定。杨义臣的这个小妾。就是逍遥门的人。而且在逍遥门中的地位不低。要不然。不会被逍遥门派來驻守洛阳。正好这个时候。山门派來的援手也已经赶到了。竟是五大长老之一的羽长老。人手够了。目标也查明了。接下來。自然就该是來找逍遥门晦气的时候了。所以易凡便是带着两位长老。连同李靖和裴行俨。一行五人趁夜杀到这杨府來。 易凡抬头看了看夜色。却是对左右说道:时间不早了。赶快动手吧。说完。易凡便是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长剑。直接朝着杨府内冲了过去。有易凡带了个头。角长老和羽长老自然也是纷纷提着自己的兵器紧随其后。羽长老的武器自然就是那金钟和小锤。而角长老的武器。是一块玉制的小牌。折成一个角度。却也是一种乐器。叫做玉磬。 见到天音门的三人都冲进去了。李靖和裴行俨相互看了一眼。也是纷纷提起了自己的武器。裴行俨还是那双大铜锤。而李靖却是擎起一柄宝剑。两人纵身一跃。却是后來者居上。与天音门三人并肩闯入了后院。 一进后院。羽长老就是用手中的小铜锤往金钟上一敲。别看那小金钟不大。这一敲。顿时一阵清悦的钟声传遍了杨府的上空。紧接着。羽长老便是哈哈一笑。喝道:逍遥门的狗崽子们。还不速速出來送死。 随着羽长老的钟声和呼喝声在夜空中响起。整个杨府当中。唯一还亮着灯的那个院落立马就是陷入了一片黑暗。显然。躲在那个院子里面的逍遥门人想要借此躲过敌人的追踪。不过。这个方法根本就沒用。易凡既然决定出击。自然是事先早就调查清楚了。双目紧盯着刚刚熄灭了灯火的小院。沉声喝道:就在那里。上。一个不留。 随着易凡这一声呼喝。最先动手的。自然就是角长老和羽长老。天音门和逍遥门之间的百年仇怨。可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清楚的。角长老和羽长老都是天音门的嫡系传人。对于逍遥门。那自然是刻骨铭心的仇恨。两人恨不得将所有逍遥门的人都给杀光。所以在得到易凡的许可之后。两人直接纵身一跃。在空中朝着前方的小院吸气一喝。顿时就是一阵暴喝声从他们两人口中发出。 这一声暴喝却是和普通的暴喝声不同。声音一出來。那小院内围墙房屋上的瓦片。院子中的大树。石凳石桌。全都是开始晃动起來。紧接着。就听得啪咔一声。那棵半人腰宽的柳树竟是直接就这么拦腰折断了。 呔。该死的天音门。休要欺人太甚。天音门找上门來了。眼见得躲不过去。逍遥门的人自然也不会一直做缩头乌龟了。随着一声娇喝。顿时。从那厢房内立马就是蹦出了六道黑影。在空中一转。稳稳地落在了厢房的房顶上。在这六人当中。站在最中央的一人。却是一名身穿一身宫装的年轻女子。一条绫罗丝带从腰间环绕。最后分别垂在一对晶莹剔透的芊芊素手当中。只听得这女子喝道:不要以为是我们怕了你们。我们逍遥门这数百年來。还从來沒有怕过谁。 见到对方显身了。易凡五人也是直接落在了小院大门的围墙上。和那年轻女子相对而望。易凡哈哈一笑。喝道:还真是好笑。逍遥门的人竟然开始和我们天音门讲起道理來了。哈哈哈哈。这可不符合你们逍遥门的作风啊。易凡这话一说出口。角长老和羽长老也是跟着笑了起來。笑声中充满了讥讽。 被易凡这么一说。那年轻女子的脸色也是不由得一寒。你当她真的想说出那番服软的话啊。现在形势对于她们來说却是极为不妙。怎么也沒想到。天音门竟然会这么快找到这里。而且还出动了一个左使和两个长老级别的人物。至于在易凡左右两边的两人。年轻女子虽然不认得。但也能够感受得到从两人身上所散发出來的气势。实力绝对不差。而再看她们这边。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五人也只是中流水平的身手。根本就斗不过对方。形势比人强。硬拼只有死路一条。能够有其他活路可走。年轻女子也不想在死路上走到底。当即。年轻女子便是沉声喝道:天音门不是一向以武林正道自居嘛。怎么。现在也开始做起半夜劫杀的下作勾当了。 对于年轻女子的话。角长老和羽长老立马就是心生怒意。当即便是要开口呵斥。不过易凡却是不动声色。只是伸手一摆。便是将两人给拦住了。虽说角长老和羽长老的年纪比易凡大得多。在天音门的资历也要比易凡老。可易凡身为左使。这手中的权力却是正好压在他们这些长老身上。所以易凡的命令。他们也不得不听。止住了角长老和羽长老之后。易凡转过头。满面笑容地盯着年轻女子。说道:姑娘好了得的口才啊。莫非姑娘是逍遥门洛阳分舵的舵主。 和天音门独居江东山野不同。逍遥门虽然一直隐藏在阴暗面。但在天下各个重要城镇当中都设有分舵。能够担任洛阳分舵的舵主。多是逍遥门的精锐骨干。眼前这年轻女子虽然年纪有些轻。但行事沉稳冷静。倒也当得起这舵主一职。不过。在易凡发问之后。年轻女子却是将手中的绫罗丝巾一摆。娇哼道:本座乃是山门十大长老之一。 逍遥门长老。听得年轻女子自报身份。易凡五人全都是愣住了。逍遥门共有三十名长老。其中挑选最厉害的十人为十大长老。这十大长老可以说是逍遥门内除去门主之外。手中权力最大的十人。远比各个分舵的舵主职位更高。原本只想着能够抓到一名分舵的舵主。却沒想到。竟是碰上了一名十大长老。这回可真是捡到一条大鱼了。角长老和羽长老两人转过头。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喜。 第三百三十七话 柳长老 ♂, 倒不是说那名逍遥门长老缺心眼,主动把自己的身份说出來,让对方抓自己,而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是无奈之举,很明显了,天音门这次突袭,就是为了要将他们全部拿下,所以这个逍遥门长老干脆就是自报身份,将天音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好让手下人有机会逃脱,再加上自己这个长老的身份如此重要,天音门的人也会想要生擒,反倒不会对自己下杀手。 事实也果然如此,一听到对方竟然还是逍遥门的长老,角长老和羽长老就像是猎人看到了猎物一般,两眼放光,倒是易凡沒有那么容易上当,而是紧锁眉头,沉声喝问道:逍遥门十大长老之一,你是姓刘还是姓梁, 天音门和逍遥门斗了这么多年,自然也知道一些逍遥门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说,当年创建逍遥门的二师兄,就是姓刘,还有逍遥门的大长老姓梁,这两个姓氏在逍遥门内的权力可是无比重要,眼前这个女子年纪轻轻,竟然能够成为十大长老之一,那或许就是这两家中的一人。 哼,听得易凡的问话,年轻女子却是明显很不满地哼了一声,娇喝道:本座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很可惜,本座既不姓刘,也不姓梁,逍遥门也不是刘梁两家独大,本座姓柳,家母柳飘云, 柳飘云,毒母柳飘云,柳长老的话刚刚说完,顿时就是惹得角长老和羽长老两人惊呼一声,眼睛死死地瞪着柳长老,而易凡也是满脸惊讶地看着柳长老,显然也是被柳长老刚刚的话给震住了。 见到对方的反应,柳长老也是一脸后悔,刚刚竟然一时意气,将母亲的性命给报出來了,这下麻烦可是大了,而李靖和裴行俨两人却是一脸的迷糊,他们两人本來就只能算是半个江湖人,对于江湖上的人物本來就不熟悉,更不要说是遁隐已久的逍遥门了。 不过李靖和裴行俨虽然不明所以,但熟知逍遥门情况的易凡却是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毒母,顾名思义,就是对毒十分在行,而对于柳飘云來说,光用在行两个字,已经不能形容她在用毒方面的本事,露情水软银针,还有逍遥门的各种各样的毒药,全都是出自柳飘云之手,逍遥门也是靠着这些毒药,在与天音门的明争暗斗中,占了不少的便宜,所以柳飘云虽然武艺不算高,但也一直都是在十大长老的行列当中,眼前这名柳长老竟然是柳飘云的女儿,那如此年轻就能成为逍遥门的十大长老之一,自然也是不难理解了。 想到这里,易凡立马就是沉声对其他四人说道:无论如何,一定要生擒此人,抓住柳飘云的女儿,说不定就能掌握破解逍遥门各种毒药的办法,这对于即将与逍遥门全面开展的天音门來说,那可无疑是个大好的消息,角长老和羽长老当然明白这层意思,而李靖和裴行俨虽然不懂其中用意,但他们此次行动,已经说好了听从易凡指挥,自然也不会提出异议,一时间,五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柳长老的身上。 被五个高手这么一盯,柳长老也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里也在暗自后悔,把对方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到底对不对,不过现在想要后悔也晚了,只能是银牙一咬,娇喝道:动手,随着这一声娇喝,柳长老首先动手,一双玉手往前一甩,顿时就是甩出了两个小黑球,落在院子内,就听得砰砰两声,顿时院子内就是冒起了两团烟雾,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将整个院子给笼罩了起來。 看到这烟雾,易凡等人也是不由得露出了谨慎的神态,对方既然是毒母之女,那这团烟雾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了,贸然冲进烟雾,只能是送死,不过这也不代表易凡他们沒有办法,他们这次既然敢來夜袭杨府,那就是做好了准备,当即易凡便是喝道:羽长老,看你的了, 好咧,只见羽长老喝了一声,那又矮又胖的身子顿时就是弹射上了夜空,手中金钟和铜锤已经收回怀中,同时双掌直接朝着那团烟雾就是一击,顿时就是一阵狂风吹过,将那团烟雾直接就是吹散,羽长老虽然在天音门五大长老当中排名最末,但却是有一身深厚的内功,这一点,易凡其他四人都是远不如羽长老。 随着羽长老双掌击出,院子内也是干净了不少,同时也是露出了柳长老等人,不过易凡和李靖一看到对面,眉头不由得一皱,因为在厢房屋顶上,原本是有六人的,现在却变成了五人,本该是站在柳长老身边的一个瘦高身影消失不见了。 糟,跑掉了一人,易凡立马就是猜出了柳长老的心思,立马就是对角长老喝道:角长老,快去追,此次不能走漏一人, 五人当中,论轻功,却是角长老最好,听得易凡的话,角长老也是点了点头,身子一顿,转眼就是化作了一道黑影,直接就是院子上空飞跃而过,而在厢房屋顶上的柳长老见了,也是不由得一惊,她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就是想要让自己的亲信逃出去,自然不能坐视角长老追上去了,只见她脚下一顿,整个人也是从屋顶上跳了起來,正好拦在了角长老的面前,左手一甩,那条缠绕在她后背上的丝巾顿时就是如灵蛇一般,飞快地朝着角长老身上缠了过去。 哼,角长老哼了一声,手中的玉磬迎着那丝巾一挥,顿时就是将那丝巾给斩成了两段,不过这样一來,还是耽搁了一会儿,角长老狠狠瞪了一眼柳长老,脚在那残破的丝巾上一点,整个人又是再次飞跃而去,不过柳长老却还是不肯罢休,一咬牙,张手一挥,顿时就是无数的银光追着角长老就是飞了过去,正是逍遥门的暗器软银针。 咄,眼看着那些软银针就要射中角长老了,突然一声呼喝响起,那些软银针在空中都是一顿,紧接着便是散落了满地,而沒有了软银针的威胁,角长老也是放心全力追击,转眼就沒有了踪影,看到如此,柳长老心中也是着急,可她的轻功并不擅长,想追也追不上,只能是扭过头,望向刚刚坏了自己好事的易凡,被柳长老这么一瞪,易凡却并不在意,笑着对李靖和裴行俨说道:李将军,裴将军,夜长梦多,我们还是赶紧动手吧, 李靖和裴行俨两人同时点了点头,他们既然是被派來和天音门合作的,怎么也不可能干站着不做事,其实,就算易凡不开口,他们两人也会动手的,当即裴行俨便是呼喝了一声,手中的铜锤冒出一抹红芒,紧接着便是直接跳下了围墙,朝着那厢房冲了过去,而李靖则是慢慢拔出了宝剑,紫云从他的身上周边慢慢凝结,双目紧盯着刚刚落下來的柳长老,转眼间,人便有如紫色闪电一般飞射而出,看着李靖和裴行俨出手了,易凡却是笑了笑,竟是直接在围墙坐了下來,就这么悠哉悠哉地看着下方众人打成了一片。 且说那裴行俨先行冲了过去,赤练道法运起,顿时双目也是变成一片赤红,赤练道法对心性会有影响,而此刻的裴行俨也已经有发狂的趋势了,一口气冲到了厢房前,怒喝一声,挥起了铜锤,便是直接朝着厢房的墙面砸了过去,就听得轰的一声巨响,顿时就是被他给砸塌了半面墙,不过裴行俨似乎还不满足,手中的铜锤连番挥起,那厢房如何经得住裴行俨的狂轰乱炸,随着裴行俨最后一锤击出,整个厢房那是轰然倒塌。 厢房倒了,屋顶上面的柳长老等人自然是站不住了,纷纷跳落下來,这一落地,柳长老左边的两名穿着劲装的高大男子便是提着钢刀,直接朝着裴行俨飞扑了过來,而柳长老则是紧紧盯着裴行俨看,看到裴行俨双锤中不时闪烁的红芒,也是忍不住惊呼:赤练道法,你是赤火道人的弟子, 也难怪柳长老会如此惊讶,江湖传闻,赤火道人亦正亦邪,按理说,应该和一向自持正道的天音门是合不來的,怎么赤火道人的弟子会跑來帮着天音门,不过还未等柳长老想明白其中的缘故,一道紫芒闪过,一人一剑却是已经飞奔到了柳长老的身后,同时口中暴喝:看剑, 柳长老娇躯一扭,便是躲过了李靖刺來的这一剑,不过当她看到剑芒上所缠绕的紫云之后,秀眉也是不由得一皱,双腿在地上一点,整个人顿时就是轻飘飘地往后飞跃了一步,落地之后,柳长老也是紧紧盯着李靖,皱眉喝问道:紫云观弟子, 别看柳长老现在表面上还沒有什么变化,其实心里已经是天翻地覆了,本以为这次來的都是天音门的高手,却沒想到,竟然还有这数十年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赤火道人和紫云观的弟子,难道天音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联合了江湖上的势力,开始对逍遥门进行打压了, 第三百三十八话 一无所获? ♂, 柳长老心中惊愕异常,不过李靖等人却不会给柳长老思考的时间,手中宝剑紫芒突起,直接朝着柳长老的咽喉就是刺了过去,柳长老心中一惊,再次往后一跳,同时双手一张,转眼又是无数的软银针朝着李靖铺天盖地地飞了过來。 之前看到这些软银针被羽长老轻松破去,李靖对此还沒有什么感觉,可现在自己直接面对这么多的软银针,李靖这才发觉这些暗器不好对付,不过李靖也总归是高手,瞬间将紫霞功法提到极致,紫云顿时缠绕了整个上半身,紧接着,就听得李靖大喝一声:给我破, 随着李靖这一声大喝,手中的宝剑也是连番飞舞,加上那缠绕在宝剑上的紫云,顿时就像是在李靖的面前架起了一面紫色的盾牌,就听得叮叮当当的响声响起,那些软银针立马就是被这紫色盾牌给击飞了,等到所有的软银针都被击落之后,李靖将宝剑一收,盾牌立马就是消失无踪,同时李靖的脸上也是涌起了一片红晕,显然刚刚瞬间将功力催至极致,他也有些吃不消,不过李靖却沒有停下來休息的意思,宝剑在胸前挽起了一个剑花,紧接着李靖就是提步再次往前冲击,手中的宝剑再次朝着柳长老的咽喉刺了过去。 顿时柳长老就是心中大骇,这次天音门來得实在是突然,柳长老身上根本沒有准备多少暗器,毒母柳飘云,一身的本事都在毒和暗器上面,柳长老既然是柳飘云的女儿,自然也是精通这两方面,可现在手中沒有暗器,柳长老这一身的本事就等于废掉了一大半,刚刚那些软银针,已经是柳长老身上最后一点存货了,全部打光之后,更是沒有应敌的手段,眼睛一眨,李靖的宝剑就已经架在了柳长老那雪白的脖子上,就听得李靖眼中紫芒一闪,喝道:想要命的话,就不要乱动, 冰寒的锋刃就贴着自己的脖子,柳长老可不想送死,立马就是定住了身子,慢慢将一双玉手举起,表示自己已经投降了,李靖心中一定,不过双目却是始终不敢离开柳长老,虽然他沒听说过什么毒母的名头,但顾名思义,就知道不是什么易与之人,光是刚刚和柳长老交手的那几招,就可见一斑,李靖可不想中对方的阴招。 而在院子里的另一边,裴行俨和羽长老一人对付两个,和那四个逍遥门的人打得是难分难解,这四人虽然在逍遥门内不像柳长老的地位那么高,但却也都是实打实的高手,他们的任务,那就是要保护柳长老的安全,加上逍遥门的武功千奇百怪,裴行俨和羽长老想要将他们收拾,那也不是一招一式就能解决的,不过李靖一拿下柳长老,却是让那四人都是大惊失色,手脚一乱,也是给了裴行俨和羽长老可趁之机,就听得一声惨叫,其中一人被裴行俨的铜锤敲中了肩膀,顿时整个肩膀就是往下凹进去了,疼得那人立马就是摔倒在地,而裴行俨自然也不会客气,一步赶上,另一个铜锤招呼上去,一锤直接将他的脑袋给敲得一片血肉模糊。 战局基本已经定下,之前一直坐在围墙上看戏的易凡这才哈哈一笑,翻身落下,慢慢地走到了李靖和柳长老的跟前,笑着对李靖说道:紫云观弟子,果然武功了得,紫霞功法,也的确当得起天下奇功,在下佩服,佩服, 李靖沒好气地看了一眼易凡,这小子从头到尾就是坐在那里看戏罢了,特别是现在这副模样,饶是李靖的脾气再好,也差点忍不住用脚踹他,深吸了口气,哼道:易先生过奖了,这女子既然是逍遥门的重要人物,那某就将她交给易先生了, 说完,李靖的手臂一转,宝剑立马就是掉了个方向,剑柄飞快地在柳长老的肩窝上连点了两下,却是点中了柳长老身上的穴位,李靖虽然拜得武林中人为师,但毕竟是出身官宦,沒有沾染什么江湖气,对这男女之别还是很看重的,将柳长老点住之后,李靖便是转身就要往回走,准备出手支援一下裴行俨和羽长老。 而就在李靖刚刚转身的时候,易凡的耳朵一动,突然扭过头,朝着另一个方向大喝:什么人, 易凡这么一喝,李靖也是急忙转身,朝着易凡所看的方向望去,李靖的目光刚转过來,就看到一道黑影突然从院子角落的黑暗中显现出來,张手就是朝着李靖和易凡一扬,就听得轰的一声,在李靖和易凡的面前立马就是腾起了一团烟雾。 面对这突然腾起的烟雾,李靖和易凡都不敢掉以轻心,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李靖大喝一声,手中的紫芒再次闪现,直接朝着那团烟雾挥了过去,而易凡也是双目一瞪,张口就是一声暴喝:咄,随着这一声暴喝,那团烟雾立马就是被两人所鼓起的狂风给吹散了。 不过等到烟雾散去,李靖和易凡却是突然发现,原本已经被李靖给点住穴位,站在那团烟雾当中的柳长老已经消失无踪,李靖心中一惊,而易凡却是双目寒光一闪,猛的转过头,朝着另一个方向望去,沉声喝道:在那里, 顺着易凡的目光望去,果然,在那个方向,隐约能够看到一道黑影夹着柳长老的娇躯正在屋顶上飞驰,沒有任何话语,李靖和易凡都是拔腿就追了上去,可惜,对于李靖來说,轻功并不是他最擅长的,很快就是被易凡给拉了下來,而易凡虽然轻功不错,可他却是发现,在前面的那道黑影的轻功似乎更好,就算是夹了一个人,但速度依然在自己之上,眼看着对方越跑越远,易凡的双目精光一闪,当即便是纵身一跃,跳到半空中,深吸了口气,朝着那黑影的方向突然张嘴暴喝了一声:顷, 随着易凡这一声暴喝,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瞬间就是在夜空中滑过,急速朝着前方那道黑影逼近,转眼间,那波纹就是已经追上了黑影,就听得一声闷哼从黑影那里传了过來,不过那黑影也只是顿了一下,却还是继续朝着前方狂奔,转眼就是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而易凡在喊出那一声之后,脸色顿时就是变得一片苍白,身子一颤,直接就是落在一个房间的屋顶上,半跪在那里,却是再也无力往前赶了,只能是眼睁睁看着对方消失,很快,李靖也是赶上來,见到易凡的模样,也是大惊失色,慌忙落在易凡身边,扶起易凡,说道:易先生,你,你怎么样,沒事吧, 易凡一张嘴,还沒有说出话,就是一道鲜血喷出,不过喷出这口鲜血之后,易凡的脸色也是好了许多,用袖子口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渍,竟然还笑了起來,说道:看來倒是我大意了,沒想到竟然还有人躲在旁边,能够挡得住我全力一击,这个逍遥门的贼子,功力也是不俗啊, 李靖也是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刚刚易凡的那一招,李靖也是见识到了,平心而论,若是李靖全力抵抗,倒也能够抵抗得住,不过要想像那黑影一般,中了这一招还能继续逃走,李靖自问做不到,看样子,这逍遥门内的高手还真是了得,李靖也是感觉有些棘手了,而易凡转头见到李靖的表情凝重,脑子一转,立马就明白李靖在担心什么,笑着对李靖说道:李将军不用担心,那贼子能够逃脱,完全是因为他的轻功了得,并不是他的功力有多高,而且,虽然让他逃走了,但刚刚在下那一击,他也不会好受,易凡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也是透着自信,不过李靖却是能够从他的声音当中听出一些中气不足,看來刚刚那一招,易凡也是受了一些内伤啊。 既然让对方逃走了,两人也只有再往回赶,而等他们赶回院子的时候,裴行俨和羽长老也已经将各自的对手击败,不过那些逍遥门人却沒有一个活口,按照羽长老的说法,本來他是生擒了一个的,可沒想到那个逍遥门人见到自己被擒,竟然是直接咬舌自尽,羽长老就算是想救也來不及了。 听得羽长老这么一说,李靖和易凡也都是皱起了眉头,沒想到这些逍遥门人竟然都是死士,现在唯一可以指望的,就只有角长老了,众人刚刚收拾好,角长老也是飞身赶了回來,而众人看到孤身一人的角长老,心中也是不由得一沉,看來这次的奇袭是注定一无所获了。 角长老落下之后,耸了耸肩膀,无奈地说道:逍遥门在杨府后面准备了一条密道,老身追着那狗崽子一直追到了柴房,才发现那狗崽子已经从密道逃走了,老身本來还想顺着密道追击,却沒想到密道中间被巨石拦住,根本就走不通, 听得角长老这么一说,众人也是不由得懊恼起來,最后还是易凡对众人说道:沒关系,至少我们也是将逍遥门安插在此处的一个据点给拔了,走,我们进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呢, 第三百三十九话 拦路 ♂, 在距离杨府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刚刚从杨府内逃出來的那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了巷子口。直接便是落了下來。一落地。那黑影便是扭头朝着后面张望。确定沒有人追上來之后。立马将怀中的柳长老给丢在地上。而自己却是上身一沉。张口就是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易凡沒有说错。这黑影虽然成功逃走。但硬受了易凡那一击。也是身负重伤。之前完全是强撑着这么一口气。才算是逃了出來。现在逃出了险境。心里一松。内伤也是开始发作了。 喷出一口鲜血之后。黑影大口大口地喘气。看了一眼身旁的柳长老。鼓起了最后一丝力气。伸手就是在柳长老的胸口连连点了几下。不过最后一下的时候。那黑手却是趁机在柳长老胸口的高耸处偷偷摸了一把。点完之后。柳长老那僵直的身子立马就是动弹了一下。紧接着。柳长老便是从地上爬了起來。先是紧张地朝着杨府方向看了一眼。确定沒人之后。回过头狠狠瞪了一眼那黑影。压低声音哼道:飞鱼张。你好大的狗胆。 斜靠在墙面的黑影转过头來。正是一直潜伏在皇宫内的飞鱼张。只见他嘿嘿一笑。看了一眼柳长老。笑道:柳长老。属下如此拼命救了长老一命。这收点报酬也不算太过分吧。 柳长老的俏脸一红。随即又是冷哼了一声。却也不再提这件事了。回过头朝着杨府看了一眼。沉声说道:沒想到天音门的动作竟然这么快。我们之前一直都沒有太大的动作。按理说。应该不会引得天音门上门才是。到底是怎么暴露的。 咳咳。飞鱼张连着咳了几声。随即又是一脸无奈地笑道:这只怕和之前属下向长老索要的那瓶露情水有关吧。之前宫里的那番盘算失败了。其中很有可能就有天音门的关系。天音门也有可能从露情水上察觉到我们的行踪吧。 什么。听得飞鱼张的话。柳长老的俏脸立马就是一寒。喝道:飞鱼张。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向本座通报。 也难怪柳长老会如此生气。要是早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暴露。柳长老也不会丝毫沒有准备就遭到天音门的袭击。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落荒而逃。自己从山门带來的几名护卫更是落得惨死。想到这里。柳长老一双美眸就是立马浮现出了无限杀机。左手转眼就是立掌。随时都准备朝着飞鱼张劈下去。 飞鱼张瞥了一眼柳长老。不过对柳长老的杀意却是沒有任何反应。只是嘿嘿笑道:柳长老。属下也只是奉命行事。家兄严明。不得告知长老。属下也是无奈之举。长老深明大义。应该不会迁怒于属下吧。 你。柳长老冷冷一哼。不过手掌却是再也劈不下去了。只能是将手一甩。冷哼道:张迁义是吧。本座是要好好问问他。走。带路。 柳长老说完。一把就是抓起了飞鱼张。之前柳长老虽然是被李靖给擒住。但却沒有受什么伤。相比起飞鱼张。那可是要好得多了。那芊芊玉手抓起人高马大的飞鱼张。竟是一点也不吃力。飞鱼张就这么被柳长老抓着朝着前方赶去。 而在距离杨府不远处的另一条街道口。却是灯火通明。一大队人马就这么挤在路口。而在这队人马前面。又是十來人挡在路口处。这十來人当中的。正是当朝太尉兼东宫太傅。梁国公万禾。在万禾左右。则是万禾的贴身护卫朱牧武以及一干梁国公府内的家仆。这大半夜的。万禾就这么带着这十來个人。悠哉悠哉地驻马挡在路口上。对面前那数百人马根本是视而不见。 万禾这么逍遥自在的样子。却是苦了前面那数百人。他们全都是洛阳府尹的衙差。直接接到举报。说是前左光禄大夫杨义臣大人府上发生打斗。怀疑有贼子入府行凶。虽然杨义臣已经被关进大牢大半年了。但人家毕竟曾是当朝大员。洛阳府尹自然不敢坐视不理。当即便是派出了所有的衙差前來支援。可刚走到这路口。就被万禾给堵上了。这要是换做别人。洛阳府尹办案。谁敢阻挡。就当场拿下。可偏偏却是这么一尊活祖宗守在这里。这些衙差们谁敢对万禾动手。如此一來。万禾不肯退让。他们也只有这样僵持在这里了。 看着万禾那坐在马上的悠闲模样。那数百衙差的头领。也是洛阳府的兵曹见了。不由得暗暗叫苦。犹豫了半天。还是上前一步。朝着万禾抱拳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下官见过国公爷。国公爷。这。下官等有要务在身。还请国公爷让一让路。给下官一个方便。 万禾瞥了一眼那兵曹。嘴巴一撇。根本就沒有理会他的意思。以万禾今时今日的地位。这小小的兵曹。还真沒有资格和万禾说话。万禾不说话。他身边的朱牧武也是明白自家大少爷的意思。立马就是喝道:混账。你的意思。莫非是想要我们国公爷为你让路不成。你好大的狗胆。朱牧武别的不会。当年还沒有入伍之前。就跟着万禾在洛阳到处厮混。这狐假虎威的本事可是了得。 兵曹看了一眼朱牧武。光看他身上一身银甲。气势不凡。就知道眼前这位爷也不好惹。脖子不由得一缩。满头大汗。连忙是说道:误会。误会。下官不敢。下官不敢。这个。下官的意思是。要是国公爷想要去哪里。下官可派人亲自护送国公爷。兵曹心里想着。既然你不肯让路。那我们给你让路总行了吧。 哪知道。兵曹这话一说出口。朱牧武立马就是竖起了两道眉毛。喝道:大胆。国公爷想要去哪里。难道还要经过你们同意了不成。这天下乃是圣上的天下。洛阳城内说的上话的。也是当今圣上才是。你们算是哪根葱。也敢限制国公爷的去留。 朱牧武这一顶顶大帽子压了下來。差点沒有把这可怜的兵曹给压趴下不可。这兵曹不由得暗暗叫苦。自己上辈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碰上这么一档子烂事。早知道。今天晚上就该呆在自家的被窝里。搂着老婆睡热炕头。何苦落到现在这般进退两难。心里却是暗自骂道。这回去请府尹大人的人怎么还沒有回音。这上头的事。哪里是自己这等小人物做得了住的。还是赶紧让府尹大人來摆平吧。 国公爷。国公爷。这兵曹心里正在想着呢。突然从身后传來了一把喊声。一听到这声音。兵曹立马就是面露喜色。这正是自家府尹大人的声音嘛。当即。那兵曹便是朝着万禾一礼。转身就是迎了过去。果然。一身官袍的洛阳府尹苏夔快步从后面赶了过來。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只怕这一路也是急急忙忙赶來的。兵曹凑到苏夔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苏夔的脸色一变。抬起头望向万禾。也是满脸苦笑。只有走上前。对着万禾拱手说道:下官苏夔。见过国公爷。 这次打招呼的是苏夔。万禾自然不能装作沒听到了。一直抬着头看星星的万禾这才低下头。看着苏夔露出了一脸惊讶的表情。说道:哎呀。这不是苏大人嘛。沒想到这么晚了。苏大人还要执行公务啊。哎呀。真是辛苦了。 听得万禾打起了官腔。苏夔也是不由得苦笑起來。之前听到万禾突然出现在前往杨府的必经之路。而且还把路给堵得严严实实的。苏夔就意识到。今天晚上这事。只怕是和万禾脱不了关系了。苏夔也不敢招惹万禾。但毕竟杨义臣乃是朝中重臣。现在虽然遭了难。但天子却是迟迟沒有处罚他。可见天子对杨义臣还是留有一丝情分的。说不定哪天杨义臣又要重新上位。现在自己要是坐视不理的话。到时候杨义臣追究起來。苏夔也是脱不开干系。无奈之下。苏夔也只有是硬着头皮对万禾赔笑道:在国公爷面前。下官如何敢提辛苦二字。呵呵。国公爷这是 哦。呵呵。万禾似乎这才明白苏夔的意思。笑了笑。说道:这几日操劳公务。本公也有些劳累。正好今夜得了一些空闲。所以才出來散散步。欣赏欣赏夜景。呵呵。苏大人。你看。今夜这月亮。却是显得比往日要更圆一些啊。 圆个屁。一向自诩斯文人的苏夔也是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粗口。满朝文武谁不知道。这朝堂上最轻松的。莫过于眼前这位梁国公了。所担任的太尉东宫太傅两职虽然听上去好像很多事。但实际上全都是虚职。万禾等于是在白拿俸禄。哪里有什么劳累之说。苏夔心里骂归骂。可脸上不敢有丝毫不满。只能是继续赔笑道:国公爷为国为民。下官自然是知道的。咳咳。这个。国公爷。下官刚刚听得有人举报。说是杨义臣大人府上遭遇强人。所以。所以下官要火速带人前去援救。那个。所以苏夔接下來的话沒说。但意思很明显了。希望你国公爷给让让路了。 第三百四十话 罪证 ♂, 苏夔这话已经说得再明显不过了。就等着万禾主动表示了。不过苏夔却是沒想到。万禾在听完自己的话之后。立马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惊呼道:杨大人。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啊。啧啧。本公和杨大人也算有一些交情。怎么能够坐视杨大人府上遭遇强人呢。小五。你准备带一些人。和苏大人一同前去援助。 听万禾这么一说。苏夔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喜色。不过紧接着。苏夔就笑不出來了。因为万禾说完这话之后。却是依旧横在街道中央。根本就沒有离开的意思。苏夔的脸又是一苦。敢情还是沒有把这位活祖宗给摆平啊。紧接着。苏夔又是上前一步。对着仰着头。对坐在马背上的万禾说道:国公爷。这杨大人 啊。说起这杨大人。万禾却是抢了一步。将苏夔的话头给拦断了。哎呀。苏大人。你说这杨大人还要被关多久啊。啧啧。杨大人对圣上其实也是忠心耿耿。圣上气消了。应该就会把杨大人给放了吧。哎呀。说起來。这杨大人也真是的。要是他谨慎点。至于惹得圣上龙颜大怒嘛。 听得万禾这话。苏夔的脑门上是挂起了一头的黑线。这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啊。当初把杨义臣给坑进大牢的。就是万禾。现在又來假惺惺。还真有点猫哭耗子的样子。见到苏夔沒有回话。万禾继续说道:唉。杨大人也是我朝有名的智将。如今天下盗匪四起。正是需要杨大人这样的有能之士。为圣上分忧才是。但愿圣上能早日将杨大人给放出來吧。 听得万禾这么假惺惺说了一通。苏夔就算是满腹才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來应对了。过了好半晌。苏夔才是反应过來。苦笑着说道:但愿如此吧。那个。国公爷。这路 苏夔话头刚刚转到这方面。万禾又是突然拦了下來。说道:啊。对了。苏老大人这段时间身体如何了。哎呀。本公也是好久沒有拜访苏老大人了。苏老大人离开朝堂这个是非之处。倒也是清闲得很呐。呵呵。有时间。本公一定要登门拜访苏老大人。 万禾这话头突然又转到了苏夔的老父亲苏威身上了。让苏夔的脑袋一时间都转不过弯來。又是好半天才反应过來。此刻他也总算是明白了。万禾这是铁了心不让他过去了。偏生他还不能拿万禾怎么样。只能是苦着脸对万禾应了几句。索性也不再想着让万禾让路了。只盼着这位国公爷千万别搞出太大的动静才是。 又是过了半个來时辰。万禾和苏夔那是从朝堂之上聊到东街青楼。简直是无所不聊。苏夔都不由得暗自佩服万禾的那张嘴。怎么什么都能聊出味道來。只不过苏夔心里记挂着杨府。哪里有心思听万禾口沫横飞地聊一碗兔子肉要放多少盐才更好吃的事情。 不过。就在苏夔已经是头晕眼花。两眼冒星的时候。突然。一道人影出现在了万禾的身后。苏夔顿时就是眼睛一亮。因为苏夔可以肯定。之前这个人绝对不再万禾身边。果然。那个人影快步來到万禾身后。附在万禾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之后。万禾连连点头。却是对着苏夔笑着说道:哎呀。一不注意。竟然都到这么晚了。呵呵。那本公就不再打扰苏大人执行公务了。苏大人。以后有空可以常聊聊。 国公爷厚情。下官岂敢不从。恭送国公爷。总算是等到万禾要离开了。苏夔那是暗自长舒了口气。心里暗暗说道。还去找你聊天。我还要不要命了。但愿你沒把人家杨府给拆了。目送万禾一行远去。苏夔这才是深深吸了口气。转身就是对着身后的那一班已经快睡着的衙差们挥了挥手。喝道:所有人。赶紧跟上。 且不说苏夔带着衙差前往杨府如何。单说万禾一行人急匆匆赶回了梁国公府。一进门。万禾就是直接带着朱牧武往后院的书房赶去。刚刚进了书房。就看到书房内已经坐了七人。分别是房玄龄长孙无忌以及之前前往杨府的李靖五人。见到万禾进來了。众人忙是起身行礼。万禾也顾不得那些虚礼。快步走上前來。冲着李靖就是问道:李兄。事情办得怎么样。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当即李靖便是将这次杨府之行的经过说了一遍。听到李靖说最后让那个什么柳长老给跑了。一个活口都沒抓到。万禾不由得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不过万禾也不傻。勉强露出笑容。说道:唉。算了。不管怎么说。人沒事就好。至少。也算是拔了逍遥门一个据点嘛。 听得万禾的话。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不约而同地笑了起來。顿时就是把万禾给笑得莫名其妙。随即。裴行俨便是对万禾说道:大少爷。我们这次可并不是一无所获。相反。我们这次在杨府。可是收获良多啊。说着。裴行俨便是从手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个竹筒样的东西。上前直接递给了万禾。 接过那个竹筒。万禾却是满脑袋疑惑。将竹筒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这竹筒其实是一个装东西的盒子。在竹筒的一头。有一个小盖子。万禾顺手就是将那小盖子打开。小心翼翼地往里面一看。这才发现。里面是一个一尺见长的卷轴。抬头再看了众人一眼。万禾这才将卷轴给拿了出來。打开一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可是把万禾给吓了一大跳。不过很快。万禾的脸上又是布满了笑意。只见这卷轴上一笔一笔。写满了整个朝堂上各个官员们的各种罪证。一条一条。那都是有证可查。 当今天子杨广喜欢报喜不报忧。那些真正清廉正直的官员。要不就是同流合污。要不就是被杨广给杀了或者是流放了。剩下的这些官员里面。又有几个屁股是干净的。这么一份罪证。等于是将整个朝堂的官员的小尾巴给揪住了。逍遥门收集这些罪证。目的自然是很明显。那就是要将整个朝堂都给控制在自己的手上。只不过。显然这些罪证。逍遥门都沒有來得及用。现在却是便宜了万禾了。 看着卷轴上一条条罪证。万禾突然后背一凉。连忙是往后看。最终。在越王杨侗的名下。查到了自己的名字。看來在逍遥门的眼中。自己还是属于杨侗这一派的。只见在万禾的名字后面。一笔一笔。同样把万禾当官以來。收受贿赂的情况全都写得清清楚楚。这些都还不算什么。在最后两条上。还写着:敲诈太原太守李渊黄金三十万两。收拢地方兵马养贼自重。 看着这两条。万禾顿时一身的冷汗就冒出來了。妈妈咪的。这逍遥门的狗鼻子还真灵。竟然连这两件事都给查到了。收受贿赂算不得什么大事。而敲诈李渊那三十万两黄金这件事。估摸以杨广对李渊的态度。也不会太过在意。可偏偏就是这个养贼自重。这要是让杨广知道了。只怕万禾就是长了一百个脑袋。那也不够杨广砍的。 万禾立马就是慌了神了。抬起头就是对着众人说道:这。这。这玩意。还是。还是烧了吧。太。太危险了。万禾这一紧张。就连话都说不圆呼了。一心就想着要把这个罪证给烧了。 烧。大少爷。你开什么玩笑啊。这么好的东西。干嘛要烧了它。听得万禾的话。长孙无忌一脸笑意地说道:大少爷。你再仔细看看。这里面可是有你前段时间最想要得到的东西啊。 呃。万禾不由得一愣。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万禾立马就是拿起卷轴继续往后看。顿时。万禾的眼睛就是亮了起來。因为紧接着杨侗的后面。写的就是齐王杨暕的罪证。之前万禾不就是想要找到杨暕的罪证嘛。沒想到。逍遥门竟然早就备好了。万禾的心情顿时就像是过山车一样。刚刚还在低谷。现在嗖的一下。又飞上高峰了。 齐王四狗。呃。这些家伙还真是该死啊。哎呀。许善心。这不是那个许老头么。敢情这老小子和齐王勾搭得这么深。难怪他老是找本少爷的麻烦。万禾看着这一条条的罪证。顿时眼睛就是冒光。这上面清楚地记载着杨暕的罪证。其中包括了杨暕勾结朝臣。结党营私。还有他手下那些属官的所作所为。也一应俱全。万禾看得那是两眼放光。简直恨不得立刻把这份罪证给交到杨广的面前。而看到最后。万禾的脸色已经是变得十分惊讶了。忍不住抬起头。满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众人。一脸惊愕地问道:这。这是真的。 万禾颤抖着把手指指向了卷轴上的一处。脸上那是充满了古怪。而众人也是顺着万禾的手指看了过去。虽然他们之前已经看过了。但还是流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私通后宫。与贵妃万氏淫乱。 第三百四十一话 对付齐王 ♂, 淫乱后宫,和万贵妃私通,万禾看着上面写的这么一行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知道这杨暕嚣张跋扈,但沒想到他竟然胆大到了这种程度,竟然给自己的老子戴上了绿帽子了,呃,不过很快万禾也是想起來了,自己和杨暕只怕也是大爷莫说二爷,貌似老杨同志头顶上的绿帽子也不止一顶,他万禾也有一份功劳,想到自己和萧妃的那笔糊涂账,万禾的后背就是不由得一凉,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所幸这书房内除了易凡和角长老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万禾和萧妃的那档子事,就算是看到万禾打了个寒颤,还以为是因为激动所致,房玄龄笑着说道:之前我们还在想着要查查齐王的罪证,沒想到,这么快就有罪证送上门來了, 哼,一向冷静的李靖此刻却是有些恼怒了,当然,他恼怒的对象不是房间里的任何一人,只见李靖一脸冷峻地哼道:如此败坏伦理朝纲之辈,竟然还妄想登上大宝之位,若是真让他当上天子,那天下岂不是要永不宁日, 李靖出身官宦之家,后來又拜师武林正道之首紫云观,所接受的教育,那都是正得不能再正的正统了,像杨暕这样的,淫乱后宫,私通嫔妃,在李靖看來,简直就是罪大恶极,难怪李靖会忍不住开口呵斥呢,看了一眼李靖,万禾也是慢慢将卷轴收了起來,心中稍稍平静一些,这才对众人说道:诸位以为,这东西我们应该怎么利用才是呢, 万禾來得晚了一步,这卷轴,他们都应该看过了,所以万禾相信,以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的智谋,应该早就做好了谋划,果然,万禾一问完,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就是相视一笑,紧接着,长孙无忌便是说道:大少爷手中的这个卷轴肯定是不能直接进献给圣上的,卷轴上不仅有齐王的罪证,还有朝中百官的罪证,这份卷轴要是直接呈给圣上,只怕这朝中会是一片大乱啊, 万禾自然是明白长孙无忌的意思,这个卷轴上记录的罪证,可沒有分什么派系,不光有杨暕的罪证,还有宇文家派系李家派系,甚至连杨侗派系的罪证都用,连万禾自己也撇不开关系,所以这份卷轴显然是不能就这么直接用的,既然如此,那就将卷轴上关于杨暕的罪证抄一遍,交给天子,万禾这个念头才刚刚起來,马上房玄龄也就接着说道:其次,关于齐王的这些罪证,最重要的,莫过于齐王和万贵妃私通这件事上,其他诸如齐王四犬结党营私这些罪状,就算是能够打击到齐王,但也不能给齐王致命一击,毕竟齐王和圣上还保留着那么一丝父子情分,若是沒有什么特别大的罪过,圣上也不会将齐王置于死地,而齐王与万贵妃私通这件事,兹事体大,齐王是皇子,万贵妃又是圣上现在最宠爱的嫔妃,若是光靠这只言片语,沒有什么特别有证明力的证据,圣上是不会相信的, 房玄龄这么一番分析,万禾也是变得目瞪口呆,最后扬了一下手中的卷轴,无奈地说道:那这么说來,这份卷轴岂不是一点作用都沒有了, 倒也不是那么说,长孙无忌接着说道:至少,让我们知道了齐王和万贵妃之间有染这件事,既然知道了这件事,那今后我们大可在此事上做文章,定能找到确凿的证据,让圣上相信此事,到时候,齐王就算是想要辩解,只怕也是无力辩驳了, 嗯嗯,万禾连连点头,一副我明白了的样子,说道:正所谓拿贼拿赃,捉奸在床,要抓这对奸夫,看样子还是要想办法让圣上看到他们两个在床地样子才行啊, 虽然万禾的说法有些粗俗,但早就知道万禾肚里有多少存货的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也沒怎么在意,笑着点头称是,而在旁边,一直沒有说话的天音门三人也是突然笑了起來,那胖乎乎的羽长老笑着说道:这还不简单,老子手头上倒有不少从逍遥门那里缴获的露情水,等老子把那个什么鬼齐王抓了來,和那个什么鸟万贵妃丢在一张床上,喂了他们几口露情水,你们再把皇帝给叫來,这不就什么都结了, 羽长老这话音刚落,众人都是不由得苦笑起來,就连易凡也不例外,而角长老更是狠狠瞪了羽长老一眼,哼道:五弟,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尽出些馊主意,也不怕惹人家笑话,你当那皇宫大院是我们山门的后花园吗,可以随你进进出出,皇宫内高手如云,老身上次进去,也是有好几次差点被那些高手给察觉到,你说那些,完全是废话, 别看羽长老说话咋咋呼呼,这在座众人,还就角长老压得住他,被角长老这么一顿呵斥,羽长老也只有讪讪地一笑,立马闭上嘴了,而易凡也是一笑,然后说道:羽长老这个办法固然行不通,倒也不是说沒有一点用处,至少,有一点沒说错,只要能够让皇帝亲眼看到齐王和万贵妃的奸情,那皇帝盛怒之下,齐王就肯定沒有办法翻身了, 虽然杨暕并不是逍遥门的人,但多种迹象已经表明了,杨暕万贵妃两人肯定和逍遥门有交易,既然是这样,那他们也就是天音门的敌人,易凡自然愿意帮助万禾将他们给铲除。 嗯,万禾点了点头,再次把目光移到了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这两位智囊身上,而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两人也是不由得苦笑一番,两人也都是自诩才华过人,沒想到,今日却要來算计算计如何捉奸,无奈归无奈,两人还是要想出个办法,这齐王不除,对万禾的威胁就会变得越來越大,思索了片刻,房玄龄眉头紧锁,说道:这齐王既然和万贵妃有染,那肯定不会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们不妨派人监视齐王府一举一动,齐王若是要私会万贵妃,自然也不会大张旗鼓,只要有什么异动,我们就可做出安排,让圣上亲眼撞破此事, 万禾点了点头,如今洛阳城三教九流全都在万禾的掌控当中,要监视齐王府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至于皇宫内嘛,万禾想起万贵妃和萧皇后之间的矛盾,相信张怀安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当然,真正原因自然是不能提前和张怀安说明,但让张怀安派人监视万贵妃所在的春暖宫,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这不过,这么一來,就未免有守株待兔的嫌疑吧。 紧接着,长孙无忌也是说道:刚刚听易先生所说,这次夜袭逍遥门的据点,却是让逍遥门的那个长老跑掉了,属下以为,这也是一个机会,齐王和万贵妃都和逍遥门有所联系,现在杨府被夜袭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齐王那里了,齐王在近期之内,一定会前往皇宫和万贵妃联系的, 对啊,万禾也是忍不住一击掌,惊呼道:沒错,來人啊,小五,小五, 万禾连声朝着外面呼喊着,而守在书房外面的朱牧武也是赶紧走了进來,万禾当即便是对朱牧武吩咐道:小五,你现在立刻去找杨公卿,让他派人日夜盯住齐王府,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进出齐王府的人,如有异动,立刻向我禀告, 万禾毕竟是在军中待了一段时间,这行事也颇有些雷厉风行的感觉,朱牧武立马就是抱拳领命而去,随即,万禾又是转头对易凡说道:易先生,我派去监视齐王府的,都是普通人,这要是有些什么武林人士,只怕就不是我手下的人所能看得住的,到时候 易凡笑了笑,说道:国公爷尽管放心,在下到时候一定会派人前往监视齐王府,再说,那逍遥门的余孽,很有可能会前往齐王府,除去逍遥门的余孽,那也是我们天音门的职责, 好,得到易凡的承诺,万禾也是变得喜滋滋的,这么久了,万禾可是被杨暕坑了好几次了,这次万禾那是要一口气都给报回來。 嗯,大少爷,还有一个问題要解决,这个时候,长孙无忌突然开口说道:大少爷,你应该沒忘吧,那齐王手下有一智囊,若是有他在,只怕齐王沒有那么容易中计啊, 呃,被长孙无忌这么一提醒,万禾的脑海中顿时就是浮现出了廖老头的模样,之前万禾等人就想过,有这廖老头在,绝对是除掉杨暕的一块拦路石,万禾也早就想过要除掉此人,只不过,一直都沒有找到机会,这个时候长孙无忌提起此人,万禾的眼中也是少有的露出了杀机,当即便是转过头,再次望向了易凡,眯着眼睛说道:易先生,齐王身边的这个廖老头,易先生应该也知道吧, 万禾这话只说到一半,就沒有再说下去了,但其中的意思,易凡自然是明白了,当即易凡便是笑着说道:国公爷放心,此事就由在下亲自出马吧, 第三百四十二话 杨暕慌了 ♂, 齐王府的后院书房内,杨暕半眯着眼睛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周围沒有一人,甚至连书房外,杨暕也是特意让人摒除了左右,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一直到深夜,在书房左边墙上的窗户突然响起了一丁点声音,杨暕的眼睛立马就是睁开,脑袋朝着那窗户一转,轻声喝道:谁, 草民参见王爷,随着那窗户一颤,立马就是有一个人影钻了进來,直接立在了杨暕的面前,杨暕定睛一看,却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身上穿着一套夜行衣,连脸也被黑布给挡住,只留下一双精光闪烁的浓眉大眼,这大汉口中虽然说得恭敬,但却仅仅只是用双手拱了一下而已,丝毫沒有尊敬的意思。 对此,杨暕心中虽然有气,但也不好发泄出來,他知道,眼前这人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这个王爷的身份,杨暕慢慢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朝着那大汉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竟然有劳张舵主亲自驾龄,看來本王还有那么一点薄面嘛, 呵呵,王爷这是说得哪里话,那大汉呵呵一笑,声音特意压低了,显得特别的沙哑,王爷乃是皇家贵胄,草民不过是一介武夫,王爷相招,草民岂敢不至, 哼,大汉的话总算是让杨暕铁青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随即杨暕就是哼道:漂亮话谁都会说,可你真正是怎么想的,也只有你自己知道,本王且问你,之前你们不是担保了会将那个万禾给解决掉的吗,为何到现在都沒有动静, 说起万禾的名字,杨暕不由得咬牙切齿,简直恨不得将万禾挫骨扬灰,可见杨暕心中对万禾有多么恨,而那大汉看着杨暕的模样,却是很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说道:王爷,并非草民等不尽力,实在是那万禾身边高手不少,加上他本人的运气也不错,草民等几次设计,都沒有能够成功啊, 高手,听得大汉的解释,杨暕却是忍不住喊了起來:他一个区区商贾子弟,身边能有什么高手,你们逍遥门不是自称高手如云吗,怎么会不如他一个商贾子弟,你们之前跟本王吹得天花乱坠的,怎么一到用你们的时候,就一点用处都沒有, 呵呵,见到杨暕发飙,大汉却是不紧不慢,微笑着说道:王爷息怒,这江湖上的事,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说得清楚的,我们逍遥门的高手的确很多,但现在都分布在各地,总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万禾,就把各地的高手都召集过來吧,再说,我们逍遥门在江湖上也有许多仇家,就在刚刚,我们安排在洛阳城内的一个据点,就被仇家偷袭,损失惨重, 哼,那只能说明你们无能,与本王何干,对于大汉所说的话,杨暕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在杨暕看來,这些江湖中人,只不过是一些草莽之辈,对于杨暕來说,只是用來实现自己目的的工具罢了,根本就不值得他关心,杨暕冷冷地哼道:本王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还不能将万禾给杀了,那就证明你们对本王來说根本沒有任何作用,那本王也就不需要你们逍遥门了, 杨暕的最后通牒,并沒有让大汉露出任何异色,大汉依旧是嘿嘿一笑,对杨暕说道:王爷,此次我们逍遥门遭到仇家偷袭,和王爷可不是沒有任何关系啊,因为根据逃回來的门人描述,此次偷袭据点的,不仅有我们逍遥门的仇家,还有其他几名高手,而这几名高手,正是王爷想要除掉的万禾的手下, 嗯,原本还是一脸怒意的杨暕,在听到大汉的最后一句话之后,顿时就是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大汉,立马就是问道:你沒弄错,当真是万禾的手下, 不会有错的,对于杨暕的反应,大汉也是很满意,那双眼睛已经是眯成了一条缝,笑着说道:王爷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一查,就在两个时辰前,万禾还亲自带着人,将洛阳府尹的衙差给堵在了路上,而这些衙差当时正是要赶往我们逍遥门的据点,若非万禾下的手,那他又何必如此去做, 大汉这么一说,杨暕已经是信了三分,当即便是阴沉着脸走出了书房,而那大汉倒也沒有其他举动,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等了将近有半个时辰,杨暕这才又从外面走了进來,那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走到大汉面前,阴沉着脸,低头不语,看着杨暕的模样,大汉不由得笑了起來,对杨暕说道:想必王爷已经查清楚了,草民并沒有欺骗王爷吧, 杨暕的脸简直黑得跟焦炭一样,抬头直勾勾地瞪着大汉,哼道:万禾的人,怎么会和你们的仇家联手,你们的仇家到底是什么人, 嘿嘿,大汉又是笑了两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逍遥门的仇人是谁,这一点,王爷用不着操心,至于万禾如何与我们逍遥门的仇人混到一起,这一点,恐怕还是因为上次王爷嘱托我们办的事情的缘故吧,不管怎么说,现在万禾既然和我们逍遥门的仇人联手,那就等于是我们逍遥门的敌人,就算是沒有王爷的吩咐,我们也会尽全力让他消失,但草民还有一点,需要提醒一下王爷,显然万禾已经察觉到王爷和我们逍遥门的关系,还请王爷自己也要多加防范才行, 你说什么,杨暕惊得差点跳起脚來,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大汉,喝问道:万禾又是怎么会知道本王和你们之间的关系的, 杨暕此刻心里可是惊愕异常,虽然他平时并不把逍遥门放在眼里,但暗地里,却是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都交给逍遥门去办,若是真让人知道了他和逍遥门的关系,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以前所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也要被揭露,这些事情要是让杨广知道了,杨暕登上帝位基本上是沒有希望了,想到这里,杨暕也是不由得慌了,连双手也是忍不住颤抖起來。 而大汉面对杨暕的质问,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再次耸了耸肩,说道:王爷,这世上本就沒有不透风的墙,王爷和我们逍遥门之间的关系,想要一直隐藏下去,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呢,草民倒是建议王爷,还是尽早做好打算才是,呵呵,王爷,该说的,草民已经说完了,一切就请王爷自求多福吧,草民告退,话音刚落,还未等杨暕反应过來,只见黑影一闪,那大汉转眼就是失去了踪迹。 等到杨暕反应过來之后,整个书房内就只剩下杨暕一个人了,杨暕双手紧紧握拳,那指甲已经扣进了手掌心内,鲜血直流,杨暕的脸上阴晴不定,过了好半晌,才紧咬牙关,哼道:逆贼,都是逆贼,想要本王的命,哼哼,本王是天命所归, 自言自语地说完,杨暕便是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书房,径直走到了位于后院的议事厅,而此刻,议事厅内坐着几人,正是杨暕的那些亲信,为首的一个,就是杨暕的智囊廖志成廖老头。 见到杨暕來了,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而看到杨暕的脸色之后,众人也都是不由得一惊,心中暗自揣揣,也不知道杨暕是为了什么事,生这么大的气,只不过众人都是跟随杨暕多年,很清楚杨暕的脾气,所以沒有一个人敢开口问,生怕触了杨暕的霉头。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之后,杨暕皱着眉头,满眼凶光地扫了一眼坐下众人,随即便是沉声将刚刚自己与逍遥门接触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那些有损自己颜面的事,杨暕是不会说了,最后,杨暕便是沉声喝道:如今万禾已经知道本王和逍遥门之间的关系,你们说该怎么办吧, 听得杨暕这么一说,众人全都是一脸讶然,杨暕和逍遥门之间的合作关系,他们身为杨暕的亲信,自然是知道的,对于逍遥门的能力,他们也是很清楚,这么多年來,多少不听从杨暕的官员都死在了逍遥门的刺杀之下,足见逍遥门的本事了得,而现在突然蹦出了一个逍遥门的仇人,听这话的意思,似乎本事还不下于逍遥门,更不得了的,这个仇人竟然还和万禾联手了,这下麻烦可是大了去了。 作为杨暕的智囊,这想办法的事情,特别是像现在这样的难題,自然是要靠廖老头了,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廖老头的身上,感受着众人的目光,廖老头的眉头也是越皱越深,心中满是无奈,其实当初廖老头是很反对杨暕与逍遥门这样邪乎的江湖门派联手的,在廖老头看來,这个逍遥门神神秘秘的,行事诡异,显然是不安好心,和逍遥门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但奈何杨暕就是不肯听自己的,非要和逍遥门联手,现在闹出事情了,廖老头就算是想要收拾残局,也是难上加难了, 第三百四十三话 坐山观虎斗 ♂, 在场除了廖老头之外。自然还少不了杨暕手下臭名昭著的齐王四犬了。听得杨暕这么一说。立马他们四人的脸色也是变了。逍遥门那神出鬼沒的本事。他们是见识过了。现在突然又蹦出一个和逍遥门一样厉害的仇敌。那岂不是说。他们今后就算是睡觉。都要睁着一个眼睛了。 都说心中沒鬼。半夜敲门也不惊。可问題是这四个家伙这些年做得亏心事可是不少。现在出了这么一个情况。四人一想到半夜梦醒。就突然发现一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顿时就是不寒而栗。又矮又胖的陈智伟见到连廖老头也是沉默不语了。也是忍不住了。立马就是说道:啊。殿下。这。这逍遥门的仇敌到底是些什么人啊。殿下。要不。试试去拉拢他们。 你聋了。陈智伟刚刚说出口。立马旁边的乔令则就是大声喊道:你现在去拉拢逍遥门的仇敌。那岂不是意味着要与逍遥门为敌了。你忘了逍遥门的那些手段了。你自己想找死。就别连累我们。也别连累殿下。 乔令则这么一说。陈智伟又不由得想起逍遥门以往那神出鬼沒的狠辣手段。原本就不长的脖子又是往下一缩。都快变沒了。的确。人家逍遥门都明着说了。对方是逍遥门的仇敌。现在要是去拉拢对方。那逍遥门又岂会坐视不理。到时候。在自己脖子上架刀的。那就变成逍遥门的杀手了。 杨暕也是脸色一沉。说实话。刚刚陈智伟说出那个主意的时候。杨暕还真有些心动。别的不说。杨暕可不相信逍遥门敢刺杀他这个当朝皇子。虽然说杨暕最近并不是很得天子的宠信。但身为皇子。一个江湖门派。就算是实力再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和朝廷对着干。这就是杨暕信心的來源。不过乔令则说得也沒错。虽然现在逍遥门纠结于与仇敌对持。但就此放弃已经合作这么长时间的逍遥门。那也是得不偿失。商量來商量去。却沒有想出个合适的办法。杨暕的心情也是越发不好了。 这个时候。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的裴该又是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上次逍遥门不是传來话。说他们和万贵妃也有些联系吗。不如。殿下去找找贵妃娘娘。让娘娘去问问逍遥门。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听得裴该的话。杨暕顿时眼睛一亮。倒不是因为裴该的主意有多么好。而且在杨暕的脑子里顿时又是浮现了万贵妃那玲珑有致的雪白身躯。顿时杨暕就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连连点头说道:不错。不错。这个办法好。这个办法好。 不行啊。杨暕刚刚说完。廖老头顿时就是脸色大变。忙是出言阻止杨暕。说道:既然那逍遥门的仇敌已经和万禾联手了。那以万禾身边智囊的本事。绝对会派人监视齐王府左右。王爷与万贵妃的关系。那可是万万不能让万禾知道啊。 虽说杨暕和万贵妃之间的苟且之事。杨暕从來沒有跟手下这些亲信提起。只是说自己和万贵妃已经结成进退同盟。但廖老头那是什么头脑。这杨暕每次进宫找万贵妃。一去就是去大半夜。这其中的小九九。就算杨暕不说。廖老头也是心知肚明。私通后宫嫔妃。这可是天大的罪头。这要是传了出去。只怕就算杨暕是皇家贵胄。那也保不住脑袋。 而廖老头的话中提到了万禾。杨暕的心里就是一阵烦闷。这一年多以來。这个名字简直就成了杨暕的噩梦。杨暕那是从骨子里就瞧不起万禾这个商贾子弟。在杨暕看來。自己是皇家贵胄。高高在上。而万禾是区区商贾。只能算是杨暕登上大宝路上的一粒小沙砾。杨暕只要吹口气。就能把这粒小沙砾给吹开。可现实却是。从万禾结交杨侗开始。这粒小沙砾已经逐渐成长成为阻碍杨暕当上皇帝的拦路虎。不仅天子宠信他。甚至连朝中的权力也是逐渐在朝着他这边倾斜。这是一年前的杨暕怎么也想不到的。 就算是如此。杨暕还是打从心底里瞧不起万禾。认为万禾只是在走狗屎运罢了。所以。在听完廖老头的话之后。杨暕的脸色还是一脸不屑地哼道:区区万禾。能有什么本事。他还敢监视本王。莫非他还能反了天去不成。 廖老头顿时就是一脸苦笑。早在之前第一次和万禾的交锋中。廖老头就已经察觉到了万禾此人的不凡。表面上看万禾此人似乎是不学无术。但廖老头的眼光却不差。很快就意识到万禾能到今时今日。绝非运气而已。所以当时廖老头就曾经劝说过杨暕。希望杨暕去与万禾和解。可偏偏杨暕就是放不下身段。结果现在和万禾的关系是越來越糟。甚至已经到了无法调解的地步了。如今万禾又与逍遥门的仇敌联手。这无异于废掉了杨暕布置许久的逍遥门这步棋。接下來杨暕的行动将会是越來越困难了。 不管怎么说。廖老头还是要为杨暕谋划。见到杨暕不肯听劝。廖老头也只有苦口婆心地继续劝说:殿下。如今的情势已经对殿下极为不利了。所以还请殿下小心为妙。万一要是让万禾得知殿下和贵妃娘娘之间的关系。一定不会这么放过殿下的。还请殿下三思啊。 嗯。这下可是轮到杨暕头疼了。他想要去皇宫密会万贵妃。可不只是为了逍遥门的事。更重要的。是杨暕心里惦记万贵妃那千娇百媚的身子了。虽然杨暕并不相信万禾当真敢监视齐王府。但廖老头是自己手下的首席智囊。杨暕再怎么。也不会让他太过失望。所以犹豫了一下。杨暕点头同意了廖老头的劝谏。说道:既然先生都这么说了。那此事就暂且放下。那这逍遥门的事情还当如何处理呢。 见到杨暕终于打消了这个时候去皇宫内的想法。廖老头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气。紧接着廖老头又是低头思索了片刻。说道:属下以为。逍遥门这个时候突然将此事告知殿下。无非就是希望殿下助他们对抗仇敌。可现在我们对逍遥门的仇敌究竟是谁都不清楚。若是贸然出手。只怕会把事情弄得更糟。所以。此时殿下最好的做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等到逍遥门与他们的仇敌分出胜负。殿下在从中谋利。 先生的意思是。坐山观虎斗。听得廖老头的话。杨暕似乎也是有所明悟。不由得点头。似乎对廖老头的这个建议也是很赞同。江湖争斗。都是些草莽之辈打打杀杀。他身为皇子。身份高贵。的确不适合参与其中。紧接着。杨暕又是说道:那万禾那边当如何。他已经知道我们和逍遥门之间的关系。若是让他查出了以前的那些事情。本王岂不是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中。 不妨事。不妨事。此刻廖老头也已经想清楚了。点头说道:属下看來。所谓万禾知道殿下与逍遥门的关系。应该也只是逍遥门的夸大其词。就算是万禾知道殿下和逍遥门有些瓜葛。但相信也不会有什么真凭实据。殿下何必担心。而最近圣上对殿下有所不满。殿下更加不能轻举妄动。只需在府上修身养性。若是圣上知道。对殿下也必定会改观。 这个杨暕的脸色不由得有些难看了起來。让他不插手逍遥门的事情。坐山观虎斗。杨暕当然是沒问題。可要杨暕留在王府中修身养性。这就让杨暕有些吃不消了。杨暕的性子可是耐不住寂寞。特别是现在心里又憋着一股邪火。偏偏又不能进宫找万贵妃发泄。 要论起出谋划策。乔令则四人的确是远不如廖老头厉害。可要说起溜须拍马察言观色。乔令则他们可是固中乔楚。见到杨暕的脸色。四人立马就是暗自大喜。刚刚杨暕问计于他们。他们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來。可现在到了他们发挥长处的时候了。他们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下啦。当即乔令则便是上前一步。一脸猥琐地笑着对杨暕说道:殿下勿忧。属下前些日子。为殿下从江都收來了不少年轻美貌的女子。如今已经送到王府内院了。殿下这段日子在府上。也不用担心无聊寂寞了。 哦。顿时杨暕的眼睛就是一亮。嘴角不由得往上一翘。喜形于色地笑道:当真。呵呵。好。好。都说江都那边的女子温婉可人。本王以前还真未尝过其中滋味。待会本王可要亲眼见识见识。 见到杨暕开心了。乔令则不由得大喜。而身后的陈智伟等人也是纷纷陪笑着说道:殿下。年轻美貌的女子可不光江都有。属下等人这些日子也找來了不少西域女子。那种别样风情。必定让殿下流连忘返。 乔令则四人纷纷上前。向杨暕进献这些日子收集的一些酒色之物。在旁边的廖老头冷眼旁观。心里却是不由得暗自摇头。杨暕和当今天子实在是相差太远。志大才疏。只怕自己为杨暕再如何谋划。也改变不了杨暕的命运了。 第三百四十四话 暗杀廖老头 ♂, 先生回來了。随着一声吴侬细语传來。廖老头轻轻点了点头。将身上的外套丢给了那名侍女。作为杨暕身边的首席智囊。廖老头在齐王府中的地位那是相当高地。吃穿住行。都已经是和杨暕自己一个档次了。 不过廖老头并不是很看重这些。这些年他之所以会选择对杨暕效忠。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杨暕对他有恩。他完全是为了报恩而已。而廖老头自己对物质方面的要求。却并不是很高。杨暕给他安排的奢华住宅。还有那些美貌的侍女。全都被廖老头给推了。只是选择了齐王府内一个偏僻的小院。留下了一个很普通但做事很细致的侍女伺候。 从杨暕那里商量完事情再回到自己的小院。已经是寅时左右了。天色虽然还是一片漆黑。但过不了多久。就该天亮了。站在自己厢房门口。廖老头深吸了口气。对已经快熬不住的侍女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坐一会就行了。 是。能够被廖老头选作唯一留在身边伺候的人。那侍女自然是个机灵的人。知道廖老头的心情不好。也不敢留在这里惹廖老头不快。对着廖老头盈盈一福。便是转身退下去了。 而廖老头吩咐完了之后。便是回过身。直接推开了房门。长叹了口气。回想起刚刚在议事厅的事情。廖老头心中也是不由得苦笑。虽然刚刚劝服了杨暕。但依着廖老头对杨暕的了解。只怕也等不了多久。杨暕还是会忍不住往宫内跑。依着廖老头对万禾身边那几名智囊的了解。万禾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到时候。皇宫内毕竟是危机重重。廖老头都不知道该如何劝阻杨暕了。 可偏偏杨暕还宠信着乔令则等小人。照着这个情况下去。只怕就算廖老头智谋胜天。也沒办法挽救杨暕的败局了。一想到刚刚乔令则等人巧言令色的样子。廖老头的笑容就越发苦涩。现在廖老头那是深深后悔。当初怎么就让这群小人接近了杨暕呢。本來他只是想要效仿管仲藏污纳垢之举。却沒想到现在这祸害竟已经长成这种程度。廖老头就算是想要除掉。也做不到了。 再次叹了口气。廖老头慢慢走到了厢房内的桌子边。直接坐了下來。之前侍女已经在桌子上点亮了油灯。只是那油灯的火苗忽大忽小。灯光映着廖老头的影子在房间里面也是不停地变幻着。廖老头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看似好像是在闭目养神。但另一只手却是在桌面上不停地弹起。在房间内响起了一连串很有规则的响动。廖老头是在思索着。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助杨暕渡过眼前这个危机。 天子萧皇后万贵妃萧贵妃杨侗万禾逍遥门以及逍遥门的仇敌。这些角色如今已经和杨暕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张乱糟糟的大网。而廖老头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从这张大网中捋清楚最直接的关系。好让杨暕能够冲破这张大网。最后帮助杨暕登上这张大网背后的那张龙椅。 嗯。廖老头的眉头紧锁。突然想到一些问題。用手指在桌面上画了画。自言自语道:如今整个洛阳城已经是一片混乱。若是想要从中获取利益。无异于火中取栗。与其在这混乱的洛阳谋求生机。倒不如趁着这个时候。离开洛阳。 说到这里。廖老头的眼睛也是渐渐亮了起來。双目中竟是散发出不弱于武者的光芒。直接拍案而起。点头说道:对。对。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若是王爷这个时候离开了洛阳。也就等于离开了天子的视线。那所有的压力。也会转而集中到了越王的身上。天下大乱在即。王爷在外也是更方便于掌握兵权。至少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廖老头那是越想越兴奋。干脆便是从椅子上坐了起來。在房间内走來走去。越走越快。一边走还一边继续自言自语:我之前怎么沒有想到这一点啊。哎呀。对。对。就是这样。以殿下现在所收集的财力。只要能够离开东都。重新组建起一支兵马也是易如反掌。太好了。就是这个办法。我当尽快将这个办法告知王爷才行。 想到这里。廖老头也是已经是等不及了。立马转身就是朝着厢房门口快步走去。想要立马就去将这个主意进献给杨暕。只不过。在他走过去的时候。突然。迎面挂起了一阵微风。吹动着桌上的灯光不停地摆动。廖老头也是一愣。回过头看了一眼厢房的窗户。只见那窗户半开半闭。还在左右颤动。似乎是刚刚被风吹动的样子。 廖老头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是想到。恐怕只是一阵风顺着窗户吹进來罢了。甩了甩脑袋。又是满脸兴奋地朝着房门走去。而这次。他的腿刚刚迈出。又是一阵微风吹过。这次。直接是将那桌上的油灯给吹灭了。随着油灯一熄。整个房间顿时就是陷入了一片黑暗。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 这下廖老头就算是再迟钝。也终于是发现了不对劲。猛的转过头。就是朝着身后望去。只可惜。沒有了灯光。整个房间内黑漆漆的。廖老头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东西。而身处于这片黑暗当中。廖老头也是感觉到后背脊一阵阵地发寒。忍不住颤声问道:是。是。是谁。 沒有回答。房间内静悄悄的。唯有廖老头自己的心跳声越來越大。一种恐惧感沿着廖老头的脑袋一直蔓延到了全身。双手立马就是一阵阵冰凉发麻。心跳得越來越厉害。简直就像是要从胸口冲出來一般。无论廖老头的智谋有多么厉害。但毕竟只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文人。面对这种突发的情况。廖老头愣是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來。转过身。就是要冲出房间。 可就在廖老头刚刚转过身的那一瞬间。突然廖老头就感觉自己的身子动不了了。一只手骤然出现在了他的嘴巴上。直接就是将廖老头刚刚准备喊出的救命声给堵了回去。紧接着。廖老头就感觉到。一口气从自己的后脑勺吹到了耳背处。立马就是吓得廖老头跳了起來。想要大声喊叫。只可惜嘴上的那只手硬是将他的喊叫化作了一阵呜呜声。 廖先生。一把声音轻飘飘地从廖老头的耳后传了过來。让廖老头直接就是打了个寒颤:先生的智谋果然是名不虚传。要是齐王能够完全听从先生的计谋。那或许齐王登上大宝。那也只是时间问題了。看來。国公爷说的沒错。想要除掉齐王。就必须先要除掉先生。 身后那把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廖老头的身子颤抖得越发厉害了。光是听这话。廖老头就已经猜出身后之人。是被谁派來的。很明显。对方就是万禾派來刺杀自己的杀手。其实到了现在。廖老头反倒不怎么惊讶了。毕竟在此之前。廖老头也动过派人刺杀万禾身边那几名智囊的念头。对方的智谋既然不逊于自己。那自然也会想到同样的办法。此刻廖老头心中已经是升起了绝望。万禾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派人來刺杀。那就绝对不会收手的。看來自己的性命也就只有交代在这里了。 不用太过担心。在下一定会下手很快的。你不会感觉很疼痛。只要闭上眼睛。很快就会过去的。那轻柔的声音依旧在耳后响起。轻柔得就好像是在和老友聊天一样。而这个声音落在廖老头的耳朵里。却像是妖魔鬼怪的低语。一时间。廖老头似乎想到了十多年前。自己第一次和杨暕相遇的场景。当时自己在路边快要饿死了。正是杨暕给了自己一口吃的。而从那一刻起。廖老头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用自己的残生。來回报杨暕的救命之恩。 似乎是感觉到了廖老头心中的死意。身后那人再也沒有耽搁。一把轻微的摩擦声从脑后传來。紧接着。就是一阵冰凉的感觉贴上了廖老头的咽喉处。那名杀手沒有违背他的承诺。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廖老头便是听到嘶嘶流水声从自己的身上传了出來。全身的力气也是飞快的流逝。转眼。廖老头就感觉自己的双腿沒有了力气。似乎只要身后那人一放手。自己就会瘫倒在地上。 而就在此时。一抹光亮从旁边半开的窗户射了过來。却是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在这缕阳光的照射下。廖老头正好看到一道血箭从自己的眼前射出。带起了一抹鲜红。紧接着。一直罩在自己嘴巴上的那只手也是慢慢放下。失去了力量支撑的廖老头只能是慢慢朝着地上滑落。眼前也是渐渐化为了一片黑暗。 廖老头倒下之后。露出了身后穿着一身夜行衣的易凡。手中那把小巧的匕首。在易凡的手掌中转了个圈。随即转眼就消失无踪。易凡看着地上廖老头的尸体。淡淡一笑。纵身一跃。便是从窗户口跳了出去。很快就是消失在朝阳当中。 第三百四十五话 婚宴 ♂, 洛阳城内,张灯结彩,所有的大街上,全都是用大红丝绸装饰街道两旁,整个洛阳城内,那是喜气洋洋,从三天前开始,洛阳城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至于这么做的原因嘛,却是当今天子的掌上明珠月容公主,下嫁当朝最年轻的国公,太尉兼任东宫太傅,梁国公万禾。 洛阳城已经是这样了,皇宫内那就更不用说了,喜庆的气息,连沉淀在皇宫里数十年的阴霾之气也是被吹得一干二净了,就算是几年前,南阳公主下嫁宇文家三公子宇文士及的时候,也远不如今日这般热闹,毕竟当年南阳公主嫁的是权臣之后,而现在月容公主所嫁的,却是当今天子最宠信的臣子,实打实的权臣,两者相比,自然差别很大了。 嘉则殿内,天子宴请文武百官,殿内群臣都坐于下方,虽然面前放着美酒佳肴,可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是带着羡慕或嫉妒地看着上方那对新人,今日是万禾与月容公主大喜之日,所以在场除了杨广和萧皇后之外,就属他们两个最大了,因此,他们也有这个荣幸能够坐到天子的右手边。 在群臣看來,万禾无疑是一个幸运儿,仅仅才一年多的时间,就能登上如此高位,实在是令人羡慕,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此刻万禾那是心里忍不住骂娘了,这三天來,万禾可就沒有睡过一天好觉,每天都要忙着处理迎娶公主的各种事宜,而今天一大早,天还是一片漆黑的时候,万禾就被人从床上给拽了起來,硬是在身上套了又厚又重的礼服,脸上还涂满了白粉,打扮得就跟个面娃娃一样,这样还不算,劳累了一上午,万禾那是滴米未进,现在还要像只摆好了的白斩鸡一样端在这里,一动不动,任凭下面那些人像看猴子一样看着自己。 万禾心里在那样骂娘,旁人自然不会知道,而坐在最上方的杨广看着右手边的一对新人,也是不由得开怀大笑起來,不管以前怎么不舍得,现在万禾已经是自己的女婿了,而且杨广看万禾还是比较顺眼的,就算是将自己的宝贝女儿交给他,倒也放心,当即便是笑着对群臣说道:众卿家,今日朕的公主许给梁国公,以众卿家來看,当是如何啊, 回禀陛下,梁国公与月容公主实在是郎才女貌,天生璧人,绝配,绝配啊,臣贺喜公主得遇良配,陛下喜得佳婿,第一个说话的,乃是内史舍人封德彝,这封德彝也是天子的宠臣,揣摩圣意的本事可是一流,这一通马屁拍过去,说得杨广那是又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陛下,这梁国公是文武双全,而月容公主更是才貌出众,这次梁国公与月容公主喜结良缘,真乃是天作之合啊,裴蕴也是上前一步,要论拍马屁的功夫,他可不逊于封德彝。 有这么两个人打头,其他人也都是纷纷起身向杨广说着溢美之辞,说得杨广那叫一个开心啊,连带着旁边一直都是一脸冷淡的萧皇后也是不由得露出一丝淡然的微笑,当然,在座的群臣当中,也不是所有人都怀着笑意的,落坐在一方的齐王杨暕,此刻就是满脸怨恨地瞪着前方。 半个月前,杨暕手下的第一智囊廖志成突然死于自己的房间内,这让杨暕是大惊失色,一连好几天都沒有办法入眠,所幸逍遥门的人终于出现,为齐王府加强了戒备,这才让杨暕心安,不过事后杨暕一琢磨,加上先前逍遥门的情报,杨暕就猜到这廖志成的死,肯定和万禾脱不开关系,只是杨暕手头上根本就沒有证据,加上天子已经正式下诏,将月容下嫁给万禾,这下杨暕就更不敢随意招惹万禾了,只能是强忍下这口恶气。 而在杨暕旁边,杨侗却是笑呵呵地看着杨暕郁闷的样子,心里那是舒服了不少,虽然杨广任命万禾为东宫太傅,就是不希望万禾介入到杨暕和他争夺皇位的斗争之间,不过不管怎么说,杨侗和万禾之间的关系远比和杨暕的关系好,万禾现在地位越高,只会对杨侗将來争夺帝位有好处,再说了,杨侗和杨暕斗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杨侗沒有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但能够看到杨暕吃瘪,杨侗也是很乐意的,想到这里,杨侗眼珠子一转,却是想出了一个主意,再來恶心恶心杨暕,当即,杨侗便是斟满杯中酒,直接便是走到了杨暕的面前,冲着杨暕笑道:二叔,來,來,來,今天可是姑姑大喜的日子,我们叔侄俩也许久沒有喝上一杯了,今天借着这大喜的日子,小侄敬二叔一杯, 见到杨侗竟然嬉皮笑脸地向自己敬酒,如何还不明白杨侗的心思,杨暕的脸顿时唰的一下就沉了下來,可现在天子就在不远处,杨暕也不能当着这满朝文武的面和杨侗翻脸,只能是冷冷地举起了面前的酒杯,匆匆一抬,便是一口饮尽,然后不发一言,那张脸阴沉得都快滴下墨汁了,而看到杨暕的模样,杨侗也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对坐在自己身边的杨倓敬酒:大哥,來,我们兄弟俩也喝上一杯, 十三四岁的杨倓虽然是杨侗一母同胞的哥哥,但论谋略却是远不如自己这个弟弟,根本就沒有多少城府,反倒是符合他这个年纪,而且他们元德太子一脉三兄弟,也都是以杨侗为首,见到杨侗敬酒,杨倓也是连忙笑着回敬,他们兄弟俩倒是合得來。 看到杨侗兄弟几人得意的样子,杨暕心里那团邪火那叫一个旺啊,恨得杨暕那是咬牙切齿,差点就要掀桌子发飙了,不过一看到不远处的杨广,杨暕那肚子里的邪火也是不得不强压下去,只是那双眼睛更是恶狠狠地瞪着万禾了。 正端坐在那里,像只白斩鸡一样一动不动的万禾,感受到杨暕那火一样的目光,眼睛珠子只是一瞟,却是一点也不在意,易凡杀了那个廖老头,就等于是斩断了杨暕的两只手,现在杨暕对于万禾已经完全沒有威胁了,万禾所要等的,就是等杨暕什么时候忍不住,让万禾拿到他私通万贵妃的确凿证据。 不过一想到这里,万禾的心就是不由得咯噔一下,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记忆里,那个昏暗的房间,以及房间里面那条白花花的身子,顿时万禾的眼睛就是不由自主地往另一边瞥了过去,目光正好落在了皇宫嫔妃那一席当中。 和上次的那个家宴不同,这次杨广不仅宴请了文武百官,还把宫内的大小嫔妃都给叫了出來,只要是有个名号的嫔妃,全都一个不拉地坐在那一席,这些嫔妃们虽然表面风光,但平日里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得守在那阴暗孤独的宫殿内,独守空房,现在难得有这个机会,可以好好热闹一番,自然是不会错过,一群莺莺燕燕的,在万禾眼中,叽叽喳喳地欢笑聊天,倒是和留红楼里面的姑娘们有的一拼。 当然,这个想法万禾也只是在心里琢磨琢磨,真要是说出來,让杨广知道万禾竟然把自己的一干小老婆比作青楼里面的窑姐儿,可不会管自己女儿守不守寡,直接就把万禾來个株连九族。 虽然有那么多嫔妃坐在一起,可万禾却仍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当中的萧贵妃,今日萧贵妃却沒有将杨杲带在身边,杨杲作为皇子,却是坐在那一众皇子皇孙的席位中,或许是沒有了杨杲的关系,萧贵妃的脸上也是布满了冷漠,这一点,倒是与萧皇后有点相像,在周围那些闹哄哄的嫔妃当中,萧贵妃的气质显得是那么独特。 虽说当日万禾和萧贵妃发生的那件事,完全是因为逍遥门的催情圣药露情水的关系,可事后万禾还能隐隐约约记起一些事情,貌似,当时的萧贵妃可是表现得很疯狂啊,这其中固然有露情水的原因,只怕萧贵妃这端庄冷漠当中,也是深藏着某种疯狂吧,一想到这里,万禾的心里就是不由得痒痒起來,身子连下面的小万禾,也有些蠢蠢欲动了。 国公爷,公主,就在万禾想入非非的时候,突然,一把响声从万禾的耳边响起,让万禾心中不由得一惊,忙是收回那些古怪念头,抬起头一看,只见一张满是横肉的脸出现在万禾的面前,万禾立马就是认出來了,眼前这人,正是右骁卫大将军赵才。 这赵才也算是朝中的重臣了,万禾这个太尉虽然名义上是赵才的顶头上司,但实际上,也只不过是个虚职,对待这个与來护儿不相上下的朝中名将,万禾也是不敢怠慢,连忙是坐直了腰板,而在旁边一直羞答答的月容也清楚赵才的身份,跟着万禾一块把身子转过來,赵才手中捧着一杯美酒,笑呵呵地朝着万禾和月容公主说道:国公爷,公主,今日是两位的大喜日子,老臣不善言辞,这别的就不说了,这杯酒,敬两位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第三百四十六话 挑衅 ♂, 见到赵才來敬酒,万禾和月容也是连忙端起酒杯,旁边的宫女自然是上前为他们斟满酒,两口子连忙是站起身,朝着赵才回礼,见到万禾和月容竟然站起身回礼,赵才也是不由得有些受宠若惊,他这次也只是來缓和一下和万禾的关系的,因为上次张须陀的战报,赵才是直接越过万禾向杨广上奏的,多少有些僭越的意思,本來赵才并不把万禾这个名义上的上司放在眼里,可现在万禾竟然成了驸马,这下地位可就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当即赵才便是后退一步,身子也是往下一恭,说道:岂敢,岂敢,国公爷,公主,请坐,请坐, 妈妈咪的,还坐,万禾心里又是不由得暗骂了一句,都已经坐了有一个多时辰不动了,万禾现在的屁股都已经是麻木到沒有知觉了,所以赵才來敬酒,万禾这才是趁着这个机会站起身來活动活动,要不然,万禾都要感觉自己的屁股沒了,不过表面上,万禾还是要笑脸相迎,说道:老将军客气了,老将军乃是朝中栋梁,在军中,又是万禾的前辈,这一杯酒,理应是我们夫妇俩敬老将军才是, 万禾这话一说出口,赵才也是不由得感慨,怪不得这万禾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圣上的宠信,甚至连最宠爱的月容公主都下嫁给了他,这胸襟,这气度,果然不是一般人啊,当即赵才也是心服口服地朝着万禾月容敬酒,先前那点自傲也是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有了赵才带了这个头,其他人也是纷纷上前敬酒,能够在朝堂上混到现在,都不是傻子,大家都看得出來,现在万禾已经是如日中天了,不趁着这个时候巴结巴结,到时候可就晚了。 连着喝了好几杯,以万禾的酒量,自然是已经有些晕乎乎了,咧嘴一笑,脸上那白粉也是唰唰往下掉,露出了脸颊上的红晕,看得旁边的月容也是忍不住捂嘴偷笑,不过这都沒有什么关系,杨广就在上面看着,谁敢笑话万禾了,只不过看到万禾已经初显醉态,大家也都很默契地停下了敬酒,免得招惹杨广不快。 国公爷,下官也來敬你一杯,这个时候,又有一人站起身,來到万禾的面前,众人不由得一愣,定睛一看,却是一年轻文官,在场不少人都认得此人,乃是礼部的主爵郎,同时也是右光禄大夫裴世矩的长子裴佑,众人都是愣住了,这裴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怎么还敢上前敬酒啊。 面对众人惊疑的目光,裴佑却是一点也不为所动,提着酒杯,径直來到万禾的面前,手中的酒杯举起,那双眼睛却是紧紧盯着万禾旁边的月容,那眼中充满了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看着裴佑的表情,众人这才稍稍明白过來,敢情这位裴大公子也是对月容公主心生爱慕啊。 其实也不奇怪,虽说月容公主的脾气坏了一些,但长得却是漂亮,而且聪慧可爱,更重要的,是公主的这个身份,这天下间,仰慕月容公主的年轻男子那是数不胜数,这样一朵娇花,竟是被万禾这么一个纨绔子弟给摘了去,换成谁,心里都不爽,可不爽归不爽,这公主下嫁的事情,那可是天子亲口许下的,谁也不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來反对,所以那些年轻俊杰固然心中不爽,也只能是眼睁睁看着这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显然,裴佑就是那些心里很不爽的年轻俊杰之一,其实要论起裴佑來说,倒也真算得上是公主的良配,出身世家,父亲是朝中重臣,自己又是东都远近闻名的才子,更是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朝中六品官员,要不是横空蹦出來了一个万禾,夺走了公主的芳心,这裴佑实在是驸马的有力争夺者。 不过现在说再多也是沒用了,公主已经嫁给了万禾,裴佑之前的一切幻想全都变成了泡影,只是现在看來,裴佑还是不服气,现在跑上來敬酒,这明摆着是要让万禾出丑啊。 在众臣当中,最着急的,莫过于裴佑的父亲裴世矩了,儿子的心思,他岂会不知道,先前他就为了此事,专门找裴佑谈了一次,不过现在看來,当时自己说的话,裴佑是根本沒听进去啊,裴世矩下意识地就是往杨广那边看了一眼,果然,杨广的脸上虽然还挂着笑脸,但望向裴佑的目光中已经多出了几分不耐,这几分不耐,可是看得裴世矩心里直打颤,立马就是站起身,朝着裴佑喊道:啊,佑儿,这,这国公爷已经喝了不少,这杯酒就暂且记下吧,等下次,等下次我们再请国公爷好好喝上一杯,哈哈,哈哈哈哈, 裴世矩干笑了几声,显然是想要打圆场,而裴佑却是看了一眼裴世矩,脸上满是不甘,直接扭过头,继续朝着万禾冷笑道:父亲说错了,我可是记得,国公爷那是海量啊,这区区几杯酒,又能算得了什么,來來來,国公爷,今日可是你与公主的大喜之日,下官这杯酒,国公爷该不会不给面子吧, 见到裴佑竟然死活要让万禾出丑,这下整个场面都是尴尬起來了,就连杨广脸上的笑容也是逐渐凝固,眼睛紧紧盯着裴佑,显然裴佑的不知进退已经惹得杨广不高兴了,要是换做平时,裴佑肯定不会如此胆大包天,可刚刚裴佑可是喝了不少酒,酒劲加上心中妒火中烧,早已经把裴佑的理智给烧得精光,根本就沒去看杨广的反应,而是铁了心要敬万禾这杯酒。 而此刻万禾也是不由得苦笑起來,虽然他现在还能维持勉强的清醒,但若是这杯酒下肚,只怕万禾就会立马钻到桌子底下去了,那样的话,万禾今天可就要丢人丢大发了,可偏偏裴佑就是咄咄逼人,始终不肯退让一步,万禾要是不接这杯酒,只怕将來可就抬不起头了,无奈之下,万禾只能是强忍着醉意,伸出手,朝着面前的酒杯落去。 且慢,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娇喝响起,只见一只雪白的玉手突然从旁边伸了出來,抢先一步将万禾的酒杯给夺了去,众人一看,却是月容公主寒着一张俏脸,紧紧盯着裴佑,娇声喝道:裴大人既然想要敬酒,自然是一片好意,不过驸马却是不能再饮,那就由本宫代替驸马饮上这一杯吧, 月容说完,也不等裴佑出言反对,直接扬起头,接连就是饮下了两杯,然后将酒杯的杯底亮给裴佑看,娇声喝道:如此,裴大人可满意了, 整个嘉则殿一片寂静,群臣全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气呼呼入座的月容公主,那是目瞪口呆,早就听闻这位公主的脾气不同一般女子,今日得见,果然是不同凡响啊,倒是杨广见了,哈哈一笑,拍着大腿喝道:好,好,果然不愧是朕的女儿,哈哈哈哈,听得杨广的话,众臣全都是脑门上挂起了黑线,怪不得月容公主会是这样的脾气呢,敢情全都是杨广这样给惯的。 而裴佑见到月容竟然为万禾挡了这杯酒,那张脸也是变得一片通红,望向万禾的目光那是更多了一丝怒意,要就此罢休,裴佑显然是不甘心,就这么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紧紧盯着万禾,裴世矩见了,那是暗暗叫糟,干脆便是走上前來,直接就是对着杨广萧皇后笑道:小儿不胜酒力,出丑了,出丑了,还请陛下娘娘恕罪,恕罪,说完,裴世矩就是直接拽起了裴佑的胳膊,要把裴佑给拽回去。 本來裴世矩都已经拽得裴佑后退了几步,可裴佑看着月容和万禾那恩恩爱爱的样子,心里那是越看越有气,直接就是将父亲给推开,喝道:久闻国公爷乃是春闱第一名,文采了得,今日国公爷与公主喜结良缘,国公爷倒不如赋诗一首,以助雅兴如何, 裴佑这话一说出口,群臣一个个都是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万禾这个春闱第一的水平,一开始他们还不知道,可同朝这么一段时间,岂会不清楚,裴佑这个时候要万禾吟诗,那不是明摆着要万禾出丑嘛,天啊,难怪说这夺妻之恨与杀父之仇相当,这裴佑可是拼了命要和万禾死磕啊,这下就连那些和万禾交好的大臣们也是看不下去了,刚刚第一个跟万禾敬酒的赵才立马就是站起身,阴沉着一张脸,冲着裴佑喝道:裴家小子,有些事情,还是适可而止比较好, 赵才乃是朝中元老,比起裴家那可是一点也不逊色,加上赵才一向都看不惯裴世矩这些文臣,对裴世矩都不会客气,更不要说是裴佑这个小子了,有赵才出头,紧接着,來护儿崔君肃等和万禾交好的大臣们也是纷纷起身,显然裴佑这下子可是惹了众怒了,而杨广此刻也是很生气,冷冷地看了一眼裴佑,对赵才等人的声讨那是不闻不问,至于那些和裴世矩交好的官员,此刻也是明哲保身,缩着脑袋不敢出头了, 第三百四十七话 大出风头 ♂, 赋诗,此刻的万禾,脑袋那是晕沉沉的,显然是酒劲已经开始上头了,就连最后一丝清醒也沒有了,听得裴佑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万禾也火了,借着酒劲,噌的一下就是站起身來,双手插腰,冲着裴佑就是喊道:不就是诗嘛,难道本公还怕了你不成,來就來, 话刚说完,刚刚站起身的他,立马就是一个晃悠,差点又是因为重心不稳坐了下去,亏得身边的月容搀扶,这才站住了脚,万禾的这个模样,顿时就是让众人都是眉头紧皱,很明显就看出万禾之所以会答应下來,完全是因为喝醉了的缘故,这个样子,如何能够赋诗。 裴世矩见了,更是后背冷汗直流,这万禾要是真在这出丑了,那自己和万禾的梁子可就结大发了,当日万禾设计救萧瑀杨子崇的时候,裴世矩也算是参与了万禾的计划,所以很清楚万禾可并不像他表面那么简单,真要是得罪了万禾,就算是杨广不找裴世矩麻烦,被万禾设计一下,裴世矩也要去掉半条老命,当即裴世矩也不再理会身边的逆子,而是上前一步,陪笑着对万禾说道:哎呀,国公爷何必与这逆子一般见识,国公爷的才华,世人皆知,乃是东都之首,我那逆子不过是坐井观天之辈,如何识得国公爷的本事,国公爷还是请入座吧,我自会好好教训那逆子, 裴世矩左一句逆子右一句逆子,可是把裴佑给弄得面红耳赤,想要反驳,可说出这话的,是他的亲爹,最后裴佑也只能是将全部的怨恨都归结于万禾身上,那是铁了心要让万禾当众出丑,冷哼道:既然国公爷才华过人,这赋诗小道,必然是难不倒国公爷了,下官还等着国公爷赐教, 裴佑这话一说出口,整个嘉则殿内的群臣全都是皱起了眉头,这裴世矩圆滑世故,怎么生出这么一个不通情理的儿子,裴世矩则是又惊又怒,这才稍稍劝下了一点,怎么这逆子竟然还要火上浇油,裴世矩回头瞪着裴佑,简直恨不得一棍子抽死这个蠢材。 万禾现在是酒劲上头,听得裴佑的这番话,哪里忍得住,当即便是推开了裴世矩,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几步,打着酒嗝,就是指着裴佑哼道:好,好,这,这是你说的,那,那本公,本公就好好地,好好地赐教你一番,來人,给本公书写记录, 万禾至少还留有一丝理智,沒有说自己亲自动笔,虽然万禾來这个年代也不短了,早就习惯了毛笔写字,但那字写出來,也仅仅只是比初学者好一点罢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特别是还有虞世基这些书法大家的面前,就沒必要献丑了。 杨广自己就好文墨,所以宫内伺候的内侍宫女随时都能拿出笔墨,听得万禾的吩咐,立马就有几名宫女将笔墨准备好,同时选出一名书法还不错的宫女上前执笔,见到一切就绪之后,万禾摇头晃脑一番,竟是张口就念道:红豆生南国,春來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万禾开口之前,殿内群臣都已经做好了看万禾笑话的准备,特别是裴佑还有坐在一旁的杨暕,都是冷笑不已,可是等万禾这张口即來地念出了这么一首绝句,顿时整个大殿内,上到杨广,下到群臣,全都呆住了,就连万禾身边的月容也是不由得掩住小口,瞪大了一双美目看着万禾,万禾当初去考春闱的时候,月容可是知道万禾肚子里地那点墨水,一问三不知,可现在竟然能够出口成章,这,这还是我那个不学无术的小混蛋吗。 红豆生南国,春來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宫女很快便是在宣纸上书写下了这首诗,第一个进献的,自然是杨广了,杨广默念了一遍,顿时双眼一亮,脸上也满是神采,杨广自己也是一名诗词大家,自然看得出这首诗的水平高低,虽然用语很浅,但词句却是蕴含深意,就连杨广也是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喊道:好,好,果然是好诗,此物最相思,此物最相思,这最后一句,特别是那个最字,用得甚妙,好,果然不愧是朕的女婿,好啊, 能够从杨广口中听到这么多个好字,可见杨广心里有多么满意,而坐下群臣当中,也是立马蹦出了多人上前赞许,当然,其中不乏有真正识货,真心诚意地称赞万禾这首诗的,内史侍郎虞世基干脆上前一步,向杨广告罪一声,便是接过了宫女手中的笔,重新将这首诗给抄写了一遍,别看虞世基平时也是溜须拍马的高手,可这书法一道,却是浸淫多年,这首诗在他笔下写出,那是龙飞凤舞,诗的精彩和字的俊朗相得益彰。 听得群臣对自己的赞扬,万禾也是不由得飘飘然起來,脑袋那是越抬越高,几乎是用鼻孔看人了,瞥了一眼一脸铁青的裴佑,鼻子哼了一口气,却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哼道:裴大人,这首诗如何,若是裴大人还不满意,那本公就再來一首, 还來,群臣全都是一愣,沒想到万禾竟然还要再來,这位国公爷把好诗当成什么了,哪里有那么容易,该别弄巧成拙吧,而万禾对于周围人担心的目光,却是一点也不在意,信步走了两步,又是张口念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之前那首红豆乃是一首绝句,现在万禾又是张口一首律诗,顿时听得众人全都是傻了眼,特别是在万禾身后的月容,听完万禾这句话之后,顿时整个人就呆住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那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立马就是感觉自己被这句诗给弄醉了,美目流转,紧紧盯着面前万禾那并不算高大的身影,要不是周围人太多了,月容简直恨不得直接就是扑入万禾的怀中。 而这次虞世基是直接挥毫将万禾这首诗给记了下來,吹干墨迹,主动将这首诗呈给杨广,杨广看着这首诗,感觉那叫一个惊艳啊,要说以前,杨广到还有那么一点嫉贤妒能,对于那些以才学闻名于世的外臣,都有那么一点不爽,不过现在万禾那可是杨广的女婿了,正所谓女婿能当半个儿,万禾才学高,这才能显得出杨广有眼光不是嘛,所以杨广这次是丝毫不吝啬夸耀之词,连连点头说道:不错,不错,这首诗精彩不下于前一首诗,皇后,你也來看看, 坐在杨广身边的萧皇后本就是后梁国的公主,才学自然不差,之前就已经听了万禾朗诵这两首诗,现在再看这虞世基所誊抄的诗句,那张波澜不惊的美丽容颜也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惊讶,美目光芒流转,也是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这两首诗果真是好词句,陛下眼光不错,为月容挑了个好驸马, 听得萧皇后也开口夸奖自己的眼光好,杨广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时间群臣更是赞誉无数,有赞赏万禾的诗句的,但还是拍杨广马屁的人占多数,不过对此,万禾倒是不怎么在意了,扭过头,一脸得意地看了一眼已经是脸色苍白的裴佑,却是转过身,面对月容,直接牵起了月容的小手,双目包含深情地盯着月容,念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儿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念了一半之后,万禾却是停了下來,牵着月容的手,直接便是走到了桌子旁,拿起一杯酒就是一饮而尽,然后再次深情地看了一眼月容,却是面向群臣,朗声念道:横汾路,寂寞当年萧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來访雁丘处, 静,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嘉则殿,此刻已经是一片寂静,就连那些还在拍杨广马屁的群臣,此刻也都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万禾,而被万禾牵手的月容,此刻更是泪流满面,脸上俱是幸福的模样,而在后宫嫔妃那一座,之前一直都保持着冷漠的萧贵妃,此时也是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情,抬头看了一眼那昂首向天意气风发的万禾,最后还是低下头去,至于之前还准备看万禾笑话的杨暕,已经是一脸铁青,手中的酒杯竟是直接被他给捏碎,扎破了手心,鲜血直流。 噗,这一声响起,终于是打破了嘉则殿内的平静,只见那裴佑面白如纸,张口就是喷出了一口鲜血,仰天倒地,裴世矩见了,也是不由得惊呼一声,慌忙跑到裴佑身边,而左右的群臣沒有一个人会同情裴佑,因为裴佑会有现在这个结果,只能说是自找的。 最后念完诗的万禾,感受着周围那惊叹的目光,嘴角一勾,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也是靠在了月容的香肩上,彻底地醉了, 第三百四十八话 红烛 ♂, 等到万禾再次醒來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了,万禾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挡在眼前,顿时就是把万禾吓了一大跳,再一看,却是月容趴在自己身边,瞪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不过见到万禾醒來发现自己偷窥,月容也是不由得羞得满脸通红,咛了一声,立马就要起身躲开。 万禾如何会让月容跑开,一把便是抓住了月容的小手,喊道:好娘子,怎么为夫刚刚醒來,你就要离为夫而去啊, 哎呀,听得万禾称呼自己为娘子,月容的小脸蛋简直就像是要被烤熟了一般,娇呼了一声,甩开手就是要跑,月容虽然是女子,可自幼就是喜动,什么刀枪棍棒都耍过,力气比起一般女子要大得多,而相反,万禾那瘦胳膊瘦腿的,反倒沒有月容的力气大,被月容这么一甩,就给甩开了手,万禾倒也沒想到月容会直接甩开手,整个身子刚刚要往前扑,现在却是失了重心,就听得噗通一声,人便是直接摔在了床边的地上,而且还是脸朝下的那种。 听得万禾的惨叫声,月容这才回过头來,正好看到万禾抬起脸的样子,月容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顾不得害羞了,咯咯地笑了起來,此刻万禾脸上的那些白粉早已经被抹去了,只是刚刚那么一撞,却是直接撞到了万禾的鼻子和额头,虽然沒有撞出血,但却是撞得一片通红,那样子,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万禾好不容易坐正了身子,却是不停地揉着鼻子,刚刚那一撞,撞得鼻子又酸又痛,连眼泪都出來了,可看到月容还是那么沒心沒肺的,万禾也是不由得气急,狠狠瞪了月容一眼,骂道:看见相公摔跤,也不來扶一下,这如何是妇道所为, 哼,听得万禾的说法,月容却是一叉腰,满脸不在意地哼道:什么妇道,我可从沒听过,怎么,对我有很多不满意是不是,啊, 月容说着说着,那对杏目便是瞪得老圆,似乎只要万禾说出一句不满意,她就要发飙了,看着月容那母老虎的模样,万禾哪里敢多说什么,只有一脸委屈地揉了揉鼻子,慢慢扶着床沿站了起來,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正是在梁国公府内的新房,看來,应该是自己喝醉了以后被人给抬回來的,至于自己喝醉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万禾那是一点也记不得了,本想要回头问月容,可一看到月容那模样,立马就是撅了撅嘴巴,一脸哭相地低下了头,说道:娘子,我错了, 听到万禾认错了,月容的脸色立马就是有阴转晴,笑嘻嘻地上前扶着万禾坐在床榻上,手温柔地在万禾的额头上揉了揉,柔声说道:我就知道你待我最好了,放心,只要你心在我这里,我以后一定会待你更好的,乖哦, 呃,听得月容的话,万禾顿时就是哭笑不得,这哪里是娶了一房媳妇回家,分明是娶了一个管家婆嘛,不行,本少爷要振夫纲,万禾心里暗暗下了决定,只不过看了看自己那瘦胳膊瘦腿,考虑再三,这事看样子还是要缓一缓比较好,当即万禾便是立马转移了话題,问道:呃,娘子,为夫喝醉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呃, 万禾刚问完这话,立马就是感觉不对劲了,上一刻还趴在他肩膀上温柔得要命的月容,听得万禾的问话,立马就是秀眉一竖,坐正了身子,紧紧盯着万禾,万禾顿时就是被她盯得全身发毛,心里暗惊,难道自己喝醉了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和萧贵妃那点破事给说出來了。 万禾心里有鬼,看着月容那眼神就是心里一直打颤,而月容呢,则是紧紧盯着万禾盯了好一会儿,最终才娇哼一声,质问道:你还敢提此事,这次要不是喝醉了,你打算瞒我多久,啊,我问你的时候,你就装傻,现在一喝醉酒,全都露陷了吧,而且还是当着父皇的面,哼,看我不收拾你, 顿时万禾就是傻了眼了,全说出來了,还是当着老杨同志的面说出來的,这不是完蛋了嘛,万禾立马就是被吓得全身发软,后背一阵阵地冒冷汗,不过很快万禾又是感觉不对劲,呃,不对啊,要是被老杨同志知道自己女婿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怎么还会放过他,万禾越听越不对劲,忙是拉住月容掐自己脖子的双手,问道:呃,娘子,为夫,为夫到底说什么了, 你还装,月容倒也沒真生气,想起之前在嘉则殿上,万禾对着自己做出那最后一首词的时候,月容的脸上就洋溢着幸福,嘴角翘的老高,将万禾喝醉酒之后的事说了一遍,最后娇哼道:你有那么好的才华竟然还不显不露,连我都不告诉,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要给我作一首和今天一样好的诗词,要不然,我就不放过你, 说着,月容的两排小银牙左右磨了磨,以示威胁,不过此刻万禾已经沒有注意到月容了,而是完全被月容所说给惊呆了,吟诗,而且还一口气做了三首,这个,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天赋了,紧接着,万禾又是让月容把自己做的那三首诗词都给背了一遍,所幸月容当时听到万禾做出的这三首诗词心中欢喜,早已经暗暗记在心中,听月容背出來之后,万禾就是不由得暗暗苦笑,这哪里是自己做出來的诗词嘛,全都是后來唐宋时期的大文豪所做的诗句,自己无意中,竟然也做了一次文学大盗。 当然了,万禾自然沒有什么愧疚,当初刚刚到这个年代的时候,万禾就想过要去剽窃后世的名诗名句,只不过万禾不接触这些东西已经很长时间了,哪里记得起來,可沒想到昨天一喝酒,竟然一口气把记忆深处的几首诗给背出來了,呃,传闻中,李白斗酒诗百篇,难道就是这个缘故,莫非李白也是和自己一样从后世穿越过來的。 万禾这般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的月容见到万禾不说话了,那可不依了,一把就是拽住了万禾,來回摇晃,撒起娇來:喂,你到底答不答应嘛,答不答应嘛,快说啊,快说啊, 月容这么一撒娇,万禾可是有些吃不消了,脑袋都快被月容给晃晕了,可问題是月容这个要求,万禾还真沒办法答应,自己肚子里面就那点存货,还是靠着喝醉了酒,无意识地想出來的,难道以后每天还要喝醉一次,想出个诗词來哄老婆,就算是那样,自己以前所背下來的名诗名句,那也撑不了多久啊,不过月容这撒娇起來,万禾也是沒辙,最后只能是先张口答应下來,至于今后能不能履行,万禾也是顾不得了。 见到万禾答应了,月容这才高兴起來,哪家的姑娘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是文武双全的盖世英雄,对于月容來说,自己虽然喜欢万禾,但唯一不足的,就是万禾无论是文采还是武功都差得很,现在万禾突然冒出这么高地才学,自然是让月容更加欢喜了,心中这一欢喜,月容的动作也是再次温柔起來,伸手轻轻在万禾的胸口拂过,笑得也是十分的幸福。 咕噜,万禾这时再望向月容,在旁边红烛的照射下,月容的容貌更是显得娇艳欲滴,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万禾心里痒痒得很,之前在婚宴上,万禾那蠢蠢欲动的心思,又再次浮起了,用力咽了口口水,万禾嘿嘿一笑,对着月容说道:那个,娘子,这时候也不早了,正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也不要浪费了这良辰吧,不如,嘿嘿,不如早些歇息吧, 万禾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说出口,顿时月容的脸就变得越发红艳了,她也立马明白了万禾的意思,当即便是嘤了一声,直接丢开万禾,转身就躺到床上,背对着万禾不敢露面,而万禾看着月容那玲珑有致的背影,一想到待会这娇躯就尽数属于自己所有了,万禾也是感觉口干舌燥,甚至还有些紧张起來,再次用力咽了口口水,万禾立马就是窸窸窣窣地把身上的衣服给扒了去,伸手就是朝着床榻上那个娇躯摸了过去。 等到万禾的手指刚刚触碰到月容的香肩的时候,万禾明显感觉到月容的身子颤动了一下,但却是沒有其他动作,这态度那是再明白不过了,万禾一看,不由得大喜,嘿嘿一笑,就是直接朝着床榻上的娇躯扑了过去,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惊呼,随即一把颤抖的声音响起:灯,灯, 啊,哦,万禾先是一愣,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两根红烛,又是低头看了一眼身下的俏人儿,无奈之下,只能是跑下床,把那红烛给吹熄了,顿时,整个房间内陷入了一片漆黑,紧接着,就是娇呼声和喘息声响起,悄悄从新房的门窗传出,连带着整个院子都是一片春意盎然, 第三百四十九话 突袭洛口仓 ♂, 洛口仓,也叫做兴洛仓,位于巩县东南,于大业二年兴建,仓城周围二十余里,共有三千窖,每窖藏粮八千担,设官兵千人防守粮仓,洛口仓的粮食,全都是从江南经大运河运來的粮食囤积于此,仓内所存储的粮食无数,可以说,就算是接下來一年天下颗粒无收,这洛口仓的粮食也足够应对。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如今天下大乱,洛口仓这块大肥肉也是被很多人给盯上了,其中,就以瓦岗寨的盗匪最为强势,在几个月前,瓦岗寨甚至强行围攻洛口仓,要不是张须陀率领平叛大军及时赶到,洛口仓就要落入瓦岗寨之手了,不过,自从平叛大军來到荥阳之后,似乎对那些窥觊洛口仓的宵小也是起了一定的震慑,洛口仓也是安全了许多。 在洛口仓的城墙上,几名士兵也是闲着无聊,开始相互开着玩笑,似乎这把守洛口仓的工作也是变得轻松了许多,而就在那些士兵们聊着不远处巩县的几家寡妇哪个更风流的时候,突然,其中一名士兵望着城墙外脸色大变,惊呼道:你,你们看,那是什么, 嗯,听得那士兵的话,其他几人也都是扭头往城墙外望去,这一看,却都是大惊失色,只见城墙外的地平线上,一团尘烟升起,很快,一支数千人的兵马就是出现在了洛口仓外,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洛口仓逼近,当即那几名士兵全都是吓得脸色苍白,这洛口仓可不是普通地方,在洛口仓方圆百里之内,都有安排暗哨,如果是官兵來了,那些暗哨都会预先通知洛口仓的守军,现在连暗哨都沒有反应,就有这么一支兵马飞快逼近,不用说,肯定是敌非友了,那几名士兵顿时就是分头行动,有的跑去击打城墙上的战鼓,有的赶去洛口仓内通知统领大人,还有一人拼命朝着下面喊道:快,快,快拉吊桥,快拉吊桥, 因为太过重要了,这洛口仓的城防甚至还远胜于荥阳城,直接和东都西都的城防相当,不仅城墙高大坚实,甚至在城墙外还挖了一条又深又宽的护城河,整个洛口仓就只有一个出口,却是专门有吊桥一共通过。 其实就算沒有城墙上的士兵提醒,那守在城门口的士兵也早早发现了那支兵马,几乎就在城墙上的声音喊起的同时,吊桥也被拉了起來,随着吊桥被拉起,洛口仓也是全部被护城河给隔断,來人就算是想直接冲到城墙下也做不到。 那支突然出现的军队,踏着城头上的战鼓声,飞快地赶到了洛口仓外,全是清一色的制式铠甲,带头数十人甚至还配备上了上好的战马,见到吊桥被扯起,那支军队也沒有强行发动进攻,而是在吊桥外止住了前行,列好了阵势,一面军旗,在那支军队的军阵中随风飘扬,上面书写着两个大字:瓦岗。 瓦岗寨,是瓦岗寨,看到那面军旗,城头上的士兵全都是乱作了一团,几个月前的那场战斗,他们还是记忆犹新,正是瓦岗寨的大军差点将洛口仓给攻下,虽然最终还是守住了洛口仓,但那些守军对瓦岗寨的兵马还是充满了畏惧。 怎么回事,慌什么,慌什么,在城头上,一把呐喊声响起,只见一名将领大步流星地走上了城头,却是荥阳城的副将刘副将,几个月前那一战,洛口仓的守军损失惨重,就连统领洛口仓守军的大将也是战死,张须陀到了荥阳之后,也是做出了一系列任命,将刘副将派到洛口仓担任守将,刘副将这么一喝,总算是将城头上的慌乱给制止了,当即刘副将也是來到城头的女墙边,朝着城外一看,而当刘副将看到那瓦岗两字之后,也是脸色一变,不过刘副将能被张须陀派到洛口仓,正是因为刘副将的胆量,所以刘副将也只是心中一惊,很快便恢复了常色,沉声喝道:怕什么,不过才是数千瓦岗寨的贼子罢了,别忘了,几个月前,那可是数万瓦岗寨的贼兵,也沒能攻下我们洛口仓,只要我们据城而守,贼子是攻不进來的,來人,点狼烟, 刘副将阴沉着脸安抚了一下守军之后,便是立马下令让手下点燃狼烟,去通知距离这里最近的巩县,刘副将自己心里也是清楚得很,几个月前的确是有数万人來攻打洛口仓,但那里面绝大多数,都是那些依附在瓦岗寨旗下的乌合之众,真正瓦岗寨的嫡系兵马,只怕也只有一千余人,而现在在城外的贼兵,光看装备就知道,全都是真正的瓦岗寨贼兵,是不能和几个月前围攻洛口仓的贼兵相提并论的。 不管怎么说,在刘副将的几句话之下,城头上的守军也是渐渐恢复了冷静,开始在城头上列好防御阵势,三百弓箭手手持弓箭靠在女墙上弯弓搭箭,瞄准着城外的敌人,而在弓箭手后面,共有十余家火炮也是一字排开,火油弹全都上好,就等着敌人发动进攻时,同时进行反击。 不过城外的贼兵似乎并沒有这么快发动进攻的意思,在军阵前面那数十匹骑着战马的贼兵当中,一名身穿黑色铠甲的年轻小将出列,手持宝剑,威风凛凛地看着面前的洛口仓城墙,朗声喝道:我乃瓦岗寨义军战将徐世绩,如今我瓦岗寨义军已至,尔等还不速速打开城门,迎接义军,若是等义军攻破城门,对尔等绝不留情, 徐世绩,听得这名字,刘副将的心头顿时就是一紧,他虽然沒有张庆宇那般了解瓦岗寨,但也听说过徐世绩的名头,知道当初徐世绩就是凭借一人之力,帮助瓦岗寨攻占了商丘,此人那是瓦岗寨的第一猛将,顿时刘副将立马就是对左右喝道:小心一点,对方是徐世绩,不可轻敌,若是对方胆敢靠近,立刻放箭, 徐世绩在洛口仓外喊了半天,却沒有得到任何回应,不由得冷笑一声,喝道:原來这洛口仓内尽是一些无胆鼠辈,哼,尔等既然无胆,又何必为那狗皇帝卖命,还不速速打开城门,更待何时, 听得徐世绩出言讥讽,这下刘副将可是忍不住了,一脸赤红地朝着城墙外喝道:混账,你们这群无父无君的不义之徒,何敢再次放肆,等到大军将至,必定将你们瓦岗寨夷为平地,哼,我们可是有张须陀将军的平叛 咻,刘副将的话还未说完,在徐世绩身后的那几名骑兵当中,突然响起了一声破空声,紧接着,一道黑影直接就是从中飞射出來,看准了城头上的刘副将就是射了过去,那一箭速度极快,等到刘副将反应过來的时候,箭矢已经到了刘副将的面门,刘副将心中一惊,慌忙把脑袋往左边一闪,就感觉一阵刺痛从右耳朵上传了过來,那箭矢带着一道血痕笔直地飞了出去,最后深深地扎在了刘副将身后的旗杆上,刘副将惨叫一声,捂着自己的耳朵直接倒在了地上,那鲜血却是顺着刘副将的手指缝流了出來,转眼就是将刘副将的右手手臂给染红了。 在城墙外地徐世绩对这情况也是不由得一愣,显然是并不知情,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过头,朝着后面那群人当中一瞪,喝道:王伯当,谁让你行这种小人之举的,卑鄙, 随着徐世绩的喝骂,一名战将又是慢慢从骑兵当中纵马走出,他的手中握着一张牛角弓,正是之前随着李密一道投奔瓦岗寨的王伯当,王伯当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城头,正好看到城头上那刘副将在士兵的搀扶下站了起來,眉头不由得一皱,原本王伯当的五官就好像是挤在了一起,现在这么一皱,那是更加显得古怪了,当即王伯当从马鞍上的箭匣重又是抽出了一支箭矢,右手飞快地弯弓搭箭,已经瞄准了城头,准备再朝着城头补上一箭。 铛,一声撞击声,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却是直接将王伯当手中的箭矢的箭头斩断,紧接着,那道寒光又是停留在了王伯当的咽喉处,王伯当眉头一皱,低头朝着手握长剑的徐世绩,脸上却是沒有任何反应,就好像那长剑是架在别人脖子上一样,不紧不慢地说道:徐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世绩一脸怒容地盯着王伯当,大声喝道:王伯当,我再问你一次,为何要行此小人之举,我正在和敌将说话,你却是暗箭伤人,你不要你的脸皮也就罢了,这么做,岂不是平白污了我的名声,别以为有密公给你撑腰,你就可以胡作非为,若是沒有一个好的解释,我照样一剑宰了你, 王伯当一脸冷漠地看了一眼徐世绩,却是丝毫沒有为徐世绩的威胁所动摇,而是反过头來问道:瓦岗寨是反朝廷的义军,我射杀一名朝廷的狗官,难道还要什么解释, 第三百五十话 是否出兵? ♂, 王伯当只是简单的反问。却是让徐世绩一时间无以应对。不过很快徐世绩就是一脸怒容地喝道:你别忘了大当家的这次的计划。并沒有让我们直接强攻洛口仓。你擅自行动。万一破坏了大当家的计划怎么办。你担当得起吗。 对于徐世绩的质问。王伯当依然是一脸淡然。不紧不慢地说道:若是我一箭射死了那狗官。洛口仓的守军也将不攻自乱。拿下洛口仓也是举手之劳。这洛口仓乃是天下粮仓。若是能够将洛口仓拿下。对义军是大有好处。远比原定的计划要好得多。为将者。应当能够随机应变。徐将军。难道也不懂这个道理吗。 你。王伯当的反驳简直让徐世绩说不出话來。过了半晌。徐世绩才狠狠地喝道:总而言之。这场仗。我是统帅。你只是前來协助我的。沒有我的命令。你不准擅自行动。要不然。就以军法处置。 徐世绩搬出了军法。王伯当也只能作罢。耸了耸肩膀。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调转马头。直接走回了军阵当中。徐世绩看着王伯当的背影狠狠哼了一声。其实徐世绩内心也知道王伯当是对的。但徐世绩就是沒办法看着王伯当等蒲山营的人张扬。而与此同时。城头上的刘副将也已经简单包扎了一下。重新回到了城头。不过这次他却是小心得多。再也不敢轻易冒头了。 徐世绩看了一眼城头上燃起的狼烟。嘴巴一撇。当即便是朝着城头大声喝道:告诉你们。此事不算完。洛口仓。我们瓦岗寨义军那是要定了。你们要是聪明的。早点打开大门。要不然。等到我们打进去。你们就要后悔莫及。我们走。说完。徐世绩朝着身后的兵马大喝一声。便是带着人就这么退走了。 退兵了。这就退兵了。刘副将以及城头上的士兵全都愣住了。他们还以为接下來将会是一场苦战。甚至他们连洛口仓都守不住。被贼军给攻破。可现在对方就这么轻易地退兵了。这让刘副将等人都有种不敢置信的感觉。不过很快。刘副将便是反应过來。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远处。原來那瓦岗寨的贼兵却是停驻在距离洛口仓百余里的地方。竟是开始安营扎寨了。当即刘副将便是想明白了。对方根本就不是要退兵。而是准备和几个月一样。围困洛口仓。说不定。这还只是贼兵的先锋。真正的大部队很快就会赶來。 想明白这一点。刘副将就感觉自己的后背立马就是冒出了一层冷汗。要不是自己肩负着洛口仓的重任。刘副将甚至想立马就是离开这里。深吸了几口气。刘副将这才将心中的惊恐强压下去。扭头对身后的士兵喝道:快。派人拿着我的令牌。立刻突围出去。前往荥阳。向张须陀将军求救。就说瓦岗寨准备大举进攻洛口仓。请张须陀将军速调平叛大军前來援救。 很快。趁着那几千瓦岗寨贼兵在安营扎寨的时候。洛口仓迅速打开城门。几名士兵骑着快马飞快地朝着荥阳方向赶去。而那瓦岗寨的贼兵似乎也是抽不开身。根本就沒有纵马去追击。原以为要经过一番苦战的突围士兵却是轻轻松松地离开了洛口仓。朝着荥阳进发。 从洛口仓到荥阳。有三四天的路程。不过那是大军行军的速度。这几名士兵为了在尽快赶到荥阳。那可是快马加鞭。一刻也不敢停顿。紧紧只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就已经赶到了荥阳城。并及时将情报告知了现任荥阳城通守的张须陀。 在荥阳的太守府内。张须陀以及秦琼贾务本等平叛大军的将领齐聚于议事厅。每个人的脸色都是阴晴不定。本來按照他们之前所商定的计划。再准备半个月。张须陀就可以做好全部准备。起兵攻打瓦岗寨了。自从有了秦琼被袭击的这件事。平叛大军内的所有将士都不再敢小觑那个瓦岗寨了。可沒想到。瓦岗寨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主动发起攻击。这让张须陀手下的一干将领都是心生疑虑。有主张直接开战的。也有主张在等一等的。总之张须陀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抉择。 不过不管怎么做。这情报还是必须要告知荥阳城明面上的统领荥阳太守杨庆的。所以众将还是在张须陀的带领下。赶來太守府求见杨庆。 哎呀哎呀。对不住。对不住。让几位久等了。从门外传來一把笑声。只见杨庆一脸笑容地快步走进了议事厅。冲着张须陀等人拱手一礼。笑道:本王有些事情耽搁了。这才让张大帅以及几位将军久候。实在是对不住啊。还请张大帅以及几位将军见谅。 这杨庆一走进來。顿时就是带进了一股酒气和脂粉香味。再看杨庆的脸色。分明是刚刚喝了不少酒。在耳朵上都还有一抹女子的胭脂红印。这都不用解释。任谁都看得出來。杨庆在此之前到底是去忙什么了。看着杨庆的模样。张须陀也是不由得暗自摇头。这杨庆身为荥阳太守。更是宗室成员。竟然一大清早就沉迷于酒色。可见平日这城务政事荒废成什么样了。不过张须陀也只是心中暗叹。这不在其位不谋其事。自己的任务是剿灭盗匪。至于杨庆是否称职。那也不是张须陀所能管得了的。 按下心中的想法。张须陀带着众将起身。同时对着杨庆行礼。张须陀说道:王爷客气了。末将也是有要紧之事。特來向王爷禀告。如有打扰之处。还请王爷不要见怪。 杨庆笑呵呵地摆了摆手。就好像自己真的是从政务中抽出时间來见张须陀的一般。招呼了几句之后。杨庆便是慢慢悠悠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了一眼众人。然后笑着对张须陀问道:张大帅。今天突然來找本王有什么事啊。出兵瓦岗寨不是要等到半个月后吗。 张须陀沉声将洛口仓的事情说了一遍。哪知道他刚提起洛口仓被围。那杨庆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是冻结了。脸色一白。额头上明显渗出了汗珠。连嘴唇也开始发白颤抖起來。一看到杨庆那害怕的模样。一干将领心中都是不由得暗生轻蔑。只是不好说出口罢了。对此。张须陀倒是装作沒有看到。而是沉声说道:瓦岗寨的贼兵竟然趁着这个时候围攻洛口仓。可见瓦岗寨的贼人很清楚我军的计划。这也进一步证明之前叔宝所提出的疑惑。荥阳城守军当中的确是有瓦岗寨的奸细。 奸。奸细。听得张须陀这么一说。杨庆的脸色又是白了几分。全身颤抖着说道:张。张大帅。这。这城内。真的。真的有奸细。那。那本王会不会。会不会有危险啊。这。这。万一有刺客來行刺本王。那。那该怎么办啊。 王爷请放心。太守府的军士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应该不会有问題。王爷不用担心刺客。见到杨庆这般胆小。张须陀也是不由得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以前听说这杨庆一碰到打仗就会吓到躲在被窝里。张须陀还不相信。现在看來。杨庆的胆子还真是小啊。出声安慰了一下杨庆之后。继续说道:末将此次前來。却是想要请王爷做出抉择。出兵解救洛口仓那是必须的。现在的问題。却是是否要现在就出兵攻打瓦岗寨。此事末将等也无法做出决定。还请王爷明断。 啊。一听到张须陀竟然把这么一个问題丢给自己。杨庆立马就是张大了嘴。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说道:这。这。本王不通军务。此事本王也无法做出抉择啊。张大帅乃是天下闻名的常胜将军。这。还是请张大帅自己决定吧。 张须陀的眉头紧锁。他倒沒真想过要靠杨庆來做出决定。只不过杨庆竟然连想都沒想。就把问題给推回來。还是让张须陀很失望。不过当着下属的面。张须陀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有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即便是说道:依照末将的意思。倒是想一口气打上瓦岗寨去。现在瓦岗寨的气势如何嚣张。要是再拖下去。末将担心瓦岗寨联络起河南所有的盗匪。到时候。末将也沒有十成把握能够剿灭瓦岗寨了。 大帅。张须陀的话刚刚说完。作为平叛大军的军师的贾务本就忍不住开口了。他对着张须陀说道:属下以为。此事万万不能急于一时。瓦岗寨盘踞河南多年。根深蒂固。若是不准备妥当。就贸然出兵。那风险必定很大。再说。按照叔宝所言。瓦岗寨除了有翟让等当地豪杰之外。还有李密为其出谋划策。千万不可轻敌啊。况且。瓦岗寨的贼兵早不早晚不晚。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围攻洛口仓。意图也是很明显。就是要引我军出击。所以。属下的意见。在解了洛口仓之围后。还是应该暂时返回荥阳。多做准备才是。 第三百五十一话 出兵! ♂, 贾务本的意思自然是更倾向于稳妥的做法。而秦琼也是对这个意见表示赞同。在秦琼看來。瓦岗寨选择在这个时候围攻洛口仓。分明就是不怀好意。加上上次自己遇袭。秦琼那是越发不敢小觑瓦岗寨这支贼兵了。 而秦琼和贾务本的想法。却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裴仁基与罗士信就是持反对意见。罗士信立马就是喊道:有什么好准备的。在我看來。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直接攻打瓦岗寨。咱们平叛大军这些年來。什么敌人沒碰到过。难道还怕他一个小小的瓦岗寨。裴仁基就不想罗士信说的那么狂妄。但他脸上的自信也是明显表露了他的态度。对瓦岗寨并不是很看得起。 如此一來。张须陀的部下就是分成了两个派系。一时间也难以作出决定。当然。这只是他们思路的不同。并不会因此产生争执。甚至于影响他们之间的交情。看着双方各执一词。张须陀也是不由得露出了苦笑。再次转过头望向了杨庆。耸了耸肩膀。说道:王爷。不如。说说你的意见吧。 这个杨庆过了好半天。这才犹豫地说道:张大帅。本王也不懂得太多。只是。这瓦岗寨为祸河南多年。若是。若是张大帅有那个能力将瓦岗寨铲除。那就请张大帅辛苦一次。啊。当然。如果张大帅实在为难的话。那还是稳妥为上。稳妥为上。 听得杨庆的话。张须陀脸上的苦笑那是更加厉害了。杨庆这话说了等于沒说。不过从杨庆的话语中。张须陀还是听出了杨庆的想法的。敢情这位当朝郇王。这几年在荥阳那是被瓦岗寨给吓得够呛。自然希望张须陀早日把瓦岗寨给平定了。张须陀不由得叹了口气。其实在张须陀的心里。也是偏向于裴仁基罗士信的意见。 张须陀这么多年來能够被称为常胜将军。倒不是因为张须陀打仗用过多少妙计。而是因为张须陀只遵循一条原则。那就是兵贵神速。无论是当年大败长白山知世郎。还是去年连败卢明月左孝友。张须陀所信奉的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快。原本此次來河南。按照张须陀的打算。就是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瓦岗山。可沒想到后來发生了秦琼这档子事。让张须陀不得不稳妥下來。如今瓦岗寨竟然再度出击。更是让张须陀的心思又动起來了。 贾务本跟着张须陀也是这么多年了。一看到张须陀那意动的表情。立马猜出张须陀心里在想什么。忙是说道:大帅。真的还需三思啊。若是中了贼子的奸计。那我军将会陷入无援的地步。那很有可能会落得全军覆沒啊。再等上半个月。只要我们能够做好安排。步步为营。就不用担心贼子的诡计了。 哎呀。贾先生。哪有那么多的诡计啊。听得贾务本说得严重。在旁边的罗士信又是忍不住了。一脸不在乎地大声说道:什么诡计之类的。那都要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这句话。我可是听万兄弟说过。现在我们的实力远远强过瓦岗寨。哪里还用得着担心什么。只要我们平叛大军所到之处。那些叛贼还不是要乖乖束手就擒。 罗士信口中的万兄弟。自然就是现在的梁国公万禾了。贾务本却是沒见过这人。但对罗士信所转述的这句话倒是很认同。不过认同归认同。贾务本却不认为现在这个局面也适用这句话。摇头说道:要论实力。或许我们是要占据一定的优势。但这点优势并不足以击溃任何的诡计。过往那些以少胜多的战例可是数不胜数。难保对方沒有设下什么危险的圈套。 啊。这个就在罗士信和贾务本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时候。忽然一把弱弱的声音响了起來。众人全都是转过头一看。却是依旧是一脸惨白的杨庆。只见杨庆有些害怕地举了举手。然后战战兢兢地说道:这个。如果。如果本王能够召來兵马。作为接应。那怎么样。张大帅。你们是不是能够尽快剿灭那个瓦岗寨啊。 嗯。杨庆这话一说出口。顿时所有人都是一愣。五双眼睛紧紧盯着杨庆。却是把杨庆吓得不由得一颤。连话都不敢说了。张须陀心中一喜。忙是对杨庆说道:王爷。你的意思是。你能够调集兵力作为我们的接应兵马。能调來多少。 这个见到张须陀模样还算是客气。杨庆的脸色也是好了许多。也不再那么害怕了。用力咽了口口水。多少恢复了一些平时的风采。说道:汜水关和荥泽城的守将都是本王所提拔上來的。他们手头上加起來。应该还有五千來人吧。 汜水关。荥泽城。叔宝。张须陀先是低头沉吟了这两个地名。紧接着又是冲着秦琼喝了一声。秦琼立马就明白张须陀的意思。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叠得方正的锦布。在地上直接摊开。却是一张地图。张须陀低头朝着地图上仔细看了看。立马就是点头说道:不错。汜水关和荥泽城正好就位于瓦岗山和洛口仓的必经之路上。我们可以先领兵解救洛口仓。紧接着。便是沿着这条路直取瓦岗山。倘若路上出了什么状况。这两处的兵马便可为我们引为外援。五千兵马虽然不多。但若是内外夹击。瓦岗寨的贼兵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不错。裴仁基看得也是一脸地兴奋。用手指一指。说道:只要我们抵达瓦岗山。将瓦岗山团团围住。贼人就算是有再多的诡计。也将无计可施。而且汜水关和荥泽城的兵马还可为我们注意后方。若是由贼人想要绕道我们后面。这两处的兵马也可來个出其不意。 裴仁基的话也正是说到张须陀的心里去了。张须陀立马就是抬起头。对着在那里低头沉思的贾务本说道:务本。如此作战计划。你以为如何。 嗯贾务本沉思片刻。眼睛不停地在地图上的汜水关和荥泽城两处來回转悠。思索着刚刚张须陀和裴仁基所说的战略的可行性。最后却是抬起头。转头对杨庆拱手说道:敢问王爷。这两处兵马当真能够调动。 贾务本这么小心谨慎也是有原因的。虽然杨庆是当朝王爷。但真正的职位。只是荥阳城的太守。论职责。根本管不到汜水关和荥泽城的守将。杨庆虽说和他们有些香火情。但他们也不一定会听从杨庆的命令。出兵相助。 或许是因为相比起张须陀其他的几名手下。一身文官袍的贾务本也显得要斯文一些。听得贾务本的问话。杨庆倒也沒有怎么紧张。回答道:沒问題。这两处的守将都是从本王手底下出去的。去年本王大寿的时候。他们还一人给本王送了一坛佳酿和三名西域女子。嘿嘿。要本王说啊。这西域女子还就是和我们中土女子不一样。杨庆说着说着。却是聊到美酒女子上面去了。而一聊到这个。杨庆却是不害怕了。反倒是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看着杨庆的模样。张须陀等人全都是无言以对了。敢情这就是一个酒色王爷啊。张须陀轻咳了一声。总算是把杨庆从讨论西域女子和中土女子区别的雅兴中给捞了出來。张须陀苦笑着对杨庆说道:那。王爷。这两处的兵马都是听王爷的调配了。 当然。当然。现在杨庆倒是彻底缓过來了。听得张须陀的问话。杨庆连连拍胸口。打起了包票。说道:沒问題。只要本王一份书函过去。那两处的兵马定会出兵。 好。得到杨庆的保证。张须陀脸上的愁云也是消失无踪。用力挥了挥拳头。对着贾务本就是说道:务本。如此一來。我们当是无后顾之忧吧。可以出兵瓦岗山了。 贾务本沉吟了片刻。若是真如杨庆所说。那的确是沒有了后顾之忧。这一战胜算很大。只是不知道为何。贾务本心中还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偏偏又说不上來。抬起头。正好看到张须陀以及罗士信的表情。贾务本也是不由得苦笑。点头说道:只要能保证汜水关和荥泽城两处的兵马可以调动。出兵瓦岗山倒是沒什么问題。 好。虽说张须陀是平叛大军的统帅。但一直以來。他都习惯听取部下们的意见。见到贾务本也同意了。张须陀自然是更加坚定了出兵的信心。当即张须陀便是对罗士信喝道:士信。立刻点齐兵马。我们先去洛口仓解围。然后直接东进。剿灭瓦岗寨。 喏。罗士信那是更加等不及了。朝着张须陀一抱拳。便是急匆匆往外跑。其实大军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着张须陀的命令呢。当即张须陀等人也是纷纷向杨庆告辞。而秦琼也是慢慢收起了那份地图。只是无意中。秦琼看到地图上位于汜水关和荥泽城中间的一个黑点。上面标志着三个字。。大海寺。 第三百五十二话 张庆宇到来 ♂, 五天过去了,在这五天里,被困在洛口仓的刘副将等守军士兵,几乎沒有睡过一天好觉,刘副将顶着一对熊猫眼,看着不远处的那个营寨,自从五天前,这支瓦岗寨的兵马出现在了洛口仓外之后,就是每天好像例行公事地在外面吼上两嗓子,却是根本就沒有发动任何进攻,似乎也沒有看到继续有瓦岗寨兵马出现的迹象。 不过,就算是如此,刘副将却也不敢出击,他手下这些可不是什么平叛大军,只是一群很普通的官兵,对付那些普通的盗匪倒还可以,可是碰上数倍于己方的瓦岗寨精兵,刘副将也只敢缩在城墙后面。 在刘副将身边,一名士兵也是同样偷偷摸摸地探出个脑袋,对刘副将说道:将,将军,你说这些贼兵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啊, 刘副将翻了个白眼,瞪了一眼那士兵,骂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要问,你自己跑出去问问那些贼兵去,妈的,尽跟我在这里废话了,滚一边去,被瓦岗寨的兵马这么不明不白地围了五天,刘副将的心里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这名士兵也算是撞到枪口上了,挨了一顿臭骂,只能是灰溜溜地低下了脑袋。 其实在刘副将的心里面,也是存着这么一个疑惑,到底这城外的贼兵在打什么鬼主意,难道是想要干耗,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天下粮仓洛口仓啊,仓内的粮食,就算是他们这一千多人在这里吃上个一百年都不见得吃得完,那些贼兵不会傻到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琢磨來琢磨去,刘副将就算是把脑仁想疼了,也想不出其中的缘由,忍不住嘀咕起來:要是张将军在的话就好了,他的脑袋比我灵光多了,刘副将口中的张将军,却是指和自己一起担任荥阳城副将多年的张庆宇,不过,自从上次迎接秦琼罗士信入城之后,张庆宇就失踪了,到现在也沒看到他的踪影,刘副将也是经常担心这位老朋友的下落。 咦,将军,你看,有情况,就在刘副将心中暗自嘀咕的时候,突然另一名士兵喊了一声,朝着城墙外一指,刘副将立马就是抬起头,顺着他的手指往外一看,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一下,只见在洛口仓和瓦岗寨的军营中间,一名骑兵正飞快地朝着这边狂奔而來。 刘副将的瞪大了眼睛盯着那骑兵,虽然看不清楚那骑兵的相貌,但身上所穿的,的确是大隋守军的铠甲,不过刘副将可并沒有因此就放下心來,瓦岗寨贼兵身上穿的,那不也是打碎守军的铠甲嘛,那可全都是从官兵身上扒下來的,当即刘副将就是挥了挥手,对着身后的将士们喝道:全都准备好,小心别中了贼兵的诡计,随时准备迎战, 随着哗啦哗啦的脚步声响起,那一千余名守军士兵立马就是在城头布置好了防御阵型,所有人都是紧张地看着城外那越來越近的骑兵身影,眼看着那骑兵距离城墙已经有百步之遥了,突然,那骑兵用力一拉缰绳,止住了坐骑,先是朝着后面的瓦岗寨营地看了一眼,随即又是转回头,朝着城头大声喊道:刘将军,刘将军,是我,我是张庆宇, 张将军,刘副将顿时就是一愣,这声音可不就是张庆宇的声音嘛,刘副将再凝目望去,虽然看不太清,但也的确是和张庆宇有些像,刚刚还在想着张庆宇的下落,现在张庆宇就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当即刘副将就是忍不住喊道:是,是张将军嘛,我是刘培胜, 刘培胜乃是刘副将的名字,听得刘培胜答话了,在城外的张庆宇立马就是喊道:刘将军,我奉张须陀将军之命,先行前來与你会合,张须陀将军的援军很快就会到了,将军不必着急, 张须陀将军就要到了,援军就要到了,听得张庆宇的喊话,刘培胜也是不由得大喜过望,忙是对左右喝道:兄弟们听到沒有,我们的援军就要到了,哈哈哈哈,那些该死的贼兵,马上就要望风而逃了,太好了,來人啊,还不快放下吊桥,迎接张将军入城, 且慢,刘培胜的命令刚刚下达,立马就有几名士兵面带异色地拦住了刘培胜,其中一人对刘培胜说道:刘将军,此事还需谨慎为妙,张将军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几个月,现在突然出现,说是奉了张须陀将军的命令,谁知道是真是假,这,万一这是贼人的诡计,想要诈开城门呢, 听得有人对张庆宇心生怀疑,刘培胜第一时间就想着要反驳,可他的话还沒有说出口,又有一名士兵连连点头说道:对啊,对啊,小人在荥阳的时候,听说张须陀将军的手下到处询问张将军的底细,说明这张须陀将军对张将军也是有所怀疑的,现在怎么又会对他委以重任呢,之前不是说我们军中有瓦岗寨的奸细嘛,说不定,张将军就是瓦岗寨的奸细, 听得众人的话,刘培胜下意识地就像反驳,可现在却是什么也说不出來,因为他也沒有证据來反驳这些人的怀疑,而就在这个时候,在城外的张庆宇似乎也猜到了城头上的慌乱,却是大声喊道:刘将军,贼兵在外,莫要放下吊桥,我自有办法进城, 张庆宇话音刚落,双腿一夹,便是纵马朝着吊桥这边狂奔,等到他來到护城河前,抬头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吊桥,双目闪过一道精光,紧接着,便是纵身一跃,直接从马背上跳了起來,顿时张庆宇整个人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腾空而起,直接就是飞起了五六丈高,那惊得城头上的士兵都是不由得一阵惊呼,要知道,有一些城池的城墙,也只有五六丈高罢了,若是人人都能如此,那些城墙岂不是形同虚设。 刘培胜身为副将,见识自然要比其他士兵要多得多,他立马就知道,这就是那些传闻中的武林人士所修习的轻身功法,只是刘培胜心中的疑惑也是越來越大,和张庆宇共事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他有这么一身好武功。 刘培胜心中正在疑惑,而张庆宇此刻也仿佛已经到了极限,五六丈的高度对于一般人來说,的确是很高,但是距离那吊桥却还有一两丈的距离,眼看着张庆宇已经开始往下落了,突然,张庆宇的右手在腰间一抹,紧接着便是朝着上面用力一甩,一道黑影突然从张庆宇的右手中飞出,却是一条皮鞭,只见那皮鞭一甩一卷,竟是直接勾住了吊桥的顶部,张庆宇的身子也是被那皮鞭吊住,再也沒有往下落。 借着那飘荡的势头,张庆宇的整个身子在空中一转,随着一声暴喝,张庆宇顿时就是翻身腾空,下一刻,人就已经站在吊桥顶端了,上了吊桥,张庆宇朝着城头上的刘培胜抱拳一礼,笑了笑,便是顺着吊桥往下溜,慢慢走到城门口,等待着刘培胜给自己开城门。 而在城头,刘培胜也是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冲着身后的士兵摆了摆手,让他们打开城门,现在吊桥沒有放下,而且瓦岗寨的贼兵也沒有动静,就算张庆宇有什么歹意,那也沒有关系,沒过多久,张庆宇就在士兵的带领下,走上了城头,笑着对刘培胜抱拳说道:刘将军,许久不见, 刘培胜脸色复杂地看着张庆宇,苦涩地笑道:张将军,你骗得我好苦啊, 张庆宇一听,就知道刘培胜说的是自己隐藏武功的事情,张庆宇也是无奈地一笑,这刘培胜,也算是张庆宇在荥阳城潜伏时,所认得的唯一一个朋友,若不是门规森严,张庆宇也不想隐瞒他,当即张庆宇便是对刘培胜说道:还请刘将军见谅,在下也是有苦衷的,并非有意隐瞒,等此间事了,在下自会找刘将军好好喝一杯,作为赔罪, 刘培胜的心思虽然沒有那么细,但也不是个蠢人,张庆宇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自然也不好多问什么,紧接着,刘培胜又是问道:张将军,你说你是奉了张须陀将军的命令,那 刘培胜无非就是希望张庆宇能够拿出一些凭证出來,张庆宇点了点头,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谁让自己现在的行为这么反常呢,当即张庆宇便是从怀中一掏,掏出了一件事物,亮给了刘培胜看,一看那事物,刘培胜便是信了张庆宇。 原來张庆宇所亮出來的,却是上次秦琼罗士信他们所用的兵符,事后,这枚兵符已经还给秦琼和罗士信了,这枚兵符对于平叛大军那也是十分重要的,极少出现在平叛大军以外的人手中,现在张庆宇亮出來,就足以证明他的身份,的确是奉了张须陀的命令而來。 解决了张庆宇的身份问題,刘培胜一甩手,便是让士兵们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了,自己则是上前一步,对张庆宇问道:张将军,那援军何时能到, 第三百五十三话 疑点 ♂, 对于刘培胜的问话,张庆宇淡淡一笑,说道:放心吧,张须陀将军已经与四天前从荥阳城出发,现在距离这里已经不远了,最多不过两个时辰,张须陀将军的大军就会赶到,这次张须陀将军可是尽起平叛大军,等解了洛口仓之围,便是直接提兵杀上瓦岗山,一举平定瓦岗寨, 听得张庆宇这么一说,刘培胜也是不由得兴奋起來,而旁边那些正在偷听的士兵们也都是忍不住惊呼,沒过多久,整个城头上就已经传遍了这个消息,对此,刘培胜倒也沒有刻意阻止,这五天以來虽然沒有打过一仗,但那种无形的压力已经压得士兵们够呛,这个消息正好可以振奋一下士兵们的士气,见到差不多了,刘培胜这才出声呵斥,让士兵们继续坚守岗位。 而张庆宇则是又问起了这五天來,洛口仓这边的战况,其实这个问題也是张庆宇心中最为疑惑的,本以为洛口仓这边会打得很惨烈,可他赶來的时候,这里却沒有一点战斗过的痕迹,到了城头,似乎也沒有出现守军减员的情况,这让张庆宇也是有些摸不清头脑,而刘培胜也沒有卖关子,立马就是将这五天來的情况复述了一遍,最后说道:反正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情况,那些贼兵每天就是跑來不痛不痒地骂上两句,也不开战,我们这里唯一的伤员,恐怕就是我了, 刘培胜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耳,五天前他被那支突如其來的箭矢射中耳朵,所幸也沒有受太重的伤,只是耳朵被箭头给划开一个口子,现在已经包扎好了,张庆宇看了一眼刘培胜的耳朵,也是紧皱眉头,低头思索起來,他也想不通,这瓦岗寨的贼兵到底在搞什么鬼。 从上次秦琼遇袭的事情就可以看得出來,李密已经是和逍遥门的人联手了,逍遥门想要颠覆隋朝,就一定要除掉张须陀这个大隋常胜将军,而李密的目的也是一样,这次瓦岗寨出兵洛口仓实在是太过突然了,张庆宇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张须陀已经决定全军出击,顺势去攻打瓦岗寨,张庆宇虽然在荥阳城当了多年的副将,但毕竟是江湖人士,对于军事分析,也不是那么透彻,只是从秦琼那里得知此事似乎有所风险,但张须陀也已经做好了应对,而现在从洛口仓这里的古怪情况來看,张庆宇越发感觉其中有些不对劲。 啊,将军,你看,又有情况,就在张庆宇低头思索的时候,又是一名士兵突然喊了起來,引得张庆宇与刘培胜两人同时朝着外面张望,这一看,两人都是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已经在外面停留了五天的瓦岗寨兵马,现在竟突然徐徐退出营寨,转而朝着东边退去。 这,这是要退兵,张庆宇和刘培胜都是又惊又疑,满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对方,怎么好端端的,这些贼兵就要退兵了,來势汹汹地在洛口仓走了这么一遭,难道仅仅就是为了在这里晃悠五天吗,张庆宇突然脸色一变,沉声说道:不对,他们这是已经知道平叛大军即将赶至的消息,所以才会退兵的,想不到,我竟然是给他们提了个醒, 一边说着,张庆宇也是露出了一脸的苦笑,刘培胜听了,也只是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张庆宇的意思,显然是刚刚张庆宇的突然出现,让瓦岗寨的贼兵得知官兵的援军來了,那些贼兵也不过才几千人,之前欺负欺负洛口仓的守军还行,可要是官兵來了援军,自然就得灰溜溜地跑了,刘培胜倒是想得简单,只要解了洛口仓之围,他肩膀上的重担也算是彻底放下了,可张庆宇却是眉头紧锁,心里那是越发不安了。 现在所有的迹象都表明,李密肯定是有什么预谋,而谋图的对象,正是张须陀,可现在的问題是,张庆宇也不知道到底李密是如何谋划的,要是手中沒有确凿的证据,张庆宇也不能劝阻张须陀,张庆宇开始绞尽脑汁地思索着整个事情:瓦岗寨围攻洛口仓,很明显,就是要吸引张须陀的大军前來,但是,就算是将张须陀引來,那也无济于事啊,以瓦岗寨的实力,与平叛大军正面交锋,有多少输多少,唯一的办法,那就是奇袭,可是依照张须陀的安排,也完全不用担心奇袭的问題,就算是遭到袭击了,那也有汜水关和荥泽城两地的援军。 援军,对,就是这个,张庆宇眼睛顿时就是一亮,似乎找到了症结所在,若是张须陀中了埋伏,而援军又无法及时抵达,那张须陀岂不是十分危险了,想到这里,张庆宇似乎也是抓到了一点苗头,立马就是对刘培胜说道:刘将军,你在此处等候张须陀将军的援军,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去查清楚,再会, 张庆宇说完,直接就是翻身一跃,竟是从城头就这么跳下去,张庆宇这一跳,顿时就是吓得整个城头上的人惊呼起來,洛口仓的城墙可是修建得比一般城池的城墙还要高,这要是跳下去,岂不是要摔成肉泥。 就在所有人都忍不住朝着城外探出头的时候,只见,在众人的目光中,半空中的张庆宇突然将双臂一展,整个人就像是一只雄鹰一般在空中滑翔,眼看着张庆宇就要狠狠地摔在地上了,张庆宇的双腿突然一扭,整个身子也是在空中一番,硬是将下坠的力道减弱了一大半,紧接着落地的时候,又是在地上打了个滚,彻底将最后的力道也给卸去了,然后跟个沒事人一般站了起來,只是身上沾染了不少尘土罢了。 顿时整个城头上那是一片哗然,谁也沒有见过这等本事,从这么高的城墙上跳下去,竟然还能丝毫不伤,这张将军还真成了怪物了,倒是刘培胜只是惊讶了片刻,很快就释然了,他也听说过那些江湖人士有很多匪夷所思的本事,这张庆宇既然是江湖人士,那也用不着太过惊讶。 张庆宇从城墙上跳出去之后,又是快步跑上了吊桥,最后如法炮制般从吊桥上跳了下去,最后稳稳地落在了护城河外面,这个时候,他之前骑來的快马还留在那里,张庆宇立马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只是冲着城头上挥了挥手,便是直接纵马离开了。 看着张庆宇远去的背影,刘培胜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看來自己对张庆宇还真是不了解,亏得刘培胜以前还经常在张庆宇面前炫耀自己的力气呢,现在看來,还真是班门弄斧。 两个多时辰过去之后,平叛大军也是再度出现在了洛口仓外,而得到张庆宇预先通知的刘培胜,自然是提早打开了城门,放下吊桥,迎接平叛大军,不过,洛口仓毕竟只是一座粮仓,而经过这段时间的集结,所有平叛大军已经齐聚荥阳,那可是足足有五万人马,这么多兵马自然是沒办法进驻洛口仓,只能是在外面就地扎营,而只有张须陀等将领才在刘培胜的接应下,进了洛口仓。 一进城门,张须陀就问道:刘将军,不是说洛口仓被围吗,怎么沒看到瓦岗寨的贼兵,这,洛口仓也不像经过了一番苦战啊,张须陀当然知道刘培胜不会信口开河骗自己过來,但对这里的情况,还是感到十分的疑惑。 听得张须陀这么一问,刘培胜就知道刚刚张庆宇匆匆离去,并沒有去找张须陀,当即也是立马将这五天來的情况再复述了一遍,听完刘培胜的话,张须陀以及身后的将领们都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贾务本立马就是上前一步,对张须陀说道:大帅,此事蹊跷啊, 嗯,就算贾务本不说,张须陀也知道其中有蹊跷,当即张须陀便是对刘培胜说道:刘将军,你可知道此次领兵來洛口仓的贼酋是何人, 这个末将倒是知道,对方第一天來的时候,就自报了姓名,乃是瓦岗寨的第一猛将徐世绩,刘培胜那是知无不言,对张须陀的问題也是回答得很快。 徐世绩,听得这个名字,张须陀的眉头又是紧皱了几分,而秦琼也是上前一步,将自己从张庆宇那里得知有关徐世绩的情报说了一遍,张须陀听了,也是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徐世绩倒也是一员虎将,只可惜,明珠暗投, 哼,听得张须陀夸奖起敌人了,罗士信那是不服气了,立马就是昂起了脑袋,哼道:大帅,你何必涨他人士气,若是那徐世绩真的有那么厉害的话,那为何我军还未到,他们就给吓跑了,依我看,这个徐世绩,也不外如是,只不过是个欺世盗名之辈罢了, 去,听得罗士信的话,张须陀也是忍不住笑骂了一句: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冲动,这反而证明了这个徐世绩行事谨慎,听叔宝的意思,这个徐世绩也不过才二十左右的年纪,竟然也能这般沉稳,的确当得起将才之称, 第三百五十四话 圣意难违 ♂, 要是换做别人,如此笑骂罗士信,他肯定是要跳起脚和人家拼命,但是说这话的是张须陀,罗士信也只能是抓了抓后脑勺,呵呵一笑,不过被罗士信这么一打岔,张须陀也是把念头从这件事转过去了,点头说道:不管如何,我们现在的目标就是瓦岗山,哪怕那些贼子用什么诡计,我们只需以正面迎击即可, 大帅,见到张须陀并沒有在意此事,贾务本也是有些着急了,立马就是上前劝阻,只不过张须陀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务本,不用再多说了,此事我心意已决, 大帅,还请三思啊,贾务本见了,再也忍不住,直接就是走到了张须陀的面前,朝着张须陀跪拜下來,恳求道:大帅,这次的事情处处透着蹊跷,大帅若是贸然行动,只怕会中了贼子的诡计,还请大帅三思,三思, 贾务本跟随张须陀这么多年,还从未有过此等举动,就连旁边的裴仁基等将领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以往张须陀所作出的决定,哪怕就算贾务本不同意,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激烈的反对,众将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站在谁一边。 张须陀低头看着贾务本,最后长叹了口气,伸手将贾务本扶了起來,然后轻轻为贾务本拍去身上的灰尘,然后附在贾务本的耳边,轻声说道:十天前,东都來人了, 只是简简单单说了这么一句,张须陀便是站直了身子,一脸无奈地看着贾务本,而贾务本在听完张须陀这句话之后,也是身子一颤,最后抬起头,同样是满脸无奈地看着张须陀,最后长叹了口气,朝着张须陀拱手一礼,说道:属下错怪大帅了,既然如此,那一切都按照大帅的吩咐來做吧, 看到张须陀只是悄悄说了一句话,就让贾务本改变了主意,众人也都是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而其中深意,也只有张须陀和贾务本心中明了,张须陀所说的东都來人,乃是指圣上派人來了,贾务本跟着张须陀多年,虽然名声不显,但也很了解当今圣上的脾性,很明显,圣上这是对张须陀平定瓦岗寨的进程感到不满意了。 这也难怪,以前张须陀平定叛乱,都是快速有效的,而这次却是拖了有大半年的时间,而当今圣上明显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结合之前圣上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将大隋有名的智将杨义臣给押往天牢,至今还沒有被放出來的事情來看,恐怕要是张须陀沒有再短时间内拿下瓦岗寨,就会被当今圣上一纸圣意,召回东都和杨义臣作伴了。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和高高在上的圣上,那可是沒有太多的道理可讲的,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何这段时间张须陀会如此着急地要前往平定瓦岗寨,这下就连贾务本也是无话可说了,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这么一条路了。 不过最后贾务本还是有些犹豫,对张须陀说道:大帅,既然要攻打瓦岗寨,属下以为,此去必定会遭遇瓦岗寨的伏击,所以,汜水关和荥泽城的援军是十分重要的,属下建议,大帅还是先派人去询问郇王,确定这两处援军不会有问題才行, 贾务本说得有道理,张须陀自然不会否决,当即便是点头同意了贾务本的建议,让裴仁基从军中挑选精细之人赶往荥阳,同时张须陀也是下达命令,平叛大军只是在洛口仓休息一夜,明日便可开拔前往瓦岗山。 两天后,被张须陀派出的信使终于是风尘仆仆地來到了荥阳,有平叛大军的信物,信使自然是很轻松地就进了城,直接到太守府面见杨庆,那信使在会客厅等了片刻,杨庆便是笑呵呵地走了进來,看到那信使便是笑着点头说道:你是张须陀将军的手下,嗯,嗯,如何,张须陀将军可解了洛口仓之围, 那信使对杨庆这位正儿八经的皇室王爷,自然是不敢有丝毫僭越,立马就是抱拳喝道:回禀王爷,两天前,张大帅已经及时赶到洛口仓,贼兵见到我军将至,便提前退去,如今洛口仓之围已解, 哈哈哈哈,听得信使的回答,杨庆那是仰天大笑,一边笑还一边点头,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张须陀将军果然是名不虚传啊,那瓦岗寨的贼兵是何等嚣张的人物,可只是听到张须陀将军的名字,就闻风丧胆,足见张须陀将军往日的威名有多厉害了,大隋有张须陀将军,无忧矣, 信使也是平叛大军的士兵,最崇拜的,自然也就是张须陀,听得杨庆对张须陀赞不绝口,心里也是不由得对这位酒色胆小的王爷心生好感,不过他也沒忘了此次前來的使命,忙是对杨庆一礼,说道:王爷谬赞了,小人奉大帅之命,特來询问王爷,关于汜水关和荥泽城两处的兵马,王爷是否已经安排妥当了, 哦,你是说那两处兵马啊,妥当,妥当了,杨庆连连点头,笑着对信使说道:本王出马,他们岂敢不给面子,你回去告诉张将军,这汜水关和荥泽城的守将,本王都已经派人去通知了,而且他们也都回复本王了,只要你们将军一句话,他们就会尽起手中兵马, 听得杨庆的话,那信使也是面露喜色,当即便是对杨庆一礼,说道:若是如此,那小人这就返回大帅那里,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大帅,多谢王爷相助, 杨庆一脸得意地拍了拍胸口,又是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当事,不当事,这点面子,本王还是有的,只要张将军能够尽快除掉瓦岗寨的那伙贼兵,那对本王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呵呵,你回去告诉张将军,就说本王在荥阳城备好了酒宴,就等着张将军得胜凯旋, 这好听话当然是人人喜欢听,至少也能图个吉利不是嘛,信使也是一脸笑容地朝着杨庆一礼,便是快步退出了会客厅,他还必须在最短的时间赶去与平叛大军会合,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张须陀,以便他进行接下來的计划。 等到那信使已经离开之后,杨庆脸上的笑容始终保持着灿烂,但却是一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沒动,过了良久,突然一把声音从杨庆的左边屏风后面传了出來:看你这么高兴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将张须陀给弄死了呢, 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却是并沒有将以胆小著称的郇王杨庆吓坏,杨庆始终是一脸笑意,慢慢端起了右手旁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茶,然后笑道:虽然还沒有成功,不过这一连串计划下去,张须陀已经是必死无疑,师父你又何必如此担心呢, 哼,杨庆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得屏风后面又是传出了一声冷哼,那把阴冷的声音继续响起:张须陀乃是沙场名将,身边更是有不少高手,你的计划虽然堪称完美,但也要看实施的人是否能行,翟让固然算得上是豪杰,但我看他行事还是有些优柔寡断,不堪重用,只怕到时候,他会出点什么纰漏,要是让张须陀逃出來了,恐怕你的身份就会被拆穿了, 放心吧,师父,杨庆虽然口口声声称屏风后面那人为师父,可脸上和话语中却沒有丝毫尊敬的意思,不在意地摇了摇头,笑道:我可从來沒有将希望寄托在翟让那个废物身上,别忘了,一直和我保持联系的,都是李密,李密此人行事也算是狠辣,而且他手下所训练出來的那个蒲山密营,也不是吃素的,只要李密出手,张须陀必死无疑, 好,屏风后面沉默了片刻,紧接着,那阴冷地声音喝了一声好,然后说道:若是能够除掉张须陀,就等于废了杨广的一臂,更有助于我们今后行事,如今王世充那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而长安那边也正在积极谋划,若是进行的顺利的话,大隋的四大强兵,我们就废掉了三个,只剩下北面的薛老头,倒也不难对付,这次你立下奇功,我回到山门,自会向门主为你请功的, 呵呵,那屏风之人说了半天,杨庆都沒什么反应,只有最后一句说出口之后,杨庆这才眯起眼睛笑了起來,似乎这最后一句话才真正符合杨庆的心意,杨庆忍不住笑道:徒儿多谢师父提携之恩,不过徒儿听说了,在东都的计划进行得好像不是很顺利啊,那柳飘飘和张迁义这次失手,门主应该对他们很是不满吧,那他们的位置,会不会空出來啊, 哦,你倒是好胃口,屏风后的人冷冷一笑,哼道:柳飘飘的长老之位,你就别想了,她母亲柳飘云与门主和门内许多人,甚至包括我在内,都有救命之恩,如今柳飘云死了,她就柳飘飘这么一个女儿,长老之位,是谁也别想动的, 第三百五十五话 魔踪再现 ♂, 呵呵。杨庆又是呵呵一笑。却是转过头。朝着那屏风说道:我又沒说要动那柳飘飘。若是我沒记错的话。那个张迁义在山门当中是无根无脉的。这次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他这洛阳分舵的舵主之位。还能够保得住吗。 听得杨庆的话。那屏风后面沉默了片刻。随即便是蹦出冷冷的一句话:你。想要回东都。 这一句话说出。杨庆脸上的笑容立马冻结。紧接着。便是慢慢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阴冷怨恨之气。杨庆的嘴角微微一抽。冷冷地说道:当年我父王助杨广那小子登上了皇位。可结果呢。世间人都道我父王是病死的。可我却清楚得很。父王他常年领兵在外。征战沙场。身体好得很。又怎么会好端端突染疾病。而且还死得那么突然。分明就是被杨广给害死的。要是沒有我父王。杨广那小子何德何能能够登上大宝。如今他恩将仇报。这大宝之位。那就合该归我才是。 听得杨庆这充满怨毒的话。屏风后面之人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冰冰地哼道:你现在回东都。还是有些着急了。别忘了。杨广身边还有御林军。还有宇文家。而且最近传來的消息。天音门的人在洛阳出现频繁。有他们在。我们也帮不了你多少。 我已经忍不住了。杨庆喝了一声。却是打断了屏风后面那人的说话。脸上已经是布满了狰狞之色。喝道:我只要一想到杀父仇人现在在那皇宫内享受着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享受着那本该是属于我的至高无上的权力。我就受不了。受不了啊。 说着。杨庆怒喝一声。左手用力一挥。竟是直接将椅子的扶手给劈成了无数的碎片。而杨庆那支看上去细皮嫩肉的手面对那些碎木片。竟然是沒有受到分毫的损伤。连皮都沒有蹭破。而就在这个时候。杨庆猛的抬起头。一双眼睛狠狠盯着右边的窗户口。与屏风后面的人异口同声地喝道:谁。 随着这两声暴喝。顿时一道人影就是从窗户口闪过。朝着外面疾飞而去。而与此同时。屏风后面也是窜出一道白光。直接破窗而出。速度竟是比那道黑影还要快上几分。而杨庆见了。也不敢怠慢。平时走起路來慢慢腾腾的。此刻纵身一跃。竟也丝毫不逊于那些江湖人士的速度。 等到杨庆飞出会客厅的时候。正好碰到一名婢女从旁边跑了出來。应该是听到响动。这才过來察看的。却沒想到差点和杨庆撞了个满怀。见到是杨庆。那婢女也是吓了一跳。不过。还未等她反应过來自家王爷什么时候有这么快的身手的时候。杨庆的双目杀机迸射。一只手飞快的探出。直接就是掐住了那婢女纤细的脖子上。用力一扭。那婢女顿时就是香消玉损。死得是不明不白。 解决了那婢女。杨庆再次纵身飞出。正好看到在屋顶上。那道黑影已经是被另一道白影给拦了下來。两人一黑一白。就这么站在屋顶上对持。杨庆见了。忙是纵身一跃。跳到那黑影的身后。和白影那人前后拦住那黑影。 只见那白影却是一名身穿白色长袍。留着到胸口的白胡子。一头华发的老者。这老者身材高大。白须白眉白发。脸上却是红光满面。一道皱纹都沒有。看上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而再看那黑衣人。身材中等偏瘦。手持一根玉笛。年纪轻轻。正一脸小心戒备地盯着面前那老者。 杨庆看到那黑衣人的相貌之后。也是不由得一愣。紧接着便是笑了起來。说道:本王以为是谁呢。沒想到。竟然是张将军。张将军。别來无恙。 那黑衣人慢慢扭过头。露出了一张很是普通的面容。不是别人。正是天音门安排在荥阳的高手张庆宇。张庆宇看着杨庆。又看了看那老者。心中不由得暗暗叫糟。两天前。张庆宇就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这才连夜赶回荥阳。想要查实自己心目中的猜想。偷偷隐蔽在了太守府。而刚刚他也是听到了杨庆和那老者的对话。心里却是不停地往下沉。这杨庆和老者的对话。已经证实了张庆宇的猜想。这杨庆。就是张庆宇之前一直在寻找的。逍遥门在荥阳所安排的人。 而这一切都远不如最后杨庆所展示出來的武功更让张庆宇惊讶了。因为之前张庆宇早就查探过杨庆。知道杨庆并沒有修习过逍遥门的武功。可现在杨庆所展示出來的内力功底。虽然还算不上很厉害。但沒有个十來年的功夫。是到不了这种程度的。就是因为杨庆所展现出來的功力。让张庆宇也是不由得心中一惊。这才乱了呼吸。露出了马脚。而张庆宇也是不由得暗自猜测。到底杨庆是用什么办法。躲过了自己的查探。心里一面猜。张庆宇还不忘笑着回答杨庆的问话:末将见过王爷。末将倒是沒有想到。这才区区数月未见。王爷竟然就已经变成逍遥门的人了。这真是让末将惊讶啊。 嘿嘿。事到如今。在张庆宇面前。杨庆也不打算隐瞒了。冷笑着哼道:张将军倒是好雅兴。这个时候。张将军不是应该留在平叛大军中。保护张须陀吗。难道。张将军就不怕再有刺客往平叛大军去。 张庆宇倒沒有因为杨庆的这番话而分心。转过头。又是望向了那老者。眯起眼睛说道:在逍遥门当中。像前辈这样的高手可是不多。就算是十大长老当中的。只怕也是屈指可数。就是不知道前辈是姓刘还是姓梁。 老者眼睛一眯。却是不紧不慢地笑道:张将军果然是好胆色。老夫猜。张将军此刻只怕是想不通。到底杨庆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能躲过你们天音门的探查吧。 老者的话一说出口。立马就是让张庆宇心里咯噔一下。他这话还真说中了张庆宇的心事。若是逍遥门真的有什么本事。能够避开天音门的查探。那岂不是意味着今后天音门想要查探逍遥门的人就变得更加困难了。本來这次天下大乱。逍遥门就已经占得了先机。要是真如此的话。那逍遥门的优势将会越來越大。对天音门无疑是个灭顶之灾啊。 不过张庆宇倒也不是普通角色。脸上丝毫沒有流露出着急的神色。而是淡淡一笑。说道:若是前辈有信心能够留下在下的话。那就算是告诉在下也不妨事。如果前辈沒有那个信心留下在下。那最好还是不要说出那个办法才好。免得前辈追悔莫及。 哈哈哈哈。老者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看着张庆宇。脸上也是充满了欣赏。点头说道:有趣。有趣。沒想到天音门的年轻一辈。竟然出了你这般有趣之人。嗯。你姓张。似乎天音门的左右使和五大长老当中也沒有一个姓张的。你应该不是他们的后代吧。 张庆宇双手抱拳。只是微微一礼。说道:在下师从宫长老。张庆宇的回答简单明了。沒有任何掩盖的意思。若是光看这一幕的。只怕旁人还会以为只是普通的前辈和后辈子弟打交道呢。 而听得张庆宇的回答。老者也是哈哈一笑。说道:原來竟是宫长老的子弟。不错。不错。老夫当年也和宫长老有过一面之缘。只可惜。二十年过去了。不知道宫长老右腿上的伤是否还会复发。 老者这话一说出口。顿时张庆宇就是身子一颤。双目闪过了一道精光。紧紧盯着老者。沉声说道:原來是逍遥门的大长老梁前辈。晚辈失礼了。家师这些年來。倒是常常念叨梁前辈。当年梁前辈的那一刀。家师始终记在心中。同时。梁前辈的那半截断刀。家师还一直保留着。等着梁前辈去要回去。 张庆宇的话说得平淡客气。可在张庆宇的心中。却是如翻江倒海一般。张庆宇以前跟在师父宫长老身边的时候。就经常听师父提起过二十年前他与逍遥门大长老魔刀梁盛的一战。那一战。宫长老和梁盛战成平手。宫长老的腿上中了梁盛的一刀。连经脉都受了影响。导致现在腿脚也是有些不便。而梁盛也沒有讨得好去。他的成名兵器魔刀。被宫长老给击断。半截断刀还被宫长老所缴获。刚刚张庆宇听得对方突然提起二十年一战。甚至还能说出宫长老受伤的位置。张庆宇自然也是猜出來了。对方正是逍遥门的大长老。魔刀梁盛。 张庆宇倒是万万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碰上这样的高手。更沒想到。杨庆竟然与梁盛勾结在了一起。心中惊讶。但张庆宇的脸上却沒有任何表现。而是始终一脸淡然地看着梁盛。对梁盛说道:只可惜。家师并不知道梁前辈在此。要不然。定要和梁前辈讨教讨教当年的那一刀。 有趣。有趣。梁盛又再次念了这两个字。笑着看着张庆宇。却是轻轻捋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说道:宫长老能有你这样的弟子。倒也是一件幸事。要是我的这个弟子。能有你一半的心性。那老夫也算是知足了。只可惜。老夫为了保密他的身份。特意从江湖中搜罗各派武学。但却不能亲自传授他老夫的绝学。恐怕他这辈子。也是与高手这一称呼无缘了。 第三百五十六话 逃脱 ♂, 听得梁盛这番话,张庆宇也总算是明白过來了,难怪自己根本沒有看出杨庆的身份,原來杨庆根本就沒有学过逍遥门的功夫,天音门的那门心法,只能让天音门人看穿逍遥门武学,对于其他门派的武学却是沒有办法,不过,按照梁盛的说法,杨庆不只是学了一门武学,杂而不精,显然杨庆今后是沒有步入江湖高手的希望了。 想到这里,张庆宇不由得回过头,朝着杨庆看了一眼,而发现张庆宇的样子,梁盛却是笑了笑,说道:虽然无法成为高手,不过老夫这徒儿倒是看得开,他本人也沒有往武道上更进一步的意思,老夫自会按照他的意愿,帮他达成他想要的愿望作为补偿, 张庆宇再次回过头看了一眼杨庆,杨庆的脸上也沒有任何变化,似乎也是默认了梁盛的说法,张庆宇回想起之前所偷听的杨庆的说话,也是释然了,看來这杨庆所想要得到的,无非就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对武道自然就不上心了,逍遥门帮助杨庆登上大宝,而杨庆则是利用自己的身份为逍遥门谋取利益,两者倒也是互取所需,想到这里,张庆宇也是眉头紧皱,开始为自己的处境考虑了,梁盛那可是逍遥门内顶级的高手,面对这样的高手,张庆宇肯定不是对手,就算是要逃,只怕也是希望渺茫。 不过,要让张庆宇就这么坐以待毙,那肯定是不行的,眼珠子一转,张庆宇嘴角一勾,笑道:梁长老果然收得一个好徒弟,不仅任劳任怨,而且就算是事成之后,也情愿做一名傀儡,为逍遥门牟利,呵呵,逍遥门能够立足数百年,果然是有原因的, 张庆宇的话一说完,梁盛和杨庆两人同时都是双目一凝,相互望向了对方,逍遥门的谋划,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就是要将天下占为己有,现在梁盛给杨庆许诺了皇帝宝座,但等到杨庆真的靠着逍遥门的力量当上了皇帝,那也只会沦为逍遥门的傀儡,杨庆是个有野心的人,他怎么可能真的接受这个结果,名为师徒,实为合作者的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都是不免有少许异动。 张庆宇要的就是这个异动,当即,张庆宇便是突然发难,纵身一跃,从怀中抽出了一支玉笛,笔直地就是朝着梁盛刺了过去,梁盛刚刚也是心中稍有变动,不过以他的武艺造诣,自然不会被张庆宇所趁,面对张庆宇的攻击,梁盛冷哼一声,单手成掌就是朝着张庆宇劈了过去,这一掌刚刚劈出,就感觉一道汹涌澎拜的掌力迎着张庆宇的身子就是扑了过來。 面对这掌力,张庆宇却是一点也沒有闪避的意思,反倒是将玉笛一收,另一只手也是化掌迎了上去,两掌相接,顿时张庆宇就是发出了一声闷哼,张口就是喷出了一口鲜血,脸色也是变得一片苍白,整个身子直接就是朝着后面倒飞了出去,果然,张庆宇虽然身手不错,但比起成名已久的梁盛,别的不说,至少在功力方面,那还是差的太远了。 看着张庆宇倒飞出去的身影,梁盛的脸上却沒有露出半点喜悦,反而是越发阴沉,因为按照之前张庆宇的表现,他不应该如此冲动才是,不过很快,梁盛便是猜出來张庆宇的用意,脸色一变,沉声喝道:杨庆,小心, 梁盛的喊话传來,杨庆却沒有明白他的意思,这张庆宇不是被打成重伤了吗,而就在杨庆发愣的时候,在他眼中,正朝着自己这边飞过來的张庆宇突然身子一扭,面朝着自己这边,那支玉笛竟是横在了嘴边,双目寒光流转,一道笛声便是从那玉笛中传了出來,原本只是轻妙的笛声,可是落在杨庆的耳朵里,整个人顿时就是一震,紧接着,杨庆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身子直接就是软趴下了,张庆宇从他的身边跃过,杨庆根本就是鼓不起一丝力气拦阻,只能眼睁睁看着张庆宇飞过自己的头顶。 可恶,梁盛怒吼一声,他也算是彻底明白了,刚刚张庆宇分明是故意受了自己一掌的掌力,反倒是借着这一掌,方便突围出去,眼看着张庆宇得手,梁盛也沒有丝毫犹豫,直接就是纵身追了上去,张庆宇已经知道了不少秘密,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而飞出了一段距离的张庆宇也是感觉到身后的劲风,知道以自己的轻功,想要和梁盛比速度,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当即张庆宇在空中身子再次一扭,面对着梁盛,再次将玉笛横在嘴边,顿时,一阵比刚刚还要响亮几分的笛声响起,张庆宇的脸色也是变得沒有半分血色,不过那笛声一出,就连梁盛也是不由得一顿,刚刚飞上半空的身子也是猛的往下坠,正好落在院子内,梁盛身子往下一沉,却是冷哼一声,猛的抬起头,显然刚刚那笛声给他造成的阻碍已经消除了。 不过,就在梁盛刚刚坠下的时候,张庆宇也是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却是咬紧牙,转身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另一个方向飞跃而去,等到梁盛再次纵身跃起的时候,张庆宇已经消失无踪了,此时已经是入夜,四下都是一片漆黑,梁盛放目望去,却是再也看不到张庆宇的影子,当即梁盛的脸上那是布满了怒火和狰狞,之前的那副仙风道骨也是荡然无存,只见梁盛怒吼一声双手直接就是朝着下方的围墙拍了过去,就听得哗然一声,那围墙顿时就是被拍掉了一角。 而这一掌拍下去之后,梁盛心中的怒意也是散去了许多,深吸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还躺在屋顶上的杨庆,纵身一跃,正好就落在了杨庆的身边,看着杨庆一脸苍白,梁盛随手就是在杨庆的胸口点了几下,紧接着便是掏出一粒药丸,丢在了杨庆的嘴巴里面,随着这粒药丸溶入杨庆的嘴里,杨庆的脸色也是多少恢复了一丝红润,立马坐起身,朝着周围扫了一圈,阴沉着脸说道:人跑了, 梁盛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毕竟平时他在杨庆的面前表现得那么强势,可真碰上对手了,竟然还让对方给跑了,这无疑也是在打梁盛的脸了,梁盛阴沉着脸哼了一声,沉声说道:他跑不了,你现在就下令让人把整个荥阳城封锁,他中了我一掌,刚刚又强行运功逃走,伤上加伤,沒有一个月,是别想恢复过來,更不要说是逃离荥阳城了,只要全城搜索,他躲不了, 杨庆用力点了点头,张庆宇知道自己的秘密,自然也不能让他逃走,这个时候,从不远处传來了喧哗声,之前杨庆特意将周围的下人全都调派走了,所以刚刚他们闹成那样都沒人发现,可梁盛那一掌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显然是太守府的护卫发现不对劲,赶來查看了,梁盛和杨庆之间的关系,之前也只有他们两个知道,他们也不希望被旁人知晓,当即梁盛便是做了个手势,纵身一跃,直接就是离开了此处,而杨庆也是翻身下了屋顶,快步來到了被梁盛击毁的围墙边坐下。 杨庆这里才刚刚坐下,就有一队士兵赶來,却是太守府的护卫,这些护卫一赶到,就正好看到杨庆躺在地上,院子里面一片狼藉,他们全都是吓了一大跳,虽说他们平时也看不起这位太守大人,但他毕竟是一位王爷,要是真出了事,他们全都逃不掉干系,当即他们便是快步來到了杨庆身边,一名带头的忙是对杨庆抱拳一礼,问道:王爷,这,这出了什么事, 杨庆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渍,在护卫的搀扶下,吃力地站了起來,这倒不是他在演戏,刚刚张庆宇那一击,可是让杨庆受伤不轻,杨庆一边喘气一边说道:有,有刺客,有刺客想要刺杀本王,快,快,传本王的命令,封锁整个荥阳城,抓捕刺客,千万不能让刺客逃走, 刺客,那些护卫听得杨庆的话,顿时就是心中一惊,有刺客刺杀皇室宗亲,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当即几名护卫就是下去传达杨庆的命令,而更多的护卫则是护送杨庆回到自己的房间,并且在厢房外层层守卫,深怕刺客去而复返。 沒过多久,在荥阳城的城门附近,刚刚逃过一劫的张庆宇悄然來到一条小巷的巷口,捂着胸口,远远看着严加看守的城门,张庆宇的心里,那是急得要命,很显然,杨庆是不打算让张庆宇逃离荥阳了,而张须陀所率领的平叛大军,却是正在一步一步朝着杨庆和李密所布下陷阱走去,张庆宇要是不能及时赶去提醒,只怕张须陀是死定了。 但张庆宇也不是那种冲动行事的人,估摸着自己的伤势,在看看前方城门的严密防守,只怕自己是不可能冲出城去了,咬了咬牙,张庆宇也只能是放弃强行冲关的打算,扭过头,直接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第三百五十七话 牛渚口 ♂, 转眼又是五天过去了。从洛口仓出发。张须陀的平叛大军一路东行。目标直指瓦岗。不过要从洛口仓赶至瓦岗路程可不近。而且在前往荥阳的信使回來之前。张须陀也是下令缓慢行军。一直等到信使回來。有了杨庆的保证之后。张须陀这才下令全军加速前进。现在已经路过汜水关。很快就要抵达牛渚口。 牛渚口。又称为牛渚矶采石矶。乃是长江之上的三大矶口之一。同样因为地势险要。成为一处极其重要的军事战略之地。早在先帝的时候。朝廷就在牛渚口设立了军营把守。此处易守难攻。又正好临江。掐住了长江河道。可以说是一处兵家必争之地。 平叛大军赶到牛渚口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不用说。大军今夜肯定就是在此处休息了。张须陀远远看了一眼在江边扎寨的牛渚口军营。此时。营地内闪烁着几许火光。看样子。那营地内的驻守将士也已经开始休整了。张须陀点了点头。他此次南下河南的时候。也曾在牛渚口入住。对牛渚口的守将倒也熟悉。当即便是对身旁的秦琼说道:叔宝。你先行一步。去营地内打个招呼。 张须陀这么做。也算是人情世故。虽然张须陀是大隋有名的常胜将军。但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头。他这个过江龙也不好强压人家地头蛇。秦琼可不是罗士信那愣头青。一听张须陀的话。也是连连点头。立马就是点齐了二三十人。纵马就是朝着前面的军营抢先一步赶去。 很快。秦琼等人就來到军营门口。只听见一声喝问从前方响起:什么人。军营重地。不得擅闯。还不速速止步下马。 平叛大军。偏将。秦琼。平叛大军征讨瓦岗。路过此处。特來借一处休息之所。秦琼一勒缰绳。便是止住了坐骑。朝着那军营门口的两名守卫军士大声喝道。 啊。听得秦琼自报家门。那军营门口立马就是传來了一声惊呼。似乎是被平叛大军的名头给吓到了。不过很快。又是传來了一把呼喊声:将军且稍候。小人这就去通报我家将军。 秦琼沒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來到牛渚口。他们平叛大军就是客人。做客人要懂得做客人的规矩。这也就是为什么张须陀会派秦琼來做这件事。而不是派罗士信來的缘故。沒过多久。隐隐能看到一小队人马出现在了军营门口。朝着秦琼这边走了过來。带头一人哈哈一笑。对着秦琼就是抱拳笑道:秦将军。别來无恙。 成将军。秦琼也是翻身上马。朝着那将迎了过去。这个姓成的将军正是统领牛渚口驻军的将领。平叛大军上次路过牛渚口的时候。也是这位成将军接待的。两人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秦琼走到成将军的面前。冲着他一礼。说道:末将特奉大帅之命前來。今夜还要再叨扰成将军一次了。 成将军年约四十來岁。长得倒是壮实。相貌有些普通。不过性格却是十分豪爽。听得秦琼的话。成将军立马就是哈哈大笑了起來。说道:秦将军太客气了。大家都是为圣上效命。又何來叨扰。张大帅为国家剿灭贼逆。平叛大军的将士们也是四处奔波。如此辛苦。成某只是尽上一点微薄之力。又何足道哉。呵呵。快请张大帅入营吧。 成将军的回答自然早就在秦琼预料之内。秦琼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一名士兵做了个手势。那名士兵也是立马往回赶。去通知张须陀了。很快。张须陀便是领着平叛大军往军营这边赶來。当然。这驻军军营是沒有太多空余的营帐。五万平叛大军自然也不可能就这么入驻军营之中。只能是在军营外面就地安营。只有张须陀带着贾务本以及一些亲兵來到了军营门口。 那成将军见到张须陀之后。连忙是快步走到张须陀的面前。冲着张须陀深深一礼。喝道:末将参见张大帅。 张须陀可不是仗势欺人的人。立刻下马。上前将成将军扶起來。然后笑着和成将军寒暄了一番。便是在成将军的带领下。走进了军营。秦琼和贾务本也是紧随其后。秦琼看了一眼后面。笑着对贾务本说道:贾大人。裴将军和士信呢。 呵呵。贾务本笑了笑。说道:大帅命令裴将军留在军中处理军务。至于士信嘛。这小子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突然想要去长江游泳。现在只怕已经钻到长江里面去了。 听得贾务本的话。秦琼也是不由得笑了起來。这还真是罗士信的性情。扭头朝着长江方向望了一眼。只见那长江在夜幕的笼罩下。显得是那么的平静安详。岸边大小不一的石块更是勾勒出扭曲的江岸。贾务本看着秦琼的表情。有些好奇地问道:叔宝。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被贾务本看穿了心中所想。秦琼也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是苦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多心了。只是对这次出征。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題。还有。那个天音门的张庆宇到现在都沒有消息。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嗯。贾务本也沒想到秦琼突然提起这件事。他的脑海中立马就是回想起之前在洛口仓时。张须陀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圣上下旨催促的这件事。张须陀并沒有告诉别人。特别是秦琼和罗士信这两员年轻战将。在张须陀看來。对圣上效忠那是理所应当的。他培养秦琼和罗士信。那也是为了大隋培养人才。所以。张须陀可不想让秦琼和罗士信这两员将才心中生出对大隋的不满。想到张须陀的用心良苦。贾务本内心也是不由得一阵苦涩。不过脸上还要摆出轻松的表情。对秦琼说道:叔宝。你想太多了。这一仗。大帅和我都已经谋划了很多次。不会有事的。至于那个张庆宇。就是之前救你一次的那个荥阳城的副将吧。嗯。此人的身手了得。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再说。他毕竟也是江湖人士。可能是受不了军中的约束。所以就先行离开了吧。 但愿如此吧。秦琼眉头紧锁。关于天音门和万禾之间的关系。秦琼也只是告诉了罗士信。就连张须陀也沒有说。而且从张庆宇之前对秦琼所说的天音门与那个什么逍遥门之间的争斗。秦琼感觉张庆宇是不会顺便离开才是。只不过贾务本说得也有道理。秦琼也沒办法去反驳。只能是点头表示同意了。这时秦琼才发现。他们两人光顾着说话了。张须陀早已经在那个成将军的带领下走进了哪个帐篷里面了。而他们两人身边也早已经空无一人。秦琼不由得一愣。苦笑着对贾务本说道:贾大人。这个。大帅他们会在哪里啊。 这个贾务本也是反应过來。可是看着眼前这密密麻麻的营帐。在这黑夜当中。那些营帐看起來都是一个样。他也分辨不清了。无奈之下。贾务本就只有对秦琼两手一摊。说道:我们还是一个一个找吧。 秦琼点了点头。现在也只有这样了。或许是因为已经入夜的关系。这军营内竟然空无一人。只有一座座帐篷里面传來微弱的火光。秦琼和贾务本就算是想找个人來问问。也找不到。两人在军营内转悠了好一会儿。却还是一无所获。最后秦琼指了指旁边的一座营帐。说道:贾大人。我进去问问看吧。说完。秦琼便是直接钻进了营帐。 可令秦琼万万都沒有想到的是。就在秦琼刚刚钻进营帐的时候。突然。一道寒光从眼前闪过。秦琼本能的把身子往后一闪。就感觉自己的鼻梁传來一股凉意。一股轻微的刺痛感传來。却是一把单刀从秦琼的鼻梁前划过。所幸只是划破了一层皮而已。 什么人。秦琼立马就是拔出了腰间悬挂的铁鞭。向前一挥。直接就是将那钢刀给挡了下來。同时秦琼也是定睛一看。只见在营帐内正站着七八名身穿铠甲的士兵。每一个都是手持钢刀。紧紧盯着秦琼。面露不善。至于那向他出手的。却是一名身材并不高大。而且脸上还有些斯文气的男子。面白无须。嘴巴却是抿得紧紧的。双目精光流转。充满了杀意。 看到这么一队人出现在营帐内。秦琼立马就是警觉起來。沉声喝道:你们是何人。 那些士兵看到秦琼之后。似乎有些意外。但脸上的杀机却是沒有减退。反倒是刚刚第一次朝秦琼出手的男子。看了一眼秦琼。又看了一眼营帐外面只身一人的贾务本。脸上的神情立马就是发生了变化。收起钢刀。冲着秦琼抱拳一礼。沉声喝道:小人只是在此休息的兵士。不知道是将军前來。出手莽撞。得罪了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第三百五十八话 叛乱 ♂, 兵士。秦琼皱着眉头看着这营帐内的几人。无论是从气度还是刚刚那一刀的威力來看。这几人都不可能是普通士兵。这牛渚口的驻军只不过是普通兵马。军中怎么会有这等人物。秦琼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紧紧盯着这几人。要不是身后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贾务本。秦琼可能立马就要动手将他们拿下了。 哎呀。贾大人。秦将军。就在这时。一把声音从营帐外传了过來。立马就是打破了这里的僵局。只见成将军快步走到了贾务本的身边。冲着秦琼喊道:原來你们在这里啊。可叫我好找。來來來。张大帅都已经入座了。现在席上可就差你们两位了。快來吧。别让张大帅等急了。 听得成将军的热情邀请。秦琼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将双鞭收回腰间。看了一眼那几名士兵。便是转身走出了营帐。冲着成将军抱拳说道:有劳成将军特意走这么一趟了。 不客气。不客气。來。贾大人。秦将军。这边请。成将军呵呵一笑。便是冲着贾务本和秦琼两人一摆手。本來秦琼还想问一下那几名士兵的情况。却是根本來不及张嘴。最后也只能是暂且作罢。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慢慢便是朝着军营深处走去。在他们走后。那营帐的帘门慢慢拉开了一角。露出了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眸。 这一番宴席也算是吃得主客尽欢。不过张须陀治军严苛。就算现在还沒有遇到敌情。平叛大军也是一律禁酒。就连张须陀本人也不例外。吃饱喝足之后。自然在成将军的安排下。将张须陀等人安排在了单独的营帐。秦琼虽然只是一个偏将。但他在平叛大军中的地位也是不低。所以也有享用单独一个营帐的资格。 躺在床榻上。秦琼翻來覆去。却还是无法入睡。脑海中一直回想着之前那几名士兵的模样。心里忐忑不安。偶尔还会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在床榻上这样折腾了半天。秦琼干脆就是坐起身來。皱着眉头仔细琢磨。刚刚自己踏入营帐的时候。那几名士兵的反应。分明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才能做得出來的举动。这种程度的士兵。秦琼以前也只有在平叛大军这个级别的军队中才能见到。区区一个驻扎长江边的军队。怎么会有这样的士兵。 嘶。突然。秦琼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似乎。刚刚那个成将军出现的时间未免也太合适了吧。而且。那成将军一來。就是走到了贾务本的身边。现在秦琼也是慢慢想起來。他走到贾务本的身边的时候。手已经是搭在了腰间的佩刀上了。不对。这个成将军有问題。如果当时秦琼一定要追究下去。那贾务本岂不是落入了对方的手中。想到这里。秦琼的心中就是不由得惊出了一声冷汗。若是成将军有问題。那张须陀岂不是中了敌人的陷阱。 秦琼顿时就是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阵凉意。身子一震。立马就是从床榻上站了起來。转身就是要去拿自己放在床边的铁鞭。既然意识到张须陀可能有危险。那秦琼又岂能坐以待毙。必须要赶紧保护张须陀和贾务本。而就在秦琼的手快要碰到铁鞭的时候。突然。嘶啦一声从秦琼的身后传來。紧接着。一道黑影伴随着破空之声。飞快地朝着秦琼的身后飞射而來。 秦琼心中一惊。不过也算是身经百战的他立马就是做出了最正确的举动。直接就是扑倒在地。躲过了那道黑影。紧接着又是在地上一滚。顺手将那双铁鞭握在手中。站起身之后的秦琼。立马就是扭过身子往后一看。却只见三道人影突然从大帐外冲了进來。好端端的帐篷立马就是多出了两个大洞。那三道人影冲进來可不是來找秦琼聊天喝茶的。一人手中握着一柄钢刀。气势汹汹地就是朝着秦琼扑了过來。分明就是要置秦琼于死地。 不过秦琼也不是易于之辈。特别是铁鞭在手。秦琼也是怒喝一声。双鞭同时朝着前面刺出。就听得铛铛铛三声。那三道人影手中的钢刀全都被秦琼给挡了回去。而秦琼又是往前再跨了一步。铁鞭上的尖刺直接就是刺进了一道人影的身体里。就听得一声闷响。那人影也是立马僵住了。等到秦琼抽出铁鞭之后。那人影也是软趴趴地就摔下去了。 一交手。秦琼就解决了一名敌人。面对剩下两个。秦琼巍然不惧。而那两道人影也是沒有退走的意思。秦琼的双目一凝。一眼就认出。这三人都是之前秦琼误打误撞碰到的那队人当中的三人。只不过那和秦琼交过手的那人却不在。这三人突然來偷袭秦琼。让秦琼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当即秦琼便是沉声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问阎王去吧。剩下那两人当中一人大声喝了一声。紧接着。两人便是同时挥刀朝着秦琼砍了过去。根本不在乎刚刚一名同伴已经是死在秦琼的手上。 哼。一看这个样子。秦琼也是冷哼一声。心中明白这两人都是那种死士。是问不出什么的。当即秦琼便是身子一侧。正好让过了左右两边的攻击。紧接着。手中的铁鞭一上一下。分别击打在两人的腹部和背上。就听得喀嚓一声。那个被打中背部之人整个身子直接就是趴在了地上。后背的脊椎骨已经被这一鞭给打断了。而另一人则是弯着腰。卷着身子慢慢倒在地上。接下來。秦琼也沒有手下留情。两鞭挥出。直接结果了两人的性命。 杀了这三名來刺杀自己的刺客之后。秦琼沒有丝毫停留。立马就是窜了出去。对方既然会來刺杀自己。那肯定也会去杀张须陀和贾务本。果然。秦琼刚刚出了营帐。就正好看到几道人影朝着旁边的贾务本的营帐冲了过去。秦琼二话不说。提着铁鞭就是冲了过去。同时口中大喝:贼子何敢。 秦琼这一声暴喝。在周围一片寂静的军营当中。无疑如炸雷一般。仅仅只是安静了片刻。等到秦琼刚刚挡住那几名意图刺杀贾务本的刺客面前。顿时。喊杀声如火山迸射一般。从周围响起。那些营寨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掀开。近千人同时从营帐内冲了出來。朝着这边包围了过來。看到这一幕。秦琼心中不由得一寒。早就知道那成将军有问題。却沒想到。竟然整个牛渚口的驻军都出了问題。 不过此刻秦琼也沒有时间多想了。那几名刺客已经是冲了过來。果然。正是之前秦琼所碰到的那队人。只不过还是沒有看到那名和自己交手的男子。这几名刺客的人数虽然多。但是比起刚刚刺杀秦琼的那三人。身手却还要差。所以秦琼很快便是将那几名刺客给杀了。钻进营帐。正好看到贾务本也穿好了衣服。手持一把宝剑。虽然脸色有些苍白。却沒有任何慌乱。见到秦琼。贾务本连忙是上前问道:叔宝。出了什么事。大帅那边如何。 秦琼沉声喝道:贾大人。大帅那边有亲兵护卫。应该还能支持一会儿。你先跟着我走。那个姓成的。是贼人。整个牛渚口的驻军都叛乱了。我们要赶紧冲出去才行。 整个牛渚口的驻军都叛乱了。贾务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也很了解秦琼。沒有十足的把握。秦琼是不敢拿这件事乱说的。况且。现在也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当即贾务本便是点头。手持长剑。跟着秦琼就钻出了营帐。 杀啊。活捉张须陀。一个都不要放过。 一出营帐。就听得周围传來一阵阵喊杀声。让贾务本的脸色又是白了几分。已经有几个距离很近的叛军士兵冲到了秦琼面前。不过却是直接被秦琼用铁鞭打杀了。秦琼一把拉住贾务本。沉声喝道:大帅的营帐在那边。贾大人。跟我來。 有秦琼开路。而且那些叛军的大部队还沒有赶至。很快秦琼和贾务本便是來到不远处的张须陀所在的营帐内。抬头一看。只见在张须陀的营帐门口横七竖八躺了两三名士兵的尸体。秦琼一看。就认出是张须陀的亲兵。当即秦琼心中就是一沉。而这个时候。从营帐内又是传來了一阵阵呼喝声。隐约能够听到张须陀的声音。秦琼自然不敢耽搁。大喝一声。一头就是钻进了营帐。只见这不小的营帐内却是挤满了人。五六名刺客正围着张须陀和剩下两名亲兵不停地攻击。地上躺了五六具尸体。有张须陀的亲兵的。也有刺客的。而张须陀等三人也是一个个身上带伤。看样子也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大帅。看到这个情况。秦琼自然也不会再等下去。怒喝一声。提起双鞭就是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刺客打了过去。那名刺客显然也沒想到还会有敌人从外面赶來。甚至连防守都沒做好。就被秦琼一鞭敲中脑袋。顿时半边脑袋就是沒。秦琼也不管脸上所飞溅的脑浆。怒目喝道:谁想要伤害大帅。先过我秦叔宝这一关。 第三百五十九话 目标张须陀! ♂, 秦琼这一声怒喝,立马就是将营帐内的刺客都给镇住了,而正在厮杀的张须陀等人见到秦琼赶至,也是不由得大喜,张须陀直接朝着秦琼喊道:叔宝,快,快去通知将士们起兵平叛, 听得张须陀就算是在这种危难时刻,还在关心将士们的安全,秦琼也是不由得眼圈一热,不过很快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沉声朝着张须陀喝道:外面有裴将军和士信,将士们很快就会行动的,大帅放心,等末将先救你们出去再说,秦琼一边说着,手中的铁鞭那是不停地挥舞,硬生生杀到了张须陀身边,而在他身后的贾务本也不含糊,虽然年纪大了,可腿脚还算利索,挥舞着长剑紧随其后。 张须陀也不是那种拖拖拉拉的人,听得秦琼的话,也不再罗嗦,手中的宝剑猛的挥了几下,总算是将前面的刺客给逼退了,紧接着扭过身,便是和秦琼会合到了一块,两人并肩朝着营帐外杀了出去,至于另外两名亲兵,则是护着贾务本跟在后面。 拦住他们,那些刺客自然不会让张须陀逃走了,一个个咬紧牙朝着张须陀扑了过來,其中领头一个,正是之前和秦琼交过一次手的男子,只见他手持钢刀,笔直地朝着张须陀和秦琼扑了过來,手中的钢刀直指张须陀的脑门。 喝啊,秦琼一眼就看出对手的本事不低,张须陀虽然勇猛,但也是马上功夫了得,要论这马下厮杀,平叛大军当中,就连罗士信也不是秦琼的对手,眼看着对方的钢刀就要砍中张须陀,秦琼立马就是出手拦截,随着铁鞭和钢刀碰撞,那钢刀顿时就是反弹了回去,而铁鞭却是纹丝不动,光是这一下对比,就可见秦琼的实力远比那男子要强。 那男子显然对这个结果也是有些吃惊,不过就在他发愣的这会功夫,秦琼已经是护着众人直接杀出了营帐,其他几名刺客也是未能拦住他们,当即那男子便是扭身追了出去,看准了被两名亲兵护住的贾务本,就是咬牙扑了过去。 小心,一名亲兵见了,大吃一惊,已经來不及转身迎敌了,干脆就是整个身子往贾务本身上一扑,就听得一把闷声,那钢刀直接就是贯穿了亲兵的胸部,从胸口刺出一小截刀尖,不过,就算是如此,那亲兵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着牙冲着前面喊道:大帅,贾大人,快,快跑, 妈的,另一名亲兵扭头一看,正好看到自己的战友惨死在对方的刀下,顿时整个眼珠子也是变红了,将贾务本往前面一推,自己则是提着钢刀朝着敌人砍了过去,口中却是大声喊道:贾大人,你跟大帅快走,这里我來挡住, 随着他这一声怒吼,亲兵手中的钢刀直接就是朝着那刺客的脑门上落,而那刺客的刀上却还挂着另一名亲兵的尸首,一时之间,竟是无法甩开那名亲兵,只能是往后躲闪,可是他这一退,亲兵却是得势不饶人,哇呀呀乱叫着,一刀强过一刀地砍了过來。 连退了数步,刺客终于是将刀上的尸首给甩开了,面对再次冲过來的亲兵,刺客的脸上布满了寒意,冷哼一声,也是提起了钢刀,展开反击,不过那亲兵却是好像看不到对方的反击,就算是对方的刀刃已经砍中自己的胸口,亲兵还是瞪红双眼,咬着牙挥刀朝那刺客的身上落下,亲兵如此以命拼命的打法,也是让刺客刺了一惊,本來已经砍中对方的钢刀也是赶忙收了回來,转了个身子,再次将刀刺进了那亲兵的咽喉,那亲兵整个身子也是定住了,可眼睛还是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刺客。 妈的,秦琼回过头,正好看到那第二名亲兵死在了刺客的刀下,脸上也是露出了狰狞之色,他恨不得现在立刻转过身,去找那刺客报仇,可看到自己左右两边的张须陀和贾务本,秦琼也只能是将怒火压制住,咬着牙,继续朝前冲,那满腔的怒火,却是朝着前面那些敌人发泄了。 连着冲出來百余步,死在秦琼双鞭下的敌人已经是越來越多,而出现在秦琼面前的敌人则是更多,此刻无论是秦琼还是张须陀,已经全身被血水给浸透了,就连身后的贾务本,身上也是沾满了血渍,年纪最大的贾务本已经开始喘气了,脚下也是变得紊乱,不过有秦琼的特意照料,贾务本却是一点伤都沒有,不过取而代之的,是秦琼身上多了大大小小数十道伤口,但就算是如此,秦琼还是咬着牙,提着双鞭冲在最前面,为张须陀和贾务本两人开路。 张须陀在这里,张须陀在这里,这样的喊话声不时在秦琼三人左右响起,导致越來越多的叛军朝着这边围了过來,如果只是秦琼一人的话,他完全可以杀出重围,毕竟虽然对方有近千人,但也不可能所有人同时朝着秦琼攻击,同一时间攻击秦琼的人毕竟还是有限,以秦琼的身手,要是逃的话,还是能够逃走的,可偏偏秦琼还要保护张须陀和贾务本的安全,这样一來,一心两用,自然就是要差很多了。 眼看着三人突围的速度越來越慢,在这么下去,三人的性命都要留下,张须陀也是忍不住喝道:叔宝,你带着贾大人突围离开,我为你们断后, 不行,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的,却是贾务本,贾务本刚刚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脸上身上已经满是血水和泥水的混合,但贾务本也顾不得抹干净脸,而是大声喊道:大帅比什么都重要,叔宝,护送大帅离开,我來断后, 放屁,一向对贾务本礼遇有加的张须陀此刻也是忍不住骂了一声,手中宝剑一剑将敌人的咽喉给刺穿,喝道:这是战场,战场是我们这些武夫厮杀的地方,和你一个读书人有什么关系,叔宝,听我的命令,把他给我带走, 大帅,贾大人,这个时候,秦琼一鞭敲打在一名叛军士兵的脑袋上,不过这一鞭却是脱力了,竟然砸得少了几分力道,只是将那叛军士兵砸得晃悠了一下,秦琼见了,再次鼓足劲,有一鞭击出,击打在那叛军士兵的脸颊上,顿时就是打得那士兵的后脑勺转到前面來了,最后无力地摔倒在地,击杀了这名敌人之后,秦琼怒喝道:都别说了,你们两个我都不会丢下,要走就一块走,要死就死一块, 秦琼都说到这份上了,张须陀和贾务本两人也都是面露决然,再也不说什么了,一门心思杀敌,就算是死,也要多杀一名敌人。 咻,一声破空声响起,只见一道黑影划破夜空,笔直地朝着秦琼这边飞射过來,等到秦琼反应过來,一支箭矢已经快要飞到自己的面门上了,秦琼心中一惊,立马就是竖起了铁鞭,险之又险地挡下了那支箭矢,而他的手腕也是被箭矢上所蕴含的巨大力量给震得一阵阵发麻,秦琼下意识地就是往箭矢射來的方向望去,在远处的江边,一名黑甲男子正面朝这边,保持着射箭的姿势,不用说,这一箭就是他射出來的,而在他的身后,越來越多的兵马也是出现在了江面上,并朝着这边杀了过來。 遭了,敌人还有援军,看到这一幕,秦琼和张须陀都是同时喝了一声,两人心中都是心声不妙,虽然从江面上飘过來的敌人不过才两三千人的样子,就算是加上军营里的叛军,最多也不过才四千余人,比起五万平叛大军,那是要差上很多,但有心算无心,这样一來,必定会让平叛大军损失巨大,这下秦琼三人那是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一样,心中着急,却是沒有办法通过眼前这重重包围,去向大军提醒。 嘿嘿,此刻,在不远处的营帐旁,两人正昂然立在那里,看着前面的战况,其中一人竟是忍不住露出了笑意,那笑出声的,正是这次牛渚口叛乱的主导者,成将军,而在成将军旁,竟是那名负责刺杀任务的刺客,成将军一边笑,一边说道:陃将军,这次能够说杀死张须陀,那可是我的功劳,你可不要忘了告诉大当家的和蒲山公啊,说这话的时候,成将军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戒备,还真担心秦琼会抢了他的功劳去。 那被称作陃将军的刺客不是别人,正是瓦岗寨中的豪杰邴元真,暗哼一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邴元真看了身边那一脸小人得志的成将军,满脸不屑,只是冷哼了一声,说道:先别着急,外面那可是五万平叛大军,我们虽然占得先机,但想要打赢这一仗,可沒那么容易,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就是杀了张须陀,沒有了张须陀的平叛大军,就是沒有了牙的老虎,不足为惧, 第三百六十话 得救 ♂, 在军阵中。秦琼三人依旧是在奋力拼杀。此刻。他们已经是冲到了军营门口。但所有的叛军也已经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秦琼三人就算是本事再大。面对近在眼前的军营大门。却是再也无法向前一步。 三人背靠着背。用各自的武器对着前方。看着那些围在周围虎视眈眈的叛军。秦琼已经可以用血人來形容了。全身上下已经沒有一处不是被血渍给覆盖。但他还是紧紧握着双鞭。身子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在他的身后。张须陀和贾务本也是身上带着伤。只不过要远比秦琼要好得多了。张须陀深吸了口气。想要回头。可惜却是牵引到了胳膊上的伤口。疼得直呲牙。好不容易忍过了疼痛。张须陀这才苦笑一声。说道:叔宝。务本。我连累你们了。 大帅这是说哪里的话。贾务本的脸色也不太好。之前的突围虽然贾务本最为轻松。但毕竟不适应这种厮杀场面。如今能够站着也全靠了身后两人的支撑。不过。就算是这样。贾务本还是惨然一笑。说道:今日能够和大帅并肩一战。就算是战死于此。贾某也是虽死犹荣。 对。秦琼也是喝了一声。原本已经有些下垂的双鞭也是再次扬起。喝道:末将愿意与大帅生死同路。死而无憾。 哈哈哈哈。果然有义气。一把笑声从叛军当中传了出來。只见一人慢慢走出。却是之前还热情款待张须陀等人的成将军。只不过之前在接待张须陀的时候。成将军那是满脸献媚。而现在。却是一脸张扬嚣张的样子。完全不把张须陀等人放在眼里。 是你。看到成将军出來了。秦琼的脸上也是布满了狰狞。简直恨不得提着双鞭杀上去。不过却是被张须陀给一把拦了下來。那成将军就算是出來了。却也是很谨慎。身边都有叛军士兵保护。以秦琼现在的状态。冲上去也只是送死罢了。张须陀瞪着眼看着成将军。沉声喝道:成将军。你可知道。你这样背叛朝廷。那是要被诛九族的。 哈哈哈哈。成将军却是仰天一笑。满脸得意地说道:张大帅。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不就是想要拖延时间嘛。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现在外面的兵马已经被瓦岗寨的义军给拖住了。根本过不來。至于你们嘛。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就会人头落地。背叛朝廷。本将军从來就不是那狗皇帝的手下。当年越国公对我有救命之恩。可恨我沒有那个能力。要不然。岂会坐视杨将军被狗皇帝害死。今日义军四起。狗皇帝也是迟早沒命。张须陀。你就先行一步。为那狗皇帝在黄泉路上探探路吧。 听得成将军口中蹦出了越国公的称呼。张须陀的心里顿时就是往下沉。本朝中只有一位越国公。那就是杨素。这成将军既然自称是杨素对他有救命之恩。加上后面的那几句话。那不用说。肯定就是杨玄感的同党。难怪此人会和瓦岗寨同谋。想必其中是同为杨玄感同党的李密从中牵桥搭线。 既然成将军都表明了身份。那张须陀也不再废话了。握紧了手中的宝剑。却是悄声对身后的秦琼说道:叔宝。待会要是有机会。你一定要自行突围出去。 不行。张须陀再次提出此事。秦琼那是立马喊了起來。想也不想就否定了张须陀的这个提议。喝道:大帅。秦琼就算是死。也要和大帅死在一块。决不偷生。 听我说。张须陀却是喝了一声。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一脸得意的成将军。喝道:如今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我们三人要是同进同退的话。肯定是一个也跑不掉。这个姓成的叛贼所谋不小。必须要将此事上报给朝廷。不能让贼子的奸计得逞。叔宝。这是命令。 秦琼还想要反驳什么。可张须陀的最后一句话。却是让秦琼只能是将话又吞回肚子里去。双手紧紧握鞭。不再言语。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变了。虽然看不到秦琼的表情。张须陀却是清楚秦琼心里在想些什么。沉声说道:叔宝。一定不要让我失望。 是。大帅。听得张须陀的话。秦琼只有无奈地点了点头。咬牙切齿地哼道:大帅。若是你和贾大人有什么意外。秦琼一定会为你们报仇。 张须陀突然一笑。脸上已经多出了一丝欣慰。笑骂道:臭小子。你就这么肯定我会死在这些逆贼的手中吗。说不定。到时候第一个突围的是我。而不是你呢。 虽然被张须陀骂了一句。但秦琼却是沒有恼怒。反倒也是跟着笑了起來。最后连贾务本也是哈哈大笑。三人根本就不像是将要面临死亡的样子。倒是把周围的叛军士兵给笑得莫名其妙。成将军的脸色渐渐阴沉下去了。沉声一喝:张须陀。你还想着突围。别做梦了。这次你们是插翅也难逃。将士们。给我 杀。。。成将军的话还未说完。突然一把震天的喊杀声从军营外面传了过來。紧接着。叛军外围突然多出了无数的兵马。正疯狂地朝着这边杀了过來。那领头的一人。身穿银甲。手持大枪。正是平叛大军悍将罗士信。只见那罗士信手持大枪。抢先一步冲进了军营大门内的叛军当中。一枪横扫就是扫倒了三名叛军。口中大声喝道:大帅。坚持住。我们來救你了。 是士信。听得这把声音。秦琼三人全都是面露惊喜之色。三人惊讶地看着对方。忍不住惊呼起來。本來听得之前成将军所说的。他们都是绝望了。却沒想到罗士信竟然带着平叛大军赶來了。这一下。原本已经力竭的三人。身子里竟是再次充满了力量。秦琼带头就是朝着那成将军冲了过去。 而反观叛军这边。却是被这突然的变化给惊住了。原本他们背叛朝廷。难免会有些心虚。现在突然出现的平叛大军。也是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了。那成将军也是一脸惊讶。不过看到秦琼來势汹汹地冲了过來。成将军也是吓了一跳。慌忙让左右的士兵上前拦住秦琼。而他自己则是惊慌失措地往后跑。口中还在不停地喊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陃将军。陃将军。 成将军想要找邴元真好好问问清楚。可却发现。原本应该是跟在自己身后的邴元真。如今却是不知所踪了。成将军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是被瓦岗寨给抛弃了。但他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忍不住喊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我。我是杨公的部下。密公怎么能这样对我。 不管成将军如何不愿相信。现在邴元真以及他手下的刺客消失已经成为定局。成将军也是不由得慌不择路起來。闷着头往前冲。突然抬头一看。却是看到一名虎背熊腰的年轻将领持枪拦在前面。正是罗士信。已经慌了神的成将军哪里还管得了自己面前的是谁。咬紧牙。拔出佩刀就是朝着罗士信砍了过去。而罗士信此刻也已经知道成将军率兵叛乱了。看到成将军冲过來。罗士信只是冷冷一哼。手中的大枪直接就是迎了上去。 大枪的枪头和单刀相撞。就听得铛的一声。成将军连人带刀就是被大枪上的巨大力道给撞得连连后退。最后更是一屁股摔倒在地上。想要抬起手。却是发现自己的手腕一阵剧痛。竟是直接被反震力给撞断了手腕的骨头。 成将军疼得惨叫了起來。不过还未等他缓过來。罗士信就是一个箭步上前。手中的大枪直接刺上。正中他的咽喉。直接就是将他剩下的惨叫声全部给封住了。等到罗士信抽出大枪。那成将军只能是无力地倒在地上。那双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而此时。平叛大军已经冲进了叛军的军阵当中。沒有成将军的指挥。千余人的叛军立马就是被杀得落花流水。而张须陀和贾务本也是在秦琼的保护下。抵住了那几名成将军的死忠亲兵的最后冲杀。成功等到了罗士信的救援。 很快。叛军在平叛大军的冲杀下。死的死。降的降。整个牛渚口的叛乱。也是彻底被平定。张须陀三人也是很快得到了军中医师的救治。三人当中。张须陀和贾务本受伤都不严重。只是简单包扎一下即可。而秦琼却是伤得不轻。不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光是流血就已经够致命的了。战斗一结束。秦琼的心里放松下來。便是直接晕倒了。如今已经是被医师给带下去好好医治了。 张须陀和贾务本两人在营帐内接受包扎。很快。满身是血的裴仁基和罗士信也是大步流星地钻进了营帐。一看到张须陀和贾务本好端端地坐在那里。两人也是松了口气。然后直接就是朝着张须陀跪拜下去。抱拳喝道:末将來迟。让大帅受苦了。 第三百六十一话 追! ♂, 张须陀只是轻轻摆了摆手。对两人说道:我沒什么。多亏有叔宝和那几位亲兵舍身保护。可惜那几位亲兵为了保护。死在了刺客的手上。还有叔宝。不知道现在叔宝的伤势如何了。 见到张须陀面露担忧。在旁边的贾务本也是连忙劝道:大帅不必担心。叔宝的身子骨结实。那些伤都是些皮肉伤。不会有什么大碍的。我刚刚也问过医师了。只是这流血过多。要好好调养一番才行。只要休息好了。过段时间。照样能够跟着大帅打仗。 听得贾务本的劝说。张须陀也是不由得笑了笑。不过很快张须陀的脸上就是挂起了少有的肃杀。沉声说道:仁基。这次外围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有瓦岗寨的兵马出现。 裴仁基和罗士信相互看了一眼。随即裴仁基便是回答道:回大帅的话。这次还要多亏了士信。今天入夜的时候。士信去江里游泳。无意中发现了瓦岗寨埋伏在江岸另一头的兵马。这才偷偷赶回來给末将通风报信。末将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瓦岗寨的贼人已经开始渡江了。所以末将也就派了一名军士來通知大帅。自己干嘛去准备伏击那些瓦岗寨的贼兵。 裴仁基说到派了人來通知张须陀的时候。张须陀的脸色又是阴沉了几分。不用说。裴仁基派來的军士也是被叛军给杀死了。所以张须陀才沒有接到任何消息。紧接着。裴仁基又是继续说道:瓦岗寨这次派來的贼兵不少。但据末将观察。都是些依附瓦岗寨的贼兵。所以战斗力不强。我军有了准备。自然轻易就将对方给杀退了。后來末将抓到几名贼人的俘虏。才知道大帅在军营有危险。这才带着兵马赶來援救。 嗯。听完裴仁基简要说明了一下情况。张须陀这才点了点头。随即沉声说道:之前从江边上岸的贼兵当中。有一人箭术了得。此人你们可抓到。 之前在军营的时候。张须陀就差点被那名箭手给射中。多亏秦琼出手护卫。所以张须陀对那名箭手的印象很深。而听得张须陀这么一问。裴仁基和罗士信两人都是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裴仁基这才对张须陀说道:大帅。我们并未碰到什么箭术了得之人。那瓦岗寨的贼兵见到我军有了防备。就已经有了退意。所以江边那一仗倒是赢得轻松。我们这才有时间赶回來。 张须陀和贾务本都是紧皱着眉头。低头思索起來。过了好半晌。张须陀这才沉声说道:不管怎么说。这支瓦岗寨的贼兵。我们绝对不能放过。一定要将他们消灭。既是为叔宝报仇。也是削弱了瓦岗寨的实力。传令下去。全军启程。追击贼军。 张须陀这么一下令。主战的裴仁基和罗士信都是面露兴奋。但贾务本听了。却是脸色大变。朝着张须陀拱手说道:大帅。不可意气行事。经过今天这一战。我们也可以看出贼兵狡诈。我军行动。应当是谨慎为妙。不可冲动啊。 有什么好谨慎的。罗士信立马就是不满地哼了起來。他和秦琼那是多年好友。现在秦琼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罗士信现在心里面简直是憋了一股子邪火。恨不得立马追上瓦岗寨的贼兵。杀个痛快。而贾务本却是这个时候提出反对。这让罗士信也是心生不满。要不是贾务本在平叛大军当中的地位仅次于张须陀。依着罗士信的火爆脾气。只怕都要开骂了。罗士信瞪着一双眼睛。喝道:不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嘛。刚刚已经被我们杀得闻风丧胆了。还用怕他们什么。别说是追击了。我看。就算是直接杀上瓦岗山都沒关系。 裴仁基和罗士信已经是战意昂然。就连张须陀也是偏向于这个想法。自从张须陀建立平叛大军以來。何曾遭遇过今天晚上这么一场苦战。要不是秦琼勇猛。只怕张须陀今天晚上就要阴沟里翻船了。所以张须陀立马就是一摆手。喝道:不用说了。我意已决。仁基。下令。全军休息一夜。明日一早。起兵追击。 看到张须陀已经下定决心的样子。贾务本也是无奈地苦笑了起來。他明白。以张须陀的性格。既然是下了决心。那就算自己如何劝阻。都不会改变结果了。当即贾务本便是眼珠子一转。又是想起了什么。忙是说道:大帅。不管怎么说。如今大军士气受损。要是追击途中碰上了瓦岗寨的主力。那对大军來说。也是异常苦战。不如。派人去汜水关和荥泽城调动两地的兵马作为后援。以防万一。 嗯。听得贾务本的建议。张须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并不认为自己已经到了需要援军的地步。但看着贾务本那苦苦哀求的样子。张须陀想起过往贾务本的谏言为自己立下奇功。这否决的话也是说不出口了。最后只能是点头说道:如此。好吧。务本。仁基。这次就由你们亲自去跑一趟。我亲自领兵去追击贼兵。到时候三军合一。就算是贼兵当真有什么诡计。我们也能将贼兵的诡计给破除。 原本贾务本的意思。是希望张须陀在牛渚口等上几天。等援军赶到之后再出兵。可沒想到张须陀竟是直接下令调派援军和追击贼兵同时进行。无奈之下。贾务本也只有和裴仁基一同领命。紧接着。张须陀又是说道:叔宝伤势严重。我看还是将他送回荥阳疗伤吧。就不要跟着大军一起了。 啊。这次却是裴仁基突然想到了什么。喊了一句。对张须陀说道:大帅。这荥阳毕竟不是我们平叛大军的地盘。大帅这次将平叛大军全都带出來了。荥阳也沒有我们的人。只怕沒办法照顾叔宝。所以。末将的意思。倒不如把叔宝送往东都。 东都。裴仁基突发奇想的建议。让张须陀也是不由得一愣。看着裴仁基。张须陀也是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何裴仁基会突然想到把秦琼送到洛阳去。 裴仁基却是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大帅莫非是忘了。在东都。还有一位位高权重之人和我们平叛大军是交情不错。那就是刚刚成为驸马的梁国公。去年梁国公北征辽东的时候。大帅助了他一臂之力。而且叔宝和梁国公的交情颇深。把叔宝交给梁国公。以梁国公的地位和财力。必能给叔宝最好的照顾。让叔宝早日康复。还有。犬子也在梁国公身边。有犬子在。叔宝也不怕会出什么事。 听得裴仁基这么一说。张须陀的脑海里顿时就是浮现了那张嬉皮笑脸的面容。不由得笑了起來。连连点头。说道:虽然有些麻烦梁国公。但仁基说得有理。那就让一队人带着叔宝直接赶往东都。请梁国公代为照顾吧。嗯。一切都做好之后。让将士们好好休息一夜。明日一大早。我们就起兵出发。 喏。众将都是起身朝着张须陀行礼。随即众人也都是慢慢退出了营帐。经过了这一夜的厮杀。现在距离天亮也只有一两个时辰了。加上张须陀又受了伤。是要好好休息一番。众将自然也不愿打扰张须陀休息了。 裴将军。等到三人退出营帐之后。贾务本却是突然喊住了裴仁基。满脸担忧地对裴仁基说道:我看。我们还是立刻动身前往请求援军吧。我去汜水关。你去荥泽城。早一日把援军给请來。 听得贾务本的这个说法。裴仁基和罗士信都是不由得一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既然贾务本这么一说。那裴仁基也不好说不。当即便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我去准备准备。待会我们就出发。虽然不明白贾务本为什么这么着急。但贾务本毕竟是军中的军师。他既然这么说了。裴仁基遵从他的吩咐也就是了。 士信。等到裴仁基走了之后。贾务本又是突然喊住了罗士信。一脸凝重地对罗士信说道:明日你与大帅一同追击敌军。一定要注意大帅的安全。切不可贪功求胜。中了对方的诡计。一切都以大帅的安全为第一目标。明白吗。 贾务本这么啰嗦的样子。罗士信还是第一次见到。虽然心中还真有些不耐烦。但罗士信还是点头说道:放心啦。贾大人。就算是我罗士信丢了自己的脑袋。也会保证大帅不会掉一根头发。罗士信一边说着。还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表示自己的决心。 听得罗士信这么说了。贾务本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目送罗士信离开之后。贾务本这才回过头看了一眼张须陀的大帐。长叹了口气。最后苦笑着自言自语道:但愿。一切都只是我想多了吧。说着。贾务本摇了摇头。也是径直离开了营帐门口。 第三百六十二话 轻易大胜 ♂, 在牛渚口休整了半夜之后。第二日清晨。张须陀立马就是尽起平叛大军。朝着瓦岗寨贼兵逃走的东方追去。按照张须陀的分析。对方新败。军心涣散。肯定跑不快。果然。才追了一天的时间。就已经遭遇了几伙溃败的贼兵。 擒住这些贼兵之后。张须陀是亲自审问。却是得到了一个让张须陀很是震惊的消息。这次在牛渚口偷袭张须陀。统领瓦岗寨贼兵的。竟是瓦岗寨的大当家的。翟让。 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连张须陀都有些激动了。翟让那是什么人。那可是一手建立了瓦岗寨的贼酋。这些年。随着河北山东的盗匪一个个被张须陀给平定。南方的杜伏威刘元进也是大败而退。现在天下最大的贼酋。无疑就属这个翟让了。若是能够擒住这个翟让。就算是不能让瓦岗寨就此瓦解。也能大大削弱瓦岗寨的实力。对张须陀平定瓦岗寨也是有很大的益处。 经过数名俘虏的审问。确定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之后。张须陀立马就是下令。让大军轻装上阵。一定不能让翟让给跑了。张须陀那可是下定了决心。这次一定要将翟让给彻底铲除。 又是追了一天一夜。眼看就要赶到板渚渡口了。从板渚渡口渡过通济渠。就要到金堤关了。而平叛大军距离板渚渡口还有百余里的时候。张须陀也是从手下的斥候口中得到消息。翟让正率领着贼兵准备渡过通济渠。 听到这个消息。张须陀又是不由得精神一振。立马就是扭过头。对着身后的罗士信等将士喝道:传令下去。全军追击。一定要活捉翟让。 活捉翟让。听得张须陀的命令。最先做出响应的。正是罗士信。罗士信高举大枪。朝着空中一指。而身后的将士们也都是齐声高呼起來。士气顿时升到顶点。连日沒日沒夜的赶路所造成的疲惫也是一扫而空。见到如此。张须陀也是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当即便是甩起了马鞭。纵马朝着前方冲了过去。而罗士信也是率领着大军紧随其后。大军飞快地朝着前方的板渚渡口杀去。 而此刻。在不远处的板渚渡口。一支数万人的瓦岗寨兵马正在飞快地朝着渡口上的船只上挤。现在已经挤上了一大半了。剩下不到一万人还堵在渡口上呢。远远看着这一幕。张须陀也是不由得大喜。忍不住加快了速度。同时还是对着身后的兵马喝道:快。快。莫让贼人跑了。杀啊。 见到张须陀越冲越快。罗士信这次倒是沒有头脑发热。想起之前贾务本的吩咐。立马就是加快了速度。冲到了张须陀的身边。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冲着张须陀喊道:大帅。这冲锋陷阵之事。就交给末将來吧。大帅还是留在后面指挥。 混账话。听得罗士信的话。张须陀却是骂了一句。一点减慢速度的意思都沒有。反倒是冲着罗士信喝骂道:我打了十多年的仗了。什么时候做过缩头乌龟。这个时候还是给我专心杀敌。别走漏了翟让。 罗士信非但沒有劝阻张须陀。反倒是被骂了一头的包。只能是暗暗苦笑了一声。但最后还是咬紧牙。纵马追了上去。超过了张须陀。大声喊道:大帅有令。末将莫敢不从。末将这次身先士卒。为大帅将翟让给抓回來。小子们。跟我冲啊。 看着已经跑到前面去了得罗士信。以及被罗士信所带出去的那两千余骑兵。张须陀也只是一愣。罗士信的用意他当然清楚了。对此。他也只能是回以苦笑。也就任由罗士信去了。 那渡口上还未登上渡船的贼兵也是发现了这突然出现的官兵。顿时就是引起了一片慌乱。不过。很快那些贼兵就是在渡口前布下了一个防守方阵。想要将官兵给挡下來。面对这支临时组成的方阵。罗士信却是一点也沒有减缓速度的意思。反倒是冷笑一声。再次加快了速度。一口气就是冲到了方阵前。纵马一跃。直接就是跳进了方阵中央。手中的大枪随着罗士信的身子一扭。顿时就是朝着前后左右横扫了一圈。顿时就是将十來名贼兵给扫倒在地。 还未等剩下那些贼兵反应过來。跟在罗士信身后的那两千余骑兵也是冲了上來。这匆匆组成的方阵完全挡不住骑兵的冲击。在骑兵强大的冲击力下。这方阵简直就像是纸糊的一样。转眼间就被击溃。仅仅只是第一轮冲击。就有数千贼兵惨死在马蹄之下。一时间。哭喊声惨叫声。在板渚渡口的上空回荡。那血水也是顺着渡口流到了江面上。竟是将江面给染红了一大片。 这场战斗结束得太快了。从罗士信与贼兵交手到战斗结束。前前后后才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那近万余的贼兵全都惨死在了平叛大军骑兵的手下。将板渚渡口最后一名负隅顽抗的贼兵给点杀于枪下之后。罗士信纵马來到渡口。却是发现那些渡船此刻早已经漂到江面中央了。在那艘最大的渡船上。一名身材高大身穿锦袍的汉子正负手立在船头。一脸铁青地看着渡口上的屠杀。 是翟让。一把声音从罗士信的身后传了出來。却正是张须陀的说话。作为朝廷登记在案的贼酋。翟让的相貌自然是让官府影印画像。而张须陀这次平定瓦岗寨。也是特意查看了瓦岗寨重要人物的画像。所以一眼就认出了翟让。 原本罗士信心中也是有数。现在听得张须陀认出了翟让。自然就更加确定翟让已经逃走。当即罗士信便是对张须陀喊道:大帅。下次。下次末将一定将翟让给抓住。 张须陀摆了摆手。却是并沒有在意。这翟让要是真的这么容易抓的话。也不会让瓦岗寨猖狂这么久。朝着渡口左右看了看。却是发现渡口已经沒有剩下多少渡船了。就算是有。也全都被凿通了船底。现在正在不停地往下沉呢。不用说。这也一定是瓦岗寨贼兵做的好事。张须陀脸色一沉。沉声说道:必须赶紧找渡船。千万别让翟让给跑了。士信。你带一队人。赶快把这些渡船捞出來。修补一下船底。应该还能用。 瓦岗寨那也是仓皇之间破坏的这些渡船。肯定不会破坏得很严重。平叛大军那可是足足有五万余人。光是寻找。临时如何找得到那么多的渡船。这些渡船修补一下。过江还是可以的。 张须陀这一声令下。罗士信以及平叛大军中的将士们也是纷纷开始行动。修船的修船。找船的找船。两个多时辰之后。终于是找到了二三十艘渔船。加上修补好的渡船。也算是勉强能够用了。张须陀一声令下。便是开始渡江。 因为渡船实在是太少了。五万平叛大军一次肯定是运不过去。只能是分两三次。这才将大军分运过去。等到大军來到东岸。翟让以及那些贼军早已经跑得沒影了。抬头看了看天色。张须陀无奈之下。只能是先派出了斥候继续追击查探。而大军则是在东岸安营休整。 虽说这次让翟让跑了。但不管怎么说。短短时间内。一口气将一支万人贼军给剿灭。这也算得上一场大胜了。经过了这一战。平叛大军的士气也是终于回來了。张须陀也是论功行赏。这大军上下更是斗志满满。期待着追上翟让。再立新功。 而与此同时。在汜水关的守军军营内。被张须陀派來的贾务本一脸苍白。紧紧盯着面前的汜水关守将。颤声说道:将。将军。你说什么。 那汜水关守将也是一脸疑惑。不明所以地看着贾务本。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贾大人。末将的确沒有收到任何命令。让末将领兵前去支援平叛大军啊。 这。这不可能。贾务本忍不住站起身。喝道:之前荥阳城太守郇王殿下说了。他已经派人通知了将军以及荥泽城的守将。让你们随时听从我军调派。前往援助。郇王殿下也说了。你们已经同意了这个建议。你。你现在却说沒有收到任何命令。这不可能。 那守将更是迷糊了。摇头说道:贾大人。末将与郇王殿下素不相识。郇王殿下好端端怎么会派人來找我呢。再说了。末将虽然不才。但也是这汜水关的守将。郇王殿下虽是皇亲国戚。但毕竟只是荥阳城的太守。就算他是当朝王爷。也沒有资格命令末将行事啊。 听得这汜水关守将的话。贾务本也是越來越觉得不对劲了。似乎他们已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当即贾务本的全身是冷汗直流。心中已经是越來越害怕了。忙是抬起头。对那汜水关的守将说道:将军。就算是沒有郇王这回事。现在平叛大军很可能有危险。还请将军出兵援助。 不行。守将对贾务本很是客气。但一提到这件事。守将却是立马拒绝。摇头说道:贾大人。这件事请恕末将不能从命。末将奉命把守汜水关。责任重大。若是沒有圣上的圣旨。末将决不能让守军中一兵一卒离开汜水关。 轰。听得守将的回答。贾务本就感觉自己的脑袋里一阵轰鸣。紧接着。贾务本的眼前发黑。天旋地转。转眼便是直接晕死了过去。 第三百六十三话 赤发灵官 ♂, 从板渚渡口再次启程,仅仅只花了一天的功夫,平叛大军终于在金堤关再次追上翟让大军,金堤关关上的守军虽然不多,但有金堤关的城墙为屏障,瓦岗寨兵马在短时间内根本就无法拿下金堤关,无奈之下,瓦岗寨的兵马只有在金堤关前列好阵势,准备迎接平叛大军的进攻。 远看已经列好阵型的瓦岗寨大军,粗粗预估,至少也有两三万人的样子,张须陀也是忍不住赞了一句:这个翟让也不愧为一方豪杰,能够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将河南各个地方的叛军都集结到自己的麾下,这一点,只怕是王薄也不如他, 在张须陀身后的罗士信不由得撇了撇嘴,哼道:大帅莫要涨他人士气,当年王薄在大帅的进攻下,不也是只能落得个落荒而逃的下场嘛,这区区两三万人的贼兵,末将只需一个冲锋,就能将他们彻底击溃, 听得罗士信的话,张须陀也是不由得哈哈一笑,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好,士信既然有这般豪气,那这一仗就交给你了,天色可是不早了,在天黑前,给我解决掉这一仗, 张须陀将这一仗交给自己,罗士信顿时就是兴奋起來,嘿嘿一笑,提着大枪就是一挥,喝道:大帅放心,只需一个时辰,末将定将翟让擒到大帅面前,将士们,随我冲啊,说完,也不待张须陀回答,朝着身后一挥手,便是带着大军直接朝着前方的贼兵发动攻击。 本來张须陀还想交待什么,见到罗士信这么快就冲出去了,也只有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不再多说了,虽说是将这一仗交给罗士信了,但那也只是指冲锋陷阵的事情,真正临阵指挥,还是要靠张须陀在后方把控,当即张须陀便是指着前方,对身后将士们喝道:骑兵跟着罗将军冲击,左右两翼包抄,剩余的兵马慢五十步前进,掩护前方攻击, 张须陀只是简简单单几句,便是将大军的攻击方阵有条不紊地布置了下去,五万平叛大军就像是一个统一的战争机器,随着张须陀的命令下达,开始快速地朝着前方突进。 冲在最前面的,依旧是罗士信所率领的骑兵,紧紧两千余骑兵,就像是一把利刃,快速地刺进了瓦岗寨的方阵当中,迅速将方阵给撕开,冲在最前面的罗士信依靠着坐骑的冲击力,竟是一口气就冲到了方阵中央,抬头一看,只见在不远处的一众骑兵当中,为首的,正是昨日在板渚渡口所见到的翟让,一见到翟让,罗士信的眼睛都红了,昨天让翟让给跑了,弄得罗士信那是一晚上都沒睡好,今天再次见到翟让,罗士信如何肯罢休,当即便是挺着大枪,哇呀呀地嘶喊着,朝着翟让冲了过去。 那翟让显然也是沒有想到竟然有人这么快就冲到自己面前來了,根本就沒有及时作出反应,不过就算是罗士信冲到他的面前,翟让的脸上却是沒有任何的畏惧,等到罗士信提起大枪正要朝着翟让的面门上刺过來的时候,翟让突然大喝一声:单兄, 铛,一声巨响,罗士信刺出的大枪,此刻却是正好停在了翟让的面前,并不是罗士信停下了攻击,而是一柄巨大的金钉铁槊将罗士信的大枪给挡了下來,再看那金钉铁槊的主人,却是一名身材魁梧,赤发赤眉赤须的中年男子,只见他双目移向罗士信,突然瞪圆了眼睛,两道寒光迸射而出,喝道:给某滚回去, 顿时,罗士信就感觉从大枪上传來了一股巨大的力道,他连人带马也是不由得往后退了数步,这才将力道给卸了下來,紧接着,罗士信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那中年男子,仅仅只是一臂之力,便是将自己给推开了,自从他出道以來,还真沒碰过这么厉害的对手,罗士信忍不住喝问:你,你是何人, 那中年男子一甩金钉铁槊,单手捋了一下赤红的长须,喝道:某乃曹州单雄信,狗官,想要动大当家的,先过了某这一关, 赤发灵官单雄信,听得单雄信自报家门之后,罗士信也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将,赤发灵官单雄信,那就算是罗士信不是江湖中人,也都听说过这位豪杰的名字,传闻这位豪杰不仅武艺出众,更是仗义疏财,当初更是在山西建了个宅子,取名二贤庄,专门帮助那些路过落魄的英雄豪杰,在江湖中那是有口皆碑,之前罗士信也听说了单雄信已经投靠了瓦岗寨,可今天真正见到这位豪杰,罗士信也是免不了惊讶,不过惊讶归惊讶,罗士信毕竟不是常人,很快罗士信便是恢复了常色,甚至比起之前还更为兴奋起來,喝道:好,早就听说过二贤庄庄主大名,今日我罗士信就來领教一二, 说完,罗士信再次拍马上前,提起手中的大枪便是朝着单雄信冲了过去,一到单雄信的面前,罗士信的大枪便是幻化出无数枪花,劈头盖脸地就是朝着单雄信身上罩了过去,面对高手,罗士信不但沒有畏惧,反倒是越战越勇,将自己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 而单雄信看到罗士信这一出手,眼中也是露出了赞许的目光,单手一挥,铁槊却是同样幻出无数的虚影,迎着那些枪花就是撞了过去,就听得两人中间铛铛铛响起无数的撞击声,足足有五六十下,最后,幻影消散,金钉铁槊和大枪也是重重地撞在一块,竟是直接拼起力气來,这一次,两人却是拼得不相上下,最后,罗士信怒喝一声,铁槊和大枪直接撞开,两人两马都是往后退了三步,稳住坐骑之后,单雄信看着罗士信,不由得赞叹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我和你这般大的时候,绝对沒有你现在这等本事,了不起,只可惜,不明大义,却是为狗皇帝效忠,今日就要为你那狗皇帝尽忠吧, 对于单雄信的话,罗士信却是满脸的不屑,他可沒有旁人想象中那般对朝廷忠心,只不过张须陀忠于朝廷,他则是忠于张须陀罢了,听得单雄信的话,罗士信只是舔了舔嘴唇,嘿嘿一笑,喝道: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胜负未分,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呢,來,再來, 说完,罗士信怒喝一声,再次纵马朝着单雄信冲了过去,而这次单雄信也不再托大,双腿一夹,提着金钉铁槊也是迎着罗士信冲了过來,两人两马再次撞在了一块,不过这次两人却沒有再硬碰硬,而是展现出了他们高超的技艺。 罗士信的大枪刚猛却不是灵巧,单雄信的金钉铁槊霸道,却也不失怀柔,一时间,两人可以说是打得旗鼓相当,那对战所形成的气流,更是将左右的两军将士逼得不能靠近五步之内,在不远处,翟让也是惊讶官兵将领的武艺高超,不由得赞叹起來,他不仅是一方豪杰,更是一名纯粹的武者,看到这样高水平的比斗,对翟让來说,也是一种享受,而就在这个时候,在翟让的身后,突然一人举起了弓箭,直接瞄准了前方交战的两人,正是瓦岗寨的神射手王伯当。 你在干什么,住手,一声暴喝从旁边响起,紧接着,两只手一左一右,正好拉住了王伯当的双手,将他给拦了下來,却是位于王伯当左右的徐世绩和邴元真,徐世绩紧紧盯着王伯当,怒目而视,喝道: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竟然还敢做这等小人行径, 翟让听得动静也是回过头望向了王伯当,脸色立马就是沉了下來,同时邴元真也是喝道:单大哥正在和人公平较量,你怎能出手干预,而且还是用暗箭伤人这等卑鄙无耻的做法, 面对众人的呵斥,王伯当却是一脸淡然,就好像徐世绩和邴元真骂的不是自己一般,等到两人骂完之后,王伯当冷冷地扫了一眼徐世绩和邴元真,最后目光落到了翟让的身上,不发一语,翟让见了,心里虽然不痛快,但也明白他的意思,沉声说道:茂公,元真,放开他, 虽然对王伯当的行径很是不爽,但翟让发话了,徐世绩和邴元真只有无奈地松开了王伯当的手,但眼睛却还是紧紧盯着王伯当,只要他有任何异动,他们还是会立马出手阻拦,不过王伯当倒也沒有动的意思,而是看着翟让,不紧不慢地说道:大当家的,伯当虽然沒有打过多少仗,但却很清楚,这里是战场,只有成王败寇,沒有什么所谓的江湖规矩,大当家的难道沒有注意到,虽然单将军沒有落于下风,但我军却已经快要陷入官兵的包围当中了吗,要是不快点将那小将给解决掉,然后尽快撤退,只怕大当家的以及所有将士,都沒有办法及时退出此地,更不要说是将蒲山公的计划进行下去了, 第三百六十四话 再胜 ♂, 被王伯当这么一提醒。众人这才发现。平叛大军已经开近瓦岗寨的军阵。特别是左右两翼。已经快要将瓦岗寨的方阵给包围了。若是在拖延下去。瓦岗寨的兵马必定一个也逃不掉。 虽然王伯当的话沒有说错。但听王伯当口中蹦出蒲山公这三个字之后。翟让的嘴角明显抽动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是恢复了常色。沉声说道:密公的计划。我自然记在心里。用不着你提醒。我自有我打仗的方法。茂公。你和王将军先行撤退。这里有我和元真为单兄压阵即可。 徐世绩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是领命而去。至于那王伯当。倒是沒有任何反应。比徐世绩还要干脆。两人直接就是拉起了几千人。从后方朝着南边退去。邴元真看着徐世绩王伯当退去的背影。却是忍不住对翟让说道:大当家的。这王伯当显然并不把你放在心上。太过张狂了。还有。那密公 不用说了。邴元真的话还未说完。翟让却是把手一挥。止住了邴元真的话头。沉声说道:密公想要什么。我心里清楚得很。不过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只要能够推翻狗皇帝。就算是把瓦岗寨拱手奉上。我翟让也沒有什么意见。元真。其他的也不用再说了。 听得翟让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邴元真就算是心中有什么话。现在也说不出來了。他很清楚翟让对朝廷的怨恨到了什么程度。所以。只要能够推翻朝廷。翟让根本就不在意什么权力。可是邴元真却是暗自担心。现在的局面。就算是翟让真的肯让。那李密又是否相信呢。甩了甩脑袋。邴元真将这些个念头都甩开。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打好眼前这一仗。其他的。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头目所能管得了的。 而此时。罗士信和单雄信已经交手了上百回合。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两人是不分上下。但时间一长。单雄信老道的经验优势就显现出來了。诚如单雄信所说。罗士信的天赋的确是不错。但可惜的是。太年轻了。慢慢地。单雄信就是占据了上风。那金钉铁槊直接就是压着大枪不停地攻击。 喝啊。罗士信大喝一声。显然是看出自己已经处于劣势。却不甘于就这么坐以待毙。鼓起全身的气力。挥舞起大枪。朝着单雄信的头上刺了过去。想要最后拼一下。不过单雄信却是一眼就看破了罗士信的用意。双腿一夹。却是纵马朝着后面退了三步。躲过了罗士信的进攻。然后再挥起铁槊。迎着罗士信就是刺了过去。 自己最后一次拼命一击却是落了空。罗士信也是知道自己这次是败定了。虽然心中满是不甘。但罗士信也不是那种明知赢不了还要死磕的蠢材。大枪虚晃了一枪。却是调转马头。直接就往回跑。而见到罗士信跑了。单雄信倒也不追。而是哈哈大笑了几声。朗声喝道:小子。若是不服气。以后尽管來打过。 单大哥。见到单雄信赢了。邴元真也是一脸喜色地纵马上前。对单雄信说道: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准备走吧。 听得邴元真这么一说。单雄信也是注意起周围的局势。平叛大军已经将瓦岗寨的军阵给团团包围。而那些贼兵显然不是平叛大军这样的精锐之师的对手。虽然还未到溃败的地步。但已经初露败相。见到这一幕。单雄信刚刚战胜对手的喜悦也是被冲散了许多。用力点了点头。喝道:好。我们护送大当家的突围出去。说完。单雄信和邴元真便是直接往回走。与翟让的骑兵队伍会合在一起。朝着南方突围而去。 且说罗士信败给了单雄信之后。灰溜溜地跑了回來。刚刚冲出瓦岗寨的军阵。抬头就看到张须陀正一脸淡然地在那里指挥大军战斗。罗士信一见到张须陀。那张脸顿时就像是被烤熟了一般。简直恨不得一头钻到地里面去。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一脸愧色地纵马來到张须陀的面前。冲着张须陀抱拳喝道:大帅。末将无能。打。打输了。 呵呵。胜败乃兵家常事。士信。只要你吸取教训。也不用太介怀了。听得罗士信的话。张须陀却是呵呵一笑。刚刚罗士信和对方交手的过程。他全都看在眼里。尽管看到罗士信输了。他也沒有派人去援助。所说张须陀的武艺沒有罗士信那么强。但眼力却是好得很。一眼就看出。罗士信虽然抵不过那名贼将。但想要脱身却是沒问題的。正好让罗士信败上这么一场。也算是打磨打磨一下罗士信的性格。倒也是另一种收获。至于翟让。张须陀的眼睛却是一冷。在他看來。此次在金堤关前的一战。已经是翟让最后的抵抗了。就算这次让翟让逃走了。张须陀还是有信心。在翟让逃回瓦岗寨之前。将他给擒住。 张须陀并沒有责罚自己。让罗士信心里更是惭愧。退到张须陀身边。罗士信却是暗暗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将翟让给擒住。一雪今日之耻。 大帅。这个时候。一员身材高大的虎将纵马迎了上來。却是负责大军左翼兵马的将领樊虎。樊虎冲着张须陀抱拳喝道:启禀大帅。左翼已经完成包抄。大帅随时可以下令围剿。 大帅。樊虎的话音未落。又是一名战将纵马奔來。相比樊虎。这名战将的身材却是不高。但却很敦实。正是负责大军右翼兵马的将领唐万仁。唐万仁那是一边狂奔一边喊道:大帅。右翼大军已经包抄完成。请大帅下令攻击。 平叛大军乃是张须陀精心训练出來的常胜之师。军中虎将无数。只不过秦琼和罗士信比较突出罢了。除了他们两人。平叛大军中的年轻将领。就属这樊虎和唐万仁为首了。就算他们两人比不上秦琼和罗士信。但也都是很不错的将才。所以年纪轻轻。张须陀就对他们委以重任。听得两人前來请命。张须陀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抬头朝着前方望去。再次确定了一下前方的战况。只见在金堤关前。除了瓦岗寨东面的金堤关之外。其他三面已经被平叛大军所包围。合围之势已成。张须陀也是双目精光闪烁。当即便是拔出腰间佩剑。朝前一挥。喝道:全军攻击。不要走漏一名贼子。杀。 杀啊。。。随着张须陀那最后一个杀字出口。顿时整个五万余平叛大军同时喊出这个杀字。一时间。金堤关前那是杀声震天。光是这气势。就将已经军心涣散的瓦岗寨兵马给吓得直接溃败。两三万的贼兵。竟然沒有一人想要反抗。都是丢下自己的兵器抱头鼠窜。这一场仗简直是胜利得太容易了。 不到一个时辰。金堤关外已经沒有了半个活着的贼兵。不过。这次贼兵的数量太多了。想要全歼肯定是不可能的。至少也有四五千贼兵突围逃走了。其中就包括了这次的主要目标。翟让。 从手下军士口中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张须陀却并沒有太过失望。而是点了点头。直接便是來到了金堤关外。见到张须陀亲自來了。那金堤关的守将如何还敢躲着。立马就是打开了关门。前來迎接。之前那一战。这金堤关的守军可是一直躲在关内不敢出來。守将那是很担心。别张须陀要揪住这个小辫子。來找自己算账啊。 显然金堤关的守将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见到守将出來了之后。张须陀却是翻身下马。亲自迎了上去。对那守将说道:将军能够把守金堤关。不被贼逆所趁。张某才能有机会将贼子击败。这一战。将军的功劳不小啊。张某必定将此功劳登记成册。送交东都。请圣上对将军嘉奖。 张须陀的话。完全出乎守将的预料。让守将也是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守将便是反应过來。得到大隋常胜将军张须陀的推荐。那这次自己岂不是要飞黄腾达了。守将不由得大喜。立马就是朝着张须陀纳头就拜。连声说道:末将。末将。末将多谢张大帅提携之恩。 张须陀却是摆了摆手。对那守将说道:张某只是实事求是而已。将军不必如此多礼。贼兵势大。金堤关的守军不过千人。若是出关迎战。乃是下下策。将军能够审时度势。实在是了不起。这功劳。张某是绝对不会无视的。 听得张须陀这么一说。守将顿时就是乐开了花。以张须陀的人品。既然这么说了。那就绝对会做到的。守将一想到今后就要平步青云了。那叫一个高兴啊。忙是对张须陀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张大帅。來。请入关。末将已经让下面准备好酒宴。准备为张大帅以及诸位平叛大军的将士们庆功了。 不用了。对于守将的热情邀请。张须陀却是摆了摆手拒绝。随即扭头朝着南方凝目望去。沉声说道:趁胜追击。乃是张某兵法准则。此战。不擒住翟让。誓不罢休。 第三百六十五话 大海寺 ♂, 张须陀虽然想很快追上翟让。但却是沒有想到。沒有了臃肿大军的拖累。翟让这不到千人的兵马竟是跑得快多了。从金堤关南下。再次追到了通济渠。张须陀竟然还沒有追上翟让的兵马。要不是派出的斥候死死的盯着翟让。只怕张须陀都要放弃追击。直接转而去攻打瓦岗山去了。 渡过通济渠。从斥候传來的消息。证明翟让已经转而朝着不远处的大海寺逃窜。张须陀低头回忆了一下大海寺的地理位置。若是沒有记错的话。大海寺的周围。应该是一片很茂密的树林。张须陀心中已经暗暗明白了翟让的用意。分明就是想要借着大海寺的地理位置。甩开张须陀的追兵。张须陀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是接近黄昏时分了。自从在板渚渡口追击翟让以來。只要是到了这个时候。张须陀就会下令让将士们安营扎寨。可是这次。张须陀却是犹豫了。若是让翟让躲进了大海寺周围的树林当中。那就算是斥候也沒办法能够盯住翟让的行踪。这样一來。辛辛苦苦十來天。那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张须陀不甘心。手下的那些将士们也都不甘心。当即张须陀便是一咬牙。下令让全军加紧速度。朝着大海寺继续追击。 虽说大海寺距离通济渠很近。但等到平叛大军追到大海寺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下來了。看着远处在丛林当中的大海寺。琉璃飞瓦印在夜空当中。显得特别的阴森。几只乌鸦从丛林外面飞过。发出呱呱的聒噪之声。听在张须陀的耳朵里。显得特别的刺耳。张须陀眉头一皱。按照刚刚斥候來报。翟让已经在半个时辰前。带着逃兵逃入了这片丛林当中。现在入夜了。斥候们在丛林中视线受阻。也沒办法追上去。只能是在丛林外等候。 抬头再次看了一眼前方的丛林。张须陀也是有些犹豫。兵法上有逢林莫入的训诫。翟让先行入林。难保他们不会在林中设下埋伏。可要是不抓紧时间追上去。只怕翟让就会从这丛林当中跑了。那这十來天的辛苦岂不是白费。 见到张须陀犹豫了。旁边的罗士信等战将也是纷纷开口进言。罗士信第一个喊道:大帅。还在想什么啊。赶紧追上去啊。再不追的话。那翟让可就跑了。 嗯。这个我自然是知道。这些战将都是张须陀手下的亲信。对他们。张须陀倒也用不着藏着掖着。而是沉声说道:我只是担心。若是翟让在林中设下埋伏。岂不糟糕。 哎呀。一听张须陀担心的竟然是这个。罗士信等人立马就是喊了起來。这次开口的却是樊虎。樊虎立马就是叫喊起來:大帅。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从板渚渡口到金堤关。我们已经杀得那翟让闻风丧胆。被我们追了一路。他现在只想着要怎么逃了。哪里还会做什么埋伏。再说了。就算是他要埋伏。就凭他手下那点残兵败将。我们有五万平叛大军在手。又何必怕他。 樊虎说完之后。罗士信等人也是纷纷进言。都是劝说张须陀下令进军。被众将这么一劝。张须陀也是将最后那点顾虑都给丢掉了。点头喝道:好。樊虎。你领一万人从左路。万仁。你领一万人从右路。你们从左右两边包抄。留下一千人接应。剩下的人。全都随我进林。 喏。随着张须陀一声令下。五万余人分成了三个方向。直接就是朝着丛林中进发。而张须陀和罗士信正是从通往大海寺的官道进林。或许是一时间闯进这么多人的关系吧。随着大军进入丛林当中之后。一群乌鸦从丛林中飞出。带着那哇哇的聒噪声。在丛林上空不停地盘旋。 留下來的那一千人马。虽然美其名曰接应。但其实都是一些非战斗类兵种。比如说医师伙夫工匠之类的。要是大军正常进发。他们当然也能跟着大军一道行进。但这进入丛林当中。要随时面对战斗。他们跟着上去就有些累赘了。所以干脆就是留在了丛林外。等候大军得胜归來。 看着已经沒入丛林当中的战友。几名伙夫也是面带羡慕的表情。显然很是羡慕那些能够上阵杀敌的士兵。虽然身为平叛大军的一员。他们在面对其他地方军的时候。一向都是昂首挺胸的。但相比之下。他们也是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和战友们一道。上战场杀敌立功。光宗耀祖。 等到最后一名士兵的背影消失在丛林的黑暗当中。其中一名伙夫兵不由得舔了舔嘴唇。用力握了握拳头。说道:等打完这一仗。我一定要找找人。妈的。在平叛大军这么几年。就光拎大勺了。要是就这么回家。将來我就算是想跟儿子孙子吹牛也沒料啊。 得了吧。旁边另一名伙夫兵听了。也是打趣说道:就你这身板。也就是当当伙夫的命。要上阵杀敌。那也应该是我才是。你啊。还是省省吧。老老实实拎你的大勺吧。 话音刚落。周围众人都是哄堂大笑起來。把那第一个说话的伙夫兵给羞得满脸通红。瞪圆了眼睛就要反驳。可他的话还沒有说出口。却是不由得一愣。抬头朝着西面望去。借着刚刚升起的月亮的光芒。他能够看到在远处。一队人马正飞快地朝着这边奔來。伙夫兵立马就是指着那边朝众人喊道:你们看。那是。那是什么。 其实不用他提醒。那越來越清楚的马蹄声也是已经传了过來。留下的那一千人马立马都是站了起來。他们虽然都是非战斗人员。但毕竟也是平叛大军的一员。真要碰到不得不上阵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害怕战斗。况且。远远望去。那队赶來的人马也不过才十多人而已。这边可是有一千人。就算是一人一口唾沫。也够淹死他们了。 很快。那队人马也是奔到了众人面前。一看到那带头的一人。众人却也都是放松下來了。这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平叛大军的军师贾务本。当即。这留下一千人当中的头领。伙夫营的队长就是迎了上來。冲着贾务本就是抱拳一礼。喊道:贾大人。 贾务本此刻的脸色可不怎么好。认出这千余人正是平叛大军所属之后。立马就是朝着军中张望了片刻。随即一脸急色地冲着那名伙夫营的队长喝问:大帅呢。其他的兵马呢。他们都到哪里去了。快说啊。 那队长本來只是上前來迎接的。却沒想到一向斯文冷静的贾务本竟然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呵斥。让他也是不由得一愣。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來。见到贾务本都快急疯了。连忙是将事情说了一遍。等到队长说到张须陀带着大军已经进了丛林的时候。贾务本顿时就是眼前一黑。又差点从马背上栽下來。 好不容易缓过來。贾务本顿时就是一脸急色地喊道:快。快。吹响号角。擂起战鼓。通知大帅和丛林中的将士。林中有埋伏。立刻退出來。快啊。 贾务本莫名其妙地蹦出这么一句话。顿时就是让那队长以及那千余人全都是愣住了。丛林中有埋伏。这贾大人是如何知道的。贾大人不是去汜水关调派援军吗。怎么走的时候是这十多人。回來的时候还是这十多人啊。各种各样的疑问。在这一千余人的心里冒出來。所有人都是满脸疑惑地看着贾务本。不知道贾务本怎么好端端地变成这个样子。 见到众人沒有动静。贾务本那是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翻身下马。便是冲到了军阵当中。正好军中那几面战鼓都是留在了这里。贾务本一看到那几面战鼓。眼睛顿时就是亮了起來。一个箭步就是冲到了战鼓前。抓起了鼓槌。抡圆了就是朝着那战鼓敲了下去。 咚。虽说贾务本只是个文人。但这用尽了全力敲响的鼓声。声音却也是不小。那战鼓声响起。瞬间就是传遍了整个丛林的夜空。惊得那些乌鸦立马就是朝着四方散去。再也不敢在丛林上空停留了。 看到贾务本突然像是发了疯一般擂起了战鼓。周围一众士兵全都是吓了一跳。那几名靠得近的士兵立马就是上前拦住了贾务本。开什么玩笑啊。这擅自敲响战鼓。要是影响到了丛林内大帅他们的作战。那罪过可是大了去了。贾务本是大帅跟前的红人智囊。大帅肯定不会重罚他。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小兵。 放开我。放开我。大帅有难。大帅有难了。贾务本此刻已经是完全跟个疯子一般。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那么大的力气。硬是将左右的士兵给推开。再次论起了鼓槌。朝着那一人多高的战鼓敲了过去。 咻。这一下。还未等贾务本敲响战鼓。突然一声破空声响起。一道黑影直接就是从丛林中飞射出來。正中贾务本的胸口。贾务本那削瘦的身子。直接就是倒飞了起來。最后重重了落在了地上。而贾务本就算是在空中飞舞的时候。那手却还是紧握着鼓槌。似乎想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去敲响那越來越远的战鼓。 第三百六十六话 大海寺突变 ♂, 丛林中。张须陀与罗士信带着手下的兵马越來越靠近前方的大海寺了。看了一眼那在夜幕中的大海寺。张须陀犹豫了片刻。还是对身后的罗士信说道:士信。让一队人马进大海寺看看情况。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要防备翟让跑进大海寺。 喏。得到张须陀的命令。罗士信二话不说。亲自点了一千人。朝着那紧闭的大海寺的大门走去。走到大门前。罗士信倒也沒有太过霸道。而是上前敲了敲大门。敲门声在这黑夜中不停地回响。罗士信大声喊道:有人吗。开门。开门。 罗士信的喊声在一片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是那么的尖锐。而沒有任何回应的大海寺更是带着一丝诡异的色彩。在后面的张须陀眉头一皱。这大海寺在河南地界也是比较有名的大寺庙了。怎么会沒有人回应。难道。翟让真的逃进寺庙里面去了。当即张须陀便是沉声对罗士信喊道:士信。小心 咚。就在张须陀还沒有说完的时候。忽然。一把鼓声突然从后方响起。立马就是将张须陀的话给打断了。张须陀的脸上一惊。回过头看了一眼后方。若是他沒有听错的话。那应该是战鼓声。从林子外面传來的战鼓声。难道是留在林子外面的那一千多人出了什么事。想到这里。张须陀也是不由得担心起來。虽然那一千多人都是非战斗人员。但也都是平叛大军的一员。张须陀不可能把他们丢下不管。当即张须陀就要派出一队人准备去林子外面接应。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突然梆子声一响。之前还是一片漆黑的大海寺。转眼间便是灯火通明。 放箭。一声冷喝声从大海寺内传了出來。紧接着。就看到一大片黑影从寺庙内升起。紧接着又是铺天盖地地落了下來。突然遭到这种进攻。在寺庙外的平叛大军也是一阵慌乱。就算是再如何精锐。一时间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惨叫声响起无数。 张须陀身边有不少亲兵第一时间就将张须陀给保护了起來。所以张须陀倒是沒有受什么伤。不过张须陀却是顾不得那么多。听得周围响起的惨叫声。张须陀立马就是喊道:举盾。举盾。全部举盾防御。不要乱。结阵。不要乱。 虽然张须陀极力想要组织起军队防御。但突遭这样的攻击。就算平叛大军再如何精锐。一时间也很难做得到。至于举盾防御。对于那些有圆盾的刀斧兵來说。当然是容易。可问題是平叛大军中更多的。还是那些手中只有一杆长枪的长枪兵。还有那些弓箭手。面对那些倾泻的箭矢。他们所能做的。只有用手中的兵器去格挡。但箭矢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丝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惨死在箭雨之下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大帅。大帅。一把寒声从前方传來。却是罗士信的声音。原來刚刚罗士信正好躲在了大门前的屋檐下。却是躲过了这一劫。不过罗士信却是很着急张须陀的安危。要不是身边的士兵拉着。只怕他早就朝着这边冲过來了。虽然不能冲过來。但罗士信还是不停地朝着这边喊:大帅。你怎么样了。大帅。 张须陀已经在亲兵的护卫下。赶到道路旁的树丛中。依靠那些大树做掩体躲避箭矢。听到罗士信的喊声。张须陀也是大声喊道:士信。我沒事。快。快撤离那里。退回來。 大海寺内突然出现这种攻击。不用说。敌人肯定就是藏在大海寺内。就罗士信那点人。呆在大门口那是只有死路一条。而听到张须陀的命令。罗士信也是立马带着手下那些人。冒着箭雨冲了过來。可还未等罗士信冲到张须陀这边。那大海寺的大门轰的一下就被推开。无数的人影从大门内冲出。齐声高呼:活捉张须陀。活捉张须陀。 看着那冲出來的兵马。怎么也不像是翟让那些残兵败将。这下张须陀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从头到尾。完全被对方给玩弄于股掌当中。显然。这是一场针对自己。也同时是针对平叛大军的大阴谋。而自己呢。却是完全如敌人所料的那样一头扎进这个陷阱里了。 不过张须陀毕竟不愧为大隋的常胜将军。在经过了短暂的失神之后。张须陀立马就是反应了过來。咬着牙。朝着左右喝道:不要恋战。徐徐退兵。不要恋战。 这个时候。罗士信也已经冲到张须陀的面前。见到张须陀还在做着最后的奴隶。连忙是冲着张须陀喊道:大帅。不要指挥了。再晚就來不及了。末将护着大帅先退。快走。罗士信一说完。便是一把拉住了张须陀的胳膊。准备往回跑。 罗士信。何故跑得那么快。某单雄信在此等候多时了。何不來与某一战。就在罗士信拉着张须陀刚刚跑了几步的时候。一把呼喝声从身后大海寺方向传來。罗士信下意识地回过头一看。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战将从大海寺的门口冲了出來。在大海寺那宛如白昼的火光照耀下。露出了一头赤发。正是一方豪杰。赤发灵官单雄信。 见到单雄信。罗士信又想起之前在金堤关那一战自己战败落荒而逃。心中那是又羞又怒。要不是关系到张须陀的性命。罗士信简直恨不得再次提枪迎战。可罗士信也不是笨蛋。他很清楚。要是有片刻停留。损失的不只是自己的性命。连张须陀的性命也会保不住。罗士信再怎么大胆。也不敢拿张须陀的性命去赌。干脆就是充耳不闻。拉着张须陀闷头往前跑。 单雄信见到罗士信竟然不上当。眼中也是露出了少许惊讶的目光。不过很快又是哈哈大笑了起來。提着金钉铁槊。喝道:冲。活捉张须陀者。赏银千两。 从大海寺冲出來的。依然还是那些依附于瓦岗寨的河南各路贼兵。别看在板渚渡口和金堤关上死了两三万人。但作为河南各路义军之首。想要召集贼兵。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为了这次的战斗。瓦岗寨那可是召集了所有河南的贼兵。如今从大海寺内冲出來的贼兵。足足有四五万人之多。虽然这些贼兵和瓦岗寨真正的精锐义军相比差太多了。但要是打打顺风仗。加上又有重利相诱。却也能发挥出很大的作用。现在这种情况就是这样。听得单雄信喊出的奖赏。那些贼兵士兵一个个都是杀红了眼。哇呀呀怪叫着朝着前方冲。只想着能够赶快找到张须陀。获得这千两白银的赏金。 面对这群被赏金冲昏头脑的贼兵。一向尝惯了胜利滋味的平叛大军。此刻也是被打得措手不及。总算平叛大军也是天下有名的精锐之师。在经过了一开始的慌乱之后。很快便是稳住了阵脚。结成防御阵型。一边战斗。一边徐徐后退。 被罗士信拉着跑了一段路的张须陀朝着罗士信喊道:士信。士信。我们不能就这么跑了。还有将士们在后面。士信。放开我。我身为主将。岂能丢下自己的部下独自逃生。快放开我。我要继续指挥战斗。现在还不是轻易言败的时候。 虽然身后张须陀那是说破了天去。但这次罗士信却是不傻。对张须陀的话那是一句也听不进去。事到如今。罗士信也看得出來。瓦岗寨的贼人这是设下了一个圈套。所以。绝对不会只有单雄信这么一点点埋伏。如今只有赶紧逃出丛林。才能有一线生机。 活捉张须陀。给我杀啊。就在罗士信拉着张须陀闷头往前冲的时候。忽然从前面又是传來了一把嘶吼声。只见在小道左边的丛林中突然杀出了一队五千左右的人马。全都是身穿铠甲的精良之师。领头一人。手持长剑。正是瓦岗寨第一猛将徐世绩。只见徐世绩手持长剑一挥。大声喝道:徐世绩在此。张须陀。你往哪里跑。 听得徐世绩自报姓名。罗士信的脸色一沉。脚下却沒有半点停留。将身后的张须陀突然往旁边一丢。丢给了一旁的亲兵。大声喝道:你们快护送大帅离开。我來为你们开路。说完。罗士信提起大枪就是直接迎着徐世绩往前冲。 哼。找死。看到罗士信就这么冲了过來。徐世绩的脸色也是一寒。双眼迸射出寒光。提起长剑就是朝着罗士信刺了过來。他可是一眼就认出罗士信正是之前在金堤关与单雄信交手的那名将领。知道罗士信的身手了得。徐世绩可沒有轻敌的意思。一上來就是凌厉的进攻。那锋利的剑芒。直接就是朝着罗士信的脑门上刺去。 而再看罗士信。面对那刺过來的剑芒。罗士信怒吼一声。竟然不闪不避。迎着那剑芒就是冲了过去。手中的大枪也是贴着那剑芒就往徐世绩的胸口刺去。大枪远比徐世绩的长剑长上许多。要是长剑真的刺中罗士信的脑门的话。那罗士信的大枪也必定先扎进徐世绩的胸口。 第三百六十七话 两雄交战 ♂, 徐世绩的眉头紧锁,他也沒想到罗士信竟然一上來就使出这种拼命的招数,如今大局已定,徐世绩自然不会想要和罗士信拼命了,手腕一抖,却是将长剑竖起來,正好挡下了罗士信的大枪,而就在这个时候,罗士信突然大声喊道:快,快走, 随着罗士信这么一喊,只见原本跟在罗士信身后的那队人马飞快地冲了过去,却正是拖着张须陀的那一干亲兵以及最早跟过來的一部分平叛大军士兵,到现在还能紧紧跟上來的,无疑是平叛大军中的精锐,而跟着徐世绩一道的,也正是真正的瓦岗寨义军,两支兵马冲撞到了一起,显然瓦岗寨义军还是略逊一筹,竟是被对方这么一口气就给冲过去了。 徐世绩见了,也是脸色一变,他可是看得清楚,张须陀就在那队士兵当中,徐世绩如何肯放过张须陀,当即便是提着长剑要追上去,可就在徐世绩刚刚迈出一步的时候,突然一道劲风袭來,只见一杆大枪飞快地从旁边窜出,瞄准了徐世绩的咽喉就是刺了过來,无奈之下,徐世绩只能是往后退一步,躲过这一枪,扭头一看,只见罗士信双手持枪,紧紧盯着自己,一个箭步冲上前,又是一枪刺出。 混蛋,眼看着因为罗士信的关系,自己竟是让张须陀给跑了,徐世绩那是恼羞成怒,双目寒光爆射,提起手中的长剑,就是朝着罗士信劈砍了过來,那长剑所幻化成的剑花,顿时就是在罗士信的上下左右连连爆发。 罗士信紧紧抿着嘴巴,手中的大枪那是越舞越快,就听得铛铛铛的一连串响声,大枪准确无误地将那些剑花一一破去,紧接着,罗士信的双目精光爆射,大枪突然刺破那些剑花所形成的幻影,直接朝着徐世绩的胸口刺去,这一枪刺得是又快又准,等到徐世绩发现这一枪的时候,那枪头都快碰到他胸口的铠甲了,顿时徐世绩就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慌忙往后一退,手中的长剑也是卡在了大枪的枪头上,阻止大枪继续往前突进。 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罗士信,徐世绩也是意识到,只怕眼前这人的武艺还在自己之上,徐世绩虽然年纪轻轻,但武学天赋却是十分了得,以往在同龄人当中,甚少碰到对手,去年在淮水的时候,碰到了一个李靖,现在在这里又碰到了罗士信,这也是让一向自视甚高的徐世绩明白了人外有人的道理。 不过这并不代表徐世绩会因此而大受打击,后退几步,躲过了罗士信的攻击之后,徐世绩将手中的长剑一横,脸上满是战意地盯着罗士信,沉声喝道:很好,有你这样的对手,这一战,我才不会那么沉闷,來吧,这一招,我自从出师以來就从未用过,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能够接得了这一招,说完,徐世绩脸上的寒光越发浓重,甚至连手中的长剑也是爆射出耀眼的寒光。 虽然那寒光刺眼,但罗士信可是不敢闭上眼睛,强忍着双眼的不适,罗士信还是紧盯着徐世绩的一举一动,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从刚刚徐世绩的话就可以判断出來,接下來徐世绩所要用的一招必定是十分厉害的招数,罗士信可不敢大意。 喝啊,徐世绩暴喝一声,整个身子就像是弹簧一样,直接跳了起來,飞跃到了罗士信的头顶上,手中长剑一挥,顿时就是化作无数的剑影,朝着罗士信的脑门就是铺天盖地地罩了下來,看见那漫天的剑影,罗士信也是不由得一惊,数量如此多的剑影,罗士信根本就不敢硬接,只能是纵身在地上一个翻滚,堪堪躲过了这一招,而就在罗士信刚刚躲闪开的那一瞬间,剑影如狂风骤雨般落在地上,直接就是将刚刚罗士信所站立的地方给刺出了无数个泥洞。 一招使出之后,徐世绩整个人却是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脸上的寒光立马就是消散了一大半,眼中满是不甘,刚刚那一招,可是他师门的绝学,只不过徐世绩的功力还不到家,这一招也只是勉强使出,如今徐世绩的功力已经消耗了一大半,想要再使出那一招已经是不可能了。 而从地上翻滚起來的罗士信也是满头的冷汗,特别是看到那已经变成一摊烂泥的地面,罗士信心中也是暗暗心惊后怕,刚刚要是自己沒有躲开,而是选择正面接这一招的话,只怕他自己也将变成那一摊肉泥了吧,罗士信抬头看了一眼徐世绩,脸上满是戒备,沒想到对方竟然还能使出这等厉害的招数,罗士信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身后,确定张须陀等人已经突围出去了之后,心中也是有了退意,只见罗士信直接便是虚晃了一枪,扭头便是追着张须陀赶去,那些瓦岗寨的义军也是不敢追击,纷纷在徐世绩的身边护卫。 只见徐世绩脸色苍白,等到罗士信确实离开了之后,突然张嘴就是喷出了一口鲜血,倒不是罗士信伤了他,而是刚刚强行使用那一招绝学,被内力反震,伤了内腑,喷出这么一口鲜血之后,徐世绩反倒是觉得好多了,用手擦了一下嘴角,狠狠瞪了一眼罗士信远去的背影,沉声喝道:罗士信,以后有的是机会和你较量, 且说张须陀在罗士信的掩护以及一干亲兵的帮助下,终于是突出了重围,眼看着丛林的尽头就在眼前,那些亲兵一个个都是面带喜色,其中一人对张须陀喊道:大帅,太好了,我们逃出來了, 虽然那些士兵和亲兵一个个都面带喜色,可张须陀此刻却是一脸的铁青,冷冷地看着那些亲兵,被张须陀的目光盯着,那些亲兵心中的喜悦也是立马散去,一个个都是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好,好,好极了,这就是我张须陀训练出來的兵,这就是我张须陀练出來的精锐之师,张须陀一甩手,却还是沒能将那些亲兵制住自己的手给甩开,这让张须陀的脸色又是寒了几分,张须陀冷冷看着那几名亲兵,冷喝道:临阵脱逃,背弃战友,看來,我这些年來,教给你们的,就是这些了,你们倒是学得不错啊, 听得张须陀的嘲讽之言,那几名亲兵顿时就是吓得额头上满是冷汗,直接就是朝着张须陀跪了下去,这几名亲兵一跪,剩下那不到千人的士兵也是纷纷跪拜下去,所有人都是拜倒在张须陀的脚下,不敢再发一语,看到这一切,张须陀却沒有因此感到高兴,反倒是越发恼怒了起來,喝道:你们现在跪我又有何用,你们要跪,也应该是去跪那些为你们拖住敌人,现在还在敌人的刀刃下拼杀的战友们,我早就告诉过你们,在战场,最值得你信任的,就是你的武器和你的战友,现在你们却是将你们的战友给丢到了脑后,今后,你又如何能够让别人为你拼死而战, 大帅,就在张须陀大声呵斥那些士兵的时候,又是一把声音传來,却是罗士信提着大枪,满身是血地朝着这边跑了过來,看罗士信那副样子,可见他这一路可不是平平安安顺顺当当地走來的,而见到罗士信赶來了,张须陀的眼中也是露出了一丝喜色,不过很快又是转变成了怒意,狠狠地瞪了罗士信一眼,被张须陀这么一瞪,罗士信也只是缩了缩脑袋,便是立马朝着张须陀跪拜了下來,抱拳喝道:大帅,末将之前多有冒犯,还请大帅处罚, 罗士信这一副任打任杀的样子,也是把张须陀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冷哼了一声,张须陀提起佩剑,沉声喝道:我也不要处罚你什么,现在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你们跟着我一起杀回去,把被困在里面的战友都给救出來, 听得张须陀的话,包括罗士信在内的一干亲兵全都是脸色大变,他们可是好不容易将张须陀给救出來的,现在怎么能够坐视张须陀再跑回去送死,罗士信立马就是冲着张须陀喊道:大帅,不可啊,大帅乃是三军统帅,又岂能轻易冒险,这样吧,就由末将领兵前去营救,大帅还是先退回去吧,末将立下军令状,若是不能救出所有被困的将士们,末将甘愿自领死罪, 我等愿意与罗将军一同前往,罗士信的话才刚刚说完,就听得那些亲兵士兵也都是齐声喝道,刚刚张须陀的那番话也是让他们生出了惭愧之心,现在罗士信提出愿意回去救人,他们也不甘人后。 不过张须陀却是摇了摇头,沉声喝道:不用再说了,我即为三军统领,那就更不应该坐视手下将士去送死,他们因为我的决策失误才会被困,自当是由我亲自來将他们救出來, 见到张须陀还是如此固执,罗士信也是心中苦恼,正想着要找什么办法來劝住张须陀,突然,罗士信的耳朵一抖,直接就是抬起头,大呼:大帅小心, 第三百六十八话 决不放弃 ♂, 随着罗士信的一声高呼。一道黑影带着尖锐的破空声从旁边的树林中飞射而來。目标正是张须陀的咽喉。张须陀刚刚抬起头。看到那道黑影。整个人却是根本來不及做出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黑影朝着自己的咽喉飞射过來。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从旁边传了过來。硬是将张须陀给推到在地。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响。张须陀抬头一看。只见罗士信整个人跳在空中。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而在他的腹部。一支利箭贯穿而出。带起一道血渍。显然是最后关头。罗士信出手救了张须陀。待他受了这一箭。 中了这一箭的罗士信最后也是重重落在了地上。张须陀慌忙坐起來。一把将罗士信扶起。大声喊道:士信。士信。你怎么了。士信。 罗士信口中直冒鲜血。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來。脑袋一歪。就昏死过去。这时。旁边赶來护卫的亲兵也是出言提醒:大帅。外面有医师。快把罗将军送出去医治吧。要不然。可就來不及了。 对。对。对。听得亲兵这么一提醒。张须陀也是立马反应过來。平叛大军中的医师可是全都留在外面。罗士信虽然受了重伤。但还沒有毙命。应该还有救。当即张须陀便是抬起头。朝着之前射出暗箭的方向看了一眼。立马就能够判断出來。在那片丛林里只怕也是埋伏了一些贼人。只不过贼人的数量应该不多。要不然。此刻就已经冲出來拦截了。不过现在张须陀可沒有时间去反击。而是要抓紧时间将罗士信送出去。当即张须陀便是一声令下。与一众士兵护送着罗士信。就是直接冲出了丛林。 一出丛林。就只见在丛林外留下的那一千余名人马乱作了一团。见到张须陀出來了。不少人都是惊呼起來。上前接应。张须陀也沒时间多说废话了。直接扯着嗓子就是喊道:医师。医师。快來救人。 大帅。前來接应的一名伙夫营士兵忙是回答道:军中医师全都在那里救治贾大人。刚刚贾大人中了贼人的暗箭。伤得很重。 务本。张须陀一愣。却是沒想到贾务本也來了。而且还受了重伤。不过很快张须陀又是反应过來。立马就是喝道:快。将士信送到医师那里去。让医师赶紧救治。 当即。众人便是七手八脚地将昏迷不醒的罗士信给抬了过去。而张须陀也是一抹脸上的血水。转头对那几名伙夫营的士兵询问。这才明白了前因后果。当听到贾务本为了提醒自己而擂鼓。却是被贼人暗箭所伤的时候。张须陀顿时就是懊恼地捶胸顿足。喝道:我不听务本之言。方有今日之败啊。如今将士们因我而受困。我如何对得起他们。 大。大帅。见到张须陀突然这副模样。那几名伙夫营的士兵都不敢搭话。倒是那名亲兵头领上前对张须陀说道:大帅。趁着贼兵还未追上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离开。张须陀猛的一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过这亲兵头领却是刚刚提拔上來的新人。原本跟随张须陀多年的亲兵早在牛渚口一役全都战死了。一想到那一夜的惨烈。张须陀的双目也是变得一片赤红。当即便是怒喝道:我不走。将士未逃出危难。我岂能一走了之。有胆色的。就随我再次杀进去。将那些兄弟们都给救出來。 大帅。不可啊。听得张须陀突然这么一说。所有人都被吓住了。这好不容易才把张须陀给救出來了。还赔上不少人的性命。现在张须陀怎么又要往鬼门关冲啊。那些士兵立马就是朝着张须陀跪拜下來。齐声喊道:大帅。请三思啊。 混账。懦夫。胆小鬼。张须陀却是大喝一声。脸上满是决然。手中提着宝剑朝着众人一指。沉声喝道:我领兵二十余年。从未不战而退。更加沒有丢下过一名部下。今日你们竟要我撇下众多苦战中的将士独自逃生。岂不是陷我于不忠不义。不用多说了。你们要是还自认是我张须陀的部下。自认是平叛大军的一员。就与我一同再次杀进去。若是不敢。就给我滚蛋。 说完。张须陀直接就是提起宝剑。扭头就朝着丛林内赶去。而剩下那些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也都是一个个憋红了脸。咬了咬牙。提着各自的武器。跟着张须陀一块冲进丛林当中。刚刚进丛林的时候。张须陀还特意看了一眼刚刚射出冷箭的树林。却是沒有半点动静。张须陀眼睛一冷。也沒有浪费时间在这里。而是扭头继续朝着前方冲杀。 此时。在大海寺门前的战斗也是愈演愈烈。被张须陀突围之后。徐世绩也是率领兵马朝着大海寺这边发动攻击。对那些还留在大海寺前的平叛军进行前后夹击。虽说论士兵的素质。单雄信和徐世绩所率领的贼兵不是平叛军的对手。但有了单雄信和徐世绩这两员猛将。那情况可是大不相同了。单雄信和徐世绩两人身先士卒。直接就是冲到了平叛军的军阵当中。顿时就是将平叛军好不容易组成的阵势给搅得乱七八糟。短短一个时辰。张须陀所带來的那三万余兵马就已经折损过半。而且伤亡还在继续扩大。 杀。。。眼看着平叛军就要陷入溃败的境地。突然一声暴喝声。却是从徐世绩的兵马后面传了过來。只见又一支兵马突然杀了出來。将阻碍平叛军撤退的阻碍给扫空。为首一人。正是张须陀。只听得张须陀大声喊道:将士们。撤退。撤退。 见到本來已经退走的张须陀再次出现。平叛军的将士们无疑是士气大振。之前他们会陷入困境。更多的原因。也是因为沒有将领指挥他们作战。现在有了张须陀这杆旗帜。所有的平叛军立马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再次恢复了斗志。且战且退地朝着张须陀这边赶來。 而看到张须陀的身影。已经冲到一起并肩作战的徐世绩和单雄信都是不由得一愣。单雄信惊讶地说道:这张须陀明明已经逃走了。怎么又回來了。茂公。这。这和之前的安排不一样啊。丛林入口那边。不是有人把守嘛。怎么会让张须陀如此來去自如。 徐世绩也是愣住了。不过很快徐世绩就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脸色便是阴沉一片。咬牙切齿地喝道:妈的。王伯当。一定是他搞的鬼。负责把守丛林入口的。就是王伯当。这个混蛋。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听得徐世绩的话。单雄信的脸色也是阴了下來。一撇嘴。沉声喝道:好了。先不要管这些。现在的目标是将官兵给杀尽。今天。我们就要让这位狗皇帝手下的第一常胜将军尝尝惨败的滋味。上。 随着单雄信的一声呼喝。越來越多的贼兵从四面八方涌來。朝着张须陀那边冲了过去。虽然这些贼兵并不能算是精锐之师。但这种一面倒的战斗。却是再适合他们不过了。而看到这蜂拥而來的敌人。张须陀也是脸色一变。立马就是冲着平叛军的将士们大声喊道:快。快退。不要恋战。快退。 在张须陀的率领下。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的平叛军终于是显露出了天下强兵的实力。就算是在败退当中。也能做到阵型不乱。徐徐而退。就算贼兵的攻势有多猛。但平叛军的阵型依然像是坚固的磐石一般。沒有半点紊乱的迹象。眼看着平叛军朝着丛林外退去。单雄信的眉头不由得一皱。却是举起手中的金钉铁槊。沉声喝道:不要追了。 单雄信在河南的绿林当中威望极高。听得这喊话。贼兵的阵型虽然混乱。但还是立马止住了脚步。徐世绩也是赶忙來到单雄信的身边。对单雄信问道:单大哥。为何不追了。大当家和密公的计划。那可是全歼张须陀的平叛军啊。 不能再追下去了。单雄信眉头紧皱。说道:张须陀不愧为名将。短短时间就将本來已经快要接近溃败的大军重新整顿。我们现在追上去。只能是徒增伤亡。于军不利。况且这一战。平叛军就只剩下这一万多人。我们只要返回将左右那两支平叛军全歼。张须陀也必将元气大伤。我们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可是。那张须陀还活着啊。徐世绩却是不甘心。喊道:大当家和密公不是说要趁着这个机会将张须陀也给消灭嘛。张须陀此人要是还活着。对我们义军大业必定是个阻碍啊。我们还是赶紧把张须陀给 你错了。徐世绩的话还未说完。单雄信却是一喝。将徐世绩的话给打断。眼睛却是朝着身后的大海寺看了一眼。沉声说道:要杀死张须陀的。是密公。而不是大当家。 第三百六十九话 三入丛林 ♂, 单雄信说完这么一句话。却是直接转身就是朝着大海寺方向走去。只剩下徐世绩愣在当场。过了好半天徐世绩才是反应过來。思索了片刻。徐世绩也是若有所悟。当即狠狠地瞪了一眼渐渐远去的平叛军。然后提着长剑朝着身旁的贼兵喝道:都还愣着作甚。与我去支援其他地方。 而在另一头。见到后面竟然沒有敌人追上來。张须陀也是觉得奇怪。不过他也沒有那个功夫去管。现在最重要的。是带着部下冲出去。接下來倒是顺顺利利。在踏出丛林的那一瞬间。所有将士都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而此时。贾务本也是已经醒过來了。在左右士兵的搀扶下。慢慢走到张须陀的面前。朝着张须陀一拜。说道:大。大帅。咳咳。大帅。我们。我们都中计了。郇王。咳咳。郇王根本就沒有派人去汜水关。汜水关不肯。咳咳。咳咳。不肯派遣援兵。 贾务本的伤在胸口。那一箭虽然沒有直接要了他的性命。但也伤到了他的肺部。所以每说几个子。贾务本就会咳嗽几声。甚至能够看到一点点血丝从他的嘴角咳出來。看到贾务本的模样。张须陀也是一阵阵心痛。之前贾务本就多番劝说过张须陀。可张须陀却一直沒有采纳贾务本的意见。而贾务本非但沒有任何怨言。反倒是尽心竭力地为张须陀奔走。之前要不是为了通知张须陀。贾务本也不会被暗箭所伤。张须陀那是从心底感觉对贾务本的愧疚。当即张须陀伸出手止住了贾务本的说话。沉声说道:务本。这次大败。乃是我的责任。却要连累众将士丢去性命。我。我有如何面目去见圣上。 大帅。贾务本强忍住从胸口传來的剧痛。对张须陀说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这些年來。大帅被称为常胜将军。虽然是无比荣耀。但对大帅。对平叛军來说。也不能算是什么好事。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帅。咳咳咳。 贾务本一口气说了一大串。那是再也忍不住。拼命的咳了起來。甚至直接咳出了一口鲜血。见到如此。张须陀也是立马说道:务本。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先下去休息吧。我再回去厮杀一阵。 听得张须陀最后一句话。贾务本顿时就是脸色大变。立马就是看着张须陀。喊道:大。大帅。不可。咳咳。现在还应当是及早离开此地才是上策。 不用说了。张须陀的脸上沒有半分犹豫。坚定地喝道:樊虎和唐万仁两人还在里面。想必是被贼人给困住了。我又怎么能够将他们丢下不管。放心吧。我能突围一次两次。那就能够突围三次四次。我一定可以将他们都给救出來的。务本。你尽管去休息吧。 说完。张须陀也不待贾务本说什么。立马就是转过身。带着那数千兵马。再次冲进了丛林当中。贾务本还想要劝阻。可胸口的剧痛却是让他怎么也说不出话來。只能眼睁睁看着张须陀消失在了丛林当中。 再次冲进丛林。张须陀却是先朝着左边赶去。之前按照张须陀的命令。从左边行军的。是平叛军的战将樊虎。张须陀按照先前樊虎行进的道路赶去沒多久。就听到从前方传來的喊杀声。张须陀精神一振。当即便是加快了脚下的速度。追了上去。一个弯道一拐。顿时就看到前方已经是一片血流成河。只见至少有三万人的贼兵。正围成了一圈。将平叛军给团团包围。虽然张须陀看不见包围圈内的情况。但从那包围圈的大小张须陀也能够判断得出。樊虎所率领的那一万兵马肯定是损失惨重。当即张须陀也不再怠慢。身先士卒。朝着那贼兵的包围圈就是冲了过去。一边砍杀面前的贼兵。一边大声喊道:樊虎。樊虎。还活着的话。就应我一声。樊虎。 大帅。是大帅。是大帅來救我们了。从包围圈内传來了几把惊呼声。显然是被围困的平叛军士兵们惊喜的呼声。不过这其中却并沒有张须陀最想听到的樊虎的声音。果然。沒多久。就听到从里面传來的答话:大。大帅。樊。樊将军他。樊将军他战死了。 这一句话。顿时就是把张须陀给惊得愣住了。虽然张须陀平时最为看重的是秦琼和罗士信。但不代表他就不看重樊虎唐万仁等人。这些年轻战将都是平叛大军的中流砥柱啊。如今贾务本重伤。秦琼重伤。罗士信重伤。现在连樊虎也战死了。唐万仁更是生死不明。这一战打到现在。几乎是将平叛大军的底子全都给打沒了。 张须陀在这里发愣。可敌人却不会跟着发愣。在张须陀前面的几名贼兵见到他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跟着就是上前劈了一刀。只不过这几名贼兵胆子小。这一刀竟是给劈歪了。直接砍在了张须陀的胳膊上。就听得张须陀一声惨叫。他的左手小手臂竟是从手肘处被砍断了。鲜血顿时就是从伤口处飚射出來。疼得张须陀那是冷汗直流。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半跪在地上。捂住伤口直喘气。 而一刀得手的那几名贼兵见了。都是眼睛一亮。胆子也是壮了起來。纷纷提着刀再次朝着张须陀劈砍了过來。不过这次张须陀可沒有发呆了。一咬牙。强忍着剧痛。右手捡起掉在地上的宝剑直接一挥。立马就是将那几名贼兵给斩杀。 大帅。跟在张须陀身后的那些亲兵见了。一个个都是大惊失色。一脸骇然地跑了过來。将张须陀给护住。其中那名亲兵头领见了。更是又惊又怒。他们也是太过大意了。竟沒有注意到张须陀这边的情况。现在张须陀被砍断了一只手。这就等于是他们的失职啊。亲兵头领顿时就是虎目含泪。看着张须陀的伤口。张嘴却是说不出话來。 不用说了。张须陀的脸色虽然很不好看。但却还是挤出了一丝微笑。从衣摆处咬下一段。用力勒住了伤口上方。也算是勉强止血了。紧接着张须陀便是单手握剑。大声喝道:快。将受困的兄弟们救出來。 张须陀说完。便是一把推开了挡在面前的亲兵。再次朝着前方杀过去。而那些亲兵也是用力揉了一下发红的眼睛。同时咬紧了牙。紧跟着张须陀就是冲了过去。 或许是张须陀的受伤。彻底刺激了这些将士。他们爆发出了比平时还要强大的攻击力。竟是一口气冲进了包围圈。张须陀自然是第一个冲进去的。一看到包围圈里面的情况。张须陀的眼睛也是变得一片赤红了。之前樊虎可是带了整整一万人到这边來。而眼前的包围圈内。却是仅仅只有不到两千人还站在那里。除此之外。那就是几堆已经堆成山一样的尸体。而在其中一堆尸体上。一名身材高大的战将依然站在那里。双目瞪得老大。却是已经沒有半分神采。脸上胸口手臂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不是樊虎还能是谁。 杀了他。这个时候。在贼兵当中。一名身材削瘦的贼兵统领用手中的钢刀指了一下张须陀。此人却是河南的贼兵首领王当仁。被李密劝说。依附于瓦岗寨。在河南的各路贼兵当中。王当仁也算是很有实力的。刚刚他与其他几路贼兵埋伏这一路平叛军。几乎已经要将战斗解决了。突然又蹦出这么一队人。王当仁自然是心里不爽了。虽然他不认得张须陀。但也不会轻易放过对方。冷冷一哼。立马就有无数兵马朝着张须陀这边冲了过來。 快走。快。张须陀似乎也是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伤。看到对方围追过來。张须陀急忙招呼那两千余将士。让他们跟着自己撤退。同时。张须陀则是亲自领着一干亲兵为他们断后。此刻。无论是张须陀本人。还是那些亲兵。已经全都杀红了眼。不管对方有多少人來。他们只管闷头厮杀。无数的血浆残肢从他们的头顶上飞过。却完全影响不了他们的决心。终于。等到那两千余人全部退去了。张须陀这才带着亲兵们撤退。那数万贼兵竟然无法阻挡。 废物。见到这到手的肥羊竟然就这么跑了。王当仁等贼兵头领都是怒火中烧。可这里毕竟是丛林。张须陀的兵马人数很少。反倒是更加方便进退。而贼兵势大。在这里的速度却是不如平叛军。追了片刻之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逃走。气得王当仁等人那是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只能是冲着手下劈头盖脸的呵斥了一顿。所幸。这平叛军的大部分兵力已经被消灭。他们也算是完成了任务。当即王当仁等人直接就是下令贼兵停止追击。反倒是打扫起战场來。这些战死的平叛军将士身上的铠甲可都是好东西啊。瓦岗寨的人或许看不上眼。但他们这些普通贼兵可都是急需这些铠甲武器呢。 第三百七十话 救人 ♂, 逃出贼兵的追捕之后,张须陀直接便是让那两千士兵自行离开,而他自己则是扭过身子,对身后那些气喘吁吁的将士们喝道:怎么样,还有力气吗, 那些将士一个个都是气喘如牛,根本沒有办法回答张须陀的问題,不过,从他们的眼睛里,张须陀却是能够得到答案,这已经不是之前那种挫败不自信的眼神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定,是果敢,现在这些士兵已经恢复成了原來那支战无不胜的平叛军,不,比起原來那支平叛军还要强大,张须陀很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朝着丛林右边望去,本想要挥起手中的宝剑,却是发现那把圣上御赐的宝剑,竟然已经布满了缺口。 张须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却沒有将宝剑丢掉,而是慎重地收回到了腰间的剑鞘,然后从地上捡起了一把钢刀,掂了掂分量,然后用力一挥,喝道:将士们,还有最后一战,只要能够救回那些兄弟们,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将士们,不,兄弟们,敢不敢与我张须陀一同做着最后一战, 杀,杀,杀,三声短暂而急促的喊杀声,代表了将士们的信心,见到将士们的表情,张须陀用力点了点头,手中的钢刀慢慢举起,左手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滴着血,但伤口的疼痛早已经变得麻木了,张须陀用力挥了一下钢刀,不发一言,直接就是朝着丛林右边冲了过去,而在张须陀身后,那些平叛军将士们也是提着武器,跟了上去,虽然行进间只有那匆匆的脚步声,但这么一支队伍在丛林间行走,却是令整个丛林中也是多出了一份肃杀之气。 咦,在整个丛林的右边,正在指挥围杀做最后抵抗的平叛军的瓦岗寨大将单雄信眉头不由得一皱,他显然也感觉到了一股肃杀之气正在朝着这边蔓延过來,当即单雄信便是回过头來,朝着身后望去,沉声说道:那边的喊杀声停了, 在单雄信身边的,是瓦岗寨猛将徐世绩,听得单雄信的话,徐世绩先是一愣,顺着单雄信的目光望去,立马就明白单雄信说的是王仁当那边的战况,当即徐世绩便是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哼道:他们那边可是一开始就有四五万人,可不像这边,老邴只是带了一万人不到來伏击官兵,都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要是还不能解决战斗,那就真的跟废物沒什么两样了, 徐世绩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不屑,王仁当那些贼兵都是被李密拉上瓦岗寨的,徐世绩对李密沒什么好感,自然也对王仁当这些人沒有好感了,对于徐世绩的说法,单雄信却沒有说什么,而是转过头,再次望向身后的那片丛林,此时距离天亮时分也快了,而越是这个时候,天色也是变得越发黑暗,单雄信的眼力再好,也看不清丛林当中的情况。 不过就算是如此,单雄信心中的诱惑却是依旧沒有减少,当即便是沉声对徐世绩喝道:茂公,传令下去,加快速度,抓紧把那些官兵给解决了, 听得单雄信的话,徐世绩也是不由得一愣,不过他对单雄信的话一向都是言听计从,既然单雄信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当即徐世绩便是立刻去传达单雄信的命令去了,而单雄信则是转过身,提着金钉铁槊径直一个人朝着丛林当中走去。 而就在单雄信刚刚走了几步之后,单雄信的耳朵突然抖动了一下,他听得清清楚楚,从前方正传來了一阵十分密集的脚步声,当即单雄信就是脸色一变,立马就是喝道:茂公,茂公,准备迎敌,一变喊着,单雄信还将金钉铁槊横在胸口,随时准备应战。 杀,一声暴喝从单雄信前方响起,紧接着,一道人影穿破黑暗,飞快地冲到了单雄信面前,举起钢刀就是朝着单雄信劈了过來,钢刀的速度并不快,但是这一刀劈下的气势却是十分惊人,单雄信也不敢轻敌,慌忙举起铁槊,挡下那一刀,不过,等单雄信看清楚挥刀之人后,却是不由得大吃一惊。 是你,张须陀,单雄信的确是很惊讶,在他看來,像张须陀这样的朝廷高官,好不容易逃走了,是不可能又跑回來地,可眼前这个满脸狰狞的男子,却正是张须陀沒有错,这让单雄信心目中对朝廷官员的印象有了一个彻底的变化,又或者说,张须陀是这个腐朽朝廷中的一个异类。 且不管单雄信是怎么想的,见到自己的攻击被挡下來了,张须陀宛如野兽般低吼了一声,飞起一脚,正中单雄信的胸口,竟然硬是将单雄信给踢得倒退了数步,张须陀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吼了一声,提着刀就是跃过单雄信,笔直地朝着前方被贼兵包围的平叛军冲了过去,大声喝道:唐,万,仁, 而紧接着张须陀跃过单雄信的时候,又是无数声喊杀声从树林中传來,上千名士气正盛的士兵也是杀气腾腾地冲了出來,面对这些模样疯狂地士兵,饶是单雄信也不敢硬拼,纵身一跃,也是躲闪到了一边,让出了通道,满脸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这支平叛军。 大帅,大帅,是你吗,随着张须陀的那一声嘶吼,从前面的包围圈内立马就是传來了一声惊呼,而听得这声惊呼之后,张须陀那疯狂狰狞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喜色,这声音正是唐万仁的声音,看來唐万仁还活着,自己终于是赶上了。 万仁,坚持住,我们來救你了,张须陀喊了一声之后,身子一转,冲着身后的将士们便是喝道:兄弟们,上啊,救回我们的战友, 吼,张须陀的话,再次刺激得那些将士们疯狂了几分,所有人都是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跟着张须陀朝着前方冲杀了过去,那些贼兵虽然早有准备,但也沒想到之前还任由他们斩杀的平叛军,突然变得如此生猛,一时间,竟是被张须陀的大军杀得时落花流水。 妈的,找死,见到张须陀竟然如此嚣张,这区区几千人就敢杀过來,徐世绩也是一脸怒意,拉起了一队人马就是朝着这边杀了过來,而徐世绩本人更是直接看准了张须陀,就是一个飞扑,手中的长剑闪烁起无数的寒光,直逼张须陀而來。 再看张须陀,面对徐世绩的攻击,张须陀只是低吼了一声,竟然丝毫不管那些寒光,手中的钢刀笔直地就是朝着徐世绩的胸口砍了过去,竟是以命拼命的打法,徐世绩也是吓了一跳,心中那是又惊又怒,之前碰到罗士信是这样拼命,现在碰到张须陀竟然也是这么拼命,妈的,难道平叛军的人都是不要命的吗。 心里骂归骂,徐世绩自然不会在这种局势下和张须陀拼命了,眼看着那钢刀就快飞到自己面门前,徐世绩暴喝一声,整个身子在空中硬生生扭了起來,躲闪掉了钢刀的攻击,并且连退两步,做了个防守的姿势,再看那张须陀,额头上胸口上和胳膊上,同时爆射出血花,刚刚徐世绩那一招虽然半道收了回去,但剑气还是伤到了张须陀,不过这些伤都是些皮肉伤,到也沒有什么大碍,张须陀用袖子将脸上的血渍抹了一下,却不再去管徐世绩,转身就是继续朝着唐万仁那边杀奔而去。 很快,虽然损失也不少,但平叛军在张须陀的率领下,硬是冲进了包围圈,看到包围圈中央正在奋力厮杀的平叛军将士,张须陀立马就是喊道:万仁,快,在这边,在这边,快, 同样也是满身是血,唐万仁听得张须陀的呼喊声,立马就是将眼前的敌人给逼退,回过头看了一眼,立马就是举起长枪喝道:将士们,大帅來救我们了,我们撤, 唐万仁这边的情况,比起之前樊虎那边还要糟,虽然唐万仁自己保住了性命,但他手下那一万余人马,如今只剩下不到五百人了,要是张须陀再來晚一点,只怕唐万仁就要全军覆沒了,而那些五百余人听得唐万仁的喊话,也是不由得精神一振,立马就是朝着张须陀这边且战且退,而最后一个撤的,正是唐万仁,等到所有将士都退到了张须陀那边之后,唐万仁这才飞快地往张须陀这边退了过來。 來到张须陀面前,唐万仁立马就是抱拳喝道:大帅,末将无能,害得大帅交给末将的大军几乎全军覆沒,还请大帅责罚,末将,啊,大帅,你的手,你的手怎么唐万仁这才发现张须陀的左手的情况,顿时那双眼睛瞪得老圆,同时眼睛里也是充满了愤怒,唐万仁对张须陀的忠诚,那可是丝毫不比罗士信他们少半分,眼看着张须陀竟然断掉了一只手,他如何能不怒,看他那模样,要是砍掉张须陀手臂的人站在他面前,只怕唐万仁会立马将此人砍成肉酱, 第三百七十一话 豪杰张须陀! ♂, 对于唐万仁的愤怒,张须陀倒是显得不是很在意,只是摆了摆手,却是看了一眼周围的战况,沉声喝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让将士们撤退,退出林子,自然有人接应,唐万仁又是看了一眼张须陀的断臂,还想要说些什么,可张须陀的话也沒错,现在的确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唐万仁一咬牙,用力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指挥着将士们继续突围。 拦住他们,单雄信眉头紧皱,虽然之前单雄信有意放张须陀逃走,但现在张须陀却又跑回來了,当着各路贼兵,甚至还有李密的眼线在,单雄信也不能再放过张须陀了,当即便是沉声呼喝了一声,然后亲自提着金钉铁槊,就是朝着张须陀这边冲了过來,竟是要决定亲自來拦阻张须陀。 走,张须陀看了一眼冲过來的单雄信,还有另一边也在飞快赶过來的徐世绩等战将,脸色一沉,立马就是提着钢刀,往乱军中一钻,根本就不和单雄信他们硬拼,张须陀那也不是莽夫,当然明白这个时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避而不战才是上策。 别想跑,又是一声暴喝,却是徐世绩冲了过來,徐世绩心里对张须陀那是恼极了,简直恨不得一剑将张须陀的脑袋给砍下來,看到张须陀竟然还将重围中的官兵给救出來了,徐世绩如何肯罢休,一个箭步冲上前,却是正好拦住了要躲避的张须陀,提起宝剑就是朝着张须陀的面目刺了过去。 大帅,快走,张须陀正要举起钢刀迎战,突然旁边窜出了一道人影,却是唐万仁提着长枪将徐世绩的攻击给拦了下來,同时朝着张须陀就是大声呼喊。 找死,见到自己的攻击被拦了下來,徐世绩的心里那是更加愤怒了,双目寒光爆射,手中寒光骤然闪过,顿时就是将唐万仁的长枪给劈成了两段,要论身手,唐万仁实在差徐世绩太多了,紧接着,还未等唐万仁做出反应,徐世绩又是一剑,正中唐万仁的腹部。 而就在徐世绩准备抽出长剑继续追击张须陀的时候,突然,一双沾满鲜血的大手直接就是抓住了徐世绩的手臂,只见唐万仁的脸上布满了狰狞之色,猛的一抬头,狠狠瞪了一眼徐世绩,双手死死地抱住徐世绩的胳膊,哪怕伤口有多疼,就是不肯放手,大声吼道:大帅,快走,快走啊, 万仁,看到唐万仁的惨状,张须陀也是忍不住喊了一声,正要上前去救,可是唐万仁的话让他不由得听了下來,再看了一眼周围已经围追上來的敌人,张须陀还是一咬牙,领着将士们继续往外突围。 眼睁睁看着张须陀就这么跑了,徐世绩那叫一个愤怒啊,可无论他怎么甩,怎么踢打,就是沒办法将自己长剑上的唐万仁给甩开,而唐万仁见到徐世绩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却是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血渍,桀桀笑道:小子,死心吧,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放你走的,说完,唐万仁猛的一个箭步上前,竟是一口气就抱住了徐世绩,一边疯狂地吼叫,一边就这么推着徐世绩往前冲,哪怕是将徐世绩推得距离张须陀远一步,那也是好的。 沒有了徐世绩的阻拦,单雄信和邴元真等将又赶不及,张须陀竟然在重重包围中,完成了突围这件完全不可能办到的事情,这让张须陀以及一干平叛军的士兵也是不由得士气大振,众将士在张须陀的带领下,疯狂地朝着丛林外冲出去,紧抓住这次來之不易的生机。 咻,随着破空声响起,一道黑影骤然从丛林中飞射而來,冲在最前面的张须陀根本就來不躲闪,只能勉强将身子往旁边移动一点点,紧接着,就是一股剧痛从张须陀左肩窝传來,张须陀顿时就是惨叫一声,整个人也是倒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只见在张须陀的肩窝处,一支翎羽箭矢已经深深地穿透张须陀的肩窝,血流如注。 射,随着这一声冷哼从丛林内某一处黑暗中响起,顿时,从平叛军的四面八方,无数的箭矢带着可怕的劲道,飞快地朝着张须陀这边射了过來,而张须陀此刻却是因为肩窝的伤而疼得全身麻木,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箭雨铺天盖地地袭來。 保护大帅,随着一声暴喝,无数的黑影突然出现在了张须陀的周围,却是那些平叛军的士兵用他们的身体挡在了张须陀的周围,竟是竖起了一座密不透风的围墙,硬是将那无数的箭矢给挡了下來,只不过,这么一來,他们每个人身上也都插满了箭矢,靠着张须陀最近的一人慢慢地回过头,却是张须陀的亲兵头领,只见他冲着张须陀勉强一笑,说道:大,大帅,我,我,我不是胆小鬼, 说完,那亲兵头领直接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不仅是他,在张须陀左右的那些士兵们也是一个个倒下,那亲兵头领最后喷出的一口鲜血,飞溅出几点血渍落在了张须陀的脸上,却是将张须陀的双目也给染红了,张须陀想要喊,却发现自己竟然还不知道这位刚刚接任亲兵头领职位的士兵的姓名,而就在这个时候,第二轮的箭雨再次出现,而剩下在张须陀身后的那些士兵沒有任何犹豫,都是再次冲上前,用他们的身体为张须陀挡下那些箭矢,同时还有不少士兵再冲着张须陀喊道:大帅,快走,快走啊, 那些士兵想要护着张须陀离开,可是这四面八方的箭雨却是像用之不尽一般,疯狂地朝着他们倾泻,他们愣是连一步都走不动,士兵的身影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看着那些为了救自己而倒在血泊中的士兵,张须陀最后仰天怒吼:天意亡我,何故累我兄弟, 这吼声在丛林中回荡,就连在丛林外守候的平叛军将士也听到了,此刻唯一在军中指挥大局的贾务本,在听到这把吼声之后,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身子一个踉跄,要不是身后的将士搀扶,他早就摔倒了,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丛林,贾务本咬了咬牙,脸上闪过难以决策的神情,过了好半晌,才喝道:传令,退,退兵,这几个字,几乎是从贾务本的牙缝里面挤出來的,而喊完这几个字之后,贾务本的胸口顿时又是印出了一大片血渍,只见贾务本的脑袋突然一歪,整个人就这么直接晕倒了。 单雄信以及徐世绩等人带着贼兵一路追击,终于是追到了目标,不过在看到目标的那一瞬间,单雄信等人也都是愣住了,只见在他们面前,那简直就是地狱一般的场景,无数的平叛军士兵倒在了地上,在他们身上最少的,也插了三四支箭矢,而多的,甚至全身上下都是箭矢,跟个刺猬一般,鲜血已经将土地给浸透,那地面几乎是被鲜血给泡成了烂泥。 单将军,徐将军,陃将军,一把冰冷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來,单雄信等人抬起头一看,只见一将慢慢走到了他们面前,正是王伯当,王伯当冷淡地看着众人,不紧不慢地说道:敌人已经全歼,而且刚刚得到的消息,丛林外的残留官兵也已经撤退,只是那些官兵也不过才五千余人,平叛大军已经不足为虑,这次密公的计划已经完成, 王伯当的话语还是那般冷漠,不过单雄信等人这次却沒有因此而恼怒,众将只是看着那满地的尸首不由得倒吸冷气,过了好半晌,单雄信这才长长呼出了一口气,说道:王将军果然是好谋略,这次能够歼灭平叛大军,王将军功劳最大, 单雄信这话说出口,就连平时最讨厌王伯当的徐世绩也是沒有出言反驳,不过王伯当却是不骄不躁地摇了摇头,说道:单将军谬赞了,这一切全靠密公谋划得当,末将也不过是执行密公的计划罢了, 见到王伯当竟然沒有丝毫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的意思,单雄信的脸色那是越发难看,看了一眼王伯当,又扭头看了一眼大海寺方向,单雄信深吸了口气,随即便是沉声说道:好吧,战事已毕,我们还是赶紧去向大当家禀告战况吧,说完,单雄信直接一转身,便是朝着大海寺方向大步走去。 单雄信这一走,徐世绩等人自然也是要跟上去了,对此,王伯当的脸上沒有任何表情,而是朝着身后那些正在收拾战场的弓箭手摆了摆手,也是紧跟上前,整个战场上,顿时只剩下这些无数的尸体。 此时,第二天的太阳终于是升起,随着阳光的渗透,终于将丛林的黑暗给清除干净,一道阳光顺着那树木的缝隙射了下來,落在这片战场上,一道人影傲然挺立在那里,至少三十來支箭矢插满了他的身躯,左手的断臂以及右手的钢刀依旧保持着迎战的姿势,一双怒目死死地盯着前方,那原本是敌人所在的位置。 大业十一年初冬,一代豪杰,张须陀,战死于大海寺。 :终于将张须陀这段剧情写完了,最后马甲也是忍不住罗嗦几句,其实这一段剧情,马甲是想写得悲壮一些,可是沒想到结果却是写成这样的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在此,马甲也是深表歉意,接下來,马甲也会加快进程,尽快进入下面的剧情,请大大们继续支持啊, 第三百七十二话 鱼儿上钩了 ♂, 深夜。一座奢华的大宅院的后门悄悄打开了一条缝。从里面闪出了一道人影。在后面的巷子前后转悠了一圈。这才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后门。轻轻在后门上敲了三下。悄声说道:沒人。可以出來了。 沒过多久。后门吱呀一声就是打开。从里面飞快地窜出了一台两人小轿。带着急匆匆的脚步声。转眼就消失在了黑夜当中。而先前那负责探路的人影也是左右瞄了一眼。随即身子一扭。便是闪身转进了后门。吱呀一声。又是将后门给锁上了。 这一切发生得是那么突然。结束得也是那么快。转眼间。就好像从來沒有发生过一样。不过。那台小轿离开之后。在小巷的其中一个角落。一个装满了垃圾的箩筐内。原本之前那道人影也检查过。却沒有发现任何异常。可此时。竟是突然冒出了一个圆乎乎的影子。就看到那个影子左扭扭右扭扭。竟是化作了一道人影。从那箩筐内吱溜一下就钻了出來。就听得一把冷笑声响起。一个极为轻微的声音冷哼道:躲了两个月。还是被老子给逮住了。嘿嘿。回去领赏去。说完。只见那人影一闪。一眨眼的功夫就是消失无踪了。 半个时辰之后。在梁国公府的后院。那专属于当朝梁国公太尉兼任东宫太傅。呃。现在还要再加上一个名头。当朝驸马的小院内。尽管已经大婚近三四个月了。可院子内的大红喜布都还沒有去掉。整个院子内是一片喜气洋洋。不过院子里面却是沒有一个人。唯有那还燃着红烛的新房透着光亮。府内的下人都知道。国公爷和公主在晚上是不喜欢有人在旁边打扰的。至于原因嘛。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了。 不过今夜显然是个例外。一身银甲的朱牧武快步走进院子。那些守卫在外面的下人却是沒有阻拦。他们都清楚。这朱牧武那可是国公爷的亲信。而朱牧武走进院子之后。來到厢房外。低着头。悄声对着房门喊道:大少爷。大少爷。 谁啊。小五吗。从房间内传來了一把慵懒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几声女子的娇哼。显然这半夜被人打扰。让房间内的女主人很是不满。 朱牧武缩了缩脑袋。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大少爷。刚刚杨公卿派人來了。说是鱼儿上钩了。请大少爷决断。 哦。听得朱牧武的话。里面那把男声立马就是提高了几个音调。很快。在女子不满的嘀咕声中。一个男子的人影很快便是出现在了房门上。就听得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一个身形削瘦。但却长得这张异常俊美的面孔的男子出现在了房门前。正是万禾。万禾看了一眼朱牧武。嘿嘿笑道:小五。情报准确。那条鱼真的上钩了。 自从万禾打开房门之后。朱牧武立马就是低下了头。生怕自己眼睛的余光会不小心瞟到房间里面的场景。听得万禾的问话。朱牧武立马就是回答道:大少爷。杨公卿派來的人很确定。的确是那条鱼开始游上來了。 好。听得朱牧武肯定的回答。万禾顿时就是眉飞色舞。用力击了一下掌。哈哈大笑了起來。不过很快。从房间里面传來了一把娇哼声。立马就是让万禾缩了缩脑袋。那模样。看得朱牧武也是忍不住偷笑了几声。万禾瞪了一眼朱牧武。轻咳了一声。然后朝着朱牧武吩咐道:你现在赶快去派人通知一下长孙无忌和表少爷。嘿嘿。这次这条鱼终于出來了。本少爷非得把它给煮了。 喏。虽然只是在军营里待了一年不到的时间。但军人的习惯已经深深印在了朱牧武的身体里面。一举一动。全都是军人的做派。这一点。从他身上时刻穿得铠甲就能看得出來了。在对万禾行了个军礼之后。朱牧武立马就是转身离开了。 万禾也是很快在房间内穿好了衣衫。安慰了一下生闷气的娇妻。这才匆匆忙忙赶到议事厅。等他赶到的时候。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已经到了。两人都是住在梁国公府。所以來得也比较快。三人寒暄了一番之后。各自入座。万禾也是立马对两人说道:相信两位都听小五说了。现在鱼儿已经上钩了。两位以为。我们是不是该动手了。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都是精神奕奕。一点也沒有因为现在是半夜而露出疲态。房玄龄立马就是说道:当然要动手了。我们等了这么久。不就是等现在这个时候嘛。 嗯。长孙无忌也是频频点头。说道:不过这动手也要分个手段。大少爷自然不能就这么跑到皇宫去找圣上。虽然大少爷现在也算是皇亲了。但此事毕竟是宗室丑闻。要是让圣上发现大少爷也知情。只怕将來大少爷也会成为圣上的眼中钉啊。 万禾不由得缩了缩脑袋。长孙无忌说得在理。自家老婆跟自己的儿子好上了。这绿帽子戴的。估摸杨广要是晓得了。非得把所有知情人都给灭口不可。万禾这才发现。之前自己想得也是有些想当然了。这事还真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就解决了。可现在杨暕已经进宫了。要是再拖延下去。只怕就要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 见到万禾如此着急的模样。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两人却是相视而笑。作为谋士。这样的问題他们岂会沒有注意到。之前一直沒说。也只是因为还沒到时候。刚刚长孙无忌也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其实他们心中早就有了谋划。当即房玄龄便是笑着对万禾说道:表弟莫急。其实我与长孙兄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既能让齐王此事暴露。又能让表弟你置身事外。 本來万禾还正在着急呢。突然听得房玄龄这么一说。顿时就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是面露喜色。忙对房玄龄说道:表哥你有办法。哎呀。你早说嘛。快。到底有什么办法。说來听听啊。 房玄龄嘿嘿一笑。却是看了一眼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则是摸了一下自己光溜溜的下巴。笑道:大少爷。莫非你忘了。在皇宫之内。对万贵妃心中不满的。可是大有其人啊。大少爷倒不如把这件事透露给他们。让他们來动这个手。这样一來。将來圣上就算是要怪罪。也和大少爷你也牵扯不上嘛。 呃。听得长孙无忌这么一说。万禾先是一愣。随即便是面露明了的神色。说道:你说的。是萧皇后。这个。恐怕不可能吧。不管怎么样。杨暕还是萧皇后的亲儿子啊。就算萧皇后对万贵妃不满。想要整治万贵妃。也不会把杨暕给牵扯进來吧。 皇宫争斗。亲情。永远都是最容易被放弃的一项。房玄龄沉声说道。只见房玄龄的脸上也是换上了一张严肃的面孔。颇有感慨的说道:母子父子兄弟。这些亲情关系。若是摆在利益权力的面前。那就变得什么也不是了。况且。按照最近我们所获得的情报。当年元德太子之死。其中可是有些蹊跷。似乎和齐王脱不开关系啊。萧皇后也是自元德太子死后。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不问世事。可见萧皇后对元德太子是如何的宠爱。若是让萧皇后得知。元德太子的死。是由他兄弟齐王造成的。那表弟以为。萧皇后还会顾及那一点点母子之情吗。 呃。万禾顿时就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一脸茫然地看着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说道:这。这件事。我们不是还沒有足够的证据嘛。如何能够让萧皇后相信。元德太子的死。和齐王有关呢。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两人同时笑了起來。两人都是看着万禾。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评价这位当朝国公爷。有时候。万禾表现得特别的聪明狡猾。可有的时候。万禾却又傻的可爱。长孙无忌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大少爷。这件事在我们的嘴巴上。还需要什么太充足的证据吗。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趁着这次。将齐王和万贵妃两人一口气解决掉。除掉后患。 万禾也不是真的傻瓜。终于是听明白他们两人的意思了。这分明就是要让万禾伪造证据。只要能够让萧皇后相信。那一切都好办。等到事发之后。杨暕那也是有口难辩。看着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那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万禾也是说不出话來。看來。还是本少爷实诚啊。这些读书人果然够阴险。 心里腹诽归腹诽。眼下既然杨暕已经进了皇宫。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得快点处理了。当即。万禾便是给朱牧武安排。让人去联系皇宫内的人手。万禾现在可不是一年前那个小人物了。以万禾的地位。在皇宫内安插一两个小钉子。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接下來。万禾所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了。 第三百七十三话 有刺客 ♂, 一夜无眠。正如长孙无忌所言。这件事万禾还真的不能出头。要不然。以杨广的那个脾气。就算万禾是驸马。也得被杨广给杀了灭口。所以万禾让自己安排在宫里面的内线去找张怀安。这个张怀安正是萧皇后的人。由他去转告萧皇后。那是肯定沒错。 处理好这一切之后。万禾也顾不上睡觉了。干脆便是跟着房玄龄长孙无忌一起坐在议事厅等着消息。转眼。天已经是大亮了。坐在下方的长孙无忌慢慢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从窗户洒进來的阳光。深吸了口气。说道:天亮了。估计。应该有结果了。 长孙无忌的话音刚落。从议事厅外就是传來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得朱牧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少爷。宫内的张公公有事求见。 听得这话。万禾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和房玄龄长孙无忌两人对视了一眼。当即万禾便是冲着门外喊道:快快有请。万禾的话音刚落。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两人也是站了起來。冲着万禾做了个手势。旋即便是转身从偏门走了。 很快。张怀安便是在朱牧武的带领下來到了议事厅。一进门。张怀安便是古怪地看了一眼万禾。尖着嗓子对万禾说道:老奴见过国公爷。老奴这次可是奉了万岁的口谕。召国公爷入宫。 入宫。万禾不由得一愣。怎么好端端的。老杨同志突然要召自己入宫啊。自己不是和这事撇开关系了吗。难道。杨广已经知道自己才是这幕后的指使者。万禾心里那是越想越慎得慌。抬头看了一眼张怀安。先是拱手一礼。接了口谕。然后再上前几步。冲着张怀安就是低声问道:张公公。这宫里的情况 万禾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口掏出了一块金锭。不留痕迹地塞给了张怀安。按照以往的情况。有了这金锭开路。张怀安一定会降实情告知万禾。不过这次却是不同了。张怀安瞥了一眼手中的金锭。却是将金锭推回去了。恭恭敬敬地对万禾说道:国公爷客气了。这次老奴是在为宫里办事。就不要弄这些客套了吧。 万禾心里一沉。这老家伙竟然不收钱了。这事情可就有些麻烦了。咬了咬牙。万禾又是从袖口掏出了一串大拇指大小的珍珠。硬往张怀安的怀里送。笑道:张公公。这可不是什么客套。我这两年來。可是多亏了公公的帮忙。这点谢意。可是不足以表示我对公公的敬意。只求公公不要嫌少才是。 这一串珍珠上每一粒那都是千金之数。张怀安的脸再也绷不住了。看着那珍珠。眼睛都是打直的。犹豫了好一会儿。张怀安的脸上立马就是浮现出了无奈和苦笑。手腕一勾。便是将那珍珠给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面。然后轻咳了一声。脸上也是再度露出了以往的笑脸。说道:国公爷要见谅啊。这实在是皇后娘娘的吩咐。让老奴如此对国公爷的。这个。这个。唉。娘娘也是迫不得已。昨天夜里宫内出了这么大一件事。娘娘可是希望这件事不要再闹大了。 张怀安这话一说出口。万禾的脑海里立马就是浮现出那美艳绝代的女人的面孔。心里却是放心了不少。敢情让张怀安这么做的。不是老杨同志啊。而萧皇后既然下令让张怀安來打压自己。那就说明萧皇后不会像杨广那么对他了。既然知道萧皇后的意思。万禾立马就是装出一脸惊讶和疑惑的模样。问道:呃。张公公。这昨天夜里。宫里出了什么大事啊。 见到万禾一点就通。张怀安也是暗自松了口气。要是万禾还要认死理的话。那说不得张怀安还得把那串珍珠给送回去。这么贵重的宝贝不能留下。这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既然万禾配合了。张怀安也是轻咳一声。又是恢复了之前的冷淡。说道:国公爷。昨夜宫内遭遇了刺客。齐王殿下和万贵妃遭遇不幸。遇刺身亡。为此。万岁和娘娘都是盛怒。特地招国公爷进宫。希望国公爷审理此案。务必将刺客捉拿归案。 刺客。万禾立马就是明白了。这肯定是杨广的托词罢了。恐怕是老杨同志在大老婆的安排下。撞破了自家儿子和小老婆的奸情。所以盛怒之下。直接将儿子和小老婆都给杀了。不过又顾念自己的颜面。所以编出了个莫须有的刺客。想通了这一点。万禾的心已经是完全放下了。杨广把自己叫过去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让自己善后了。毕竟自己是杨广的女婿。也算是半个儿子了。当即万禾就是一脸惊怒的模样。沉声喝道:这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竟然还有刺客敢于在皇宫内行刺。简直是胆大包天了。好。张公公。既然陛下相招。臣自当前去为陛下分忧。张公公请稍候。本公先去换一身衣服。就与公公同往。 朗朗乾坤。青天白日。这都用的是什么词啊。这不是夜里行刺的嘛。张怀安虽然是一名内侍。但跟着杨广这么多年。那学问也是不差。一听万禾口中蹦出这么一连串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张怀安也是忍不住心里暗自腹诽。不过张怀安的脸上是不敢露出什么表情。只能是一本正经地对万禾一礼。说道:老奴在此等候国公爷。 换衣服其实也只是一个托词。万禾一溜烟跑到后院。却是把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都召集起來。一边换衣服一边商量了一番。这才出來和张怀安一同往皇宫赶去。 进了皇宫。万禾才发现。这皇宫内的守卫比平时那是高出了不知多少。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真有些刚刚遭遇刺客的架势。见到皇宫内的气氛这么紧张。万禾也不敢怠慢。跟着张怀安快步就是朝着杨广的寝宫赶去。到了寝宫门口。万禾照例在门口候着。而张怀安则是先行进去通报。沒过多久。就听得张怀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传梁国公万禾。进宫面圣。 听得这喊话。万禾立马就是提着衣服的下摆。弯着腰。快步走进寝宫。一进宫殿。万禾就看到那坐在龙椅上的杨广一脸铁青。那样子。分明就是要大开杀戒的前兆。万禾的后背脊一凉。立马就是冲着杨广直接跪拜下來。大声喝道:臣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起來吧。简简单单几个字。万禾却是能很清楚地听出其中所蕴含的怒意。万禾心里一禀。不管这怒意是不是冲着自己來的。对于杨广这样的君王。龙颜大怒的时候都要小心伺候。当即万禾便是老老实实地站起身。依旧佝着个腰。低头不敢看杨广。而紧接着。从上头传來杨广的声音:昨夜。皇宫内竟然有刺客潜入。齐王遇刺身亡。哼。朕真不知道这洛阳府尹和御林军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朕已经下旨。将洛阳府尹苏夔和御林军当值统领司马德勘下了天牢。现在满朝文武。朕也只信任你。由你暂时兼任洛阳府尹和御林军。一定要给朕把这个刺客找出來。 一听杨广的话。万禾的心里咯噔一下。这苏夔乃是三朝元老苏威之子。苏威虽然已经退出朝堂。但声名远播。而司马德勘更是御林军大将。当日在雁门关一战中。那也是多有表现。现在杨广竟然一口气将这两人给下了天牢。现在又把这两人的职务丢在自己一个人身上。万禾可是沒有感到半点欣喜。反倒是肩膀上沉甸甸的。不过现在杨广这种状态。万禾可不敢说什么违背杨广的话。立马就是跪拜下來。冲着杨广就是喝道:臣遵旨。请陛下放心。臣就算是将洛阳挖地三尺。也必定将那刺客给找出來。交由陛下发落。 哼。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番话肯定会得到杨广的赞许。可沒想到得到的。竟是一把冷哼。声音中透出浓浓的不满。杨广冷冷地喝道:这刺客既然敢在皇宫行刺。本事自然是不小。你有多大的本事。莫非朕还不清楚吗。就凭你。也能活捉得了那刺客。 原本万禾是打算随便抓一个盗匪來顶罪的。可一听杨广这话。万禾的心里顿时就是明白了。自己可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这件事杨广最不想的就是闹大。虽然有这么一个托词。但杨广肯定还是希望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万禾把刺客生擒。交给杨广审问。那让杨广去如何问那刺客。难道说要去问刺客你在杀齐王和万贵妃的时候。他们两个正在做什么运动啊。万禾一明白这点。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立马就是对着杨广拜道:陛下圣明。这刺客武艺必定不凡。臣一定诏令将士将刺客就地格杀。免留后患。 嗯。得到万禾如此回答。杨广终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好了。既然你已经明白了。那就快去吧。记住。此事办得越快越好。 第三百七十四话 皇后有请 ♂, 杨广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要让万禾将此事速速了结。万禾岂会不明白杨广的意思。当即便是冲着杨广一拜。喝道: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辱使命。 嗯。朕也累了。此事交给你去办。朕也放心。你退下吧。见到万禾接下这个任务。杨广一直紧绷的脸色也是缓和了不少。摆了摆手。示意万禾退下去了。这折腾了一夜。杨广还真的是累了。虽然平时表现得如何强势。但毕竟改变不了他已经是一个快五十岁的老人了。 杨广下令了。万禾自然是听令行事。冲着杨广又是一拜。便是直接退了下去。退出宫后。万禾也是长舒了口气。杨暕死了。万贵妃也死了。这样一來。万禾在东都最大的两个对头都沒了。这下万禾那是可以放心多了。现在只需要配合易凡他们。把潜伏在东都内的逍遥门给抓住。那至少今年。万禾就可以过一个舒坦年了。不过想到这里。万禾的心思却是又沉了下來。今年这么一过。那距离接下來的天下大乱。那可是又近了一步了。也不知道杨广什么时候会去江都。等到杨广去江都一死。那就意味着天下真正大乱了。这舒服日子也是一去不复返了。 虽说这两年來。万禾也是暗中做了不少准备。但对于即将爆发的乱世。对于万禾这个宅男來说。这真正的乱世。还是让万禾心中忐忑不已。犹豫了半晌。万禾深吸了口气。或许。自己还应该多布下几道暗线。这样才能更加安全地保证将來自己能够在乱世生存下來。 心中暗暗下了决定。万禾正要迈开步子往前走。突然。从旁边窜出了一个人影。却是一名万禾以前从未见过的小内侍。还未等万禾反应过來。那小内侍就是冲着万禾一礼。压低声音说道:国公爷。娘娘有请。请随奴才來。说完。那小内侍就是径直往另外一条小道走去。 万禾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是反应过來了。小内侍口中的娘娘。只怕就是萧皇后吧。一想到萧皇后。万禾刚刚落下的心。又是提了起來。该死。自己怎么忘了还有这个娘们。现在她两个儿子都死了。该不会迁怒于自己头上吧。敢把当今皇后称为娘们。尽管只是心底里面念叨。这全天下只怕也是万禾这独一份吧。 不管心里怎么嘀咕。萧皇后相召。万禾还是不敢不去的。扭头看了看左右。确定沒人看到自己之后。万禾这才跟着那小内侍的脚步。慢慢朝着位于皇宫另一边的永安宫赶去。到了永安宫。却是沒有像之前在杨广寝宫那样。让万禾在宫外候着。小内侍直接将万禾领进了宫门。 一进宫门。万禾就闻到宫殿内飘荡着一股浓浓的檀香味。久闻萧皇后这些年來。一直都在参佛理禅。看來的确是如此。不过万禾可是不敢多想。在小内侍的带领下。继续朝着宫殿内的一个小偏房走去。到了门口。就听得那小内侍朝着房门低声说道:娘娘。梁国公到了。 嗯。从里面传來了一把娇哼声。光是这把声音。就让万禾的身子酥掉了半边。万禾的脑子里面不由自主地浮现了萧皇后的容貌。加上这把娇哼声。万禾实在是想不通。这老杨同志到底是脑袋抽了还是怎么的。放着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熟女不用。天天去找什么后宫嫔妃。呃。回过头一想。万禾的脑子里又是浮现了万贵妃和萧贵妃的模样。这个。似乎两位贵妃的容貌也不比萧皇后差多少啊。再接着。万禾的脑子里那可全都是那一夜萧贵妃那雪白粉嫩的娇躯了。 咳。一把轻咳从旁边响起。打断了万禾的浮想联翩。却是那带着万禾过來的小内侍。正一脸古怪地看着万禾。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在朝见皇后娘娘的时候走神。见到万禾一脸迷茫地转过头來。小内侍赶忙压低声音说道:国公爷。娘娘传您进去呢。 啊。噢。噢。万禾这才反应过來。估摸自己刚刚胡思乱想的。根本沒听到萧皇后传自己进去的声音。当即万禾便是一整衣衫。推开房门就是往里面走。不过那小内侍却是沒有跟着进來。而是直接帮着万禾将房门给关上了。想來也是。萧皇后这样偷偷摸摸把自己召來。肯定是有什么机密的事情要和万禾说。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进去之后。万禾才发现。这个偏房其实就是一个佛堂。只不过这佛堂可比一般人家的佛堂要奢华得多了。整个佛堂内是金光四射。墙壁上。立柱上。全都是贴上了金箔。至于在佛堂正中央。那座一人多高的千手观音像。却是全部由纯金打造的。而一身华服的萧皇后。此刻正背对着万禾。跪拜在观音像前。念念有词。似乎是在朗诵着什么佛经。 见到萧皇后如此。万禾那是越发不敢出声了。老老实实地守在萧皇后后面。昨天晚上万禾那是一夜都沒睡。现在在这样一个环境内。更是周围弥漫着令人放松的檀香味。更是让万禾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尽管万禾极力坚持着。可这眼皮子还是在反复地打架。终于。万禾那是再也熬不住了。眼睛一黑。直接就是睡了过去。以前听说这站着睡觉。乃是睡觉当中的至高境界。对于这个境界。万禾以前也只是听说过。从來都沒有达到。所以呢。这次的尝试。万禾也注定是以失败告终。 啪。刚刚睡着的万禾。双腿一软。直接就是摔了一跤。万禾立马就是捂着自己的屁股蛋子疼得叫唤起來。不过刚一喊出口。万禾整个人也是清醒了。看着前面萧皇后的背影。顿时就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慌忙转成跪拜的姿势。朝着萧皇后拜道:臣失礼。请娘娘恕罪。 万禾说了半天。前面却是一点反应都沒有。万禾也是不由得抬起头。心生疑惑。难道。这萧皇后昨夜也是熬多了。现在已经睡着了。哎呀。要真是如此的话。这萧皇后果然是高人啊。想到这里。万禾也是不由得好奇心大盛。想要上前一步。看看到底萧皇后是不是睡着了。 国公爷昨夜倒是做得一场好事。就在万禾刚刚站起身。准备迈出一步的时候。突然萧皇后的声音传了过來。顿时就是吓得万禾立马跪了下去。那小心肝扑通扑通的。紧接着。就看到一直跪在那里的萧皇后慢慢站起了身。径直走到旁边的椅子旁坐下。淡淡地说道:国公爷昨夜也算是为国家劳累。起來吧。 臣。愧不敢当。万禾顿时就是吓得满头大汗。昨天夜里的事情。杨广不知道。可他和萧皇后两人都是心知肚明。什么为国家劳累。纯属放屁。全天下的人为国家劳累。那也轮不到万禾。虽然不知道萧皇后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万禾可是不敢胡乱说什么。 好了。国公爷还是起來吧。本宫还有一些贴己话想要和国公爷说说。过了半晌。也许是看到敲打万禾得差不多了。萧皇后这才说了这么一句。 听得萧皇后的话。万禾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摸了一头的冷汗。站起身來。朝着萧皇后一礼。说道:娘娘有什么吩咐。请尽管直言。只要臣能够做得到。定当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嗯。对于万禾的承诺。萧皇后不置与否。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即又是说道:本宫想要国公爷做的倒也不难。用不着国公爷上刀山下火海。更用不着国公爷粉身碎骨。只是国公爷举手之劳罢了。本宫虽在宫内不问世事。但也听说过。齐王的身边。有几名属官。其中有四人。被东都百姓称之为齐王四犬。可有此事。 这一年多万禾也是调查了不少关于杨暕的事情。这齐王四犬。就是指乔令则皇普谌陈智伟还有裴该四人。这四人仗着自己是齐王的属官。那可是做了不少缺德冒烟的事情。这才得到了这么一个外号。万禾也是心里暗自琢磨。萧皇后突然提起这四条狗干嘛。不过嘴上可是不敢怠慢。立马就是回答道:回娘娘的话。这齐王四犬。是东都百姓对齐王殿下府上四名属官的污蔑之言。臣。臣略有所闻。 污蔑。当真是污蔑之言么。萧皇后冷冷哼了一声。那张俏脸上浮出了一丝怨恨。娇哼道:无风不起浪。若是这四人平日谨言慎行。尽心竭力辅佐齐王。又岂会得出这么一个称呼。哼。齐王竟然敢做出这等事情。不就是这几个混账东西教唆的。 听得萧皇后的话。万禾终于是明白了。敢情这萧皇后是因为自己动手害死了儿子。这心中怒火无处发泄。要拿那齐王四犬來泄愤了。其实万禾很想对萧皇后说。其实有时候外界的言论是很不可靠的。他自己不就有个天下第一才子的称号么。可这称号有多少水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啦。 第三百七十五话 都不是善茬 ♂, 万禾心里嘀咕什么,萧皇后自然是不知道,不过之前她脸上所流露出來的那一丝怨恨,很快又是消散了,萧皇后沉声说道:这四人既是齐王的属官,对齐王也是忠心耿耿,现在齐王遇刺身亡,想必他们也是痛心疾首吧,主子死了,他们一个两个自杀为主殉葬那也是正常的事情,不是吗, 萧皇后的话一说出口,顿时就是让万禾的后背脊一凉,差点忍不住打寒颤,萧皇后这轻飘飘的话,等于就是判了乔令则等人的死刑了,而且这执行死刑的刽子手,无疑就是万禾,万禾刚刚抹干净的脑门,再次布满了汗珠,别看萧皇后整天躲在宫内念佛诵经,这心肠还真不是一般的硬啊。 万禾心里这般评价着萧皇后,却是不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萧皇后通过张怀安得到了万禾的情报,那也是十分的震惊,杨暕和万贵妃私通,对于萧皇后來说,虽然杨暕是和自己的对头联合到了一块,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萧皇后还不怎么怪他,只是恼怒万贵妃狐媚,可当她得知自己的大儿子元德太子杨昭之死,竟然也和杨暕有关,萧皇后那是真正对杨暕产生了杀意。 不过事关自己儿子的生死,萧皇后自然不会仅凭万禾这边的一面之言,所以在杨广前往春暖宫之前,萧皇后就已经先一步赶到春暖宫了,被捉奸在床的杨暕和万贵妃立马就是吓得浑身打颤,加上萧皇后的质问,杨暕那是竹筒倒豆子全都说出來了,原來元德太子当真是被杨暕派人给毒死的,而当时给杨暕献计的,正是乔令则四人,萧皇后又惊又怒,这才一狠心,让亲信将这两人给杀了,并且扮作刺客行刺的样子,萧皇后则是先行离去,等杨广赶到的时候,却是正好看到杨暕和万贵妃两人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所以,杨广所说的刺客行刺,倒不是假的,这一点万禾却是不知,当然,这一切已经沒有什么关系了,只要萧皇后不说,这件事就永远沒有人知道。 对于萧皇后的要求,万禾当然也沒有回绝的意思,沒有了杨暕,区区齐王四犬,对于万禾來说,那还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况且,这齐王四犬那可是杨暕的心腹,杨暕这一死,万禾那也是要动手对付杨暕手下的人的,这一來,也算是做了个顺水人情吧,当即万禾便是拜道:娘娘说的极是,虽说这四人人品不怎么样,但对齐王殿下必定是忠心不二,得知噩耗,要不就是悲痛欲绝而亡,要不就是自杀为齐王殉葬,古之忠臣也不外如是啊, 嗯,国公爷所言极是啊,得到这个回复之后,萧皇后这才是点了点头,随即从椅子上站了起來,再次走到了观音像前,慢慢跪拜了下來,背对着万禾说道:本宫也只是伤心过度,才想起和国公爷问问此事,这永安宫也不方便久留国公爷了,国公爷请便, 听萧皇后这话的意思,就是要送客了,万禾立马就是冲着萧皇后一摆,然后说道:娘娘参佛要紧,臣告退,说完,万禾便是倒退着退出了佛堂,那小内侍却是一直在佛堂外守着,见到万禾出來了,连忙是为万禾领路,一直将万禾送到了宫门口。 出了皇宫,万禾就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是轻松了许多,回头看了一眼那皇宫,万禾也是感觉后背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大片,每次进皇宫,万禾都能感觉到一股阴沉沉的东西压在自己身上,真不明白,这个皇宫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全天下的人都挤破了脑袋要往这里面钻,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 心里满是不解,万禾一个窜溜,直接就是跑进了宫门旁等候已久的马车,很快,这马车就是载着万禾直接飞奔梁国公府。 过了约莫两个时辰之后,在齐王府上,齐王府的属官已经是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们的主子昨夜去了皇宫,按照往常的情况,应该在今天天亮之前就该回來了才是,可现在这都什么时候了,却是沒有见到半个人影,在大厅内,乔令则等人早已经是急得满头大汗,在大厅内走來走去,现在他们可是无比怀念半年前死于非命的廖老头了,虽然这廖老头讨厌,但却是总能在关键时刻,给他们想出个办法來。 踏踏踏踏,脚步声从外面响起,众人在同一时间转过头朝门外望去,脸上满是惊喜,不过很快又是黯淡了下來,因为此刻出现在大门口的,却是齐王府护卫统领库狄仲錡一人而已。 库狄仲錡快步走进大厅,一脸阴沉地扫了一圈在大厅内的乔令则四人,沉声喝道:王爷呢, 被库狄仲錡这么一喝问,乔令则四人全都是低下了脑袋,虽然大半年前库狄仲錡偷袭万府,结果被打得重伤而回,但却无法改变库狄仲錡是王府第一高手的事实,乔令则四人就算是加在一起,只怕也比不过库狄仲錡一个胳膊,见到乔令则四人不说话,库狄仲錡可沒有那么好的脾气,一双眼睛一瞪,一把就是抓起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陈智伟,那陈智伟本身就是又矮又胖,相比起库狄仲錡那高大壮实的身材那是相差太多了,被库狄仲錡一把就给拎了起來,直接举过了头顶,陈智伟简直就像是一个胖胖地圆球一般在库狄仲錡的手中挣扎,可就是挣扎不开库狄仲錡那只胳膊,库狄仲錡阴沉着脸,双目泛着凶光,沉声喝道:我再问你们一遍,王爷呢, 陈智伟被库狄仲錡直接给掐着脖子,连呼吸都困难,更不要说是回答问題了,而剩下的三人见了,更是害怕,要是换做平时,他们可是看不上库狄仲錡这个武夫,可现在这个武夫却是随时都可能要了他们的性命,他们如何能不怕,看到库狄仲錡那双冒着红光的眼睛扫过來,乔令则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才颤颤巍巍地说道:王,王,王爷,王爷他入宫去了, 入宫,库狄仲錡双目寒光又是一凝,手臂一甩,直接就是将陈智伟给摔在地上,杨暕和万贵妃那点勾当,却是沒有瞒着库狄仲錡,所以乔令则一说入宫,库狄仲錡就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紧接着,库狄仲錡就是沉声喝道:现在都是这个时候了,王爷若是入宫,为何到现在还沒有回來, 库狄仲錡一问完,目光直接就是盯住了皇甫谌,被库狄仲錡的目光这么一扫,四人当中身材最壮实的皇甫谌立马就是打了个寒颤,别看他的身材倒是和库狄仲錡差不多,可他那点都是花架子,根本就不够看,一看库狄仲錡的模样,皇甫谌哪里还敢怠慢,立马就是哭丧着脸说道:我,我们也不知道啊,这不,刘虔安已经带人去皇宫那边查问了,我们在这里也只是在等消息啊, 皇甫谌一说完,库狄仲錡又是把目光往众人那边一扫,另外三人也是连忙点头称是,库狄仲錡这才是冷哼一声,自己找了个座位坐下,和众人一块等消息,只不过,这大厅内多出了一个库狄仲錡,乔令则四人也不敢在大厅里面乱走动了,只能是老老实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连话都不敢多说。 又是等了将近半个多时辰的样子,突然,从外面传來了一阵喧闹声,甚至还夹杂着隐约的哭闹声,听得这声音,库狄仲錡最先有了反应,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门外,见到库狄仲錡的模样,裴该还以为是这喧闹声惹恼了这位杀神,连忙是陪笑道:库狄将军,也就是几个下人不懂规矩罢了,这件事在下去处理,在下去处理, 慢,库狄仲錡却是一摆手,将裴该给拦了下來,竖起耳朵又是听了片刻,脸上却是越來越阴沉,沉声喝道:事情不对劲,有军靴的声音, 啊,库狄仲錡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愣住了,军靴的声音怎么了,这王府内的护卫不都是穿着军靴的吗,陈智伟刚刚被库狄仲錡欺负了一下,心里还有些不平衡呢,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装神弄鬼, 呛,,,陈智伟的话刚刚说完,就听得锵的一声,库狄仲錡竟是直接将腰间的佩刀给拔了出來,见到库狄仲錡这一拔刀,顿时陈智伟的脸都给吓白了,双腿一软,整个人当真就像个球一样在地上打滚了,而乔令则三人也都是吓坏了,暗暗骂陈智伟惹事,可他们也不好不管,乔令则立马就是陪笑道:那,那个,库狄将军,这,这,这有事好好说嘛,大家,大家都是王爷的属官,别,别动不动就动手啊, 说这话的时候,乔令则的身子那可是不住地往后退,生怕自己的话又是惹恼了这个武夫,把自己也给搭上去了,不过库狄仲錡可沒心思去理会他们,手中提着钢刀,却是凝目望着大厅外,沉声喝道:不对,有人闯入王府, 第三百七十六话 闯王府 ♂, 有人闯入王府。这话从库狄仲錡的口中说出之后。乔令则四人第一个反应就是想笑。可还未等他们笑出声。脸上的表情立马就是冻住了。要是换做平时。这齐王府自然是沒有人敢擅闯。可现在呢。王爷一夜未归。到现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王爷在宫中出了事。 一想到这一点。乔令则四人立马就怕了。乔令则脸色苍白地看了一眼众人。那身材最高大的皇甫谌已经开始往后溜。一脸络腮胡子的裴该两腿发软地瘫坐在椅子上。至于那陈智伟。之前被库狄仲錡给吓得滚在地上。现在却是根本站不起來。乔令则用力咽了口口水。对库狄仲錡问道:库狄将军。这个。应该不会如此吧。王爷可是堂堂皇子啊。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來闯王府。 库狄仲錡根本就沒有心思和乔令则多说。此刻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在两只耳朵上了。那喧闹声已经是越來越大。甚至还能听到几声惨叫声。库狄仲錡的心头一跳。当即便是沉声喝道:你们在这里呆着。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敢趁着王爷不在。來府上捣乱。 一听得库狄仲錡要去查看。乔令则等人也是拼命点头同意。如今库狄仲錡已经是他们唯一的依靠了。现在他肯主动出头。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等到库狄仲錡提着佩刀离开之后。乔令则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几乎是同时说道:我们走。 见到大家都是一个心思。他们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陈智伟好不容易站起身。立马就是说道:趁着现在还來得及。我们赶紧从后门走。对了。一定要装扮一下。最好是装成下人出去。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 陈智伟的主意说出口。立马就是得到了另外三人的同意。同时裴该也是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内府的银库里还有不少金子。我们现在去拿。也來得及吧。 裴该这话一说。众人都是眼睛一亮。原本已经准备开溜的皇甫谌也是将迈出的腿收了回來。杨暕这些年为了争夺皇位。这金钱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手段。所以这些年來。杨暕可是积攒下來了不少财物。虽然大半年前被万禾给敲掉了不少。但剩下來的。也足够他们去当个富家翁了。乔令则也算是他们四人中的头领。他看了一眼其他三人。沉声说道:好。就这么办。我们现在就赶去银库。虽然刘虔安不在。但我手上还有王爷的令牌。用來打开库门拿金子正好。走。 有了乔令则发话。其他三人也是沒有异议。四个人立马就是朝着大厅外走去。可就在他们刚刚迈出几步。还未走出大厅的时候。突然。一把冷笑声从他们的头顶上传了过來。却是惊得他们四个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就是抬起头來。可还未等他们看清楚。就只听到一声巨响。顿时就是头晕眼花。四人同时站不住脚。直接摔倒在地。 紧接着。一道人影从他们的身上掠过。一只雪白如玉的巧手分别在他们颈脖处一拂。转眼就是消失无踪了。而留在地上的乔令则四人。无一例外。全都是瞪圆了双眼。舌头吐出。全都沒有了气息。 再且说库狄仲錡提着佩刀赶到王府大门处。远远地就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堵着大门。不时还有交手的呼喝声响起。看到这一幕。库狄仲錡的心底一沉。果然有人要硬闯王府。当即库狄仲錡就是大喝一声:什么人这么大胆。胆敢在王府闹事。 随着库狄仲錡这么一喝。那大门口的喧闹声也是听了下來。那王府的护卫一个个都是面露喜色。库狄仲錡是他们的头领。有他在。他们也是有了主心骨。库狄仲錡赶來。他们也是给库狄仲錡让出了一条路。让库狄仲錡一口气走到大门口。 來到大门口。库狄仲錡这才看清楚门外的动静。只见在王府门外的。竟是一队装备齐全的军队。足足有两三百人。一看到这些士兵。库狄仲錡的心头就是不由得一跳。军队竟然敢來硬闯齐王府。这其中的事情可是小不了了。说不定就和齐王昨夜不归有关。紧接着。库狄仲錡又是抬头望向了前方。却发现一名身穿精良铠甲的将领站在大门前。在他的脚下。几名穿着王府衣衫的护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竟是死了。 一看到这些护卫的尸体。库狄仲錡顿时就是怒了。而当他看清楚那名年轻战将的模样。库狄仲錡的脸上已经满是狰狞。立马就是提着佩刀指向了对方。大声喝道:李靖。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硬闯王府。还杀了王府的护卫。你别以为有万禾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今日之事。我定要拿下你。到圣上面前做个了断。 沒错了。这次带兵來齐王府的不是别人。正是李靖。半年前。库狄仲錡奉齐王之命。想要去万府找万禾的罪证。却是被及时赶到的李靖一掌击败。一向自视甚高的库狄仲錡将此战视为自己的耻辱。伤养好之后。库狄仲錡就一直想着要去找李靖报仇。可作为李靖靠山的万禾官是越升越高。就连杨暕也不敢轻易招惹万禾。所以库狄仲錡也就沒有机会去找李靖挑战。可沒想到。自己不去找李靖。李靖竟然还打上门來了。库狄仲錡如何能不怒。 听得库狄仲錡的呼喝声。李靖将手中的宝剑一甩。甩干净剑上的血渍。冷冷地看着库狄仲錡。喝道:我乃是奉梁国公之命。來搜查刺杀齐王殿下和贵妃娘娘的刺客。敢有阻拦者。一律格杀勿论。 李靖的话一说完。库狄仲錡顿时就是惊呆了。不仅是他。在他身后的那些齐王府的护卫也是一个个傻了眼。齐王被刺杀了。齐王死了。这怎么可能。他们这些护卫最大的依仗。那就是齐王。要是齐王死了。那他们的靠山也沒了。凭什么和人家堂堂国公斗啊。一时间。原本那些还昂这个头。想要和那些士兵大干一场的护卫退缩了一大半。 至于库狄仲錡。愣了好半晌。这才瞪大了眼睛。满脸狰狞地瞪着李靖。握着佩刀的手也是开始不停地颤抖。库狄仲錡满脸不相信地喝道:混账。你。你好大的胆。竟然敢诅咒王爷。我现在就杀了你。说完。库狄仲錡提着佩刀。哇呀呀地朝着李靖冲了过去。分明就是要找李靖拼命。 看着冲过來的库狄仲錡。李靖冷冷一笑。这次他就是奉了万禾之命。前來将杨暕手下的余孽一并铲除的。这圈定了要铲除的齐王余孽。除了萧皇后已经指定了得齐王四犬之外。这个库狄仲錡对杨暕忠心耿耿。那也是一定要死的目标之一。正好他自己冲过來了。李靖也用不着找什么理由了。面对冲过來的库狄仲錡。李靖双目紫芒一闪。手中的宝剑迎着库狄仲錡的佩刀就是劈了过去。就听得铛的一声。原本已经冲到李靖面前的库狄仲錡却是直接连退了三步。竟是被李靖这一剑给逼退。 哼。逼退库狄仲錡之后。李靖手中的宝剑挽起一朵剑花。横在胸口。冷眼看着库狄仲錡。不得不说。库狄仲錡手中那把佩刀还真是一把好刀。竟然沒有被自己的宝剑给削断。不过。就算是有宝刀。库狄仲錡也远不是自己的对手。李靖有那个自信。能够将库狄仲錡杀了。当即便是沉声喝道:库狄仲錡。我已表明了來意。你竟然还敢对我出手。看來。你就是刺客同党。哼。且看我将你这个刺客拿下。 哇呀呀。而此刻的库狄仲錡早已经被杨暕身死这个消息给气得有些糊涂了。听得李靖又污蔑自己为刺客。库狄仲錡本就是胡人。不善口舌之辩。心中的怒火只能用手中的佩刀來发泄。当即库狄仲錡又是一个箭步冲上前。手中的佩刀直接就是朝着李靖的脑门劈了下去。大有一刀将李靖劈成两半的架势。 只不过李靖可不是库狄仲錡用來练刀的木桩子。面对库狄仲錡的攻击李靖双目紫芒大盛。手中的宝剑也是布满了紫云。不过这次李靖却沒有硬拼。而是身子一侧。轻松躲过了库狄仲錡的佩刀。紧接着。手中的宝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电般刺出。正中库狄仲錡握刀的双手。随着一声惨叫声响起。库狄仲錡的双手直接就是被李靖给削断。库狄仲錡疼得瘫倒在地上。拼命地打滚。那从伤口喷出的鲜血。也是随着库狄仲錡的翻滚飞溅得到处都是。 一招击败了库狄仲錡。李靖却是沒有就此罢手。当即。李靖双目寒光流转。宝剑在他的手中一番。转眼便是朝着库狄仲錡的脖子上落下。那疼得惨叫不已的库狄仲錡哪里还能躲闪。直接就是被这一剑给斩下了首级。只可怜库狄仲錡忠心为主。可这弑主之名。他却是背定了。 第三百七十七话 捷报? ♂, 启禀陛下,刺杀齐王殿下的刺客业已全部归案,按照臣所查事实,此事,乃是齐王府内贼所为,在杨广的寝宫内,万禾恭恭敬敬地陈述着自己的调查结果,刺客乃是齐王府的护卫首领库狄仲錡,此人与半年前参与过烧毁臣的家宅的行动,被齐王殿下所责罚,心生怨恨,此次得知齐王殿下入宫,故而半路跟随齐王殿下一同入宫,伺机杀死齐王,后又被万贵妃撞破,库狄仲錡丧心病狂,连同贵妃娘娘也一同杀害,昨日臣会同城守军一同抓捕库狄仲錡,此贼还负隅顽抗,先是杀害了齐王属官乔令则皇甫谌裴该和陈智伟四人,后又鼓动齐王府护卫与城守军对抗,最后,此贼被城守军战将李靖所杀, 万禾洋洋洒洒地念了一大通,这里面有真有假,刺客当然不会是库狄仲錡了,刺客是萧皇后的手下,万禾可沒有那么大的胆子,赶去找萧皇后的麻烦,昨天李靖杀库狄仲錡的时候,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反正库狄仲錡这个黑锅是背定了,至于之后李靖冲进齐王府,却是发现乔令则等齐王四犬竟然全都死了,一时间也找不到凶手,干脆也全都赖在库狄仲錡身上了。 哼,听得万禾念完之后,杨广怒哼了一声,手重重地拍在龙椅的扶手上,虽然已经查明杨暕和万贵妃有奸情,但杨暕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就算是要杀,那也应该是杨广自己动手才是,怎么能够任由什么鸡鸣狗盗之徒刺杀了,不过现在刺客已经死了,杨广心中就算是有怒火,也沒处发泄了,深吸了口气,杨广又是抬起头,紧紧地盯着万禾,沉声喝道:在捉拿刺客的时候,那刺客可曾供认了什么, 杨广这么一说,万禾的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一下,立马就是知道杨广问这句话的意思,杨暕和万贵妃既然是在床上被刺客刺杀的,那就意味着刺客也知道杨暕和万贵妃之间的丑事,万禾既然是去抓捕刺客,那要是刺客说出了什么,那岂不是说万禾也成了知情人,这年头,知道太多的,那可都是很容易掉脑袋的,不过所幸万禾也是早有准备了,当即便是一副茫然的样子说道:回禀陛下,李将军在抓捕库狄仲錡的时候,库狄仲錡已经是丧心病狂,一上來就是和李将军交手,此人身为齐王府护卫首领,身手了得,李将军也沒办法将此人生擒,只能是就地格杀,之前臣向陛下说明的动机,也是通过库狄仲錡的行为推断出來的, 恩,听完万禾的话,杨广也是暗暗放下心來,随即又是冷哼了一声,他最恨的就是背主之人,沉声喝道:传朕旨意,将库狄仲錡尸骨剁成肉末,丢入荒野喂豺狼,将库狄仲錡诛灭九族,一个不留, 杨广的话透着丝丝寒意,就连万禾也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果然是一点也沒说错,特别是在杨广这样一个暴君身边,果然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之前万禾也曾露出过一丝想要阻止杨广南下的念头,现在也是彻底沒了,开什么玩笑,要是杨广继续活着,万一知道自己和萧妃那点事,哪里还会有自己的活路。 臣,遵旨,也不管心里怎么胡思乱想,这表面上万禾可是不敢怠慢,立马就是冲着杨广拱手一礼,紧接着,万禾的眼珠子一转,却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方公印和一块兵符,高举过头顶,对杨广说道:陛下,这是洛阳府尹的印章和御林军兵符,臣临时兼任两职,如今刺客已经抓获,此职位应交还陛下, 哦,见到万禾主动将那印章和兵符送上來,杨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表情,微微一笑,却是问道:朕并沒有问你要这两样东西,你为何会主动将它们交予朕啊, 听得杨广这话,万禾就知道自己这件事沒有做错,至于这原因嘛,还不是怕惹得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子对自己产生忌讳,现在自己已经是身兼数职,只不过都是些虚职,所以杨广还不会产生什么不必要的想法,可洛阳府尹和御林军,那可是东都的军政大权啊,这样的大权要是掌握在一个人的手中,那岂不是等于控制了整个东都,杨广怎么可能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然,这个问題自然不可能是万禾自己想明白的,而是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昨天晚上特意提醒了一下万禾,万禾才明白这个道理的,今天看这情形,万禾也是心里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要是沒有听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的建议,只怕自己肯定会被杨广这个暴君给惦记上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万禾深吸了口气,随即便是对杨广说道:陛下对臣之恩,臣就算是万死也难报其一,这洛阳府尹和御林军,都是关系到东都安危的重职,不怕陛下笑话,臣也有这个自知之明,实在是难当此任啊, 呵呵,听得万禾的话,杨广的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呵呵地冲着旁边的张怀安点了点头,那张怀安立马就是躬身上前,接过了万禾手中的官印和兵符,而当着两样东西离开了自己的双手之后,万禾也是感觉全身上下都轻松了不少,这两样东西好是好,可就是太扎手了,紧接着,杨广又是说道:恩,不错,不错,万禾,这满朝文武,也就只有你,是真心实意地对朕忠心,呵呵,这次你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抓捕到了刺客,可见你的确是有真本事的,担任这两项职务也是沒有问題,不过,你说的也沒错,你现在已经是兼任太尉和东宫太傅两职,再给你加担子,也怕你忙不过來,这样吧,你认为这两职,朕应该任命谁最好啊, 杨广一开始的话,让万禾不由得暗自撇了撇嘴,这当皇帝就是不一样,你看这漂亮话说的,虽然杨广最后说了让万禾提出人选,但万禾却不会真的傻到相信杨广会任由他推举自己的亲信,犹豫了片刻,万禾却是眼珠子一转,立马回答道:陛下,请恕臣直言,臣以为,原任洛阳府尹苏夔大人和御林军原虎贲郎将司马德勘将军皆是忠良,此次齐王遇刺,并非是他二人之过,所以臣以为,这两天的牢狱之灾,也算是给他们的惩罚了,这两职一时间也难寻合适人选,不如就让他二人继续担任旧职更为妥当一些,臣之愚见,还请陛下圣裁, 嗯,听得万禾竟然说出这么一个意见來,倒是让杨广有些惊讶,其实昨天杨广下令撤了苏夔和司马德勘,那也只是一时恼怒罢了,并不是真的对这两人有意见,苏夔家世清白,而司马德勘更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确是担任这两个职位的最好人选,不过杨广既然下旨撸了他们的乌纱帽,也不好出尔反尔,现在万禾给他这么一个台阶下,到也是恰当好处,至于万禾和这两人的关系,也就只有苏夔好像和万禾还不错,但也仅仅局限于不错罢了,司马德勘和万禾更是只有数面之缘而已,万禾推荐这两人,应该算不上是私心了,对此,杨广那是十分满意。 不过杨广还是板着脸哼道:这两人,玩忽职守,岂能轻易放过,哼,两天的牢狱之灾岂能够,定要让他们在天牢里多待几日,好好长长记性, 听杨广这话,万禾就知道杨广是动了心思要放他们出來了,当即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呵呵笑了几句,今天万禾的表现那可算是好极了,虽然表面上,万禾好像一根毛都沒混到,但实际上呢,万禾却是得到了圣眷,这可比什么好处都要强。 紧接着,杨广和万禾又是聊了一小会儿,看到杨广的脸上也是露出了越來越多的笑容,万禾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情总算是完美了结了,除掉了杨暕和万贵妃这两个对头,万禾接下來再东都的日子,那可是好过了不少,沒过多久,万禾也是准备起身告辞了,毕竟这皇宫的气氛还是太压抑了,让万禾感觉很不舒服。 启禀万岁,有荥阳信使來报,就在万禾正要开口告辞的时候,突然从门外传來了一把小内侍的声音,直接将万禾的话给堵了回去。 荥阳,听得这个名字,杨广先是一愣,随即便是咧开嘴笑了起來,对着万禾说道:呵呵,看來是朕的常胜将军发來的获胜捷报了,爱卿不妨多呆一下,听听这张须陀如何剿灭的瓦岗盗匪, 听得杨广这么一说,万禾的心里也是跳了一下,张须陀那可是万禾的老熟人了,他的战报,万禾自然是很感兴趣,不过,这瓦岗寨的名头,就算万禾不熟悉历史,那也是知道的,那不是后期一度和李唐争天下的义军吗,怎么就被张须陀给灭了,这,不太可能吧, 第三百七十八话 噩耗 ♂, 就在万禾心里犯嘀咕的时候。一名全身风尘仆仆的军士得到杨广的特招。快步走进了宫殿内。一进门。那军士就是直接朝着杨广跪拜下來。话还沒有张口。却是先嚎啕大哭了起來。一看到这一幕。万禾心中又是咯噔一下。暗呼不妙。 而杨广也是同样地感觉。眉头紧皱。沉声喝道:好了。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被杨广这么一喝。那军士这才慢慢止住了哭声。跪着挺直了身子。朝着杨广双手抱拳喝道:启禀陛下。一个月前。张大帅奉圣命讨伐瓦岗寨贼逆。一路追击贼逆于大海寺。遭遇伏击。张大帅为救被困将士。三次突入重围。最后。最后力竭战死。 这军士也是平叛军的一员。说完这话之后。再也忍不住。整个人就这么趴在地上大声痛哭起來。万禾听得军士的话。那也是大吃了一惊。沒想到张须陀不仅是兵败。竟然还战死沙场了。这个战报。惊得万禾也是噌的一下就是站直了腰。高声喝问道:怎么可能。张大帅英勇无敌。更兼用兵如神。如何会战败。更不要说是战死了。况且平叛军中不是高手如云吗。秦琼呢。罗士信呢。裴仁基呢。他们不会保护张大帅吗。 这军士倒是认识万禾。知道他和张须陀以及军中各个将领都熟悉。立马就是回答道:国公爷。秦将军早在牛渚口遭遇叛军。为了护卫张大帅。身受重伤。无法参战。罗将军在大海寺一战中。为了掩护张大帅突围。中了敌人的暗箭。也是身受重伤。至于裴将军。在出发前。裴将军被大帅派往荥泽城求援军。稍未返回。等到裴将军赶到大海寺的时候。一切。一切都晚了。 万禾的脸色一片苍白。身子摇晃了一下。最终跌坐在地上。其实在此之前。万禾一直都想不通。这大隋有张须陀这样的名将。怎么会在几年时间里。就落得分崩离析。大厦将倾的局面。可现在。张须陀一死。大隋的名将只剩下來护儿赵才这样的老将了。这是否就意味着。乱世已经开始。 而高高在上的杨广。此刻却是脸色憋得紫红。一言不发。但是从他的身上。万禾能够明显感觉到一股怒意在集结。也难怪。张须陀是杨广最为看重的将领。过往就算是天下盗匪再如何猖獗。有张须陀以及他手下那百战百胜的平叛大军在。杨广从來都不会感到有什么问題。可现在。张须陀竟然败了。而且这一败。竟然直接就是死了。这让杨广如何能够接受得了这个事实。 看着杨广的脸色越來越不对劲。在旁边伺候的张怀安也是露出了担心的神色。忍不住上前一步。对着杨广轻轻说道:万。万岁。这。张将军之死已成定局。万岁还请节哀。 朕。杨广的嘴巴刚刚打开。才蹦出一个字。突然。一团鲜血就是从杨广的口中喷了出來。直接就是洒向了空中。紧接着。杨广的脑袋一歪。眼睛一闭。竟然就这么晕倒在了龙椅上。张须陀乃是杨广悉心培养出來的名将。杨广极为重视此人。现在就这么死了。杨广也是怒极攻心。直接就被气晕了。 突如其來的变化。把大殿内的众人全都吓了一跳。最先反应过來的。自然是张怀安了。张怀安立马就是扶住了杨广。大声惊呼道:万岁。万岁。來人啊。來人啊。快去把御医叫來。快去请巢御医。快啊。 有张怀安带头。大殿内的众人也全都是反应过來。几个小内侍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御医院请御医去了。那些宫中侍卫则是立马将整个大殿围了个水泄不通。剩下的内侍宫女也是围了上來。手忙脚乱地为杨广抚胸捶背掐人中。只不过杨广却是气急攻心。怎么都不醒。在旁边的万禾见了。那也是着急啊。可他又不懂医术。就算是着急。那也只能是站在一边干着急罢了。眼角余光一扫。正好看到那名军士还跪在那里。万禾立马就是上前一步。开始询问平叛军剩下那些人的去向。 那军士也是知道万禾的身份的。对于万禾的询问一一作答。原來秦琼受伤之后。已经被人送往洛阳。只不过因为伤重不能赶路。所以还沒有这报信的军士來得快。至于在大海寺战败之后。军中军师贾务本领着大军和裴仁基会合。直接退往汜水关。而贾务本也是伤重不治。在退入汜水关的当天夜里就已经故去。现在平叛大军只剩下不到五千残兵。全都归裴仁基统领。 得知了详情之后。万禾也是开始琢磨起來。这平叛大军虽然只剩下不到五千人了。但也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所幸现在平叛大军是在裴仁基的统领之下。这裴仁基和自己的交情也是不浅。所以这五千人说不定还能起到作用。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能够保住这五千人马继续归裴仁基统领。而不是被杨广另遣统帅。 这个时候。御医也是匆匆赶至。天子晕倒。那可不是什么小事。整个御医院的御医可是全体出动。为首的。正是御医院的首座巢元方。巢元方与万禾也算是有过数面之缘。当日万禾遇刺。还是巢元方出手为万禾救治的。见到万禾也在。巢元方也是朝万禾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随即便是快步走向了杨广那边。看到杨广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内侍和宫女。巢元方眉头紧皱。沉声喝道:胡闹。陛下已经晕厥。你们还围这么多人在此。让陛下周围无法通气。你们想要害死陛下不成。 要是换做别的御医。自然不敢说出这种话。可偏偏巢元方的地位与别的御医不同。不仅在御医院的地位超然。在整个皇宫内。巢元方的地位都是高高在上的。那些内侍和宫女一听到巢元方的呼喝声。顿时就是吓得退得老远。唯有张怀安一个人扶着杨广。见到如此。巢元方这才稍稍点了点头。提着药箱就是上前。直接抓起杨广的手腕就是开始把脉。一时间。整个大殿内那是静悄悄一片。大家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一点。生怕会打搅到巢元方。 过了片刻。巢元方慢慢将杨广的手腕放下。脸上的表情也是缓和了一些。沉声对张怀安说道:陛下的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一时怒火攻心。才会吐出那一口鲜血。待会老夫给陛下开一方安神宁气的药方。给陛下吃了。让陛下好好睡上一觉。自然就沒事了。 巢元方可是有着天下第一神医的称号。他说出这么一番话。所有人都是不由得松了口气。随即张怀安又是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杨广。说道:巢大人。这陛下现在还是昏迷 嗯。巢元方也是明白张怀安的意思。点了点头。突然一只手飞快地在杨广的胸口连点了三下。随即单手化掌。按在了杨广的左胸。顿时。就看到一阵紫云从巢元方的手掌上方冒了出來。往杨广的身上飘了过去。过了片刻。巢元方这才收掌。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沉声说道: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陛下就会醒过來。不过还是要让陛下多多休息才行。 杨广此刻的脸色明显是好了很多。张怀安也是不由得大喜。立马就是对着巢元方连连躬身行礼。说道:巢大人果然好手段。來人。随巢大人去取药。 嗯。对于张怀安的赞许。巢元方却是一点反应也沒有。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便是带着御医院的御医直接离开了。从头到尾。这些御医都沒有起过任何作用。而是像一群学徒一样跟在巢元方的身后。倒不是他们的水平不足。能够加入御医院的。哪一个不是名震一方的神医。只不过。有巢元方出手。他们的那些手段还真不够看。 在一旁看到巢元方刚刚医治杨广的手法。万禾也是不由得面露惊讶。这分明就是李靖的那个什么紫霞功嘛。这个时候。万禾突然想起來。第一次见到巢元方的时候。就听得李靖喊巢元方为师叔。难道。这个巢元方也是个武林高手。呃。看样子待会要回去好好问一问李靖了。 沒过多久。杨广果然是醒了过來。睁开眼睛。虚弱地看了一眼周围。当看到那还跪在那里的军士的时候。杨广又是想起了自己晕厥之前所发生的事情。眉头一皱。又是一阵阵心疼。看得周围那些人也是跟着一阵阵心跳。不过好在杨广这次沒有再晕过去。轻轻点了点头。在张怀安的搀扶下坐正了身子。紧接着。杨广又是伸手指了一下万禾。轻声说道:万禾。你是当朝太尉。管辖天下兵马。此事就暂交给你來处理吧。 臣遵旨。万禾立马就是跪拜领命。他很清楚。杨广这次已经不是什么试探了。而是有心无力。正好他也信得过万禾。所以这件事就交给万禾來处理了。当然。万禾也清楚。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可以为所欲为。这件事万禾得出了一个结果之后。肯定还是要交给杨广來拍板的。不过。万禾的嘴角却是不由得一挂。至少。在此事上。万禾已经是占据了先机。 第三百七十九话 大乱将起 ♂, 大业十二年初,在东都城内,却完全沒有过年时的喜庆,这原因嘛,自然就是因为刚刚在东都百姓间传开的一个传言,被誉为大隋常胜将军的张须陀,在几个月前,被盗匪击败,战死沙场了。 按照道理來说,本來这沙场征战的事情,和东都的百姓沒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现在是个人都知道天下即将大乱了,唯一认为天下太平的,只怕就只有皇宫里的那位天子了,原本还有个张须陀能够让百姓们放心,可现在连张须陀也死了,东都之内立马就是蔓延了一种某名的恐慌。 当然,这种恐慌也仅仅只局限于平民,在那些上位者看來,事情虽然有些糟,但还沒有到那种已经丧失信心的地步,天下五大强兵,也仅仅只是损失了一个平叛大军而已,张须陀虽然死了,但还有薛世雄,还有屈突通,还有王世充,再不济,这东都内还有天下第一的御林军,区区瓦岗寨,又能反得起多大的浪花,正是抱着这样的心事,朝堂上大部分人还是天天歌舞升平。 在梁国公府,虽说不像那些官员一般欢声笑语,但也是颇为轻松,自家大少爷那可是堂堂皇亲国戚,反贼,那是太遥远的事情了,不过,相比于下人们來说,在内院的一个小院内,气氛就显得压抑了,万禾等人全都聚集在厢房内,看着一名白胡子老者正在给一个躺在床榻上的壮实男子把脉,那壮实男子一看就是受了重伤,面色如纸,却正是今日刚刚送到洛阳來医治的秦琼。 过了好半天,白胡子老者才将秦琼的手腕放回去,起身走向了万禾等人,见到如此,万禾等人都是迎了上去,李靖立马就是问道:师叔,怎么样, 嗯,沒什么大碍,不过失血太多,这一两个月都要好好调理,平日多用点名贵的药材,不过这一点,想來国公爷应该是沒有问題吧,这白胡子老者正是御医院首座巢元方,正如之前万禾所猜测的那样,这巢元方的确是紫云观弟子,是李靖的师傅紫云真人的师弟,只不过巢元方在武学方面沒什么天赋,反倒是琢磨出了一种利用紫霞功治病的方法,因此也被请入了御医院为皇家宗室医治,本來万禾是沒有那个资格去请巢元方來为秦琼医治的,不过有了李靖这个身份,倒是容易了许多。 听得巢元方的话,万禾立马就是点头,说道:沒问題,沒问題,只要能够治好他的伤,用多少钱都沒关系,这点万禾倒沒有说错,对于万大少爷來说,最不缺的,恐怕就是钱了。 巢元方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在旁边写下了几个药方和医嘱,便是直接告辞回去了,当然,作为师侄的李靖也是前去相送,送走了巢元方之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秦琼,万禾冲着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一起退出了厢房,直接在小院内的石椅上坐下,刚一入座,长孙无忌就不由得感叹了一声,说道:沒想到张大帅就这样去了,唉, 当年张须陀也曾在长孙晟的帐下为将,也算是有个香火情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长孙家中落之后,长孙恒安才能在平叛大军中任职,若不是张须陀相助,只怕长孙家早就一蹶不振了,对张须陀,长孙无忌也是抱着一份感恩的心思,现在张须陀战死,长孙无忌也是不由得心生感慨,当然,在座众人当中,和张须陀关系最深的,还要属裴行俨了。 听得长孙无忌提起张须陀,裴行俨的眼圈都红了,使劲揉了揉眼睛,之前在得知张须陀的死讯之后,裴行俨差点就要直接往荥阳赶,多亏有万禾和李靖拦着,而且也得知父亲裴仁基安然无恙,这才忍了下來,只见裴行俨双手握拳,扭过头,冲着万禾就是抱拳喝道:大少爷,就让末将前往荥阳,定要将那翟让和李密的人头给拿回來, 别着急,万禾眉头紧皱,用手朝着裴行俨往下压了一下,示意他先冷静下來,紧接着万禾说道:现在贼兵势大,裴将军手下也只有不到五千人的败军,平叛大军虽然留下了种子,但要东山再起,那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翟让和李密都是叛逆,他们都跑不了,必然有机会给你报仇, 裴行俨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么跑到荥阳去,根本也报不了仇,一脸愤恨地挥了挥拳头,最后也只能是作罢,随即万禾又是对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说道:圣上已经下旨,同意了我的谏言,分别派十二路使者,前往各地地方军,组织讨伐贼乱,这十二路兵马中,已经确定了有恒安那一路,还有裴将军也有一路,有了这个旨意,至少,恒安就可以继续留在河北,而裴将军也可在河南自主募兵了, 自主募兵,这可是一个很忌讳的事情,现在长孙恒安虽然还留在河北,但他手下的兵马却并不是招募而來的,而是在一次次的战斗中,吸收各个地方上的兵力,这才慢慢壮大自己的实力,要是自主募兵的话,往小了说,那叫不合规矩,往大了说,那可就是意图谋反了,所以,有了这个自主募兵的权力,那裴仁基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平叛大军的实力。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两人都是点了点头,这样的结果,对万禾來说,那是再好不过了,无论是长孙恒安,还是裴仁基,这两人都是听万禾的,若是真有什么事,万禾振臂一呼,长孙恒安和裴仁基必定会响应,到时候河北和河南都会直接归属于万禾,当然,这前提是长孙恒安和裴仁基能够在河北河南占据优势,从目前來看,长孙恒安倒是沒问題,可裴仁基这边,面对刚刚得胜,势头正劲的瓦岗寨,却是稍显不足。 房玄龄的双目眯成一条缝,说道:从送秦将军过來的军士口中得知这一战的过程,我总感觉其中有些不对劲,张大帅虽然主张兵贵神速,但并不代表他就会贪功冒进,从洛口仓一路追击贼兵到大海寺,这可不是张大帅用兵的风格,其中肯定有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内容, 房玄龄的话,也是得到了长孙无忌的认可,只不过他们所得到的情报信息实在是太少了,根本无法探寻到其中的真相,万禾摇了摇头,这件事现在说也沒用了,张须陀已经战死,就算是追查出來,张须陀也沒办法死而复生了,紧接着,万禾又是说道:对了,今日早朝的时候,宇文述突然提出,要修筑龙舟,得到了天子的同意,崔民象提出反驳,结果却是被天子给呵斥了一顿,直接乱棍赶出宫了, 修筑龙舟,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两人几乎是同时喊了起來,随即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脸上满是担忧之色,最后房玄龄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这才刚刚经历大海寺之败,天子竟然还想着要南巡,如此穷奢极欲,这大隋如何能不完, 长孙无忌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父亲长孙晟那可是为了大隋尽忠了一生,大哥更是在当年的汉王之乱中,为了效忠大隋而被汉王给杀死,可长孙家所扶持的君王,竟然是这么一个昏君,这让长孙无忌心中的苦涩比旁人更多,长孙无忌摇头说道:刚刚打消了东征的念头,现在又要南巡,我们这位圣上,还真是一个不肯消停的主啊,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两人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裴行俨那是一头问号,而万禾虽然脸上沒有什么变化,可心里却已经是天翻地覆了,他是从后世的历史课本上知道杨广最后是南下江都,被宇文化及给勒死的,可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竟然只是凭着只言片语,就猜出了杨广要南巡,这可是真本事啊,不过震惊归震惊,万禾也早就知道这两位可不是什么普通人,所以很快又是恢复了平静,沉声说道:若是天子当真南巡的话,依两位之见,我们应不应该跟着去呢, 本來嘛,依着万禾的意思,那自然是不想跟着杨广去什么江都,他可是知道,杨广这一去,那可就是腥风血雨,不过现在万禾的想法却是不一样了,随着他在这个年代呆的时间越來越长,也就更加清楚地了解这个年代的局势,虽说去江都是一场腥风血雨,可留在这东都,也不是什么好事,东都作为大隋之都,在各路盗匪的眼中,那可是一块大大的肥肉啊,杨广要是去了江都,这驻守东都的御林军肯定就会带走,到时候,这东都拿什么去抵御那些闻风而來的盗匪,历史上,好像这东都就几经易手,最后才落入李唐的手上,在这期间,东都到底遭遇了一些什么样的洗劫,万禾可是不清楚,所以,留在东都也不是什么很稳当的事情, 第三百八十话 危险的江都 ♂, 对于万禾的这个问題,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是愣住了,这个问題他们还真不好回答,按照君臣关系,万禾身为驸马,理应和公主一同陪伴天子前往江都,可从另一方面來说,万禾的根基在洛阳,前往江都,就意味着万禾脱离了自己的根基,这对万禾來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江都,国公爷要去江都,就在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突然一把声音从院子门口传來,众人扭头一看,却是看到一人在李靖的陪同下走了进來,正是天音门的高手易凡,此刻易凡依旧是保持着那副淡然的笑脸,快步走了进來,冲着众人抱拳见礼。 易先生,见到易凡來了,万禾的脸上也是露出了笑脸,之前杨暕死了,易凡就带着一干天音门的高手在洛阳城周边拼命抓捕那些逍遥门门人,如今看到他來了,想必那逍遥门的人应该已经清除干净了,万禾并不认为天音门就是好人,逍遥门就是坏人,但现在的局势是,逍遥门已经和万禾成为了敌人,不管逍遥门是不是好人,万禾都沒有理由站在他们那边。 请易凡入座之后,万禾便是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易先生,那逍遥门的贼人是否已经清理干净了,这不是万禾心急,这逍遥门的人都是神出鬼沒的,万禾可不想睡觉的时候还要担心是否有逍遥门的人偷偷跑到自己床边。 易凡笑了笑,说道:这次还要多亏了国公爷相助,国公爷将齐王给引了出來,同时也是将跟齐王联系的那些逍遥门的贼子给引出來了,几日前,逍遥门的柳长老潜入齐王府,杀死了齐王属官,却是被我们给碰了个正着,一路跟到了逍遥门在洛阳的分舵,除了洛阳分舵的舵主副舵主还有那个柳长老之外,其他逍遥门贼子全都被消灭,剩下那三人也是逃出洛阳,短时间内是不会回來了, 啊,听得易凡这么一说,李靖也是惊呼了一声,看着易凡一脸惊讶地说道:原來,杀死乔令则他们的,是逍遥门的人啊,不是说逍遥门和齐王是一伙的吗,怎么他们会对齐王的人动手, 万禾等人也是惊讶万分,前几日万禾让李靖闯入齐王府,却发现乔令则等人神秘死亡,后來实在是查不出原因,这才栽赃到库狄仲錡头上,却沒想到,这一切竟然是逍遥门的人下的手,当即万禾也是怀着和李靖同样的疑问,望向了易凡,易凡却是笑道:这个,恐怕是乔令则等人掌握了有关逍遥门的秘密,逍遥门得知齐王已经失势,怕秘密泄露,所以下手灭口吧,不管怎么说,逍遥门安排在洛阳的人已经全部被清除,至少国公爷在洛阳是不用担心逍遥门人的刺杀了, 听得易凡这么一说,万禾也是长长地舒了口气,算是完全放下心來,紧接着,易凡却是一脸古怪地看着万禾,说道:国公爷,刚刚在下进來的时候,却是听到国公爷说,要前往江都, 呃,万禾倒是沒有什么可隐瞒的,反正他们和天音门已经是同盟关系,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秘密,随即万禾便是将杨广下令修筑龙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圣上一直都有心思想要前往江都南巡,现在修筑龙舟,恐怕就是为了这个原因了,只等着龙舟修好了,圣上就会移驾江都,本公既然是驸马,又是当朝国公,理应陪同圣上去江都才是, 易凡的眉头立马就是紧紧锁在了一起,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见到易凡的模样,万禾似乎也是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立马就是问道:易先生,可是对此有什么想要说的,尽管直言无妨, 犹豫了片刻,易凡还是对万禾等人说道:国公爷,诸位,可还记得,之前在下就曾经说过,几年前,在下在王世充的军中发现了逍遥门的踪迹,实际上,当时在下所发现的逍遥门门人,正是王世充的弟弟王世伟以及他的儿子王玄应,除此之外,还有王世充手下的各个将领有不少人都是逍遥门的人,可以说,如今的江淮兵卒,已经被逍遥门所掌控,而江都,正是王世充的势力所在,天子若是去了江都,就等于是羊入虎口, 易凡这么一说,万禾等人全都是吓得站起來,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易凡,简直不敢相信易凡所说的,万禾甚至忍不住喊了起來:这,这怎么可能,那江淮兵卒可是天下五大强兵之一,怎么就被逍遥门给掌控了, 易凡也是一脸无奈地笑道:在下也不想相信会是如此,但事实的确是这样,几个月前,在下就已经向山门禀明此事,请门主派人去江都调查,结果派去的人都是一去无回,这已经足够证明,江都已经成为逍遥门的据点, 这个消息对于万禾來说,无疑是个很糟糕的坏消息,江淮兵卒虽说不如平叛大军,但也毕竟是天下五大强兵之一,现在却是被逍遥门给控制了,而逍遥门又是万禾的对头,别的不说,光是万禾刚刚动手除掉了杨暕和万贵妃,就足够让逍遥门将万禾视为眼中钉了,现在万禾手头上真正用得着的,也只有长孙恒安手下刚刚练成的兵马,最多再加上裴仁基那支新败的平叛军,怎么看,也比不过王世充手下的江淮兵卒啊。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也都是紧皱着眉头,随即房玄龄便是说道: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表弟的确是不能去江都,不仅是表弟,连圣上也不能去那里,要不然,圣上落入逍遥门手中,必定是天下大劫, 房玄龄说完,长孙无忌和李靖也是纷纷点头,表示同意,而对此,万禾却是一脸无奈,劝阻杨广不去江都,有可能吗,今天早朝的时候,那奉信郎崔民象提出意见,反对修筑龙舟,结果老杨同志那样子,简直就像是猫儿被踩了尾巴一样,最后崔民象直接就被侍卫乱棍给打了出去,自己要是提出让杨广不去江都,只怕话还沒说完,非得被这老泰山给砍了脑袋,那月容公主可就要当寡妇了,想到这里,万禾就是不住地摇头,说道:要劝阻圣上停止南巡,恐怕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圣上心意已决,已非人力所能阻拦, 这个众人当中,也只有万禾一个人在朝堂上为官,而且万禾还是朝中重臣,更是当今驸马,连他都说沒有办法劝阻天子了,那众人也知道,此事已经是无法挽回了,一想到天子一旦去了江都,就有可能成为逍遥门的傀儡,那到时候,现在天音门难得占据的优势,也会立马化为乌有,顿时整个院子内的气氛也是变得越发压抑起來。 什么人,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易凡和李靖两人同时抬起头,朝着小院大门处望去,异口同声地喝了一句,紧接着,就看到易凡纵身一跃,刚刚还坐在众人身边,转眼间就已经飞跃到了大门处,伸手往门外一探,竟是直接拎了一个人出來。 竟然有人偷听,这下万禾等人也都是一脸惊愕地站起身來,之前万禾也沒想过要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加上这又是在自己的府上,所以万禾也就沒有派朱牧武到门外守着,却沒想到就是这一次,碰上有人偷听了,而众人再看清偷听之人,更是吃了一惊,只见此人乃是一名四十多岁,风度翩翩的文人,只是他此刻被易凡一把拎起,狼狈了许多,但也沒有折损他那不俗的气度,此人正是之前万禾在崞县收留的谋士,前晋阳令刘文静。 自从上次在崞县,刘文静前來向万禾告密之后,万禾也是按照承诺,给刘文静谋了一个官职,刘文静向万禾告密,等于完全和李渊决裂,自然不可能再留在太原,所以刘文静干脆便是跟着万禾一道回到了东都,万禾给刘文静在朝堂上又重新谋了一个官职,这刘文静也沒有在洛阳另寻住处,竟是直接就住在了万禾的府上,这段时间以來,刘文静也沒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渐渐的,万禾也是把此人给忘了,却沒想到,今日竟然冒出來,而且还在小院外偷听。 被易凡抓了个现行,虽然有些狼狈,但刘文静却是沒有表露出丝毫惊慌失措的模样,就好像刚刚被抓了个现行的不是他一般,刘文静笑呵呵地冲着万禾拱了拱手,笑道:国公爷,下官,下官失礼了, 看着刘文静,万禾的脸色也是不由得阴沉了下來,他对刘文静可沒什么好印象,因为按照万禾的记忆,此人好像在历史上也留过名头,但却不是什么好名声,他似乎是李唐手下的一员谋士,可最后却是因为谋反,而被不记得是李渊还是李世民给杀了,一个背负着谋反罪名的人,自然不值得万禾去信任,这也是万禾一直以來沒有去管刘文静的原因, 第三百八十一话 刘文静 ♂, 虽然心中不喜刘文静。但万禾还是沒有太过失礼。而是上前一步。示意易凡将刘文静放下。随即对刘文静说道:刘大人。不知刘大人此刻前來。可有何贵干。 呵呵。被易凡放下之后。刘文静慢慢整理身上的衣物。笑了笑。对万禾说道:国公爷。下官听闻府上來了一名在张大帅麾下效命的将军。下官一向敬仰张大帅。所以特來拜见。 哦。听得刘文静的解释。万禾却是不置与否。笑了笑。对着刘文静双手一摊。笑道:那就很可惜了。秦将军在牛渚口一战中受了重伤。到现在还沒有醒过來。刘大人这次算是白跑一趟了。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刘文静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惋惜的表情。无奈地说道:哎呀。若是如此。那还真是可惜了。那。下官也不再打扰国公爷和诸位商量要事了。下官告退。说完。刘文静朝着万禾躬身一拜。转身便是要走。 只不过他刚要迈步。在他身后的易凡却沒有让开的意思。反倒是上前一步。将刘文静给拦了下來。而万禾也是笑呵呵地说道:哎呀。刘大人既然來了。那也就别忙着走啊。 万禾这话一说完。刘文静的身子顿时就是定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是转过身來。脸上始终挂着那一脸灿烂的笑容。对万禾说道:这个。国公爷和诸位正在商量机要之事。下官。下官留下來。似乎也不太方便吧。 沒那回事。沒那回事。万禾笑着快步走到了刘文静的身边。却是冲着易凡使了个眼色。两人就这么架着刘文静往回走。当然了。这其中用力最大的。还是易凡。将刘文静架到了椅子旁。易凡双手在刘文静的肩膀上一用力。刘文静就不得不坐了下來。紧接着。万禾也是在刘文静身边入座。笑呵呵地说道:刘大人。刚刚我们所说的那些。刘大人想必也听了不少。只是不知道刘大人对此。有何高见呢。 被易凡强行给按在了椅子上。刘文静的脸上却是沒有半点不适的样子。依旧是一脸轻松。笑着回答道:其实下官也沒有听到多少。况且这什么逍遥门。下官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下官实在是不敢胡乱为国公爷出谋划策。还请国公爷多多担待。 听得刘文静的回答。万禾心中一阵冷笑。这丫的装还装得挺像。要不是这次易凡和李靖机警。只怕他们和天音门合作的事情。就被刘文静给听了去。虽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和江湖门派勾结。却也是犯了杨广的忌讳。这要是传出去。万禾可就要倒霉了。所以万禾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这个刘文静。不能留。 万禾毕竟不是什么杀手。心中起了杀机之后。那杀意立马就是从他的双目中闪过。而刘文静的身子也是不由得抖动了一下。很快。刘文静便是一副正经的模样。冲着万禾拱手说道:国公爷。下官以为。国公爷此次绝对不能去江都。 嗯。万禾的左手已经背在了身后。正在冲着李靖和裴行俨打手势。很快就会下令让他们两人将刘文静给制住。不过。万禾却是沒想到刘文静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也是不由得一愣。那手头上的动作自然也是停顿了下來。愣了片刻。万禾这才看着刘文静。问道:刘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刘文静抬起头。之前脸上的笑容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对着万禾拱手说道:一切就犹如刚刚这位易先生所言。江都如今已经成了那个什么逍遥门的据点。而依着下官的猜测。这个逍遥门和国公爷之间的关系。只怕也不是很友善吧。国公爷要是贸然赶去江都。那是必死无疑。 听完刘文静的话。万禾等人都是不由得点了点头。这个道理他们都明白。要说一开始万禾还有点犹豫的话。那自从易凡说出这么一个情报之后。那万禾就再也沒有想过去江都了。而现在最麻烦的。不是万禾去不去江都的问題。而是如何劝阻杨广去江都。想到这里。万禾等人都是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刘文静。虽然刘文静沒有说出什么很有用的谏言。但是他们却是不知不觉中。被刘文静将要说的话所吸引。对此。刘文静也沒有卖关子。而是继续对万禾说道:国公爷。既然国公爷刚刚也说了。劝阻圣上的事情已经是不可能实现的了。那国公爷也就用不着去劳这个心思了。就由着圣上前往江都吧。 这怎么行。长孙无忌立马就是沉声喝道:这明显江都已经是危机重重。又岂能坐视圣上前往江都冒险。天子乃是国家重器。若是落入他人之手。那天下必定大乱。大少爷就算是留在东都。也一样会受到影响。 长孙无忌刚刚也看到万禾冲着李靖和裴行俨打的手势。知道万禾已经准备将刘文静给拿下了。所以对刘文静说话。也沒有太多顾忌。而听完长孙无忌的说话之后。刘文静却是哈哈一笑。说道:长孙公子说得有道理。却又沒有道理。天子是国家重器沒有错。但当今圣上。还当得起这国家重器这一称呼吗。别忘了。这天下大乱的局面。追根究底。就是源自于这位国家重器啊。 刘文静这番话一说完。众人的脸色不由得一变。刘文静这话可是有诛心之意啊。如此清楚明白地指责当今圣上乃是天下大乱的源头。这话要是传出去了。刘文静那是铁定要被抄家问罪诛灭九族。万禾的脸色一变。却是勉强浮起笑容。说道:刘大人慎言。这话。可不是能随便说的。 刘文静紧紧盯着万禾好半晌。却是突然笑了起來。竟是指着万禾笑道:国公爷好不坦白。下官都敢用真心表白。为何国公爷却还要遮遮掩掩。看來国公爷还是信不过下官啊。也罢。国公爷若是信不过下官。那必定是要取下官的性命了。下官不通武功。面对国公爷身边这一个个高手。自然是无力反抗。只能是将脖子送到国公爷的宝剑上了。还请国公爷下手快点。别让下官太受罪了。说完。刘文静竟是从容将自己的脖子给扬了起來。闭上眼睛。一副任由你宰割的样子。 刘文静的这个样子。反倒是让万禾有些不知所措了。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长孙无忌等人。用目光交换了一下意见。随即万禾的脸上又是浮现了微笑。笑着对刘文静说道:哎呀。刘大人这是说些什么话啊。刘大人。慎言。慎言。 虽然万禾这么说了。但刘文静却好像沒有听到一般。一点也沒有慎言的意思。而是继续说道:国公爷。如今天下盗匪四起。天子却还要南巡。这本就不是一个有德之君所能做出來的事情。天子德行已失。又如何值得国公爷这样的英雄为他效劳呢。 刘文静这番话就说得更加露骨了。听得万禾也是脸色一白。心里不由得暗呼。这家伙。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这要是旁边还有什么旁人在偷听。把这番话传出去了。那死的可就不只是他刘文静一人了。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沒有活路。当即万禾便是冲着旁边的朱牧武使了个眼色。让他立刻退下去戒备周围。然后站起身。沉声喝道:刘大人。你这话说得就有些过了吧。本公。听不明白刘大人想要说什么。 见到万禾的这个反应。刘文静也是愣了片刻。说实在的。刘文静岂会不明白自己说的这话若是传出去了。自己会有怎样的后果。但刘文静现在也沒有退路了。他在赌。赌万禾心中的野心到底有多少。 要说这刘文静。那也是出身官宦世家。年轻时。更是以才华闻名于乡里。那可是个极为骄傲之人。在刘文静看來。自己这一身才华。那必定是要为一个明主而效忠。当今天子。自然不会是自己所效忠的对象。所以这些年來。刘文静也算是在寻找那个真正能够发挥出自己才能的明主。在晋阳宫担任晋阳令的时候。刘文静见识到了李渊。在刘文静看來。李渊的确当得起自己的明主。所以刘文静也是一直想要向李渊展示自己的才华。 可天不从人愿。谁知道李渊竟然是看不上自己。刘文静三番两次毛遂自荐。甚至还联络上了李渊的二儿子李世民。结果还是无法得到李渊的重用。这才引起了刘文静的不满。投靠李渊的心思也是渐渐淡了。紧接着。刘文静的目标。又是转向了万禾。这才会有之前在崞县的那一番举动。 本以为。经过此事。万禾肯定会对自己予以重用。却沒想到。万禾也和李渊一样。对自己似乎并不是很在乎。眼看着万禾一心只和那个长孙无忌房玄龄两人密商。要是在这么下去。只怕自己投靠万禾的这个举动。也只会是徒劳无功。所以刘文静才会动起这最后一番心思。想要打动万禾。 第三百八十二话 收下刘文静 ♂, 愣了片刻之后,刘文静便是发现原本留在万禾身后的那名小将已经去了门外把守,刘文静心中立马就是明白了,这次,自己算是赌对了,若是万禾真的沒有野心,对天子忠心不二,刚刚就应该立刻将自己拿下,送交朝廷问罪,可现在却是派人把守院门,这分明就是万禾心中有鬼。 想到这里,刘文静的心也是安定了不少,随即又是对万禾说道:国公爷,如今朝堂上虽然是一片歌舞升平,但这天下局势,想必国公爷也是心知肚明,远的不说,就说这次大海寺之战,张大帅何等英雄,却是落得如此下场,在下官看來,这战战败,并非战之故,实在是天意如此,张大帅就算是武曲下凡,也无法逆转天意啊, 听得刘文静提起了张须陀,身为张须陀旧部的裴行俨也是不由得提起了精神,特别是当刘文静评价大海寺之败的时候,却并沒有说是因为张须陀的缘故而导致的战败,让裴行俨对刘文静也是生出了不少好感,不过万禾可沒有这么容易被刘文静说动心思,眉头一挑,说道:刘大人,这天下虽有大乱之象,但我辈既食朝廷俸禄,就该为朝廷分忧,为圣上效命,化解大乱才是,岂能轻言天意之说, 见到万禾的话语这么一转,刘文静心中那也是更加笃定,深吸了口气,笑了笑,摇头说道:开凿运河,三征高丽,现在又要兴师动众的南巡,这哪一项不都是劳民伤财之举,可偏偏天子还不肯听从劝诫,如此下去,就算是国公爷有心效忠,只怕也是无力回天啊, 刘文静这一说完,万禾和房玄龄等人相互看了一眼,他自然沒有想过要向杨广效忠了,而且,如果历史沒有发生太大变化的,杨广到了江都之后,宇文化及就会动手弑君,所以,也用不着担心杨广会被逍遥门所把持,况且,自从刚刚易凡说明江都已经被逍遥门所控制之后,万禾就已经断了去江都的心思,所以说,刘文静的提议,倒是正合万禾的心意,随即,万禾便是问道:若如刘大人所言,本公是不应该跟随圣上前往江都,但本公毕竟是当朝驸马,那刘大人可否告知本公,该如何才能留在东都呢, 此事易耳,刘文静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意,伸手在下巴处的胡须捋了一下,说道:如今齐王已死,圣上南巡必定要派遣一皇子皇孙留守东都,而反观圣上膝下,再无成年的皇子皇孙,国公爷不仅是当朝驸马,更是兼任东宫太傅,大可以辅助之名留在东都就是了, 呃,万禾一听,倒也说的沒错,如今杨暕死了,那等到杨广去江都的时候,必定要留下一个皇子皇孙來监国,最大的可能性,那就是越王杨侗,不过,不管杨侗那小色鬼表现得再如何早熟,但也毕竟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万禾以东宫太傅的身份來辅助杨侗,倒也说得过去,万禾又是转过头,朝着房玄龄长孙无忌两人看了过去,两人也是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万禾这才回过头來,笑着对刘文静说道:刘大人果然厉害,如此看來,当初本公将刘大人留在东都,还真是幸运啊,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刘文静也是不由得大喜,万禾的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刘文静立马就是站起身,冲着万禾就是跪拜下來,说道:国公爷谬赞了,下官,属下能够为国公爷效力,乃是份内之事,若是国公爷愿意,属下愿意为国公爷的大业,效犬马之劳,刘文静立马就是将自称给改了,这属下的意思自然是再明显不过了。 对于刘文静的表忠,万禾倒是沒有表现得太过欣喜,也沒有立刻上前将刘文静给扶起來,只是看着刘文静笑道:刘大人这话可就严重了,什么大业啊,本公只不过是想要谋求一个保命之法而已,呵呵,刘大人,这天下英杰数不胜数,刘大人肯助本公,实在是让本公高兴啊,但愿,刘大人今后不会让本公失望吧, 万禾这话立马就是让刘文静心中一禀,聪明的他自然能够听出万禾话语中的戒备和警告,虽然不明白万禾为何对自己如此不信任,但刘文静也不敢多说什么,立马就是拜道:请国公爷放心,属下定当竭心全力,为国公爷效命,如有二心,必当受万箭穿心, 刘文静这么一说,万禾这才上前一步,将刘文静给扶了起來,笑着说道:刘大人何必如此,本公也沒说不信刘大人啊,呵呵,哎呀,刘大人身上这尘土,啧啧,小五,小五,快带刘大人下去换身干净点的衣衫,万禾喊了几句,把朱牧武给叫了进來,让他领着刘文静下去,刘文静当然也知道万禾的用意,不敢违背,连忙是拱手告辞。 等到刘文静下去之后,在旁边的房玄龄也是忍不住,问道:表弟,这刘文静也是个人才,既然他诚心來投,表弟为何还要如此打压,房玄龄的问題也是问出了众人的疑惑,因为万禾并不是那种疑心病很重的人,按理说,是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才是啊。 听得众人的疑惑,万禾也是不由得苦笑起來,他总不能告诉大家,自己对刘文静这么怀疑,是因为历史上刘文静就曾经做过反臣,再说,刘文静到底是怎么谋反的,万禾也记不得那么许多,但自己既然记得历史上有过记载,那这刘文静的屁股肯定就不怎么干净,防范于未然总归是利大于弊,既然这话沒办法解释,万禾干脆也是把话題一转,说道:诸位觉得,刚刚刘文静说出的那个办法如何,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见到万禾不想提这件事,他们也不会多问,紧接着,长孙无忌便是轻轻点头说道:这个办法倒是不错,依着现在的局势來看,被留下监国的,必定是越王,只不过,越王和大少爷的关系太深了,就怕圣上会有所怀疑,不让大少爷留下辅佐越王监国啊, 呃,长孙无忌说得倒是沒错,如今杨广的猜忌心那可是越來越重了,以万禾和杨侗之间的关系,万禾想要留下來,只怕杨广反倒会觉得不放心,想到这里,万禾也是有些抓头,随即又是望向了房玄龄,希望这个表哥能够为他出个主意。 房玄龄沉吟了片刻,最后也是一番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见到万禾那失望的表情,李靖忙是说道:万兄弟,此事倒是不急,上次杨玄感叛乱,已经将龙舟全都烧毁,以圣上的性情,这次重新修筑龙舟,肯定要比之前的龙舟还要奢华,这只怕需要有大半年的时间才能修好,要是如此的话,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裕,慢慢想,应该能够想出好办法的, 听得李靖这么一说,万禾也是点了点头,现在也只有这么做了,这个时候,从厢房内突然传來了一把撕心裂肺地喊声,却是秦琼的声音,众人一愣,立马就是朝着厢房内赶去,却是秦琼醒了,伤口的疼痛让他痛苦地叫喊起來,一时间,整个小院又是乱了起來。 ,,,,,,,,,,,,,,,,,分割线,,,,,,,,,,,,,,,,,,,,。 是夜,荥阳城内,一个看上去已经被废弃的民居,因为到了深夜,周围早已经是一片漆黑,就算是住在旁边的百姓,也早已经睡下了,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本來应该是空无一人的民居内,此刻却是突然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在光亮的照射下,一个淡淡的影子映照在窗口。 过了片刻,正好是子时刚到,街头巷尾又是响起了打梆的声音,那亮光忽闪忽闪,照得那影子也是飘忽不定,诡异得很,就在那梆子声刚刚停下的一瞬间,突然,从民居周围传來了一片呼呼的破空声,而随着这破空声的响起,那民居内微弱的光亮也是瞬间熄灭。 虽然这亮光熄灭得快,但似乎也是晚了一步,就听得几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无数的黑影直接就是朝着那民居内飞射而去,而就在那些黑影穿过民居残破的门窗的那一瞬间,一道人影也是突然破开屋顶,一飞冲天。 哈哈哈哈,就在那人影落在屋顶上的时候,无数的笑声却是从四面八方传來,又是有十來道人影落在周围民居的屋顶上,为首一人,须发全白,乍一看上去,那是仙风道骨,颇有不凡,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逍遥门的大长老,魔刀梁盛,梁盛傲然立在屋顶的一片瓦砖上,笑着喊道:张将军,张少侠,果然好本事,竟然在这荥阳城内躲了这么长时间,要不是老夫从山门内调派了人手把守住各个城门,只怕张将军早就离开荥阳了吧, 能得到梁长老这样的前辈如此关注,在下还真是荣幸啊,那刚刚从民居内跳出來的人影则是落在了民居前的小院内,慢慢站起身,虽然被这么多敌人为主,但却丝毫沒有畏惧的样子,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正是几个月前从梁盛手下逃走的张庆宇, 第三百八十三话 以一敌众 ♂, 见到张庆宇在这样的处境下,竟然还能够如此镇静,梁盛也是不由得露出赞许的神情,笑道:张将军果然是人才,只可惜错投在天音门,张将军,现在还來得及,只要张将军肯弃暗投明,老夫做主,张将军今后也必定是前途无量, 呵呵,张庆宇呵呵一笑,说道:在下能够得到梁长老这样的前辈如此看重,实在是三生有幸,只不过在下这人的脾气的确不怎么好,好不容易才记住了山门的门规,若是跟着梁长老去了逍遥门,又要重新记一遍门规,那无异于要了在下的命,所以嘛,梁长老的美意,在下也只好心领了, 张庆宇再次拒绝了梁盛的招揽,让梁盛的脸面也是有些挂不住了,刚刚还是一脸笑容,转眼就是阴沉了下來,冷哼道:不知好歹,这次老夫可不是一个人前來,你也看到了,这些人都是逍遥门的高手,和杨庆那个废物可是不同,这次你可别想像上次那样逃走, 其实就算梁盛沒有说,张庆宇也是已经注意到那些围在周围的那十來道人影,虽然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但光从他们身上所散发出來的气势,就足以证明他们的实力不凡,况且现在张庆宇的身上还带着内伤,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突围,根本沒有可能,不过,就算是如此,张庆宇也依然沒有后悔的意思,脸上的笑容都沒有减少半分,而是笑着说道:在下也不是泥做,梁长老以及逍遥门的诸位想要拿下在下,只怕也要费上不少功夫才行,说完,张庆宇手腕一翻,一根玉笛也是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张庆宇的态度已经是很明显了,梁盛也不在多费口舌了,脸色一沉,沉声喝道:张庆宇,老夫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沒想到,倒是老夫高看你了,上,随着梁盛这一声令下,单手往前一挥,其他那十來道人影立马就是朝着张庆宇飞射而來。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名手持熟铜棍的壮汉,一口气跳到张庆宇的面前,提起熟铜棍就是朝着张庆宇的头顶砸了下來,熟铜棍还未落下,那强劲的风力就是直接朝着张庆宇的脸上扑了过來,显然这名壮汉不仅是有力气而已,他的功力也很是不俗。 面对这强劲的攻击,张庆宇猛地抬起头,双目突然布满了血丝,迎着那熟铜棍就是怒吼一声,那眼看着就要落在张庆宇头顶上的熟铜棍竟然直接就是顿在了,紧接着,就看到张庆宇手中的玉笛往前一刺,正中壮汉胸口的穴位,并且跟着连刺了三下,那壮汉口中立马就是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就这么倒飞了出去。 不过刚刚击飞壮汉的张庆宇还沒有來得及高兴,立马就是脸色一变,整个人也是跳了起來,而就在下一刻,一柄铜锤就是出现在了张庆宇刚刚刚所站的位置,就听得咚的一声,那铜锤直接砸在了地上,顿时就是砸得地面一片龟裂,只见那使铜锤的确实一名身材矮小壮实的男子,也正是前來围攻张庆宇的那十來名逍遥门高手之一。 跳到空中的张庆宇看得地上那柄铜锤,心中暗暗心惊,可还未等他反应过來,他就感觉到一股劲风从身后袭來,张庆宇一惊,也仅仅只是來得及将身子往旁边一扭,而一股刺痛感也是从他的胳膊上传來过來,只见一柄细长的长剑直接就是刺穿了张庆宇的手臂,张庆宇一咬牙,正好看到在身后的一张阴森削瘦的面孔,露出一阵阵冷笑。 闷哼一声,张庆宇身子一扭,肩膀一震,却是直接往身后一撞,正好将身后的人给撞飞了,而自己也是摔落在地,不过一个翻身,立马就是站起身來,低头一看,那柄细长的长剑还挂在自己的胳膊上,张庆宇一咬牙,单手一抓,硬是将那长剑从胳膊上给拔了出來,一道血箭立马就是从伤口处飞射出來,张庆宇又是闷哼了一声,却是单手捂住那伤口,但鲜血还是从手指缝中迸射而出。 张庆宇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抬起头朝着左右看起,之前被他击倒的那名壮汉,还有那手持铜锤矮个子,以及刚刚刺了张庆宇一剑的瘦高个纷纷杀到张庆宇的身边,那瘦高个不知从哪里又多出了一柄细长长剑,阴森森地等着张庆宇,似乎很是得意,紧接着,其他那些高手也是纷纷落在了张庆宇的左右,一个个都是不怀好意。 张庆宇喘着粗气,看着左右这些逍遥门的高手,心已经是越來越往下沉,刚刚光是那一番接触,他就能够确定,那与他交手的三人实力就算是不如自己,但也相差不多,光是和这三人交手,张庆宇就沒有信心获胜,更不要说剩下还有六七名敌人了。 又是一道人影闪过,却是梁盛轻飘飘地落在了张庆宇的面前,在他的左右两边,正好是那瘦高个和挨了张庆宇一招的壮汉,梁盛看着受伤的张庆宇,不由得冷笑一声,满是得色地笑道:张将军,如何,知道我们逍遥门的厉害了吧,老夫再给你一个机会,现在投降,还來得及, 梁盛一次又一次地给张庆宇投降的机会,却不是因为梁盛真的如此看重张庆宇的才能,而是张庆宇的身份实在是太重要了,天音门五大长老之首宫长老的弟子,这个身份,注定让张庆宇知道许多天音门的秘密,若是能够劝服张庆宇投降,得知那些天音门的秘密,那对将來逍遥门和天音门之间的斗争,无疑会增添不少胜算。 对于梁盛的劝降,张庆宇虽然身负重伤,脸色惨白,但却还是保持着微笑,嘿嘿笑道:在下虽然年轻,但也知道是非曲直,你们逍遥门,为了独霸天下,无所不用其极,过往这数百年來,正式因为你们逍遥门的存在,才会使得天下战乱纷争不停,如今好不容易天下一统,你们却又要搅得天下大乱,让天下百姓受苦,要在下和你们同流合污,不可能, 如今张庆宇也是知道自己沒有生还的希望了,干脆也不在和梁盛虚与委蛇,直接就是朝着梁盛破口大骂,竟是骂得梁盛的脸色一片铁青,梁盛冷哼一声,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上,把他给直接拿下,留住他一条命就足够了, 随着梁盛这一声暴喝,其他那些逍遥门的高手立马就是提着各自的兵刃,朝着张庆宇这边就是冲了过來,冲在最前面的,正是那使锤的矮个子,一脸狰狞,仿若要将张庆宇一锤给砸成肉泥一般。 而此刻,张庆宇却是丝毫也动弹不了,之前他击飞那名壮汉时,已经是使出了自己的全身功力,张庆宇的内伤再次发作,现在张庆宇那是一点功力都使不出來,加上手臂上的伤势,张庆宇就算是想要躲闪也做不到了,看到那些冲过來的敌人,张庆宇只能是面露苦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來临的那一刻。 咄,眼看着那铜锤就快要落在张庆宇的身上的时候,突然一声暴喝响起,那矮个子壮汉瞬间就是口喷鲜血,直接就是倒飞了下去,那铜锤更是瞬间被弹飞到了夜空中,紧接着,又是数道人影从夜空中闪过,直接落在了张庆宇的周围,正好将张庆宇前后左右给护住,定睛一看,却是几名高矮不一的身影,看见这几道身影,那梁盛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紧接着,嘴角也是微微一抽,深吸了口气,梁盛看着那几道身影中的一人,却是笑了起來,沉声喝道:龚杰,真是沒想到,这么多年沒见,今日能够在这荥阳相逢, 站在张庆宇身边,一把扶住张庆宇的是一名同样须发具白的老者,听到梁盛的话,却沒有立刻回答梁盛的话,而是将张庆宇扶好,手中食指和中指立起,连连在张庆宇的胸口点了三下,紧接着,张庆宇的脸色立马就是好转了不少,睁开眼睛,看到那老者,顿时就是露出了喜色,看着老者惊呼:师傅,你,你怎么來了, 那老者哈哈一笑,随即轻轻拍了拍张庆宇的肩膀,然后扭过头,望向了梁盛,大笑道:梁盛啊梁盛,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对一个晚辈,竟然还要出动这么多帮手,就你这点出息,我还真想不通,当年怎么会和你打个平手, 被这老者这么一顿嘲讽,梁盛的脸那是一阵青一阵红,怒气在他的脸上是越积越深,若是旁人这么说,以梁盛的城府,还不会起这么大的反应,可话从眼前这名老者口中说出,却是梁盛最不能接受的,因为这老者乃是梁盛此生注定的宿敌,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张庆宇的师傅,天音门五大长老之首的宫长老龚杰,作为天音门和逍遥门的领头人物,龚杰和梁盛从刚出道开始,就已经是一对宿敌,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斗了这么多年,却还是斗了个不分胜负,对于龚杰这个宿敌,梁盛那可是怨恨颇深啊, 第三百八十四话 退 ♂, 不过梁盛毕竟是成名已久的邪派高手。很快就是稳住了心思。再看了看站在龚杰身边的几人。心中又是一惊。竟然是天音门的另外四名长老。除开那矮胖的羽长老和弓着腰的角长老之外。一个长得是又瘦又高的。正是排名在宫长老之下的商长老。而剩下一个长相普通的。就是徵长老了。 天音门五大长老全都到齐。这下梁盛可是感觉到棘手了。在荥阳城的逍遥门高手并不多。现在这些高手。还是梁盛在这段时间紧急调派來的。可这些高手比起五大长老却是差的太多了。梁盛自己一个人也仅仅能够勉强和龚杰打个平手。可剩下的那些人。如何是其余四大长老的对手。梁盛的心中立马就是浮现了退意。打不过还要硬抗。这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心中虽然有了退意。但梁盛的脸上却沒有表露出來。而是阴沉着一张脸。沉声对龚杰喝道:龚杰。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天音门五大长老一起來荥阳。是想要和我们逍遥门决战不成。 说他娘的废话。将徒弟给扶好之后。龚杰却是沒有一点天音门大长老的风度。指着梁盛就是破口大骂。喝道:梁盛。你个老不死的。对我的徒弟出手。竟然还來问出这种废话。不用说了。我们也有十多年沒有交过手了。今天我就來领教领教。看看你的刀法有多少长进。 说完。龚杰脚上在地上一顿。整个人立马就是朝着梁盛这边飞了过來。双手化指。笔直地朝着梁盛这边刺了过來。龚杰这般说打就打的行为。也是让梁盛不由得一惊。虽然他已经就知道龚杰的脾气火爆。但沒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龚杰竟然一点也沒有改变。面对冲过來的龚杰。梁盛也是不由得后退了数步。却不敢和龚杰硬拼。因为那样的话。这一战可就沒有那么容易结束了。 呔。老不死的。就你也配和梁长老交手。就在这时。一声暴喝声从两人旁边传了过來。却是梁盛所带來的那十余名逍遥门高手中的一人。提着一对峨眉刺。就是朝着龚杰冲了过來。不过。这人刻意的讨好。非但未得到梁盛的喜欢。反倒是让梁盛眉头一皱。暗骂了一声蠢货。 滚。只见那高手挺着峨眉刺刚刚冲到龚杰的面前。其他四位长老根本就沒有动弹的意思。龚杰突然怒目一睁。张口就是发出一声暴喝。那名逍遥门高手立马整个人就像是遭到重击一般。整个人瞬间倒飞了出去。口中喷出的鲜血在夜空中留下一道弧线。 看着龚杰施展出如此深厚的内力。梁盛的脸色又是阴沉了不少。他能够看得出來。龚杰的内力比起以前又深厚了许多。要是比功力的话。自己肯定是略逊对方一筹了。这样一來。梁盛更是坚定了撤退的心思。紧紧盯着龚杰。对于那摔倒在地上的属下却是不闻不问。沉声喝道:好。龚杰。这次我就给你一个面子。我们走。 那些逍遥门的高手显然沒想到梁盛会突然下令撤退。全都是一愣。不过梁盛却沒有心思解释。话音一落。便是直接纵身离开了。那些高手相互看了一眼。也不再言语。扶起之前被龚杰给震伤的同伴也是一个个纵身离开。而龚杰等天音门人也沒有追击的意思。而是任由对方离开。这次他们來荥阳的目的。就是要救张元庆。这逍遥门的人功法诡异。要是和他们硬拼的话。他们也占不到什么好处。 等到对方全都走了之后。龚杰这才扶着张元庆坐下。伸手在张元庆的手腕命门处把脉。过了好半天。眉头才舒缓过來。点头说道:还好。你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只是虚耗过度。回去调养一段时日。就会恢复了。说完。在旁边的羽长老也是立马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倒出了一粒小药丸。直接递给了张元庆。 张元庆道了一声谢。便是接过小药丸。也不多问。一口就是吞下。然后闭目运功了一段时间。脸上立马就是好了许多。收功之后。张元庆也是看着龚杰等人。满脸奇怪地问道:师傅。你们怎么知道我被困在荥阳了。 自从在太守府受伤逃匿之后。张庆宇只能是靠着自己在荥阳这么多年的熟悉。在荥阳城内躲避。根本就沒办法逃出城去。更不要说是发信息让山门來援救了。所以眼下龚杰等人能够及时來援。也是让张庆宇感到很意外。一旁瘦高瘦高的商长老笑呵呵地说道:之前左使在东都与梁国公会合。正好平叛军的将领秦琼被送到梁国公那里养伤。我们也是从他口中得知你失踪的消息。你师傅也是猜到你可能是出了事。这才把我们几个都给拉到这里來。呵呵。沒想到。竟然碰上梁盛这个老不死的。 听得商长老的话。张庆宇那是一脸感动。自家师傅对自己如此关心。张庆宇也不知说些什么來表示自己的感动了。倒是宫长老龚杰一把拍着张庆宇的肩膀。笑着说道:好了。你是我徒弟。做师傅的保护徒弟。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用不着说什么废话。好了。说说看吧。你怎么好端端惹上梁盛这个老不死的。 也是了解自家师傅的脾性。张庆宇苦笑了一下。便是将缘由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最后无奈地说道:我被困在荥阳城。也沒办法去通知张须陀。只能眼看着张须陀上了杨庆的当。中伏身亡。说到最后张庆宇也是露出了黯然之色。虽然他被困在荥阳城。却并不影响大海寺之战的战报传到荥阳城。所以他也知道张须陀战死的消息。 听完张庆宇的话。羽长老怒目一睁。喝道:该死。沒想到不仅瓦岗寨和逍遥门联手。就连这杨庆也是逍遥门的人。我现在就去打杀了这个贼子。 五弟。不可冲动。那长相普通憨厚的徵长老沉声喝了一声。却是将羽长老给拦了下來。紧接着。角长老也是摇头说道:五弟。那杨庆毕竟是荥阳太守。更是朝廷王爷。我们绝对不能轻易动他。看來此事。也只能是如实告知梁国公。在朝堂上面的事情。还是要依靠梁国公來解决。 不。角长老话音刚落。旁边的商长老却是紧皱着眉头。说道:此事恐怕沒那么容易解决。杨庆乃是天子从弟。当年杨庆的父亲杨弘助天子登基。当今天子虽然寡情薄义。但也一直记着这份情。所以这些年來。其他宗室子弟过得是战战兢兢。就杨庆沒出过任何事。就算是梁国公。想要弹劾杨庆。沒有足够的证据。也只是徒劳无功。 五大长老当中。就属商长老的智谋最佳。他这么一番分析。其他四位长老也都是频频点头赞同。张庆宇也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最后也只能是满脸无奈。不过很快张庆宇又是说道:对了。那夜我听杨庆的意思。是想要回到东都。若是他去东都的话。那岂不是 对于张庆宇的话。五位长老又是摇了摇头。羽长老拍了拍自己的大肚腩。摇头说道:这已经是不可能了。逍遥门在洛阳的据点已经被我们给铲除。短时间内。逍遥门是不敢往东都派任何人去了。 见到张庆宇一脸失望的模样。龚杰也是笑着安慰道:好了。不管怎么说。这次能够把你救出來。就已经是完成任务了。这里毕竟已经成了逍遥门的据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走吧。龚杰的话也是得到了众人的赞同。很快。众人一个个纵身离去。只留下刚刚在众人厮杀中已经毁坏的破旧民居。 。。。。。。。。。。。。。。。。。分割线。。。。。。。。。。。。。。。。。。。。。 奉圣谕。武贲郎将裴仁基。骁勇善战。甚得朕心。河南盗匪猖獗。将军张须陀。不幸为贼子所害。朕甚感痛心。但剿匪之事关系国家。不得有误。故特任命裴仁基为河南道讨捕大使。专司清剿河南匪患。鉴于平叛军于大海寺一战损失惨重。特准许平叛军于当地自主募兵三万。望将军尽心竭力。早日平定匪患。钦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听得内侍念完圣旨之后。一干将领纷纷高声三呼万岁。跪在最前面的裴仁基起身。朝着那捧着圣旨的内侍一礼。沉声喝道:陛下隆恩。臣无以为报。定当竭心尽力。不辜负陛下之恩。 好啦。裴将军不必多礼。宣读完圣旨之后。那内侍也是嘿嘿一笑。将圣旨交到了裴仁基的手上。笑道:咱家在來之前。梁国公就特意嘱托过咱家。说裴将军乃是国公爷的好朋友。咱家该向裴将军道喜才是。对了。国公爷还让咱家转述几句话。这河南匪患猖獗。剿匪之事。不可冲动。当步步为营为上策。至于朝堂那边。有什么事情。都有国公爷为将军担着。 第三百八十五话 监军 ♂, 听得内侍的话,裴仁基也是不由得感慨,他也是多次到过东都办事,自然知道这些内侍有多么难缠了,特别是对待像他们这样的地方官员,这些内侍仗着自己是天子的使者,一向都是鼻孔朝天,可现在,万禾的一句话,就让内侍如此低三下四,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朝中有人好办事啊。 咳咳,一声轻咳,从旁边传來,却是一名身材中等,穿着文官长袍的中年男子,这中年男子长得还颇有些气度,只不过此刻脸色有些不虞,似乎有些不高兴,那双眼睛在裴仁基和那名内侍之间流转了几遍,最后放在裴仁基的身上,带着一丝轻蔑之色。 啊,那内侍看到这中年男子,这才反应过來,连忙是为裴仁基介绍:咱家这是一时忘了,还请大人恕罪,裴将军,这位呢,就是圣上给平叛军派遣的监军御史,萧怀静萧大人,今后萧大人要和裴将军共事,两位还要多多合作才是, 监军,一听到萧怀静的职位,裴仁基以及在裴仁基身后的一干平叛军将士都是眉头紧皱起來,特别是身上还带着伤,脸色有些苍白的罗士信,立马就是忍不住囔囔了起來:这是怎么回事,平叛军自立旗以來,就沒听说过有什么监军的,怎么现在从哪跑出一个监军來, 原本见到裴仁基和那内侍说话说得火热,却是把自己晾到一边,萧怀静的心里就很不舒服,现在这平叛军将士竟然是如此反应,萧怀静的脸色那是立马就变了,当即便是一甩衣袖,冷哼道:就是因为以前平叛军沒有监军监督,才会使得平叛军统帅肆意妄为,导致大海寺之败,圣上英明,岂会任由你们这些武夫继续如此妄为, 萧怀静只是负气说了这么一句,却沒想到竟是炸了马蜂窝一般,以罗士信为首的那些将士立马就是怒火中烧,特别是罗士信,原本罗士信的性情就很暴躁,之前大海寺一战,自己沒有保护到张须陀,导致张须陀战死,这段时日里,罗士信那是一直心里憋屈和自责,现在突然蹦出这么一个人,开口就在指责罗士信最信服的张须陀,罗士信岂能忍得住,当即罗士信便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满脸狰狞地瞪着萧怀静,喝道:妈的,酸狗,有种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士信,住手,虽然对萧怀静的话也是很不满,但裴仁基毕竟要比罗士信冷静许多,知道这萧怀静乃是圣上指派下來的监军,绝对不能对他如何,所以裴仁基立马就是出言喝止:还有你们,都给我闭嘴,谁要再敢放肆,一律军法处置, 有裴仁基压着,虽然罗士信等人很是不甘,但也不得不安静下來,罗士信也只能是将刀归鞘,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萧怀静,之前罗士信这一拔刀,加上周围那些将士的呼喝,萧怀静的脸色立马就给吓白了,不过后來见到裴仁基将他们喝止了,萧怀静的脸色也是好转了许多,而萧怀静似乎也对自己刚刚那胆怯的反应有些恼羞成怒,立马就是涨红了脸,冲着众人喝道:大胆,本官乃是奉了圣上旨意,你们竟然敢对本官无礼,莫非,你们是想要谋反不成, 裴仁基刚刚将罗士信等人给压制住,这边萧怀静竟然又说出这等话來,而且还是将一顶谋反的大帽子往众人头上扣,裴仁基的心里也是大大的不满,不过表面上,裴仁基还是不好和萧怀静翻脸,先是用手势示意众将士先退下,随即便是对着萧怀静抱拳说道:萧大人,将士们都是些粗人,说话并沒有考虑太多,多有得罪,还请萧大人千万不要见怪,说完,裴仁基也是冲着旁边的内侍打了个眼色,那内侍既然会看在万禾的面子上对自己如此客气,那应该也会帮自己一把。 那内侍见到裴仁基的眼色之后,也是立马会意,笑着对萧怀静说道:萧大人,咱家也是恬着脸來求个情,这平叛军可都是为了大隋浴血奋战的英勇将士,对圣上那是忠心耿耿,这一点,梁国公可是很清楚的,还请萧大人看在咱家,看在梁国公的面子上,此事就此揭过了,如何, 这内侍表面上的话语好像是很谦虚,可却是将万禾的名头放在嘴中,那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这平叛军乃是梁国公所看重的,你萧怀静要是敢和平叛军过不去,那就是和如今朝堂上最当红的梁国公过不去,萧怀静乃是一名文官,虽然有些野心,但在朝堂上却是一直无依无靠,要和当前最得圣上信任的梁国公相比,萧怀静还真是连个屁都不是,所以萧怀静立马就有种想要服软的意思,可是又拉不下脸面,不过这个时候,裴仁基也是立马送上一个台阶,冲着萧怀静躬身一礼,说道:萧大人大人大量,定不会和我们这般粗人计较,今后平叛军去剿灭贼乱,很多地方,还需要萧大人多多关照才是, 哼,既然有台阶下,这萧怀静也不是那种蠢到极致的蠢材,冷哼了一声,冲着裴仁基拱了拱手,算是此事就此罢了,随即一甩衣袖,就这么走了。 看着萧怀静的背影,那内侍也是撇了撇嘴,这一路上,他也是受够了萧怀静的闲气,今天能够让萧怀静吃个憋,内侍心里也是大感痛快,随即转过头,对着裴仁基笑道:裴将军,沒事了,沒事了,呵呵,今后裴将军和萧大人还要多多磨合才是,不过,有国公爷在背后为裴将军担着,想必裴将军也会顺当很多了,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萧怀静和平叛军诸将之间的梁子算是结大了,内侍也是唯恐天下不乱,刻意提醒一下裴仁基,让他利用万禾來好好和萧怀静斗下去。 裴仁基不由得苦笑了起來,他却是根本不想和萧怀静斗下去,如今平叛军刚刚遭遇大败,军中上下士气浮动,正是要全军上下齐心的时候,这个时候,要是身为统帅的裴仁基和作为监军的萧怀静斗起來,那对于军心可是十分的不利,对于内侍的话,裴仁基也沒有接腔,只是笑呵呵地迎合了几句,心里却是在暗暗发愁。 这圣上突然派下这么一个监军,目的当然是很明显,就是刚刚给平叛军下放的自主募兵的权力,这个权力可不简单,弄得不好,甚至有可能造成军阀割据的局面,这次要不是平叛军在大海寺一战损失太过严重了,圣上怎么可能会下放这个权力,有了权力,自然就会有制约,这个萧怀静就是圣上派來监督平叛军的人选,要是和他闹得不愉快,他一纸告到天子面前,那裴仁基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将内侍给打发走了之后,裴仁基也是深吸了口气,扭头又是朝着军营那边赶去,现在平叛军也是暂时呆在汜水关内,从大海寺一战结束之后,陆陆续续收整兵马,大约也有六七千人,这六七千人全都驻扎在汜水关的军营内,总算汜水关的守将对张须陀和平叛军都很敬仰,所以也沒有太过刁难,就连粮草供应也都一直很充足。 进了军营内的大帐,罗士信等人将领都坐在那里,一个个不发一言地生闷气,见到裴仁基进來了,罗士信等人立马就是围了上來,罗士信第一个开口囔道:裴将军,这是什么鸟监军,我们平叛军容不下他,让他趁早滚蛋,要不然,被我看到,非一刀砍了他不可,罗士信带头,其他将士也是纷纷表示同样的意思,就是对萧怀静不满。 好了,裴仁基那是越听越头疼,直接喝了一声,将众将给镇住,环视了一圈,沉声喝道:你们看看自己,这样还像是一名平叛军的将领嘛,啊,挑三拣四的,你们以为这平叛军是你们家开的,你们想要谁走,谁就得走啊,混账,一群混账, 裴仁基原來在军中那可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一个,从來沒有和同僚们闹红过脸,可现在,裴仁基不得不将自己的角色重新定位,要让将领们听从自己的,光是一味的顺从那是不够的,还要有足够强硬的手段,被裴仁基这么一顿呵斥,那些将士们一个个都是安静下來,平叛大军的首要军纪,那就是服从命令,这些将领都是平叛军的旧部了,这条军纪早就深入他们的骨髓,成为了他们的本能。 裴仁基沉声喝道:听着,我不管你们对那位萧大人有什么看法,有什么不满,现在,他是我们平叛军的监军,这已经是事实,是圣上下达的命令,你们谁要是不想听从这个命令,我也不给你们军法处置,你们统统给老子滚出平叛军,就当平叛军从來沒有你们这群混蛋,怎么样,你们谁还有意见, 被裴仁基这么一骂,罗士信等人就算是心中还有所不甘,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他们全都是张须陀用自己性命从大海寺一战中救出來的,对平叛军那是有深深的归属感,要是被逐出平叛军,那无异于让他们去死,见到自己镇住了众将,裴仁基也是暗自松了口气,沉声喝道:好了,沒什么鸟事,以后就给我少说废话,加紧练兵,我们要早日为大帅报仇, 报仇,一提到这个词,众人的眼睛都是红了,张须陀的死,他们可是时时刻刻放在心上,有了这件事,众将也不再提萧怀静那点芝麻小事了,所有人都是干劲十足, 第三百八十六话 宇文有请 ♂, 大业十二年,按照天子所发布的十二道密令,各地兵马开始组织攻势,对各地猖獗的盗匪进行剿灭,似乎天子的这个办法很有效,之前猖獗的匪患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遏制,而这个消息更是让天子坚定了南巡的心思,下令着工部修筑在杨玄感之乱时被烧毁的龙舟,一时间,天下哗然,虽然不少朝臣上书劝谏,但却无法改变天子的心意。 虽然朝堂上的反应声音很多,但龙舟的修筑却是异常的顺利,有了天子的圣旨,工部调集了各地的能工巧匠以及各种财力支持,等到了七月,龙舟就已经快要完工了,新修筑好的龙舟,要远比之前被杨玄感所烧毁的龙舟还要奢华,对此,杨广很是满意,直接就定下了前往江都的计划。 在东都洛阳城内的宇文府,在府内下人的带领下,当朝驸马,梁国公万禾,正不紧不慢地朝着内院赶去,虽然现在万禾的名声在朝中一时无两,但万禾却沒有自大到认为自己的权力已经是朝中最大的了,只要宇文家的当代家主宇文述还沒有死,那宇文家就永远都是朝中最大的权臣。 一边走,万禾也是一边低头思索着,这次万禾是被宇文述派人招來的,除了杨广之外,要是换做别人派人來叫万禾过去,万禾还真不用鸟他,可宇文述那可是不一样,万禾也沒昏头,自然不敢得罪宇文述了,只能是屁颠屁颠地往这边跑了。 刚刚走进后院,就看到迎面走來了一人,却是宇文述的二儿子,宇文智及,宇文智及看到万禾來了,立马就是笑了起來,直接迎上前來,对万禾抱拳一礼,笑道:国公爷來了,在下未能远迎,还请国公爷千万不要怪罪啊,呵呵, 看到宇文智及那一脸笑脸,万禾不由得想起当初第一次和宇文智及见面时,自己被宇文智及给逼得下跪的场面,和现在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然,万禾也沒有幼稚到现在來找宇文智及翻旧账,也是淡淡一笑,对着宇文智及抱拳说道:哪里,哪里,二公子客气了,客气了,本公只是受老大人相招,特地前來拜会老大人的,如何当得起二公子亲自迎接,二公子可千万别这么说啊,虽说宇文智及沒有开口问,但从他的脸上,万禾还是能够察觉到宇文智及对自己來此的原因有些疑惑,所以干脆主动说出缘由。 听得万禾解释了一番,宇文智及也是眼珠子一转,笑呵呵地说道:原來国公爷是來找家父的,呵呵,在下正好也要往家父那里走一趟,不如,就由在下领国公爷去吧, 宇文智及这话说得顺畅,可万禾心里却是不由得暗自骂了一句,狗屁,简直是说谎都不带眨眼的,明明是刚刚从内院出來,现在又要说去内院,这摆明了是在骗人嘛,不过虽然知道宇文智及是在骗自己,但万禾却也沒有拆穿,反正他连宇文述召自己來有什么用意都不知道,自然也不在乎宇文智及跟着了,到时候若是真不适合让宇文智及在旁边听的话,宇文述自然会让宇文智及离开,何必让自己当这个恶人。 当即,宇文智及便是带着万禾一路朝着内院走去,宇文述这几日身体欠佳,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沒有早朝了,按照宇文智及的说法,宇文述似乎是以前打仗时留下的旧伤发作,现在正在自己的院子里调养呢。 宇文述所居住的地方,守卫自然不少,不过有宇文智及带路,倒也是方便了许多,在宇文智及的带领下,万禾很快就到了宇文述所居住的小院,正要进去,却是从里面走出了两人,万禾抬头一看,却也是熟人,正是南阳公主与宇文士及夫妇俩,见到万禾和宇文智及來了,这两口子也是不由得一愣,同时朝着宇文智及行礼:见过二哥,行礼完了之后,却是看着万禾,不明白他为何会在这里。 万禾笑着对南阳公主行礼,说道:参见公主殿下,驸马, 虽然有些惊讶,但南阳公主还是很快就笑了起來,说道:你我都是一家人,又何必这么多礼,快起來吧,南阳公主这话倒不是客气话,她是月容同父异母的姐姐,现在月容嫁给了万禾,她也算是万禾的大姨子了,这还真是一家人。 宇文士及也是点了点头,他第一次和万禾见面的时候,并不怎么看得起万禾,不过那时候万禾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商贾子弟,而现在万禾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宇文士及和万禾虽然同是驸马,但万禾却是被封为国公,更是担任朝中高位,那是宇文士及拍马也赶不上的,所以宇文士及可不敢再给万禾脸色看了,而是笑着说道:公主说得是,我是驸马,你也是驸马,就用不着这么多虚礼了,真要讲究起來,我还得向你这个当朝国公行礼呢,虽说宇文士及不敢给万禾脸色看,但这言语间,还是带着酸酸的味道。 对此,万禾倒并不怎么在意,只是笑了笑,而宇文智及则是眉头皱了起來,显然对自己弟弟如此沒有城府感到很不满,不过当着弟妹和外人的面,他也不好呵斥弟弟,只能是沉声问道:你们刚刚从父亲那里來,父亲的身体如何, 宇文士及呵呵一笑,却是好像很得意的样子,正要开口说什么,在旁边的南阳公主立马就是抢过话头,说道:公公的身体还好,现在大伯也在里面,公公有些事情要和大伯交代,虽然被南阳公主抢过了话头,但听完南阳公主的话,宇文士及还是忍不住笑出声來。 见到宇文士及这副模样,宇文智及立马就猜到,肯定是老大宇文化及在里面被父亲责骂,宇文士及一向看不起大哥宇文化及,从小到大,每次看到宇文化及挨骂,他都会在一旁幸灾乐祸,刚刚幸亏公主出言把他的话头给堵回去了,要不然,非得在外人面前丢脸不可,想到这里,宇文智及干脆狠狠地瞪了一眼宇文士及,随即说道:三弟,你陪同公主先回去吧,父亲请国公爷前來,是有要事相商,我送国公爷进去, 宇文士及虽然看不起大哥,但却对从小就很阴沉的二哥有些怕,听得他发话了,宇文士及可就顾不上笑了,连忙是向宇文智及行礼,然后带着南阳公主一块退去,南阳公主临走前,却是对万禾笑道:国公爷以后可以常來,最好能够把月容妹妹也给带來,上次在宫里碰到月容妹妹,她还说起想要看看禅师呢, 南阳公主口中的禅师,却是她与宇文士及所生的儿子,取名就叫禅师,现在也不过才半岁,长得甚是可爱,之前万禾也是不止一次听月容提起过自己这个小外甥,当即万禾便是笑着回答道:只要公主欢迎,自然会带着月容前來拜访, 又是一番客套,南阳公主两口子这才离开了,而万禾则是笑着对宇文智及说道:二公子,不如我们在这里等一等吧, 万禾这话一说完,宇文智及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尴尬,很明显,刚刚南阳公主的话中意思已经被万禾给听明白了,万禾提出等一下,只是想要等着在里面的宇文化及被宇文述骂完了之后再进去,免得两人现在进去见到宇文化及挨骂,会有些不太方便,虽然有些尴尬,但宇文智及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万禾开了口,那宇文智及也就准备应承下來了,可就在宇文智及开口说话的时候,突然一道人影飞快地从小院里面跑出來,正是宇文家的大公子宇文化及。 不过这个时候的宇文化及,可是沒有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满脸赤红,一脸沮丧,左手捂着脸颊,从手指缝里还能看到几道红印子,一看宇文化及这模样,万禾就猜到,只怕宇文化及这次可不只是挨了骂,脸上还挨了一下耳刮子。 心里虽然乐呵着,不过表面上,万禾还是站直了身子,朝着宇文化及一礼,喊了一声:大公子, 听得万禾的呼声,宇文化及一愣,站住了脚,抬头看到万禾和宇文智及,顿时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尴尬,打起哈哈來:啊,哈哈,是,是万大人啊,呵呵,万大人,万大人怎么到这來了, 大哥,见到宇文化及还在那里丢人,宇文智及的脸色也是一片铁青,沉声喝道:国公爷他是父亲请來的,父亲找他有要事相商,大哥你就先回去吧,我陪国公爷就是了, 哦,好,好,宇文化及也是巴不得离开这丢人的地方,一听得宇文智及的话,立马就是捂着脸,甚至连招呼也顾不得打,飞快地溜掉了。 看到宇文化及如此失礼,宇文智及也是感到很丢脸,只能是尴尬地对万禾说道:这,家兄失礼,还请国公爷见谅, :刚刚才发现,之前有几个地方写错了,娶南阳公主的是宇文述的三子宇文士及,结果前面有几处写成宇文智及了,还请诸位大大见谅 第三百八十七话 宇文述的用意 ♂, 不妨事。不妨事。万禾简直都快笑昏了。不过脸上还是保持着很平淡的笑容。连连摆手。随即万禾又是说道:既然大公子出來了。那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吧。老大人还在里面等着呢。 虽然万禾极力想要掩饰。但那都快绷不住的笑脸早就说明了一切。看得宇文智及心里那是一阵阵地发闷气。却又不敢和万禾撕破脸。只能是闷头领着万禾进了小院。这一进小院。正好就看到宇文述坐在院子里面的小亭内。当即宇文智及便是加快了脚步迎了上去。冲着宇文述就是一礼。说道:父亲。梁国公來了。说是与父亲有要事相商 宇文述摆了摆手。对宇文智及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且先退下吧。为父有要紧事与梁国公相商。 宇文述这么一说。宇文智及立马就是愣住了。他特意自告奋勇地送万禾來这里。不就是想要听听宇文述把万禾找來有什么事嘛。可现在一句话都沒听到。就要被宇文述给赶走了。宇文智及有心想要反驳。可一看到宇文述。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直接就退下去了。在宇文述面前。就算是城府再深的宇文智及也不比宇文化及好多少。 等到宇文智及离开之后。万禾上前一步。向着宇文述一礼。说道:见过宇文公。虽然万禾现在也是堂堂国公。但宇文述何尝不也是国公的爵位。在宇文述面前。万禾可是不敢端什么架子。 呵呵。梁国公快快请起。宇文述笑了笑。依旧坐在椅子上。让万禾起身。而万禾起身一看。心里却是不由得一惊。之前万禾也和宇文述有过几次见面。在万禾印象中的宇文述虽然同样是垂垂老矣。但却还透着几分精神。至少。眉宇之间。还有着当朝重臣的气魄。可现在在万禾眼前的宇文述。也只不过才半年左右沒见而已。却是比以前相差太多了。别的不说。光是那脸色就是呈现着病态的苍白。看上去很明显就是病入膏肓的样子。传闻这段时间宇文述病得很严重。看來也不是无风起浪啊。 看到万禾吃惊的模样。宇文述呵呵一笑。却并不在意。笑着说道:老夫这病态之姿。惊到梁国公了。罪过。罪过。 万禾这才反应过來。自己刚刚的样子有些失礼了。立马就是冲着宇文述躬身一拜。说道:宇文公言重了。是下官失礼了才是。宇文公身体欠佳。还请多多休养。这朝堂上。还离不开宇文公啊。 呵呵。到了老夫这把年纪。有什么都想开了。宇文述淡淡一笑。对于万禾的吹捧却并沒有多大的反应。只是用手一摆。示意万禾在自己身边的石椅坐下。过了片刻。宇文述突然说道:梁国公。你父亲。他现在的身体如何。 呃。宇文述突然提到老爷子。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这才想起來。貌似自家老爷子和宇文述好像还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只不过之后万禾的事情是一件接一件。根本就沒有时间去追查此事。加上自从万三爷死了之后。老爷子也是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很少出來露面了。这时间一久。万禾也是把这件事给忘了。现在听到宇文述提起老爷子的事情。万禾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出。不过万禾很快便是回过神來。忙是说道:多谢宇文公关心。家父的身体还算硬朗。 嗯。也是。当年你父亲的身体可是一直很好的。宇文述一边说着。右手却是不经意间抚上了胸口左边。双目眺望小亭外地天空。似乎在怀念着什么。过了良久。宇文述才是回过神來。笑着对万禾说道:梁国公。老夫与你父亲那也算是故交。今后你也用不着太过客气。就喊老夫伯父吧。老夫也托个大。叫你一声贤侄。你不会介意吧。 这个称呼上的事情。之前和宇文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宇文述也曾经提过。只不过当时万禾可不敢当真。所以一直以來。万禾还是恭恭敬敬地称呼宇文述为宇文公或者是老大人。不过这次宇文述说起这话。万禾却是感觉到宇文述的真心。犹豫了一下。万禾还是冲着宇文述一礼。说道:如此。小侄就失礼了。还请伯父见谅。 好。好啊。听得万禾叫了这声伯父。宇文述的兴致也稍微高了一些。脸色也是好看了许多。似乎真的把万禾当成世交的子侄來看了。身子稍稍挺起了一些。随即对万禾说道:你父亲有福气。有你这样的儿子。只可惜老夫福薄。膝下三子全都不成气候。可惜啊可惜。 伯父说笑了。听得宇文述这么一说。万禾的心里还真有些小得意。不过。万禾表面上还是很谦虚地说道:伯父的三位公子。那都是翘楚之姿。东都的少年俊杰当中。也都无三位公子优秀。有子如此。伯父岂能说福薄。 哼。一提起自己的儿子。宇文述立马就想起了刚刚被自己教训了一顿的宇文化及。脸色立马就是垮了下來。冷哼道:就这三个不成气候的家伙。哪里还算得上什么翘楚之姿。化及能力太差。行事又过于张扬。虽然是老大。但注定一事无成。智及虽然比化及多一些城府。但野心却是太大。沒有足够的能力。野心大了。未尝是一件好事。他将來所惹出的祸事。只怕比化及还要大。至于士及。虽然有才能。但却沒有眼力和心性。持才傲物。不过他现在娶了南阳公主。至少。将來发生了什么事。他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听得宇文述絮絮叨叨的。突然评价起了三个儿子。万禾的心里也是有一种古怪的感觉。难道。宇文述这只老狐狸已经预见到将來宇文化及会弑君夺位。紧接着。万禾又是想到半年前。正是眼前这位宇文述向天子提议修筑龙舟。为天子南巡做准备。再结合历史上宇文化及在江都弑君叛乱。万禾的心里不由得一惊。莫非。宇文述才是真正动了念头。想要让宇文家取而代之。夺取大隋江山。这个念头在万禾的脑海中一转。紧接着又是立马被万禾给抛开。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这宇文述可就真的是不简单了。自己还是少在这只老狐狸面前显摆吧。 咳咳。宇文述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头了。轻咳了几声。将自己脸上闪过的不安掩饰过去。随即又是笑着对万禾说道:这年纪一大。这说话就有些啰嗦了。贤侄可千万不要见怪啊。哈哈。贤侄啊。其实呢。老夫此次请贤侄过來。一來是想要和贤侄聊聊家常。这其二嘛。老夫倒还真的是有件事。想要和贤侄商量商量。 來了。听得宇文述的话。万禾的精神不由得一震。立马就是坐正了身子。冲着宇文述抱拳说道:伯父有什么交代的。还请伯父直言。只要小侄能够做到的。定当效劳。 呵呵。如此。那就真的要贤侄多多帮忙了。宇文述又是咳了几声。等到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万禾甚至能够感觉到。从宇文述那老朽的身体上所散发出來的强大气场。那双眼睛。简直就像是一只饿极了的恶狼。盯上了猎物一般。这个时候的宇文述。那才是真正的雄霸朝堂数十年的权臣宇文述。看到这样的宇文述。万禾也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注意力也是跟着提高了好几个档次。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眼前这只老狐狸给叼走吞了。 对于万禾的戒备。宇文述却是一点也不在意。而是眯着眼睛对万禾笑道:贤侄啊。关于这次陛下南巡之事。不知道贤侄有什么看法。 南巡。一听到宇文述的话。万禾的脑海里立马就是想起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心中暗自盘算着。嘴巴却是张嘴说道:南巡之事。那是陛下做主。若是陛下不想要南巡。我们自然不能强逼。可要是陛下想要南巡。我们做臣子的。又岂能反对。所以嘛。小侄的意思。这一切还是要听陛下的才是。伯父。你说的对吗。 万禾这么一通废话那是说得流畅得很。说得那是跟沒说一样。不过。对此。宇文述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反倒是频频点头说道:不错。不错。贤侄果然是明白事理之人。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乃是天子。他想要去哪里。那自然是可以去哪里。我们做臣子的。又怎么能够干涉陛下的想法。那岂不是和乱臣贼子差不多了。只可惜啊。这朝堂之上。像贤侄这般明白事理的人。却是不多了。 听到宇文述说到这里。万禾终于是明白宇文述的用意了。这分明就是想要让万禾站到宇文述这边。同意这次杨广南巡。 第三百八十八话 互利 ♂, 虽然明白了宇文述的用意。但是万禾却沒有立马答应宇文述的要求。而是沉默了起來。万禾的心里在思索着。宇文述这次竟然会特意向自己提出这个请求。可见宇文述对这次南巡那是势在必行了。那宇文述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这次的南巡就真的有那么多好处吗。想到这里。万禾突然想起历史上。宇文化及在江都弑君夺位的事情。后脖子不由得一凉。却是不敢抬起头看宇文述。深怕被这只老狐狸看出自己的心思。难道。宇文述的心思就在这里。 幸亏是之前万禾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要不然。还真会被这个猜想给吓到。很快。万禾就开始考虑接下來的事情了。对于杨广。万禾可沒有什么好感。虽说是杨广是自己的岳丈。但说实在的。杨广对自己也沒安什么好心。所以。就算是知道宇文述要杀了杨广。万禾的心里也沒有什么反感。相反。万禾已经开始想着。要利用这件事。从宇文述身上捞点好处了。 想到好处。万禾突然一亮。立马就想起一件已经困扰他近半年的事情了。当即万禾便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宇文述。连连点头说道:伯父所言极是。这么多年來。圣上想要做的事情。又有哪一件沒有做到了。依小侄看啊。某些人就是闲得太不自在了。 对对。听得万禾这么一说。明显就是同意站在自己这边了。宇文述也是高兴得连连点头。脸上的褶子也是因为笑容而多出了不少。如今朝堂上一共就三个国公。唐国公李渊远在太原。他和万禾两人达成了一致。那这朝堂上还有谁能反对。想到这里。宇文述也是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拍着万禾的肩膀。笑道:有贤侄相助。相比圣上也会很高兴的。 那宇文述毕竟是行伍出身的。虽然年岁大了。身体也不好。但这手上的力道却是不轻。而万禾偏偏又是个瘦得连一阵风都能吹跑的人。肩膀挨了宇文述几下。疼得万禾那是直呲牙。不过为了即将到手的好处。万禾也只能是强忍着。嘿嘿笑道:对啊。对啊。咱们都是为圣上效忠。自然要为圣上排忧解难了。 高兴了一阵子之后。宇文述也是看了一眼万禾。他可是在朝堂上混迹多年的老狐狸了。自然知道万禾不可能平白无故就答应自己的要求。这肯定还有什么后招。看到宇文述的眼神。万禾也是嘿嘿一笑。说道:伯父对圣上的忠心。小侄自然是知道的。如果圣上要南巡。小侄也想跟着圣上去沾沾光啊。只不过。只不过。唉。 万禾说话说了一半。却又不说了。宇文述一看就知道万禾这是在卖关子呢。心里不由得暗骂一句。却还是露出很关心的表情。问道:贤侄。你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瞒伯父。人家给台阶。万禾自然也是顺着台阶下了。一脸苦恼地说道:其实这几日。月容公主的身体好像不是很舒服。小侄有些担心。算算日子。心想着。该不会公主有了身孕吧。若是如此的话。这公主跟着小侄去南巡实在是不方便。而要小侄把公主一个人留在东都。小侄也不放心啊。 万禾说到这里。宇文述也是明白了。敢情万禾是想要留在东都啊。宇文述倒也沒有贸然就答应下來。而是低头考虑了片刻。想了想。似乎万禾留在东都对自己的计划也是有利的。随即宇文述便是笑着说道:啊。原來公主有了身孕啊。那当真是可喜可贺啊。既然公主有了身孕。自然是不适合旅途劳顿。贤侄和公主伉俪情深。自然是要留下來照顾公主的。这点。老夫还是懂得的。 宇文述这番话。等于已经是定下万禾留在洛阳这件事了。不过光是留下來。可不是万禾的主要目的。万禾笑呵呵地说道:这留下來。恐怕小侄也轻松不了多少啊。现在留下來监国的是谁还不知道。到时候小侄要辅助监国。只怕也不比跟着圣上南巡轻松多少啊。 万禾这话听上去。就好像自己已经定下了成为监国大臣的样子。不过这么直截了当似乎也不错。至少宇文述也是很清楚明白万禾的意思了。这次宇文述倒是有些为难了。齐王杨澜这一死。现在皇位继承人。已经很明确就是越王杨侗了。天子南巡。这留下來监国的。也必定是杨侗。可问題是。以万禾和杨侗这关系。天子怎么可能会同意让万禾留下來辅助越王监国。不过看万禾这样子。这个条件不答应不行啊。宇文述眉头紧锁。犹豫了好一会儿。咬着牙。点头说道:也罢。朝堂之上。还的确是需要像贤侄这样的贤才來辅助才是。 宇文述这么一说。也算是答应下來了。这下万禾可是高兴了。困扰自己半年多的问題。现在丢给宇文述了。万禾那是一身轻松啊。至于宇文述怎么做到。那就不是万禾所关心的问題了。宇文述在朝堂上这么多年。总归会有办法的。当即万禾便是起身。笑着对宇文述抱拳一礼。说道:如此。那就多谢伯父的成全了。今后伯父有什么需要照应的。只需派人知会小侄一声。小侄莫敢不从。 万禾说这话的时候。宇文述也是一直紧盯着万禾。过了好半天。才笑道: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贤侄如此年轻。就有这等才智。老夫也是自叹不如啊。但愿贤侄这话不只是说说而已。将來老夫那几个不成器的小子若是真有事求到贤侄。还要请贤侄一定要出手相助啊。 被宇文述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万禾心里可是一阵阵的发毛。对于宇文述的话。万禾也是连连应承下來。可万禾的心里却是一点也沒有放在心上。出手相助。到时候宇文化及那可是成了弑君夺位的乱臣贼子。本少爷躲都來不及呢。还敢和宇文化及有什么牵连。 见到万禾应承下來了。宇文述这才淡淡一笑。点头说道:如此。那老夫也就不留贤侄了。贤侄可莫要忘了。回去后代老夫向你父亲问声好。 呃。听到宇文述又再次提起了自己的父亲。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心中也是暗暗生疑。按理说。自家老爷子那只不过是一介商贾。沒有理由和宇文述这样的朝中重臣有联系才是啊。怎么听宇文述这话里头的意思。好像和老爷子有很深厚的关系一样啊。心里虽然在犯嘀咕。万禾还是连连应承下來。随即。朝着宇文述躬身一礼。便是转身离开了。 看着万禾离去的背影。宇文述的手又是不经意地抚上了胸口左边。忍不住咳了好几声。脸色复杂地看着万禾离去的方向愣了半晌。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苦笑着摇头说道:老万啊老万。你这儿子倒是和你一样的狡猾。 从宇文府出來。万禾的心情那叫一个好啊。上了马车。直接就是往自家赶去。想要把这个好消息转告给房玄龄他们。不过。万禾刚刚回到家门口。却是发现朱牧武正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口等。见到万禾回來了。朱牧武立马就是上前扶着万禾下了马车。悄声说道:大少爷。老爷在内院等着大少爷呢。 一听得这话。万禾条件反应般的就是缩了缩脑袋。就好像以前自己闯了祸。老爷子在家里等着收拾自己一样。不过万禾立马就是反应过來了。不对啊。本少爷已经不闯祸了。这下万禾的心里总算是放松了许多。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害怕。悄声问道:小五。知道老爷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朱牧武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是老爷一大早问了一下大少爷的去处。然后就直接让我在这里守着大少爷。只要大少爷一回來。就去找他。不过我看老爷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头啊。 万禾的心顿时就是咯噔一下。不过不管怎么说。老爷子找他。万禾可还沒那么大的胆子违抗老爷子的命令。别看万禾现在已经是官居高位。但在老爷子面前。还是胆小得跟个老鼠崽子一样。所以万禾连衣服都沒來得及换。立马就是赶到老爷子所在的小院内。 刚刚进小院。就看到老爷子正杵着他那根拐杖。一个人坐在一块山石上。仰望着蓝天发呆。看到老爷子那孤寂的背影时。就算是万禾再沒心沒肺。他的心里也是突然涌起了一丝酸楚。想來。老爷子的心里也是很苦吧。老爷子三兄弟。二弟不知去向。而三弟却是死于横祸。偏偏杀死三弟的。又是三弟的亲儿子。弄得老爷子连报仇都不行。这段时间。万禾自己又是忙于自己的事情。也很少去关怀老爷子。这老爷子。很孤独吧。 想到这里。万禾也是忍不住上前搀扶着老爷子的胳膊。轻声说道:爹。你沒病吧。 铛。万禾的话刚刚说完。老爷子的那拐杖立马就是在万禾的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疼得万禾直接蹲在地上。一脸苦瓜像。只见老爷子唰的一声站起身來。霸气外露地喝道:混账东西。老子像是有病的人吗。 第三百八十九话 忠谏之臣 ♂, 大业十二年六月龙舟修筑完毕,许国公宇文述谏言天子南巡,临幸江都,却是遭到了右骁卫大将军赵才等一干文武大臣的反对,天子震怒,将赵才当场拿入大牢,整整关了十天,这才放出,建节尉任宗上书劝谏,竟被天子当场仗毙,一时间,朝野上下全都明白天子心意已决,这个时候,梁国公万禾也是上奏赞同宇文述的建议,于是乎,天子南巡已经是铁板钉钉了。 七月,天子御驾南巡,文武百官跟随,任命皇孙越王杨侗为监国,梁国公太尉兼任东宫太傅万禾辅佐,光禄大夫段达太府卿元文都检校民部尚书韦津右骁卫将军皇甫无逸以及右司郎卢楚等从旁协助,处理好后方之后,天子便是带着后宫嫔妃,从皇宫出发,浩浩荡荡地离开东都洛阳。 在洛阳城门口,万禾与宇文述两人作为百官之首,正领着文武百官在城门口等候天子驾乘,趁着天子还未到,万禾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宇文述说道:多谢伯父成全, 万禾这句话的意思,自然是指这次万禾能够留在洛阳,而且掌管监国大权的事情,也不知道宇文述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件让万禾以及房玄龄长孙无忌想破了脑袋也办不到的事情,居然让宇文述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搞定了,宇文述只是淡淡一笑,或许是自己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吧,宇文述的脸色远比之前万禾在宇文府所见到的要好得多,宇文述笑着对万禾说道:贤侄不必客气,这东都方面,还要请贤侄多多费心了, 小侄定当竭心尽力,不辜负伯父厚望,万禾也是稍稍拱了拱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万禾也不敢表现得太过亲昵,随即又想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说道:对了,伯父,家父也是很关心伯父的身体,特意问了一下,伯父的箭伤是不是好了, 万禾这话还真是万老爷子说的,当日万禾被万老爷子交到院子里之后,就被追问了有关宇文述的身子情况,对于老爷子,万禾自然是照实说了,问清楚之后,万老爷子也是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蹦出这么沒头沒尾的一句话,而令人奇怪的是,万禾说完这句话之后,宇文述的身子却是明显颤动了一下,就连宇文述的表情也是变得异常的古怪,万禾能够看到宇文述的右手下意识地就是往自己胸口左边移了一下,但很快又是停了下來,随即,宇文述又是恢复了常色,笑着对万禾说道:那可就要多谢你父亲的关心了,贤侄回去不妨转告你父亲,就说老夫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劳他挂念了, 听得宇文述的这番好像打暗语的话,万禾的脑仁都有些疼了,可无论是宇文述还是老爷子,都沒有说明白的意思,万禾就算是想要查探,那也无从查起,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回去以后,一定要让杨公卿把这件事好好给查个清楚。 两位国公爷,就在万禾和宇文述这里有一句沒一句的闲聊的时候,突然从后面走出了一名年轻文臣,冲着两人喊了一句,万禾抬起头一看,却是认出此人正是半年前,反对天子修筑龙舟的奉信郎崔民象,事后万禾还特意去查了查这位胆大包天的小子的资料,得出此人那可是真正的文人,正儿八经的经过科举入朝为官,比万禾早一年通过的科举,那学识比起万禾这半桶子水,那可是要强上不知多少倍。 只不过这样的文人却是有一个普遍的缺点,那就是身子骨差,半年前被杨广下令乱棍打出皇宫,那可是落了一身的伤,一直到前段时间才好利索了,这才刚刚养好了伤,崔民象又跑到这里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万禾对这样的酸腐,实在是好感欠奉,就连宇文述也是一脸爱理不理的样子。 见到两人的反应,崔民象那张小白脸顿时就是涨的通红,但他却沒有知难而退的意思,反倒是上前一步,冲着两人拱手说道:两位国公爷,如今朝中文武百官都在此,两位又是百官之首,还请两位为我等主持,共同劝谏陛下取消南巡, 听得崔民象的话,万禾差点笑喷了,这崔民象要不是读书读傻了,那就是上次在殿上被宫中侍卫的棍子给敲到头了,竟然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难道他不知道,这南巡之事,正是宇文述向杨广提议的吗,现在又要宇文述劝谏天子取消南巡之行,宇文述那是吃饱了撑的才会这么做,万禾摇了摇头,干脆学着宇文述一样,闭上眼睛不理他,这神经病可不能随便招惹,听说疯子打人不犯法的。 见到宇文述和万禾两人根本沒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崔民象的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失望之色,但还是抓住最后一线希望,朝着宇文述和万禾两人跪了下來,大声喝道:两位国公爷,天子南巡,乃是亡国之举,我等都是食朝廷俸禄的官员,在这等时候,岂能眼看着圣上犯下如此大错,还请两位国公爷念在先帝立国不易,出言劝谏圣上吧,说完,崔民象就是直接朝着两人拼命磕头,沒几下,那额头上就沾满了鲜血,但崔民象却仿若沒有事一般,继续磕头,仿佛万禾和宇文述不答应,他就不停。 看着崔民象的这个模样,万禾毕竟还不是铁石心肠,眉头皱了起來,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该如何说,最后正要开口让崔民象起身的时候,在旁边的宇文述却是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崔大人,你贵为朝廷命官,现在这行为,却是有些不妥吧,还请崔大人注意仪表,莫要让平民看轻了我等, 原本听到宇文述开口,崔民象还是不由得大喜,哪知道从宇文述口中竟是得出这么一番话,崔民象脸上的惊喜立马就是转变成了更加强烈的失望,但崔民象还是一脸坚定地说道:若是不能尽为人臣子的忠心之道,那这臭皮囊又有何用,说完,崔民象竟是直接将自己头上的官帽给摘了下來,紧接着,三下五除二,就是将身上的官袍脱下,丢在了一旁。 崔兄,这个时候,在旁边的百官当中有人也是看不下去了,万禾转头一看,却是和崔民象同为奉信郎的王爱仁,这王爱仁却是和崔民象同一年入围的科举,又是和崔民象同时担任奉信郎一职,两人私下的关系倒是不错,眼看着天子的驾乘随时都会到,崔民象竟然将官袍官帽脱下,这可是会惹怒圣上的啊,王爱仁再也忍不住,立马就是上前捡起官袍,冲到崔民象身边,想要为崔民象重新披上。 可沒想到崔民象完全不领情,一把就是将王爱仁给推开,冲着王爱仁就是喝骂道:你既然不肯与我一同劝谏圣上,现在又何必來多事,我崔民象沒有你这种贪生怕死的朋友,滚开, 崔民象如此不知好歹,就连万禾也看不过去了,那王爱仁更是被骂得满脸通红,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最后只能是将崔民象的官袍放在地上,掩面而去,骂跑了王爱仁之后,崔民象似乎也是放开了许多,穿着一身白衣,站起身,看着周围的百官,大声喝道:满朝文武,竟沒有人肯与崔某一同尽忠,皆是一群尸位素餐之徒,也罢,崔某今日就以此身为大隋尽忠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城内传來了整齐的军靴踏步声,不用说,正是护送天子驾乘的御林军朝着这边赶來了,很快,从街道另一头,就看到了御林军那整齐的军容,崔民象见了,脸上沒有半分畏惧,大步流星地迎着御林军就是往前走,走到了御林军前,崔民象直接就是跪拜在地上,大声喝道:臣崔民象,奏请吾皇万岁,取消南巡,返还西京, 嘶,,,在万禾和宇文述身后的文武百官全都是倒吸了口冷气,沒想到崔民象真的如此大胆,敢在天子驾乘面前劝谏,这一言说出,只怕崔民象现在就算是后悔也沒办法收回來了。 御林军在崔民象的面前停了下來,整个城门口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崔民象的身上,而反观崔民象,却是沒有半点后悔的意思,虽然是跪在地上,但上半身却是挺得笔直,这次,就连万禾也是不得不在心底赞许,这崔民象虽然年轻,虽然官职低微,但这份气节,只怕这满朝文武,那是沒有几人能够比得上的,只不过 万禾抬头遥望了一眼御林军后面的天子驾乘,脸上露出了一丝惋惜,崔民象虽然忠,但却不聪明,如此和杨广对着干,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果然,很快,作为天子随身内侍的张怀安带着一队气势汹汹的侍卫快步來到了崔民象的面前,轻蔑地看了一眼崔民象,对身后的侍卫点了点头,哼道:动手吧, 第三百九十话 练武场 ♂, 崔民象的下场很惨。龙颜大怒的杨广下令。先是将崔民象的下巴给砍掉。等着崔民象痛得差不多了。再下令将崔民象就地格杀。杨广的血腥手段。立马就是镇住了文武百官。本來还有一些人被崔民象的豪气所感染。现在也都不敢冒头了。 不过。也多亏这血腥手段。接下來的事情倒也是进行得非常顺利。杨广的驾乘带着杨广和后宫嫔妃直接开出了洛阳城。而随驾南巡的文武百官也是紧随其后。只有杨侗领着万禾等一干留守洛阳的官员停在了城门处。目送那浩浩荡荡的南巡大军离开。 看着杨广离开了洛阳城。杨侗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却是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监国。如此重要的身份。几乎可以确定了杨侗皇位继承人的身份了。杨侗这些年來一直担惊受怕。和杨暕斗來斗去。不也就是为了今天嘛。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杨侗转过身。笑呵呵地看了一眼万禾。却是先对段达元文都等人说道:诸位既是皇祖父安排给孤的辅佐大臣。定是能臣。今后就还要请诸位多多操心了。 王爷言重了。虽然被杨广选作杨侗的助手。但段达等人却并不是支持杨侗那一方的臣子。特别是段达和元文都两人。这几年都是在外任职。很少回到洛阳。对杨侗更是不怎么熟悉了。不过他们也都沒有其他什么心思。见到杨侗对他们礼遇。他们也都是很客气地向杨侗行礼。 随即杨侗又是笑道:当然。孤也知道诸位大人对孤并不是很了解。这样吧。今日就在越王府。由孤做东。还请诸位大人千万要赏脸啊。 应该的。应该的。众官员既然能被杨广选中做杨侗的辅佐大臣。那自然都是聪明人。杨侗如此示好。他们自然也不会回绝。纷纷应承了几句。又是寒暄了一番之后。众官员也是纷纷向杨侗告辞。 送走那些官员之后。杨侗这才长舒了口气。转过身。望向站在一旁的万禾。笑了起來。走到万禾的面前。笑着拱手说道:杨侗能有今日。多亏有国公爷的帮忙。他日登上大宝之位。国公爷必定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说起年龄。这杨侗也不过才十二岁。身体虽然比起当初第一次和万禾见面上高了许多。但说话的声音依然带着幼嫩。这要是放在后世。这个年纪的孩子也不过才是小学六年级左右的样子。都还沒有上初中。可眼前的杨侗。这举手投足之间。已经有了许多大人都沒有的成熟稳重。万禾仿若记起两人第一次在越王府见面的场景。心中也是不由得感慨。当真是时事造人啊。对于杨侗的许诺。万禾倒是不怎么在意。眼下虽然大隋朝表面上还是坚固无损。但实际上大隋已经是大厦将倾。就算是让杨侗登上大宝又能如何。 当然。这话万禾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笑了笑。随即万禾便是说道:若是如此。倒还好了。不过王爷也不要太大意了。这监国乃是陛下给王爷的一个考验。只要能够渡过这次考验。王爷才算是真正地稳妥了。 万禾的话。杨侗自然也是明白。连连点头。对着万禾做了个手势。邀他一块往自己越王府的马车走去。一边走一边笑道:这点我也是知道啊。对了。今天晚上的宴席。你也会來吧。我可是要靠你來帮我撑着场面啊。 万禾耸了耸肩膀。却是摇头笑道:我就不去了。段达等人也都是有能力的人。最重要的是。他们都还很年轻。圣上派他们來辅佐你。也算是为你打造班底了。你要好好拉拢他们才是。说完这话。万禾自己却是先笑了。这种话可不是他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所能说出口的。看來这几年的生活。可不仅仅是改造了杨侗。也同样改造了他自己。 其实那番话就算万禾不说。杨侗自己也明白。点了点头。随即便是拉着万禾直接上了马车。将万禾送到了梁国公府之后。这才回去。回到府内。万禾找了个人问了一下朱牧武等人的去向。却是得知他们一伙人全都在练武场。这个答案倒是让万禾一愣。随即万禾也是一头雾水地朝着练武场赶去。 虽然万禾手无缚鸡之力。但梁国公府内还是建了个练武场。而且这个练武场甚至不比军营内的校场小多少。当万禾來到练武场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从练武场内传來了两把暴喝声。差点沒把万禾给吓到。万禾赶紧定睛一看。却是练武场上有两道身影。正飞快地冲撞到了一起。这两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裴行俨和李靖。 裴行俨师从江湖中的高手赤火道人。而李靖则是出师武林名门紫云观。两人的武学都是出自江湖。但又同样都是在行伍之间。所以两人不仅身手相近。就连经历也很相似。可谓是棋逢敌手。所以。自从裴行俨跟着万禾之后。两人隔三差五就要切磋一次。胜负各半。他们却是乐此不疲。看着在练武场上交手的两人。万禾也是羡慕地笑了起來。慢慢沿着练武场边缘走到台子旁。 在台子上观战的。除了房玄龄长孙无忌和朱牧武三人之外。还有刘文静和寄住在万禾家中的申欣妍。见到万禾來了。房玄龄等人都是起身向万禾一礼。唯有申欣妍看到万禾时。先是俏脸一红。随即又是黯淡了下去。朝着万禾一福之后。便是直接匆匆离开了练武场。 万禾倒沒怎么注意申欣妍。只是扭头看了一眼刘文静。随即便是在台子上坐了下來。看着眼前交手的两人。笑呵呵地说道:怎么样。今天是谁胜一筹啊。 房玄龄长孙无忌和刘文静都是文人。这比武的事情。他们也只是看个热闹罢了。所以万禾这话自然就是在问朱牧武了。听得万禾发问。朱牧武立马就是笑着回答道:今天李将军的状态可是特别好。行俨这小子只怕今天是要落败了。 李靖的年纪要比朱牧武大上许多。而且之前朱牧武还跟着李靖打过仗。对于李靖。朱牧武多少有些敬畏。相反。裴行俨和朱牧武的年纪相差无几。两人又都是跟在万禾身边。所以朱牧武经常也会拿着裴行俨开开玩笑。反倒是裴行俨和朱牧武的关系更好一些。 哦。听得朱牧武这么一说。万禾也是呵呵一笑。沒有多说什么。虽然他不懂武功。但以前也看过那么多武侠。多少明白一些道理。裴行俨的师傅是赤火道人。行事亦正亦邪。说明他的功法算不上什么正统武学。相反。李靖师从紫云观。乃是江湖中的正道之首。武学又是颇合道家之说。浑厚绵长。随着功力增长。将來李靖的实力必定要比裴行俨更强。不过。裴行俨天生神力。或许能够弥补这一差距吧。想到这里。万禾又是突然想到在府内的另一名高手。秦琼。随即又是对朱牧武问道:对了。秦兄弟现在怎么样了。 啊。听得万禾的问话。朱牧武也是立马回答道:秦将军还是那个样子。每天就那么站在院子里。跟谁也不说话。 听得朱牧武的话。万禾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來。经过这半年的疗养。秦琼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问題是。现在秦琼的心却还沒有好过來。而这一切。自然也是因为张须陀之死了。和罗士信不一样。不管怎么说。张须陀战死的时候。罗士信还曾与张须陀并肩而战。可秦琼却是在牛渚口的时候就受伤被送离了平叛军。大海寺一战。秦琼沒有能够跟着出战。这让秦琼的心里莫名产生了一种愧疚感。似乎。张须陀的战死。正是因为自己当时沒有跟在张须陀身边。这么一想。秦琼反而是钻进了牛角尖。将张须陀的战死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刚开始的时候。秦琼那是一心想要以死谢罪。吓得万禾派了裴行俨和朱牧武天天跟在秦琼左右。过了一段时间。秦琼这才打消了自杀的念头。但又变得意志消沉。整天连话也不说。就这么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如此下去。万禾简直不敢相信。秦琼还能不能成为历史上那个驰骋战场的名将。 见到万禾在那里紧皱着眉头烦恼着。在万禾身边的房玄龄也是低头琢磨了起來。当房玄龄的目光移到了练武场上正在比斗的两人之后。房玄龄的眼睛不由得一亮。却是想出了个主意。随即。房玄龄凑到了万禾的耳边。悄声嘀咕了几句。听完房玄龄的话。万禾也是不由得精神一振。扭头望向了房玄龄。问道:表哥。这个办法当真管用。 房玄龄笑着点了点头。双手一摊。说道:遇顽疾。当须下重剂。姑且一试。就算是沒有起到效果。但至少也比现在这种状况要好吧。 房玄龄这么一说。万禾也觉得有道理。立马就是拉着朱牧武。说道:你快点去把秦兄弟给请过來。 第三百九十一话 比武 ♂, 过來好一会儿。秦琼才被朱牧武给请了过來。而秦琼过來的时候。正好是李靖与裴行俨打得最关键的时刻。秦琼一进來的时候。原本木讷呆板的脸。在看到练武场上比斗的两人时。终于是发生了一丝变化。不过。很快。秦琼的脸色又是变回了之前的木讷呆板。慢慢走到台子旁。冲着万禾抱拳一礼。念了一句:国公爷。说完之后。秦琼就不再说话了。 看着这个样子的秦琼。万禾也是一阵阵心酸。曾几何时。那个豪爽的汉子竟是变成这副模样。但愿房玄龄的办法能够有效吧。当即万禾便是笑着拉着秦琼上了台子。亲昵地拍着秦琼的肩膀。笑道:秦兄弟。來來。你看。这李大哥和行俨两人过招你还是第一次见吧。你说他们两个这次是谁胜谁负啊。 其实到现在这种情况。裴行俨的败势已经是无法挽回了。若不是裴行俨力大无穷。只怕现在已经是落败了。万禾也是故意这么问的。为的就是引起秦琼的兴趣。秦琼看了一眼练武场。脸上虽然还是波澜不惊。但万禾等人却是看出。在秦琼的眼中透露出了一丝惊愕。对于裴仁基的长子裴行俨。秦琼自然也是知道的。这裴行俨在外拜师学艺。回來之后。身手可是不弱于自己和罗士信。在高手如云的平叛军中。那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如今竟然败下阵來。这个结果。也是让秦琼很是吃惊。 喝。还未等秦琼回答万禾的问題。就听得练武场上一声暴喝。李靖的双掌紫云缠绕。正好与裴行俨那双赤红的双拳击在一起。就听得轰的一声。李靖的身子连连往后退了三步。最后站稳住了身子。而裴行俨却是足足退了有七步。身子一个踉跄。竟然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者一对比。就算秦琼沒有回答。谁也看得出其中胜负了。 呵呵。行俨。承让。承让。李靖双掌一收。那浓浓的紫云也是转而消散。随即李靖呵呵一笑。上前将裴行俨给扶了起來。笑着说道:赤练道法果然厉害。要不是我最后使出云击掌。只怕就要被你给逆转胜负了。 被李靖扶起來的裴行俨有些郁闷。虽然刚刚那一场自己并沒有使出十分的功力。但李靖又何尝用了全力。输了就是输了。沒有什么理由可讲。裴行俨心里也是暗暗佩服李靖的功夫越來越了得。苦笑着说道:李将军的紫霞功也是越來越精纯了。小子也是自叹不如啊。 呵呵。你们两个也就别酸來酸去的了。万禾的笑声也是响了起來。将两人的客套打断。随即便是领着众人直接跳下了台子。快步走到李靖和裴行俨的面前。笑着说道:李兄。你和行俨这也是交手了这么多次。老是你们两个打來打去。会不会闷啊。 李靖和裴行俨两人都是无奈地笑了起來。这万禾把武者比斗当成什么了。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怎么会闷呢。不过。两人心里倒也是有另一种想法。这切磋武艺。本就是为了提升自己对武道的理解。当然是不断和新的对手交手才更有益处了。只是现在这梁国公府内。也沒有什么新的对手。朱牧武的本事还太差。要是程咬金回來了就好了。 似乎看出了李靖心中所想。万禾却是一只手突然往后一拍。正好拍在了秦琼的肩膀上。笑着说道:这样吧。秦兄弟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这在床上躺了大半年。相信秦兄弟的身子骨也要运动运动了。不如。李兄就和秦兄弟过过招。不过。先说好啊。秦兄弟伤刚好。李兄可是要手下悠着点。 嗯。万禾的话。让李靖三人都是不由得一愣。李靖和秦琼也算是认识。但却从未交过手。李靖也听裴行俨说过。秦琼那一套五兽功也算是武学奇功了。当时李靖也动过想要和秦琼较量较量的念头。可一來秦琼伤势未痊愈。二來秦琼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所以李靖也就作罢了。现在却沒想到万禾突然提起这件事。李靖先是一愣。随即又是笑着说道:早就听闻秦将军的五兽功了得。不知今日我有沒有这个荣幸能够领教一二。 秦琼的眉头稍稍皱起。当然并不是对谁不满。只是秦琼现在的心情还真的不怎么想动手。只不过李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万禾又是在旁边劝说。秦琼还真不好拒绝。犹豫了片刻。秦琼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见到秦琼答应下來了。万禾也是哈哈一笑。立马就是说道:如此倒是再好不过了。呃。李兄刚刚大战了一场。不如先调息一下。正好秦兄弟的兵器还沒有取來。小五。你去把秦兄弟的双鞭拿來。啊。对了。李兄。我这里有点事正好跟你说一下。 说完。万禾直接就是拉着李靖的胳膊往练武场另一头走去。秦琼倒也沒有多想什么。只是冲着裴行俨点了点头。便是将自己身上的长袍脱了。露出里面一身劲装。稍稍活动活动手脚。对于即将开始的这一战。秦琼倒是沒什么想法。光是看刚刚李靖和裴行俨的一战。秦琼就知道李靖的身手肯定在自己之上。只不过既然答应了万禾。那也就稍稍应付一下吧。现在的秦琼。已经对什么事情都失去兴趣了。 过了好一会儿。万禾和李靖说完话回來。万禾便是直接带着房玄龄等人回到了台子上。把练武场留给了李靖和秦琼两人。秦琼在那里活动手脚。而李靖也是站在原地闭目调息。沒过多久。朱牧武便是提着秦琼的那一双铁鞭跑來了。别看那双铁鞭不大。但分量还瞒沉的。要不是朱牧武跟着李靖练过一段时间。还真拿不起铁鞭。这一路赶來。已经是把朱牧武累得够呛了。可铁鞭转交到了秦琼手中之后。只见秦琼双手握住铁鞭。竟是轻松自如。看得朱牧武那是目瞪口呆。 这个时候。李靖也是睁开了双眼。双目中紫芒迸射。紧接着。李靖便是笑着看了一眼秦琼。说道:我已经好了。既然秦将军的兵器也拿过來了。那我们就开始吧。说完。李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往前一摆。做出了一个请出招的姿势。 看到李靖这个模样。秦琼先是一愣。紧接着。又是脸色一沉。说道:李将军。难道你就打算以一双肉掌來接我的铁鞭吗。 似乎早就知道秦琼会这么质问。李靖只是淡淡一笑。身子却沒有动弹的意思。不紧不慢地说道:秦将军身上的伤刚好。这身手肯定会有些减弱。刀剑无眼。万一我的剑不小心伤到秦将军。那就不好了。所以。我就以这对掌來迎战秦将军的双鞭吧。 李靖这话。就算是一个傻子也听得出來。分明是瞧不起秦琼。秦琼虽然心灰意冷。但毕竟是年轻人。而且还是厮杀汉子。怎么会沒有脾气。见到李靖竟然如此小觑自己。秦琼当即就怒了。不过看在万禾的面子上。秦琼还是不好发作。冷冷地看着李靖。沉声喝道:李将军。你的刀剑无眼。难道我的双鞭就长了眼睛不成。既然李将军不肯用剑。那我也不用兵器就是了。说完。秦琼双手一甩。那一对铁鞭便是直接插在了地上。青石板铺成的地面。立马就是被扎了两个洞。 看了一眼那插在地上的铁鞭。李靖笑着说道:这个。还是不太好吧。我师从紫云观。师父传授的武学中也有空手肉搏之术。而秦将军的五兽功。听说一大半的威力就在这双鞭上。秦将军要是同样不用兵器的话。那岂不是要吃亏不少。秦将军还是莫要逞强。拿起铁鞭吧。 哼。李靖的话。越发让秦琼怒火中烧。秦琼双手在胸前一摆。喝道:李将军。休要小觑了天下英雄。莫不是以为秦某沒有空手应敌之术。今日。秦某就要用这一对铁拳。会一会李将军从紫云观学來的绝艺。倒是李将军。可不要因为轻敌而吃亏了。 两人还未开战。这火气就是激出來了。看着两人那充满战意的模样。待会这一交手。只怕就不是普通的比武切磋能够了结的了。在台子上。裴行俨也是沒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看着练武场上的秦琼和李靖。裴行俨的眼中满是担忧。他和这两人都交过手。对两人的身手自然是知之甚深。李靖刚刚的话可是一点也沒有吹牛。李靖虽然剑法了得。但那云击掌的功夫更是威力强大。就算是不用宝剑。李靖的本事也沒有减弱几分。 而秦琼则不一样。那双铁鞭就是秦琼修习五兽功所特意打造的。沒有了那对铁鞭。秦琼的五兽功可是要大打折扣了。本來秦琼的身手就要比李靖差一些。这要是沒有了兵器。秦琼岂是李靖的对手。加上现在两人又是带着怒意。难保待会不会弄出个伤來。大家都是朋友。沒有必要为了这拳脚之争闹得脸面上不好看啊。 第三百九十二话 李靖战秦琼 ♂, 想到这里。裴行俨就忍不住要张嘴喊停。他可不希望秦琼和李靖两人为了这点小事而闹得不欢而散。可是。就在裴行俨准备开口的时候。一只手却是突然拉了一下他的胳膊。裴行俨回头一看。却是万禾正一边笑着一边冲自己摇头。明显是要他不要阻拦。当即裴行俨就是急了。忙是对万禾说道:大少爷。这可不能胡闹啊。这万一要是打出真火了。那可不是说笑的。 虽然裴行俨很着急。但万禾却还是摇了摇头。拉着裴行俨的胳膊不放手。笑着说道:你相信我。不会有事的。万禾这话一说出口。裴行俨就算是心里再怎么着急。也只能是强忍着。一脸担忧地看着练武场内。 此时。练武场上的两人都还沒有动作。但两人之间的气势却是越來越强。蓄势待发。又是过了片刻。突然。秦琼的双目一睁。身子一晃。便是提着双拳直接朝着李靖这边冲了过來。转眼便是杀到了李靖的跟前。左拳提得老高。看准了李靖的面门。一拳就是打了过去。而面对秦琼的攻击。李靖却是淡淡一笑。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人却好像是变成了两个人一般。从秦琼的身边掠过。同时双掌翻飞。好像蝴蝶一般。朝着秦琼的肩膀就是贴了上去。 秦琼本來就不指望自己这一拳能够集中李靖。所以这一拳。秦琼也沒有使出太大的力气。见到李靖的反击。秦琼的身子一扭。同时上半身往后一仰。左腿却是飞快地踢了出去。李靖的双掌立马就是从上往下转移。轻轻往秦琼的腿上一压。整个身子就像是一根羽毛一般。轻飘飘地跃起。又是轻飘飘地落下。又是落在秦琼的身后。 不过这次。还未等李靖发动进攻。秦琼的身子就是一扭。那本來已经踢空的左脚却像是一条鞭子一样。狠狠地朝着后面一甩。这一招。正是秦琼所修习的五兽功中的虎甩尾。只不过本來这一招应该是用铁鞭使出的。秦琼却是稍稍改动了一下。变成用腿甩出的。虽然威力不如铁鞭。但却是更加突然。速度也是快了许多。 李靖也是沒想到秦琼竟然能够使出这么快的一招。措不及防。竟是被这一脚给踢中了胸口。不过李靖也不是吃素的。胸口刚刚被踢中。李靖的身子就是飞快地往后退。直接就是将这一脚的威力给卸掉。只是在李靖的胸口。还是留下了一个明显的脚印。李靖退了三步。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胸口的脚印。淡淡笑道:秦将军果然好本事。 哼。对于李靖的赞许。秦琼却是一点也不领情。这也是因为李靖之前的话太过伤人了。秦琼此刻心里已经沒有其他什么念头。满脑子都是要将李靖给击败的想法。见到自己这一脚沒有起到什么作用。秦琼二话不说。再次冲上前去。速度竟是快了将近一倍。那双拳如利齿一般。飞快地朝着李靖身上招呼。这就是五兽功中豹式的招数。最大的功效。就是增加进攻时的速度。 李靖此刻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就算是秦琼沒有双鞭在手。他也不敢再小觑秦琼了。双手在胸口一转。一团紫云顿时就是在他的手掌上流转。不过李靖却沒有选择硬拼。而是双脚清点。整个人再次跳了起來。躲过了秦琼的攻击。在空中翻跃的时候。李靖的双腿却是飞快地朝着秦琼的后脑勺踢出。 呔。虽然李靖是在自己后面使出的攻击。但秦琼却好像脑后长了眼睛一般。上半身直接往下一沉。险险地躲过了李靖的双脚攻击。紧接着。秦琼的身子就这么一扭。双拳由下往上。笔直地朝着空中的李靖击打了过去。却正是五兽功中狼式的狼抬头。 面对秦琼的拳头。李靖的双目紫芒爆射。整个人在空中就犹如雄鹰一般展翅。双掌翻飞。迎着秦琼的双拳同时击出。这一下。两人可是第一次硬碰硬的过招。就听得咚的一声。一股强大的气流也是从两人周边扩散开。吹得地面上的碎石子和灰尘也是飞舞起來。亏得裴行俨和朱牧武两人见机得快。上前一步挡在了万禾等人的面前。要不然。万禾他们四个文人。非得弄得灰头土脸不可。 而在练武场上。李靖和秦琼两人这拳掌相碰。停顿了片刻之后。李靖的身子立马就是倒飞了出去。这倒不是说李靖的掌力比不上秦琼。而是李靖此刻整个人在空中。根本无处借力。而反观秦琼。虽然还是稳稳地站在那里。但双脚却是已经直接将脚下的青石板给踩碎了。把脚抬起。上面两个清楚的脚印。 李靖稳稳地落在了秦琼的前方十余步的距离。双掌一翻。却是在身子周围调气。那紫云在李靖的身子周围不停地流转。看上去李靖简直就像是个神仙中人。秦琼冷哼一声。刚刚那一招。他已经吃了一个暗亏。甚至连身上本來已经痊愈的伤口也是隐隐作痛。不过就算是如此。秦琼却还沒有放弃认输的意思。好胜心重新在秦琼的胸口点燃。当即。秦琼双拳松开。又再次紧握。紧紧盯着眼前的李靖。怒喝一声。再次冲了上去。 來得好。见到秦琼冲过來。李靖也是暴喝一声。双掌提在胸口。迎着秦琼也是冲了过來。两人猛的冲撞到了一起。再也沒有那么多虚招。这次却是拳掌交会。发出无数闷声。拳掌交错在一起。几乎将两人的身影都给掩盖了。 这等程度的过招。万禾等文人自然是看不清了。就连朱牧武也是看得眼睛都花了。众人当中。也只有裴行俨看得是津津有味。不是喝一声彩。虽然看不清战况。但万禾倒也不着急。只是笑眯眯地和房玄龄长孙无忌两人闲聊。倒是在一旁的刘文静默不作声。在他的眼里。满是惊讶之色。 原本之前见到李靖和裴行俨两人交手。刘文静就已经很惊讶了。虽然刘文静是个文人。但年轻的时候。也曾在天下各处游历。眼力还是有的。他早就看出。无论是李靖还是裴行俨。那都是上将之姿。万禾一个商贾子弟出身的国公。年纪轻轻。竟然能够招揽到如此人才在他的手下。本以为自己已经看穿了万禾手下的底蕴。可这突然冒出來的秦琼。半年前还是一个伤员。现在竟然也展现出不逊于李靖和裴行俨的身手。加上那闻名而未见面的长孙恒安和程咬金。刘文静差点忍不住问万禾。你手下到底还有多少大将。当今朝堂上。已经是良将难求。可万禾手下竟然有这么多人才。这说出去都沒人相信。 看着练武场上的李靖和秦琼。再扫了一圈台子上的裴行俨以及房玄龄长孙无忌。刘文静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万禾身上。手下如此多优秀的良将智囊。这万禾的将來到底是什么。说不定。他真的能够完成自己的理想。想到这里。刘文静也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啊。就在刘文静心中暗暗下定决心的时候。裴行俨却是突然惊呼了一声。连带着万禾等人也是再度将目光移向了练武场。 只见那李靖和秦琼此刻却是突然各自退了三步。李靖站得笔直。一手向前伸展。而另一只手则是背在身后。和一开始的动作一样。只不过在台上的众人却是清楚得看到。李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上正流着几道血痕。众人都是不由得一惊。这只不过是一场切磋罢了。怎么见血了。再看另一边。秦琼却是半跪在地上。脸色有些苍白。一手捂着胸口。而另一只手却是化作利爪。手指上还残留着几点血丝。 见到这个场面。万禾终于是坐不住了。他让李靖和秦琼过招。只是想要让李靖激起秦琼的斗志。可沒想到两人竟然打出真火了。这可不是万禾想要看到的。这两人可都是未來的名将。无论是哪一个受伤。万禾都要心疼死了。当即万禾就想着要上前。阻拦两人的比斗。可他还沒有迈出步子。却是被旁边的裴行俨给拦住了。只见裴行俨一脸苦笑地说道:晚了。现在我们谁也沒办法阻止他们了。只盼着他们快点分出胜负吧。要不然。越拖到后面。那情况可就越遭了。 裴行俨是和李靖秦琼他们一个档次的高手。他的判断自然是沒错。如今李靖也是已经被勾起了战意。两人谁都不会轻易罢休了。越拖到后面。两人就越沒办法留住余力。拖到最后。这一场切磋只怕就要变成生死搏杀了。 半跪在地上的秦琼。眼睛始终盯着李靖。一咬牙。整个人顿时就是化作一道残影。就这么半矮着身子直接就是朝着李靖冲了过去。那动作。简直就像是一只真正的猎豹一般。只是眨眼间。秦琼就已经冲到了李靖的跟前。右拳直奔李靖的胸口而去。 第三百九十三话 忠义秦琼 ♂, 面对秦琼的攻击。李靖的双目紫芒再度暴涨。伸出的右手立马就是翻转起來。迎着秦琼的右拳便是击出。正是李靖的绝技云击掌。 眼看着李靖的云击掌就要击中秦琼的右拳了。这次李靖却是使出了十成的功力。他有充分的信心。能够这一掌将秦琼给击败。当然。前提是他要击中秦琼才行。就在哪云击掌快要撞上秦琼的右拳的时候。秦琼的身子却是突然在李靖的身前停下。那击出的右拳也是硬生生给缩了回來。紧接着。整个人也是突然往旁边一闪。顿时李靖这一掌竟是落了个空。 躲过李靖这一掌的秦琼身子一转。來到了李靖的身后。双手一张。竟是直接就是抱住了李靖的腰。紧接着。秦琼双目瞪得老圆。口中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怒喝道:给我起。随着这一一声暴喝。竟是直接将李靖抱了起來。往后摔。 此刻李靖整个身子已经是被秦琼给制住。根本沒有办法挣开秦琼的双臂。转眼整个人就已经是倒了过來。脑袋笔直地朝着地上落下。李靖的脑袋可不是铁打的。这一下要是挨实了。只怕李靖最轻也是要头破血流了。眼看着自己的脑袋就要撞上地面了。在这紧要关头。李靖双手突然一翻。直接就是朝着头顶压了下去。只见李靖双掌重重地击打在了地面的青石板上。硬是将这一摔给扛了下來。紧接着。李靖也不跟秦琼客气。腰上一弹。总算是挣开了秦琼的双手。双脚却是飞快地一蹬。正好踢在了秦琼的肩膀上。顿时就是将秦琼踢得直接摔在地上。 李靖双手撑地。翻了个跟斗。站稳了身子。看着从地上爬起來的秦琼。心中也是一阵阵的心惊。他沒想到秦琼竟然使出了这么一招。差点大意失荆州啊。望向秦琼的目光也是充满了敬佩。沒有了双鞭。秦琼的身手明显不如自己。可硬是凭着这么一股冲劲。和自己打了个不相上下。眼前的秦琼哪里还是前段时间那个活死人。分明就是一名斗志昂扬的悍将。 秦琼从地上站起來。原本还想继续战斗。可突然脸色一白。又是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上那些伤口传來的剧烈疼痛感让他全身的力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刚刚李靖那两脚虽然不重。但还是令秦琼的伤势复发了。虽然秦琼不甘心。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战。他败了。 好了。好了。停手。停手。好不容易见到秦琼停了下來。万禾立马就是带着裴行俨从台子上跳下來。让裴行俨和朱牧武分别拦住秦琼和李靖。免得他们又打起來。他只是想要让秦琼恢复斗志。可沒想要秦琼和李靖当中打得两败俱伤啊。 被拦住了的李靖也是反应过來了。刚刚万禾不是拜托自己把秦琼的斗志给激起來嘛。怎么反倒是自己跟着斗志昂扬了。亏得万禾他们出來的及时。要不然。接下來他们肯定是要上兵器了。苦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拦在自己面前的朱牧武退下。看着被裴行俨扶起來的秦琼。笑着说道:秦将军。你的五兽功果然了得。在下佩服。之前多有冒犯。还请秦将军见谅。 秦琼也是个聪明人。虽然之前被李靖的话激得怒火中烧。可现在看到万禾和李靖的模样。再联想之前万禾特意找李靖说了一番话。秦琼也是立马明白了李靖的用意。苦笑了一番。现在回想起來。之前这半年时间里的自己。那还真是混账到一塌糊涂。而看到秦琼苦笑。把秦琼扶起來的裴行俨见了。还以为秦琼依旧耿耿于怀。连忙是劝道:叔宝。你不要太在意了。你这只是旧伤未愈罢了。这次你虽然输了。但 秦琼伸手一摆。止住了裴行俨的话。他当然明白裴行俨只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刚刚那一战。自己被李靖的言语所激。已经发挥了十二成的战斗力。就连尚未练成的熊式最后也是被自己使出來了。相反。李靖只是想要激起自己的斗志罢了。所以肯定是手下留有余地。真要拼起來。就算是比兵器。自己也不见得是李靖的对手。秦琼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在明白了李靖的用意之后。秦琼慢慢走到李靖跟前。冲着李靖抱拳一礼。说道:李将军的好意。某明白了。多谢李将军提点。 听得秦琼的话。万禾等人先是一愣。紧接着。万禾和李靖房玄龄也都是笑了起來。虽然中间有些变化。但不管怎么说。这目的还是达到了。至少秦琼这模样。应该不会再变成之前那个死气沉沉的样子吧。李靖笑了笑。秦琼这样的豪杰。如果就此沒落。那也是一件可惜的事情。能够让秦琼重新振奋。就算是自己受点伤。也算不得什么。当即李靖就是笑着回礼。说道:秦将军客气了。在下也只是受万兄弟所托罢了。 听得李靖的话。秦琼又是转过身。对着万禾抱拳一礼。喝道:国公爷大恩。秦琼无以为报。请国公爷受秦琼一拜。说完。秦琼就是朝着万禾直接跪拜下去。 见到秦琼要拜。万禾连忙是伸手将秦琼给拦住。然后笑着说道:秦兄弟则是哪里话说的。大家既是兄弟。那就沒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快快起來吧。这像什么样子嘛。以万禾的力气。当然是扶不起秦琼了。不过在旁边的裴行俨也是上前帮忙。这才将秦琼给扶了起來。 扶起秦琼之后。万禾的脸上那是笑眯眯的。这下秦琼也算是真正归自己了。内有李靖秦琼和裴行俨。外有长孙恒安和程咬金。妈妈咪的。这下本少爷可以安心了。就在万禾心里洋洋得意的时候。站起身的秦琼紧绷着一张脸。冲着万禾抱拳喝道:国公爷。叔宝还有一事相求。还请国公爷成全。 呃。秦琼突然一本正经这么一说。万禾也是愣了一下。看着秦琼。却不知道秦琼想要说什么。只能是满头迷雾地说道:秦兄弟。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了。你我兄弟之间。还用整这个客套嘛。说吧。只要兄弟我能够做得到的。一定帮你。 得到万禾的承诺。秦琼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国公爷。叔宝这条命。是张大帅救的。大帅对叔宝。不仅有救命之恩。更有知遇之情大帅如今战死沙场。叔宝心中有愧。唯有去为大帅报仇。铲平瓦岗寨贼逆。方能报得大帅的恩情。所以。叔宝恳请大帅能够准许。让叔宝返回汜水关。与平叛军一道。讨伐瓦岗寨。为大帅报仇雪恨。 秦琼这个请求一说出口。万禾的脸立马就是耷拉下來了。原本以为已经将秦琼给拿到手了。沒想到最后秦琼还是要走。这下万禾心里那可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了。犹豫了一下。万禾说道:秦兄弟。这瓦岗寨如今势大。而平叛军刚刚经历新败。你现在就算是回到平叛军。也沒办法讨伐瓦岗寨啊。 对于万禾的劝说。秦琼却是始终保持着坚定。沉声说道:就算是暂时无力讨伐瓦岗寨。那秦琼也要助平叛军一臂之力。这平叛军乃是大帅一生的心血所在。如今元气大伤。我自然要赶回军中。助裴将军他们一同重组平叛军。使得平叛军能够早日恢复往日之威。 秦琼这么固执。万禾也是彻底沒词了。左右看了看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他们。他心底那是万万舍不得放秦琼回去的。可现在秦琼执意要走。万禾也不能强留啊。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也是眉头紧锁。秦琼的将才他们都是看在眼里。自然不希望万禾少了秦琼这么一个强力帮手。可问題是。现在秦琼毕竟不是万禾的手下。秦琼要走。万禾也沒有什么借口可以留下秦琼啊。就连李靖和裴行俨也不知道该如何能够劝住秦琼。大家也只能是干瞪眼。 秦将军。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声音传來。却是一直呆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刘文静。只见刘文静上前一步。笑呵呵地走到了秦琼的跟前。冲着秦琼拱手一礼。 这刘文静。秦琼倒也是见过几次。只不过对他并不是很熟悉。既然他能够跟在万禾身边。那在秦琼看來。应该也是万禾身边的心腹才是。秦琼不敢失礼。也是向刘文静抱拳一礼。刘文静笑着对秦琼说道:在下刚刚也是听了秦将军的话。对秦将军的忠义那是敬佩得很。只不过呢。在下倒是有几句肺腑之言。不吐不快。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秦将军千万不要见怪啊。 啊。听得刘文静突然这么一说。秦琼也是愣住了。看了一眼旁边的万禾等人。见到他们也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的样子。确定刘文静的话并不是万禾所授。这才对着刘文静说道:先生有何高见。还请明说。叔宝听着就是。 第三百九十四话 劝服秦琼 ♂, 秦将军。听国公爷所说。秦将军颇通军略。当年国公爷东征之时。也是多亏了秦将军相助。才能立下大功。刘文静笑着看了一眼万禾。再又继续对秦琼说道:以秦将军对军务的了解。如今平叛军元气大伤。想要重振军威。需要多长时间。 秦琼不由得一愣。也是跟着看了一眼万禾等人。随即低头思索了片刻。说道:我虽然沒有亲眼见到平叛军现在的状况。但大海寺一战。平叛军只剩下不到五千人。回到汜水关整顿兵马。也不过才收拢一两千人。不可否认。平叛军的元气大伤。大帅之死更是伤动平叛军的支柱。想要重振平叛军的军威。至少也要半年的时间。 说完这个回答之后。秦琼的脸也是微微发热。好在他本就是枣红的脸色。所以也看不出來什么。其实秦琼这个估算还是有些夸大。秦琼很清楚。大海寺一战损失的是平叛军的战斗军队。剩下的那五千人当中有一千多人是非战斗人员。这个损失。要比秦琼口中所说的还要大。就算是招募的进度顺利。但招來的。也都是一些新兵。沒有一年以上的训练。那是绝对无法和以前那支战无不胜的平叛军相提并论的。不过对于秦琼的这个推断。刘文静却是沒有否定。而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就算是按照秦将军所推断的半年时间吧。秦将军前往汜水关。帮助裴仁基将军重振军务。可秦将军有沒有想过。刚刚战胜平叛大军。声威大振的瓦岗寨贼兵。可不会就这么坐等着平叛军慢慢恢复过來。贼兵肯定会趁势起兵。到处招募兵马。等到半年后。秦将军可有信心以刚刚建立起來的平叛军。去剿灭那大势已成的瓦岗寨贼兵。 这个被刘文静这么一问。秦琼立马就是为之语塞。其实在平叛军中。秦琼是最早一个意识到瓦岗寨并不是一般的乌合之众。事实也证明。秦琼的担心沒有错。一向战无不胜的平叛军。在瓦岗寨手中栽了个大跟头。要是再给瓦岗寨半年的时间。天知道瓦岗寨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不过很快。秦琼又是想到了什么。马上就是反驳道:瓦岗寨要扩大兵马。却是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要有充足的粮草。以瓦岗寨的存粮。现在瓦岗寨兵马的规模。已经是极限了。要不然。瓦岗寨也不会三番五次地 秦琼的话说到一般。突然就沒有说下去了。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題。刘文静也是点头说道:不错。秦将军应该已经注意到了。瓦岗寨要扩张势力。最需要的。就是粮草。而这河南地界上。粮草最多的是哪里。无疑就是洛口仓。所以。在下敢断定。瓦岗寨在一个月内。肯定会拿下洛口仓。前几次瓦岗寨攻打洛口仓。却是因为平叛军的缘故而放弃。而现在平叛军已经不足为虑。还有何处能够击退瓦岗寨的兵马。洛口仓的粮食要是被瓦岗寨夺取。无异于如虎添翼。 被刘文静这么一说。秦琼的半边身子都是变得冰凉。而在旁边的万禾以及房玄龄长孙无忌三人全都是脸色一变。关于瓦岗寨会再次攻打洛口仓的预测。之前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就已经向万禾提过了。但却并沒有跟刘文静说过。那就是说。刘文静是自己一个人做出的这个判断。难道说。刘文静的智谋。已经达到和房玄龄长孙无忌这种水平了吗。万禾不由得眯起了眼镜。莫非。自己一不小心。还捡到了一个顶级智囊。 秦琼默然不语。显然是呗刘文静的话给说动了。诚然。现在的平叛军根本沒有办法挡住瓦岗寨的进攻。整个河南地界。只有洛阳有兵力能够击退瓦岗寨。留守在洛阳的还有两万余御林军。御林军的战斗力。就算是全盛时期的平叛大军那也是比不上的。但是这两万御林军。那可是留守洛阳的兵马。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跑去洛口仓的。 见到秦琼已经心动了。刘文静的眉毛一翘。却是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笑道:若换做是在下。最好的办法。那就是先下手为强。趁着天子的驾乘还未离开河南地界。瓦岗寨的兵马不敢异动。先行拿下洛口仓。将洛口仓的粮食尽数拉回东都。以东都的城防。再加上御林军的战力。瓦岗寨的兵马就算是再翻上十倍。也攻不下东都。瓦岗寨毕竟是贼兵。沒有充足的粮草供应。短时间内又无法取胜。其势必衰。到时候。将军想要报仇。只需十几人的小队前往。便可生擒翟让李密。 听完刘文静的话。秦琼的身子不由得一震。抬起头。双目精光闪闪地看着刘文静。停顿了片刻之后。双手抱拳。直接朝着刘文静就是跪拜了下來。喝道:先生之言。如雷贯耳。叔宝日后若是能够报仇雪恨。定不忘先生今日谏言之恩。 秦琼这一跪。就意味着他已经被刘文静给劝服了。当即万禾等人也是不由得长舒了口气。万禾很是新奇地看了一眼刘文静。此人的才智和口才具是上上之选。若不是历史上记载着此人谋反。说不定万禾直接便是重用这人了。不过。就算万禾现在一时间很难完全信任他。但万禾的心里也已经渐渐开始重视此人了。当即万禾便是朝着刘文静轻轻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就是将秦琼扶了起來。对秦琼说道:秦兄弟。别这样了。张大帅对兄弟你有恩。可对我也有恩啊。你想报仇。我何尝不想杀光瓦岗寨的贼人。只不过。此事还需一步一步來。要不然。沒能为大帅报仇。反倒是被贼子所乘。那不就更糟了嘛。 被万禾扶起來的秦琼。在听完万禾的话之后也是用力点了点头。随即对万禾说道:国公爷。那我们何时前往洛口仓。将粮食取出。只要是能够给瓦岗寨造成一些不痛快的。秦琼都想要去做。现在秦琼恨不得立刻跑到洛口仓。把所有粮食都给取出來。然后让瓦岗寨的贼兵扑个空。 这个刘文静的这个计策。万禾还是第一次听。自然心里沒有准备了。被秦琼这么一问。万禾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倒是在旁边的房玄龄抢先一步。对秦琼说道:秦将军莫要着急。今日圣上才刚刚离开洛阳。我们不妨再等上三日。等圣上走远了。再开始行动。 房玄龄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天子现在这才刚刚出洛阳。万禾这边要是就开始派人去抢洛口仓的粮食的话。必定瞒不过天子。洛口仓的粮食那可是十分重要的。万禾要是突然去抢。被有心人往天子那里一告。万禾可是要随时背上个谋反的罪名。所以。这件事还真不能急。 不过看到秦琼那一脸不甘心的样子。万禾也是连忙补上一句: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先做好准备。待会我就去拜访越王。这明面上。越王才是真正的监国皇孙。这调动御林军的事情。要是沒有越王点头。我们也办不到。 万禾等人都这么说了。秦琼也只有彻底打消回平叛军的念头。心里这一放松。那刚刚和李靖比斗所引起的伤势复发又开始发作起來。脸色一白。秦琼整个人也是一个踉跄。亏得旁边的裴行俨见机得快。立马伸手将他扶住。要不然。秦琼非摔一个跟头不可。见到秦琼的脸色不好。万禾也是着急啊。立马就是对朱牧武喊道:小五。赶紧派人去宫里请御医。快去啊。 当即秦琼便是在裴行俨的搀扶下离开了练武场。而李靖虽然也受了点伤。但只不过都是些皮外伤了。沒什么大碍。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万禾还是让李靖下去包扎一下。而万禾自己。则是带着众人來到了议事厅。入座之后。万禾眯着眼睛紧紧盯着刘文静。看了好一会儿。万禾这才对刘文静说道:刘大人果然是好谋略。好口才。本公也是叹为观止啊。 听得万禾的夸赞。刘文静也是立马站起身。朝着万禾行礼说道:国公爷谬赞了。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上不得台面的。刘文静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心里却是忍不住的窃喜。他这次出言劝阻秦琼。为的。就是在万禾面前立下大功。如此一來。刘文静有自信。万禾肯定会重用自己。 刘文静倒是沒有猜错。以前不知道刘文静有这么聪明。那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刘文静有才。万禾自然不会因为历史上的记载。而就废弃这么一个人才不用。因噎废食的事情。那可不是万禾喜欢做的。不过。适当的打压。万禾还是要做的。万禾紧紧盯着刘文静。沉声说道:刘大人。这次的洛口仓之计。果然是了不起。以后本公还有很多地方要刘大人帮忙的。只不过。刘大人可是要记住。本公平生最厌恶的。就是那种背主之人。刘大人。可记住了。 第三百九十五话 涿郡乱起 ♂, 涿郡,原本是天下五大强兵之一的燕地悍兵的根据地,由大隋老将薛世雄统领此地,燕地悍兵名震河北辽东,在涿郡,盗匪闻声而逃,可沒想到的是,去年却是在小小的高鸡泊栽了跟头,一万燕地悍兵几乎全军覆沒,战将郭绚更是被贼人处死,这一下,可是惹恼了老将薛世雄,只不过薛老将军的职责是驻守涿郡,不能擅自离守,所以只能硬忍下这口恶气。 不过等到今年年初,天子却是发下十二道密诏,其中就有一道密诏是发给薛世雄的,任命薛世雄为东北道讨捕大使,讨伐贼逆,这下老将薛世雄那可是忍不住了,立马就是亲领一支燕地悍兵,率领四子南下,讨伐窦建德。 薛世雄这一南下,却是让幽州各地的盗匪松了口气,薛世雄在幽州的时候,他们可都是东躲西藏,整天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一天被薛老帅给打到家门口了,现在薛世雄这么一走,这些盗匪可就动了心思了,一个个蠢蠢欲动起來,特别是涿郡,当初天子三征高句丽,从天下各地所调集的器械粮草全都囤积在涿郡,加上在涿郡旁边,又有行宫临朔宫,行宫内可是藏了不少珍宝,周围的盗匪们早就对这些东西那是垂涎欲滴,以前有薛世雄镇着,他们不敢乱动,可现在薛世雄不在了,他们便是蜂拥而至。 在涿郡的太守府内,一众留守的将领全都是面色焦虑地坐在议事厅内,听着那军士汇报战况:幽州盗匪已经联合,聚集了三万余人,准备攻打临朔宫,根据探子回报,盗匪的兵马距离临朔宫已经不足三百里了, 嘶,,,在场众人全都倒吸了口冷气,三万盗匪要是放在匪患猖獗的河南或者山东來说,或许算不得什么,可在幽州,一股厉害的盗匪也不过才五六千人,这三万盗匪,可以说是整个幽州的盗匪集结起來才能有这么大的规模,若是放在以前,这三万盗匪倒也沒什么关系,可问題是,现在涿郡沒兵啊,燕地悍兵全都被薛世雄给带走了,剩下的涿郡守军,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五千人而已,如何去和三万盗匪对抗。 在众将领当中,坐在最上方的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将,乃是虎贲郎将赵什柱,听完军士的汇报之后,赵什柱深吸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军士退下,紧接着便是对众将说道:贼子猖狂,我们现在是有心无力,依老夫之见,倒不如死守涿郡,那临朔宫,也只有任由贼人抢去了, 赵什柱的话也是得到了大部分将领的同意,但显然还是有人反对的,只见一名三十多岁的战将直接便是站起身來,冲着赵什柱喝道:赵将军此言差矣,我等都是食朝廷俸禄,职责就是保护地方,临朔宫乃是天子行宫,如今遭到贼人抢掠,我等岂能坐视不理,末将观这贼匪虽然人多,但却都是各地贼逆拼凑而成的,必定不能做到行令一致,城内还有轻骑两千,若能以轻骑突袭,必定扰乱贼兵,让贼兵自乱, 赵什柱抬头一看,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战将罗艺,去年郭绚领兵攻打高士达的时候,罗艺劝谏郭绚无果,便是自己领着亲兵偷偷返回涿郡,却是正好躲过了那一劫,只不过这一來,原本就妒忌罗艺的幽州众将便是以此事发难,指责罗艺临阵脱逃,应当军法处置,多亏薛世雄爱才,给罗艺从轻发落,只是降了罗艺的军职罢了,这次薛世雄离开涿郡之后,几次盗匪來犯,都是罗艺亲自领兵出城讨伐,将贼兵一一击退,立下了不少功劳,只不过这样一來,却反倒是惹得一干老将不满,赵什柱也是其中之一。 见到是罗艺,赵什柱的脸色立马就是沉了下來,冷喝道:小儿安懂兵法,本将军上阵杀敌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对方那可是三万贼兵,你竟然说只要两千轻骑就可破敌,简直就是笑话,还不给我速速退下, 罗艺怎么说也是个三十多岁的大汉,现在竟然被赵什柱呵斥为小儿,这罗艺的脸色立马就是涨得通红,瞪圆了双眼,狠狠地盯着赵什柱,那额头上青筋直冒,恨不得一口气冲上去,将这赵什柱给打死,看到罗艺那凶狠的目光,赵什柱也是不由得有些畏惧了,脸色一白,右手直接搭在了佩剑上,瞪着罗艺,结结巴巴地喝道:罗,罗艺,你,你,你想干什么,想造,造反不成, 哼,听得赵什柱竟然直接就将造反的名头按在自己头上,罗艺的心里那是更加恼怒了,牙齿磨得吱吱响,手也是慢慢搭上了腰间的佩剑,随时都准备拔剑。 见到气氛突然变得如此剑拔弩张,周围那些将领也是吃了一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了,众将纷纷上前劝阻,这才将两人拉开,那赵什柱见到有人挡在前面,心中的胆气也是壮了起來,瞪着眼睛就是喝道:罗艺,你休得猖狂,就你那点本事,也敢在涿郡显露,两千轻骑击溃三万贼兵,我呸,你以为打仗是在过家家呢, 本來已经被众将给拖出大厅的罗艺,听到从大厅内传來的赵什柱的声音,心头那无名火又是熊熊燃烧了起來,见到如此,那些将领们都是吓了一跳,纷纷上前,好说歹说,这才将罗艺给劝出了太守府,直到听不到赵什柱的声音为止。 哼,出了太守府之后,罗艺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用力一剁,直接将旁边一棵梧桐树给砍断,但这样仍然不能让罗艺心中的怒火消散,罗艺满脸狰狞地瞪着太守府的大门,怒喝:区区一个卖兄求荣的狗贼,也敢骑在我的头上,简直是岂有此理, 罗艺所骂的卖兄求荣,就是指赵什柱,说起这赵什柱,其实也不是个普通來历,他的姐夫,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虞庆则,当年虞庆则因为有从龙之功,被封为大将军一职,更是历任内史监吏部尚书京兆尹等要职,甚至可以说是当时大隋朝堂的二号人物。 赵什柱跟着这么一个姐夫,也是沒少得好处,虽然赵什柱的能力不怎么样,但虞庆则还是将他任命为随军长史的要职,本來虞庆则也只是看在他是自己的小舅子的份上,认为是自己的心腹,不会背叛自己,却沒想到,赵什柱竟然暗地里和虞庆则的妾室私通,后來更是偷偷跑到先帝那里去告发虞庆则谋反,结果先帝一道圣旨下來,便是将虞庆则给斩了,赵什柱虽然成功陷害了自己的姐夫,被先帝奖赏,但却因此成就了他的骂名。 见到罗艺就这么直接开骂,在罗艺旁边的众将也都是吓了一跳,现在涿郡可是赵什柱说了算,他们可不想和罗艺一样开罪赵什柱,立马都是跑了个精光,看到左右无人,罗艺心中有气也沒处发泄,又是喝骂了几声之后,眼珠子突然一转,突然冒出了两道精光,哼道:好,你不是说我做不到吗,那我就做到给你们看看,看看是谁不懂用兵,说完,罗艺直接牵起一匹战马,翻身上马就是直接朝着城内的军营赶去。 沒过多久,一支两千余人的轻骑在罗艺的带领下,就直接开出了涿郡城的城门,等到赵什柱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罗艺早就跑的沒影了,气得赵什柱那是直跺脚,可又不敢出城追赶,只能是在城门口拿那些守城士兵发泄怒意。 且说罗艺领着那两千余轻骑一路朝着临朔宫赶去,涿郡距离临朔宫,其实也就是百余里的路程,很快,罗艺就能远远看到临朔宫的影子了,不过到了这里,罗艺却是用力勒住了缰绳,手中长枪一挥,止住了身后兵马前行,随即又是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山丘,沉声喝道:走,到那里隐藏好, 这涿郡的骑兵虽然不如燕地悍兵那么强悍,但跟着燕地悍兵一块训练,本身也是天下少有的精锐之师,罗艺军令一下,两千轻骑一溜烟就已经冲到了山丘那边,借着山丘便是躲藏好了,而罗艺则是带着几名亲信直接爬上了山丘,就这么趴在那里眺望远方。 很快,一支两万余人的兵马就已经出现在了罗艺的视野当中,罗艺凝目一看,这支兵马虽然是一同行军,但军阵却是杂乱无章,军阵当中更是分裂成好几部分,罗艺眯起眼睛,暗暗点头,果然不出自己的意料,这些贼兵根本就不能齐心,这下罗艺的信心又是增加了几分。 将军,在罗艺身边的一名亲兵也是看到这支贼兵,忙是对罗艺问道: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发动进攻, 罗艺摇了摇头,沉声喝道:先不忙,这支贼军当中沒有见到帅旗,而且斥候打探的消息,是有三万贼军,眼前这支贼军的数目还对不上,恐怕那些贼酋还在后面,临朔宫本身也有千余名护卫,还能支撑一会儿,我们再等等也不迟, 第三百九十六话 横扫贼兵 ♂, 别看罗艺好像很冲动鲁莽。但其实罗艺行事主张求稳。眼看着兵马已经朝着不远处的临朔宫开近了。罗艺却沒有冲动行事。而是紧紧盯着贼军的后方。沒过多久。又是一队人马从地平线出现。和之前那两万余人不同。这个队伍中布满了各种各样的旗帜。上面书写的姓氏简直可以弄一本百家姓了。看着那么多旗帜。罗艺的眼睛立马就是闪烁着精光。点头对身边的亲信说道:让将士们准备好。正主出來了。 那亲兵一听。立马就是缩了回去。把罗艺的命令传达了下去。罗艺也是在山丘上在观察了片刻。这才溜了下來。直接翻身上马。看了一眼身后那两千轻骑。嘿嘿一笑。喝道:小子们。可敢与某搏一场富贵。 愿随将军厮杀。两千轻骑士兵齐声喝了一声。这些士兵当中可是有不少人都跟着罗艺打过仗。要不然。也不会罗艺在军营里扯一嗓子。他们就跟着出來。 听得士兵们的回答。罗艺咧嘴一笑。用力一扯缰绳。提着长枪就是冲出了山丘的掩护。在他的身后。那两千轻骑也是紧随其后。虽然沒有人开口发出半点喊声。但那马蹄践踏在地面上所发出的声响已经是说明了一切。 不远处的贼兵显然也是听到了这马蹄声。顿时就是慌乱了起來。冲在最前面的罗艺明显听到从前面传來的呼喊声和尖叫声。对此。罗艺只是嘴角一翘。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冷笑。双腿用力一夹。再次加快了速度。手中的长枪已经是挺在了胸口。枪头则是稍稍往下沉。长枪微微颤动。似乎也在为即将到來的鲜血洗礼而兴奋。 吒。罗艺第一个冲进了贼军的军阵当中。他的目标当然是那些高高竖立的军旗。因为在每一面旗帜下面。都代表了一名贼酋。擒贼先擒王。罗艺当然懂得这个道理了。以两千轻骑去攻击三万贼兵。罗艺有这个信心能够冲开贼兵的阵势。但想要彻底击败这些贼兵。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这些贼酋拿下。罗艺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选中了前方不远处一面李字军旗。怒喝一声。罗艺纵马就是直接飞跃了起來。跳过了数名贼兵的头顶。一口气便是冲到了那军旗前方。 在那军旗下。是一名穿着精良铠甲的大胡子大汉。以及十多名穿着各种各样铠甲的骑兵。幽州的盗匪混得很惨。也只有那些贼酋才有资格穿上这种精良铠甲。普通的士兵甚至就只能穿着一些粗布衣衫。拿着木棍削成的长矛去作战。所以罗艺立马就能认出。那大胡子大汉就是这姓李的贼酋。当即罗艺便是纵马直接就杀了过去。 那大胡子大汉见到罗艺如天兵下凡一般冲到了自己面前。顿时就是吓白了脸。他本是一名猪肉贩子。因为受不了苛捐杂税。才拉起一票人落草为寇。这几年在山上当惯了老大。这以前起兵造反的血性反倒是被磨光了。见到冲杀过來的罗艺。大胡子吓得直接摔下马去。口中还在不停地喊着:拦住他。拦住他。快给我拦住他。 随着他一声令下。他身边那十來名穿着以前缴获过來的铠甲的骑兵也是拔出了佩刀。哇呀呀地就是朝着罗艺这边冲杀了过來。面对这些也仅仅只是比一般贼兵好一些的敌人。罗艺的脸上沒有丝毫畏惧。反倒是冷笑一声。手中的长枪连连点出。每一下都会带起一朵血花。十多枪刺出。那些骑兵全都从马上摔了下去。甚至连阻碍罗艺片刻也做不到。 这下那大胡子可是立马傻眼了。原本他还以为自己手下这些亲兵很是了得呢。却沒想到竟然抵不过官兵一招就全都死了。再看那官兵一脸寒意地继续朝着这边冲过來。那大胡子哪里还敢留在这里。怪叫一声。直接就是掉头往后跑。不过罗艺怎么会给他逃走的机会。身子突然往前一俯。手中长枪在地上一掠而过。却是将一柄掉在地上的钢刀给撩了起來。顺手一甩。那钢刀飞快地朝着大胡子飞了过去。还未等那大胡子反应过來。钢刀准确无误地刺穿了他的后心。刀尖都从他的胸口突出來。大胡子满脸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那冒出的半截刀尖。最后只能是面带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哼。一招杀了大胡子。罗艺却是沒有半点得色。只是冷哼一声。一口气冲到了那李字军旗下。一枪将那撑旗的贼兵给杀了。那军旗也是飘忽忽地倒下。而罗艺沒有半刻停留的意思。纵马从那军旗上踏过。继续朝着另一面军旗冲了过去。 在罗艺的身后。那两千轻骑也是顺利突入了贼军的军阵当中。正如罗艺之前在太守府所说的那样。这些贼兵全都是些乌合之众。面对这突然出现的官兵。他们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要逃走。这样一來。自然是沒办法组成防御阵势。两千轻骑军突入军阵当中。竟然沒有一人伤亡。突入军阵中的士兵们可不会对这些贼兵客气。他们手中的长枪不停地朝着左右两旁的贼兵刺杀。至于他们前面的贼兵。却是纷纷被战马撞飞或者是被践踏。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轻骑军就像是一把利斧。瞬间就是将贼兵的阵型给砍得乱七八糟。 有。有官兵。有官兵埋伏啊。看到身后代表自家头领的旗帜一面面倒下。在前面的那两万贼兵终于是发现了身后的不对劲。一个个开始惊呼起來。可就算是如此。却也沒有任何作用。和河南山东那些贼兵相比。这幽州的贼兵简直就像是一群马贼一样。沒有人统领的他们。还不等罗艺冲杀到那边。他们已经是乱做了一团。沒有几个人知道接下來该做些什么。军阵中所展现出來的。除了混乱还是混乱。 喝啊。罗艺手中的长枪再次刺出。却是将一名满脸横肉的贼酋的咽喉给刺穿。将长枪拔出之后。那贼酋满脸带着不甘。却只能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罗艺顺手又是一枪。却是正中前方那面赵字军旗的旗杆。顿时就是将那面旗给击倒。转头扫了一圈周围。所有的军旗已经全部被罗艺给击倒了。说明那些贼酋也是都被罗艺给击杀。罗艺手腕一翻。长枪横扫了一圈。将那些逼近自己的贼兵给扫倒在地。自己却是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两千轻骑军已经跟上來了。罗艺高举长枪怒喝道:小子们。再跟我冲一圈。 罗艺说完。一扯缰绳。改变了战马冲击的方向。竟是直接看准了那两万余贼兵就冲了过去。至于那两千轻骑军。却是早已经杀红了眼。那里还管前方是什么敌人。听得罗艺的呼喝。众将士也是直接跟了上去。现在只要是在他们前方的敌人。他们只管杀就是了。杀到现在。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是沾满了鲜血。一个个就像是从地府里钻出來的恶鬼一般。让那些贼兵光看了就不寒而栗。 杀啊。冲在最前面的罗艺怒吼一声。紧接着。跟在他身后的那些轻骑军也是纷纷响应。所有人都是怒吼起來。那杀声冲破云霄。在罗艺前面的贼兵一个个都被这一个杀字给吓得脸色发白。干脆就是将手中的兵器往地上一丢。怪叫着掉头就跑。只不过。他们两条腿的。如何能够跑得赢四条腿。很快。他们就被罗艺以及罗艺身后的那些轻骑军给追上。最后惨死在马蹄之下。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那些贼兵顿时就是陷入了绝望。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这边的人数远远超过了对方。摆在他们面前的。就只有这最后一条路。几名贼兵转过身。直接就是朝着罗艺跪拜下來。颤声喊道:投。投降。我们投降。 罗艺倒也沒有真的杀红眼。看到这几名投降的贼兵。罗艺扯了一下马头。便是纵马绕过了这几名投降的贼兵。继续朝着另一个方向杀去。而看到这个办法有用。那些贼兵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纷纷有样学样。跪拜在地上磕头求饶。一时间。那一万多贼兵全都是跪倒了一片。朝着这两千多人求饶。 吁。。。罗艺喊了一口声。止住了坐骑。扭头扫视了一圈。确定所有敌人都已经投降之后。便是嘿嘿一声冷笑。对身后的将士喝道:收缴他们的武器。把他们都看管起來。如有敢反抗的。一律格杀勿论。 喏。身后的将士们齐声常诺。以两千余人。却是击败了近三万贼兵。这样的战绩。要是放在以前。也只有燕地悍兵那样的强兵才能打得出來。沒想到。今日他们也能打出如此精彩的战绩。这下他们也可以仰起头。有自豪的资本了。而更加让他们自豪的事情。很快便是出來了。根据清点下來的战果。跟着罗艺从涿郡出发的两千余轻骑军。经过刚刚那一战。竟然无一人阵亡。紧紧只是三四人受伤。其中受伤的两人。还是因为骑术不佳的缘故。在最后停下來的时候。因为沒有控制好坐骑。从马上摔下來受的伤。 第三百九十七话 罗艺造反 ♂, 以少敌多。而且还是几乎沒有损伤的赢得了这一战。这样的战绩。只怕就算是燕地悍兵來了。也不见得能做到吧。那些轻骑军一个个都是喜笑颜开。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前方那骑在战马上的罗艺。正是罗艺。给他们带來了这等的荣誉。 感受着众人的目光。罗艺的嘴角微微一翘。不过他沒有多说什么。而是等待着手下亲信将这一战确切的战报报上來。很快。罗艺的一名亲兵纵马來到罗艺面前。对着罗艺抱拳喝道:将军。已经清点清楚了。这一战。我们一共歼敌一万三千余人。俘虏一万五千余人。 两千人俘虏了一万五千人。这是什么样一个战果啊。旁边那些士兵听得那是不由得咋舌。不过罗艺却是一点反应都沒有。目光扫了一圈周围那些将士。随即突然沉声喝道:小子们。列队。 随着罗艺这么一声呼喝。那些轻骑军虽然愣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就在罗艺面前列队排好。不过这样还不够。罗艺又是让亲信去将那些俘虏们都给押了过來。在轻骑军的身后站好。见到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罗艺这才沉声喝道:小子们。你们当中有很多人。跟着我讨伐贼寇多次。也算是立下了不少功劳。但我想要问问你们。这么多次立下功绩。你们可曾得到了什么赏赐。还是依照功绩给你们提升了军职。 罗艺突然提起了这么一件事。让那些轻骑军一个个都是面面相觑。正如罗艺所说的。他们当中绝大多数。都是跟着罗艺讨伐过盗匪的。不过。自从薛世雄走了之后。这城中财物就被赵什柱给把控着。按照赵什柱的说法。他只不过是代管而已。一切赏赐升迁。都要等到薛世雄回來之后才能实行。这一点。已经是让很多士兵们不满了。今天罗艺又突然提起此事。立马就是勾起了不少人心中的怒火。 看着那些将士一个个憋红了脸的样子。罗艺嘴角一勾。随即又是大声喝道:这次我们又立下了大功。小子们。你们想想看。等到我们回去之后。那赵什柱又会说些什么。是说他无权奖赏升迁呢。还是说这城中沒有多余的财物以供奖赏有功之士。我呸。 说着好好的。罗艺突然啐了口口水。手中那沾满血渍的长枪朝着涿郡方向一指。大声喝道:这话拿來骗骗三岁孩童还行。老子可是亲眼看见过。那该死的赵什柱。已经是不止一次地将涿郡仓内的财物偷偷搬到自己家里去。妈的。这老贼是想要监守自盗。我们在外厮杀拼命。这老贼却是将本该属于我们的奖赏偷到他自己口袋里去。 罗艺突然爆出这么一个猛料。一时间。惹起了将士们的一番哄然。所有人都忍不住骂了起來。那骂的对象。自然就是罗艺口中的老贼赵什柱了。紧接着。罗艺又是喝道:大家在这里拼命。所为的。不过就是家中的温饱。现在本该属于你们的钱财都沒了。你们拿什么养老婆孩子。妈的。那些牺牲的士兵们。留下孤儿老小。岂不是只能活活饿死。 罗艺的这番话。彻底勾起了将士们的愤怒情绪。每个人都有妻儿。他们在战场上拼杀。无非就是想要让妻儿们过上好日子。要是像现在这样。自己立下功劳。却沒有得到任何奖赏。那他们在战场上这般厮杀能有什么用。要是哪天。他们也死在了战场上。他们的妻儿老小得不到抚恤怎么办。这饿死人的事情。在这年头已经是不少见了。难道他们的妻儿老小也要被饿死不成。一时间。那些将士们也是纷纷怒喝了起來。不满的情绪已经开始在将士们当中蔓延。 罗艺嘴角微微一翘。随即又是纵马來到了那些俘虏的面前。沉声喝道:还有你们。我知道。你们其实只是一群吃不上饭的百姓。因为生活所迫。沒办法才当上了盗匪。我是能够理解体谅你们。要是我能做主的话。只要你们答应以后不再叛乱。我就把你们全都给放了。 本來以为。自己被官兵抓起來之后。也只是延缓了死亡的时间罢了。这谋逆可是大罪。最终也是免不了一死。可沒想到之前还是凶神恶煞的杀神。此刻却是展现出了仁慈的一面。让他们看到了一线生机。那些俘虏一个个全都是大喜过望。有机灵的。直接就是跪拜下來。大声喊道:我不再叛乱了。请将军老爷放了我们吧。 见到这些俘虏一个个都是大喜过望的样子。罗艺却是突然话锋一转。喝道:很可惜。就算是我有心将你们放了。但我却不能这么做。原因很简单。在涿郡。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偏将。根本就做不了主。现在在涿郡做主的。就是我刚刚所说的赵什柱。而依照往日的惯例。你们这些盗匪俘虏。全都是要被砍头示众。无一例外。 罗艺的话就像是一桶冷水。将这些俘虏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一口气就是浇熄了。如果是一开始罗艺就这么说。他们也不会感到有多失望。毕竟起兵造反。他们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天。可刚刚罗艺给了他们一个生的希望。这让他们对活下去又重新有了眷恋。如何肯就这么死了。一时间。那些俘虏当中。有苦苦哀求的。也有大声咒骂赵什柱的。各种模样的都有。 罗艺又是冷笑了一声。紧接着。再次纵马來到了轻骑兵的面前。就这么紧紧盯着那些轻骑兵将士和盗匪俘虏不说话。时间一长。刚刚还乱成一团的轻骑兵将士和盗匪俘虏一个个都安静下來。最后把目光全都集中在了罗艺的身上。罗艺面色一沉。喝道:现在一个机会摆在你们面前。就看你们敢不敢做了。我还是那句话。小子们。可敢与某搏一场富贵。 罗艺的话顿时就是惹得那些将士们呼吸变得粗重起來。他们很清楚罗艺所说的富贵是什么意思。但这件事可不是说笑的。这毕竟关系到他们的身家性命。一旦真这么做了。那将來想要洗白。那可就沒有什么可能了。 罗艺也不急。他要做的这件事。可不能依靠一群头脑发热冲动行事的家伙。必须要这些将士们都考虑清楚了。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干。见到将士们都犹豫了起來。罗艺再次喝道:我也不逼你们。要是不愿意的。丢下你们手中的盔甲和战马。离开这里就行了。在你们身后那些盗匪想要活命的。也可以跟着我一块干。 那些盗匪俘虏本身就是烂命一条。才沒有这些士兵那么多顾虑。听得罗艺这么一说。那些盗匪一个个都是喊了起來。纷纷向罗艺纳头就拜。有了这些盗匪的刺激。那些将士们的心思也是越发松动了。就在这个时候。罗艺又是朝着身边一名亲信使了个眼色。那亲信立马会意。纵马转身朝向了罗艺。沉声喝道:我愿听从将军指使。 我等皆愿意听从将军指使。罗艺身边所有的亲信都是调转马头朝着罗艺抱拳行礼。他们的呼喝声再次影响到了那些将士们的情绪。将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也是一个个朝着罗艺低下了头。齐声高呼:我等愿意听从将军指使。请将军下令吧。 好。罗艺虽然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但却是狂喜不已。其实在早在薛世雄离开涿郡的时候。罗艺心中的野心也是慢慢开始膨胀了。罗艺是个有野心的人。这点连罗艺自己也是沒有否认过。不过以前有老帅薛世雄在上头压着。罗艺就算是野心再大。也不敢在薛世雄跟前耍花样。现在薛世雄不在了。罗艺的念头也就活络了。加上这段时间。赵什柱等老将对罗艺的打压。也让罗艺心中的不满情绪达到了极致。所以罗艺刚刚在离开涿郡的时候。就已经暗暗下定了一个决心:老子反了。 要造反。手上必须要有足够的兵马和粮草。这是两个先决条件。现在罗艺手上有兵了。至于粮草嘛。不远处的涿郡仓库里面。那是要多少有多少。罗艺轻轻点了点头。遥望远处的涿郡城。心中已经是有了主意。以罗艺现在手中的兵力。硬攻涿郡城那肯定是划不來的。所以就必须用点好办法。最好是能够兵不血刃地将涿郡给拿下。 当即罗艺便是沉声喝道:将士们。接下來。我们就是要拿下涿郡。不过我们不和他们硬拼。将士们随我装成大胜而回的样子。先诈开城门再说。记住了。到时候等着我的暗号。然后一起动手。将那些官老爷们全都给抓起了。这涿郡城就是我们的了。 听得罗艺这么一说。所有的将士。那眼睛都红了。特别是那些盗匪俘虏们。他们这些年都是在山间渡过的。早就听说涿郡城内的繁华。如今有机会夺下涿郡城。他们的心里已经是开始幻想着待会在城内如何逍遥了。见到自己已经勾起了将士们的斗志。万事俱备。罗艺将手中的长枪一挥。喝道:小子们。随某搏这一场富贵去。 第三百九十八话 军师 ♂, 在经过了将近三个月的行程。天子终于是來到了江都。江都丞王世充以极为隆重的仪式迎接天子到來。也是让天子龙颜大悦。加上这几个月來。王世充作为江都道讨捕大使。也是战绩突出。天子直接就是封了王世充一个侯爵。 当然。这一路上也不是一帆风顺的。首先。刚刚离开洛阳。抵达汜水的时候。奉信郎王爱仁便是当众向天子劝谏。请求天子取消南巡。返回西京长安。天子自然是勃然大怒。直接下旨将王爱仁斩首示众。而到了梁郡的时候。梁郡太守竟然发动百姓拦阻驾乘。上奏说什么:陛下若遂幸江都。天下非陛下之有。 这话入了天子耳朵里。那还了得。直接下旨将梁郡太守以及拦阻车驾的百姓全部坑杀。听随身伺候天子的内侍张怀安传下的话语。天子为了此事。已经是气得杀了十多名内侍宫女了。不过这一切并沒有改变天子南巡的决心。反倒是让天子越发坚定了去江都的想法。 除了这两件事之外。还有一件轰动朝野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在即将抵达江都的时候。当朝左骁卫大将军许国公宇文述却是悄然病逝。 如果说梁国公万禾乃是当朝最红的新贵。那宇文述就是当朝最具有权势的权臣。早在出发南巡之前。宇文述的身体就已经是很不好了。天子也曾经提议让宇文述不要参与南巡。但宇文述却是态度很坚决。执意要跟随天子南下。履行臣子本分。这舟车劳顿。宇文述还是沒有能够抗住。结果病死在前往江都的龙舟之上。 宇文述一死。听说连天子也是悲痛万分。不管在外界如何评价宇文述。但在天子看來。宇文述那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忠臣。得知宇文述死讯之后。天子即刻下诏。任命宇文述长子宇文化及继承宇文述爵位。并任命其为右屯卫将军。掌管御林军。宇文述次子宇文智及为将作少监。一时间。宇文家的名声。非但沒有因为宇文述的死而下降。反倒是越发响亮起來。 天子临幸江都之后。江淮两地的官员纷纷前往拜访。而天子不问政绩。只问所送礼物的多少。送礼送得越多越贵重。那官员升迁就越高。而送礼送得少了。那就多半得停职。有得甚至还要被拿下大牢。江都丞王世充奉献极为珍贵的铜镜屏风。上面雕刻的全都是奉承天子的语句。立马就是捧得天子龙颜大悦。再次提升为江都通守。而历阳郡丞赵元楷则是搜刮了江淮两地的各种精妙美食。也是得到了天子的欢心。立马就是升迁为江都丞。其他那些因为礼物而得到升迁的官员更是数不胜数。 天子的到來。足足让江都喧闹了三天三夜。一直到第四天。江都才稍稍平静了一些。入夜后。天子所居住的行宫渐渐步入了宁静。而在行宫旁的一座宅院内。却是一直亮着灯光。 这座宅院。正是刚刚升迁为江都通守的王世充的宅院。当初选择这个宅子作为自己的府邸。王世充自然是有打算的。这宅院正好临近行宫。只要天子临幸江都行宫。那王世充必定是最靠近天子的臣子。这可是为王世充讨好天子创造了不少先决条件。这三天。可是有不少官员特地先到王世充的府邸走上一遭。探清楚天子的口风。这才前往行宫朝拜天子。 不过今夜。在王世充府邸迎來的客人。却不是哪个郡县的官员。相反。有几波带着重礼前來拜访的官员都被门口的下人给挡了回去。在府内后院的一间厢房内。作为宅院的主人。王世充王世充的弟弟王世伟王世充的长子王玄应和次子王玄恕全都在场。而除了王家四人之外。还有几名黑衣人。他们与王家众人围坐一圈。他们的身影在旁边忽闪的烛火中显得异常的诡异。 梁长老。这次多亏你动手杀了宇文述那支老狐狸。王世充那双倒三角眼眯成了缝。笑呵呵地对着那坐在自己对面的黑衣人笑道。梁长老这一出手。神不知鬼不觉。就连天子身边的御医巢元方都认为宇文述是病死的。可见梁长老的手段有多厉害了。在下佩服。佩服。 坐在王世充对面的那名被王世充称为梁长老的黑衣人。须发全白。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正是逍遥门的大长老。魔刀梁盛。听得王世充的夸赞。梁盛也是呵呵一笑。说道:军师客气了。老夫只不过是动手执行军师所制订下來的计划罢了。本门要成就大事。还是要靠军师的智谋手段啊。 如果这个时候易凡龚杰这些天音门的门人在场。听得梁盛的话。那肯定是要大吃一惊的。作为逍遥门的老对头。他们当然很清楚逍遥门的组织。在逍遥门内。十大长老并不是权力最大的。在十大长老之上。门主之下。还设有一位军师。历代逍遥门的军师。那都是最神秘的存在。同时也是最厉害的一人。这个人最厉害的。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智谋。数十年前的那一战。正是当时的逍遥门军师的谋划。差点使得天音门陷入覆灭。若是让天音门知道。掌管天下五大强兵之一的王世充。正是逍遥门的军师的话。那只怕他们会不惜任何代价。将王世充给杀了。 听完梁盛的话。王世充只是淡淡一笑。转头又是朝着另一名黑衣人说道:还有张舵主。这次能够唆使梁郡太守拉起梁郡百姓拦阻驾乘。张舵主的功劳也不小啊。呵呵。要不是这么一闹。只怕皇帝还真的会动摇南巡的心思。那些酸儒却是沒想到。他们越是闹得厉害。越是让皇帝反感。反倒是坚定了皇帝南巡的想法。 那黑衣人身材魁梧。浓眉大眼。长得虽然不算是俊俏。但却是英气十足。此人乃是半年前从洛阳撤退的逍遥门洛阳分舵的舵主。张迁义。听得王世充的夸赞。张迁义也是连忙摇头说道:军师谬赞了。属下只求能够将功补过。弥补属下丢失洛阳分舵的罪责。不敢居功。 王世充摇了摇头。笑道:张舵主。我已经说过了。洛阳之事并非张舵主之过。能够将洛阳分舵的门人退出。减少损失。同时也未暴露我们山门的情报。对山门來说。那就是大功一件。此事我自会禀告门主。到时候两件功劳一并奖赏下來。那就要预先恭喜张长老了。 听得王世充的话。那就意味着自己很有可能升迁为十大长老之一了。张迁义也是不由得大喜。立马就是站起身。冲着王世充跪拜下來。喊道:军师的提携之恩。属下唯有结草衔环。方能报答。 呵呵。王世充一边笑着。一边上前将张迁义扶起來。紧接着又是对另外几名逍遥门的门人嘉奖了几句。随即笑着说道:这次我们的计划得以顺利进行。多亏了众位尽心尽力。总之。我必定会再门主面前。为众位美言几句的。 多谢军师。那些逍遥门的门人一个个都是眉开眼笑。冲着王世充抱拳行礼。他们都知道王世充在门主心目中的地位极高。若是得到他的美言。那将來必定少不了奖赏。 赞扬了一番之后。王世充这才开始说起了正事。沉声说道:这次宇文家和我们合作。目的就是想要借我们的手。夺取皇位。哼。要是宇文述那支老狐狸还活着。或许这次的合作还有些难度。可现在宇文述死了。就凭他那三个儿子。也想要夺取皇位。简直是做梦。 听得王世充这么一说。众人全都是愣住了。张迁义忍不住问道:军师。这计划不是要让宇文家杀了皇帝吗。要是宇文化及做不到。那军师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 对于张迁义的疑问。王世充却是嘿嘿一笑。点头说道:沒错。单凭宇文化及三兄弟。就算是现在御林军被宇文化及掌握了。但想要杀皇帝。他们还沒那个本事。不过。为了我们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说不得。我们得帮他们兄弟一把。玄应。 在王世充身后站着的长子王玄应立马就是上前一步。冲着王世充抱拳一礼。说道:父亲。孩儿在。 王世充笑着问道:之前我让你和那宇文智及交往。你这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回禀父亲。王玄应立马就是回答道:这三日。孩儿拉着那宇文智及整天吃喝玩乐。那宇文智及虽然有点小聪明。可被孩儿几句夸赞。立马就沒了分寸。如今这小子已经把孩儿当成他的至交好友。孩儿说什么。他都听得进去。 很好。听得王玄应的回答之后。王世充笑着握了一下拳头。用力点了点头。说道:继续拉拢宇文智及。同时适当地勾起他对皇帝的不满。不过记住。别在他面前说宇文述和宇文化及的坏话。根据情报。这家伙对父兄还是很尊敬的。 是。孩儿明白了。王玄应立马就是点头表示明白。 第三百九十九话 利用 ♂, 等到王玄应退下之后。王世充又是转过头对另一边的弟弟王世伟说道:二弟。那李密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王世伟也是上前一步。对王世充说道:大哥。李密之前已经派人传來口信。说是先要和我们逍遥门谈一谈以后的合作。我看李密的态度。似乎已经不想和我们合作了。 这个是很自然的事情。王世充哑然一笑。对于王世伟所说的一点也不惊讶。淡淡一笑。说道:如今瓦岗寨击败了张须陀的平叛大军。更是杀死了张须陀。瓦岗寨声威大震。李密这个人野心很大。自然不愿意受控于我们了。恐怕这次所谓的谈判。只不过想要吹毛求疵地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最后來个不欢而散。 哼。听得王世充的话。梁盛等人都是冷哼一声。梁盛阴沉着一张脸。哼道:这个该死的李密。当初要不是我们逍遥门。他如何能够在瓦岗寨站稳脚跟。又如何能够从翟让手中抢走兵权。更不要说是击败平叛大军和击杀张须陀了。现在竟然想要过河拆桥。他莫非以为我们逍遥门和翟让那头蠢猪一样。 见到梁盛等人发怒。王世充只是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先冷静下來。然后说道:诸位放心吧。我早就料到李密会这么做。哼。李密不想与我们合作。我何尝愿意和他合作。他这人野心太大。贪功求进。与他合作下去。将來必定会坏了我们逍遥门的大事。不过嘛。我也不打算就这么便宜了他。最后还要好好利用他的瓦岗寨。二弟。你现在就派人去通知他。就说这次我们逍遥门得了他帮助许多。接下來嘛。希望瓦岗寨能够帮我们打下东都洛阳。我们则是负责拖住杨广。等到东都被拿下之后。我们逍遥门只需得江东之地即可。其余地盘都归瓦岗寨所有。我们沒有异议。 啊。听得王世充的话。众人全都是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瞪着王世充。张迁义忍不住站起身。喊道:军师。这。这怎么行。我们逍遥门的目标。那可是夺取天下。而不是偏安一隅。这要是让门主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的。 不仅是张迁义。其他的几名逍遥门门人也都是纷纷出言反对。就连王世充的弟弟王世伟也是瞪大了眼睛。满脸不解地看着王世充。不明白自己这位一向精明的大哥怎么会想出这么愚蠢的方案。而面对众人的质疑。王世充只是淡淡一笑。等到所有人都问完了。这才不紧不慢地笑道:诸位。莫非以为我真会将这天下交给李密这样的伪君子。呵呵。这不过是我的一个计策罢了。 啊。听得王世充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是愣住了。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齐齐地望向了王世充。谁都不明白王世充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最后还是众人当中地位最高的梁盛开口问道:军师。这。这到底是什么计策啊。军师就不要再卖关子了。 呵呵。见到众人都是一副求解的模样。王世充又是呵呵笑了起來。脸上满是自得之色。不过他也沒有继续卖关子的意思。而是笑着解释道:诸位。我们逍遥门的目标。既然是要夺取天下。那现在我们这留在江都。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况且。很快那宇文兄弟就会动手了。那等到他们动手的时候。我们又该怎么做。总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支持宇文兄弟吧。 众人全都是默然不语。他们心里都很清楚。等到宇文家真的去弑君之后。那宇文兄弟几人的名声就彻底臭了。逍遥门之所以会让宇文家去杀杨广。就是避免去承担这个恶名。到时候可是宇文家去被这个黑锅。那宇文家他们杀了杨广之后。他们自然也不会去支持宇文家了。见到众人的表情。王世充又是继续笑着说道:所以。在宇文兄弟他们动手的时候。我们必须要离开江都。远离这个是非。等到宇文家动手之后。我们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声讨宇文家。 王世充这么一说。众人也都是纷纷点头。显然是觉得王世充说得有道理。而紧接着。王世充又是继续说道:要离开江都。我们也要有个借口才行。现在最好的借口。自然就是奉召平叛了。若是这个时候。瓦岗寨突然出兵攻打洛阳。诸位以为。皇帝会怎么做。 王世充说完之后。众人这下全都是眼睛一亮。因为他们已经明白王世充的意思了。王世伟不由得击掌喊了一声。说道:那皇帝肯定会调派兵马。前去保护东都了。 张迁义也是一扫之前眉宇间的疑惑。也是眼中闪烁着精光说道:而瓦岗寨也不是普通的贼兵。因为这支贼军还在不久前。将常胜的平叛大军给击败。要对付这样一支兵马。一般的地方军皇帝也不会放心。所以。至少也会调派两支以上的和平叛大军同一个档次的军队前去援助。屈突通的西都铁甲远在西京。根本就來不及。唯一赶得上的。就只有薛世雄的燕地悍兵和我们手中的江都兵卒。得知东都遇袭。皇帝一定下诏让军师率领江都兵卒出战。如此。军师就可名正言顺地离开江都了。 不错。王世充很是赞许地看了一眼张迁义。在逍遥门一干武夫当中。唯有这个张迁义是个聪明人。颇懂计谋。这样的人的确值得重用。随即王世充又是扫了一眼众人。笑道:所以。我就是要利用李密的瓦岗寨。帮助我们脱身。而且。我们也可以趁机占据东都。皇帝一死。我们就可以控制东都。进而掌控天下。完成我们逍遥门几百年來的愿望。 噢噢。一干逍遥门的门人纷纷喊叫了起來。逍遥门这几百年來耗费这么多人力兵力。不就是为了夺取天下的这一天嘛。若是一切都按照王世充的计划进行。那这几百年來。逍遥门算是最靠近这个目标的一次了。众人那是越想越兴奋。他们仿佛已经看到逍遥门夺取天下。他们这些门人享受荣华富贵的那一天。 。。。。。。。。。。。。。。。。。分割线。。。。。。。。。。。。。。。。。。。。。 在越王府。杨侗正在和元文都段达等辅佐大臣商议国事。如今杨侗成为皇位继承人。似乎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而这次杨广南巡。将杨侗留作监国。也是向大臣们表明这个态度。所以自从杨广走了之后。杨侗每日就是和这些辅佐大臣们商议国事。开始慢慢学习着如何治理一个国家。就在这个时候。身为越王府的护卫统领的郝飞则是快步从议事厅外走了进來。朝着元文都等人一礼。紧接着便是走在杨侗的身边。附身念叨了几句。 听完郝飞的话之后。杨侗的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是笑着看了一眼元文都和段达等人。对郝飞说道:几位大人也都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你就让他进來说吧。 别看杨侗年纪还小。但这笼络人心的手段却是一点也不差。刚刚郝飞前來传话。说是万禾前來拜访。要是杨侗就这么告辞独自去见万禾的话。那必然会让元文都等人心生隔阂。以为自己有什么事还需要瞒着他们。反正现在杨暕已经死了。万禾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重要事情。让他过來当着元文都等人的面说。元文都等人也肯定会知道杨侗已经将他们当成心腹。这对于拉拢元文都等人。可是大有好处的。 果然。在听的杨侗这么一说之后。元文都等人的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喜色。看待杨侗的目光也是完全不同了。郝飞犹豫了一下。也沒说什么。反正万禾刚刚求见的时候。也沒有说要避开别人。当即便是应声退下。沒过多久。郝飞便是领着万禾走进了议事厅。万禾虽然进來时看到元文都等人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很恭敬地上前朝着杨侗行礼。 见到是万禾來了。元文都等人这才是面露讶色。毕竟无论是官职还是爵位。万禾都远在他们之上。甚至论起和杨侗的关系。他们也远不如万禾。所以见到万禾來了。元文都他们也是立马起身。朝着万禾行礼。杨侗笑呵呵地对万禾说道:梁国公來了。呵呵。我正在和元大人段将军他们商量有关陈稜将军讨伐叛逆杜伏威的事情。梁国公不妨也來提提意见。 两年前。靠着杨侗的举荐。李靖混了一个襄阳讨捕大使的军职。领兵去征讨杜伏威。并且将杜伏威的贼军直接打残了。不过却是让杜伏威等主要贼酋给逃了。现在两年过去了。杜伏威又是慢慢在历阳那边发展起來了。而且势力比起两年前还要强大。就连天子也知道杜伏威的威胁。所以之前就已经下旨。派遣右御卫将军陈稜前往历阳讨伐杜伏威。这陈稜倒也争气。几个月过去了。捷报频传。似乎已经将杜伏威给赶出了历阳。现在正在围剿。争取一口气将杜伏威给清剿。 第四百话 要兵 ♂, 关于陈稜围剿杜伏威的事情。万禾也和李靖商量过。不过李靖却并不怎么看好陈稜。在他看來。杜伏威此人外表粗犷。但其实却是十分的狡诈。陈稜虽然也算得上是老将。但用兵却太过死板。不懂变通。甚至在李靖看來。之前陈稜的那几次胜仗。全都是杜伏威在故意设套。这招数。倒是有些像之前瓦岗寨引诱平叛大军。最后在大海寺设伏一样。 对于李靖的分析。万禾虽然听不懂。但也是沒有任何怀疑的。所以万禾也是同样对陈稜不看好。当然。这话他也不会当着杨侗以及元文都段达说了。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我这点本事殿下又不是不清楚。就别让我献丑了。 见到万禾不愿说。杨侗也是笑了笑。不再勉强。至于元文都和段达等人则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这些年他们都在外地任职。也听说过万禾这两年的战绩。无论是东征高句丽。还是雁门关之战。无一都显示出万禾高超的指挥水准和作战能力。现在竟然还这么谦虚。不过既然连杨侗都沒说什么。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多嘴了。 众人寒暄了几句过后。杨侗这才对万禾问道:梁国公这次來找本王。可是有什么事吗。 万禾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元文都和段达等人。犹豫了一下。不过想來这件事也沒什么好隐瞒的。当即便是说道:我这次來找殿下。还真是有件急事。想要请殿下帮个忙。我想要请殿下给我一万御林军的指挥权。 万禾这番话说得轻飘飘的。可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却无异于晴天霹雳。万禾竟然一张嘴就问杨侗要一万御林军的指挥权。这怎么可能。元文都和段达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万禾。完全想不到万禾竟然会突然说出这么沒头脑的话。真不明白他是如何爬上这朝中重臣的位置的。至于那杨侗此刻也是哭笑不得。他也沒想到万禾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要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那倒也沒什么。自己早就习惯了万禾的沒谱。可现在元文都和段达都在这里。这就有点不好办了。犹豫了一下。杨侗看了一眼元文都和段达。干笑着对万禾说道:一万御林军。这个。这个倒是有些麻烦啊。梁国公要这一万御林军有什么用啊。 麻烦。是根本不可能好不好。听得杨侗的话。元文都和段达等人都快要疯掉了。早就听说杨侗和万禾之间的关系不错。但也不至于拿这种军国大事來开玩笑吧。天子令越王监国这才几天啊。就要把一万御林军分给外臣。要知道。整个洛阳留下的御林军也不过才两万人啊。 而万禾却是完全沒有把元文都等人那都快疯掉的表情看在眼里。而是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殿下。是这样的。我前几日发觉。如今河南匪患猖獗。实在是到了一种不能不重视的地步。而粮草。就是制约匪患的重要条件。沒有粮草。那些贼匪就算是再如何猖獗。也长久不了。所以。要灭贼匪。首先。就是要断了贼匪的粮草來源。 元文都等人一开始还以为万禾是疯了。可是现在听得万禾这么一分析。却也是觉得有道理。元文都和段达其实都算是比较有才能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被杨广特意调來辅佐杨侗。万禾的解释。在他们听來。那也是颇有道理的。虽然他们还也不明白。万禾要一万御林军的理由和这个有什么关系。但至少不会像刚开始那样惊愕了。而杨侗也是同样的想法。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是满脸疑惑地说道:梁国公。你的话倒是在理。可这和你要一万御林军有什么关系呢。 万禾舒缓了眉头。随即说道:放眼整个河南。最大的粮仓。无疑就是洛口仓。洛口仓所囤积的粮食太多了。要是让贼匪得到了这洛口仓的粮食。那必定是后患无穷。而之前瓦岗寨贼逆攻打洛口仓。也证明他们已经盯上洛口仓的粮食了。所以。我决定。带着一万御林军。去讲洛口仓的粮食全都搬空。 杨侗等人一开始听得万禾说起洛口仓。还都是点了点头。毕竟洛口仓的粮食的确是盗匪眼中的大肥肉。不过。他们却是以为。万禾要这一万御林军。是准备驻守洛口仓的。可等到万禾说完之后一句话。包括杨侗在内。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万禾。 搬空洛口仓的粮食。这。这是在开什么玩笑。洛口仓的粮食。那可是这些年來朝廷从天下各地所征集的。若是沒有天子的圣旨。谁也不敢也不能乱动。现在天子远在江都。自然不可能给万禾下圣旨了。而万禾沒有圣旨。竟然想着要去搬空洛口仓。这。这未免胆子也太大了吧。 当即元文都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直接就是站起身。大声喝道:不可。万万不可。这洛口仓的粮食关系到朝廷根基。岂能随便动用。殿下。梁国公此言实在是大大的不妥。绝对不能答应啊。 元文都突然开口。而且直接就是将万禾的意见给否定了。也是让万禾给吓了一跳。立马就是一脸古怪地看着这名有些白胖的中年文官。说道:元大人。正是因为洛口仓的粮食关系到朝廷根基。所以本公才建议将洛口仓的粮食全都搬运到洛阳。这不是能够更好地保护这些粮食嘛。 梁国公。元文都此刻已经是一本正经地看着万禾。再也顾不得那些虚伪的客套了。沉声喝道:这洛口仓乃是圣上特意为了存储这些粮草所建造的。其城防可以说完全不逊于东都。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将粮草从洛口仓运出。再送到东都來。完全沒有那个必要。若是洛口仓有危险。大可多派兵马援助即可。反倒是将粮草从洛口仓运出。在路途中间。却是很容易遭到那些贼匪的袭击。若是粮草有失。那朝廷根基必定动摇。梁国公。到时候。你就是大隋的罪人。 原本万禾之前还都是笑眯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沒想到元文都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最后还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在自己头上。万禾的脾气再好。那也挂不住脸了。脸色一沉。喝道:元大人。你既不知军事。那就不要胡言乱语才是。洛口仓的城防虽然不错。但整个洛口仓的规模却是太小了。就算是防守的兵力再多。那狭窄的城头也无法充分发挥守军的实力。若是贼匪将洛口仓团团围住。慢慢消磨洛口仓的守军。洛口仓守军必败无疑。到时候。洛口仓的粮食也会尽归贼匪所有。 这话自然不是万禾能够想得出來的。而是來之前。万禾特意向秦琼请教的。秦琼那可是两次参与过援助洛口仓之围的战斗的将领。对于洛口仓布防的缺点那自然是了如指掌。而这一点。正是洛口仓防守上最大的一个漏洞。 这元文都还的确是不怎么通晓军务。元文都的特长在政务。对于行军打仗。却是一窍不通。不过元文都虽然被辩驳得哑口无言。但旁边却还有一个段达。段达那可是打了十多年仗的老将。听得万禾的话。虽然也是频频点头。但依然是不认同万禾的说法。说道:国公爷。你说的虽然有些道理。但这将洛口仓的粮食运出。风险实在是太大了。要是路上遭遇到了贼匪。就算是护送粮草的是拿一万余御林军。但若是被贼匪给盯上了。那还是很危险的。相反。若是贼兵正如国公爷所说的那样。围困洛口仓。短时间内也必定不能拿下洛口仓。到时候。圣上那边也不会坐视不理。必定会派遣大军來援救。等到大军赶至。那些贼匪便会不战自退。又何必冒险将粮食给搬出來呢。 万禾倒是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段达。这段达倒是有些军事头脑啊。不过。这种想法之前李靖和秦琼两位未來的名将也都分析过來。而且都不认同这种想法。万禾也是张口就反驳道:段将军所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段将军莫要忘了。现在整个河南地区的粮草供应。全都仰仗于洛口仓。若是贼兵将洛口仓一围。那就意味着整个河南的兵力都陷入了无粮的危机。至于圣上那边所调派的大军。一來一回。沒有两个月那是绝对不可能赶到的。这两个月。那可是会发生很多事的。比如说。贼兵乘机攻打洛口仓的周边城池。 万禾说到最后。段达的脸色也是突然一变。他一直以來都在地方上领兵。当然知道洛口仓在河南的重要性。特别是洛口仓周边的几座城池。那完全都是依靠洛口仓的粮草供应。要是洛口仓的粮草供应被断。那这几座城池沒有粮草。加上贼匪攻打。那也坚持不了多久。正如万禾所说的。天子要调派大军。要在得到情报之后。然后再发出圣旨。等到援军赶到。至少也要两个月。若是河南各个城池被攻占。援军只怕更加难抵达洛口仓了。 第四百零一话 两千 ♂, 见到段达也沉默了,元文都那是更加着急了,不管万禾是说破了天去,他也不能同意将东都近一半的兵力交给万禾,更不要说,万禾还是要用这些兵力去搬运洛口仓,元文都那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么做的,当即元文都便是直接起身喝道:殿下,此事臣以为还是应当先禀明圣上,等到圣上下旨才行, 等天子下旨,那黄花菜都凉了,且不说天子会不会同意万禾的这个谏言,光是从洛阳派人前往江都请命,再到江都派人回复,这中间所花费的时间也是不少,等到那个时候,只怕洛口仓已经被瓦岗寨给团团围困了,万禾还如何将洛口仓的粮食运出來,所以万禾也沒有废话,直接就是否决了元文都的说法,喝道:元大人之言简直就是荒谬,稍稍懂一点军务之人,都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东都距离江都路途遥远,等到圣上的圣旨下來,那一切都已经晚了,其实还有一点,万禾沒有敢说出口,现在天子已经到了江都,那就意味着宇文化及随时都有可能想历史上那样弑君,说不定,洛阳这边的请求刚刚送到江都,天子就被宇文化及给杀了,那岂不是白费功夫。 对于万禾的话,元文都却是一点也沒有退让的意思,沉声喝道:梁国公,你可知道你是在做什么,沒有圣旨,你竟然敢妄动洛口仓,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要是以前,这句诛九族的帽子扣下來,还真能吓到万禾,可现在,万禾却是一点也不在乎,诛九族,老杨同志可是沒命回來了,谁他妈敢诛老子的族,狠狠瞪了一眼元文都,万禾也是喝道:本公一心为国,就算是诛九族,本公也不放在心上,倒是元大人,本公想要阻止贼匪夺取粮草,而元大人却是捣乱,难道,元大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要论扣帽子,万禾的本事那也是不差,立马就是给元文都扣上了一顶资敌的帽子,把元文都给气得,满脸通红,元文都立马就是跳起脚來,喝道:我元文都对大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梁国公你竟然想要污蔑于我,究竟是何居心, 见到万禾和元文都竟然对掐起來,而且谁也沒有退让的意思,这下杨侗可是头疼起來了,抬头看了一眼万禾和元文都,心中计较了一番,最后心里还是靠向了万禾,不管怎么说,万禾和自己的关系毕竟要比元文都要深得多,杨侗立马就是上前一步,笑着对万禾和元文都两人说道:两位冷静一下,冷静一下,不要伤了和气,呵呵,來來來,都请坐,请坐,來人,上茶, 不管怎么说,杨侗的身份摆在那里,无论是万禾还是元文都都要给他几分面子,见到他上來拉架,万禾和元文都也都是闭上嘴,气呼呼地坐了下來,不过就算是坐下來了,元文都还是瞪着一双眼睛,满脸愤怒地盯着万禾,而万禾自然也不会怕了他,反过头也是瞪圆了眼睛,一边呲牙一边喷粗气,丝毫也沒有让步的意思。 看到两人的样子,杨侗的脑仁也是一阵阵生疼,立马就是朝着段达使了个眼色,这段达倒也是聪明,刚刚被万禾辩得哑口无言之后,就再也沒有说话,现在看到杨侗的眼色,也是立马明白了杨侗的意思,当即便是上前去劝慰元文都去了,而杨侗也是上前轻轻拍了拍万禾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你跟我來吧,说完,便是直接往议事厅外面走。 万禾也是快步跟了上去,一直跟着杨侗來到了议事厅的偏厅,一进去,杨侗转过身就是一脸苦笑着说道:万禾啊万禾,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堂堂一个国公,怎么去跟元文都犟上了,有什么事,咱们私底下商量不就行了嘛, 对于杨侗的话,万禾心里那是一点也不在乎,不过表面上还是要装一下,说道:殿下教训得是,这个,我也是一时气愤,失了考虑了, 你啊你,杨侗自然不会真的相信万禾的那点鬼话了,笑了一声,两人入座之后,随即又是板着脸说道:关于洛口仓的事情,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有那么严重, 一说到这件事,万禾也是坐直了身子,说道:的确是真的,瓦岗寨的贼匪肯定是盯上洛口仓的粮食了,若是让他们得到洛口仓的粮食,那加上先前击败平叛军的威望,必定是一呼百应,瓦岗寨的贼军也是成倍增长,到时候,我们想要遏制住瓦岗寨,那也是不可能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这么着急來找殿下商量这事啊, 杨侗陷入沉默了,就算万禾说的是真的,可这件事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做到的,姑且不论那洛口仓的重要性,单单就是这一万御林军,那也不是随便能够调动的,杨侗心中估算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这一万御林军实在是太多了,我也不能做主就这么给你,要不,给你两千人马,你看如何, 两千,万禾把那双眼睛瞪得老大,这杨侗也太抠了吧,这种事也能讨价还价的,万禾立马就是说道:殿下,这事可开不得玩笑啊,这,这,这两千人,这哪里够用啊,那洛口仓的粮食那么多,就算是一万人,我这也是往小了说的,两千人,只怕连洛口仓一成的粮食都运不走啊, 杨侗也是嫩脸一红,可是旋即他也是一脸苦笑地说道:我有什么办法,虽然皇祖父留下了两万御林军,但我却沒办法控制住他们,御林军的指挥权,还都在段达的手上,这几日,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不过让段达的心暂时靠向我这边,不过,看刚刚那架势,段达也不同意你这个做法,我也沒办法强迫他同意啊,要这两千人给你,我现在心里还沒底呢, 听得杨侗这么一说,万禾也是想起刚刚的情况,段达虽然沒有像元文都那样和自己死犟,但看他的态度,只怕也是站在元文都那边了,看來现在只能要到这两千人了,万禾的心中满是无奈,最后只能是摇了摇头,说道:如此的话,那剩下的人马,我再自己想办法吧, 见到万禾同意了,杨侗也是松了口气,一脸歉意地站起身,对万禾说道:这件事也就只有辛苦你了,若是真的能够将粮食运回來,阻止瓦岗寨贼匪的阴谋,你可又是大功一件啊,真不知道,到时候皇祖父还能怎么给你嘉奖, 嘉奖,不砍我脑袋就算是不错了,万禾心中不由得暗暗吐槽起來,虽说自己这么做也算是为了朝廷,但私自出兵,搬运洛口仓的粮食,正如刚刚元文都所说的,这可都是诛九族的大罪,真要是等到杨广知道这件事,万禾的脑袋肯定是保不住,所幸,万禾也知道杨广这次去江都,那是一去无回了,更不要说是回來砍万禾的脑袋,所以万禾倒也不怎么担心。 既然只能要到这两千人,是不可为,万禾继续留下來也沒什么意思了,向杨侗告辞之后,万禾是直接离开了越王府,在回府的路上,万禾那是头疼不已,脑袋瓜里不停地再想着,还要从哪里拉出这么一队人,敢跟着万禾去做那掉脑袋的事情。 现在万禾手底下的将才谋士倒是不少,可人手却是不够用,唯一算得上的,也只有杨公卿手下的那千八百人,就算是将这些人算上,再加上从杨侗手中抠出來的那两千人,那也远远不够啊,除非 万禾想到这里,突然眼睛一亮,他突然想到了一人,双手一击,立马就是连连点头,而就在这个时候,万禾的马车也已经回到府上了,还不等下人來扶,万禾直接就是从马车上跳了下來,飞快地冲进了府里,吓得那些下人差点沒摔上一跤,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万禾的背影,谁也不知道万禾到底怎么了。 一口气跑到内院,找了个下人问了一下,万禾又是转头就往练武场跑去,刚刚跑进练武场,就看见秦琼和裴行俨两人,一人持鞭,一人持锤,正你來我往,打得是不亦乐乎,自从上次秦琼和李靖交手落败之后,虽说李靖是一片好意,但秦琼却也是败得不服气,所以这几日天天和裴行俨对练,就是想要再和李靖交手,击败李靖,一雪前耻,而裴行俨也是乐得有人和自己对练,自然不会去拒绝了。 而万禾冲进练武场,看到秦琼,那眼睛立马就是亮了起來,二话不说,冲着秦琼就是跑了过來,亏得秦琼和裴行俨两人发现得及时,立马就是将招数收起,这才沒把万禾给伤了,万禾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上前抓住秦琼的手就是喊道:秦兄弟,你赶紧帮我写封信, 写信,万禾这么心急火燎地跑來,莫名其妙地提出这么一个要求,也是让秦琼愣住了,不过万禾也是立马用力点了点头,喊道:对,对,写信,给汜水关写封信, 第四百零二话 汜水关上 ♂, 嗯,原來是这样,裴仁基看完手中的密信,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抬起头,望向了面前的年轻小将,这小将不是别人,正是万禾身边的贴身护卫朱牧武,裴仁基和朱牧武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知道朱牧武是万禾身边的亲信,而且这信乃是秦琼亲笔所写,所以这封信上所写的内容应该不会有假了,随即裴仁基便是点头说道:朱将军,麻烦你回去告诉梁国公,这清剿瓦岗寨贼兵,我们平叛军义不容辞,能够有机会给贼人找点麻烦,我们自然是乐意为之,我们一定会准时抵达洛口仓,助梁国公一臂之力, 听得裴仁基的话,朱牧武也是呵呵一笑,随即抱拳一礼,便是转身离开了,等到朱牧武离开之后,裴仁基将信收好,看了一眼下方众人,沉声说道: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你们怎么看, 这还用说嘛,最先开口的,自然是性子最急的罗士信了,只见罗士信一脸按捺不住的样子,立马就是站起身喊了起來:那些该死的瓦岗兵,老子早就想要宰了他们,为大帅报仇了,现在这个机会正好,我们把洛口仓的粮食都给搬光,让那些贼子扑个空,哈哈,想到那些贼子看到空荡荡的洛口仓,那干瞪眼的样子,我就觉得痛快,哈哈哈哈, 罗士信一边说着,一边在那里叉着腰哈哈大笑了起來,看得众将也是不由得皱眉苦笑,好不容易等到罗士信的笑声停下來,坐在罗士信对面的一名有些干瘦的年轻将领皱着眉头,说道:罗将军,此事可沒有那么简单,那洛口仓乃是圣上下旨建造的,沒有圣上的圣旨,任何人私动洛口仓的粮食,那可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啊,我们要是真的帮助梁国公去动洛口仓的粮食,万一事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一听年轻将领的话,罗士信立马就是瞪大了眼睛,狠狠瞪着那年轻将领,喝道:贾闰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万兄弟看得起我们,才派人來请我们帮忙,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是万兄弟在害我们,人家万兄弟那可是堂堂的国公爷,用得着花这么多的心思來害我们嘛, 这个叫贾闰甫的人,來头可是不小,却是原平叛大军功曹,也是张须陀身边的智囊贾务本的儿子,当日大海寺之战,贾务本中了暗箭,虽然硬撑着伤势,领着败军退回到了汜水关,但最终还是沒有扛过伤势,在汜水关伤发而死,贾务本这一死,裴仁基也就把贾务本的儿子贾闰甫给调了过來,算是接替贾务本的职务了。 虽说贾闰甫也是个文人,但这段时间平叛军那是百废待兴,很多地方都需要人手,所以贾闰甫也不得不穿上铠甲,帮助裴仁基等人招募和训练士兵,这个贾闰甫虽然沒有他父亲那么多智,但年纪轻轻,却是行事谨慎仔细,帮了裴仁基不少的忙。 听得罗士信的呵斥,贾闰甫眉头不由得一皱,说道:罗将军,我知道你和梁国公的关系不错,但事关诸位同僚的身家性命,我谨慎行事,也沒什么不好的吧, 什么,罗士信那火爆脾气,如何忍受得了有人顶撞自己,虽然他对贾务本很是尊敬,但那并不代表他就认可贾闰甫,罗士信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文绉绉的书生了,这个世上,让罗士信拜服的书生就是两个,一个是贾务本,另一个就是万禾,这个贾闰甫当初刚來汜水关的时候,罗士信就看他不顺眼,沒有直接把他丢出军营,那还是看在贾务本的面子上,现在贾闰甫竟然敢直接向自己叫板,罗士信如何肯罢休,立马就是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怒目而视,右手已经搭上了剑柄,随时都准备拔剑相向。 士信,住手,一把呼喝声从上方传來,却是裴仁基出言喝止,只听得裴仁基大声喝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还不快给我坐下, 裴仁基成为平叛军统帅也有不少日子了,裴仁基的威望那也是越來越高,就连罗士信这样桀骜不驯的人,也不敢反抗他,见到裴仁基发怒了,罗士信虽然满脸的不甘,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只不过那双眼睛还是狠狠地瞪了一眼贾闰甫。 见到罗士信老实了,裴仁基这才把目光移向了贾闰甫,当初张须陀就是不肯听从贾务本的谏言,最后才落得如此下场,所以裴仁基也算是充分吸取了张须陀的教训,对于这些智囊谋士的意见,那是很看重的,见到贾闰甫似乎有别的意见,他连忙是问道:闰甫,说说你的想法吧, 还别说,刚刚罗士信发飙的时候,贾闰甫还真的是被罗士信给吓到了,他只是一名文官,而且在來汜水关之前,一直都是在一个小县城里面担任文书职务,自然沒有太大的胆量,刚刚那一瞬间,他可是完全被罗士信身上所散发出來的杀气给镇住了,幸亏裴仁基喝止得及时,要不然,贾闰甫可就要立马瘫倒在地上了,深深吸了口气,总算是平复了心中的惊恐,再也不敢把目光望向罗士信,而是转过头,对着裴仁基说道:裴将军,属下以为,这洛口仓之事,不可轻举妄动,一來,我军尚未练成,军中绝大多数都是新兵,若是贸然行动,那这大半年來,我们的努力都有可能付之东流,二來,这洛口仓关系重大,搬动洛口仓内的粮食,那可是触犯了圣上的旨意,若是龙颜大怒,我们可都承担不起啊, 嗯,听得贾闰甫所说的,似乎也颇有道理,不过这还不能打消裴仁基之前所下的决定,裴仁基低头思索了片刻又是抬起头,望向了坐在罗士信旁边的另一名年轻将领,说道:赵将军,你说说你的想法吧, 这个年轻将军叫做赵仁基,乃是前段时间平叛军刚刚招募來的一名新的将领,大海寺一战,对平叛军來说,当真是元气大伤,不仅是张须陀和大量士兵战死,更有不少优秀的将领都死于大海寺,平叛军当初之所以能够打出如此骄人的战绩,不仅仅是因为张须陀的指挥或者是士兵训练有素,更重要的,就是因为平叛军有一大批优秀的中层将领,所以,裴仁基想要重建平叛军,最需要的,就是重新培养一些优秀的中层将领,这个赵仁基,就是裴仁基培养的目标之一。 听得裴仁基问到了自己,赵仁基也是低头思索了片刻,旋即抬头说道:末将以为,梁国公所说的事情,不能不防,如今瓦岗寨贼兵的声势已经是越來越大,听说已经有不少城池的兵马都主动开城投降,现在粮草已经是制约贼兵的唯一弱点,只有控制住了这一点,才能保证瓦岗寨贼兵不会越來越强大,而我们才有时间在汜水关继续恢复实力,所以,这洛口仓一定不能落入瓦岗寨的手中,关于这一点,我是赞同派兵协助梁国公的, 听到赵仁基也是出言赞同自己,罗士信的脸上那叫一个开心啊,只不过之前裴仁基可是冲着他发火了,他也不敢随便开口说话,只能是紧闭着嘴,满脸高兴地望着赵仁基,就差要和赵仁基烧黄纸做兄弟了,而另一边的贾闰甫则是皱了皱眉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强忍住了沒说,裴仁基轻轻点了点头,赵仁基所说的,也是他最顾虑的地方,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开始裴仁基刚看完秦琼写的信,就答应了万禾的请求,不过听赵仁基的口气,似乎另有顾虑,裴仁基也是继续问道:赵将军,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大可放心说出來吧, 有裴仁基这句话,赵仁基也是点了点头,放心大胆地说道:刚刚贾大人所说的事情,末将以为,也不可不防,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只怕远在江都的圣上会对将军有所猜忌,到时候,平叛军甚至会被栽上一个谋逆叛乱的罪名,将军莫要忘了,在军中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个外人啊,若是让他知道了此事,他肯定会添油加醋地在圣上面前诬陷我们的, 听得赵仁基的话,在场的众人全都是皱起了眉头,就算是裴仁基也不例外,他们当然知道赵仁基所说的外人是谁,正是之前被天子任命为平叛军监军御史的萧怀静。 自从当日萧怀静跟着传旨的内侍一道來到汜水关,按照圣旨成为了平叛军的监军之后,这萧怀静就像是吃错了什么药一样,天天都在找裴仁基等人的麻烦,只要是裴仁基等平叛军老将有半点疏忽,都会被萧怀静抓住小辫子,揪着不放,至于赵仁基等军中的新人,萧怀静也是先进行拉拢诱惑,拉拢诱惑不成,也是一并进行打压,这才短短半年多的时间,萧怀静已经在军中闹得是天怒人怨,军中上下,沒有一个不是对他恨之入骨的, 第四百零三话 英雄相聚 ♂, 虽然对萧怀静恨之入骨,但人家那可是被天子指派到军中的,他们可不敢动萧怀静半根毫毛,就连最莽撞的罗士信,也最多就是朝着萧怀静后背吐吐口水罢了,而这样做的结果,只能是换來萧怀静变本加厉地挑刺。 裴仁基眉头紧锁,赵仁基说的沒错,这萧怀静的确是个问題,想要派兵去洛口仓,不可能瞒过萧怀静的,要是让萧怀静知道这件事,打小报告那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而此事被告知天子之后,天子肯定会雷霆大怒,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了。 罗士信听了立马就是瞪圆了双眼,可嘴巴却不敢张开,生怕惹怒了裴仁基,只能是呜呜地乱哼,不过裴仁基却是沒有理会他的意思,又是转过头,望向了贾闰甫,问道:闰甫,你对这个问題有什么看法, 到现在,贾闰甫自然知道裴仁基的想法,是一定要出兵洛口仓的,唯一的问題,就是如何瞒过这个萧怀静,对于萧怀静,贾闰甫自然也沒什么好感,半个月前,因为贾闰甫拒绝了萧怀静的招揽,结果硬是被萧怀静找了个由头,差点被拉下去砍了头,贾闰甫眉头一皱,思索了片刻,却是抬起头说道:将军,不如,将萧怀静给说着,贾闰甫做了个往下剁的手势,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嘶,,,听得贾闰甫说完之后,在座众人全都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杀萧怀静,这么大胆的计划,竟然从贾闰甫的口中蹦出來,倒是罗士信激动得跳了起來,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还是一边跳着,一边用手不停地指着贾闰甫,表示自己同意贾闰甫的意见,看得众人也是哭笑不得。 不过多亏有罗士信这一打岔,众人也总算是缓过神來,裴仁基眉头紧皱,沉声说道:此事不可,不管怎么说,萧怀静毕竟是圣上派下來的监军,若是对他动手,那我们平叛军就与谋反无异,此事万万行不通,还当想别的法子, 见到自己的建议被否决了,贾闰甫也沒有多说什么,而罗士信也是蔫不拉几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了,倒是坐在罗士信身边的赵仁基突然眼睛一亮,抬起头对裴仁基抱拳说道:将军,这萧怀静既然是圣上派下來的人,我们自然是不好动他,但,如果是请别人來对付他呢, 裴仁基和贾闰甫的眼睛都是跟着一亮,同时望向了赵仁基,而就坐在赵仁基身边的罗士信却是抬起头一脸不明地看了一眼,又是耷拉下了脑袋,裴仁基立马就是问道:赵将军,你的意思是 赵仁基继续说道:末将的意思是,此事既然是梁国公前來拜托将军的,那若是遇到什么困难无法解决,自然也是要依靠梁国公帮忙才行啊,将军不妨将此事告知梁国公,让梁国公來处理萧怀静,梁国公位高权重,对付这个萧怀静却是正好奏效, 妙,听得赵仁基说完了之后,裴仁基也是不由得喝了一声彩,连连点头,喝道:此计甚妙,梁国公不仅是当朝国公,更是圣上的驸马,让他來对付萧怀静,那简直是手到擒來,來人啊,重新请朱将军上來,就说我有事相求, ,,,,,,,,,,,,,,,,,分割线,,,,,,,,,,,,,,,,,,,,。 十天后,是夜,洛口仓外,随着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响起,一支至少有一万人的军队出现在了洛口仓以北十里处的一片树林当中,为首一将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喝问道:查清楚了沒有,的确是这里沒错吗, 将军,沒错,的确是此处,在那一将身后,一名黑甲小将也是立马上前一步,回答道,根据梁国公所送來的密函,的确是在此处碰面, 嗯,先前那一将听了,也是点了点头,月光此刻正好洒下,照射在此将的身上,不是别人,正是平叛军如今的统帅,裴仁基,裴仁基再次扫了一圈周围,随即吩咐道:好,既然是这里沒错,那就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就地休整,等候梁国公的人马, 那倒不用了,裴仁基的话刚刚说完,突然从旁边树林中传來了一把笑声,一声清朗的话语从当中传出,顿时就是惊得裴仁基等一干平叛军将士全都提起了兵刃,警惕地看着树林,紧接着,又是一把声音传來:平叛军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佩服,不过,请裴将军放心,在下乃是梁国公手下,特來此迎接裴将军以及平叛军诸位的, 那声音一边从树林中传出,一道人影也是渐渐从树林中走了出來,却是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只是这汉子手中沒有握着任何武器,只是传了一身很普通的铠甲,就这么笑着从树林中走了出來,只听得这汉子说道:裴将军不用紧张,在下乃是梁国公帐下一名小卒,杨公卿,特奉梁国公之命,前來接应将军的,梁国公的兵马就是树林的另一头,请将军率军随在下來, 听得眼前这个自称杨公卿的壮汉的话,裴仁基也是有些犹豫,毕竟他们这次做的事情可不同寻常,一切都还应该小心为上,所以裴仁基并沒有轻易应承对方,见到裴仁基在犹豫,那壮汉立马就是猜到了裴仁基的想法,笑了笑,说道:裴将军行事果然谨慎啊,不过还请裴将军放心,在下的确是梁国公的手下,如果裴将军还是不相信的话,在下有令公子的亲笔书信一封,可证明在下的身份,说完,壮汉立马就是把手伸进了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函,直接呈了上去。 不待裴仁基吩咐,立马就由亲兵上前,将那封信函接过來,检查了一边,这才交给了裴仁基,裴仁基撕开信封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儿子裴行俨的亲笔书信,看完书信之后,裴仁基也是相信了对方的身份,连忙是抱拳说道: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行事,还请壮士多多包涵, 杨公卿倒是不以为意,抱拳回礼,说道:将军统帅三军,行事小心那是人之常情,在下岂敢怪罪,将军既然验明正身,就请随在下來吧,说完,杨公卿转身就是领着裴仁基等兵马直接往树林的另一头赶去。 这片树林并不大,裴仁基很快就是领着兵马绕过了树林,远远望去,一直两三千人的兵马正囤积在那里,而有几个站在那里的身影,似乎正在等候什么,看到裴仁基领兵赶至,其中两人立马就是翻身上马,飞快地迎了过來,裴仁基定睛一看,正是之前送往洛阳养伤的秦琼,以及裴仁基之子裴行俨。 阿爹,见到父亲來了,裴行俨也是激动万分,他这可是有一年多沒有见过自己父亲了,一口气冲到裴仁基的马前,翻身下马,就是直接朝着裴仁基跪拜下來,连磕了好几个响头,大声喝道:孩儿不孝,未能侍奉阿爹跟前, 见到自己的儿子,裴仁基也是激动万分,跟着也是下了马,快步上前,一把将裴行俨给扶了起來,说道:傻孩子,你能够有出息,就是对阿爹最大的孝顺,别说这些了,别说这些了,快起來,快起來,说着说着,裴仁基也是感觉自己的眼眶热热的,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叔宝,又是一把喊声从裴仁基身后传來,却是提着一杆大枪的罗士信,在看到秦琼之后,立马就是下马冲了过來,和同样翻身下马的秦琼直接一个熊抱,随后哈哈大笑起來,喝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沒那么容易死,哈哈哈哈,好,好,有何以前一样结实,不错,不错, 秦琼看着罗士信,那也是咧嘴笑开了,之前秦琼在牛渚口受了重伤,一直到洛阳之后才醒了过來,算起來,还真的有大半年沒跟罗士信见面了,秦琼笑着拍了拍罗士信的肩膀,突然想起了什么,忙是问道:听说你也受伤了,伤在哪里了, 秦琼一提受伤,罗士信又不由得想起了大海寺那一晚,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黯然的神色,不过很快罗士信又是笑了起來,拍了拍胸口,喊道:我能有什么事,你看,身体棒棒的,那区区一点伤,能把我怎么样, 见到罗士信的确是生龙活虎的,秦琼也是彻底放心下來了,转过头又是和裴仁基寒暄了起來,他们几人都是平叛军的老将,大家曾经一起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交情自然不浅,这一说起來,那话闸子就关不上了,当然,聊的都是关于这几个月平叛大军的重组的事情。 呵呵,诸位能够相聚,的确是可喜可贺啊,就在这个时候,一把笑声又是从秦琼身后传了过來,打断了几人的叙旧,只见一道人影走了过來,杨公卿也是立马跟在此人身后,此人虽然长得瘦弱,但脸上却是俊俏得很,不是万禾还能有谁, 第四百零四话 大恩 ♂, 见到万禾來了。裴仁基立马就是舍下众人。上前一步。朝着万禾就是纳头一拜。喝道:末将参见梁国公。 万禾顿时就愣住了。他沒想到一见面。裴仁基就來了这么一出。而裴仁基却还沒完。跪在地上。却是冲着身后喝道: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梁国公是我们平叛军的恩人。全都给我跪下。 如今裴仁基那可是这支新生平叛军名符其实的统帅。在他身后的那一万兵马沒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是跟着裴仁基一块跪了下去。而裴行俨见到自家父亲也跪了。他当然不会就这么站着。也是跟着跪了下來。秦琼眼中闪过了一道了然的神色。紧接着也是拉着一头雾水的罗士信。转身朝着万禾跪下。一时间。万禾的面前黑压压地跪下了一大片。万禾愣了半晌。好不容易才缓过神來。连忙是上前搀扶裴仁基。又想要搀扶秦琼。一时间那是手忙脚乱。立马就是对众人说道:哎呀。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啊。快。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裴将军。秦兄弟。罗兄弟。还有行俨。还有诸位将士们。快起來啊。 好不容易一番劝说。裴仁基这才带着一干将士站起身來。不过裴仁基还是一脸严肃地说道:梁国公。若沒有国公爷的支援。平叛军说不定根本就沒有机会重振旗鼓。国公爷对平叛军的大恩。我等都是铭记于心。此大恩大德。我平叛大军上下。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 哎呀。这个。裴将军。千万别这么说。虽然万禾的心里早就想着收服这平叛大军为己所用。但却沒想到会被冠以这么大一个名头。饶是万禾的脸皮再厚。也有些吃不消了。过了好半天。万禾才讪讪笑道:这个。我对张大帅景仰已久。况且张大帅和平叛军的将士们当年也曾助我东征。也算是对我有恩。只可惜。我未能來得及救得张大帅的性命。现在为张大帅保住平叛军。那也算是对得起张大帅的在天之灵了。 万禾说到张须陀。也是让裴仁基等一干平叛军老部下面色黯然。过了好一会儿。万禾这才抬起头。长叹了口气。却是笑道:好了。好了。过去的事暂且不提了。今日我请裴将军率领众位将士前來。也是为了帮我这么一个忙。怎么样。裴将军。这可是杀头的罪。现在退出还來得及哦。 裴仁基笑了笑。说道:国公爷真爱说笑。这点小事。我们平叛军将士岂会害怕。况且。唯一一个碍事的萧怀静。也被国公爷一纸调令给调走了。现在我们平叛军上下一心。只要国公爷一声令下。刀山火海。我们平叛军沒有一个皱眉的。 裴仁基所说的。乃是平叛军的监军萧怀静。之前裴仁基等人也是担心萧怀静会从中使坏。所以才给万禾去信。让万禾想办法來应对此事。而这萧怀静在裴仁基等人眼中。是个大大的麻烦。可在万禾眼中。那是连个屁都不是。万禾直接找上杨侗。签了一份调令。将萧怀静给调到西北当了个小小的县令。至于这平叛军的监军御史一职。则是直接拨给了裴行俨。裴行俨的父亲虽然是平叛军统帅。但裴行俨本身却沒有在平叛军任职。所以现在担任平叛军的监军。也是沒什么问題的。 好。听得裴仁基说得豪气。万禾也是赞了一声。笑呵呵地对平叛军众将说道:平叛军上下果然尽是豪杰。不多说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赶快动手吧。 裴仁基等人都是点头表示同意。随即万禾便是一摆手。示意杨公卿领着那两三千人赶來。这两三千人自然就是万禾从杨侗手中要來的两千御林军。以及杨公卿手下的那些部下。这次來洛口仓。万禾只是带來了秦琼裴行俨和杨公卿而已。至于其他人。都还留在洛阳。以应对各种变化。 很快。杨公卿领着那两三千人便是和裴仁基身后的那一万余兵马会合在一起。随着万禾一声令下。大军直接就是朝着不远处的洛口仓赶去。 夜幕中的洛口仓。显得是特别的安静。但是在洛口仓的周围。却是布满了各种暗哨。万禾这边一万多人的动静。自然瞒不过那些暗哨了。早在万禾他们从小树林那里出发的时候。消息就已经传到洛口仓去了。所以。等到万禾领着大军赶至洛口仓外的时候。洛口仓的大门早已经关闭。吊桥也是高高吊起。在城头上。一排排守军严阵以待。看到仓外的大军。守军首领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荥阳守军副将刘培胜。自从大海寺一战之后。刘培胜就从临时代理洛口仓的守将给转成了正职。正式成为这洛口仓的守军大将了。 而这大半年來。刘培胜那可是天天晚上做恶梦。就怕那瓦岗寨的贼兵再次前來攻打洛口仓。每天过得那叫一个提心吊胆。今夜接到外面的信号。知道有兵马正在朝着洛口仓杀奔而來。刘培胜吓得是满头大汗。慌忙赶到城头。这一到城头。就正好看到那支军队出现在洛口仓外。见到城外突然出现这么兵马。刘培胜吓得那是整个人都冰凉。心里暗暗叫苦。可脸上却不敢露怯。立马就是大声喝道:呔。什么人。竟敢擅闯洛口仓。难道是想要谋反不成。 问完这句话。刘培胜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这问的都是些什么破问題嘛。那瓦岗寨的贼兵不是谋反。还能是什么。自己这也是被吓到了。竟然连说话也说不圆呼了。沒想到。就在刘培胜暗暗后悔的时候。从外面却是传來了一把似曾相识的喊声:是刘将军吗。 咦。听得这一把喊声。刘培胜也是不由得一愣。自己这还沒有自报性命吧。怎么对方就知道自己姓刘啊。而且。这声音。好耳熟啊。心里想着。刘培胜便是战战兢兢地朝着外面望去。只见在外面黑压压的一片。只有一些火把照亮了一些地方。那站在最前面的几人。却是看不清相貌。刘培胜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喝问道:是。是谁。 刘将军吗。是我啊。我是裴仁基啊。平叛军的裴仁基。那喊话继续响起。而听在刘培胜的耳朵里。让刘培胜也是不由得一愣。脑海中立马浮现了裴仁基的模样。不过这并不代表刘培胜就会这么简单相信。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外面又是响起喊话:來人。给我这里点亮火把。刘将军。你來看看。我真的是裴仁基啊。 听得这喊话。刘培胜这才再次站起身。朝着女墙外望去。只见在城外那支兵马的前头。多出了几支火把。也把那里给照亮了不少。借着这火把的光芒。刘培胜终于是看清楚对方的相貌。正是裴仁基无疑。而紧接着。罗士信又是冲到裴仁基的身边。冲着刘培胜晃手喊道:老刘。老刘。是我啊。罗士信。看得见我吗。 老罗。再看到罗士信。刘培胜那是再无半点疑惑了。虽然当初平叛军只在荥阳待了一段时间。但刘培胜和罗士信两人却是性情相投。之间的交情也不浅。所以刘培胜那是一眼就认出了罗士信。当即刘培胜便是立马对着左右的士兵喝道:快。快。放下吊桥。迎接平叛军进來。 听得刘培胜竟然这么轻易就打开大门。让左右的士兵也都是不由得一愣。其中一名士兵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个。将军。是不是先再问问啊。这三更半夜的。平叛军怎么好端端跑到我们洛口仓來干嘛。这些士兵那也都是怕出什么事。毕竟洛口仓关系重大。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全家上下都要跟着被牵连。 刘培胜却是狠狠瞪了一眼劝说的那名士兵。喝道:外面來的。那可是平叛大军。那是天子最为信任的大军。让他们进來能够出什么事。相反。他们这个时候來洛口仓。那一定是有什么安排。若是耽误了平叛军的任务。那我们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被刘培胜这么一通呵斥。那些士兵一个个都是低着脑袋。谁也不敢多说什么了。紧接着。刘培胜又是呼喝了一番。那些士兵再也不敢犹豫。立马就去将吊桥给缓缓放下。并且传令。将大门给打开。迎接外面的平叛军进入洛口仓。 而刘培胜则是早早地就从城头下去了。站在大门内守着。等到平叛军进來了。刘培胜立马就是笑呵呵地迎了上去。朝着走在最前面的裴仁基罗士信等人抱拳笑道:裴将军。老罗。呵呵。好久未见。别來无恙。今天怎么想到跑到这洛口仓來了。可是有什么重要任务。 见到刘培胜就这么笑盈盈地走过來。裴仁基等人都是一脸古怪的神情。相互看了一眼。紧接着。裴仁基朝着身后轻轻点了点头。就看到一道黑影突然从裴仁基身后闪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是跳到了刘培胜的身后。一把利剑立马就是横在了刘培胜的脖子上。同时一把声音也是在刘培胜的身后响起:老刘。这次可真是对不住了。 第四百零五话 放粮 ♂, 站在米仓内。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米堆。万禾都已经看傻眼了。早就听说洛口仓的存粮天下第一。现在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看着这满仓的粮食。万禾这辈子都沒见过这么多粮食啊。 是不是很惊讶。从万禾的身后传來一把笑声。也是让万禾回过神來。回头一看。却是裴仁基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同样满脸惊叹地看着前方那些囤积的粮食。说道:当我第一次來洛口仓。见到这些粮食的时候。我和你一样。都看傻了眼。要知道。以前我们随大帅一块在河北征讨那些盗匪的时候。可是亲眼见过那些因为沒有吃的。而铤而走险当上盗匪的百姓。还有在路边活活被饿死的尸骨。可是在这里。这些粮食却是就这么囤积在粮仓内。哪怕是让它们就这么腐烂。也不准开仓放粮。接济那些需要粮食的百姓。你知道吗。只要这里的一小部分拿出去。运到河北赈济百姓。河北的盗匪至少也要少掉七成。 从裴仁基的话语中。万禾能够感受到丝丝的恨意。显然秦琼所恨的。不会是那些盗匪了。万禾能够清楚地察觉裴仁基心中的不满。或许是发觉自己言语有些失态了。裴仁基接下來又沒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却是转移了话題。说道:国公爷。如今米仓已经打开。我们也可以开始动手了。 万禾的眼睛一眯。刚刚裴仁基所说的话。若是落在有心人耳朵里。传扬出去。那可是会给裴仁基带來杀身之祸啊。不过万禾自然不会这么做。只是将这件事放在心中。随即点了点头。笑道:时候也不早了。那就动手吧。 有了万禾这一声令下。所有正在待命的将士们那是飞快地行动起來。将仓内那一袋袋粮食直接就是往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上搬。不仅是杨公卿所带來的那千余名手下。平叛军的一万多人。甚至还有号称精英中的精英的两千御林军士兵。此刻全都化为了搬运工。开始在仓内忙碌起來。万禾慢慢走到米仓外。笑颜看着那进进出出的身影。暗自琢磨着:这么多粮食搬回洛阳。若是用作招募兵马。那可是立马就可以拉起十多万的队伍啊。本少爷现在也算是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这下可是发达了。 万禾一边想着。一边开始流起口水來。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嘶吼的声音从万禾身后的马厩传了过來:你们。你们住手。住手。这是造反。这是造反啊。你们快住手。 万禾回头一看。却是原本把守洛口仓的那些守军将士。之前万禾利用裴仁基等人的身份。诈开了洛口仓的大门。就连那些安插在外面的所有暗哨都沒有放过。这一千多人。全都给关了起來。只剩下眼前这十多人实在是沒地方关押了。只能是往这马厩里塞了。而那嘶吼着嗓子的不是别人。正是这洛口仓的守将。如今却是被五花大绑。困在马厩的柱子上的刘培胜。 看到那刘培胜还一脸赤红。瞪圆了眼睛在那里嘶吼着。旁边却是沒有一个人理他的。万禾也是觉得有趣得很。上前一步。就这么紧紧盯着刘培胜。笑着说道:这位将军。你也别骂了。他们都听我的。而我呢。这次也是奉旨办事。大家都是为国为民。你又何苦來哉呢。 我呸。刘培胜立马就是啐了口口水。亏得万禾躲闪得及时。只听得刘培胜大声喝骂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这洛口仓乃是奉圣上之命建造。沒有圣上的圣旨。洛口仓内的粮食只准进不准出。你说你是奉旨办事。那为何还要行此卑鄙之举。你说你是为国为民。那好。把你的旨意拿出來。拿出來啊。 呃。万禾一愣。沒想到这家伙长得五大三粗。口才还真不错呢。万禾还真有点说不过他的样子。沒办法。这件事万禾本身就是理亏。万禾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想了好半天。万禾这才说道:这个嘛。咱们也别太偏激了。这样很容易钻进牛角尖的。來來來。我们还是商量点比较现实的事情吧。 哼。刘培胜冷哼了一声。刚刚被自己信任的朋友给出卖。他现在可是满肚子的怒火沒处发泄。哪里肯跟万禾商量。把脖子一扭。闭上眼睛喝道:叛贼。休想让我背叛大隋。今日你们就算是杀了我。我至少还是个堂堂正正的大隋军人。流芳百世。而你们。则是遗臭万年。 万禾有些苦恼地抓了抓鼻子。这话说得。怎么听來听去。自己反倒是像个大反派了。这个姓刘的将军难道也是后世穿越过來的。看这做派。倒是像是威武不屈的地下工作者啊。算了。万禾摇了摇头。也不再理这个家伙了。还是专心将粮食都给运出去吧。早点搞定。早点回洛阳去。 心里这么想着。万禾干脆也是离着马厩远远的。沒一会儿工夫。马厩那边又是传來了刘培胜的破口大骂声。不过这次万禾可沒去理他。而是继续和裴仁基指挥着将士们搬运粮食。不一会儿功夫。之前准备好的马车就已经装得满满的了。就连洛口仓所停留的那些备用马车也都给征用了。而杨公卿也是急得一头的汗。跑到万禾面前。大呼小叫起來:大少爷。大少爷。这。这粮食太多了。我们根本就装不完啊。 呃。其实刚刚在看到那么多粮食的时候。万禾就已经有这种预感了。现在杨公卿这么一说。万禾倒沒怎么惊讶。只是皱着眉头说道:还差多少。 杨公卿满头大汗。一脸苦涩地把双手往外一摊。说道:我们把所有能装粮食的马车都给用上了。结果也只是装了五成的粮食。剩下的那些粮食。实在是装不下了。 五成。万禾的眉头一皱。这和他之前所预计的相差也太大了吧。他也完全沒想到。洛口仓竟然有这么多的粮食。虽然运走了五成。但剩下的粮食要是落入瓦岗寨的手中。那一样是不得了啊。有了这些粮食。瓦岗寨一样可以召集人马。迅速扩大。那万禾这次行动的目的全都是白费了。 这个时候。裴仁基等将领也是赶到万禾身边。他们也是同样的问題。所有人都是低头思索起來。很快。平叛军的年轻将领赵仁基突然抬起头。对万禾和裴仁基说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把剩下那一半的粮食全都给烧了。 听得赵仁基的这个建议。所有人的眉头全都皱了一下。倒不是说赵仁基的这个主意不好。面对现在这种情况。将剩余的粮食全都烧了。的确是一劳永逸。最合适不过的办法了。只不过。在众人心中。对这个狠辣的主意却是沒有一个人敢认同。那可是整整一半的洛口仓存粮啊。这么多粮食。就这么付之一炬。相比起现在各地都在闹饥荒的时候。这么做。岂不是要遭天谴的。显然。这个主意。无论是万禾还是裴仁基。都不可能同意的。 又想了片刻。倒是秦琼想出了一个更为大胆的主意。开仓放粮。现在河南各地都在闹饥荒。将这些粮食都发给那些百姓。这样一來。既能解决粮食的去向问題。又能让河南各地的饥荒得到缓解。有了吃的。又有哪个百姓愿意冒着砍头的风险去造反啊。这样一來。也能间接影响到瓦岗寨的发展。倒是一举两得。 秦琼的这个主意其实也是很大胆的。因为这私自开仓放粮。要是传到天子那边。加上有心人一挑拨。这可就变成收买人心。意图造反了。不过相比起赵仁基的一把火烧了洛口仓的办法。秦琼的这个主意反倒是能够让大家接受。万禾也是立马就拍板。说道:好。就这么办了。距离这里最近的城镇是哪里。 赵仁基倒是汜水人。对河南一带却是比大家都要熟悉。万禾这么一问。赵仁基立马就是回答道:距离此处最近的城镇就是巩县了。位于洛口仓以西。偃师城以东。算得上是一座大城了。从洛口仓前往巩县。最多也就是一天的路程。 好。万禾听了。立马就是喊道:杨公卿。你立刻带着已经装好的粮食。运往巩县。拿着我的令牌。以我的名义。命令巩县太守将这些粮食赈济百姓。将粮食卸下之后。立刻返回洛口仓。 是。杨公卿一听。立马就是接过万禾刚刚掏出的令牌。转身就是去执行了。在场众将当中。除了那个罗士信还有些迷糊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脸古怪地看着万禾。大家都是聪明人。从万禾刚刚的话语中。都听出了一些意味。这万禾分明是想乘着这个机会。收买人心啊。要不。干嘛要以自己的名义去开仓放粮呢。只不过。这么做可是一柄双刃剑。虽然能够收割不少人心。但同样也会引起天子的怀疑。难道这万禾就真的这么有把握。自己不会被盛怒之下的天子给砍了脑袋。 第四百零六话 争功 ♂, 到昨天为止,已经有五个城池选择投靠我们瓦岗寨了,其中还包括了朝廷的朝散大夫时德叡和祖珽的儿子,宿城令祖君彦,这两人的声望都很高,他们投靠我们,同样也会让我们瓦岗寨名震天下,在瓦岗山瓦岗寨的聚义堂,作为瓦岗寨之首的翟让和李密,两人都是笑眯眯地听着下方邴元真叙述着这几日的成果,翟让一边听一边哈哈大笑,而李密则是眯着眼睛,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微笑,频频点头。 除此之外,孟让王德仁房献伯王君廓李士才等等豪杰都纷纷前來归附,如今我们瓦岗山上已经聚集了数十万义军了,一向沉稳的单雄信此刻也是激动起來,那满脸的赤须随着他的脑袋不停地飘扬,他可是跟着翟让一手将瓦岗寨给建立起來的,如今瓦岗寨有了这等声威,单雄信也是觉得心里特别的自豪。 哈哈哈哈,翟让高兴得仰天大笑了起來,却是朝着单雄信和邴元真两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随即豪气万丈地喝道:如今我们瓦岗寨能够有今日的威名,多亏了诸位,來,诸位兄弟,我们痛饮此杯, 说完,翟让直接就是端起了面前的蓝边大碗,朝着众人一敬,坐下众人包括李密在内,全都站起身,朝着翟让敬酒,紧接着,众人同时将大碗内的酒一饮而尽,有几个豪爽的汉子,甚至直接就是将大碗给砸了个粉碎,然后哈哈大笑起來,一时间,整个聚义厅内也是热闹非凡。 畅饮一番过后,李密也是笑着扫了一圈聚义厅内的众人,然后扭头对翟让说道:大当家,现在虽然我们瓦岗寨威名远播,各路豪杰竞相來投,但却还要未雨绸缪才行啊,如今山上的粮草所剩不多了,虽然投靠过來的几个城池能够提供一些粮草,但也是杯水车薪啊,所以,我认为我们现在的目标,应该是重新放在洛口仓上了, 嗯,密公言之有理啊,翟让也是点了点头,关于夺取洛口仓,其实很早之前李密就和翟让提起过了,翟让也知道,将來瓦岗寨要想在天下争得一席之地,这粮草是关键,所以翟让并沒有反对的意思,况且,先前阻碍瓦岗寨夺取洛口仓的障碍,平叛大军已经被击溃了一次,现在驻扎在汜水关的,只不过是刚刚招募起來的新兵,攻打洛口仓已经沒有任何障碍了,当即翟让便是点头对李密说道:密公既有打算,那一切就听密公的吧, 翟让当然放心把事情交给李密去做,之前大海寺一战,也就是李密从中操控,结果大败平叛大军,甚至连张须陀也给杀死了,对于李密,翟让也已经是很相信他的能力了,他相信,只要这件事交给李密,一定能够很圆满的成功,至于李密,听得翟让这么一说,也是淡淡一笑,举起手中的酒碗,朝着翟让一敬,一边喝着酒,一边眯起眼睛笑了起來。 而在坐下,靠着翟让做着的单雄信也是听到了李密和翟让的对话,眉头却是不由得一皱,经过大海寺一战之后,在瓦岗寨中,李密的声望已经超过了翟让,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若是李密沒有什么野心倒也罢了,但单雄信却是看得清楚,李密此人的野心极大,绝对不会甘心屈居于翟让之下,而眼下翟让却还是沒有半点觉悟,竟然还把兵权交给李密,让李密不停地掠取名望,长此下去,这瓦岗寨只怕是要易主了。 一想到这一点,单雄信的脸色就是不由得沉了下去,他和翟让一同在瓦岗山上建立瓦岗寨,除了翟让,他单雄信谁也不服,不仅是他,这瓦岗寨上诸如徐世绩邴元真等翟让的老部下,都是如此,若是李密当真要篡夺瓦岗寨,到时候,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就在单雄信忧心忡忡的时候,突然,从聚义厅外面快步走來了一名军士,直接就是走到了坐在李密右手边的王伯当身后,附在王伯当的耳边轻声细语了起來,看到这一幕,单雄信的眉头又是紧皱了起來,他认得这名军士,正是李密所组建的蒲山营的军士,现在李密已经是拥有只听令于他一人的兵马,要是在这样下去,只怕这支蒲山营将会成为瓦岗寨的主力军队,到时候,李密那是又有兵又有名,翟让则会被李密给彻底架空了。 单雄信在那里担心着,而王伯当在听完军士的话之后,脸色却是一变,那原本就挤在一块的五官凑得更紧了,紧接着,王伯当便是挥手让那军士退下,自己则是起身來到了李密身旁,也是附在李密的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而李密在听完王伯当的话之后,虽然脸色沒有变化,可双目却是噌的一下闪过了一道精光。 在旁边的翟让也是早就发现王伯当的举动,见到李密的模样,翟让也是有些疑惑,立马就是问道:密公,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管李密现在在瓦岗寨的声望有多高,翟让毕竟还是瓦岗寨的大当家,听得翟让的问话,坐下众人全都静了下來,目光移向了李密,而面对众人的目光,李密却是沒有丝毫不适,只是淡淡一笑,说道:也沒什么,蒲山营的探子查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裴仁基带领着一万兵马从汜水关出发,朝着洛口仓赶去了, 什么,翟让一惊,他这才刚刚和李密商定要攻打洛口仓,这裴仁基就带着兵马赶去洛口仓,这让翟让也是感觉有些太巧了,当即翟让便是阴沉下脸,沉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裴仁基已经猜到我们接下來要攻打洛口仓,所以才带着兵马前去驻防, 翟让这话一说出口,顿时就是惹得众将一片哗然,不过反倒是李密却还是不紧不慢的样子,笑了笑,说道:这也沒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们之前已经两次攻打洛口仓了,裴仁基要猜出我们接下來的目标是洛口仓,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虽然李密说得是风轻云淡,但众将却是沒有他那么安定了,立马就开始切切私语起來,坐在单雄信旁边的瓦岗寨军师贾雄皱着眉头,捋着胡须说道:这可不是说笑的,那裴仁基所率领的兵马,可是平叛军的余孽,而且这一万人也不是个小数目啊,洛口仓城高墙厚,若是再加上这一万人,我们想要攻打洛口仓,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这个倒是不妨事,单雄信则是摇了摇头,一边低头思索一边说道:虽然多了一万人,但洛口仓的城头太过狭窄,就算是兵力再多,洛口仓的城头却沒办法发挥出兵力优势,我们只要围困住洛口仓,慢慢磨下去,洛口仓必破,我倒是比较担心洛阳城的动静,那洛阳城可是还有两万御林军,这两万兵马可不是好惹的,要是这支军队出动,那我们攻打洛口仓可就美那么容易了, 瓦岗寨虽然是贼兵,但却是有不少将才,众将七嘴八舌,却是很快就将洛口仓的局势给分析清楚了,等到所有人都说完了之后,李密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诸位不用担心,正所谓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既然官兵有了动作,那我们也是事不宜迟,现在就发动进攻,派兵前往洛口仓,早日攻下洛口仓就行了,大当家的,你看这李密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移向了翟让,似乎是在询问什么。 见到李密的表情,翟让立马就是明白了李密的意思,连连点头说道:密公,我之前也已经说了,这一战就交给密公你去办了,就请密公下令吧, 听得翟让的话,李密的嘴角一翘,便是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诸位,听我军令指使,咳咳,伯当,你 密公,且慢,就在李密准备说话的时候,突然一把喊声响起,却是打断了李密的话头,紧接着,在众人的目光中,单雄信上前一步,冲着李密一抱拳,说道:不过是裴仁基而已,何须劳动密公大驾,这件事就保在我的身上了,茂公,元真,有他们二人相助,我定能拿下洛口仓, 单雄信话未说完,徐世绩和邴元真也是上前一步,站在单雄信的身后,刚刚单雄信已经偷偷和他们商量过了,显然是不能再让李密获得什么战绩了,所以他们三人一致决定抢下这个功劳,至少要压一压李密的风头才是。 显然单雄信三人的举动,也是出乎翟让李密的意料之外,翟让的眉头一皱,他刚刚已经答应了李密,将这一战交给他处理就是了,可现在单雄信又突然來这么一下,这倒是让翟让有些左右为难了,而李密却只是愣了一下,很快便是缓过神來,只是脸上却是浮现了笑容,淡淡笑道:既然单大哥这么有兴趣,那这一仗就让给单大哥了, 既然李密都这么说了,那翟让自然也不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对单雄信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拨给你五万兵马,让你去拿下这洛口仓, 第四百零七话 追兵将至 ♂, 杨公卿的巩县之行十分顺利,有万禾的那块令牌,区区一个巩县太守,可不敢对杨公卿无礼,立马就是按照杨公卿的吩咐,将那些粮食安顿下來,并且着手准备赈济百姓的工作。 实际上,这个时候的大隋朝,贪官还是占少数的,特别是在地方上,很多清廉的官员因为不会溜须拍马,所以早早就被杨广给发配到地方上去了,巩县的太守也正是这样一名清官,实际上,巩县的太守一直就想着能够开仓放粮,缓解一下饥荒所带來的灾情,可问題是老杨同志不肯啊,现在万禾突然派人送來这么多粮食,让他去赈济灾民,他高兴还來不及呢,立马就是将这件事给准备的妥妥的,杨公卿刚刚离开巩县,太守就已经放出话,召集巩县周边的饥荒百姓來施粮了。 回到洛口仓,万禾也早已经等不及了,立马就是让士兵将粮食堆上了马车,直接就是离开了洛口仓,朝着洛阳进发,这个号称天下最丰硕的粮仓,转眼就是变得一片空旷,连一粒米都沒剩下,至于刘培胜等人,万禾也是让人把他们给压走了。 而就在万禾等人离开的第三天,又一队人马急匆匆地赶到了洛口仓,正是单雄信所率领的瓦岗寨义军,看着大门打开的洛口仓,以及空空一片的粮仓,单雄信等人的脸色顿时就是变得一片铁青,他们怎么也沒想到,除了他们之外,竟然还有人敢将洛口仓的粮食给抢走,单雄信气得那是咬牙切齿,双眼都快冒火了,而在单雄信身后,徐世绩和邴元真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邴元真沉声说道:单大哥,这些粮食一定是被裴仁基给运走的,运这么多粮食,裴仁基肯定走不快,我们现在追,应该还能追得上, 被邴元真这么一提醒,单雄信和徐世绩也是反应过來,徐世绩立马就是喊道:沒错,我们现在就追,妈的,竟然敢抢我们的粮食,老子非要把他们全都给宰了不可, 单雄信的脸色也是很不好看,这次他可是硬生生从李密的手上把这个差事给抢來的,本來以为是一件手到擒來的任务,却沒想到中间竟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单雄信可不能容许自己这次失败,要不然李密在瓦岗寨中的威信将会越來越高,当即单雄信就是沉声一喝,用力一扯缰绳,喝道:走,我们追, 在单雄信的带领下,五万瓦岗寨义军直接就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赶去,不过,因为单雄信等人的错误顾忌,他们追赶的方向,却是汜水关所在的东北面,而万禾他们所走的,却是西北方向,当然,这个错误并沒有维持太久,单雄信追赶了两天之后,却是从巩县传來了当朝梁国公开仓放粮的消息,让单雄信等人也都是一愣,很快他们就明白过來,真正劫走粮食的,并不是裴仁基,而是这几年风头正劲的梁国公。 对于这个梁国公,单雄信等人到并沒有怎么在意,甚至在听到万禾的名字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都沒有想起是哪位,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会就此罢休,相反,在得知粮食正在被运往洛阳的时候,单雄信等人立马就是调转了方向,又是朝着洛阳方向快马加鞭地追來。 正在朝着洛阳赶去的万禾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但也是在尽快朝着洛阳赶去,不过,正如邴元真所说的那样,运送这么多粮食,万禾就算是想快,那也快不起來,原本万禾从洛阳赶至洛口仓,只花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可现在,足足走了有七八天,也只是走了一半多一点的路程。 驻马在路边,看着官道上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行军,但还是慢得跟蜗牛爬一般的大军,万禾也是一脸的无奈,回头看了一眼裴仁基,说道:裴将军,真的不能再快一点吗,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到洛阳啊, 听得万禾的问題,裴仁基也是满脸无奈,这位梁国公还真是一点耐心都沒有啊,相反,裴仁基行军几十年,这样的阵势都不知经历过多少遍,早就习惯了,在他眼中,这样的速度已经是很快了,不过万禾的问话,裴仁基自然是要回答的,所以裴仁基还是很有耐心地再次回答道:国公爷,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放心吧,很快就能到了, 再一次听得裴仁基的这个回答,万禾也是不由得嘟囔了几句,这几天风餐露宿的,让早就习惯了锦衣玉食的万禾还真有些吃不消了,再次抬头望前方望去,万禾又是眼睛一亮,说道:对了,若是我沒记错,这前面应该是偃师城吧,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赶到偃师啊, 听得万禾这话,裴仁基顿时就是感到一阵阵头疼,他当然知道万禾打什么主意了,这一路上,哪怕是碰到一个小小的县城,万禾也想着要停下來休息一晚上,要不是裴仁基等人极力反对,只怕现在他们还只是刚刚到巩县呢,不过,裴仁基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心中琢磨了一番,最后还是点头说道:也罢,大军应该能够在天黑前赶到偃师城,不如,我们就在偃师城休息一晚上吧, 裴仁基竟然答应了,万禾也是不由得欢呼了一声,看他那样子,简直恨不得立马就是飞到偃师城去,这个时候,在万禾身后的秦琼却是皱起了眉头,说道:国公爷,这偃师城,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进去为妙,我们这次运送这么多粮食,要是进城的话,解释起來可是有些麻烦啊, 秦琼这话,就像是一盆冷水,哗啦一声直接浇在万禾的脑袋上,顿时就是让万禾蔫了,不过万禾也知道秦琼说得沒错,这次万禾可是偷偷摸摸把洛口仓的粮食运出來了,之前虽然在巩县赈济灾民,但巩县毕竟是在洛口仓附近,万禾也特意找了个借口,声明只是用來赈济灾民所用,可现在万禾却是提着这么多粮食往洛阳赶,这万一偃师城的太守闻起來,万禾可就不好解释了,实际上,也正是因为这个理由,所以这一路上,万禾等人也是沒有进驻沿途的城池,只是在野外安营扎寨。 呵呵,就在万禾一脸沒精打采的时候,另一边的杨公卿却是一笑,说道:大少爷请放心,根据情报,这偃师城的太守,那可是越王的人,大少爷的这次行动,越王既然是知晓,那肯定也会跟他打招呼地,所以大少爷尽管进驻偃师城,保管沒有谁会说三道四的, 原本那是一脸沒精神的万禾,在听完杨公卿的话之后,那双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一脸惊喜地看着杨公卿,不由得大笑道:太好了,太好了,这下我们可以进城休息了,呵呵,來人啊,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再加快速度,在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到偃师城, 看到万禾那意气风发的样子,秦琼和裴仁基两人也是不由得苦笑起來,不过既然沒有后顾之忧,那他们也都沒有意见,毕竟,沒有谁会上杆子去吃苦头,很快,万禾的军令就已经传遍了军中,但这正如裴仁基所说的那样,这已经是很快的行军速度了,就算是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马蹄声从大军的后方传來,万禾等人都是回过头一看,只见一骑正飞快地朝着万禾这边赶了过來。 看到这一骑,万禾等人都是不由得眉头一皱,他们一眼就认出,这一骑正是裴仁基布置在大军后方的探子,这个时候探子突然赶回來,那就证明后方肯定出什么事了,众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同样的担忧。 就在这会功夫,那探子已经纵马赶到了万禾等人的跟前,翻身下马,直接就是朝着万禾等人跪拜下來,抱拳喝道:将军,大人,大军后方百余里处发现兵马,正在朝着这边赶來, 嗯,听得这探子的话,众人的心都是咯噔一下,裴仁基眉头紧皱,立马就是喝问道:可曾探明是哪里來的兵马,数量有多少, 回禀将军,那探子是平叛军的士兵,对裴仁基的问话自然是要回答,立马就是大声喝道:根据小人的观察,敌军应该有三千余人,打着的旗号,正是瓦岗寨, 瓦岗寨,顿时所有人都是倒吸了口冷气,他们沒想到竟然是瓦岗寨追了上來,就在大半年前,这瓦岗寨大败平叛大军,还把张须陀给杀了,可以说,瓦岗寨就是平叛军的仇人,而现在平叛军还未恢复过來,竟然再次碰上了瓦岗寨,这让大部分平叛军的将领们是又惊又怒,甚至罗士信等脾气火爆一些的将领已经是满脸杀机,提着兵刃就准备迎战,不过,最冷静的,还要是裴仁基了,裴仁基大手一摆,止住了冲动的罗士信等人,随即又是苦笑着看着万禾,说道:国公爷,这次还真被你给说中了, 第四百零八话 仇人 ♂, 真他妈倒霉。这就是万禾现在心中所想的。自己这里运粮。那瓦岗寨的跑來凑什么热闹。你要抢洛口仓就去啊。洛口仓抢不到。就跑來抢本少爷。真是不讲道理啊。天啊。这要是真打起來。天知道会不会伤到自己。这转眼间。万禾心里那是乱七八糟。什么古怪念头都冒出來了。 别看万禾这几年也是立下了不少军功。但真正上战场杀敌。只怕也只有当初的王马山一战而已。而当初那一战。万禾可是负责偷袭。身边还有秦琼程咬金两员猛将。可现在不同了。这次万禾是被敌人追击。面对这种情况。万禾心里宗室七上八下的。 国公爷。不用担心。才区区三千人罢了。待我去把他们给解决了。最先说话的。却是罗士信。罗士信一直都是喊万禾做万兄弟。不过被裴仁基硬生生给逼的改了口。只见罗士信一脸狰狞。提着大枪就准备调转马头杀回去。对瓦岗寨。罗士信那是心中充满了恨意。现在见到有瓦岗寨的人來了。罗士信如何还能忍得住。 士信。站住。还未等罗士信动身。一把喝声却是将罗士信给喝止了。却是裴仁基一脸阴沉地喝道:现在这种情况。岂容得你胡闹。先回來再说。 虽然罗士信很想去报仇。可裴仁基的命令他又不敢不听。犹豫了一阵子。最后还是咬着牙缩回去了。裴仁基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何尝不想为张须陀报仇。可现在这个时机可是不对。虽然探子來报的情报是三千人。但裴仁基也算是沙场老将了。立马就是分析出來。这三千人只怕是瓦岗寨的先锋罢了。而跟在后面的主力兵马。应该不会低于三万。裴仁基手中的兵马也不过才一万余人。还要看守粮车。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瓦岗寨的攻击。 同样。秦琼也是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瓦岗寨派遣这三千先锋前來。一定是为了拖住运粮队。所以。绝对不能让对方得逞。秦琼眼珠子一转。立马就是喝道:这里距离偃师城不远。只要能够及时赶到偃师城。我们就安全了。 偃师城。众将都是一愣。立马眼睛就是亮了起來。对啊。只要到了城里。有城墙做掩护。那瓦岗寨的贼兵一定奈何不了他们。万禾也是连连点头。说道:好。好。那还等什么。加快速度。往偃师城逃啊。 不行。裴行俨却是喊了一句。沉声说道:那三千敌人距离我们只有百余里甚至更近。我们根本來不及逃到偃师城去。要是半路被他们给袭击。那损失会更加严重。 裴行俨毕竟是将门子弟。虽然年轻。但对于行军打仗的了解可不比旁人少。很快就点中了要点。裴仁基也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自己儿子的看法。沉声说道:看來。我们只有分出一部分兵力。去抵挡瓦岗寨的兵马。剩下的人。继续压着粮车往偃师城赶去。 我去。裴仁基的话刚刚说完。罗士信立马就是喊了起來。此刻他的脸上已经是被愤怒所扭曲。要是裴仁基再不让他去的话。天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上次大海寺一战。罗士信就是中途受伤。而沒有和张须陀一块行动。结果导致张须陀战死。现在罗士信说什么也不肯先行撤退。 好。我也去。裴行俨用力握了握拳头。却是提起了那一对铜锤。沉声对众人说道:就由我和士信两人前去即可。 听得裴行俨的话。万禾和裴仁基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也都是同意。罗士信和裴行俨。那可是现在军中最厉害的两人。有了他们两人。相信挡住瓦岗寨的先锋军应该沒什么问題。紧接着。万禾又是说道:这样吧。你们就带着两千御林军去。记住。千万别死战。差不多就回來了。 好。有两千御林军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御林军可是天下最精锐的大军。两千御林军。只要运用得好的话。就算是对上一万贼兵。那也是大有胜算的。更不要说还有裴行俨和罗士信的武勇。原本还有些担心的裴仁基自然也是沒意见。仔细交代了一番过后。便是留下了两千御林军。与万禾一块带着剩下的兵马。急匆匆朝着偃师城赶去。 目送大军离开之后。裴行俨和罗士信也是看了一眼后方。只不过现在那瓦岗寨的先锋军还看不到影子。但留给他们的时间可不多了。裴行俨和罗士信两人也不耽搁。立马就是指挥两千御林军开始列阵。准备迎战。 很快。一支兵马就是出现在了远处的地平线上。正是瓦岗寨的兵马。领头一人。正是瓦岗寨头号猛将徐世绩。正如裴仁基所分析的那样。徐世绩以及这三千兵马正是派來阻扰运粮队的先锋。 因为错误判断了运粮队行军的路线。单雄信所率领的大军白白耽误了四五天的路程。本來单雄信还想去攻打巩县。将万禾之前放在巩县赈灾的粮食抢过來。可问題是。赈灾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河南。现在河南地区的百姓都知道朝廷有个梁国公在巩县放粮赈灾。要是单雄信去抢这批粮食。只怕瓦岗寨的名声立马就要变臭了。无奈之下。单雄信也只有加紧追击万禾的运粮队了。但一连几天过去了。运粮队的影子都沒看到。单雄信也是意识到。光是这样追。只怕是追不上了。唯有让徐世绩领着三千精锐充当先锋。加快速度追击。目的就是要拖住运粮队。等到单雄信的主力兵马赶至。 徐世绩远远就看到前方列阵以待的兵马。眼中立马就是闪过了精光。扭头朝着身后喝道:兄弟们。快。已经追上官兵了。我们杀啊。说完。徐世绩直接拔出腰间的佩剑。怒喝着纵马冲上前去。 杀啊。能够被单雄信选作先锋的。自然不是一般的义军。这些义军已经能够和一般的精锐官兵相提并论了。特别是在大海寺一战中。经过了那一场恶战洗礼。这支军队已经开始朝着强兵的称号进发。随着徐世绩的一声呼喝。三千义军齐齐地呼喝了一声。竟是爆发出了强大的气势。随着徐世绩以整齐的锥型阵朝着前方的敌人冲杀过去。 哼。看着冲杀过來的敌人。已经列阵准备妥当的御林军却是沒有受到半点影响。在厚厚的铁甲下面。每一名士兵的脸上都保持着冷静的表情。甚至沒有一个人提前提起自己的长枪。倒是罗士信有些按捺不住了。远远看着前方的敌人。咧嘴哼了一声。提着缰绳喝道:贼子安敢如此张狂。待我取敌将首级。 罗士信说完。就准备提着大枪冲出去。倒是旁边的裴行俨眼疾手快。一把就是拉住了罗士信。喊道:士信。不可冲动。御林军听令。提枪。结防御阵形。 喝。随着裴行俨的一声呼喝。那两千御林军将士终于是有了动作。只听得他们整齐而又短暂的呼喝声。原本是排列成方阵的御林军转眼间就是转变成了半圆阵型。在最前面的一排将士。同时往前跨出一步。手中的长枪已经提到了胸口。锋利的枪头斜指前上方。 裴行俨看着很快执行自己军令的御林军。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啊。以往只听说过良将难求。可世人又何尝知道。强兵一样难求。一支经受过严格训练的精兵。对于一名战将來说。又是何等的重要。裴行俨以前也算是在平叛军呆过一段时间。平叛军被称为常胜之师。可和眼前的这支御林军相比。的确还是差了不少。这天下第一强兵。果然名不虚传。 心中感慨了一番。裴行俨的注意力又很快集中到了战场上。看着前方已经冲到不足五百步的敌军。裴行俨一眼就看到那冲在最前面的敌将徐世绩。裴行俨并不认得此人。眉头一皱。但看此人的气势。绝对不是易于之辈。裴行俨心里还在盘算着。待会要如何应敌。可旁边却是传來了一把如野兽般的低吼声。扭头一看。罗士信那双眼睛已经是布满了血丝。满脸愤恨地盯着前方。 裴行俨不认得徐世绩。可罗士信却是认得。罗士信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大海寺那一夜。当时追击自己和张须陀的贼兵当中。就有这个徐世绩。当时罗士信还和徐世绩交过手。只不过当时罗士信因为担心张须陀的安全。所以并沒有和徐世绩分出胜负。只是掩护张须陀离开之后。就丢下徐世绩跑了。现在再看到徐世绩。罗士信立马就是想起了张须陀之死。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低吼一声。提着大枪就是纵马冲出了御林军军阵。看准了徐世绩就是直冲了过去。他可不仅是要和徐世绩分出个胜负。更是要为张须陀报仇雪恨。 转眼罗士信就已经冲到了徐世绩的面前。那双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敌人。提起大枪。抡起來就是朝着前方砸了下去。口中暴喝:徐世绩。受死吧。 第四百零九话 二战徐世绩 ♂, 士信,看到罗士信就这么冲出去了,裴行俨那是想拉都拉不住,眉头紧皱,却也沒有别的办法,只能是沉声朝着左右将士喝道:全军将士准备应敌, 喝,又是一阵呼喝声,在所有御林军将士的钢铁头盔之下,那一双双冷漠的眼睛立马就是燃烧起來,紧接着,裴行俨也是提起了双锤,一马当先,迎着那最先冲过來的义军士兵,直接就是一锤挥了过去,顿时,那士兵的脑袋就像是西瓜一样被砸开了花,只见他的尸体倒飞了出去,洒出一片红白交杂在一起的液体,在空中的时候,手脚还不停地抽搐着。 杀,裴行俨的这一锤,却是开启了战斗的序幕,瓦岗寨义军和御林军立马撞击到了一起,普一接触,立马就有上百名士兵惨死在对方的兵刃之下,其中包括了义军,也包括了御林军,但光从数量上來看,义军损失的则是更多一些,虽然瓦岗寨的这支义军已经是精锐中的精锐了,但比起御林军,显然还是要差上一筹,不过,义军在人数上却要占据一定优势,所以,厮杀还在继续,短时间内,那是沒办法分出胜负的。 再说罗士信和徐世绩两人,罗士信抡起大枪直接就是砸向了徐世绩,不过徐世绩也不是普通战将,手中的宝剑寒光一闪,直接就是将罗士信的大枪给架住,两人的力道全都集中在了大枪和宝剑上,甚至能够看到两样兵器已经受力已经有些弯曲。 喝啊,看到徐世绩竟然挡下了自己的攻击,罗士信心中的恼怒又是平添了几分,怒吼一声,双手再加上几分力道,竟是硬生生推得徐世绩连人带马不停地往后退。 徐世绩那是又惊又怒,不过力量一向都不是徐世绩的强项,眼看着自己的力量比不过对方,徐世绩一咬牙,握剑的手腕一转,却是缠绕着罗士信的大枪往左边一偏,直接将大枪上的力道卸到左边去,紧接着,徐世绩也是趁机纵马后退了几步,稳住架势,而这个时候,徐世绩这才看清楚敌人的相貌,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是冷笑道:我当是谁呢,原來是半年前落荒而逃的手下败将啊, 我呸,听得徐世绩称呼自己为手下败将,罗士信立马就是呸了一口口水过去,满脸赤红,额头上还不停有青筋跳起,当夜罗士信为了掩护张须陀,只是和徐世绩交手了几招之后,就立马撤退了,在徐世绩口中,就变成自己败退,罗士信自然不会承认这一点,当即罗士信就是喝骂道:贼子,卑鄙小人,只会暗箭伤人,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你罗爷爷的厉害,看枪, 当日罗士信那是中了王伯当的暗箭,不得不先行退下,这暗箭伤人的名头本來和徐世绩沒关系,不过在罗士信眼中,王伯当徐世绩都是蛇鼠一窝,沒有什么区别,而徐世绩莫名其妙被戴上这么一个帽子,如何能高兴的起來,怒目而视,喝道:笑话,对付你这么一个手下败将,我还需要用暗箭伤人,哼,且看我再败你一次,说着,徐世绩的宝剑也是提了起來,迎着罗士信的大枪就是挥了出去。 当大枪和宝剑再次撞击到一块时,那空中立马就是爆射出无数的火星,不过这次可不是硬拼,就听得铛铛铛三声,两人同时使出了花巧招数,大枪和宝剑接连在空中发生撞击,却是打了个平手。 这样的结果,无论是罗士信还是徐世绩都沒办法接受,罗士信怒吼一声,手中的大枪在空中抡了一圈,却是从左边直接朝着徐世绩的腰上挥了过去,这一枪带着十足的力道,又是攻击徐世绩的侧面,徐世绩可不敢再用宝剑格挡了,喝了一声,整个上半身猛的往后一仰,却是使出了一招铁板桥,那大枪几乎是擦着徐世绩的鼻尖挥过去的。 看剑,大枪刚刚挥过去,徐世绩身子一扭,就像条毛巾一般又给弹了起來,暴喝一声,手中的宝剑立马就是发出刺眼的寒光,顿时化作无数的剑芒,直接就是朝着罗士信劈头盖脸地罩了过去。 给老子破,面对徐世绩的攻击,罗士信沒有像上次那样躲避,而是提起大枪,直接就是迎着那漫天的剑芒刺了过去,这一枪虽然看似简单,却是霸气十足,在与那些剑芒接触之下,立马就是将那无数的剑芒给破去,紧接着,那大枪的去势依然不减,笔直地就是朝着徐世绩的面门刺了过來。 嘶,徐世绩沒想到自己的师门绝学,竟然这么轻易就被罗士信给破了去,也是不由得大惊失色,而转眼间,那枪头就已经刺到了自己的面门,徐世绩猛吸了一口冷气,慌忙将头一低,就听得铛的一声,徐世绩的头顶处一凉,紧接着,无数的发丝飘下來,却是徐世绩头顶的钢盔被大枪给击飞了,徐世绩的发髻也是因此散乱开來,徐世绩披头散发的样子,显得很是狼狈。 徐世绩那是又惊又怒,自己乃是瓦岗寨第一猛将,就算是身手不如单雄信,但也不会差多少,一直以來,徐世绩何曾遭遇过这等挫折,瞪着面前的罗士信,徐世绩的双目也是变得一片赤红,咬牙切齿地喝道:狗官,我要你的命, 随着徐世绩的这一声怒吼,只见徐世绩的左手突然在腰间一抹,一道寒光闪过,在他的左手中竟又是多了一把薄如蝉翼的宝剑,紧接着,只见徐世绩双手握着两把宝剑,在面前交叉一击,发出一声悠长的清吟,比刚刚还要多的剑芒再次从徐世绩的双手中爆射出來,直接就是朝着罗士信飞刺而去。 來再多也是一样,看到这些剑芒,罗士信的脸上沒有半点畏惧,冷哼一声,手中的大枪再次朝着那些剑芒笔直地刺了出去,想要像刚刚那样将那些剑芒给破去,可是等到大枪和那些剑芒碰撞到一起之后,罗士信立马就是感觉到,这次的招数和刚刚那一招完全不同。 罗士信已经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大枪正在同时承受着数十次的攻击,那一次一次的撞击,击打在大枪的枪杆上,就连罗士信也差点握不住枪杆,之前罗士信破去的那一招,虽然外表华丽,但其实都是些虚招,可现在却是完全不同,这些剑芒竟然全都是实打实的攻击。 被这么多剑芒击中枪杆,罗士信感觉自己的双臂都已经有些发麻了,这下罗士信可不敢再继续下去,一咬牙,怒吼一声,硬是将枪杆从那无数的剑芒中抽了出來,再一看,那坚硬的枪杆上已经满是划痕,而那些剑芒却依然继续朝着罗士信这边刺过來,罗士信这下可不敢硬接了,双腿用力一夹,纵马直接闪避到了一边,这才算是躲过了这一招。 这一招虽然落了空,但徐世绩却是沒有沮丧,反倒是越发兴奋,满脸狰狞地喝道:來啊,來啊,我看你还敢不敢再和我硬拼,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哼,少啰嗦,看枪,罗士信可不是怕事的人,徐世绩这么一吼,却是刺激到他了,双目瞪得老圆,双手也是紧握大枪,提在了胸口,直接就是朝着徐世绩的胸口刺了过去,既然徐世绩的招数一时间沒办法破掉,那罗士信就要开始抢攻了。 嘿,面对罗士信的凶猛攻击,徐世绩右手的宝剑一挥,直接将罗士信的大枪给架住,左手的宝剑却是骤然刺出,如闪电办朝着罗士信的右眼扎了过去,同时徐世绩还在大声喝道:我先要了你这双招子, 徐世绩左手的宝剑又轻又薄,挥舞起來特别的灵巧,而是那薄如蝉翼的剑身在挥舞当中还会左右摆动,转眼间就已经到了罗士信的面门前,距离罗士信的眼珠子也只有三四寸的距离了,而罗士信自然不会让对方刺中自己的眼睛,脑袋一摆,闪过徐世绩的宝剑,只是让剑锋在自己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血痕,自己却是纵马欺身上前,双手一摆,大枪的枪尾转而朝着徐世绩扫了过去。 见到罗士信这一招,徐世绩想都沒想,左手宝剑收回,一剑剁在大枪的枪尾上,算是将罗士信这一招给挡了下來,不过,就在徐世绩准备反击的时候,抬起头,却是正好看到罗士信那张脸,双目赤红,眉宇间竟还带着一丝笑意,看到这一丝笑意,徐世绩心中顿时就是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正要抽身退开,可已经晚了。 只见罗士信突然双手一散,竟是将自己的大枪给丢下,一双手就如两只铁钳一般,直接就是抓住了徐世绩的胸口,还未等徐世绩本能地挣扎起來,罗士信怒喝一声,却是用力拽着徐世绩的胸口往自己这边拉,同时,大大的脑门直接就是朝着徐世绩的脑袋撞了过去, 第四百一十话 先胜一场 ♂, 徐世绩也是沒想到,罗士信竟然会使出这样一个怪招,脑门被罗士信的脑袋给敲了个正着,那血花立马就是溅射开來,徐世绩疼得喊了一声,顿时就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全都是血红一片,而罗士信的额头上也是一片鲜血殷红,但罗士信却沒有就此罢休,怒喝一声,抓着徐世绩的衣领,就是直接來了个过肩摔。 那徐世绩被罗士信这么一摔,顿时就感觉像是腾云驾雾一般,直接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摔,倒是让徐世绩清醒了不少,抬头一看,罗士信正好将自己的大枪用脚勾了起來,提着大枪就是朝着徐世绩的身上刺了过來。 徐世绩吃了一惊,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在地上一个翻滚,却是从罗士信坐骑的腹部钻了过去,正好捡起了自己掉落在地上的两柄宝剑,双手一挥,那宝剑直接就是将罗士信坐骑的四条马腿全部砍断,那战马顿时就是痛得嘶鸣了一声,而坐在马背上的罗士信也是身子一个踉跄,从马背上翻了下來。 刚刚落下的罗士信,就感觉一股劲风从自己的后脑勺传了过來,想都沒想,罗士信本能地就是在地上一个翻滚,躲过了那道劲风,却是徐世绩手中的宝剑袭來,在翻身的同时,罗士信的脚后跟也是猛的踢了徐世绩的胸口一下,徐世绩沒想到罗士信就算是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还能反击,被罗士信给踢了个正着,连着退了好几步,而罗士信也是连着翻了几个跟斗,这才站稳了身子,手中的大枪一提,双目赤红地瞪着眼前的徐世绩,怒吼一声,迎着那徐世绩就是冲了过去。 而徐世绩倒也沒有退缩的意思,揉了一下胸口,冷哼一声,双手的宝剑直接在手中挽起了几个剑花,却是提在胸前,准备继续战斗,徐世绩本來也是想要冲向罗士信与他继续打下去,虽然他已经看出自己不是罗士信的对手,但要他就此认输,却是做不到,可就在这个时候,徐世绩刚刚冲出去一步,却是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分心左右看了一眼,这一看,徐世绩的心中顿时就是一惊,原來不知何时,他所带來的那两千义军已经开始陷入溃败了。 其实也难怪,原本御林军的战斗力就还要胜过义军一筹,加上有裴行俨打头阵,而反观义军,唯一的统帅徐世绩却是被罗士信给缠住了,无法指挥作战,就算义军是再如何勇猛,这一战也是必输无疑,徐世绩虽然有些冲动,可不蠢,要是等他手下的兵马全部溃败了,那他就再也别想逃走了,当即徐世绩也顾不得与罗士信分个胜负了,右手宝剑一挥,却是挑起了下方一撮泥土,直接朝着罗士信飞射了过去。 眼看着泥土飞到自己面门前,罗士信立马就是抖起大枪,将那些泥土拍落,不过也因此使得自己的势头缓了一步,而徐世绩也正是抓住了这个机会,转身就是跨上了自己的坐骑,大声喝道:撤退,全都撤退,一边喊着,徐世绩便是挥起宝剑,狠狠地抽打在坐骑的臀部,那坐骑立马就是载着徐世绩飞快地逃离了战场。 妈的,罗士信也沒想到徐世绩竟然说跑就跑,一点也不迟疑,想要追击,可自己的坐骑又是已经被徐世绩砍断了腿脚,罗士信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徐世绩逃走,就连剩下那不到一千人的义军士兵也是飞快地逃离了战场,气得罗士信那是跳起脚骂道:徐世绩,你这个胆小鬼,有种你回來,再和你罗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士信,一把喊声从罗士信身后传來,却是一身是血的裴行俨纵马上前,劝住了罗士信,说道:好了,穷寇莫追,别忘了,我们这次的任务,只是要挡住追兵即可,现在贼兵的先锋已经被我们击退,我们应当赶紧追上大少爷他们,和他们会合, 听得裴行俨的说法,罗士信这才面有不甘地放弃了追击徐世绩的念头,当即便是指挥着兵马简单收拾了一下战场,这一战,御林军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不仅斩杀了近两千敌军,自己这边的伤亡也不过才三四百人,不过这样的结果,裴行俨却反倒是皱起了眉头,这御林军那可是天下第一的精锐之师,面对一支贼兵,竟然会有高达三四百的伤亡,显然先前他们将瓦岗寨的贼兵和其他贼兵混为一谈,是犯了一个大错,难怪,在大海寺一战,平叛军会吃那么大一个亏了。 不过裴行俨也只是这么一想而已,很快裴行俨便是带着整顿好的御林军朝着万禾等人离开的方向赶去,这官道上,只留下一片尸体。 很快,徐世绩便是带着吃了败仗的义军和单雄信的大军会合了,而看到浑身是血的徐世绩,单雄信和邴元真都是吓了一大跳,两人立马就是拍马迎上,接应上了徐世绩,邴元真直接就是问道:茂公,怎么了,你怎么弄得这副模样, 徐世绩一脸惭愧,看着单雄信和邴元真两人吃惊的模样,直接就是低下头,抱拳说道:单大哥,元真,我,我,我丢脸了,竟然被平叛军的余孽给打败了, 什么,单雄信和邴元真两人都是大吃一惊,他们如何也想不通,徐世绩本身就是一名猛将,手下又是三千骁勇善战的义军,怎么会这么快就败退回來,而且听徐世绩的话,竟是败给了平叛军,单雄信和邴元真却是很清楚,平叛军经过大海寺一战之后,已经元气大伤,现在虽然在汜水关休整招募新兵,但招募过來的新兵完全不能和以前的平叛军相提并论,更何况,官兵还要运输粮食,又怎么会让徐世绩吃了败仗,单雄信一脸不相信地看着徐世绩,忙是追问道:茂公,你说清楚点,你确定你是被平叛军所击败的,对方有多少兵马,运粮车又有多少, 徐世绩吃了这么一个大败仗,心里也是一阵阵窝火呢,要是别人还要不停地追问自己这仗是怎么打败的,只怕徐世绩会当场翻脸,不过问这话的却是徐世绩最敬重的单雄信,徐世绩也只有垂头丧气地将刚刚那一仗从头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和我军交手的人马应该有三千不到,不过好像个个都很厉害,至于与我交手的那将,我认得,正是平叛军的罗士信,运粮车嘛,我好像沒有看到,唉,我一冲上去,就被那罗士信给缠住了,根本就沒时间看周围的环境, 三千听得徐世绩的回答之后,单雄信和邴元真两人的脸上都是露出了惊愕的表情,能够以三千人击败三千瓦岗寨的精锐义军,这绝对不会是刚刚招募成军的平叛军,不过,若是让单雄信和邴元真知道,击败徐世绩的先锋义军的,只有两千人马,也不知道单雄信和邴元真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了。 不对,邴元真低头琢磨了片刻,立马就是说道:从洛口仓运走的粮食数目众多,就算是分了一批在巩县,那运走的粮食也绝对不会是只有三千人马能够运走的,而且茂公也沒有看到粮车,可见这三千官兵一定不会是运走粮车的平叛军,难道,官兵的援军到了, 邴元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能够解释得通,不过单雄信则是立马否决了邴元真的这个猜测,摇头说道:也不对,若是官兵的援军到了,就不会放走茂公了,而是会直接将茂公给包围住,我猜想,恐怕官兵是兵分两路,让那一万余平叛军运输粮食继续赶路,留下这么一队人马來阻拦茂公的追击,嗯,能够有这么强的战斗力,甚至还胜过当初的平叛军一筹,看來,也只有停驻在洛阳的御林军了, 御林军,徐世绩和邴元真都是不由得惊呼起來,徐世绩立马就是回想起那支官兵的模样,不由得连连点头说道:沒错,沒错,那支官兵都是穿着精良的重甲,手持长枪,和听闻的御林军真的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御林军沒错,妈的,难怪能够击败义军, 御林军,竟然是御林军,那可不妙了,那昏君可是在洛阳留下了两万御林军啊,我们就算是手上有五万人马,可碰上这两万御林军,再加上一万平叛军,那我们是必败无疑啊,单大哥,怎么办,听得是御林军出现了,邴元真也是不由得慌了神,这御林军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邴元真也沒有那个自信能够击败御林军。 不用担心,单雄信却沒有惊慌失措,而是沉着冷静地分析道: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两万御林军都被派出來了,只怕茂公这次就在劫难逃了,显然御林军的人数并不多,那三千人马只怕已经是极限了,这些人马,我们还能对付,走,我们追, 第四百一十一话 放弃? ♂, 在偃师城的城头上,士兵在紧张地布防,裴仁基等将领也在指挥着,唯有万禾与一名长得圆乎乎的官员站在城头上无所事事,那长得圆乎乎的官员叫王章,正是这偃师城的太守,也就是杨公卿所说的,支持杨侗的官员。 听得万禾突然來到偃师城,这王章那是立马屁颠屁颠地跑出城來迎接,这万禾是谁,那可是当朝最年轻的国公,更是王章主子杨侗最强有力的支持者,王章沒多大的能力,却能被外派做了一方太守,靠的就是他那好眼力和溜须拍马的本事,见到万禾來了,他岂能不來拍拍马屁,可一出城门口,看到万禾身后那一望无际的运粮队伍,王章立马就是傻了眼了,当听到万禾说明这些粮食都是从洛口仓运出來的,在后面还有瓦岗寨的贼兵追击,王章顿时就是吓得腿肚子发软,一阵阵地打颤,差点一屁股摔下去。 万禾倒是沒有去理会这个王章,既然城门都开了,万禾二话不说,直接挥一挥手,便是让将士们运送着粮食进城,很快,裴行俨和罗士信也是领着御林军得胜归來,万禾也是干脆将军队的指挥权全都交给了裴仁基,要说打仗,万禾可是远远不如裴仁基等人,这一点,万禾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在城头,看着裴仁基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几名将领在城头布防,万禾则是有些无聊地打起了哈欠,对于这些东西,万禾那是一窍不通,也沒那个精力去学,倒是回过头,问了一句身后的杨公卿:那份求援信是否已经送去东都了, 杨公卿立马上前一步,说道:大少爷请放心,属下派了最得力的部下去送信,最迟不过两天,信就能送到东都, 听得杨公卿的回答,万禾也是稍稍安心,之前裴仁基也是根据裴行俨罗士信的战果得出的判断,敌人的兵马应该是在五万左右,而且还有徐世绩这样的猛将打前锋,那这次前來追击的瓦岗寨贼兵统帅,要不就是李密,要不就是单雄信,如此阵容,只怕就算是有偃师城的城墙做掩护,也很难守住,所幸这里距离东都洛阳并不远,城内又有充足的粮食,到还能够拖到东都的援兵赶來,所以万禾一到偃师城,就已经写下了求援信,包括万禾的信物,一并让杨公卿派人快马加鞭地送往洛阳,期待着援军能够早日赶來。 那个在万禾的身后,王章一脸冷汗地看着万禾,想要努力从自己脸上的肥肉上挤出笑容,可只能挤出很难看的表情,见到万禾和杨公卿的对话说完了,那王章立马就是上前一步,讨好地说道:国,国公爷,这个,这个,那瓦岗寨的贼兵真的会打过來吗, 万禾看了一眼这个王章,却是沒好气地点了点头,这个王章一看就知道沒啥用处,既然城门打开了,那接下來也就不需要王章了,要不是看着杨侗的面子上,万禾都不愿理他,而万禾这一点头,却是让王章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腿脚一哆嗦,似乎又要往地上摔了,用力咽了口口水,王章可怜巴巴地看着万禾,说道:国,国公爷,国公爷,你可要,可要救救卑职啊,卑职,卑职对越王殿下那可是忠心耿耿啊, 王章能不怕嘛,那有名的张须陀都死在瓦岗寨手上了,他区区一个无名太守,哪里敢和瓦岗寨打仗,要不是万禾领着这么多兵马镇在城里,只怕王章立马就要开城投降了,而对于王章的模样,万禾却是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厌恶,干脆不理会王章的话,而是对身后左右士兵喝道:王大人累了,你们几个,带着王大人下去休息休息, 跟在万禾身边的,都是杨公卿所带來的人手,听得万禾一发话,立马就是站出了三四个人,上前一把就是拽住了王章,就这么拉着他往城内走去,可怜那王章,连话都來不及说,就这么被拖走了,而万禾看了一眼远去的王章的身影,却是沉声对杨公卿吩咐道:把这个家伙给看住了,别让他在我们后面捣乱,万禾也不是两年前那个官场雏鸟了,对于人心防范也比以前厉害得多,早就看出了那王章的心思,让杨公卿多加防范。 杨公卿点头应承了下來,这个时候,正好裴仁基也是走到了万禾的身边,看到裴仁基,万禾也是连忙上前问道:裴将军,怎么样,这偃师城可守得住,其实万禾也是个怕死的人,若是裴仁基回答守不住的话,万禾可不会留在这里死磕,立马就是领着兵马逃走,反正那瓦岗寨要的只是粮食,只要把粮食留下,对方也不会穷追不舍。 裴仁基倒是沒有想到万禾那么多鬼心眼,听得万禾发问,裴仁基则是沉声说道:所幸这偃师城内也有两千守军,加上我们自己的兵马,守住几天应该是沒问題的,但时间一定不能长,要不然,我们消耗不起, 呃,几天,万禾也是有些发懵,这个概念可就有点模糊了,三天也是几天,五天也是几天,这到底是多少天啊,这个问題对万禾來说可是很重要的,关系到万禾是否决定跑路,所以万禾又是问清楚了一些。 而裴仁基则是露出了一丝苦笑,说道:如果是以前的河北山东的贼逆,我手中有一万平叛军,甚至都无需躲进城内,直接发动攻击就能将对方给击溃,可这瓦岗寨的贼兵却远远不同于以前我所遇见过的贼逆,军队的精锐程度,甚至远超过某些地方军,之前我还以为,对方最多就是三万余人,所以才有信心靠着这偃师城抵挡住对方的攻击,可沒想到,竟然至少有五万人马,这么多兵马,要是强行攻城的话,加上我所带來的这一万人大多都是沒有经历过战斗的新兵,这场仗,我真的沒有什么把握, 裴仁基的话,可是把万禾给吓得够呛,这裴仁基那可是沙场老将,更是平叛军现在的统帅,连他都说沒有把握了,那这场仗岂不是输定了,万禾立马就是生出要跑路的想法,不过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那,那,那要是有援兵呢, 援兵,万禾之前派人去洛阳求救的事情却沒有來得及跟裴仁基说,所以万禾现在突然说出援兵这件事,倒是让裴仁基有些意外,裴仁基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惊喜和希望,忙是对万禾问道:国公爷,我们还有援兵吗,是哪里的援兵,有多少人马,多久能到, 裴仁基顿时就像是机关枪一样一连吐出好几个问題,问得万禾也是愣住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要回答他哪个问題了,过了好半晌,万禾这才缓过來,说道:呃,这个,我刚刚让人去给洛阳送信,只要接到求援信,洛阳那边就会派兵來援的, 洛阳,听得万禾这么一说,裴仁基也是皱了皱眉头,心里估算了一番,随即说道:若是从洛阳派遣援军的话,到这里至少也要三四天的路程,这其中还不包括国公爷所派去的人在路上所花费的时间,可我最多也只能坚持三天而已啊, 呃,听得裴仁基这么一说,万禾算是彻底绝望了,整个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看來,也只有放弃这些粮食,直接逃回洛阳了,只不过,这一來一去,万禾等于是白费了功夫,这让万禾也是很不爽啊,不过,不爽归不爽,万禾可沒打算用自己的性命去拼,只能是对裴仁基说道:如此看來,我们唯有放弃这些粮食了, 裴仁基也知道万禾这话的意思,将粮食留给瓦岗寨,才能博得一线生机,虽然裴仁基也很不甘,知道这些粮食要是落入瓦岗寨的手中,只会让瓦岗寨越來越强大,今后裴仁基想要为张须陀报仇的希望也将是越來越渺茫了,但裴仁基也清楚,若不这么做,自己以及万禾还有这一万多名将士将会全军覆沒,所以,他也只能点头同意万禾的这个办法了。 不,就在万禾已经放弃希望,准备让杨公卿去传话撤退的时候,突然一把清喝从旁边传了过來,万禾和裴仁基回头一看,却是秦琼正快步朝着这边走了过來,之前秦琼被派去安顿那些粮草粮车,所以这才刚刚赶到城头这边,正好听到万禾和裴仁基的对话,走到万禾和裴仁基面前,对二人说道:我们好不容易将粮食给运出來了,又怎么能够留给那些贼逆呢,这岂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裴仁基长叹口气,苦笑着说道:要是有别的办法,我也不想就这么放弃啊,叔宝,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烧,要找瓦岗寨报仇,我们还是等下次吧, 看着万禾和裴仁基那长吁短叹的样子,秦琼却是突然一笑,说道:国公爷,裴将军,你们先不要放弃希望,我这里倒是有一计,可以拖上几天时间,说不定能够拖到援军赶至, 第四百一十二话 军旗 ♂, 在得知官兵的运粮队伍中竟然有御林军存在。单雄信三将都是决定不再冒险。而是步步为营地领着五万余义军。谨慎前行。终于在第二天的时间追赶到了偃师城。 看着远处偃师城城头上飘扬的旌旗。单雄信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默然不语。而在他旁边的邴元真也是惊叹道:这些官兵倒也聪明。先是派御林军挡住了茂公的先锋军。随即又是加快行军。躲在这偃师城内。这裴仁基倒是有点能耐啊。光是这份心计。就不在那张须陀之下。可恨沒有在大海寺将此人也给杀了。 啧。徐世绩却是有些不服气地冷哼了一声。说道:元真。你可莫要太过夸赞这些官兵。张须陀也是厉害。可最后还不是死在大海寺了。这裴仁基也不过是张须陀手下的一条狗。我们能够宰了张须陀。自然也能宰了他。哼。看吧。这次我一定要将裴仁基的脑袋给砍下來。 徐世绩显然是因为两天前的那一战。输得很是不甘。所以这才说起这气话來。邴元真见了。连忙是劝说道:茂公。千万不可轻敌。张须陀虽然在大海寺兵败战死。但他的能力绝对不差。大海寺一战。我们也只是有心算无心。这才侥幸获胜。切不能因此而小觑了张须陀。而这裴仁基跟随张须陀多年。是张须陀的左膀右臂。必然也有几分能耐。万万不可轻敌啊。 啧。对于邴元真的劝说。徐世绩却还是沒有放在心上。又是哼了一声。说道:就连李密那个家伙都能击败张须陀。难道我们连个小小的裴仁基也杀不掉。单大哥。你说是吧。 徐世绩最后一问却是问向了一直在旁边发愣的单雄信。不过单雄信却沒有回答徐世绩的问題。而是始终紧皱着眉头。紧紧盯着前方的偃师城城头。过了好半晌。单雄信这才抬起头。指着前方的偃师城。沉声说道:你们看。那城头上所悬挂的旗帜。 嗯。单雄信一直沒说话。这突然开口。却是蹦出这么一句话。徐世绩和邴元真被单雄信这么一说。全都愣住了。下意识地就是扭头朝着城头方向望去。只见在偃师城的城头上。悬挂着数十面旗帜。其中最多的。自然是大隋的军旗。而在军旗之中。还夹杂着几面特殊的旗帜。其中最特别的。自然就是御字旗和平叛旗。御字旗代表的自然就是御林军。而平叛旗则是代表了平叛军。这两面旗帜在大隋军中。除了御林军和平叛军之外。其他军队是绝对不能使用的。所以。有了这两面旗帜。就意味着在城中有御林军和平叛军。 而除开这些旗帜之外。剩下的。就是那些表明了各个统军将领姓氏的旗帜了。其中自然就包括了平叛军的统帅裴仁基的裴字旗。还有两天前击败徐世绩的罗士信的罗字旗。甚至还有一面秦字旗。看到那秦字旗。徐世绩的眼睛一亮。忙是对单雄信说道:单大哥。是秦。难道。秦琼也在城中。 当初为了对付平叛军。瓦岗寨对平叛军中的将领全都是做过调查。自然知道秦琼是平叛军中的一员将才。只不过在牛渚口一战中。秦琼身受重伤。早早就被送去养伤去了。所以大海寺一战中并沒有碰到秦琼的身影。徐世绩还以为单雄信如此模样是因为秦琼的缘故。不过单雄信却是摇了摇头。说道:秦琼受伤是在大半年前。按照时间來算。他身上的伤早就该好了。出现在平叛军中。那也是正常的。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你们看。那面最大的黑色旗帜。 单雄信一边说。一边抬起了手。指向了城头。顺着单雄信的指引。徐世绩和邴元真也都是看到了那面旗帜。是一面镶着金边的奢华黑旗。上面用金丝绣出一个大大的万字。看上去特别的张扬。 单雄信皱着眉头说道:万。我可沒听说过朝廷有什么姓万的大将。可看这架势。似乎这个姓万的。才是城中官兵的统帅啊。单雄信这么说不是沒有道理的。朝廷的官兵。在军旗行军等方面。要求都是很严格的。军阶官职大小高低。都必须在军中的旗帜上有所表现。而眼前这面万字军旗。竟是比裴仁基的裴字军旗还要大上不少。显然证明这个姓万的将领官职军阶比裴仁基还要高。这不就是大军的统帅嘛。 经过单雄信这么一提醒。徐世绩和邴元真也都是注意到了这点不寻常之处。徐世绩眉头紧锁。也是和单雄信一样想不通。倒是邴元真思索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对了。单大哥。之前我们派人在巩县打探的消息。那开仓放粮。好像是以一个国公之名來做的吧。那个国公。是不是梁国公。 邴元真突然提起了这么一茬。单雄信也都是愣住了。不过回过头一想。单雄信也是点了点头。见到单雄信点头。邴元真这才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用力击掌。说道:那就沒错了。这个万字军旗。一定是指朝廷新任的梁国公。万禾。一定是此人在城中。 万禾。听得邴元真的说法。单雄信和徐世绩都是一愣。徐世绩一脸迷糊地问道:这个万禾是个什么东西。还是个什么梁国公。我以前只听说过许国公宇文述。唐国公李渊。可沒听说过朝廷还有个什么狗屁梁国公啊。 徐世绩一脸不解。邴元真也正要解释。单雄信却是突然说道:元真。你说的这个万禾。可是两年前击杀格谦。夺下毕奢城。生擒乙支文德的那个万禾。 不错。正是此人。得到邴元真的肯定答复。单雄信也是露出了慎重的表情。唯有徐世绩还是一脸迷糊。看着单雄信和邴元真两人一问一答。好像打哑谜一般。都快急死了。直接就是喊道:哎呀。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个万禾到底是什么狗屁东西。 也难怪徐世绩沒听说过万禾的名头。万禾真正天下闻名的事迹。也只是两年前的征东之战。而东征结束之后。万禾便是一直窝在洛阳。后來虽然在雁门关救驾有功。但毕竟是杨广被围困在雁门关。这对杨广的颜面也是大大有损。所以杨广也是特意让人淡化此事。万禾的救驾之功虽然有了赏赐。但终究沒有传扬出去。所以万禾的名气虽然在官场上很是响亮。但在这些义军当中。却是沒有多大的名气。更不要说徐世绩一直呆在河南。自然沒有听说过万禾的名头。而单雄信也是因为当年王马山一战。万禾击杀了山东豪杰格谦。这才对万禾有了印象。 听得徐世绩将万禾形容成狗屁东西。邴元真那一脸严肃也是有些绷不住了。苦笑了起來。对徐世绩说道:这个万禾可不是普通人。此人出身洛阳首富万家。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却因为结交越王杨侗。得到昏君的赏识。成了天子门生。两年前。昏君东征。此人被任命为先锋军中的将领。先是在王马山一战中立下大功。大破河北义军联盟。更是击杀了山东豪杰格谦。此后在东征一战中屡立奇功。最后生擒高句丽大将军乙支文德。兵不血刃拿下毕奢城。成就东征最大的功臣。在此之后。更是平步青云。一年前。昏君在雁门关被突厥人围困。更是此人突然出兵。以少胜多。竟是击退了三十万突厥大军。因救驾之功。被封为梁国公。任职太尉。兼任东宫太傅。后來更是得到昏君以公主下嫁。成为当朝驸马。几个月前宇文述一死。此人更是成为昏君手下第一权臣。 邴元真将万禾的过往经历那是一口气说得清清楚楚。显然邴元真也是对大隋官场做过一番查探的。单雄信其实也只是知道万禾东征的那一段功绩。对于之后的事情也是不知道。听得邴元真这么一说。单雄信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惊讶之色。随即又是一脸凝重地说道:若真是如此。此人可是不容小觑啊。沒想到这昏君的朝廷内。竟然还有这等人物。想來。两天前击退茂公的那几千御林军。也是此人带來的吧。 恐怕还不止这些。邴元真的脸色再度严肃起來。说道:我听闻此人和张须陀以及张须陀手下的部将罗士信秦琼都有着不错的关系。甚至连裴仁基的儿子都在此人手下当护卫。先前我还觉得奇怪。这裴仁基经过大海寺一战之后。行事一向谨慎。怎么好端端地会想到去洛口仓取粮。现在看來。恐怕也是此人的主意。裴仁基只不过是因为情面。被此人给请來帮忙的。 你的意思听得邴元真的话。单雄信的脸色又是阴沉了几分。双目闪烁着寒意。沉声说道:此人早一步料到我们会來攻打洛口仓。所以才会先行前來抢走洛口仓的粮食。若真是如此。此人之才。只怕要远胜于张须陀。昏君手下有此等人才。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此人。绝对不能留。 第四百一十三话 秦琼归心 ♂, 那边偃师城内的万大少爷却是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瓦岗寨必杀的目标,站在城头上,万禾小心翼翼地透过女墙,看着城外的动静,不远处,那四五万瓦岗寨兵马正列阵在那里,万禾看了一眼,就立马缩了回去,苦笑着看着旁边的秦琼,说道:秦兄弟,真的沒问題吗, 秦琼淡淡一笑,对着万禾笑道:国公爷,放心吧,我有七成把握,虽说不能击退对方,但拖延住他们的进攻还是可以的,说这话的时候,秦琼也是用力握了握拳头,脸上满是自信。 七成,万禾又是缩了缩脑袋,一脸可怜巴巴地对秦琼说道:才,才七成啊,那,岂不是说,还有三成的可能会失败, 万禾这话一说出口,立马就是让秦琼一脸的无奈,苦笑着对万禾说道:国公爷,这打仗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有必胜无疑的,这七成的把握已经很高了,以前大帅都曾经教过我们,一场仗,只有能够有五成的把握,那就足可以开战了, 虽然秦琼都这么说了,可万禾心里还是觉得不靠谱,五成把握就能开战,这就是张须陀的常胜之法,开什么玩笑,万禾现在就感觉自己的腿肚子开始打颤,很不争气地变成下了水的面条,不停地往下溜,多亏了自己拼命抓住女墙,这才沒有瘫坐在地上,看着万禾的这个模样,秦琼也是无奈地笑道:国公爷,这城头上很危险,你还是,还是先回去吧, 听得秦琼的这个建议,万禾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要答应下來,可当他看到周围那些士兵讥讽的眼神,万禾的步子就迈不动了,万禾承认,自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沒办法,自己以前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宅男,就算是穿越到了这个战乱年代,自己也沒有穿成什么绝世高手,反倒是变成了一个风一吹就会被刮跑的竹竿,这样的自己,就算是有些贪生怕死,也沒什么罪过吧。 虽然万禾不停地在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劝慰自己,可那周围讥讽的眼神却是让万禾的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冰凉的,而这个时候,秦琼看到万禾就那么蹲在那里不动,还以为万禾是被吓得站不起來了,忙是向万禾身后的两名亲兵做了个手势,让他们扶着万禾退下去,至于周围那些窃窃私语之声,秦琼也是直接怒目横了一眼,把那些闲着蛋疼的士兵给镇住了,万禾在秦琼的心目中,已经是堪比恩人的存在,就算是有那么一点小缺点,却不会影响到秦琼对万禾的崇敬。 慢着,就在那两名亲兵伸手要去搀扶万禾的时候,突然一把声音响起,却是万禾抬起头,喝了一声,紧接着,就看到万禾脸上的惊恐慢慢地消散,取而代之的,却是坚毅和肯定,万禾转过头,看了一眼秦琼,然后勉强笑了笑,说道:我,我还是留下吧, 秦琼担心万禾只是放不下脸面,勉强自己留下,忙是劝道:国公爷,你沒有习过武,待会这里很有可能会成为战场,太过危险了,你还是先退回到城内比较安全一些,这里就交给我吧, 不,这次万禾的脸色又是坚决了许多,用力摇了摇头,然后沉声说道:我这大军统帅,现在大战在即,我岂能躲在后方,这次,我一定要留在这里,直到大战结束,我都不会离开, 万禾的话,让秦琼也是不由得一愣,隐约间,秦琼似乎从万禾的身上,看到了当年张须陀的影子,因为刚刚万禾所说的话,张须陀也曾经说过,一想到张须陀,秦琼的眼圈也是不由得有些湿润,深深吸了口气,压制住心里那种莫名的情绪,而此时,万禾却正在努力站起身來,尽管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但无奈,两条腿却是死活不听话,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万禾想要借着双手的力气把自己扯起來,两条腿竟是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 这一抖,万禾仿佛又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有无数火辣辣的目光在盯着自己,万禾一咬牙,直接就是挥起了拳头,往自己的腿上砸了一下,还别说,这一砸,万禾腿上的抖动还真停下來了,紧接着,万禾又是连砸了三下,自己骂道:妈妈咪的,给本少爷站起來,站起來, 连捶了这三下,万禾的两条腿上终于是恢复了一些力气,紧接着,万禾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直接站起了身,这次万禾再也沒有畏畏缩缩的,而是挺直了腰板,就这么站在女墙边,随即转过头,笑着对秦琼说道:秦兄弟,让你看笑话了, 刚刚万禾的那番举动,秦琼是一直都看在眼里,特别是万禾用力捶自己大腿的时候,秦琼又是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几次想要出手搀扶,可却明白,就算是自己出手,万禾也会拒绝的,所以只能是站在一旁守着,见到万禾最后终于站起身來,回过头对自己说的那番话,秦琼仿佛间,真的看到张须陀再次站在自己面前,当即,秦琼直接就是跪拜在了万禾的面前,抱拳朝着万禾一礼,却是不说话。 看到秦琼突然这么一跪,万禾也是吓了一跳,立马就是上前把秦琼给扶了起來,惊问道:秦兄弟,你,你这是干嘛啊,我这才好不容易站起來了,你又跪下去干嘛啊, 国公爷,秦琼被万禾扶起來之后,却是两眼红红地看着万禾,最后深吸了口气,总算是压下了心中的酸楚,对万禾说道:不知道属下能不能请求国公爷一件事,请国公爷今后不要再叫我秦兄弟了,就直接叫我叔宝吧, 呃,万禾不由得一愣,他当然知道叔宝是秦琼的表字,只不过当初第一次见到秦琼的时候,万禾就管秦琼叫秦兄弟了,叫顺口了,却不知道秦琼干嘛要自己换个称呼,不过看到秦琼一脸认真的样子,万禾也就答应了下來,连连点头说道:好吧,好吧,这当然沒什么关系了,秦兄,呃,叔宝,快快请起, 听得万禾和张须陀一样称呼自己的表字,秦琼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随即冲着万禾抱拳一礼,喝道:请国公爷放心,某就算是丢掉性命,也必定会保护国公爷安全, 呃,呵呵,呵呵,虽然秦琼这一惊一乍的,让万禾有些琢磨不透,不过万禾还是笑了笑,拍了拍秦琼的肩膀,说道:好啦好啦,其实也沒那么夸张了,你不是也说了嘛,有七成把握能够获胜,我相信你,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咚咚咚咚,万禾的话刚刚说完,突然,一阵战鼓声从城外传了过來,两人转过头一看,只见之前一直停留在城外的瓦岗寨兵马此刻也是敲响了战鼓,朝着这边进发了,很明显,瓦岗寨大军要开始攻打偃师城了,当即秦琼的脸色就是一正,立马挥起手,沉声喝道:全军听命,各就各位,准备战斗, 各就各位,准备战斗,大嗓门的传令官立马就是将秦琼的命令传了下去,一时间,整个城头上的守军纷纷列好阵势,弓箭手手握弓箭,在女墙后面就位,刀斧手和长枪兵则是护卫在弓箭手的身后,整个偃师城仅存的三辆投石车也是准备妥当,有专门的士兵操控,整个城头上,已经是做好了迎战的准备,看到这一切之后,秦琼轻轻点了点头,却是大手一挥,喝道:擂战鼓, 随着秦琼这一声令下,战鼓声也是在城头上有节奏地响起,可别小看这战鼓,在战斗中,战鼓是最能提升大军士气的工具,而在冷兵器战争当中,士气这种无形但有极其玄妙的东西,却是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城头和城外的战鼓声中,瓦岗寨的那五万余兵马排列着整齐的军阵,慢慢朝着偃师城的城门方向开进,等大军开至距离城头八百步距离的时候,唯一大军最前面的单雄信突然把手一抬,整个大军立马就是止住了步伐,正好停留在城头弓箭手的攻击范围之外,而与此同时,城头和城外的战鼓声也是几乎同时停了下來,顿时整个战场上也是变得安静,只有那劲风刮起旌旗所发出呼呼声。 大胆贼逆,竟然胆敢兵犯县城,简直是胆大包天,难道就不怕朝廷大军开到,将尔等贼逆杀个片甲不留,在城头上的秦琼,率先开口喝道,他响亮的话语,在战场上回荡,秦琼这叫做先声夺人,至少,也要先稳住守军的士气,同时也可以看看能不能动摇敌军的斗志。 哼,不过单雄信他们的斗志可沒那么容易动摇,单雄信冷哼一声,朗声喝道:昏君无道,使得天下民不聊生,我等揭竿而起,都是为了天下百姓的福祉,你们为虎作伥,绝对沒有好下场,识时务的,立刻打开城门,归降义军,也可免得落得一个助纣为虐遗臭万年的下场, 第四百一十四话 开骂 ♂, 单雄信的话义正言辞,立马就是将气势给搬回來了,就连城头上一小部分守军都有些动摇了,沒办法,现在的朝廷实在太不得人心了,特别是杨广弄得是天怒人怨,现在天下大乱,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秦琼为之一滞,说实在的,秦琼对杨广也沒有多少忠心,当初效忠朝廷,也主要是因为张须陀的原因,现在则是因为万禾,对于这个把好好的大隋朝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杨广,秦琼也沒什么好感,特别是张须陀之所以会中计,追根究底,也是因为杨广一直逼着张须陀尽管剿灭瓦岗寨的缘故,要不是万禾现在还是朝廷的大员,要不是城外那是杀死张须陀的瓦岗寨,只怕秦琼会立马打开城门投降。 见到秦琼竟然不说话了,万禾可就急了,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朝着城外喊了起來:放你娘的狗屁, 万禾这么一句话蹦出來,一时间,整个偃师城城墙上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位堂堂当朝太尉梁国公,这从古至今,哪里有像万禾这样,在两军交战的时候,骂的这么彻底,这么直白的,而见到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万禾也是有感自己大出了风头,脸上甚至还有一丝得意,嘿嘿一笑,却是继续朝着城外喊道:你他娘的说些什么狗屁话,说得你他妈好像圣人一样,说來说去,你他娘的还不就是想要自己当皇帝,尽扯那些沒用的,你他妈地还以为天下人都跟你一样是傻瓜啊, 万禾这下可是骂上瘾了,句句不离问候单雄信的老娘,顿时就是把单雄信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简直恨不得一口气冲上城头,把这个沒有半点口德的家伙给抓住,碎尸万段,而在城头上,秦琼等人也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万禾,他们平时见惯了温文儒雅的万大少爷万国公爷,眼前这个好似泼皮无赖的万禾,却是头一次见,这下万禾可是充分向大家展示了一下应该如何问候他人老母的经验。 可恶,单雄信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人家可是早在十多年前就成立了自己的庄子,专门收留那些落魄的江湖人士,要是用后世的话來说,那也算是黑社会的码头了,这单雄信,那可是黑社会的老大哥,又岂会任由万禾这个黄口小儿骑在头上,当即单雄信便是沉声喝道:來人,给我攻城,攻城,我要把这个家伙给剁成肉泥, 单大哥,在旁边的邴元真见到单雄信已经被气得失去理智了,也是大吃一惊,立马就是劝道:千万不可莽撞行事啊, 元真,这个时候,徐世绩却是出言拦住了邴元真,这个时候的徐世绩的脸色也不怎么好,他一向敬重单雄信,现在单雄信竟然被如此侮辱,他自然也会生气,徐世绩按住了邴元真的肩膀,沉声说道: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你想要让单大哥忍下这口恶气,那今后我们就不是兄弟, 徐世绩的话让邴元真面露讶然之色,不过很快邴元真也是苦笑起來,却是收回了自己伸出的手臂,再也沒有多说什么,看到邴元真沒有再去劝阻单雄信了,徐世绩也是扭过头,满脸怒火地看着城头上依旧在喝骂的身影,沉声喝道:单大哥,请放心,这个家伙,就由我來亲自为你解决,徐世绩说完,便是纵马上前,和那些冲向城墙的义军士兵一块,朝着偃师城发动攻击。 退下的邴元真长长叹了口气,抬头望向了城头那个削瘦的身影,邴元真在瓦岗寨当中是负责情报工作的,对于梁国公万禾的相貌记载,邴元真也曾仔细过,若是沒有猜错的话,刚刚破口大骂,惹怒单雄信和徐世绩的,正是这位梁国公,是故意,还是无意,邴元真却是分不清,如果当真是故意这么做,目的只是为了惹怒单雄信的话,那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能够这么简单就激怒单雄信,这个梁国公,简直要比情报中所说的还要厉害,但愿,这次单雄信能够成功将此人击杀,要不然,今后必定会成为义军的大敌啊。 万禾自然不会知道,自己的一番臭骂,竟然让邴元真产生了这么大的误会,天地良心,他这次破口大骂,也只是一时骂顺了口而已,骂完之后,万禾也是感到神清气爽,痛快得不得了,看到瓦岗寨的兵马发动了攻击,万禾也是兴奋起來,拉着旁边的秦琼就是喊道:叔宝,叔宝,你看,敌人开始攻击了,他们中计了, 听得万禾的话,秦琼也是一脸古怪,其实他们原本的计划,就是要引得瓦岗寨的兵马对偃师城立刻发动攻击,那秦琼之前所作出的布置就能发挥作用了,本來秦琼是想要用言语相激,刺激得对方恼羞成怒,却沒想到,自己的言语沒有发挥作用,倒是万禾的一顿臭骂见效了,不过不管怎样,计划还是顺利进行了,当即秦琼便是一摆手,对身后的士兵说道:发信号,让将士们准备迎战, 随着秦琼的话说完,立马整个城头上的守军就已经开始准备作战了,而一名传令官却是突然从旁边拿起了长弓,点着了一支响箭,直接就是朝着空中射了过去,就听得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在偃师城的上空响起,一朵礼花瞬间便是在空中炸开。 与此同时,在城头上约五百多名弓箭手齐齐地朝着城外射出了箭矢,那些箭矢密密麻麻,形成一片箭雨,直接就是朝着城外那些踏入攻击范围的义军士兵落了下去,只听得一连串地惨叫声响起,那些冲在前面的以军士兵立马就是倒下了一大片,不过,这样的攻击还不能阻止义军的攻击,特别是冲在最前面的徐世绩,手中宝剑已经举起,拨开几支射向自己的箭矢,大声朝着左右的将士们喝道:冲,冲上去,杀光这些官兵,冲啊, 在徐世绩的呼喝声中,早就准备好的数十架云梯也是纷纷搭上了城墙,义军士兵们前赴后继地沿着云梯往上跑,哪怕城头上所射下的箭矢再多,也沒有人退缩。 呜,,,徐世绩指挥着兵马继续攻城,突然,一把破空声在徐世绩的上前方传了过來,徐世绩抬头一看,却是一惊,只见在前方的半空中,一块黑影正在朝着徐世绩这边飞了过來,竟是一块巨石,徐世绩的本事再大,也沒有那个能耐用他手中的宝剑去拨开足足有他一个人那么大的巨石,当即便是纵马往旁边一闪,那巨石带着强劲的力道,正好砸在了刚刚徐世绩所驻马站立的地方,徐世绩是躲开了,可之前站在徐世绩身后的几名义军士兵可是倒了大霉了,直接就是被巨石给砸成了肉饼。 看着这巨石以及巨石下所冒出的血浆,饶是徐世绩胆子再大,也是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转过身子,望向了城头,不用说,这肯定是投石车所投下來的,不过看这样子,这偃师城内的投石车一定不多,徐世绩也是放心了不少,沉声对左右被吓到了的义军士兵喝道:不用担心,他们最多也就是一两辆投石车罢了,我们冲,官兵阻止不了我们的, 徐世绩的话也是让义军士兵松了口气,因为他们很容易就能想象,要是此刻从城头上飞射下來的箭矢全都变成巨石,那对义军大军将会是多大的打击,不过就算是如此,义军士兵还是有些退缩了,徐世绩能够明显看到,那些冲向城墙的士兵们都开始迟疑了起來,不再像之前那般疯狂,徐世绩看了,不由得冷哼一声,却是纵马直接朝着城墙墙角跟冲了过去,眼看着就快要撞上城墙了,徐世绩纵身一跃,整个人便是在空中飞跃起來,随后一口气就是扑到了前方的一架云梯上,手中的宝剑不停地格挡那些箭矢吗,另一只手则是抓住云梯,一步一步朝着城头上攀爬。 徐世绩的这个举动虽然危险,但他身先士卒,却也是让义军的斗志又给鼓舞起來,连徐世绩这样的大将都肯冲锋陷阵了,那他们这些小兵还犹豫什么,一个个卯足了力气,跟在徐世绩的身后朝前面冲上去。 而与此同时,在义军军阵的后面,邴元真正心灰意冷,准备退回去,可却是让邴元真看到了天空中亮起的礼花和那响箭,邴元真的脸色顿时就是大变,猛的回过头,紧紧盯着城头,大声喊道:不好,不好,我们中计了,单大哥,单大哥, 此刻的单雄信正指挥着大军攻打城池,听得身后邴元真上前似乎有什么事要对自己说,单雄信眉头一皱,这个元真,该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要來劝阻自己不要攻城吧,这,现在岂不是來晚了,不过单雄信犹豫了一下,还是放邴元真过來,不过单雄信却是沒想到,邴元真刚过來,就直接跪拜下來,大声喝道:单大哥,不好了,这其中有诈, 第四百一十五话 诈 ♂, 单雄信眉头一皱。他认识邴元真也有很多年了。却是很少看到邴元真如此失态。不管怎么说。邴元真和自己的交情不错。虽然单雄信被万禾给激怒了。但还不至于刻薄自己的兄弟。当即单雄信便是翻身下马。将邴元真给扶了起來。沉声喝道:元真。有话慢慢说。怎么了。 邴元真可是急得满头大汗。哪里有时间慢慢说。抓着单雄信的胳膊就是喊道:单大哥。快。快让茂公退下來。快让他退下來啊。我们中计了。官兵。官兵有埋伏。 有埋伏。这三个字从邴元真口中说出。顿时就是让单雄信那被怒火冲昏的头脑变得清醒了许多。单雄信这才突然反应过來。自己竟然一气之下。沒有丝毫准备就发动了攻击。单雄信猛的转过头。望向偃师城的城墙。义军大军已经攀爬在城墙上。甚至连徐世绩也都是冲上去了。单雄信不由得苦笑起來。说道:沒想到我单雄信也会阴沟里翻船。元真。现在大军已经攻上城墙。若是现在撤退的话。只怕损失会更大。只有强攻了。 邴元真沒想到单雄信竟然还要选择强攻。顿时就是脸色大变。立马就是喊道:单大哥。不可。官兵肯定是有埋伏。若不赶紧退下來。只怕会全军覆沒啊。趁着现在官兵的伏兵还沒有杀到。赶紧撤退吧。 单雄信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左右看了看。却是连半个伏兵的影子都沒看到。这下单雄信那是更不肯下令停止攻击了。倒不是他不信任邴元真的判断。而是这个时候撤兵。对于义军來说。伤亡实在是太大了。可就在单雄信这里犹豫的一小会儿功夫。突然。从偃师城的南面响起了一声号角声。顿时传遍了整个战场上。单雄信脸色一变。立马就是朝着南边望去。只见在偃师城以南的一片树林当中。不知何时。竟是多出了一支兵马。数量至少也是在五千人以上。黑压压的一片。放眼望去。似乎全都是黑色的重甲。 看到这样一支兵马出现。再加上之前徐世绩之败。单雄信和邴元真两人几乎是同时惊呼了一声:御林军。两人的脸上满是惊愕之色。甚至在他们的眼中。还多出一丝惊恐。 这个时候御林军突然出现。而是数量竟是在五千以上。这就意味着一点。那就是从洛阳城赶來的援军已经杀到了。单雄信立马就是喝道:快。快。收兵。收兵。 随着单雄信的一声令下。那清脆的鸣金声便是在整个战场上响起。在城墙上。原本已经快要冲上城头的义军也是攻势一滞。那徐世绩攀爬在云梯上。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地要退兵。虽然徐世绩想不明白。但军令如山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只有咬了咬牙。用力一捶城墙。纵身就是往下一跳。竟是直接从云梯上跳下來。 虽然徐世绩还沒有爬上城头。但所在的位置也已经到了城墙的中间。距离地面那可是有足足四丈多高。一般人要是就这么掉下去。就算是不死。那也要落得个残废。可徐世绩却是双臂一展。整个人就像是一只雄鹰一般。轻飘飘地落了下去。眼看着快要落地的时候。徐世绩身子一翻。在空中翻了个跟斗。然后稳稳地落地。竟是沒有受半点伤。 刚刚落地。徐世绩就是直接抓起旁边正要后退的义军士兵。大声喝道:为什么要退兵。 那士兵被徐世绩一把抓住了胳膊。就感觉要被徐世绩给捏断了一般。疼得直囔囔。只能是喊道:将军。好像。好像是官兵有埋伏。这士兵之前也是跟着徐世绩后面一块攻城的。对于伏兵的事情也不知道多少。但仅仅是这一句话。就足以说明问題了。 伏兵。徐世绩也是不由得一愣。刚刚他一心在城墙上冲杀去了。却沒注意到南边响起的号角声。当即徐世绩便是用手指放在口中用力一吹。响起一把尖锐的口哨声。紧接着。不远处徐世绩的坐骑便是飞快地跑了过來。徐世绩纵身一跃。跳上坐骑。立马就是朝着四方望去。终于是看到南边杀奔过來的官兵。徐世绩的脸色也是一变。立刻就是纵马朝着单雄信那边冲了过去。喊道:单大哥。单大哥。 单雄信和邴元真原本就在徐世绩不远处。徐世绩的话音刚落。就已经到了单雄信的面前。看到徐世绩也是安全退回來了。单雄信和邴元真都是松了口气。单雄信立马就是正色喝道:茂公。官兵的援军來了。我们要想办法突围才行。我们三人打头阵。冲。 单雄信毕竟是老江湖了。行事果断。见到自家兄弟已经安全归來。便是立马带头朝着來时的方向冲。而邴元真和徐世绩两人也是紧随其后。五万余义军立马就是如潮水般从偃师城退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南面杀过來的伏兵也是朝着这边追了过來。冲在最前面的一名黑甲将领看到瓦岗寨的义军已经开始撤退。却是露出了迟疑之色。下意识地就是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朝着身后问道:贼兵已经撤退了。那我们是不是也不追了。 不。在黑甲将领身后。一名士兵打扮的男子却是沉声喝了一声。抬起头。露出了他的面容。正是平叛军统帅裴仁基。而在裴仁基一左一右两人也是同时抬起了头。却是裴行俨和罗士信两人。裴仁基看着远处正在仓皇撤退的瓦岗寨兵马。沉声喝道:做戏做全套。我们还要再追击一段才收兵。这样才会让贼人相信是真的有援兵赶至了。 那黑甲将领也是跟着点了点头。同时将头盔往上提了提。露出那张脸。正是万禾手下的亲信杨公卿。其实这支外表看上去好像是御林军的兵马。除了前面那一千多人是货真价实的御林军之外。在后面的全都是平叛军。这就是秦琼之前所想出來的办法。大胆地将原本就不够的大军一分为二。假扮成御林军。前來埋伏在城外。关键时刻突然出现。吓退瓦岗寨的兵马。其实以城外这支兵马的实力。如果真的和瓦岗寨的兵马正面交战。那是必败无疑。 而在众将当中。唯有杨公卿沒有和瓦岗寨的兵马正面接触过。所以这援军统领就由杨公卿來假扮了。只是杨公卿虽然办事谨慎细致。但却是马贼出身。根本就沒有指挥正式战斗的经验。所以就只有劳烦裴仁基等人假扮成杨公卿的亲兵。在后面指挥了。 先前杨公卿也是按照万禾的命令。什么事都听从裴仁基的指挥。既然裴仁基都说要继续追击了。那杨公卿自然是下令追击。足足追了有十多里。这才罢休。而那瓦岗寨的贼兵见到官兵穷追不舍。果然沒有起疑。跑得比兔子还快。 领着冒牌的五千御林军回到偃师城外。罗士信一把摘掉了头顶上的头盔。长舒了口气。哈哈笑道:痛快。真是痛快。看到那群贼子犹如丧家之犬的样子。那真叫一个痛快啊。只可惜。我们不能真的追上去厮杀。要不然。我非把那个徐世绩还有那个什么单雄信全都宰了。 听得罗士信的话。刚刚从城内出來迎接的万禾和秦琼也是不由得笑了起來。秦琼看了一眼瓦岗寨大军逃走的方向。双目闪烁着精光。沉声说道:士信。相信我。我们以后一定会有这个机会的。 秦琼这话说完。裴仁基父子俩也是跟着点了点头。显然他们这些出身平叛军的将领们对瓦岗寨那是充满了恨意。见到这气氛有些沉闷。万禾也是笑了笑。对众将说道:好了。好了。要报仇。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贼兵退走了。我们也可以返回洛阳了。万禾本以为这次的行动会很轻松。却沒想到一波三折。眼看着追兵沒有了。万禾就想着早点回到洛阳。那才安全。 不。万禾的话音刚落。秦琼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国公爷。现在我们还不能离开偃师城。这批粮食对瓦岗寨很重要。那些贼人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只要我们这一走。贼兵立马就是知道自己上当了。紧接着。他们就会立马追上來。我们运着这么多粮食。根本就跑不掉。到时候再无险可守。我们就很危险了。 呃。被秦琼这么一说。万禾也是不由得缩了缩脑袋。心里也是不由得慌了起來。说道:那。那。那这该怎么办啊。 留在这里。秦琼的脸上露出了自信之色。沉着说道:现在贼人已经被我们骗到了。我们接下來。只要如此这般谋划一下。必然可以震慑住贼人。让他们不敢攻城。只要能够拖延时间。等到援军前來援救。必定可以击退贼兵。到时候。我们才可以轻轻松松地回到洛阳。 第四百一十六话 执着 ♂, 从偃师城一路狂奔。足足逃了有三百多里。单雄信这才下令休整。清点了一下人数。五万大军除掉几天前徐世绩战败所损失的近两千人马。这一战。竟是损失了五千多人。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在后來撤退时伤亡的。得到这个情报之后。单雄信一连惭愧地对邴元真说道:元真。悔不该不听你的话啊。 邴元真倒也沒说什么。事到如今。怪单雄信也无济于事。邴元真对单雄信说道:单大哥。现在说这些也沒有意义了。如今还不如整顿兵马。返回瓦岗山再说。 不行。邴元真这话才刚刚说完。单雄信却是想都沒想。直接就否决了邴元真的提议。一脸正色地说道:我们重整兵马。还要再杀回去。一定要把粮食给夺回來才行。 邴元真沒想到。刚刚经历了一场大败。单雄信竟然还不肯接受教训。忙是说道:单大哥。万万不可啊。现在大军刚刚新败。士气低落。而对方又有御林军的强援。我们根本不可能攻破偃师城。夺取粮食的。倒不如暂且罢休。等到下次再來报仇。 虽然邴元真说得在理。但单雄信却还是摇了摇头。固执地说道:不。我们还是有希望能够攻下偃师城的。我刚刚也注意到了。虽然对方有御林军。但人数却只有五千左右。刚刚我们之所以会被对方给击败。那是因为对方行动突然。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五千人加上裴仁基手上的一万余人。对方的人数甚至还不足两万。等到那些御林军退入偃师城。我们就可以发动攻击。围困偃师城。以这双倍的兵力攻打。这偃师城也算不得什么坚固的城池。应该是可以攻得下來的。 单雄信的话说完之后。邴元真也是陷入了沉默。按照单雄信的话。的确是有胜利的可能。但。事情真的会像单雄信想的那么顺利吗。不知为何。邴元真又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次攻打偃师城。肯定会出现某种意外。导致失利。只是邴元真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來。只能是无言以对。倒是在一旁沉默已久的徐世绩兴奋起來。立马就是冲着单雄信说道:单大哥。你说的沒错啊。对。这样一定可以成功。 见到连徐世绩也赞同单雄信的话。邴元真只能是满脸苦笑的点头答应了。其实邴元真很清楚单雄信会如此坚持攻打偃师城的原因。说白了。无非就是想要完成这次的任务。压制李密在瓦岗寨中的威望。而他这么做也不是为了自己。更不是对李密妒忌。而完全是为了翟让。邴元真完全能够理解单雄信这么做的原因。只不过。对于单雄信的坚持。却并不认同。在邴元真看來。无论是谁。只要他是真心反抗朝廷。谁当老大都沒关系。 当然。这话邴元真还是放在心里。并沒有说出口。而单雄信见到两个兄弟都同意了。也是大喜过望。立马就是派人前往偃师城打探消息。自己则是休整大军。准备展开对偃师城的反扑。 两个时辰过去了。之前派出去的探子也是回來了。只不过他带回來的消息。却是让单雄信皱起了眉头。之前那支追赶单雄的御林军结果并沒有进城。而是直接在城外十里处安营扎寨。听得探子这么一说。徐世绩却是皱起了眉头。一脸狐疑地说道:这些狗官到底想要干什么。放着城内舒服不去享受。却要留在城外风吹雨晒。他们的统领该不会脑袋被门夹过了吧。 和徐世绩的不明所以不同。单雄信和邴元真两人的表情就严肃得多了。单雄信沉声说道:御林军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能够想到这个办法來抵挡我们的进攻。也不知道这御林军的统帅是哪位高人。 邴元真苦笑一笑。说道:还能是谁。若是我沒猜错的话。想出这个办法的。一定还是那位梁国公万禾。此人果然是深不可测。单大哥。若是这次我们不能将他给除了。回到瓦岗山后。就一定要请密公派遣他手下的蒲山密营动手将此人刺杀了。 自从李密到了瓦岗寨之后。翟让对李密很是看重。甚至让李密自己组建了一个部队。叫做蒲山公营。而作为瓦岗寨的高层。单雄信他们还知道。李密除了建立了一个蒲山公营之外。还建立一个秘密组织。叫做蒲山密营。这个蒲山密营。专门负责为李密处理情报暗杀等特殊人物。里面收容的都是李密这些年來所结交的一些江湖高手。这一年以來。李密利用这个蒲山密营除掉了不少瓦岗寨的敌人。甚是厉害。 单雄信听得邴元真这么一说。也是不由得点头表示同意。单雄信和邴元真两人都是和李密不对头的。却是都同意去请李密对万禾动手。要是万禾知道了。也不知道他是哭还是笑。 喂。喂。在一旁的徐世绩就这么看着单雄信和邴元真好似打哑谜一样。再也忍不住了。喊了一句。直接打断了他们两人的谈话。直接喊道: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那御林军不进城休整有什么关系吗。这和那个什么梁国公有什么关系啊。 见到徐世绩那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单雄信和邴元真却是不由得相视而苦笑。单雄信恨不得直接敲这个小子一下。对于徐世绩。单雄信可是很了解的。这小子其实很聪明。只不过平时不太愿意动脑子罢了。狠狠瞪了一眼徐世绩。单雄信最后还是一脸无奈地解释道:那御林军沒有进城。反倒是在城外安营扎寨。为的就是和偃师城的守军形成掎角之势。用來抵挡我们的进攻。若是我军攻打偃师城。那这支御林军就会突然出动。偷袭我们后方。若是我们去攻打御林军。那城内的守军也必定会出城偷袭。两军夹击之下。我军的损失必定会很大。 那还不简单啊。徐世绩立马就是说道:我们干脆也是学着他们那样。兵分两路。同时攻打他们两处。那不就结了。 徐世绩说完这个办法之后。还一脸洋洋得意。似乎认为自己想出的这个办法很好。可邴元真却是苦笑道:茂公。沒那么简单。若是分兵的话。那我们的的优势就会被减弱。甚至有可能两边都无法拿下。只是徒劳损失兵马而已。单大哥。现在这个情况看來。想要攻破偃师城的可能性是越來越小了。倒不如暂时先撤退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烧啊。 邴元真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单雄信说的。却是还想劝说单雄信放弃继续攻打偃师城的念头。可单雄信却是咬紧了牙。用力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还不是最后关头。这件事。不到最后关头。我绝对不会放弃的。我们先去偃师城那边看看清楚再说。单雄信说完之后。直接转身就朝着自己的坐骑走过去。一点也沒有停留下來的意思。 徐世绩看了一眼邴元真。又看了一眼单雄信的背影。一脸迷糊。最后还是直接朝着单雄信追了过去。只留下邴元真一人站在原地苦笑不已。 。。。。。。。。。。。。。。。。。分割线。。。。。。。。。。。。。。。。。。。。。 洛阳城的城门口。几名士兵百无聊赖地站在城门口。看着过往的百姓在城门口经过。不时地打起了哈欠。身为洛阳城的守军。的确是沒什么事情可以做。每天就是查查过往百姓。毕竟洛阳城乃是大隋国都。总沒听说过有谁会打到洛阳城來。 踏踏踏踏。突然。一阵马蹄声从城外不远处传了过來。马蹄声十分的急促。显示着那马儿的主人的急迫心情。一听到这马蹄声。原本都还是昏昏欲睡的城门士兵一个个都是清醒过來。同时朝着城外望去。只见距离城门大约一里左右。一骑正飞快地朝着这边飞奔而來。 什么人。不得擅闯东都。进城下马。见到那骑朝着这边狂奔而开却丝毫沒有降低速度的样子。那几名城门士兵全都是大惊失色。其中一名士兵壮起胆子。朝着那骑发出警告。 只不过那骑就像是沒有听到那士兵的警告一般。依旧是朝着这边狂奔而至。转眼就已经冲到了城门口了。那些原本正要通过城门进出的百姓顿时就是慌乱起來。在城门口乱跑。生怕被马儿给踩伤了。而那些城门士兵也都是慌了手脚。除了大声呵斥以外。却沒有人敢上前动手。这里可是东都洛阳。平时也不知道有多少王孙公子在城内闹事。这些可不是他们这些小小的士兵所能管得了的。 那一骑一口气冲到城门口。一点也沒有停留。直接就是穿过了城门拱洞。冲进了城内。转眼就消失无踪了。而那些城门士兵原本还想要追上去。可此刻却是停下了脚步。因为就在对方冲过城门拱洞的那一瞬间。他们看清楚了那骑身上的装扮。却正是梁国公府家兵的服饰。 第四百一十七话 援助 ♂, 梁国公,那可是现在东都里面的头号大人物啊,他府上的家兵,又岂是他们这些小喽啰能够招惹的,那些城门士兵目送那轻骑跑进城里,一个个却是缩了缩脑袋,很有默契地闭口不谈,整顿城门口的秩序,就好像什么都沒发生一般。 且说那轻骑一路狂奔,直接就是跑到了梁国公府,翻身下马,冲着那大门口守卫的军士就是喊道:快,快,快找李将军,国公爷,国公爷有,有危,危险,话一说完,那骑兵就是扑通一下,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守门的军士自然是不敢怠慢,其中有两人立马上前,将那骑兵给扶了起來,而又有一人则是飞快地往府内跑去,将这个情况报告给现在府内的护卫统领,朱牧武。 半个时辰后,在梁国公府的议事厅内,长孙无忌房玄龄李靖朱牧武,甚至于刘文静,全都聚集在这议事厅内,刚刚从军营里赶來的李靖皱着眉头,一脸铁青地看完了手中的密函,沉声说道:这封信可靠吗,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说道:沒问題,送信的是杨公卿手下最得力的助手,绝对不会有假,看样子,大少爷应该是真的被困了, 妈的,朱牧武一脸焦急,却是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显然在为万禾陷入困境,而自己却不在他身边而感到懊恼,紧接着,朱牧武刷的一声就站起來,喝道:李将军,我们现在就领兵去救大少爷,现在晚一刻,大少爷就多一分危险, 且慢,这个时候,刘文静却是直接站起身,拦住了朱牧武,说道: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冷静,你现在去救国公爷,可你手头上沒兵,你拿什么去救,别忘了困住国公爷的,是五万瓦岗寨大军, 那怎么办,难不成,我们就这么傻坐在这里等吗,朱牧武记得满脸通红,冲着刘文静大声呵斥道:是你,就是你,要不是你给大少爷出那个什么鬼主意,让大少爷去洛口仓取粮,大少爷又岂会陷入困境,该死的,要是大少爷有什么不测,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小五,见到朱牧武迁怒到刘文静身上,李靖也是一皱眉,大声呵斥了一声,对于李靖,朱牧武也是不敢造次,只能是咬着牙,狠狠瞪了刘文静一眼,而李靖则是上前将朱牧武给拉了回來,随即对刘文静说道:小五出言冒犯刘大人了,还请刘大人不要见怪, 见到李靖代替朱牧武向自己道歉,刘文静立马就是笑了起來,连连摆手说道:不妨事,不妨事,朱将军只不过是一时心急罢了,在下能够理解朱将军的心情,不会怪他的, 将朱牧武劝住之后,李靖又是转头望向了长孙无忌三人,他们三人可是万禾身边的智囊,如今这个情况,他也不敢擅自出兵,只能是将希望放在他们三人身上了,李靖对他们三人说道:如今情况的确是很麻烦了,不知道三位可有什么办法, 长孙无忌紧皱着眉头,沉声说道:这件事的确是很棘手,沒想到竟然会这么凑巧,正好碰上前來劫粮的瓦岗寨贼兵,之前刘大人的分析果然沒错,贼兵的确是盯上了洛口仓的粮食啊, 长孙无忌这么一说,刘文静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很快刘文静就是说道:我也沒想到,瓦岗寨的贼兵会來的这么快,依在下之见,恐怕还是因为汜水关的兵马调动,引起了贼兵的注意, 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了,李靖也是越发着急,直接就是喊道:大家想想,如何调兵去偃师城将万兄弟给救出來, 被李靖这么一说,刘文静的脸颊也是不由得一红,刚刚他说那话,的确是有推卸责任的意思,直接被李靖这么说破了,刘文静也有些挂不住脸,直接就是低下头不说话了,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是看了一眼刘文静,他们心里清楚,这个刘文静现在还沒有和万禾一条心,恐怕也只是想要借着万禾往上爬罢了,他们心中留了个心思,紧接着,房玄龄又是说道:现在我们手头上已经沒有什么人马了,唯一的办法,那就是去求助越王殿下, 越王,李靖不由得一愣,却是皱着眉头说道:这恐怕行不通吧,上次万兄弟问他借兵,也只不过才借到两千人马而已,要不然,万兄弟何至于派人去找裴将军借兵,现在越王一心和元文都段达那些人拉拢关系,只怕是不会肯借兵, 不,长孙无忌却是摇头说道:这点你只管放心,越王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是个聪明人,他很清楚,现在洛阳城内,真正站在他这边的,只有大少爷,况且大少爷能够给予他的帮助,绝对不是元文都段达这几个刚刚回京的外派官员所能比得上的,要是他得知大少爷有难,就算是为他自己考虑,他也一定会派兵去救大少爷, 好,刚刚被李靖压在座位上的朱牧武,听得长孙无忌的话,那是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站起身,喝道:既然找越王有用,那我现在就去找越王,请越王派兵去救大少爷, 小五,你急昏头了,见到朱牧武二话不说,就要往外面冲,李靖却是一把拉住了朱牧武的胳膊,大声喝道:你现在连军人都算不上,只不过是梁国公府内的一名护卫统领,凭什么去越王府,越王又怎么可能去见你,难道你想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你给我好好在家里呆着,这件事还是由我去最合适, 李靖倒是沒有说错,现在李靖毕竟还是一名洛阳城的守军将领,加上上次万禾还托杨侗给李靖谋了一个军职,李靖去找杨侗倒是很合适,随即,李靖便是直接拿起那封密函,朝着众人点了点头,便是直接大步流星地朝着外面走去,朱牧武见了一愣,不过很快也是跟着追了出去。 等到李靖和朱牧武都走了之后,议事厅内就只剩下长孙无忌房玄龄和刘文静三人了,沉寂了片刻,房玄龄突然开口对刘文静说道:刘大人,这次瓦岗寨突然出兵的事情,刘大人怎么看, 房玄龄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題,刘文静也是不由得一愣,实际上,他还在为刚刚的事情而有些耿耿于怀,他投身万禾帐下,就是因为之前在晋阳宫的时候,上面有个裴寂压着自己,在刘文静看來,自己的才能要强过裴寂,可偏偏李渊就是看重裴寂也轻视自己,所以刘文静才果断地放弃了李渊,转投到万禾帐下,本以为自己可以在万禾帐下得到重用,一展才华,却沒想到,万禾手下也有才能丝毫不逊于自己,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人才,而且同时有两个,这就让刘文静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甚至还有一种想要离万禾而去,再次转投他人的冲动。 刚刚刘文静一直闷不作声,就是在低头思索着,天下间,到底还有什么样的豪杰值得自己去投奔呢,却沒想到,这个时候房玄龄突然开口询问,刘文静不由得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慌忙说道:这个,在下想不出什么办法,一切都听两位吩咐, 刘文静的反常举动落在两人眼中,却是记在心里,紧接着房玄龄却是说道:之前刘大人想出的抢先一步夺取洛口仓粮食的主意,虽说是个好办法,但还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此事若是让天子知道了,我们都难逃被天子惩罚,而如今瓦岗寨贼兵的突然出现,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听得房玄龄的话,长孙无忌顿时就是眼睛一亮,看着房玄龄,立马说道:房兄的意思,莫非是想要将责任全都推到那瓦岗寨的身上, 哈哈哈哈,知我者,长孙兄也,见到长孙无忌立马就是猜出了自己的心思,当真有闻弦而知雅意的味道,房玄龄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我正是这个意思,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将我们主动去取洛口仓的粮草,变成以一个偶然的渠道,得知瓦岗寨要來劫粮,所以我们才会突然出兵前往援助,就是想要阻止粮食被瓦岗寨的贼兵抢走,这样一來,表弟不仅无过,反倒是大功一件,岂不妙哉, 长孙无忌听了也是哈哈一笑,说道:果然是好计,果然是好计,房兄,能够想出这等好办法,也只有你才能做得到了, 见到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谈笑风生,举手投足之间,颇有谋臣之势,看得旁边的刘文静心中也是矛盾起來,天下大才何其多也,难道,自己今后就要一直这般逃避下去吗,就算是自己这次又改投门庭,要是在别人手下又发现了某个比自己才华更高的人,那该怎么办,难道还要继续转投他人,想到这里,刘文静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心中却是突然坚定了起來, 第四百一十八话 背叛 ♂, 偃师城头。士兵们争取短暂的时间休息。距离上一次敌人的攻击。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按照这几天敌人攻击的习惯來看。最多也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敌人就会再次发动进攻了。在城头最中央的台子上。作为城内守军的指挥者。秦琼也已经有两天两夜沒有合眼了。就算是现在敌人已经暂时退下去了。秦琼却还是不敢闭上眼睛。而是紧紧盯着城外的营寨。抬头看了看天色。距离天亮大概还有三个时辰。今天夜里的攻击应该只剩下一次了吧。 想到这里。秦琼也是不由得苦笑起來。他本以为分兵可以让敌人有所顾忌。却沒想到。那单雄信竟然如此疯狂。仅仅以五千人马留在后方防备城外的官兵。剩下的四万多人则是专门等到夜深之后。全力攻打偃师城。亏得秦琼反应得快。及时组织起全城的兵马防守。要不然。早在三天前的晚上。偃师城就已经被攻破了。虽然这种打法。瓦岗寨损失很大。每一场仗下來。那挡在后面的五千人马都会折损过半。但效果也是同样的出色。剩下的兵马全力攻打偃师城。给偃师城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这几天。瓦岗寨天天都是晚上进攻。弄得城外营寨里面的兵马也是无法及时赶來支援。而瓦岗寨的贼兵更是趁着夜色攻击。如果不是秦琼灵机一动。利用火油焚烧城墙。只怕已经让敌人得逞了。而今天已经是瓦岗寨发动攻击的第三天了。秦琼也是强制自己打起精神。一定要挡住接下來的最后一波攻击。 秦将军。国公爷來了。秦琼刚刚用巴掌打了几下自己的脸颊。利用痛楚來刺激自己清醒。突然旁边传來了亲兵的喊话。秦琼不由得一愣。扭过头朝着后面望去。果然。在上城头的楼梯上。万禾正带着十來名亲兵朝着秦琼这边走來。 看到万禾突然跑到这里來。秦琼也是愣了片刻。不过很快便是缓过神來。快步走到万禾的面前。对着万禾抱拳一礼。却是一脸急切地说道:国公爷。你怎么跑到这里來了。这里很危险。你还是先回到城里去吧。这里交给我。你放心吧。 万禾看着城头上的血渍。脸色也是有些泛白。不过在听完秦琼的话之后。万禾则是笑了笑。说道:不妨事。这城要是破了。哪里都不安全。放心。我不会干扰你指挥战斗的。不过。至少。我应该留在城头。看着将士们奋勇杀敌。 秦琼不由得苦笑起來。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嘛。虽然万禾被称为文武双全。但实际上却是文不成武不就。连把普通的长剑都举不起來。留在这随时可能爆发肉搏战的城头上。那不是等于送死嘛。秦琼劝道:国公爷。你还是先回去吧待会开战的时候。这城头上到处都是流矢。就连我自己也不见得安全。。你留在这里。我却是要分心照顾你。与战不利啊。 秦琼都这么说了。那万禾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只有点头同意了。不过现在就走却是死活不肯。无奈之下。秦琼也只有陪着万禾在这城头上巡视起來。一边走。一边看着这城头上的各种各样的惨状。万禾的脸色也是越來越难看。最后万禾转过头看着秦琼说道:叔宝。这里就靠你一个人。会不会有些吃力啊。要不。我让人偷跑出城。去把行俨和士信给叫进來帮你。 对于万禾的建议。秦琼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暂时不用。他们留在城外。我还有别的用处。这几日那些贼兵都是分出一小部分人马去挡住城外的兵马。我想要让裴将军他们对贼兵发出突袭。最好是能够一口气击败抵挡他们的兵马。然后和我们前后夹击。一举击溃贼兵。 说到最后。秦琼用力挥了挥拳头。似乎对这个想法很有信心。而在旁边的万禾也是不由得感慨起來。这秦琼果然是厉害。就算是在这样的困境下。竟然还想着逆转局势。反败为胜。万禾对着行军打仗的事情那是一窍不通。不过既然秦琼都说有把握了。那他也就选择相信秦琼了。至少若不是秦琼的办法。这偃师城早就被攻破了。 紧接着。万禾和秦琼又是聊了一下关于接下來该注意的事项。看了看时间。万禾也是对秦琼点头说道:行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就回去了。免得拖了你们的后腿。 国公爷千万别这么说。听得万禾说的这么直白。秦琼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对着万禾抱拳行礼正要说些什么。突然秦琼的双目寒光一闪。头猛的转向了左边。沉声喝道:什么人。给我出來。 万禾以及万禾的那些亲兵全都被秦琼这一嗓子给吓住了。万禾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而万禾身边的亲兵也是纷纷亮出了兵刃。护在了万禾左右。而再顺着秦琼的目光望去。却是城头上的一个角落。看似好像沒有人。可沒过多久。那片阴影突然动了一下。竟是十分诡异地显出了一个人影。只见那人影被秦琼喝破之后。飞快地朝着城头另一边跑去。此人的速度。竟是丝毫不比那些经过严格训练的精兵差多少。 可惜。他这次碰上的。却是秦琼。秦琼见到那人影显出了原型。冷哼一声。突然一抬脚。踢起一块小石块。随即那腿就像是鞭子一样。准确无误地抽中了那棵小石块。只见那石块被秦琼这一踢中。顿时就是朝着那条人影飞射过去。转眼就正中那人的后背。就听得一声惨叫。那人应声倒地。 秦琼纵身一跃。便是跳到了那人影的身边。张手一拎。却是将那人给直接拎了起來。而这个时候。万禾也在那些亲兵的保护下赶了过來。看到在秦琼手上好像一条死蚯蚓一样的黑衣人。整个身子都是软了。分明已经沒有了气息。万禾不由得惊呼起來:叔宝。你把他给打死了。 秦琼皱了皱眉头。却是伸手在那黑衣人的嘴巴一捏。顿时鲜血就是直接从他的嘴巴里面流了出來。秦琼沉声说道:他是自杀的。应该是一名死士。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派來的死士。说完。秦琼就这么拎着这么一具尸体。另一只手还在尸体上不停地摸來摸去。看得万禾也是一阵恶寒。最终。秦琼在尸体的胸口抽出了一封信函。眉头一皱。却是将尸体丢在了地上。拆开信函一看。那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看到秦琼脸色的变化。万禾也是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是上前问道:叔宝。怎么了。这到底是谁写的信。 秦琼一边继续往下看。一边说道:这封信是单雄信亲笔所写。是写给王章的。看來这个王章贪生怕死。见到我们可能守不住了。便是暗中和单雄信联系。准备开城投降。 听得秦琼的话。万禾也是脸色一变。这个王章。正是这偃师城的太守。也是越王杨侗的人。万禾却是沒想到。此人竟然敢临阵倒戈。想到自己差点就被王章给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卖了。万禾的后背就是一阵发凉。立马就是喝道:妈妈咪的。本少爷非要宰了这个王章不可。 国公爷。先别急。看完了信函之后。秦琼却是出言拦住了万禾。手中扬了一下信函。说道:留着这个王章还有用处。待会国公爷把这个王章给看好了。只要他送出下一封信。就立马将信给抢下。至于那之后王章是死是活。那就随国公爷的意思了。 呃。听得秦琼突然这么一说。万禾也是有些迷糊了。问道:叔宝。我们都把他们的信给截下來了。那个王章自然知道自己已经被我们给发现了。哪里还会再写下一封信。我们还是赶紧把他给拿下吧。免得到时候出现什么意外。让这该死的家伙给跑了。 放心。秦琼直接将信函递给了万禾。示意万禾自己看。然后说道:这封信只是单雄信临时写给王章的。原本王章是准备今天天凌晨动手打开城门。不过这单雄信似乎有什么要事。所以今天沒办法动手了。单雄信派人來通知王章。想要让他改变动手的时间。所以。这封信。王章并不知情。就算是被我们给截下來。王章也不会知道。明天肯定会派人送信出城的。 万禾一看。果然是如此。在这封信上。单雄信先是好好夸了一下王章的识时务。紧接着又是许诺了不少。最后直接说明今天晚上有重要事情要处理一下。所以要改变原定的计划。看完信的内容之后。万禾却是忍不住挥了挥拳头。狠狠地喝道:妈妈咪的。这个该死的王章。竟然敢当二五仔。 秦琼却是不明白所谓的二五仔是什么意思。但也猜得出來不是什么好话。紧接着秦琼便是继续说道:我们只要借助这个机会。一定可以引狼入瓮。一举将城外的贼兵给击败。 第四百一十九话 贼兵袭营 ♂, 秦琼都这么说了,万禾自然也是沒意见,紧接着,万禾却是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这封信,摸着光溜溜的下巴,说道:咦,这个单雄信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啊,怎么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用,难道他不想早点攻破偃师城吗, 听得万禾的话,秦琼先是一笑,不过紧接着,秦琼却是愣住了,突然一把抢过了那封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最后脸色也是变得一片惨白,惊呼道:不好,要出事, 平常秦琼都是沉着冷静的样子,很少有现在这样失态,万禾正要问秦琼出什么事了,这个时候,突然从城外传來了战鼓声,万禾也是立马扭过头,对秦琼说道:啊,那些贼兵又打來了,叔宝,先指挥战斗吧,别让贼兵钻了空子, 虽然万禾已经提醒了一下秦琼,但秦琼却还是傻站在那里不动,万禾也是不由得感到奇怪,看了一眼秦琼,只见秦琼却是整个人呆在那里,脸上阴晴不定,万禾还是头一次看到秦琼这个模样,连忙是问道:叔宝,你,你怎么了, 不好,万禾的问话话音刚落,秦琼却是突然暴喝一声,整个人都跳了起來,立马就是转身朝着城外望去,只见城外一片漆黑,除了瓦岗寨的营地里面点点火光之外,却是看不到其他什么,只有那震天的战鼓声不停地响起,秦琼的脸色也是变得越來越差,立马就是扭过头,冲着身后赶來的士兵喝道:快,快,发出消息,提醒城外的营寨,贼兵想要偷袭他们,还有,集合兵马,我们要出城迎战, 秦琼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不过那士兵倒是很快就去按照秦琼的命令执行,而万禾却是一呆,上前问道:叔,叔宝,你刚刚说什么,贼兵想要偷袭裴将军他们, 不会有错的,秦琼咬牙切齿地挥了挥拳头,哼道:这几天,贼兵一直选择强攻我们,甚至不惜有大伤亡,目的就是要让我们掉以轻心,该死,我早该想到这一点的,现在裴将军他们那边也是一直以为下次的攻击还是直接攻打偃师城,肯定不会多加防范,贼兵这次是全力突袭营寨,一定会让裴将军他们猝不及防,不行,国公爷,你留在这里,我必须得去亲自营救他们, 秦琼说完之后,便是头也不回就往城下跑去,而过了好半晌,万禾这才算是明白了秦琼的意思,再一看,城头上已经是乱成了一片了,万禾也是一脸阴沉地转头望向了城外,紧接着,沉声对身后的亲兵喝道:马上进城,让人给我看住了王章,包括他身边的亲信,说完,万禾也是一转身,带着一干亲信往城内赶去。 与此同时,在城外的营地内,自然也是听到那震天的战鼓声,四千多兵马也是在裴仁基四将的指挥下,慢慢集合起來,罗士信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对身边的裴行俨说道:妈的,这些该死的贼人,也不让我们睡个好觉,大半夜地还要來打杀,待会老子非得多杀他们几个才行, 裴行俨听了,也是不由得笑了起來,对罗士信说道:士信,昨天不是说了让你大白天好好睡一觉嘛,谁让你不睡來着,你看连我父亲都扛得住,你这么年轻,该不会连我父亲都不如吧, 罗士信撇了撇嘴,想要反驳几句,却是看到前面裴仁基的目光已经移过來了,立马就是缩了缩脑袋,不敢多说什么了,而在前面,裴仁基这才慢慢回过头,看了一眼已经列好队伍的兵马,点头对旁边的杨公卿说道:杨将军,我们动身吧,这次一定要尽快将阻挡的贼兵给击退,叔宝那边也说了,若是可能的话,一定要抓住机会,突击贼兵后阵, 杨公卿也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紧接着,裴仁基便是对着众人一摆手,喝道:好,走吧,我们 杀啊,,,裴仁基的话只是说到一半,突然,一阵喊杀声从营寨外面传了过來,直接就是将裴仁基的话给打断了,将士们全都是惊愕地望向了营寨门口,在营门的火把照射下,一支军队竟是突然出现在了营地的门外,而且,还在飞快地朝着这边杀奔过來。 不好,我们上当了,贼兵的目标是这里,裴仁基那也是打过很多仗的老将了,只是愣了片刻,便是立马想明白了其中的缘故,脸色不由得一变,立马就是冲着周围众人大声喝道:不要慌乱,重新组织阵型,准备迎战, 虽然裴仁基这么说,但真要做到这一点,那又是谈何容易,那一千多御林军倒是在第一时间就改变了阵型,天下第一强兵可不是吹牛吹出來的,可剩下的那三四千人全都是刚刚训练出來的平叛军,在战斗经验方面却是远远不如以前的平叛军,更不要说是和御林军相比了,尽管裴仁基的嗓子都快喊哑了,但他们还是乱做了一团,始终无法结阵。 而此刻,瓦岗寨的兵马却是沒有给他们准备时间的意思,转眼间已经冲进了营地,领头一人,骑着大马,满脸赤须,手持金钉铁槊,正是瓦岗寨大军的统帅,赤发灵官单雄信,只见单雄信一马当先,手中铁槊挥舞得飞快,挡在他前面的官兵全都是被铁槊给砸死,有单雄信当头,瓦岗寨大军也是勇不可挡,很快就是已经是杀到中营了。 可恶,见到这个情况,罗士信和裴行俨两人也是不由得怒喝一声,罗士信直接就是提着大枪,朝着那单雄信冲了过去,口中喝道:狗贼,休得猖狂,吃我一枪, 呔,眼看着罗士信快要冲到单雄信面前了,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只见一人一骑直接挡在了罗士信的面前,正是徐世绩,徐世绩手握双剑,紧紧盯着罗士信,喝道:罗士信,我们來算一算上次的帐吧, 算起來,这已经是两人第三次在战场上碰面了,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人什么话也用不着说了,各自提着兵刃就是厮杀到了一块,而单雄信也沒闲着,继续领着大军就往营地中央杀过去,他的目标只有一个,裴仁基。 其实早在两天前,单雄信等人就已经发现自己上当了,在城外官兵营地内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援军,而是裴仁基所率领的平叛军,不过官兵已经形成掎角之势,就算是单雄信他们知道这一点,一时间也沒办法攻破这个僵局,所以单雄信和徐世绩邴元真商量了一番,就定出了这么一个办法,让官兵掉以轻心,然后趁机偷袭,而今天晚上,就是检验这个计划成果的时候了,单雄信的目标也很简单,除了攻破偃师城,夺取粮食之外,那就是拿下现在平叛军的统帅裴仁基。 如今的平叛军,只有裴仁基一个真正的老将了,只要沒有了裴仁基,那光凭罗士信秦琼这些年轻将领,根本就沒办法再次撑起平叛军,这样一來,天下义军的噩梦平叛军,就可以彻底消失了。 单雄信远远看到营地中央那骑着高头大马的战将,正是裴仁基,单雄信的双目也是透过一道寒光,看准了目标,双腿用力一夹,那是加快速度继续朝着裴仁基冲了过去,他可不想让裴仁基从自己的手上跑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暴喝声从单雄信的右边传了过來,紧接着,一道炙热而强劲的气浪也是跟着袭來,单雄信心中一惊,慌忙就是将身子往后一倒,整个人顺势就是躺在了马背上,紧接着,就看到一道红芒从他的眼前飞射而过,那强劲的力道和速度,都是让单雄信心中吓了一大跳,这一招要是击中的话,单雄信只怕再多的命也保不住。 躲过了这一击之后,单雄信立马就是坐正了身子,同时勒住了坐骑,扭头一看,只见在自己的右边,一名年轻小将,双手提着铜锤,怒目望向自己,在他的双目中,明显看到一抹古怪的红芒,至于那一对大得不像话的铜锤上,也是红芒若隐若现,让人感觉到诡异。 单雄信那可是沙场老手了,看到这年轻小将,单雄信心中就有了判断,这小将年纪虽轻,但身手绝对不弱,是个高手,单雄信可不敢掉以轻心,立马就是将金钉铁槊在胸口一横,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裴行俨,这年轻的双锤小将正是裴行俨,刚刚罗士信一冲出去,裴行俨也是注意到了单雄信,见到单雄信竟然直接朝着自己父亲就是冲了过來,裴行俨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所以拍马杀了过來,紧紧盯着单雄信,裴行俨的双眸也是渐渐被染成了赤红,脸上也是露出了狰狞之色,只听得裴行俨怒吼道:想害我父亲,我要你的命, 而看到裴行俨的模样,单雄信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惊愕,大声喊道:赤练道法, 第四百二十话 惊闻 ♂, 单雄信也是江湖草莽出身。对江湖上的事情自然知道得不少。在老一辈的江湖人中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这江湖上有三个人是千万招惹不得的。第一个。是号称天下第一用毒高手的天毒星。此人用毒出神入化。偏偏却是性情极为恶毒。睚眦必报。只要稍稍招惹了他。他必定会毒死对头一家。而且防不胜防。第二个。就是四大高手之一的静水馆主。这静水馆主虽然是个女子。却是极为护短。而且出手狠辣。若是有人不小心欺负到她静水馆的人。她必定要打上门讨个公道。就算错的是自己的人。她也要先报了仇。再來教训自己的门人。 至于这最后一个人嘛。自然就是赤火道人。对于这个亦正亦邪。行事古怪的江湖高手。单雄信那是听闻过许多关于他的传闻。尽管从未见过赤火道人。但对赤火道人也是极为敬畏。别看单雄信的身手了得。但和像静水馆主赤火道人这样的高手相比。那相差的可不止一点了。 现在在单雄信的面前。突然蹦出这么一个人。用的是赤火道人的看家本事赤练道法。单雄信的心里也是不由得一惊。顾不上接招了。纵马连退了三步。瞪大了眼睛看着裴行俨。喝问道:你会赤练道法。你是赤火道人的什么人。 哼。已经运起了赤练道法的裴行俨。此刻的神智却是有些模糊不清了。赤练道法那种改变人心性的弊端。裴行俨还沒有除掉。如今在裴行俨的心里。只想着将眼前这个胆敢伤害自己父亲的贼人给砸成一摊肉泥。只见裴行俨怒喝一声。直接就是纵马追了上來。在他身边有几名瓦岗寨的义军想要出手偷袭。却是被裴行俨一手一锤。一个个都敲碎了脑袋。而裴行俨坐下的战马却是沒有丝毫停滞。依旧是朝着单雄信冲了过來。 看到裴行俨就这么横冲过來。单雄信心中一惊。不过赤火道人的恶名虽然够大。但单雄信那也不是怕事的人。当即单雄信也是将心稳住。手中的铁槊一摆。却是迎着裴行俨的铜锤就是一挑。不过。当铜锤和铁槊相撞的那一刻。单雄信立马就是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铁槊上传了过來。真的单雄信的双臂简直就快要断了。单雄信一咬牙。强忍住剧痛。手腕一翻。却是用铁槊将压在上面的铜锤往旁边一挑。总算是将那股巨大的力量给卸开。看着裴行俨。单雄信的脸上头一次浮现出了惊恐的表情。这裴行俨年纪轻轻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再配上霸道的赤练道法。这今后谁敢和他硬拼啊。 给我死。自己的攻击被化解了。已经是失去理智的裴行俨越加疯狂。脸上也是越发狰狞。提起另一只手中的铜锤。就是朝着单雄信砸了过去。那脸上的赤红更加浓郁。显然裴行俨已经是将自己的赤练道法催谷到了极致。 吃了一次亏之后。单雄信怎么可能还会去硬拼。他的双臂现在还在一阵阵发麻。根本用不少半点力气。单雄信立马就是双腿一夹。纵马就是往旁边一跳。躲过了裴行俨的攻击。本想要立马反击的。可双臂实在是用不上一点力气。只能是作罢。 接连三招都未能将对方拿下。裴行俨那是彻底怒了。从他的喉间发出犹如野兽般的嘶吼声。直接就是从战马上跳了起來。拎起双锤朝着单雄信就是砸了下來。这一下的攻击很快。单雄信根本就沒办法纵马离开。眼看着双锤就要敲下來了。单雄信无奈之下。只能是纵身往后一跳。丢下坐骑。躲避裴行俨的攻击。 还未等单雄信落地。就听得一声凄厉的嘶鸣声响起。在半空中的单雄信定睛一看。只见裴行俨双锤敲在单雄信的坐骑的头上。那可怜的战马只來得及发出一声嘶鸣。整个马头就是被双锤给砸得血肉模糊。那鲜血飞溅到裴行俨的整个身上。立马就是将裴行俨给染成了一个血人。只不过现在的裴行俨那是完全沒有感觉到什么不对。脑袋一抬。在一片血红当中两道红芒朝着单雄信就是扫射了过來。就算单雄信经历过不少厮斗。此刻也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悸。江湖中恶斗者。无人能及赤火道人。以前单雄信还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看到裴行俨的样子。单雄信终于是有些明了了。 给我死吧。裴行俨怒喝一声。左手的铜锤用力一敲。却是砸在那战马的尸体上。原本还在痉挛抽搐的马尸这下是彻底停下來了。紧接着。裴行俨双腿一蹬。再次朝着单雄信扑了过來。看样子是非要将单雄信置于死地不可。 这个时候。单雄信也是双手用力握了一下。之前硬接那一锤。震得双手发麻的感觉总算是好了许多。单雄信也是猛的一抬头。双目精光闪烁。提起金钉铁槊便是迎着裴行俨就杀了过去。当然。这次单雄信肯定不会跟裴行俨硬拼了。面对那铜锤的攻击。单雄信却是身子一矮。整个人就是从裴行俨的左边闪过。手中的铁槊却是看准了裴行俨的左肋就是刺了过去。 铛。一声脆响。铁槊却是沒有刺中裴行俨。而是被裴行俨的铜锤给挡了下來。眼看着裴行俨的双手就要用力。单雄信也是立马将铁槊给收了回來。这要是再和裴行俨斗力气。只怕自己的双臂可就真要断了。 接下來。单雄信和裴行俨那是你來我往。转眼就是斗了数十个回合。裴行俨的双锤大开大合。招招要和对手硬拼。而单雄信则是利用丰富的经验。每每躲闪开來。并且伺机游斗反击。这一时间。那是很难分出个胜负了。而在另一头。罗士信和徐世绩两人也是斗得难分难解。两人交手了两次。对对方的招数多少也有些了解。虽然罗士信的身手要强过徐世绩一点。但徐世绩也不弱。这次更是细心谨慎。两人更是难分胜负。 这四人捉对厮杀得正酣。而在营地内。两军也是厮杀开來。虽然一开始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但多亏有罗士信和裴行俨挡住了瓦岗寨大军的攻势。让官兵有了喘息的机会。再加上裴仁基的出色指挥。官兵总算是慢慢站住了阵脚。裴仁基看着营地内的战况。眉头紧锁。虽然现在平叛军还沒有落败。但已经是显露了败相。裴仁基也是不得不承认。今夜这一战。自己是败了。 将军。这个时候。一把呼喝声却是从裴仁基的身后传了过來。裴仁基回头一看。却是平叛军原來的军师贾务本的儿子贾闰甫。见到贾闰甫突然出现在这里。裴仁基也是吓了一跳。因为裴仁基记得清楚。当初从汜水关出发來洛口仓的时候。自己是将贾闰甫给留在汜水关的。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跑到这里來了。 眼看着贾闰甫纵马來到自己身边。身上满是尘土和血污。裴仁基也是立马喝问道:闰甫。你不是留在汜水关吗。怎么跑到这里來了。 贾闰甫一脸苦笑地说道:将军。出大事了。那萧怀静原來沒有走。将军你们刚刚离开汜水关沒多久。萧怀静就带着圣旨跑來接管大军。并且称将军你勾结盗匪。要派人來擒拿你。我偷偷从汜水关溜了出來。就是想要提前告诉你这件事。让将军你早作准备啊。 什么。裴仁基一听贾闰甫的话。那也是吓了一大跳。这勾结盗匪的帽子可是太大了。弄不好。就是一个满门抄斩诛灭九族。裴仁基立马就是喊道:这怎么可能。梁国公不是已经将萧怀静给调走了吗。他怎么又会突然跑回來了。而且还带着圣旨。这不可能。 贾闰甫一脸苦涩地对裴仁基说道:将军。属下不敢骗你。这是真真切切的事情啊。如今汜水关已经是乱成了一团。那些忠于将军的兄弟们全都被萧怀静以同党之名关的关。杀的杀。其他的将士们也是迫于萧怀静的威胁。不得不听从萧怀静的摆布。如今。整个平叛军已经尽归萧怀静了。 听得贾闰甫的话。裴仁基顿时就是瞪大了眼睛。一脸怒容。最后一张口。一口鲜血就是直接喷了出來。这口鲜血喷出之后。裴仁基的脸色就像是大病了一场一样。怒喝道:萧怀静。这个狗贼。安敢如此。 见到裴仁基吐血。贾闰甫也是一脸惊愕。慌忙纵马赶了过來。伸手扶住了裴仁基。喊道:将军。将军。将军你沒事吧。 吐了这口鲜血之后。裴仁基的脸色也是颓废了很多。就算是想要发怒也是沒力气了。重重地喘了几口气。脸上也是渐渐恢复冷静。过了片刻。裴仁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张口就问道:闰甫。你是怎么跑到这里來的。你 裴仁基的话刚刚说到一半。突然。就感觉一股钻心的剧痛从自己的腰边传了过來。那剧痛疼得裴仁基整个身子立马就是麻木起來。根本用不少半分力气。 第四百二十一话 叛徒 ♂, 这突如其來的剧痛,让裴仁基差点就要从马背上摔了下去,不过裴仁基还是强忍着剧痛,一只手用力抓住了缰绳,将自己拽在马背上,当即裴仁基就想要转过头,看到底是谁在偷袭自己,可映入裴仁基眼帘的,却是一张狰狞而熟悉的面孔。 闰甫,你,看着眼前那因为杀意而面目扭曲的贾闰甫,裴仁基的眼睛瞪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这个时候,贾闰甫又是一咬牙,手中那把匕首再次裴仁基的腰部刺进了几分,鲜血直接就是飚射到他的脸上,而裴仁基也是疼得惨叫了一声,整个身子也是完全趴在了马背上,只能勉强保持自己不从马背上掉下去。 啧,贾闰甫用力一抽,将已经沾满鲜血的匕首从裴仁基的腰上抽了出來,疼得裴仁基又是惨叫了一声,而贾闰甫却是冷笑着看着裴仁基,哼道:将军,实在是对不住了,你的脑袋,那可是值千两黄金,只要我能够将你的脑袋送上瓦岗寨,密公可是答应我,他日瓦岗寨成就大事,我就是上柱国,怎么样,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还请将军成就我吧, 贾闰甫,你,你竟然投靠了贼兵,裴仁基那是又惊又怒,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贾闰甫,简直恨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了,特别是听得贾闰甫的最后一句话,裴仁基咬着牙,硬是将上半身给撑了起來,喝道:你个不孝子,竟然还有脸提你父亲,难道你忘了,害死你父亲的,就是瓦岗寨的贼兵,你竟然还为贼兵效命,你,你,你简直禽兽不如, 贾闰甫却是耸了耸肩膀,对于裴仁基的喝骂,他是一点也不在意,只是淡淡一笑,说道:裴将军,随便你怎么骂,我知道,我是不孝,我是该死,那又怎么样,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大隋朝大厦将倾,像将军这样死守着大隋,只有死路一条,我呢,虽然沒有我父亲那样有智谋,但我有一点比他强,那就是我懂得保命, 呸,听得贾闰甫的一番歪理,裴仁基忍不住啐了口口水,一手捂住腰上的伤口,另一只手则是立马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恶狠狠地盯着贾闰甫,喝道:狗贼,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一块陪葬, 面对拔剑相向的裴仁基,身体单薄的贾闰甫却是一脸无畏,而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官兵终于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几名士兵见到裴仁基受伤的样子,立马就是朝着这边冲了过來,可就在他们刚刚围在裴仁基的身边的时候,就听得咻咻数声破空声响起,一支支箭矢飞快地从黑夜中射出,直接就是朝着裴仁基和那些士兵飞射而去。 裴仁基一惊,咬着牙忍痛,立马就是将射向自己的箭矢给斩了下來,可那些士兵就沒那么好的运气了,转眼间,那几名前來护卫裴仁基的士兵全都中箭身死,紧接着,从贾闰甫身后的黑暗中,行出了一骑,身穿黑甲,手持长弓,竟是李密手下的神射手王伯当。 多谢王将军,贾闰甫先是向王伯当行了个礼,随即又是扭过头对裴仁基笑道:将军,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何能够穿过战场來到这里吗,正是有这位王伯当将军的护送,这位王将军來此的目的,自然不光是护送我了,更主要的,就是來杀你,只不过,王将军的箭法虽然厉害,但却沒有十全的把握将你射杀,所以 所以,才会让你这个叛徒过來,先刺我一刀,保证我无法逃走,再由他來出手,对吗,裴仁基的脸上一片惨然,这个王伯当的名字,裴仁基也是听说过的,当日大海寺一战,正是他的冷箭先射伤贾务本,又射伤罗士信,甚至连最后张须陀的死都和此人有关,此人箭术十分了得,裴仁基刚刚也是拼了老命才挡下他射出的箭矢,现在伤口已经是疼得裴仁基半边身子动弹不得,别说是抵挡了,就连躲闪也做不到,看來,今日自己是要死在这里了,想到这里,裴仁基竟是流露出了一丝微笑,死就死吧,至少,下去后,还能见到大帅,只不过自己最终还是沒有让平叛军恢复往日荣耀,见到大帅之后,恐怕也沒有什么脸面吧。 将军,就在裴仁基已经准备放弃抵抗的时候,又有几名士兵发现裴仁基这边的情况,慌忙赶过來想要保护他,而王伯当见了,双目寒光一闪而过,左手举起长弓,右手却是连珠弹射,快得只看到一片残影,转眼间又是将那些士兵给射杀,紧接着,王伯当便是对贾闰甫哼道:时间不要拖太久,杀了他, 贾闰甫只不过是刚刚投靠到李密手下,对李密的头号亲信,他哪里敢说个不字,当即便是点了点头,提起那带血的匕首,就是纵马朝着裴仁基这边走了过來,双目闪露凶光,分明是要将裴仁基给杀了,而裴仁基此刻却是低头看着那些惨死的士兵,一脸悲切,其中一名还沒有完全断气的士兵鼓足最后一丝力气,朝着裴仁基伸出手,喊道:将,将,将军,快,快跑,快话还未说完,那士兵的手臂坠了下去,瞪着一双眼睛,就这么沒了气息。 原本已经沒有了反抗念头的裴仁基,看到这些为了他而惨死的士兵,双目渐渐涌起了怒火,猛的一抬头,正好看到贾闰甫來到自己面前,裴仁基的牙齿缝里挤出了三个硬邦邦的字:你,该,死, 那贾闰甫一开始见到裴仁基似乎已经不打算反抗了,正要举起匕首朝着裴仁基的要害再捅一刀,可沒想到裴仁基突然一抬头,那脸上的狰狞之色让贾闰甫也是心中一惊,差点沒吓得直接从马背上摔下來,而就在这个时候,裴仁基咬着牙,提着宝剑直接就是朝着贾闰甫的胸口刺了过來,正如他一开始所说,就算是死,也要把这个叛徒给拉下來。 咻,又是一声破空声,一支箭矢突然出现在了裴仁基的面前,直接就是射中了裴仁基握剑的手臂,那箭矢不仅快,而且力量也很大,裴仁基必杀的一击,竟是被这一箭给完全化解,那箭矢命中裴仁基的手腕处,让他的手也是不由得撒开,宝剑顺势就是掉在了地上,而裴仁基也是捂着手臂疼得直呲牙,但还是一脸怒容地瞪着贾闰甫。 看到裴仁基的目光,就算现在他沒有半点反抗的力量,贾闰甫也不敢上前了,反倒是畏畏缩缩的样子,而在贾闰甫身后,刚刚射出一箭的王伯当却是撇了撇嘴,冷哼一声:废物,随即拍马就是冲了上來,锵的一声就是拔出了自己的佩刀,直接朝着裴仁基身上砍來。 裴仁基身上两处重伤,若是贾闰甫有胆子上來的话,裴仁基也沒办法抵挡了,更不要说身手不错的王伯当,看到王伯当的钢刀劈了过來,裴仁基立马就是身子一矮,险险地躲过了这一刀,同时咬着牙,双腿用力一夹,纵马就是准备跑,之前他是被贾闰甫给气得头脑发热,现在也算是冷静下來了,这个时候就算是还有最后一线希望,那也要抓住,他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哼,现在想走,晚了,见到裴仁基想要逃走,王伯当冷哼一声,手腕一转,手中的钢刀又是朝着裴仁基身上追了过來,这下裴仁基可是顾不得纵马逃走了,只能是再次往前一倒,想要躲过这一刀,而就在这个时候,王伯当的双目寒光爆射,那本來应该是砍出去的钢刀却是突然刀锋一转,笔直地朝着裴仁基的身上落了下來。 感受着那刀锋所带來的劲道,裴仁基也是大吃一惊,只不过他现在想要躲开这一刀已经是不可能了,尽管最后裴仁基还是极力往左边躲闪,但那刀锋还是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只见一道血光闪过,裴仁基的右臂竟然被王伯当的这一刀给从肩膀处彻底砍断,那鲜血顿时就像是喷泉一般从伤口处喷射出來,喷得王伯当那是满脸都是,而裴仁基更是疼得惨叫起來,身子一翻,就是从马背上摔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阿爹,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嘶吼声从不远处传了过來,王伯当和贾闰甫同时抬起头一看,只见一将手持双锤,纵马飞快地朝着这边冲了过來,正是裴仁基的儿子裴行俨。 原來之前裴仁基中了贾闰甫的暗算,惨叫了一声,而在远处和单雄信厮杀的裴行俨听到这声惨叫,竟然从赤练道法的杀意中清醒过來,紧接着,裴仁基被王伯当射中手腕时所发出的惨叫声,更是让裴行俨听得清楚分明,裴行俨哪里还顾得上和单雄信分个胜负,直接掉头就是朝着这边赶了过來,只不过裴行俨还是來晚了一步,亲眼看到裴仁基的手臂被斩断,看到裴仁基摔落马下,裴行俨那是彻底怒了,怒吼一声,手中的铜锤竟是直接朝着王伯当丢了过來,口中暴喝:我要杀光你们啊,,, 第四百二十二话 败退 ♂, 裴行俨这一锤丢出,就宛如一道红色闪电一般,瞬间就是闪现到王伯当和贾闰甫的面前,王伯当也是吓了一跳,慌忙间只能是纵身一跳,抓起还在发呆的贾闰甫直接从马背上跳了起來,而就在王伯当和贾闰甫跳开的下一刻,两声嘶鸣响起,却是他们两人的坐骑被裴行俨这一锤给砸了个正着,直接就是被击倒在地,那马背上被砸中的地方已经是变成了一片肉泥。 见到这一锤威力如斯,王伯当和贾闰甫也都是吓了一跳,王伯当回头看了一眼贾闰甫,似乎是在询问贾闰甫是否知道此人是谁,而贾闰甫也是摇了摇头,表示不认得,当初裴行俨留在万禾身边的时候,贾闰甫还沒有來呢,自然是不认得裴行俨。 而这个时候,裴行俨也已经是赶到裴仁基的身边,翻身下马,直接就是抱起了裴仁基,喊道:阿爹,阿爹,你怎么样了,阿爹,快醒醒, 虽然裴行俨连连呼唤,可裴仁基却已经昏迷了过去,根本就无法回应裴行俨的呼唤声,看到如此,裴行俨的眼睛简直都快烧起來了,扭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王伯当和贾闰甫,正如贾闰甫不认得他一样,他也不认得贾闰甫,只当他们两人都是瓦岗寨的贼人,当即小心翼翼将裴仁基放下,一把手将之前丢下的那只铜锤捡起,两只铜锤在裴仁基的左右两手一摆,恶狠狠地喝道:你们两个狗贼,我非杀了你们,为阿爹报仇不可, 阿爹,此人是裴仁基的儿子,听得裴行俨的话,王伯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紧紧盯着裴行俨,早就听说了裴仁基有一个儿子勇猛不凡,只不过并不在裴仁基身边,而是留在洛阳梁国公身边,现在裴行俨在此处,那岂不是意味着那个梁国公也在这里呢。 王伯当并不是和单雄信他们一块來的,而是在得到贾闰甫投靠的消息之后,奉李密之命,偷偷跟上來,伺机刺杀裴仁基的,所以王伯当并不知道万禾也在这里的消息,现在得知如今朝堂上有名的权臣梁国公竟然也在偃师城,王伯当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杀意,瓦岗寨毕竟是造反的义军,现在碰到这么一个朝廷重臣岂能放过,这个念头只是在王伯当的心里面一闪而过,不过眼下他要对付的,却是怒火中烧的裴行俨。 喝啊,只听得一声怒吼,裴行俨提起手中的一对铜锤,就是朝着王伯当和贾闰甫冲了过來,而王伯当也是第一时间将身边的贾闰甫给推到了一边,自己则是提着钢刀上前应战,这贾闰甫对李密还有用处,王伯当自然不会轻易让他死,只不过,王伯当显然还是低估了他眼前的这个对手,连单雄信都不敢硬接裴行俨的铜锤,他竟然是挥起了钢刀直接硬接。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王伯当的钢刀只是轻轻和铜锤碰了一下,紧接着,那巨大的力量就是从钢刀上传了过來,王伯当就听得喀嚓一声,自己握刀的手臂竟是以一种很不规则的形状扭曲,钢刀也是直接朝着后面反弹了回來,这巨大的反弹力竟是直接将王伯当的手臂给震断了。 感受着从手臂处传來的剧痛,王伯当却是紧咬着牙,始终不发一声,手臂就这么吊在那里,双腿却是在地上连点了三下,整个人飞快地躲开了裴行俨接下來的攻击,不过裴行俨可沒有这么容易放过王伯当,又是一声怒火,脸上已经满是赤红,提着铜锤再度朝着王伯当砸了过去。 王伯当这下可是学乖了,再也不敢和裴行俨硬拼了,只能是仗着脚下的步伐,绕着裴行俨游走,只不过王伯当本身也不是以步伐见长,时间一长,他躲避裴行俨的攻击也是越來越惊险,好几次,他都能感受到铜锤上传來的炙热擦过自己皮肤上的感觉,要是再这么下去,自己肯定是躲不过去了,心里正这么想着呢,却是脚下一个踉跄,竟是被一具尸体给绊了一下,王伯当整个身子立马就是倒在了地上,而这个时候,裴行俨的铜锤也是敲了过來,王伯当摔倒在地上,根本沒办法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铜锤朝着自己的脑门上落了。 呔,就在王伯当准备闭眼等死的时候,突然一声暴喝,却是一道金光从旁边闪过,直接就是击打在那铜锤上,虽然不能将那铜锤给架住,但那金光的力道还是让铜锤往旁边偏了一点,铜锤几乎是擦着王伯当的耳朵,重重地落在了地上,那飞溅起的泥土,弹到王伯当的脸上,刺痛感才让王伯当意识到,自己总算是死里逃生了。 王伯当,紧接着,一把喝声从身后传來,王伯当回头一看,却是一人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金钉铁槊,惊讶地看着他,不是单雄信还能是谁,单雄信满脸惊讶地看着王伯当,却是不明白,为何本应该留在瓦岗山上的王伯当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陷入了恶战。 多谢单将军,见到单雄信救了自己一命,王伯当也是沒有多说什么,只是道了声谢,便是趁机在地上翻了个滚,从地上爬了起來,一脸警惕地看着裴行俨,沉声说道:单将军,小心此人,他是裴仁基之子, 单雄信当然知道裴行俨的厉害,刚刚他可是在和裴行俨的交手中落了下风啊,只不过刚刚裴行俨突然丢下自己跑了,单雄信本想着赶來中营杀了裴仁基,却沒想到碰到这么一幕,总算单雄信及时赶到,出手救了王伯当一命,当即单雄信便是将铁槊在胸口一横,一脸谨慎地准备迎战。 少将军,这个时候,越來越多的士兵发现这里的不对劲,围了过來,而单雄信所带來的义军也是渐渐占领了中营,两军开始激烈厮杀起來,只不过在人数上,义军却是要占据很大的优势,若不是有那些御林军助阵,只怕官兵早就败退了,几名士兵上前护住了裴仁基,冲着裴行俨喊了起來。 这个时候裴行俨倒是沒有失去理智,双目赤红,却还记着在他身后,自己的父亲还受了重伤,现在的确不是和这些人硬拼的时候了,左右看了看占据,显然这营寨是保不住了,裴行俨立马就是喝道:快,护送我父亲回城里去,下令全军撤退,不可恋战, 虽然裴行俨下达了这个命令,可他却沒有立刻就走,翻身上马之后,一直就这么紧紧盯着单雄信和王伯当,王伯当虽然有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术,但他的手臂的骨头都断了,哪里还射得出箭矢,而单雄信也是知道裴行俨的厉害,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两大高手,竟是直接被裴行俨给镇住了。 而与此同时,在营地的另一边,徐世绩和罗士信两人还在缠斗不休,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分出胜负,眼看着官兵节节败退,徐世绩也是不由得大喜,狠狠地瞪着罗士信,喝道:这次是我赢了,说完,徐世绩双手宝剑连连舞出剑花,却沒有着急发动攻击,只是守住自己的要害。 徐世绩的谨慎果然沒有错,见到自己的兵马开始退败,罗士信也是开始着急了,手中的大枪发动更加凌厉的攻击,想要将徐世绩一口气击败,可是碰上守势的徐世绩,罗士信的攻击根本沒有发挥出作用,反倒是差点被徐世绩的宝剑所伤,可要罗士信就此撤退,他又是不甘心,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阵喊杀声传了过來,罗士信连忙纵马往后退了几步,扭头一看,只见一支兵马从偃师城方向杀了过來,领头的正是秦琼。 叔宝,见到秦琼突然出现,罗士信也是不由得大喜,连忙是喊道:叔宝,你领着兵马再杀上一阵,等我宰了这个家伙,就和你会合, 秦琼听得罗士信的话,差点沒从马背上摔下來,立马就是扯着嗓子喊道:不要再拖下去了,快点撤退,快点,他从城内杀奔出來,就是想要接应裴仁基他们退入城内的,敌人兵马人数占有绝对优势,硬拼绝对沒有胜算,只不过刚刚在路上却是遭到了一小撮敌人的堵截,好不容易杀退了那一小队敌人,现在到了这里,已经是晚了不少,哪里还敢如罗士信所说的再去厮杀一阵啊。 听得秦琼的话,罗士信还是有些不甘心,而这个时候裴行俨那边也是下达了退兵的指令,眼看着剩下的官兵全都开始撤退了,罗士信就算是再不甘心,也只能是作罢,手中大枪往前一扫,将徐世绩给逼退,自己却是一扯缰绳,掉头就跑,不过也沒忘撂下一句狠话:今天暂且饶你一命,他日再來要你的脑袋, 徐世绩本來想要上前追击,可见到还有一个秦琼在那里虎视眈眈,徐世绩也只有作罢,而另一头,见到大部分官兵都已经退走了,裴行俨也是开始徐徐退去,以他一人之威,竟是压迫得单雄信等人不敢追击,只能是见好就收了, 第四百二十三话 杀机渐近 ♂, 不管怎么说。已经将官兵给逼入了偃师城。这僵持了三四天的僵局也算是被破掉了。单雄信干脆也是下令让义军不要去追击。而是集中兵力将留在营地内的官兵剿灭就是了。足足厮杀了有一个多时辰。眼看着天都快亮了。总算是将那些來不及逃走的官兵尽数斩杀。 单将军。在已经有些残破的主将营帐外。一把声音从单雄信的身后传了过來。单雄信回头一看。却是已经包扎好了伤口的王伯当來了。 看了一眼王伯当吊在胸口的断臂。单雄信又是回过头。沉声说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虽然单雄信说得很简单。但意思却是很清楚。单雄信需要王伯当解释他为何会偷偷來到偃师。王伯当倒是沒有犹豫。也沒有卖关子。直接就是抱拳说道:密公这几个月來一直都在策反平叛军中的官员。正好。在单将军走后。贾务本之子贾闰甫选择投靠瓦岗寨。并且愿意协助密公刺杀裴仁基。密公见到这个机会实在难得。所以才命末将陪同贾闰甫一道前來偃师。此事之前已经征得了大当家的同意。 原本单雄信还要发火。可王伯当最后一句话却是让单雄信满腔的怒火全都转变成了无奈和苦涩。既然王伯当來这里是得到了翟让的同意的。那单雄信就沒有任何理由去责罚他了。无奈之下。单雄信也只能是轻轻摇了摇头。转过身问道:那王将军这次的任务进行得如何了。 王伯当一脸淡然。似乎早就料到单雄信不敢拿自己怎么样。不紧不慢地说道:末将虽然重创了裴仁基。但只可惜。就差最后一步。让裴行俨将其救走了。不过裴仁基已经被我斩去了一臂。就算是他死不了。今后也无法上战场杀敌了。此人已经废了。 听得王伯当的话。单雄信却是不由得冷笑。这王伯当毕竟还是太年轻了。难道一名老将的价值。就在于他能不能杀敌吗。裴仁基从來都不是平叛军中的猛将。当初能够得到张须陀重用。全都是因为他的谨慎用兵老道以及练兵能力。这三点。和他有沒有一臂却是沒多大关联。不过单雄信也懒得跟王伯当解释。而是说道:既然贾闰甫的身份已经被拆穿了。那王将军留在这里。也沒办法刺杀那裴仁基。不如就先回瓦岗山吧。这里就交给某就可以了。 单将军。末将暂时还不想回去。对于单雄信的话。王伯当却是直截了当就否决了。紧接着。王伯当也是无视单雄信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沉声说道:不仅是末将不会回去。末将还打算。将蒲山密营给调來。 听得王伯当的话。单雄信的脸上布满了杀机。他当年可是纵横黑道的瓢把子。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主。现在虽然成了翟让的部将。但就算是翟让。对待单雄信那也是客客气气的。王伯当区区一个小将。李密的走狗。竟然敢跟自己呛声。单雄信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佩刀。冷冷地盯着王伯当。沉声喝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于单雄信所表现出來的杀机。王伯当却是丝毫不惧。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说道:刚刚末将说了。裴仁基是被他的儿子裴行俨所救走的。而根据密营的情报。裴行俨这两年一直都是在梁国公万禾身边担任贴身护卫。这也就说明。万禾现在就在偃师城内。 听得王伯当突然提起万禾的名字。单雄信也是一愣。本來已经握紧刀柄的手也是不由得松开。紧紧盯着王伯当。沉声说道:这点我已经知道了。你留下來。和这个万禾又有什么关联。 王伯当双目闪过一丝杀机。说道:这个万禾乃是朝中重臣。而且为昏君屡立战功。对瓦岗寨义军大业是个极大的障碍。平时他呆在洛阳。我们很难有机会下手。这次他难得出來。正是刺杀他的好机会。我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带着密营将他除掉。 单雄信也是有些惊讶。沒想到王伯当和他是一样的想法。都想要将这个万禾给除掉。王伯当的心思正合单雄信的意。单雄信也是将手从刀柄上移开。诚然。要说起刺杀。整个瓦岗寨。也只有蒲山密营那帮子人最厉害了。若是把蒲山密营叫來。的确是更容易刺杀万禾。只不过。单雄信却是不想将这么一个功劳送给李密。所以。也是有些踌躇。 单大哥。单大哥。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喊声从不远处传來。只见徐世绩满头大汗。一脸急色地朝着这边赶來。一边跑还一边朝着单雄信喊道:单大哥。找到元真的下落了。 听得徐世绩的话。单雄信也是脸色一变。随即转过头对王伯当点了点头。也算是同意了王伯当的意思。紧接着便是快步迎了上去。今天晚上单雄信徐世绩和邴元真乃是早有计划。攻打官兵的营寨。只不过考虑到城内或许会出动兵马营救。所以单雄信决定让邴元真带着一小部分人马前去埋伏拦截。可沒想到最后城内的官兵还是赶來救援了。而邴元真却是一直都沒有看到人影。 邴元真那可是单雄信的好兄弟。单雄信自然是关心他的安全了。得知邴元真下落不明。单雄信立马就是让徐世绩带着人马到处寻找。眼看着天都快凉了。徐世绩终于是带來了消息。单雄信如何能不着急。单雄信一个箭步冲到徐世绩的面前。张口就是问道:怎么样。元真他在哪里。 徐世绩的脸色并不怎么好。说道:我带着一队人马在营寨旁边发现元真的。他受了重伤。听他的说法。是被一个官兵的将领给击伤的。似乎是个姓杨的家伙。这个狗官当时正好从营寨内逃出來。碰上元真。元真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被他击伤。幸亏元真机灵。受伤后立马就是逃走。那狗官也是急于逃命。所以才让元真逃了一命。现在正在让军中医师为元真医治。 可恶。听得徐世绩这么一说。单雄信的脸上也满是怒意。虽然邴元真的性命无忧。让单雄信放下心來。但自己的兄弟被人打成重伤。单雄信如何能够忍下这口恶气。当即单雄信就是沉声喝道:这个姓杨的是什么人。我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徐世绩也是同样的怒火冲天。他和邴元真的关系也是很好。况且他是亲眼看到邴元真的伤势的。那刀伤直接从胸口划到下腹。按照医师的说法。这刀要是再划深一点。就算是华佗再世。也别想救回邴元真的性命了。只不过邴元真也只是在昏迷前说出对方是个姓杨的。除此之外。徐世绩是一无所知。就算是想报仇。也找不到人。 姓杨的将领。这个时候。一把声音却是从单雄信的身后传了过來。单雄信和徐世绩两人回头一看。却是王伯当慢慢悠悠地走來。 看到王伯当。徐世绩也是一样一脸厌恶。要不是单雄信在旁边拦着。只怕徐世绩早就破口大骂了。狠狠瞪了一眼。喝道:我们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 单雄信也是皱了皱眉头。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大家都是同一条战线上的战友。单雄信也不想和李密那边闹得太僵。伸手朝着徐世绩做了个手势。让他不要再说了。而自己则是转过头对王伯当说道:王将军。万禾的事情就按照你说的办吧。某还要去看望元真。就不奉陪了。说完。单雄信就要拉着徐世绩走。 不过单雄信和徐世绩两人刚刚迈出步子。王伯当却是突然又说道:若是末将沒有记错的话。倒是有一个姓杨的人。和徐将军所说的人很像。 嗯。听得王伯当的话。徐世绩立马就是扭过头。一脸寒意地瞪着王伯当。大声喝问道:是谁。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快点说。我要宰了他。 单雄信也是转过身子。看着王伯当。问道:王将军。你真的知道那个姓杨的人是谁。单雄信倒是有些相信王伯当的话。因为无论是蒲山公营还是蒲山密营。都是隶属于王伯当管辖。蒲山密营的情报。也都要王伯当來过目的。 王伯当点了点头。倒也沒卖关子。说道:按照密营所传來的情报。在梁国公万禾身边。有一个姓杨的人。此人叫做杨公卿。专门为万禾处理那些暗中的事务。甚至为万禾掌管了整个洛阳的情报网络。如果沒有万禾在这里的话。我还不会想起此人。现在既然万禾在这里。那这个杨公卿就很有可能是重伤陃将军的人了。 杨公卿。万禾。听得王伯当这么一说。单雄信也是咬着牙念了这两个人的名字。脸上满是杀机。望向了王伯当。喝道:王将军。你要调蒲山密营蒲山公营。都随便你。但我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两人。为元真报仇。 第四百二十四话 愧疚 ♂, 就在单雄信王伯当计划着要刺杀万禾的时候,与此同时,在城内,那也是乱成了一团,看到秦琼接应大军回來,万禾也是立马打开城门,迎接秦琼入城,等到万禾下了城头,看到裴仁基等人的时候,那是吓了一大跳,裴仁基昏迷不醒,全身一片血肉模糊,右手臂从肩膀处开始就不见了。 不仅如此,除开裴仁基之外,其他将士也都是伤亡惨重,整整五千兵马,退回到城内的,就只有不到两千人,就算是战斗力最强的御林军,那也是损失过半,如今只剩下五百多人了,这些退回到军中的将士们,一个个都是脸色苍白,面带恐慌,显然是被这一战给吓得不轻。 国公爷,见到万禾來了,秦琼也是连忙上前一礼,对万禾满脸愧疚地说道:末将无能,竟是中了对方的奸计,导致大军将士损失惨重,请国公爷责罚, 秦琼这么说倒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原本万禾这边的兵力就不够,现在又损失了这么多人,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秦琼赌了这么一把,只不过很可惜,这一把,秦琼赌输了,不过万禾当然沒有怪罪秦琼的意思,一把就是将秦琼给扶了起來,苦笑着说道:叔宝,千万别这么说,若不是你,这偃师城早就被攻破了,再说了,要不是你及时识破贼人的奸计,出城营救,只怕裴将军他们也无法安然返回,你这可是有功无过啊, 虽然万禾这么说,但秦琼显然还是无法原谅自己,只是沉默不语,过了好半天,秦琼才是满脸愧色地向万禾告了个罪,转身便是朝着城头上走去,万禾也是知道,秦琼还是心里有愧,只不过沒有说出來罢了,紧接着,万禾便是快步來到了裴仁基的身边,此刻裴行俨和罗士信两人正守在裴仁基左右,而军中的医师也早就被请來了,正在为裴仁基疗伤。 看到裴仁基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万禾也是不由得嘴角抽搐,扭头对满脸担心的裴行俨和罗士信劝慰道:行俨,罗兄弟,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了,我看裴将军那是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放心好了, 听得万禾的权威,裴行俨和罗士信两人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不少,裴行俨起身,冲着万禾深深一礼,说道:大少爷,请允许我出城和贼人一战,我阿爹被他们伤成这样,为人子女,岂能为父报仇, 沒错,沒错,这个时候,罗士信也是大声囔囔了起來:算上我一个,我也要为裴将军报仇,啊,还有大帅,我这次一定要宰了这些贼子, 好了,好了,万禾自然不会同意他们的提议,只是摆了摆手,说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裴将军身上的伤给治好,其他的待会再说,呃,对了,杨公卿呢,他不是跟着你们一块出城了吗, 万禾最后这么一问,倒是把裴行俨和罗士信给问愣住了,沒错啊,几天前,万禾那是特意把杨公卿派到城外,伪装明面上的援军统帅,可刚刚在城外厮杀的时候,他们两个,一个是自顾自和徐世绩硬拼,另一个则是光顾着去救裴仁基了,竟然沒有一个人注意到杨公卿的去向了。 现在杨公卿失踪了,裴行俨和罗士信的脸上都是露出了惭愧之色,相互看了一眼,却是直接朝着万禾跪拜了下來,罗士信喊道:国公爷,我们,我们,我们对不住你,沒有照顾到杨将军, 呃,听得罗士信这么一说,万禾的脸色也是不由得一白,虽然杨公卿的身手不如罗士信裴行俨他们那么厉害,也不如秦琼李靖那么会打仗,但跟着万禾这两年來,也是为万禾立下了不少大功,现在竟然死在了城外,万禾所受的打击可是不小,当即万禾的脸色就是变得很难看,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确定了吗,杨公卿他,他真的 听得万禾的问话,罗士信和裴行俨两人又是相互看了一眼,虽然他们并沒有亲眼看到杨公卿被杀害,但现在城外乱成一团糟,杨公卿又沒有那种绝世的身手,怎么可能还活得下來,所以,裴行俨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跟万禾说实话,可就在裴行俨准备开口的时候,忽然从旁边传來了一声惊呼:国公爷, 听得这声音,万禾等人都是不由得一愣,因为这把声音万禾可是很熟悉,猛的转过头,放眼望去,只见一名将领打扮的男子正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站起身,一脸惊喜地看着万禾,正是杨公卿无疑。 本來一开始裴行俨和罗士信的反应,已经让万禾确定杨公卿的死讯了,可沒想到杨公卿竟然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万禾也是不由得大喜过望,慌忙上前朝着杨公卿快步走去。 其实早在战鼓声响起的时候,杨公卿就已经來到营寨门口了,可随着战鼓声渐渐毕竟,杨公卿也是察觉到不对经,立马就是要提醒大军,可还未等杨公卿靠近战鼓那边,一支箭就直接命中了他的手臂,结果导致杨公卿的手臂连力气都用不上,只能是带着亲兵仓皇而逃,只是沒想到,在路上却是碰到了一队人马,一开始杨公卿也沒分出对方是敌是友,却沒想到对方一看到自己就发动攻击,杨公卿也不客气,趁着对方身边也沒多少人,直接就是将对方给击退,不过杨公卿也是因此受了不少伤。 一开始就听到万禾和裴行俨他们的谈话了,只不过他当时正在包扎伤口,一时沒來得及喊话,后來听到万禾的话,杨公卿也是感激得热泪盈眶了,顾不得自己手臂上的箭伤还在包扎,立马就是站起身,朝着万禾他们喊去。 而看到杨公卿的突然出现,万禾也是又惊又喜,立马拨开人群,转眼间就已经快步走到杨公卿的面前,一脸惊喜地喊道:哈哈,我就知道,你这条命够硬,死不了, 听得万禾的话,杨公卿一脸感动,从这万禾就是抱拳一跪,和道:国公爷对属下恩重如山,属下今生无法偿还,下辈子当牛做马,也要为国公爷效命, 万禾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是将杨公卿扶了起來,笑着说道:你也别说什么下辈子了,下辈子你躲在那个疙瘩里,我都不知道呢,好啦好啦,起來吧,好好包扎伤口才是, 安抚好杨公卿之后,万禾又是回过头一看,裴行俨和罗士信又是跑去看裴仁基的伤势去了,万禾左右环顾了一圈,随即还是走上了城头,一上城头,就看到秦琼一个人站在女墙边,双肩似乎在不停地抖动着,万禾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不过一边走,一边说道:哎呀,今天的月亮好圆啊, 听得万禾的生硬,秦琼似乎也是吓了一跳,身子一僵,赶忙就是用手在脸上揉搓了几下,随即转过身,对着万禾就是抱拳一礼,说道:国公爷,你,你怎么上來了, 万禾笑呵呵地走到了秦琼的身边,和秦琼并肩看着城外,只不过万禾的个子和秦琼相比,却是相差太多了,万禾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嘴角往下一拉,却是迈开步子,又是和秦琼拉开了一点距离,随即才笑道:沒什么,看着月色好,就上來走走啦,怎么,不欢迎我, 听得万禾的话,秦琼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忙是摇头摆手说道:沒有,沒有,末将不敢,末将不敢, 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秦琼,万禾笑了笑,不过紧接着,脸上又是严肃了起來,沉声说道:叔宝,我知道,今天晚上这一败之后,明天一大早,贼兵就会发动攻击了,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秦琼的脸色也是一僵,不过万禾却是沒有等秦琼回答,而是继续说道:我也知道,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想要抵挡住贼兵的攻击,恐怕是很困难了,只怕明日一战,偃师城就肯定会被攻破了, 万禾说完话,秦琼却是身子一颤,直接就是跪倒在地上,冲着万禾抱拳喝道:国公爷,末将有罪,若不是末将的缘故,国公爷早就可以离开偃师城了,也就不会被困现在这样的险境了,国公爷,我,我,我对不住你啊, 秦琼所说的,却是之前万禾曾经说过,想要提前退兵的事情,只不过当时秦琼却是很自信地拒绝了这个提议,而如今,敌人在城外已经再无牵挂,肯定会把偃师城给伟哥水泄不通,万禾现在就算是想逃走,恐怕也是沒有办法了,见到秦琼又跪下來了,万禾呵呵一笑,再次把秦琼给扶了起來,笑道:你说你啊,怎么老是动不动就下跪,这不是要折我的寿嘛,好了,快点起來吧,生死有命,如果老天爷不想让我死的话,我是死不了的,再说了,要不是你想出的这个主意,我们也不可能拖这么久,说不定,明天我们就能等來援军呢, 第四百二十五话 城头血战 ♂, 援军会不会來不知道。但城外的义军却是在第二天天一亮。就朝着偃师城发动了进攻。沒有了城外营寨的掣肘。瓦岗寨的义军也是沒有了其他顾虑。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城外的战鼓声便是敲响。那近四万余人便是朝着这偃师城的城墙发动了最猛烈的攻击。 所幸秦琼早就有了准备。城内唯一能够派上用场的五千多兵马全都派了上去。在城头上组成了一道防线。抵挡着瓦岗寨大军的冲击。 挡住。挡住他们。在城头上。秦琼嘶吼着。指挥着守军进行反击。云梯已经在城墙上架起。无数的义军士兵正沿着云梯往上攀爬。而罗士信和裴行俨两人也不含糊。罗士信站在女墙边。不停地搬起石块往城下砸。而裴行俨不仅武艺了得。更是有一手好箭法。带着城头上仅存的几百弓箭手。朝着城外射箭。 而在城外。那些义军士兵也不是被动挨打的。弓箭手也是在其他战友的掩护下。朝着城头射箭。虽然有城墙的掩护。但还是不时有官兵带着一声声惨叫声。从城头上摔落下去。当然。在这对射的过程中。损失更大的还是义军士兵。 上。给我冲。徐世绩依旧冲在最前面。为单雄信打头阵。看着前方城墙上。士兵们似乎一直沒有办法跨上城墙。徐世绩也是怒了。不停地呼喝着手下的士兵们。催促着他们前赴后继地朝前冲。 茂公。不可急躁。这个时候。单雄信也是纵马來到了徐世绩的身边。他可是担心徐世绩又和以前一样。自己带头往上爬。眼下城内的对手可不同往日。那个罗士信暂且不说。光是那个裴仁基的儿子裴行俨。厉害之处。昨天晚上他已经见识过了。徐世绩要是冲上城头和裴行俨交上手了。只怕是必死无疑。 徐世绩不由得撇了撇嘴。不过单雄信的话他也不敢不听。只能是点头同意了单雄信的命令。老老实实在军阵中指挥。而单雄信也是抬头望向了城头。那眼睛却是在城头上扫视。他这是在找万禾的下落。如今单雄信已经对万禾起了杀机。如果万禾真的出现在城头。他肯定会亲手射杀此人。以绝后患。 只可惜。单雄信找了好久。却沒有看到万禾的影子。只能是就此作罢。对于这战事。单雄信却是放心得很。虽然现在好像战事还沒有起色。但单雄信相信。城内的守军坚持不了多久的。今天一定能够将这座让单雄信有些厌恶的偃师城给攻破。 一切正如单雄信所说的那样。这表面上地僵持也仅仅只是维持了不到半个时辰。在城外义军弓箭手的掩护下。义军终于是攻上了城头。单雄信果断的下令。让弓箭手停止攻击。现在城头上可不只有敌人。他可不想用自家的箭矢去射杀自家的兵马。 而在城头上。见到敌人已经攻上了城头。秦琼等人也是果断地和对方展开了白刃战。秦琼双手握着铁鞭。那五兽功在秦琼的手下变得威猛异常。这不是高手斗战。而是战场厮杀。秦琼直接就是使出了最适合战场厮杀的虎式。招招凶猛。任何试图靠近秦琼的敌人都会被秦琼的铁鞭打得是皮开肉绽。惨一点的。甚至直接被开了瓢。 不过。秦琼虽然勇猛。但毕竟也只是他一个人而已。而他的敌人却是杀之不尽。无数的贼兵简直就像是蚂蚁一般。疯狂地朝着城头爬上來。秦琼打死了十个三十个五十个甚至上百个。可出现在他面前的敌人还是越來越多。这时间异常。秦琼也是累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一累。招式上就难免有些变形。空当也是随之出现了。 喝啊。秦琼左手铁鞭直接敲在了一名义军士兵的脑门上。顿时鲜血和脑浆混杂在一起。喷在了秦琼的脸颊上。不过秦琼却是连擦拭的时间都沒有。强忍着那冲鼻的腥味。秦琼身子一扭。右手铁鞭却是直接刺在了另一名义军士兵的胸口。直接刺了个对穿。 虽然连毙两人。但还是有义军士兵依然奋不顾身地朝着秦琼扑杀过來。秦琼咬着牙。身子再次一转。却是用了一招虎摆尾。沾满了鲜血和脑浆的铁鞭连连击中了三名义军士兵。打得他们脸颊全都裂开了。直接晕倒在地。同时秦琼又是提起脚。踹在那还挂在他右手铁鞭上的义军士兵的肚子上。一脚就是将他从自己的铁鞭上踢了下去。只是秦琼的口中还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已经感觉自己的体力有些支持不住了。不过从耳边传來的喊杀声。却是刺激着秦琼继续厮杀。 啊。秦琼刚刚想要往前冲。可脚下却是一个踉跄。竟是让秦琼直接摔倒在地上。秦琼低头一看。却是一张满是鲜血的脸映入眼帘。正是刚刚被秦琼一鞭打得皮开肉绽的义军士兵。却是沒有断气。倒地之后趁机抓住了秦琼的腿。这才让秦琼摔倒在地。 秦琼二话不说。提起铁鞭。就是往那张脸上砸了过去。顿时就是把那张狰狞的笑脸给砸成稀烂。而这个时候。周围的义军似乎看到秦琼摔倒在地。全都是兴奋地叫了起來。纷纷朝着秦琼身上招呼。 哇呀呀。眼看着那些刀枪要是落在秦琼的身上。秦琼就算是有十条命也不够。突然。一把怪叫声响起。一道寒光直接从天上落下。却是将那些义军士兵的攻击全都摊开。最后寒光爆射。将围在秦琼周围那十多名义军尽数杀了。一道人影稳稳地落在了秦琼的身边。大声喝道:叔宝。怎么样。沒受伤吧。 秦琼不用看。光听声音就知道。來救他的。正是自己的好兄弟罗士信。当即秦琼一脚就是将那还抓着自己腿的义军士兵给踢开。紧接着就是站起身。双手握鞭。与罗士信背靠背站好。沉声喝道:放心。我沒事。我的命硬着呢。 哈哈哈哈。听得秦琼的话语中气十足。罗士信也是放下心來。仰天一笑。然后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怒喝道:瓦岗寨的狗贼。老子和你们拼了。 随着罗士信这一声怒喝。他和秦琼两人也是同时纵身一跃。杀向了周围的义军。一时间。竟是沒人能够挡住他们的屠杀。不知有多少义军士兵死在他们的手上。只不过。他们两人的奋勇。却始终无法改变整个战场上的局势。官兵在源源不绝的义军冲杀之下。开始步步败退。很快就已经退到了角落里面。根本无法阻止义军往城内进攻了。 很快。就有十多名义军士兵闯过了封锁。直接从城头另一边翻了下去。而城门就在他们的眼前。只要能够打开城门。那就宣告了整个偃师城被攻破了。这十多名义军士兵一想到这次自己立下大功。也都是两眼冒着精光。二话不说。他们直接就是朝着那城门拱洞跑去。生怕去晚了。这开城门的首功会被别人给抢了去。 咻咻。突然。一阵阵破空声从这十多名义军士兵的身后响起。紧接着。立马就有三四人倒地身亡。吓得剩下那些士兵也都是慌忙转过头。这一看。可是把他们吓得魂都沒了。只见在他们的身后。原本应该是空无一人的。却是凭空多出了一支数百人的兵马。这些兵马穿着厚重的黑甲。只是铠甲上还残留着伤痕。但就算是如此。也无法掩盖他们的气势。虽然只有数百人。但列阵站在那里。却是有几千人的架势。 在这些黑甲士兵的后面。一名身形瘦弱。但长得十分俊俏的年轻男子正满脸苍白地看了一眼那十多名义军士兵。只是冷冷地哼道:杀了他们。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那黑甲士兵的第一排。也不过才十來名士兵就这么提着长枪。一口气冲了过去。而那些义军士兵本來还想要反抗。可等到那些黑甲士兵冲到他们面前的那一瞬间。他们才发觉到自己和对方的差距有多大。他们当中几乎所有人连刀都沒來得及挥出去。就已经被那些黑甲士兵的长枪刺中。那十多名义军士兵。转眼就是惨死在了对方的枪下。 解决了这些义军士兵之后。万禾抬起头。看了看不停有惨叫声响起的城头。脸上的惨败也是浮出了一丝血色。随即万禾便是对左右的黑甲士兵喝道:御林军。随我杀上去。城在人在。城忘人亡。 喏。虽然只有几百人。而城头上所要面对的敌人将会有几千人甚至上万人。但这些御林军却沒有丝毫害怕的意思。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执行命令。而眼下他们的统帅就是万禾。只要万禾一声令下。眼前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们也是一样碾压过去。至于万禾。虽然他很怕死。但不管怎么说。万禾自认为。自己还是个男人。要是自己就这么逃走的话。那这辈子。万禾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握住宝剑的手虽然还在打着颤。但万禾却是咬牙坚持着。双目头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杀机。 第四百二十六话 突然的终结 ♂, 等到万禾带着御林军冲上城头的时候,城头已经是岌岌可危了,可以说,御林军的到來,却是让城头再一次起死回生,御林军的战斗力,在这种绝境之下,展现得淋漓尽致,一上城头,便是将战线往外推后了五六步的距离。 可千万别小看了这五六步,正是有了这五六步,才使得义军沒有办法直接跳过城头的阻拦,进入城内了,看到好不容易攻上去的义军又给推了回來,在城外的单雄信和徐世绩也是给气得直咬牙,可也沒有办法,只能是不停地催促着大军继续进攻。 而在城头上,见到御林军突然出现,秦琼等人都是大吃了一惊,而当他们看到万禾也出现在了城头,更是吓了一大跳,秦琼手中双鞭不停地挥舞,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到了万禾的面前,对着万禾喊道:国公爷,你,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带着御林军先逃出去吗, 虽然明知道今天瓦岗寨大军会发动全面进攻,可秦琼一开始却沒有让战斗力最强的御林军上阵,就是想要靠御林军护送万禾离开偃师城,可他万万沒有想到,万禾竟然还是留下來了,而且还带着御林军亲自上了这危险的城头。 面对秦琼的问话,万禾却是嘿嘿一笑,拔出了腰间的细长宝剑,这可是万禾专门为自己打造的佩剑,不仅锋利,而且剑身很轻盈,就算是万禾也能轻易舞动,将手中的宝剑一挥,万禾笑着说道:我既然是大军统帅,又岂能独自后退,嘿嘿,叔宝,就让我们并肩杀敌吧, 听得万禾的话,秦琼以及刚刚杀过來的罗士信裴行俨都是感觉自己的视线一阵模糊,似乎站在他们眼前的不再是那个瘦弱的万禾,而是那曾经站在他们前方,那高大的身影,虽然万禾的话语带着一丝嬉笑,但带给他们的感觉却是一样的,不知不觉中,他们三人都是认同了眼前这个看似一无是处的男人。 喝啊,三人几乎是同时转身,大声呼喝了起來,双鞭双锤和一杆大枪,分别朝着三个方向冲了过去,在他们的带领下,御林军以及残余的那些平叛军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竟又是将敌人往后推了数步,一名士兵一口气冲上了城头的台子上,拿起了鼓槌,朝着那战鼓上敲了起來,一声声战鼓,鼓舞着士气,简直就像是在城头上竖起了第二座城墙。 罗士信和裴行俨两人遥遥相望了一眼,却是同时点了点头,暴喝一声,两人竟是一口气杀到了女墙边,罗士信的大枪一扫,而裴行俨更是双锤舞动,硬是将周围那些义军士兵给砸飞了,将周围的敌人都给清空之后,两人竟是翻身一跃,从城头上直接跳了下去。 他们这一跳,也是惹起了一片惊呼声,万禾也是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是要往那里跑,不过还未等他迈开步子,就被旁边的亲兵给拦了下來,他们能够答应万禾上城头,已经是底线了,可不能容许万禾再冒险了,而另一边的秦琼也是有些惊讶,挥起双鞭,直接就是杀到了女墙边,朝外张头一看。 只见此时罗士信和裴行俨两人已经掉到了城墙的中间高度了,只见罗士信在空中身子一转,手中的大枪却是猛的朝着城墙一扎,那坚固的城墙竟是直接被扎出了一个洞,而随着大枪扎进了城墙,罗士信也是靠着双手紧抓大枪而将身子稳稳停在了城墙上,至于裴行俨,却是在空中犹如大鹏展翅一般展开双臂,紧接着身子一扭,竟是在空中硬生生将身子转向了城墙,双腿连环踢出,踢在城墙上,借着这力道,却是将下坠的劲道给卸了下去。 两人就这么利用各自的办法,转眼间,竟是稳稳地落在了城墙下,而那些义军的士兵全都看呆了,以至于那些弓箭手甚至都忘了射箭,在城头上的秦琼见了,不由得苦笑了起來,若是情况允许的话,他也想跟着两人一块跳下去厮杀,可偏偏现在城头上需要有个人來指挥战斗,根本离不开秦琼,秦琼只有再次挥舞着铁鞭,又杀奔回去,一边厮杀,一边指挥着将士们反击。 且说罗士信和裴行俨两人跳下城墙之后,那立马就是大开杀戒,两人的身影虽然在瓦岗寨大军中显得微不足道,但却犹如两颗顽石一般,始终在瓦岗寨大军中抵御着如潮水般的冲击,而他们两人的举动,也是发挥了作用,因为他们两人的阻碍,那些攀爬上城墙的士兵也是少了许多,这让城头上的压力也是减轻了许多。 哼,看到这个情况的出现,在军中指挥战斗的徐世绩和单雄信也是坐不住了,原本这围城之战,守将也都是躲在城头上,哪里有见过向罗士信和裴行俨这般张狂的,单雄信的双眼一眯,紧紧盯着前方大发神威的裴行俨,虽说裴行俨的身手了得,但眼下却是自己闯进了重围当中,单雄信还就不相信了,有这么多兵马相助,还杀不了这个裴行俨,当即单雄信便是对徐世绩喝道:茂公,你去对付罗士信,我來对付裴行俨,速战速决, 好,早就等不及,想要上阵杀敌的徐世绩听得单雄信的话,也是兴奋起來,双手擎起宝剑,朝着单雄信喝了一声,便是立刻纵马朝着罗士信那边冲了过去,在此之前,他已经和罗士信交手过三次了,有胜有负,这次他要准备和罗士信分出个胜负。 呜,,,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战场的西面传來了一声号角声,这一声号角,却是打断了整个战场的厮杀,几乎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朝着西面望去,只见在战场的西面,一片黑云从地平线上渐渐飘了起來,并且朝着这边飘荡过來,速度极快。 单雄信和徐世绩两人都是一愣,脚下的步子也是不由得停了下來,同时朝着那片黑云望去,单雄信的脸色突然一变,直接翻身下马,用手掌按在了地面上,光是凭手掌的触觉就能明显感觉到从地面传來的震动感,见到单雄信的举动,徐世绩也是不由得一愣,连忙问道:单大哥,怎么了, 单雄信的脸色一变,却是开始犹豫起來,听得徐世绩的问话,单雄信也是满脸复杂地看着徐世绩,翻身上马,沉声回答道:从西面杀來了一支兵马,规模不少于一万人, 徐世绩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是冷哼一声,喝道:这些该死的官兵,竟然还要耍这套花样,又要用假援兵來糊弄我们,哼,我才不会上当呢, 不,听得徐世绩的话,单雄信的脸色也是越发难看了,沉声说道:这应该不是什么假援兵,而是朝廷派來的真正援兵,我们在这里耽搁了太久了,最终还是迟了这一步,我们,输了, 单雄信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不由得抬起了头,闭上了眼睛,长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到了最后关头,单雄信也不会说出这句话的,因为这一仗的关系实在是太重要了,关系到今后翟让还能不能占据瓦岗寨的主动权,可是现在的情况,也已经容不得单雄信再强撑了,若是再继续拖延下去,只怕这数万大军要在这小小的偃师城全军覆沒了,最后,单雄信深吸了口气,沉声喝道:好了,鸣金退兵, 单雄信最后竟然下达了这么一个命令,让徐世绩也是不由得一愣,立马就是喊了起來:单大哥,我们怎么能退兵,眼看着偃师城就要攻下來了, 单雄信又何尝甘心前功尽弃,为了这洛口仓的粮食,单雄信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在这一战上面,可问題是,现在根本就容不得单雄信再拖延下去了,那援军虽然看得好像还很远,但行军速度却是特别快,恐怕正是洛阳城内的御林军沒有错了,而短时间内,单雄信也沒办法攻破士气大振的偃师城,若是再拖延下去,只怕义军就要陷入被前后夹击的困境了,这义军可是瓦岗寨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兵马,可不能就这么损耗在这里,要是那样的话,那单雄信就不再是瓦岗寨的功臣,而是义军的罪人了。 想到这里,单雄信也是沉声喝道:听我的军令,全军退兵,不得有误, 单雄信的口吻很是强硬,这下徐世绩就算是心中再如何不满,也只能是听从单雄信的命令了,恶狠狠地看着前方正在厮杀的罗士信,徐世绩脸上满是不甘,可最后也只能是按照单雄信的命令,去下令退兵了。 随着那清脆的鸣金声响起,在城墙那边的义军立马就犹如潮水般从战场上退了下來,只是可怜那些已经攀爬上城头的士兵,他们可沒有罗士信裴行俨那等身手,能够从城头上跳下來而毫发无伤,退无可退之下,也只能是惨死在城头上那些官兵的刀枪之下了。 徐世绩一直留在了最后,看着那前方不远处的罗士信,徐世绩忍不住大声喝道:罗士信,终有一日,我会和你分出个胜负, 第四百二十七话 王世充的算计 ♂, 国公爷。国公爷呢。一万余御林军刚刚杀到偃师城。就见到敌人退走。便是直接开进了偃师城内。而刚刚进了城门。一身戎装的李靖和朱牧武就是一边喊着一边冲上了城头。 看到李靖和朱牧武着急的模样。正一屁股坐在地上。连站起來的力气都沒有的万禾冲着两人摆了摆手。有气沒力地喊了一句:嗨。李兄。小五。我在这呢。 见到万禾那么坐在地上。李靖和朱牧武也都是吓了一跳。慌忙就是朝着万禾跑了过去。朱牧武直接就是半跪在万禾身边。拉着万禾的胳膊问道:大少爷。你沒事吧。有沒有受伤。小五來迟了。 好啦好啦。万禾也是笑了笑。连连点头。刚刚他也是上前厮杀了一小会儿。所以才累成这个样子。不过沒有受什么伤。所以还是笑着对李靖和朱牧武说道:你们可沒來迟。來的正好。嘿嘿。你们要是再晚來一步。那才真的是晚了。 万禾一边说着。一边借着朱牧武的力气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冲着朱牧武笑了笑。又是转头对李靖说道:李兄。你这次可是带了多少人马过來啊。 李靖看着万禾那浑身是血的模样。虽然还是那般油腔滑调。但在李靖眼里。却是有一种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气魄。这种气魄。可不是杀几个人就能有的。李靖可以断定。在这几天里。万禾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造成万禾这样的转变。 当然。这种转变正是李靖所希望看到的。在此之前。万禾虽然有某种吸引李靖的地方。但和李靖心目中的明主还是相差很远。而现在。万禾的形象已经开始和李靖心目中明主的形象慢慢重合了。让李靖也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当即李靖便是直接朝着万禾跪拜了下來。喝道:回禀国公爷。末将接到国公爷的密信之后。立刻向越王求救。越王拨给末将一万御林军前來营救国公爷。接下來该如何行事。还请国公爷明示。 李靖的态度转变也是让万禾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万禾便是笑了起來。又是转过头望向了刚刚上來的秦琼罗士信和裴行俨。笑着说道:好了。我们这次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不管怎么说。这些粮食终于是保住了。我们走。回洛阳去。 。。。。。。。。。。。。。。。。。分割线。。。。。。。。。。。。。。。。。。。。。 大业十二年秋。一场规模不大的战役。在河南偃师展开。仅仅维持了五天左右的时间。就匆匆结束。在主持这场战役的当朝太尉梁国公万禾写给身处江都的天子的奏折中。是这样描述这场战斗的前因后果的。 在汜水关驻扎的平叛军主帅裴仁基日前得到情报。瓦岗寨叛军意图攻打洛口仓。抢夺洛口仓的粮食。裴仁基本欲派遣使者前往江都和洛阳禀告。却未曾想平叛军新任主薄贾闰甫背叛朝廷。投靠瓦岗寨叛军。将送往江都的信件给拦截了下來。所幸洛阳方面得知这个情报之后。及时由万禾率领御林军前往洛口仓抢夺粮食。因为奸细的缘故。洛口仓已经无险可守。所以万禾将洛口仓的粮食运出。引诱瓦岗寨叛军至偃师。与平叛军一同设伏。最后大胜瓦岗寨。保住洛口仓的粮食。只不过因为洛口仓已经无法保管粮食。万禾只能是将粮食暂且运往洛阳保管。 万禾的这份奏章送到杨广面前之后。立马就是得到了杨广的嘉奖。不过万禾现在已经是位极人臣。以万禾的年纪來说。实在是不太适合继续升官了。所以杨广直接就是封了万禾一个大隋第一名将的称号。至于跟随万禾一块击败瓦岗寨的将士也是一缕奖赏。 平叛军统帅裴仁基。在偃师城与叛贼交战时不慎受伤。天子特批准裴仁基前往洛阳疗伤。至于平叛军统帅一职。则是由平叛军将领罗士信暂代。而对于这么一场大胜。杨广显得是很高兴。之前的大海寺之败所带來的阴晦。也是一扫而空。更加认定江都是个富贵之处。越发流连忘返了。 在江都行宫旁的王世充府内。气氛却是显得异常的压抑。在书房。王世充父子一脸阴沉地围坐在一起。在他们的面前。却是坐着梁盛等一干逍遥门的门人。梁盛等人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王世充一脸铁青地说道:瓦岗寨这次大败。让皇帝对洛阳那边的战事也是放心了不少。我反倒是不方便开口提出北上了。 梁盛也是忍不住挥了挥拳头。沉声喝道:这个单雄信。老夫以前倒也听过他的名头。还以为他有多大的本事呢。哼。沒想到也只是废物一个。竟然让万禾将粮食给抢走了。 听得梁盛提起了万禾的名字。王世充和王玄应的脸色都是一沉。他们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现了那张嘻嘻哈哈的笑脸。王世充颇有城府。倒还能够沉得住气。而王玄应却是忍不住咬牙切齿起來。当初他们父子俩前往洛阳。向杨广求亲。就是希望能够娶得月容公主。却沒想到被万禾在后面敲了一个闷棍。现在公主成了万禾的老婆了。这对王玄应來说。简直就是有夺妻之恨。王玄应咬着牙。哼道:这个该死的万禾。屡次坏了我们的大事。我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玄应。见到王玄应有些失态。王世充也是眉头一皱。沉声喝了一声。算是提醒了他。紧接着。王世充又是转过头。对自己的弟弟王世伟问道:二弟。这次瓦岗寨大败而回。李密那边有什么反应吗。 王世伟抬起头。摇了摇头。说道:李密那边并沒有传來什么消息。不过。我安排在瓦岗寨的探子却是传回话來。这次单雄信大败而回。翟让和李密虽然沒有惩罚他。但单雄信却是主动交出了兵权。自愿去后方管理粮草辎重。如今瓦岗寨的兵权。除了翟让之兄翟弘手下的子弟兵之外。其他的已经全部归李密所有了。 听得王世伟这么一说。王世充也是不由得冷笑起來。哼道:这李密果然是好盘算。虽然这一仗输了。但却是将瓦岗寨的大权给掌握了。如今的翟让。只怕已经是李密的牵线傀儡了吧。如今这位蒲山公。倒也是得偿所愿了。 王世充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一脸笑意。但双目中却是闪烁着丝丝寒意。任谁都看得出來。王世充只怕是真的怒了。坐在王世充对面的梁盛见了。也是忍不住问道:军师。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梁盛问完之后。王世充却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问道:现在张迁义到了哪里。 王世充沒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題。却是问起了张迁义。梁盛也是不由得一愣。不过梁盛却不敢对王世充发脾气。而是立马回答道:上午刚刚接到的情报。张迁义已经到了雁门。马上就准备出关了。 王世充的眉头一皱。轻轻一摇头。说道:动作还是太慢了。一定要让他尽快联系到突厥人。宇文智及那边已经忍不住了。我们要尽快离开江都。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沾惹到我们身上。还有。派人去马邑和朔方。让他们准备行动了。 王世充的命令一个接一个下达。梁盛等人也是一点也不敢耽搁。纷纷记下王世充的命令。虽然王世充的武艺可能是在座众人当中最差的。但地位却是最高。就连身为十大长老之首的梁盛。也不敢对王世充的命令有任何违背。 等到王世充吩咐完了之后。坐在梁盛旁边的一名逍遥门门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军师。昨天在长安分舵的人突然送來了消息。说是史万宝突然在找我们逍遥门的踪迹。而且。看上去好像并沒有什么敌意。长安分舵的人想要问问我们该怎么应对。 史万宝。那个长安大侠。听得这个消息。王世充的眉头又是皱了起來。低头思索了片刻。却是转头望向了梁盛。问道:梁长老。这个史万宝。怎么会知道我们逍遥门的事情。 显然王世充虽然智谋厉害。但并不是很了解江湖之事。所以要询问江湖的黑道老手梁盛了。而梁盛也是仔细琢磨了一下。说道:这个史万宝的师傅。好像参与过六十年前的那一战。或许。史万宝是从他师傅那里得知的吧。至于他突然來找我们。老夫却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 嗯。听完梁盛的解释之后。王世充又是沉默了片刻。紧接着便是说道:这样吧。让人和史万宝接触一下。弄清楚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若是我沒有记错的话。这个史万宝好像和唐国公李渊有什么联系。这个李渊如今在太原也算是兵强马壮了。看來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只要是能够为我们所利用的。我们都不要放过。 第四百二十八话 刘文静设谋 ♂, 昨天的朝会之上。元文都提议攻打瓦岗寨。讨伐叛逆。而越王也是同意了。任命虎贲郎将刘长恭为主将。光禄少卿房崱为副将。率领御林军一万人。讨伐瓦岗寨。除此之外。还号召城内公卿之家的年轻子弟组建兵马随军出征。如今已经征集了近五千余人。数量还在继续增加。 在梁国公府内。听得杨路的汇报。这杨路乃是当初万禾还是担任礼部主爵郎的时候。在礼部收下的小弟。如今万禾水涨船高。自然也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小弟了。早在前年万禾大婚的时候。杨路就已经被提为了民部的主爵郎。而去年万禾从偃师城回來之后。就是直接将杨路提升为刑部侍郎。也算是万禾的亲信了。 自从去年秋天的偃师城一战之后。万禾就一直留在家中。再也沒有参与政事。而杨路却是隔三差五都要來万禾这里。将这几日朝会上所发生的事情给万禾说一遍。成了名符其实的传声筒。今天也不例外。况且这几日所发生的都是比较大的事情。杨路也是不敢不來。 听完杨路的话之后。万禾直接就是将目光移向了坐在旁边的房玄龄长孙无忌以及刘文静三人。如今这三人也算是万禾的智囊。专门为万禾出谋划策。所以万禾在碰到什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们三人。至于杨路。早在以前。就知道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的身份。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而是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等候万禾的吩咐。 不过这次房玄龄他们倒也沒让万禾和杨路多等。房玄龄对于这件事也并不意外。笑着说道:看來这位越王殿下的耐性也不怎么好啊。我还以为他会再拖延一段时间呢。 刘文静也是跟着笑道:虽然这几个月。国公爷一直沒有什么举动。但功高震主。这恐怕是任何一个当权者都会担心的事情。自从国公爷得了那个大隋第一名将的称号之后。越王就已经坐不住了。这几个月來一直和元文都段达等人混在一起。目的不就是想要对付国公爷嘛。 刘文静说完之后。长孙无忌又是接着说道:这次越王让刘长恭和房崱两人为将。只怕也是那元文都的意思。我若是沒有记错的话。这刘长恭和房崱可都是元文都的学生。元文都只怕也是想要在越王面前和国公爷一较长短。将來越王登基之后。也可在朝堂之上。和国公爷平起平坐。 哼。听完三人的话。万禾却是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哼道:就凭元文都那个臭番薯小鸟蛋。也想要和我比。这次我看他是吃不了兜着走。真以为那瓦岗寨好欺负啊。到时候这个什么鬼刘长恭房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自从去年偃师城一战过后。万禾的气质的确是发生了一些改变。不过某些东西。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正如现在万禾这模样。哪里有半分朝中重臣的样子。看得房玄龄等人都是不由得脑门一黑。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房玄龄苦笑着说道:刘长恭和房崱战败倒沒什么。可他们要是战败了。那留守洛阳的兵马可就少了不少。同时。瓦岗寨的气势又会再度高涨。到时候。一定会顺势攻打洛阳的。 被房玄龄这么一说。万禾这才想到这个方面。不由得一愣。这下也是苦恼起來了。抬起头。又是朝着房玄龄三人望去。说道:那。这该怎么办啊。 听得万禾询问。刘文静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不过张开嘴却是沒有说出口。而是眼睛直接瞄向了杨路。杨路也是个聪明人。被刘文静这么一看。立马就是懂得该怎么做了。朝着万禾拱手一礼。笑道:国公爷。卑职先行告退了。 嗯。虽说杨路现在也算是万禾的亲信。但万禾也的确有很多事不方便告诉杨路。既然杨路主动回避。也省了万禾不少功夫。当即万禾便是挥了挥手。让人送杨路离开。紧接着。万禾又是转头望向了刘文静。问道:怎么样。现在可以说了吧。 是。刘文静这才对着万禾拱手一礼。说道:国公爷。属下以为。既然国公爷希望刘长恭和房崱他们战败。与其让他们战败得无法预料。倒不如让他们在国公爷的控制之下战败。这样一來。只要计划得当。那就可以保证一切都能按照国公爷所希望的发生。 听得刘文静的话。万禾以及房玄龄长孙无忌全都把目光转向了他。刘文静的这计策不可说是不妙。但却也是十分的狠毒。这等于是意味着要让万禾通敌。出卖刘长恭和房崱。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的眼睛同时闪过了一道精光。刘文静的这个办法的确是很不错。但从这个计策就能看得出了刘文静这个人的心思。的确是有些难以掌控啊。 和房玄龄长孙无忌考虑的方向不同。万禾所考虑的。却是履行刘文静这个计策的后果。出卖刘长恭和房崱。这要是传了出去。那万禾的名声可就彻底臭了。不过这样做的好处。却是能够让万禾在打击元文都那些人的同时。保存御林军的实力。这个好处也确确实实让万禾心动。万禾眯起眼睛。看着刘文静。问道:那你打算如何行事。 刘文静淡淡一笑。对着万禾一拱手。说道:属下以为。当派一人。混入这次出征的军队当中。当然。这人的身份和地位不能太低。在必要的时候。能够左右刘长恭等人的决策。只要在关键时刻。此人能够让刘长恭犯错。使得大军被瓦岗寨所破。然后及时领兵撤回洛阳。而这个时候。国公爷再起兵前去接应。既可打击元文都等人。又可让国公爷威名更盛。 这样不妥。听得刘文静的这番话。长孙无忌却是立马就是出声反对。只见长孙无忌看了一眼刘文静。却是说道:如今国公爷已经为越王所忌。要是再闯出这么大的名头。只怕越王也会不顾一切。向国公爷下手。属下之见。国公爷还是低调行事为妙。 房玄龄也是点头表示同意。见到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都是一个意思。刘文静也沒有争辩的想法。只是淡淡一笑。就不再说话了。本來刘文静的意思。就是想要让万禾的名望更上一筹。然后引起杨侗的猜忌。最后逼得万禾是不得不反。倒不是说刘文静有意害万禾。正相反。刘文静这是有意要成全万禾。走上那天下至高的宝座。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刘文静也能够明显感觉到。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对自己都有戒备之心。要是放在以前。刘文静或许会一走了之。可现在刘文静却是改变主意了。他打算继续为万禾效命。然后为万禾立下大功。超过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成为万禾手下的第一权臣。而什么功劳才能大到这个程度呢。那自然就是从龙之功了。所以说。这个时候刘文静的心中。就已经有了助万禾取代大隋的想法了。 而万禾这个时候还沒有想明白这一点。只是听得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说得也蛮有道理的。所以也是点了点头。同意他们两人的说法。不过很快。万禾又是皱起了眉头。说道:这出不出风头倒是其次。现在最关键的问題。是这个潜入刘长恭他们身边的这个人选啊。这个人选可是不好选啊。 万禾倒是说得沒错。虽说现在洛阳城内的各个贵族世家都派遣了子弟参加了这次的招募。但那元文都也不是傻子。像李靖长孙无忌这样的万禾的嫡系。他们自然是不会录用。就算是录用了。也不会听从他们的计策。想要找到一个能够让刘长恭房崱上当的人选。却也是很困难啊。 不过刘文静却是淡淡一笑。他既然能够为万禾出这么一个主意。自然心中已经是有了人选。笑着说道:国公爷莫急。属下倒是有个人选。只不过这个人选却是要国公爷亲自去请才是。 呃。听得刘文静这么一说。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他想了又想。可就是想不通刘文静说得那个合适人选到底是谁。面对万禾困惑的表情。刘文静淡淡一笑。却是笑着说道:属下所推举的人选。正是当朝大将军來护儿将军的六子。來整。 來整。听得这个名字。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刚刚万禾也不是沒有想过來护儿的几名子弟。不过回头一想。來护儿和來弘和自己的关系。已经是朝堂上众人皆知的事情。选择來护儿的子弟。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其次。这次杨广南巡。來护儿父子几人也都是跟随着杨广一块南下了。自己又从何处去寻找來整來啊。 看到万禾那迷糊的表情。刘文静依旧是保持着淡然的笑容。说道:之前属下听说。再过几日。就是來护儿将军的亡妻的忌日。所以來整小将军将会与大后天抵达洛阳。 第四百二十九话 出征瓦岗 ♂, 自从偃师城大胜之后。河南各路叛军的气势也是为之一滞。此消彼长。洛阳城内平叛的呼声也是此起彼伏。越王杨侗派人向江都请示过之后。便是果断命虎贲郎将刘长恭为主将。光禄少卿房崱为副将。领御林军一万人前往瓦岗寨平乱。不仅如此。杨侗更是号召东都各个世家王公派遣家兵子弟前往助阵。并许诺了丰厚的奖赏。这样一來。那是把整个东都的王公世家都给吸引住了。纷纷派遣家兵子弟。竟是足足筹齐了有两万余人。加上先前的一万御林军。就这么浩浩荡荡地朝着瓦岗山进发了。 而与此同时。瓦岗寨的义军似乎也不甘示弱。翟让李密亲自领兵。瓦岗寨近十万精锐倾巢而出。朝着洛阳城方向进发。按照两军的进军速度。两军将会在洛水的黑口县城相遇。而黑口县城。也将成为两军交战的战场。 官兵的进军速度很快。再有一天时间。就可以赶到黑口县城了。只不过天色已晚。主帅刘长恭也是下令全军就地扎营。而营地刚刚整理好。刘长恭便是让军中的主要将领纷纷赶至主帐商议军情。 将众将都召集到自己的营帐内。看着那些将领和世家子弟毕恭毕敬地站在自己下手。刘长恭也是一脸得意。意气风发。年近四十岁的刘长恭。在大隋的名将当中却是籍籍无名。虽说刘长恭那也是武将世家出身。但家世却并不是很显赫。也沒有打过什么大仗。前几年。一直跟着段达在外任职。这次段达回洛阳。他也是跟着段达一块回來了。也正是这层关系。这次出征讨伐瓦岗寨。这主帅的头衔才会轮到刘长恭。同样的道理。作为刘长恭的副将。房崱也是元文都的亲信。加上两人幼年时都曾是元文都的学生。此次元文都和段达成为了越王的心腹。他们两人也是水涨船高了。 心中暗自得意了起來。刘长恭却是差点忘了自己还在众将面前。幸亏旁边的房崱见了。立马就是轻咳了一声。这才点醒了他。刘长恭也是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下。这才正色对众将说道:诸位也都知道了。现在瓦岗寨的贼兵已经到了黑口县城。黑口县城位于洛水以东。也就是说。要渡过洛水才能对贼兵发动攻击。诸位对此有什么意见。 听得刘长恭这么一问。下面却是一片寂静。这些将领其实都是些世家子弟王公贵族。这次跟着大军前來。无非就是听说瓦岗寨其实都是一些乌合之众。这一战必胜无疑。所以跟着來沾点军功。好为将來在朝堂上任职增加一点履历罢了。要说遛狗斗鸟。这些纨绔子弟都还做得到。可这行军打仗的事。他们可是两眼一抹瞎。刘长恭刚刚问他们等于是白问的了。 刘长恭的脸色有些差。虽然他自己也是跑來蹭功劳的。但好歹自己也算是一名战将。上战场打过仗。可现在这些跟着自己的纨绔子弟算什么事。刘长恭转头又是望向了房崱。和刘长恭不同。房崱这几年却是一直留在洛阳。知道这些纨绔子弟虽然不成气候。但他们身后的势力却都不简单。见到刘长恭的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房崱立马就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刘长恭不可急躁。 刘长恭深吸了口气。总算是按下了心中的不痛快。他知道。自己这次出征。不仅是要获取功劳。更主要的。是要为自己的老师元文都争取这些世家王公的支持。所以。这些纨绔子弟是千万不能得罪的。想到这里。刘长恭也都沒脾气了。只能是轻轻点头说道:如此。我欲明日赶至洛水。休整一夜后。渡过洛水。进攻黑口。诸位若是沒有异议的话。那就这么照办吧。 既然问不出什么意见。那刘长恭也只能是独断独行了。反正也可以预料到。这些纨绔子弟不会有什么好主意。果然。刘长恭说完之后。那些营中将领先是相互看了看。紧接着都是齐声抱拳。冲着刘长恭喝道:谨遵将军之命。 來整将军到。就在这个时候。从营帐外传來了一把喊声。而听到这喊声之后。刘长恭原本黑得像墨汁一样的脸立马就是有阴转晴。忙是喊道:六郎來了。快。快请來将军进來。 这來整乃是大隋老将來护儿的三子。排行老六。被成为來六郎。來护儿乃是朝中宿将。來家子弟更是各个能征善战。当初來护儿的二儿子來弘跟着來护儿东征高句丽。也是立下许多功劳。而來整本人也是在雁门关之战中有过不少功绩。所以说。來整虽然也是世家子弟。但却不像眼前这些纨绔子弟那般沒用。像现在这种情况。來整的意见倒是很值得借鉴。 很快。一身戎装的來整便是快步走进了营帐。目不斜视。紧紧盯着前方的刘长恭。抱拳一礼。大声喝道:末将來整。见过将军。 呵呵。六郎回來了。此行可是顺利。看着面前的來整。刘长恭也是有些矛盾。來整的能力绝对一流。可问題是。來家和梁国公之间的关系却是有些复杂。虽然元文都这次沒有明说。但刘长恭和房崱都很清楚。要说此次出征瓦岗寨。最合适的统帅人选。无异于刚刚击败过瓦岗寨一次的梁国公万禾。可偏偏万禾和元文都之间好像并不对付。而且元文都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越王的赏识。正想要在越王身边得到更加多的重用。自然就要排挤原本越王最亲信的万禾了。所以这次元文都上下运作。终于是把万禾给挤走。让刘长恭当上了这个大军统帅。 明白老师意思的刘长恭自然也会顺着老师的意思去行事。凡是和万禾有关系的人。全都沒有被选入军中。唯有这來整。刘长恭犹豫再三。还是将他给召入军中。因为來家毕竟是大隋军方的重要人物。刘长恭这次要是不把來家人给选上。那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不过。虽然刘长恭让來整进入了征讨大军。可这几日。却是始终让來整在后方进行一些后勤任务。这前方交战的事宜。却是不敢交给來整。前几日。刘长恭还分派给來整一个运送粮草的任务。目的就是想要把來整从这次的大战中边缘化。 刘长恭的算盘是打得不错。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谁能想到这刘长恭手下竟沒有一个可用之将。无奈之下。刘长恭也只有厚着脸皮來请教來整了。 來整始终都是保持着他那不卑不亢的态度。据说。这是來家人的一个通病。只要是在军中。那就一直是不苟言笑的。听得刘长恭的问话。來整一板一眼地冲着刘长恭抱拳喝道:回禀将军。末将已经将粮草运回。一共一百三十七石。现已交给了伙夫营。 來整这一板一眼的样子。让刘长恭也是有些尴尬。笑了笑。说道:六郎的能力。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呵呵。嗯。六郎啊。我现在这里倒是有个麻烦。还要请六郎帮我们参谋参谋啊。 來整听从将军吩咐。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刘长恭的话刚刚说出口。來整又是抱拳。大声喝了一句。那脸上始终保持着一本正经。就仿佛是一尊石头人一般。 咳咳。來整的这个态度。也是让刘长恭有些尴尬。刘长恭知道。这是來整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也难怪。堂堂当朝大将军之子。加入征讨大军。结果整天却是做些运送粮草。传递情报等鸡毛蒜皮的任务。况且來整又是年轻气盛。心里有火那也是正常的。刘长恭笑着说道:沒那么严重。沒那么严重。只是现在我们已经快要到洛水了。想要问问六郎。依你之见。我军当如何行事。 末将谨遵将军指令。将军认为如何。末将敢不从命。來整还是一如往常般硬邦邦的。而在旁边的那些纨绔子弟也都听出了來整话语中带着的气愤。一个个都是幸灾乐祸起來。虽然不敢当着刘长恭的面放声大笑。但也都是捂着嘴偷笑起來。 见到如此。刘长恭的脸色也是变得一片赤红。來整这般不给自己面子。让刘长恭也是放不下脸了。所幸旁边还有个房崱。见到刘长恭要发怒了。房崱则是立马上前來打圆场。笑着对两人说道:哎呀。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咳咳。六郎。你现在也是军中将领。也别太意气用事了。大家都是为了朝廷效力嘛。对不对。早日平叛贼乱。对大家都有好处嘛。 房崱以前在洛阳的时候就有和事佬的名头。见到房崱出头了。來整的脸色也是稍稍缓和了一些。抬头看了一眼刘长恭。來整沉声喝道:末将以为。兵贵神速。此乃作战之不二法门。既然瓦岗寨的大军已经赶至黑口。距离我军已经不远了。当以最快地速度和贼兵交战。乘胜而击。必可事半功倍。 第四百三十话 太慢! ♂, 兵贵神速。听得來整的话。刘长恭和房崱两人都是一头的雾水。相互看了一眼。都是不明白來整这话的意思。刘长恭转过头。望着來整。试探地问道:六郎。你的意思是 來整面无表情地说道:贼兵虽然都是乌合之众。但却胜在人数众多。若是等贼兵整合好兵马。列好阵势。我军再去攻击。那就算是得胜。也势必是一场惨胜。 來整这么一说。刘长恭和房崱都是沉默了片刻。來整说得有道理。瓦岗寨虽然是盗匪。但也有个近十万之众。而刘长恭手下加上那些集结的世家家兵。也不过才三万人马。况且现在瓦岗寨已经是河南盗匪之首。与瓦岗寨一战。必定会牵扯到河南各路盗匪也來插上一杠子。到时候盗匪数目众多。就算刘长恭手下有精锐的御林军。也必定是一场苦战。有偃师城大捷在那里。刘长恭所需要的。可不是一场惨胜。想到这里。刘长恭立马就是对來整说道:那依着六郎之见。我们究竟应当如何兵贵神速呢。 來整似乎早就知道刘长恭会有这么一问。不冷不热地说道:以最快的速度渡过洛水。趁着贼兵还未集结之前。突袭贼兵。方可大胜。 來整这话说完。刘长恭也是沉吟了片刻。本來按照他的计划。是打算明日赶至洛水。后日渡河一战。现在听來整的意思。看样子这样计划的确是有些慢了。刘长恭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如此。那我明日赶至洛水之后。便连夜渡河。在东岸休整一夜。就出兵黑口。六郎以为如何。 本以为自己的这个办法肯定会得到來整的赞同。结果來整却是直接摇头。哼了一声:太慢。 太慢。來整这两个字的回答。让刘长恭也是有些发闷。刘长恭这些年來也打了几场仗。但名声却是不彰不显。原因就是刘长恭行事太过谨慎。以前打得仗也沒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按照他以往的想法。这种行军速度已经是太快了。不过想到來整虽然年纪轻轻。就名声鹊起。刘长恭还是决定听从來整的建议。说道:若是如此。那我明日渡河之后。也不休整。直接就起兵攻打黑口。这样总可以了吧。 刘长恭说完之后。來整却是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丝冷笑。在刘长恭期待的目光中。依然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太慢。 啊。刘长恭本以为发了狠劲。结果还是得到來整的这么一个评价。也是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缓过來。看着來整。刘长恭脸色有些难看起來。稳了稳情绪。使劲咽了口口水。这才说道:那。我们明日下令。加快行军速度。争取在天黑之前渡过洛水。发动攻击。嗯。如果以最快的速度行军的话。应该能够提前一个半时辰。 还是太慢。这次。用不着等刘长恭询问了。來整直接就是一句话。将刘长恭接下來的话都给堵了回去。这一堵。可是把刘长恭给堵得够呛。而左右两边的那些将领也是笑得更加大声了。不少人甚至差点沒笑得栽倒在地上。 被人如此嘲笑。一向好面子的刘长恭也是有些憋不住了。涨红了脸。冲着來整就是喝道:來整。莫非你在戏弄我不成。我刚刚所说。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你竟然还要说慢。难道你能够腾云驾雾。带着大军直接飞到黑口不成。 这下就连房崱也是不说话了。显然他也觉得來整说得有些过分了。如果不打算帮刘长恭。大可明说。这样戏弄他们。这未免太过了。而面对刘长恭的质问和房崱的怀疑。來整却是一点也沒有申辩的意思。只是冷冷一笑。抱拳冲着刘长恭喝道:末将只是照实而言。岂会戏弄将军。若是将军不肯采纳末将谏言。那也罢。末将自请回去就是了。來整说完之后。冷冷一哼。竟然直接拂袖离去。 站住。见到來整说着说着。竟然直接就要走。刘长恭的脸色已经是变得一片漆黑。两旁那些将领现在全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刘长恭可以肯定。若是來整就这么走了。那至少那两万世家的兵马今后也不会听从自己的调令了。单靠那一万御林军。绝对沒办法敌得过那近十万的瓦岗寨叛军的。 被刘长恭喝住之后。來整又是转过身。看着刘长恭。冷哼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來整的态度。简直是把刘长恭气得全身打颤。要不是來整是老将來护儿之子。只怕刘长恭会恨不得立马让人把來整拖下去斩了。房崱见到气氛也是越來越紧张了。再也坐不住了。立马上前做起了和事佬。挡在了两人中间。笑着说道:好啦好啦。大家都各自退一步。退一步。刘将军。消消气。消消气。嗯。还有六郎。你也是的。这军机大事。岂能儿戏。 房崱明显想要给來整一个台阶下。可來整却不领这份情。冷冷哼道:末将从未将军务作为儿戏的习惯。此事末将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将军不肯采纳。那末将也无话可说。 來整这话。那是彻底点爆了刘长恭这个火药桶了。刘长恭立马就是站起身。指着來整就是冷喝道:荒唐。我刚刚所提出的方案已经是最快的计划了。可你竟然还要说慢。这不是诚心戏弄我。还是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面那点小九九。梁国公和你们來家有旧。你这是故意为之。就是想要助梁国公坏了我这一战。 刘长恭这话一说出口。房崱就是暗暗叫糟。元文都和万禾之间的这点矛盾。大家心知肚明。可都要放在心里。沒有谁敢这么说出口來。刘长恭这话一说出口。简直就是在给元文都和自己惹來祸事。果然。刘长恭的话刚刚说完。來整便是把目光直接就刺向了刘长恭。沉声喝道:将军此言何意。莫非是想要诬陷我來家通敌。故意引得大军兵败。 不不不。沒有此意。沒有此意。六郎千万不要误会。听得來整的话。房崱也是脸色一变。虽然元文都现在也算是攀上了越王这条高枝。可现在越王毕竟还沒有登基。天下还毕竟是当今天子的。而來护儿又是当今天子最重新的老将。就连元文都都不敢得罪。更不要说他们两个了。听得來整将话头往整个來家身上扯。房崱立马就是上前解释了起來。这话要是落入來护儿的耳朵里。只怕一向护短的來护儿非得把他们都给砍了不成。 刘长恭此刻也是火气尽消。一想到会惹到來护儿的大怒。刘长恭也是不由得打颤。只不过自己身为主帅。这面子上却是丢不下來。刘长恭冷冷一哼。鼓起勇气。喝道:來整。你既然说你的建议有理。那你倒是解释清楚。你的理由是什么。我就不相信了。你还有比我更快的办法能够赶到黑口县城。 这有何难。來整冷冷一哼。却是将身子转过來。单手抓住了刀柄。金刀大马的一跨。哼道:最快的办法。那就现在立刻拔营。连夜启程。必可在明日天亮之前。渡过洛水。攻打贼兵。我军乘夜从洛水上岸。贼兵必定无法反应过來。我军也可打其一个措手不及。这此战必胜。 胡闹。听得來整的话。刘长恭第一个就是喊了一句。而紧接着。那些将领也是纷纷表示反对。若是真如了來整的建议。那他们岂不是也要跟着大军连夜行军。这急行军可不是什么好差使。那可是很受罪的。他们都是一些王公世家子弟。怎么愿意吃这个苦。刘长恭也是认为这不可能。连夜行军。那是最伤士气的。原本刘长恭同意明日连夜行军。那已经是极限了。怎么也沒想到。來整竟然想要今日就连夜出发。还要明日天未亮就抵达。这行军速度。那可是从未听说过。 來整冷冷一笑。那双目光扫了一圈帐内众人。这來整那可是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将领。这一扫。那目光中所蕴含的寒意和杀意。也是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冷战。一个个都是低下头。再也不敢和來整对视了。最后來整的目光又是扫向了刘长恭和房崱。沉声喝道:我的办法已经说过了。至于是否遵照这个计划行事。那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來整说完。便是朝着刘长恭抱拳一礼。紧接着。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整个营帐内一片沉默。过了好半天。那些将领也是面面相觑。最后纷纷告辞离开。营帐内只剩下刘长恭和房崱两人了。 又是好一会儿。房崱苦笑着对刘长恭说道:这行军打仗的事情。我还是不懂。不过听刚刚來整那小子的说法。倒是很可信。 听完房崱的话。刘长恭也是突然长舒一口气。说道:如此看來。我们也只有兵行险招。按照來整的话去做了。传我军令。立刻拔营。连夜向洛水方向进发。 第四百三十一话 踏青 ♂, 洛阳城外。趁着这春光时节。住在洛阳城内的那些达官贵人也是纷纷出城踏青。在城郊游玩。一时间。城郊也是热闹了许多。虽说现在天下盗贼纷起。但洛阳城周边却是安全得很。这些达官贵人更是沒有丝毫身处乱世的自觉。 在位于洛阳城以南的一片树林当中。正是皇家的猎场。既然被成为皇家猎场。那寻常的达官贵人自然也是沒资格进來的了。正因为如此。这猎场平日里也是冷冷清清的。特别是天子南巡之后。更是沒什么人会來这里狩猎了。不过今日这里却是迎來了贵客。 三辆马车以及一队骑兵浩浩荡荡地开进了猎场。那守卫猎场的军士见了。自然也要上前询问了。当然。他们也都知道。这只不过是走个程序罢了。洛阳城周边。又有谁不知道这猎场是皇家的。敢來这里的。肯定也都是皇室成员了。那高高在上的皇室成员。那可不是他们这些小小军士所能应付的。只是迫于规矩。他们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拦在了车队前面。 看着眼前这奢华的车队。那些军士就心里暗暗叫苦。天晓得自己拦下的这伙人脾气如何。不管怎么说。这该做的还是要做。其中一名头领上前一步。冲着那车队就是抱拳一礼。喝道:请大人且住。这里是皇家猎场。不知是哪位大人前來。 问出这句话之后。那头领的心就是一直悬着。生怕惹恼了这车队的主人。不过幸好。似乎这车队的主人脾气不错。沒一会儿工夫。一名身穿银甲的小将就是纵马上前。对着那头领说道:这位将军。这是梁国公的驾乘。今日梁国公与公主特地前來游玩。还请将军让路吧。 听得那银甲小将的话。那头领顿时就是一惊。沒想到竟然是当朝梁国公和公主殿下來了。当即头领带头就是朝着车驾跪拜下來。大声喝道:末将参见国公爷。公主殿下。头领这一跪。身后的那些守卫猎场的军士也都是跟着跪拜下來。齐声呼喝。 开什么玩笑。能不跪嘛。现在这洛阳城内。又有谁沒听说过梁国公的威名啊。当朝最年轻的国公。驸马。还有最近刚刚得到的大隋第一名将的封号。加上去年宇文述的死讯传出。这梁国公已经是名符其实的朝中第一重臣了。而且梁国公是当朝驸马。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他來这皇家猎场。也是理所应当的。 那银甲小将笑着对那几名军士说道:几位可以起來吧。国公爷和公主只是想要來猎场游玩打猎。几位大可放心就是了。只要别打扰了国公爷和公主的雅兴就行了。 银甲小将的话让那几名军士都是额头冒冷汗。谁不想要脑袋了。敢去打扰梁国公和公主的兴致。就算是想死。也别拖累兄弟们啊。不过同时大家也都是放下心來。虽说梁国公位高权重。身份高贵。但却很少有梁国公仗势欺人的事情传出來。这梁国公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还真沒什么能让他图上的。身为驸马。更不会做出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了。既然梁国公都发话了。那自然也不会惩罚他们了。当即。那名头领便是起身让开了一条路。对着那银甲小将和车队喝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国公爷和公主入猎场吧。 见到头领起身让路了。剩下那些士兵也都是纷纷起身。让开了一条道。银甲小将轻轻点了点头。便是对着身后的车队一摆手。车队浩浩荡荡地就是朝着猎场赶去。 这一行人。就是万禾和他的娇妻月蓉一行人了。当然。还包括了房玄龄长孙无忌李靖裴仁基父子。甚至连申欣妍和长孙氏也都跟着出來透透气。至于那前面带路的银甲小将。自然就是万禾的头号狗腿子朱牧武了。自从偃师城一战之后。越王杨侗也是感觉万禾有些功高震主了。所以有意将万禾给放在一边晾着。这次征讨瓦岗寨也沒有动用万禾。甚至万禾身边的亲信也是一个不用。 而早就料到有此情况的万禾倒也沒有在意。反倒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整天和自家娇妻混在家里。简直是快乐胜神仙。今日天气好。万禾便是和月蓉相约。出來踏青。正好也就把自己手下那些亲信全都叫上了。至于申欣妍和长孙氏。她们和月蓉的关系也是不错。月蓉自然也是邀请了她们一块。 进了猎场。在第一辆马车上。透过车窗看着车外的景致。万禾和月蓉也是不由得高兴起來。兴奋地指着车窗外的景致朝着万禾囔囔。而万禾也是第一次來到这皇家猎场。在猎场中。随时都能看到各种奇兽异草。让万禾也是目不暇接。 国公爷。已经到了驻扎的地方了。很快。车队就已经到了平常驻扎的营地。朱牧武也是上前向万禾请示。这皇家猎场和野外的猎场不一样。每一处都是经过精心设计好的。从猎场外面到猎场里面。有专门的道路供马车行进。但这行进的道路却是有限制的。到了一定的位置就要中断。毕竟这猎场是供人打猎的。來这里的人自然还是要以打猎为主。所以要继续前进的话。那就要换骑马儿前行了。 听得朱牧武的话。万禾也是立马跨出了车厢。抬头往前面一看。却是一片绿郁葱葱的树林。其中各种各样的奇珍野兽在丛林中穿梭。这些都是供那些前來打猎的皇亲国戚猎杀的。万禾左右看了看。便是笑着说道:到地方了。那好吧。你们就去玩吧。我就不掺和了。记着多打几只猎物给我充充场面哈。 听得万禾的话。在万禾身后的月蓉也是羞得死劲捏了一下万禾的后腰肉。而从后面赶至的李靖等人也都是哈哈大笑了起來。这万禾倒是坦白。知道自己的身手。跑去打猎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有时候。这种坦白。倒也给人一种胸怀坦荡的感觉。 李靖一边笑着。一边纵马來到万禾身边。笑着对万禾说道:国公爷放心。到时候我一定给你多猎几只大家伙。呵呵。行俨。怎么样。一起去吗。 李靖转回头。却是问刚刚扶着裴仁基走出第三辆马车的裴行俨。裴行俨也是个武者。对于这种打猎的玩意自然是很有兴趣了。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父亲。裴行俨也是不由得露出了苦笑。无奈地准备摇头回绝。这个时候。倒是裴仁基淡淡一笑。对着裴行俨说道:俨儿。想去就去吧。阿爹还不至于那么沒用。随身都要人伺候着。 可是。阿爹。你裴行俨一边说着。一边望向了裴仁基的右肩。虽然裴仁基穿着一件完好的长袍。可他的右肩处的衣衫却是轻飘飘地。随风飘动。偃师城一战。裴仁基被王伯当一刀斩断了手臂。索性抢救及时。总算是保住了一命。只不过这只手却是无论如何也救不回來了。这段时间以來。裴行俨一直都是随身照顾裴仁基。片刻不敢离开。 看到裴行俨关切的目光。裴仁基也是欣慰地笑了笑。却是抖了一下肩膀。笑着说道:放心吧。阿爹的伤早就好了。经过这么久。阿爹也习惯了。沒有事的。再说了。这国公爷身边也不缺伺候阿爹的人。你就放心去玩吧。 这个时候。万禾也是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笑着喊道:裴将军沒说错。有我在旁边。害怕裴将军沒人照顾吗。行俨。你就放心和李兄一块去打猎吧。不过规矩可要记住哦。我可要你分三成的猎物给我。我可等着你的猎物來充场面呢。 听得万禾都这么说了。裴行俨也是颇为心动。考虑了再三。这才将裴仁基交给身边的几名军士搀扶。朝着裴仁基抱拳一礼。随后转身就是朝着李靖那边赶去。李靖和朱牧武两人也是等候已久。见到裴行俨來了。两人立马就是带起十多名军士呼喝着。纵马朝着树林深处赶去。顿时就是惹得树林内的动物一片骚动。似乎他们也意识到。有杀神來了。 目送李靖他们离去。万禾也是招呼着众人纷纷吓了马车。很快。在万禾的指挥下。一座座篝火就在马车旁边的空地上搭起。下人们在篝火上面搭起了铁架。并将一串串肉食都往铁架上摆。不用说。这也是万禾弄出來的花样了。难得这么好的天气。万禾自然是想要在这里來一次家庭大烧烤。 说起这烧烤。月蓉申欣妍这些深闺女子倒是沒有过这样的尝试。而长孙无忌裴仁基等人都是听说过北方游牧民族有过这种吃东西的习俗。但真正自己吃。却还是第一次。众人都是好奇地看着那些下人在万禾的指挥下。将肉食摆在那些方方正正的铁架上。然后被篝火烤得直冒油。却不知道吃起來如何。不过随着那烤肉的香气顺着热浪慢慢扑了过來。也是让众人的眼睛一亮。口水直流。 第四百三十二话 裴仁基的托付 ♂, 很快烤肉也是准备好了。万禾第一个就是扑了上去。抓起了一串鸡翅。就要往自己嘴巴里送。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轻咳从旁边传了过來。万禾的身子顿时就是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直接就给定住了。紧接着。就看到万禾的身子很机械地转过來。干笑着看着身后慢慢走过來的月容。嘿嘿一笑。却是将那串鸡翅膀直接就给送到了月容的面前。笑着说道:娘子。这鸡翅膀烤好了。你尝尝。 月容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把漂亮脸蛋往上一扬。接过了鸡翅膀就是甜甜地一笑。用腻死人的声音说道:相公。你可要多吃点哦。说完。那双大眼睛却是时不时往万禾身后的铁架子上看过去。 呃。万禾的脸颊一阵阵抽搐。回头看了一眼铁架子上的那些冒油的烤肉。干笑了起來。说道:那。那。嘿嘿。娘子先吃。为夫的现在还不饿。 万禾一边说着。一边还拍了拍胸口。只不过那肚子里却是隐隐传來一阵阵咕咕声响。再看万禾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在苦笑。倒是月容一手握着鸡翅膀。另一只玉手往前一挥。芊芊细指直接指向了铁架子上的那一大块羊后腿。说道:对了。对了。相公。你看那一块是不是烤好了啊。 万禾回过头一看。脸上又是抽搐了一下。却又立马上前用铁叉把那羊后腿给叉了起來。一脸赔笑地送到了月容面前。笑着说道:來來來。娘子。尝尝这块后腿肉。烤得正是火候。 闻着那烤肉的香味。月容那双漂亮大眼睛也是直接放光。立马就是接过那铁叉。嘿嘿笑道:好啦好啦。相公。你慢慢挑吧。待会挑好了。再送过來啊。我就先过去了。说完。一手撑着一串。就是兴高采烈地往回走了。身为公主。这吃东西的不雅模样。自然不能让外人看到了。所以月容还是要回到另一边纱帐里面吃去。 看着月容那玲珑的身姿扭着进了纱帐。万禾的脸色也是挂不住了。这小娘皮。还真是会挑。竟然把这里最好的两串都给挑走了。而且听她刚刚的说法。还要万禾继续挑好的给她送过去。万禾心里那叫一个命苦啊。可天大地大。老婆最大。他也只能是听老婆的话了。 噗嗤。在另一边的几个铁架子旁。正在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烤肉滋味的房玄龄等人。看了也是不由得笑出声來。大隋从开国文皇帝开始。就有惧内的风俗。不过。怕老婆怕成像万禾这样的。还真是少见。而在另一边的纱帐内。几名女眷也是在里面吃下人送來的烤肉。申欣妍看着在外面一脸尴尬地抓着后脑勺的万禾。却沒有和其他人那样笑起來。而是脸色有些落寞地低下了头。 被众人这么一番嘲笑。万禾也是拉不下脸了。哼哼了几声。却是直接跑到房玄龄身边坐下。一把就是抢过房玄龄手中的一条烤鱼。囫囵吞咽就是吃了下肚。看着万禾这好似孩子气的举动。房玄龄倒也不以为意。只是哈哈一笑。转头又是和长孙无忌在那里聊了起來。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那可是名符其实的文人。他们在一起聊的。无非就是一些诗词歌赋之类的。关于这些。万禾这个冒牌的状元郎自然是一个字都听不懂。干脆撇过头去。看着另一边的裴仁基。问道:裴将军。最近住在府上可是习惯。 裴仁基淡淡一笑。身为武将。自然也就沒有那么太多讲究。一把抓着一只后腿肉。就这么啃了起來。听得万禾的问话。裴仁基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右臂。脸上露出了一丝落幕。随即又是笑道:那有什么不习惯。多亏有国公爷。这段日子可以说是我过得最逍遥自在的日子了。衣來伸手。饭來张口。这种日子。以前跟着大帅南征北战的时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裴仁基刚刚的神情。万禾也是看在眼里。他当然也知道裴仁基为何会有这种落幕的表情。身为武将。却是断了右臂。这等于宣告将來裴仁基已经沒有上战场杀敌的可能了。而这种事。万禾也帮不上忙。只能是劝慰道:裴将军过得舒服就行。安心在我这里养伤就是了。呵呵。 听得万禾的话。裴仁基又是对万禾点头一礼。表示感谢。却是将手中的后腿肉丢在一旁。拿起一个酒瓶就是直接往嘴巴里面灌酒。足足半斤多的美酒。竟是被裴仁基一口给干了。喝完之后。裴仁基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笑着转过头。对万禾说道:国公爷请放心。我这辈子打了这么多仗。就算哪天死在战场上。我也不会有什么不甘的。我这辈子。也就两个心愿。一个就是俨儿。而另一个。就是平叛军。如今俨儿跟着国公爷。将來的前程也都仰仗国公爷了。我自然是沒什么好担心的。至于平叛军。有士信叔宝他们撑着。我也可以安心了。至少将來见了大帅。我也不会沒有脸见他了。 裴仁基这也算是酒后吐真言了。一口气将心中的话都说了出來。听得裴仁基的话。万禾也是不由得感慨起來。不过看着裴仁基的情绪有些激动。万禾也是连忙劝慰道:裴将军。也不用想太多。至于你说的那两件事。呵呵。行俨就不必说了。等到过几年。我就给行俨保举个大将军。将來浩浩荡荡领兵在外。开疆扩土。留名青史。至于平叛军。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别人不说。士信和叔宝两人的能力摆在那里。以后平叛军要人给人。要粮给粮。我自然是不会亏待自家兄弟了。 万禾说这话还真不是吹牛。以他现在在朝中的实力。只要不发生什么意外。那必定是朝中第一重臣。将來要帮着平叛军重振声威。那是一点问題都沒有。 裴仁基当然知道万禾沒有骗自己。对着万禾颔首表示感谢之后。却是抬起头。仰望蔚蓝的天空。苦笑着说道:三十多年了。转眼就是三十多年了。呵呵。这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 听得裴仁基的话。就知道他是在感慨自己的过往了。对于这个。还正年轻的万禾自然沒有什么体会。不过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去打扰裴仁基。干脆撇了撇嘴。又是提着手中的烤肉。悄悄离开了裴仁基身边。朝着另一头赶去。待会月容吃完了她刚刚拿走的那两串烤肉。肯定还要使唤自己。自己还得继续奋斗。多干掉一些好吃的才行。 而就在万禾刚刚起身准备走的时候。突然从后面传來了裴仁基的声音:国公爷。平叛军。以后就交给你了。 听得裴仁基的话。万禾也是一愣。回过头朝着裴仁基望去。却是发现裴仁基已经是闭着眼睛躺在草地上。好像已经睡着了一般。不过万禾愣了一小会儿。却是露出了笑容。也不管裴仁基看到沒看到。冲着裴仁基便是竖起了大拇指。笑道:嗯。交给我把。 从裴仁基那边离开之后。很快。万禾就是找到另一个篝火旁。这本來是给李靖他们回來所准备的。不过万禾已经是无耻地先征用了。很快。万禾就往自己嘴巴里面塞了好几块烤肉。吃得那是满嘴流油。而万禾的眼睛还盯着那铁架子上的几块鸡脯。要不是因为太烫。他只怕还要往嘴里硬塞。 呜呜。呜呜。呜呜呜。嘴巴里面被塞得鼓鼓的。双手也是沾满了油。不过万禾却沒有闲着。伸手就是朝着旁边伺候着的下人招手。想要说些什么。只不过从嘴巴里面出來蹦出來的。却是一连串整体不明的音符了。 噗嗤。又是一把笑声从万禾身后响了起來。只不过这次的笑声和之前房玄龄他们的笑声相比。却是显得特别的清脆悦耳。万禾一愣。回过头一看。却是看到一顶轻纱帐篷。正是给申欣妍等女眷用的。不过万禾听到的那笑声。却明显不是申欣妍的声音。虽然有些耳熟。但一时间。万禾也是想不起來到底是谁。这让万禾也是愣了半晌。过了好半天。万禾才突然想起來。这次出游。不是还把长孙无忌的妹妹长孙氏给带出來了嘛。 一想到长孙氏。万禾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当初那惊鸿一瞥的碧绿身影。不知为何。万禾刚刚还是闹哄哄地心。一想到那碧绿的身影。就立马沉静了下來。 对于长孙氏。万禾还真是有一种愧疚的心理。虽然万禾知道的历史并不多。但也记得。历史上长孙氏和李世民这对夫妻是很恩爱的。若是沒有万禾的话。长孙氏虽然一开始会受一些苦。但日后必定会成为一国之母。留名青史。可现在呢。却是背着个被休弃的名声。成天躲在深宅中不能露面。这其中的辛酸和孤寂。万禾虽然沒有尝过滋味。但也知道肯定不好受。 第四百三十三话 情丝与突变 ♂, 似乎是知道自己的笑声有些唐突。长孙氏的笑声很快便是停了下來。紧接着。轻纱帐内的身影也是背过了身子。再也沒有了声音。万禾也是有些尴尬。似乎连自己嘴巴里面的烤肉也忘了吞下去了。连忙转过身。背对着轻纱帐。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这么傻坐在那里。 万家哥哥。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把清脆的喊声从万禾的后面传了过來。万禾一听这称呼。就知道肯定是申欣妍來了。回过头。只见一道高挑修长的倩影映入眼帘。正是申欣妍俏脸红彤彤地站在万禾身后。不过看到万禾那嘴巴里面被烤肉塞得满满的样子。申欣妍又是不由得笑出声來。对万禾说道:万家哥哥。你嘴巴里面怎么塞了那么多肉啊。 呜。被申欣妍这么一说。万禾这才反应过來。立马就是三下五除二。把嘴巴里面的烤肉硬给吞了下來。好不容易吞下了那么一大团烤肉之后。万禾抚了抚胸口。这才是长舒了口气。那模样。又是惹得申欣妍娇笑了一番。随即万禾这才是嘿嘿一笑。转过头对着申欣妍说道:欣妍啊。怎么样。这次踏青好玩吗。 听得万禾的询问。申欣妍的小脸蛋红彤彤的。甚至还有些热气冒出來。那双灵巧的眼睛偷偷瞥了一眼万禾。却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直接就是在万禾的身边坐了下來。这一坐下來之后。那小脑袋就立马埋进了两腿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呃。看着申欣妍的举动。万禾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申欣妍这样不说话。也是让气氛有些尴尬起來。万禾傻笑了几声。脑子里面在拼命想找出个话題來。过了好半天。万禾这才憋出了一句话:那个。欣妍。你哥怎么样了。 万禾这么一句话说出口。让申欣妍也是一阵气苦。自己都表示得这么明显了。可身边这榆木脑袋竟然还是什么都不懂。你哥怎么样了。这就是他想要对自己说的话。申欣妍那是又气又羞。抬起头。狠狠地剜了万禾一眼。娇哼道:我哥前段时间來信了。似乎在黎阳还不错。只是公务繁忙。今年过年恐怕还是不能回來。 申欣妍的哥哥申明轩两年前参加春闱。被任命为黎阳县令。早早就前往黎阳赴任了。本來。以万禾的权力。想要把申明轩给调回來。担任朝中重臣。那也是万禾一句话的事情。可偏偏申明轩那个死犟脾气。就是不肯接受万禾的恩情。说什么也要靠自己的能力一步步爬上來。想想这个年头。要是朝中沒人帮忙。以申明轩那资历。想要爬上來。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如今两年过去了。申明轩虽然有才。但毕竟太年轻了。如今也只是当上了黎阳的通守。这还是万禾在暗中使劲的结果。 跟申欣妍这么一说。万禾也是想起自己这个同窗。如今永济渠已经被瓦岗寨给占领了。黎阳等于已经是与朝廷给隔离开了。若是瓦岗寨攻打黎阳的话。朝廷还真沒办法出兵援助。至于申明轩对申欣妍所说的什么公务繁忙。那也只是托辞罢了。而是申明轩根本就沒办法回來。幸亏现在瓦岗寨的注意力已经全都移到了洛阳这边。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对黎阳动手了。 万禾低头沉思起來。却是少了平时的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多了几分成熟。坐在万禾身边的申欣妍就这么静静地从侧面看着万禾。脸上的红晕渐渐散去。而望向万禾的目光也是更加专注起來。就这么过了好半天。突然一名下人走了过來。对着万禾一礼。喊了一声:国公爷。 这一声喊话。不仅是让万禾从沉思中反应过來。那申欣妍也是立马羞红了双颊。又是把脑袋往两腿中间一沉。变回鸵鸟了。万禾倒是沒有发觉申欣妍有什么不对劲。抬起头望向那下人。问道:怎么。有什么事吗。 那下人对着万禾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回禀国公爷。公主殿下有要事要请国公爷过去一趟。 呃。听得这下人的话。万禾的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一丝古怪。要事。月容能有什么要事。不过就是那两串烤肉吃完了。要万禾去拿罢了。万禾也是满心无奈。这月容也不知道搞什么鬼。明明有那么多下人可以使唤。却偏偏喜欢使唤自己这个相公。无奈归无奈。老婆相招。自己还是得过去才是。随即万禾便是苦笑着对身边的申欣妍说道:欣妍啊。你一个人慢慢吃哈。我去一趟。 早在那个下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申欣妍的脸色就是不由得一变。之前那满脸红晕转眼就是变得惨白。听得万禾的话。申欣妍低沉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用跟蚊子差不多的声音应了一句。等到万禾站起身走过自己身边之后。申欣妍这才悄悄抬起头。望向万禾的背影。欲言又止。 可就在申欣妍正要再次低下头的时候。突然。申欣妍的眼角余光中发现了一道刺眼的亮光。顿时申欣妍脸上就是浮现了惊恐的表情。瞪大了那双美丽的眼睛。紧紧盯着万禾的身后。只见一道寒光正在飞快地朝着万禾的身后刺了过去。 万家哥哥。小心。随着申欣妍的一声惊呼。她的娇躯也是猛的朝着万禾的身后扑了过去。还未等万禾反应过來。就听得一声闷响。那道寒光直接就是扎在了申欣妍的腹部上。而等到万禾回过头。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那带着清香的万千发丝。从万禾的脸上拂过。紧接着。那高挑的娇躯直接就是倒在了万禾的怀中。而随着那娇躯倒下之后。露出的是一张满是狰狞杀机的面容。正是刚刚那名恭顺的下人。 有刺客。紧紧只是愣了片刻。周围那些护卫军士立马就是高声呼喝起來。同时就有十來名护卫朝着万禾这边赶过來。虽然李靖裴行俨和朱牧武带着一帮人离开了。但万禾的安全却是沒有放松下來。围在周围的。至少也有五十余名护卫。可就在这些护卫朝着这边赶过來的时候。突然一声暴喝。又是几名下人将身上的褂子一扯。露出了漆黑的护甲和明晃晃的兵刃。直接就是将那些护卫给拦了下來。这些刺客出來的太过突然。护卫军士虽然经过严格训练。但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转眼就是被杀了四五人。剩下的那些护卫。一时间也沒办法赶到万禾这边來。 万禾满脸惊恐。一手抱着受伤的申欣妍。直接就是倒在了地上。而在他面前的那名刺客。看了一眼刚刚坏了自己好事的申欣妍。啐了口口水。又掏出了一把匕首。继续朝着万禾冲了过來。那匕首的寒光直指万禾的咽喉。 住手。一声暴喝响起。紧接着。就看到一道黑影从旁边飞了过來。正好撞在了那刺客的匕首上。将快要刺中万禾咽喉的匕首给击飞。再一看。却是之前还躺在地上的裴仁基。虽然裴仁基断了一只手臂。但他还有一只左手。刚刚正是这只左手抓起了一块石头。朝着这边丢了过來。救了万禾一命。 而紧接着。又是一声娇喝。从之前月容公主所在的轻纱帐内传了出來。一道人影飞快地朝着这边赶來。转眼间。便是杀到了万禾的面前。只见一道寒光从那人影当中闪过。直接就是从刺客的胸口一滑。顿时大量的鲜血就是从刺客的胸口喷了出來。刺客惨叫一声。满脸不甘地倒毙当场。 相公。这个时候。月容的尖叫声也是从轻纱帐内传了出來。只见月容那惊慌的面容从轻纱帐内钻了出來。不过很快一只满是皱纹的手就是拦在了月容的身前。将月容给拦住。月容挣不开那只手。也只能是大声喊道:你们。你们快去救他。快啊。 角长老。不要让月容出來。若是换做一两年前的万禾。只怕已经是吓得怪叫起來。或者是手脚发软。不过现在的万禾却是和以前完全不同了。经过了一开始的惊吓之后。特别是自己的安全已经暂时得到了保证。万禾也是恢复了冷静。沉声喝道:护卫首要保护好长孙他们。其次才是杀敌。别让刺客伤到他们。张女侠。发信号。 对万禾來说。长孙无忌房玄龄以及裴仁基。那对万禾來说。都是很重要的。绝对不容有失。听得万禾的命令。那些护卫也是立马改变了阵型。特别是看到万禾身边已经有高手护卫。也不再坚持往万禾这边冲了。而是分出了三十多人。围在了长孙无忌房玄龄和裴仁基身边。剩下的那些护卫。依然是朝着万禾这边冲过來。毕竟万禾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挡在万禾身前的那个身影。却是一名身穿宫装。手持长剑的年轻女子。听得万禾的话。那年轻男子立马就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支小圆筒。用力往空中一丢。立马就是发出了一声响亮而又尖锐的啸叫声。紧接着。这年轻女子便是护着万禾往长孙氏所在的轻纱帐退去。 第四百三十四话 告白 ♂, 所幸万禾此刻距离轻纱帐也不远,只是几步的距离,就已经退到了轻纱帐内,而刚刚进了轻纱帐,一道清风袭來,只见一个窈窕身影就是扑到了万禾的怀里,冲着万禾怀中的申欣妍喊道:欣妍妹妹,欣妍妹妹,你怎么了, 在这轻纱帐内也只有长孙氏一人,那眼前这个不停呼喊着申欣妍名字的年轻女子,自然就是长孙氏了,万禾低头看着长孙氏的时候,心里也是不由得一紧,这长孙氏身形还很娇小,光是看那身形,只怕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想到这样的小女孩竟然就已经嫁过人了,万禾也是不由得暗骂那李世民是禽兽,这么小的小女孩,他也下得去手,不过万禾突然回过头一想,貌似月容也不过才十六岁出头的样子吧,照这么说來,自己岂不也是禽兽。 此刻长孙氏并沒有穿那件碧绿长裙,而是穿了一套素白的百叠裙,看上去更加素雅,再看长孙氏的容貌,虽然算不得惊艳,但精致的五官却是透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人有一种心平气和的感觉,而此刻长孙氏惊慌的模样,更是让万禾感觉到特别心疼,好想将她拥入怀中好好疼惜。 吒,一声暴喝却是打断了万禾的臆想,却是守在轻纱帐外的那名持剑女子和刺客交上手了,显然,万禾才是这群刺客的目标,见到万禾躲进了轻纱帐,这些刺客也是立马舍弃了其他人,全部转而朝着轻纱帐攻了过來。 而清醒过來的万禾也是忍不住悄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当然,并不是很大力那种啦,万禾羞得脸通红,暗骂自己,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会去想这些东西,当即,万禾便是将怀中的申欣妍往长孙氏怀中放,就要出去看看情况如何,可还未等他起身,却是手腕一紧,回头一看,只见申欣妍的那只小手不知何时,握住了万禾的手腕,怎么也不肯放手。 万禾还以为申欣妍这是害怕,忙是回过身,拍了拍申欣妍的小手,说道:欣妍乖,万家哥哥去看看坏人刺客有沒有被抓住,说完,万禾便是要再次起身,可沒想到,申欣妍的小手却是死死地抓住了万禾,就是不肯放手。 万,万家哥哥,满脸惨白的申欣妍慢慢睁开美目,看着万禾便是轻声喊了一句,平时申欣妍都是这么叫万禾的,只是声音从來沒有像这次这样虚弱无力,听得万禾也是心里一阵阵发酸,申欣妍看清楚万禾之后,似乎又多出了几分力气,另一只手也是朝着万禾伸了过來,喊道:万家,万家哥哥,别,别离开欣妍,别离开欣妍, 当初第一次见到申欣妍的时候,感觉她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能够保护哥哥申明轩和那些倭人开打,而日后接触多了,也是感觉申欣妍是个充满活力的女孩子,每天都是那么精力充沛,可现在的申欣妍,却是那么的脆弱,脆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万禾又是鼻子一酸,立马就是说道:好,好,万家哥哥不走,万家哥哥陪着欣妍, 听到万禾的承诺,申欣妍似乎也是放心了,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双手却是紧紧抓着万禾的衣袖,怎么也不肯放手,紧接着,申欣妍慢慢闭上了眼睛,却是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万家哥哥,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就好像天神一样,突然出现,把那些坏人打倒,救了我和哥哥,我,我心里好感动,以前所有人都看不起欣妍,都欺负我,说我个子太高,不像个女人,永远都找不到相公,我,我 申欣妍似乎是说到了自己心中的痛楚,又有可能是牵扯到了腹部的伤口,那对秀眉紧紧地皱在一起,细长的眼角似乎还带着一点晶莹,万禾见了,也是不由得心慌起來,忙是说道:好啦,好啦,欣妍很乖,长得很漂亮,那些说欣妍不好的人,都是沒眼光的笨蛋, 真,真的,万家哥哥也觉得欣妍漂亮,听得万禾的话,申欣妍的眼睛立马就是睁开,透出一丝喜悦,不过很快又是变得黯然,慢慢地闭上眼睛,秀眉又是皱了起來,说道:可是,万家哥哥已经有了公主姐姐,欣妍,欣妍也知道配不上万家哥哥了, 轰,这就是现在万禾脑袋里面的响声,现在万禾就算是再笨,也听得出來申欣妍的意思,分明小姑娘就是对万禾有情,这反倒是让万禾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别看申欣妍长得这么高,可也就是和长孙氏差不多大,在万禾的眼里,那就是一个还沒有完全长大的小女孩,一直以來,万禾都是把申欣妍当成是妹妹看待,哪里会想到这个妹妹竟然有了这个心思,一时间,万禾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是苦笑着看着申欣妍,默而不语。 或许,在这个年代的男人眼中,个子这么高的女人根本就算不得美女,可在万禾的眼中,申欣妍的身材简直比万禾这辈子看过的所有女人都要好,加上申欣妍的容貌也丝毫不会比月容萧妃这些绝世美女差,可以说,申欣妍绝对是万禾眼中值得欣赏的美女,只不过,以前的万禾却根本沒有从那种眼光去正视身边的这个美人儿,现在让万禾去回复申欣妍的深情,万禾也是无法做出决断。 欣妍妹妹,欣妍妹妹,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长孙氏却是突然喊了起來,万禾这才发现,原來申欣妍这个时候竟是已经晕死过去,顿时就是把万禾给吓了一跳,忙是用手指在申欣妍的鼻翼下一探,探到还有呼吸,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紧接着,万禾又是望向了申欣妍腹部的伤口,鲜血还在往外冒,不过已经沒有刚受伤时那么厉害了。 只是看到那鲜血还在不停地流出來,万禾的眉头也是皱了起來,起身回过头,望向了轻纱帐外,此刻那些刺客还在和那持剑女子护卫交手,持剑女子虽然身手了得,但这些刺客也不弱,而是人数不少,至少也有二三十人,持剑女子一时间也是沒办法将他们全部击退,至于角长老,却必须留在另一个轻纱帐内保护月容,不能轻易离开,而且周围也不知道还有沒有刺客的同党,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不过这个时候的万禾却是怒了,无论申欣妍是否对自己有情意,她毕竟是因为自己受的伤,而且申欣妍也是申明轩托付给自己的妹妹,看到她受了这么重的伤,万禾岂能不怒,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阵怒喝声从远处传來,万禾透过轻纱帐望去,只见一队人马正飞快地朝着这边杀來,正是李靖等人见到信号,急急忙忙赶回來了。 看到李靖等人來了,万禾也是眼睛一亮,立马就是朝着李靖他们大声喝道:给我将这些刺客全部拿下,一个也不能走脱,生死勿论, 万禾这最后一个生死勿论,却是咬着牙喊出來的,可见他对这些刺客有多么的痛恨,而听到万禾的呼喝声,远处李靖裴行俨和朱牧武三人都是大吃一惊,他们可是头一次听得万禾的声音中带着这么大的怒意,当即李靖和裴行俨两人便是相互看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紧接着,两人同时暴喝了一声,一红一紫两道气芒也是从两人身上爆射出來,李靖和裴行俨两人纵身一跃,直接就是从马背上跳了起來,竟是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万禾这边冲了过來,仅仅只是三息之间,就已经杀奔到轻纱帐旁。 李靖和裴行俨的速度这么快,也是让那些刺客吓了一大跳,其中正在和持剑女子交手的一人,应该是这些刺客的头领,见到李靖和裴行俨冲了过來,立马就是大声喝道:快点将他们拦住, 听得头领的话,立马就是有两名刺客最先朝着李靖和裴行俨冲了过去,可就在他们往前冲了一步,只见李靖和裴行俨两人的眼中同时爆出了一丝精光,李靖右手往腰间一探,一道紫芒便是从他的右手挥出,朝向他的那名刺客瞬间就是被那道紫芒滑过,整个人直接就是被定在那里,任凭李靖与他擦身而过,却沒有半点反应,而裴行俨这边因为沒有带上双锤,所以裴行俨则是直接擎起了双拳,那红色的光芒在他的双拳上泛起,如雷霆之势,直接就是击中了另一名刺客的胸口,紧接着,那刺客就像是被弹弓弹飞了得石子一样,倒飞出了数十丈的距离,整个身子也是软趴趴的,像滩烂泥一样摔倒在地上,显然是全身骨头都给震碎了。 李靖和裴行俨这一出手就是雷霆之势,那些接着上前拦阻他们两人的刺客全都不是一合之敌,转眼间,就有十多人死在了他们的手中,剩下那名刺客头领见了,也是肝胆俱裂,转身就是要逃,而他所面对的那持剑女子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娇喝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前,就是将那刺客头领的脑袋给剁了下來, 第四百三十五话 刺客的来历 ♂, 将刺客头领的脑袋剁下之后,那持剑女子却是一点也沒有害怕的样子,只是用衣袖抹了一下脸上飞溅的血滴,转过身,又是朝着其他刺客冲了过去,而失去了头领的刺客,在面对李靖裴行俨以及那持剑女子三名高手的袭击,也是立马就是陷入了溃败,只可惜,万禾已经下达了命令,不准放跑一个,所以在旁边保护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裴仁基也是指挥着护卫将周围团团围住,任凭那些刺客如何冲击,还真是一个都逃不走。 当然,也不是真的所有刺客都被杀了,李靖和裴行俨还是手下有分寸,见到万禾的安全沒有问題了,这才动手将几名刺客的手脚下巴关节全都给卸了,算是留了几个活口。 见到刺客全都被拿下了,万禾这才立马掀开轻纱帐,冲着众人喊道:快,快來人,快來人,欣妍受伤了,欣妍受伤了, 听得万禾这么一喊,刚刚放下心地李靖裴行俨也都是吓了一跳,李靖一个纵身就是跳到了万禾身边,见到在万禾怀中受伤的申欣妍,以及申欣妍腹部的伤口,又是一惊,立马就是在伤口周围连着点了几下,之前一直流个不停的鲜血也是立马止住了,李靖仔细看了看伤口,皱着眉头说道:伤口上沒有毒,不过伤势不轻,必须立刻送到宫内,让师叔医治, 李靖的师叔就是宫内御医院首座巢元方,本來杨广南巡,御医院的御医都应该随驾南下,不过巢元方似乎是个特殊的存在,依旧留在宫内,申欣妍的伤很严重,看样子只有靠巢元方才能救得了她了,而万禾也沒有片刻犹豫,立马就是喊道:好,好,马上送欣妍去宫里, 相公,相公,这个时候,一把呼喊声响起,万禾这才反应过來,回头一看,只见月容满脸泪痕地朝着这边跑了过來,一头就是扑进了万禾的怀里大哭起來,刚刚那一幕,可是把她给吓坏了,要不是角长老一直拦着她,只怕她早就跑到万禾这边來了。 看到月容哭得伤心,万禾也是立马劝慰起來,同时对着李靖做了个手势,让他立马带着申欣妍进宫医治,只不过申欣妍虽然昏迷了,可那双小手却还是死死地拽住万禾的衣袖,就是不肯放手,看到这一幕,万禾也是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是好,而月容见了,似乎也沒多想,脸上挂着泪花,还是说道:欣妍妹妹受了这么重的伤,赶紧进宫医治吧,相公,我们跟着一块去, 得到月容的首肯,万禾这才和李靖他们一块将申欣妍送到了马车上,当然,月容长孙氏也都是跟着上了车,至于角长老和那名持剑女子也是跟了上來,原本很宽敞的马车,顿时就是变得拥挤起來,而随着车厢外车夫的一声呵斥,马车也是匆匆忙忙朝着皇宫方向赶去。 那持剑女子万禾自然是认识的,这女子姓张,名出尘,乃是角长老的孙女,深得角长老的真传,自从万禾与天音门结盟之后,角长老和张出尘两人就藏身在梁国公府,专门负责保护万禾身边女眷的安危,这次还真多亏了有她们相助,要不然,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因为避讳的关系,整个马车上除了万禾之外,就沒有其他男人了,李靖他们也都被留在那里处理善后事宜,万禾看着这满车厢的女子,其中两人还和自己有着关系,万禾也是有些尴尬起來,轻咳了一声,看了一眼昏迷的申欣妍,似乎李靖的那几下点穴作用很大,申欣妍的气息也是渐渐平稳了下來,万禾放下心來,随即又是抬起头,对旁边沉默不语的角长老说道:角长老,能看出这些刺客都是些什么來路吗, 整个车厢内,月容和长孙氏都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自然不知道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至于张出尘,似乎一直都跟着角长老,也沒有接触过太多江湖上的事情,所以眼下万禾也只有问角长老,听得万禾的询问,角长老慢慢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申欣妍腹部的伤口,随即摇头说道:这些刺客的身手各异,似乎各个门派的人都有,甚至还有一些古怪的偏门功夫,老身也看不出,他们到底是什么來路, 得到角长老的回答之后,万禾也是陷入了沉默,他问这个问題倒不是想立马知道刺客的指使者是谁,现在算起來,想要万禾命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最早的,就是高句丽那边的高手,毕奢城战败和乙支文德的死,全都和万禾有着很大关系,前年的时候,万禾也是接连遭到好几次刺杀,都是高句丽的刺客所为,倒是这一两年,高句丽那边再也沒有了动静,而其次,还有李家,李玄霸的死,已经注定使万禾和李家之间的仇恨不死不休了,其他诸如齐王的余党瓦岗寨王世充甚至于元文都,他们都有可能派人來暗杀万禾。 不过角长老的回答,至少可以让万禾排除掉高句丽这个最大的嫌疑人,因为高句丽所派來的刺客,必定都是高句丽的高手,绝对不会是像这样的各个门派的人都有,至于到底是谁策划了这次的刺杀,只怕还要从那几名被生擒的刺客身上找答案了。 万家哥哥,万家哥哥,就在这个时候,申欣妍的呼喊声却是突然响了起來,万禾回头一看,申欣妍的双目还是紧闭,看來只是她在昏迷中呼喊万禾罢了,不过,接下來的事情却是让万禾有些坐蜡了,因为申欣妍竟是自言自语道:万家哥哥,别不要欣妍,欣妍不想离开万家哥哥, 呃,听得申欣妍这深情的呼唤,万禾的额头上立马就是冒出了一头的冷汗,好妹子,你喊沒关系啊,可也得注意场合啊,万禾心里一阵阵暗呼,就感觉自己的后腰肉突然被掐住,猛的一转,疼得万禾那是直呲牙,可面对旁边长孙氏张出尘和角长老的古怪目光,万禾还是得强忍住不敢出声,眼泪,也只能往心里流啊。 马车的速度还是很快的,特别是像上面标示了梁国公府的标识的马车,在洛阳城内简直是畅通无阻,就算是在进入皇宫的时候,那宫门的侍卫也只是象征意义地拦了一下,当他们看到万禾和月容那要杀人的目光之后,也是立马缩了回去。 马车直接开到了御医院,所幸巢元方也在,众人七手八脚地就是将申欣妍给送进了御医院,接下來,只要等待巢元方救治的结果了。 而很快,万禾在皇家猎场遇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洛阳城,一时间,人人自危,万禾那是什么人,那可是当朝最大的权臣啊,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连他也敢行刺,越王杨侗在得到消息之后,立马就是下令让洛阳府尹苏夔将整个洛阳城封闭,同时派遣大量的御林军护卫梁国公府,虽然最近杨侗有些不满万禾功高震主,但毕竟万禾是杨侗登上皇位的最大助力,这个时候,那是绝对不容有失的。 巢元方的医术果然了得,很快便是将申欣妍的伤势给控制住了,按照巢元方的说法,申欣妍现在只是失血过多,需要精心调养即可。 得到巢元方的保证,万禾也总算是放下了心,将这边交给了月容和长孙氏,自己则是直接出了皇宫,气势汹汹地赶回了梁国公府,胆敢伤害他身边的人,万禾岂能放过那幕后的黑手。 回到梁国公府的后院,李靖等人也是等候已久,走进院子里面的万禾一脸铁青,见到李靖便是沉声问道:怎么样,撬开嘴了吗, 万禾所问的,自然就是指那几名被生擒下來的刺客,既然生擒了下來,李靖他们肯定是要审问,看看能不能从他们的口中得出这些刺客的來历,李靖摇了摇头,说道:那些刺客已经交给刘大人了,现在还沒有个结果,我们都在等呢, 万禾的眉头一皱,李靖所说的刘大人,就是指刘文静了,一听得李靖说把那些刺客交给刘文静处理,万禾也是有些不太舒服,毕竟万禾还沒有真正认同刘文静这个人,倒是旁边的房玄龄说道:放心吧,刘大人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相信他能够给我们带來满意的答案, 房玄龄都这么说了,万禾也只有暂时忍住性子,和众人一块等待了,沒过多久,就听得踏步声从院子外面传了过來,只见一人快步走进了院子,正是刘文静,见到刘文静來了,万禾也是眼睛一亮,立马就是冲上前问道:怎么样,可弄清楚了刺客的來历, 此刻的刘文静,虽然还保持着平日里的淡然冷静,但李靖等人却是看得清楚,在他的脸上衣衫上还有手指上,都带着一些血渍,看样子,刘文静可不是简简单单地审问,而是对那些刺客动了刑了,刘文静一脸淡然的笑容,对万禾拱手一礼,说道:属下幸不辱命,说完,抽出一份沾满鲜血的纸呈到万禾的面前。 万禾接过那纸,低头一看,只是短短几行字就已经映入眼帘,随即万禾一咬牙,用力握住那张纸,狠狠地哼道:瓦,岗,寨, 第四百三十六话 背黑锅 ♂, 在越王府内。越王杨侗一脸铁青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恶狠狠地瞪着前方。在他的面前。一名中年男子正跪拜在地上。如果此刻他抬起头來的话。就会有人惊讶的发现。此人正是如今在洛阳名气正盛的大臣元文都。 此刻的元文都可沒有了最近那种风光无限的模样。而是满头大汗。脸色苍白。额头触地。连抬都不敢抬起半分。而在他的身后。段达等杨侗身边的亲信也是纷纷跪在地上。沒有一个人敢多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地板。杨侗狠狠地瞪着元文都。冷哼道:我说过很多次了。你和万禾怎么斗都可以。但千万别太过分。某些界限是不能触碰的。可你倒好。竟然敢派人去刺杀万禾。你。你好大的胆子。 听得杨侗的怒吼。元文都又是连连磕头。每一次都是重重地撞在地上。磕了好几下之后。在他的额头上竟是被磕破了皮。鲜血直冒。元文都抬起头。一脸悲愤地喊道:殿下。殿下。臣。臣冤枉。臣真的冤枉啊。臣承认和万禾有过节。但从未想过派人去刺杀他啊。请殿下明察。 殿下。这个时候。段达也是抬起身子。本來依着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头的。但他和元文都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元文都出了什么事。他也逃不脱。所以只能是硬着头皮上前了。段达对着杨侗抱拳说道:末将也愿意为元大人作保。此事绝非是元大人所为。末将以为。应当是另有他人。还请殿下明察。 请殿下明察。随着段达这话一说完。在段达身后跪着的那些大臣也是异口同声地喊了起來。他们都是杨侗在近几个月來收服的亲信。不过他们都是以元文都和段达为首。自然要为元文都开脱。 哼。要是换做平时。一向都表现出以礼贤下士的杨侗。肯定会顺坡下驴。将元文都从轻发落。可这次却是不行。因为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大了。听说。竟是有足足三四十名刺客出手行刺。如此大规模的行刺。就算是杨侗想要揭过此事也沒办法吧。杨侗瞪圆了眼睛。直接就是抓起手边的一个茶杯。抡起來就是朝着前面一丢。不偏不倚。正好就是砸中了段达的脑袋。虽然沒有砸破皮。但段达的脑门也是立马青了一大块。 不过杨侗可沒有因为段达挨了这一下而息怒。直接就是蹦了起來。指着元文都几人就是喝骂道:不是你们。不是你们还能是谁。混蛋。混蛋。你们都是一群混蛋。四十余名刺客啊。竟然混入了梁国公府。混到了万禾的身边。好哇。好哇。我还不知道你们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呢。看來今后我喝水吃饭是不是也要小心点了。 杨侗这话说得可是有些诛心了。听得元文都几人都是吓得连连磕头。喊道:臣。不敢。 不敢。我看你们的胆子还大得很。杨侗指着众人的脑袋那是一通呵斥。骂了足足有半个多时辰。这才稍稍消了一点火气。当然。更多的也是骂得太多了。有些口干舌燥。随手想要端起茶杯喝茶解渴。却是抓了个空。这才想起刚刚自己把茶杯给砸了。一瞪眼。朝着周围喝道:混账。都瞎了眼吗。 别看杨侗现在才不过十五岁左右。可常年身居高位。早就培养了一种上位者的气势。而且这段时间担任监国一职。已经等于是储君了。更是已经有了君王的威严。这一怒。顿时就是吓得周围那些随身伺候的下人们也都是跟着跪拜下來。不停地磕头求饶。倒是在旁边守卫的郝飞一凝目。暗自叹了口气。接过一名婢女手中的茶杯。斟满了茶水。然后送到了杨侗的手边。 郝飞跟随杨侗多年。可以说是杨侗最信任的人。杨侗心中就算是再有怒火。也不会朝着郝飞头上发泄。接过了茶杯。一口将茶水饮下。稍稍解了口渴。同时心里的怒火也是被茶水给浇熄了不少。再次狠狠瞪了一眼元文都等人。喝道:索性这次只是几名护卫死了。虽然万禾身边的一个侍妾受了重伤。不过刚刚从宫里传來的消息。巢御医已经将那侍妾给医治好了。沒有性命之忧。以万禾的智谋。既然这还沒有撕破脸皮。应该不会做得太过。你们明日都带着重礼。随我上门赔罪。万禾爱财。你们只要做好了门面功夫。这件事也就可以就此揭过了。 受伤的是申欣妍。只是在万禾府上借住。不过这层关系。杨侗却是不知道。在杨侗看來。住在万禾府上的年轻女子。其实就是万禾的侍妾了。 而听得杨侗就这么自顾自地为他们做好了决定。元文都等人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他们简直可以对天发誓。万禾这次遇刺和自己沒有半点关系。可问題是。那杨侗就是死活不信啊。元文都想要反驳。可想想刚刚杨侗那愤怒的模样。只怕自己辩解的话沒说到一般。就要被杨侗的怒火给烧得片甲不留。无奈之下。他们也只能是背下了这个黑锅了。 而见到元文都等人不说话了。杨侗的脸上多少也是缓和了一些。其实他也有些怀疑。这件事不会是元文都等人做的。因为要是元文都等人当真选择这个时候行刺万禾。那就未免太愚蠢了。可现在杨侗实在是想不出來。除了元文都他们。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能够将这么多刺客潜伏在万禾身边。而不被发现。而且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平定万禾的怒火。不管是不是元文都做的。眼下也只有让元文都來被这个黑锅了。 做出了决定之后。杨侗皱着眉头。摆了摆手。对着众人喝道:好啦好啦。既然沒有什么重要的伤亡。相信以我的面子。万禾也不会太追究这件事。行了。你们多准备点钱财。就当是花钱消灾吧。 既然这个黑锅已经背定了。元文都和段达也只有是暗自叹了口气。再也不说什么。而在两人身后的那些大臣心里则是一片哀嚎。他们则是招谁惹谁了。就算真的是元文都派了刺客。那也和他们沒关系啊。怎么听杨侗的话。这花钱赔礼的事情。还有他们的份子。那梁国公可不是普通角色。听说当初他可是讹诈了齐王十万两黄金啊。这么大的胃口。他们要花多少才能填的满啊。 看到众人的模样。杨侗却是沒有那个心思理会。只要能够平息万禾的怒火。他可不会去管这些大臣的死活。虽然最近他还是比较看重元文都和段达。但最得杨侗看重的。还是万禾。 报。。。就在杨侗挥手。准备让众人退下的时候。忽然。从大厅外面传來了一把呼喝声。将杨侗的话给打断了。而看到杨侗的脸色阴沉下來。在他身边的郝飞也是苦笑了一下。一个纵身。直接就是飞跃到了大厅外。将正要将跨进门的那名军士给拦了下來。低头对那军士说了什么。而那军士也是立马对着郝飞说了几句。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分密信。直接递给了郝飞。 听得那军士的话。郝飞的脸色也是突然一变。好像是听到了什么重大的消息。愣了片刻。这才对着那军士做了个手势。让他退下去了。紧接着。犹豫了一下。又是纵身进了大厅。直接來到了杨侗的身边。只是犹豫着。却不知道如何对杨侗说这件事。 看到郝飞那模样。杨侗似乎也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要不然。郝飞不会露出这种表情的。当即杨侗也是紧张起來。对郝飞喝道:郝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说。 郝飞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了几步。弯腰俯身在杨侗的耳边。压低声音对杨侗说了几句。随即又是将手中的密信呈了上去。而听到郝飞的话。杨侗的眼睛立马就是瞪得老大。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郝飞。身子也是不由得颤抖起來。见到郝飞呈上來的密信。杨侗的双手也是不由打起了颤。颤颤巍巍地接过了信函。打开一看。而每看一行。杨侗的身子就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等到全部看完之后。杨侗也是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再也抓不住手中那轻飘飘地纸。 那信纸轻飘飘地飘到了元文都的身前。元文都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一脸苍白。呆坐在那里的杨侗。还是忍不住。伸手拿起了那张信纸。低头一看。可这一看。元文都也是脸色变得比纸还白。整个身子一软。立马就是瘫坐在地上。而在他身后的段达等人也是吓了一跳。纷纷上前朝着那信纸一看。可他们的脸色也是变得和杨侗元文都一样。 那张信纸上。虽然密密麻麻写了一大通。可如果真的要总结起來。就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刘长恭领决战瓦岗寨于石子河畔。大败。 第四百三十七话 登门相求 ♂, 隋大业十三年春,虎贲郎将刘长恭率领三万大军,奉召征讨瓦岗寨,瓦岗寨倾巢出动,两军决战于洛水,刘长恭贪功急进,结果连夜渡河开战,而瓦岗寨由翟让领六成兵马在石子河畔布阵,剩下四成兵马埋伏于四周,在两军交战之际,李密率领伏兵突袭,官兵连夜赶路疲劳,士兵们又累又饿,结果被瓦岗寨兵马打得大败而回。 刘长恭这一败,可是彻底扭转了整个河南的局势,原本偃师城一战,瓦岗寨无论是士气还是威信都是大跌,可现在经过这么一仗,瓦岗寨又是再度成为了河南各路叛军的首领,甚至已经开始与河北山东的叛军一较高下,紧接着,瓦岗寨又是顺势夺去了回洛仓的粮食,以这些粮食來扩大实力,招揽兵马,加上回洛仓本就在洛阳城外,也就意味着,瓦岗寨的大军随时都有可能攻打洛阳城,一时间,整个洛阳城内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要是瓦岗寨的大军攻入城内之后,洛阳会变成什么样子,不少洛阳城的居民开始迁移出了洛阳,迁居长安,总之,洛阳那是一片混乱。 而不仅是洛阳陷入这样的状况,前段时间,从北方和西北传來消息,朔方的梁师都马邑的刘武周榆林的郭子和还有金城的薛举,纷纷起事反叛,如今天下已经是一片大乱,面对这样的情况,要说最头疼的,无疑就是越王杨侗了,虽然现在杨侗成为皇太孙,继承皇位似乎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但世事无绝对,当今天子虽然已经沒儿子了,但却不止杨侗这么一个皇孙,所以杨侗也并不是沒有被取代的可能,这次监国,就是杨侗的机会,若是杨侗能够处理好,那将來皇位一定是他的,可若是正相反,在杨侗监国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那杨侗就要对皇位说永别了。 杨侗自然不会束手待毙,将眼看就要到手的皇位拱手让给自己的兄弟,而现在这种时候,杨侗唯一能够指望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当朝梁国公万禾。 一大清早,梁国公府的大门刚刚打开,下人打着哈欠从府门走出來,就看到门外密密麻麻地似乎站了很多人,不过这一切并沒有让这名下人有什么意外,毕竟现在自家大少爷已经是位高权重,每天來找大少爷办事的人多了去了,他们早就习惯了这一切,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眼睛对着门外喊道:好啦,好啦,把你们的名帖交上來吧, 大胆,一声暴喝从门外响起,吓得那下人一个踉跄,差点沒有摔倒在地上,而等他抬起头往外面一看,顿时就是傻了眼了,直接就是跪拜在地上,大声喊道:小,小人见过,见过越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刻站在大门外的,正是越王杨侗,而刚刚发出那声暴喝的,却是守在杨侗身后的护卫郝飞,郝飞一脸阴沉地瞪着那下人,他这是将自己心中的不爽找了个由头发泄出來罢了,眼前这座府邸的主人,在三年前,也不过是一名身份低微的商贾子弟,当初郝飞可是把他拎來拎去,他都不敢有丝毫怨言,而不知不觉中,这样一个卑微的存在,却是成长到了需要他仰视的地步,甚至连他效忠的主人,现在也必须來恳求此人的帮助。 在郝飞身边的杨侗却沒有表现出和郝飞那样的不耐,只是摆了摆手,示意郝飞不要急躁,他却是对那下人说道:梁国公可是已经起來了,你却通传一下吧,就说我有要事要和他商议, 听得杨侗的话,那下人这才是刚刚反应过來,似乎,当今的监国皇孙,越王殿下,为了找自家的大少爷,竟然不惜站在自家大门口等候大少爷起床,这个,这个未免也太夸张了吧,下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立马就是对杨侗一礼,喊道:请,请,请殿下稍候,小,小人这就去为殿下通报,说完,那下人立马就是转身往府内跑了去。 看到那下人就这么跑了,郝飞的脸上又是浮现了一丝怒容,冷喝道:真是无礼,竟然不知道将殿下给先请入府内,哼,万禾竟是连下人也不知道管教, 好了,杨侗摆了摆手,却是止住了郝飞的话,说道:不用再说了,相信那下人也不是有意的,好了,反正已经在这里瞪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再等一段时间,算了, 既然杨侗都发话了,那郝飞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能是强忍着怒意,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只见从府门内传來了一阵脚步声,却依旧是之前那个下人,只见那个下人跑出了府门口,一脸惊慌失措地对着杨侗行礼,战战兢兢地说道:殿,殿,殿下,小,小人,小人已经为殿下通传了,不,不过,不过我家大少爷,大少爷他,他 听得这下人结结巴巴的话,杨侗的眉头不由得一皱,似乎有种不好地预感,沉声说道:怎么,梁国公说些什么, 杨侗话语中透着的丝丝寒意,那下人立马就是被吓得跪了下來,那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喊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我家大少爷他,他,他昨日偶感风寒,所以,所以不能见客,殿下,殿下请回, 下人的回答完了之后,杨侗脸上已经是一片铁青,而在杨侗身边的郝飞更是怒目而是,阴沉着脸喝道:大胆,说完,郝飞便是直接握住了腰间的佩剑,锵的一声就是拔出了一半,这一拔剑,可是把那下人都给吓得不停地磕头求饶,什么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脯的孩子,什么话都从他嘴巴里面蹦出來了。 郝飞,住手,杨侗深吸了口气,伸手拦住了郝飞,脸上的怒意消散之后,却是露出了一丝无奈地苦笑,实际上,在來此之前,杨侗就已经猜到自己会遭到万禾的冷遇,毕竟在此之前,自己也是有意针对过万禾,要说万禾心里沒有疙瘩,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犹豫了一下,杨侗却是从腰间取下了一块玉佩,直接送到了那下人的面前,说道:既然梁国公身体不适,那本王就不打扰他休息了,你将这块玉佩转交给梁国公,就说若是念着当年少清池旁的情谊,就來越王府吧, 将玉佩交给那下人之后,杨侗也不再多说什么,转头就是上了马车,随后领着郝飞以及手下亲卫直接往越王府返回了。 而那下人也是将玉佩给送了回去,在后院的书房内,从下人手中接过那块玉佩,万禾的眉头一皱,长叹了口气,什么偶感风寒,自然是借口,万禾这也是故意找个借口,就是不肯去见杨侗了。 自从杨侗当上监国皇孙之后,万禾就感觉到杨侗和自己之间的同盟关系发生了一点裂痕,特别是之前前往洛口仓抢粮的事情,若是杨侗肯多派点御林军给自己,万禾又何必畏惧瓦岗寨的人前來抢粮,特别是偃师城一战之后,万禾也是清楚地感觉到杨侗对自己的戒心越來越重了,这对万禾來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万禾才会甘愿冒风险,也要还得刘长恭兵败石子河,只有这样,杨侗才会意识到,光靠元文都段达之流,那是沒办法取代万禾的重要性的,所以,这次杨侗前來拜访万禾的事情,早就在万禾的预料之中。 看着手中的玉佩,万禾不由得长叹了口气,当年少清池旁,正是万禾和杨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杨侗让下人为他转告这么一句话,无非就是想要用情谊來打动万禾了,不得不说,杨侗找到了一个好办法,万禾也不可能忘记当初正是杨侗的照顾,才能让他躲过了一次又一次危机,万禾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所以,这次他是不可能对杨侗的请求视若无睹了。 在万禾身边,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也都是点了点头,房玄龄说道:其实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也不可能真的和越王翻脸,毕竟这洛阳城外剩下的一万御林军,还都在越王的掌握之下,除非我们离开洛阳,要不然,就必须和越王联合起來, 不错,长孙无忌也是点了点头,对万禾说道:瓦岗寨夺下了回洛仓,那粮食问題已经无法制约他们了,而瓦岗寨攻打洛阳已经成了定局,国公爷的根基都在洛阳,那是绝对不可能弃洛阳而去的,为今之计,唯有死守住洛阳,挡住瓦岗寨的攻击,然后等候援军, 在长孙无忌说到援军的时候,却是把目光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似乎在确保外面沒有人听到他刚刚所说的话,而听得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两人的谏言,万禾也是轻轻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玉佩紧紧握在手心,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好吧,这次我就在和这个小色鬼联手一把, 第四百三十八话 洛阳之战(一) ♂, 拿下回洛仓的瓦岗寨,夹着石子河大胜的气势,转眼便是扩张了近十万余人马,其实,本來应该会有更多的灾民前來加入瓦岗寨的,可奈何去年的时候,万禾在巩县放粮赈灾,不少受灾的百姓有了粮食,自然就不愿去做那掉脑袋的事情了,不过,就算是如此,加上原本瓦岗寨的近十万兵马,瓦岗寨的大军足足扩大到了二十万大军,而这次翟让和李密也是一鼓作气,提着大军就往洛阳城杀奔而來。 得知这个消息,顿时已经是很混乱的洛阳城,更是乱成了一锅粥,原本繁华的东都,也是变得萧条起來,十室九空,而越王杨侗也是不得不下令,让留在东都的百姓躲进了内城,以防备瓦岗寨的贼兵突然攻打洛阳。 在距离洛阳城五里左右的位置,刚刚投靠了瓦岗寨的谯郡盗匪头领张迁魏郡盗匪首领李文相正率领着五千兵马朝着洛阳城方向赶了过來,他们是奉了李密之命,作为先锋军,前往洛阳做试探性攻击的。 冲在最前面的张迁和李文相两人都是一脸兴奋,恨不得现在后背上插上一对翅膀,然后直接飞到洛阳城去,张迁和李文相两个那都是小城郡里面小打小闹的盗匪头目,平时也就是绕着谯郡魏郡周围的山沟沟里面打劫,别说是洛阳城了,就算是附近的那些大城池都沒见过,这次刚刚投靠到瓦岗寨麾下,沒想到就能够去攻打洛阳城这样的超级大城了。 在张迁和李文相两人的想法中,可不存在什么城墙难以攻破的念头,瓦岗寨大军连那号称天下第一强兵的御林军都能够击败,那还有什么是打不下來的,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现在他们爬上了瓦岗寨这么一棵大树,今后岂不是吃香的喝辣的,想干嘛就干嘛。 听说那洛阳城内,连铺在大街上的砖头都是金子做的,城里面的女子一个个都是水灵灵的,像天上的仙女儿一样,只要等他们杀到了洛阳城内,那可不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了,想到这里,张迁和李文相都是忍不住留起了口水,现在想想,或许真是半个月前给大当家的哥哥翟弘送的礼起了作用了吧,嘿嘿,当时送礼的时候,还有些肉疼,不过现在这不一下子全都捞回來了嘛。 想到即将到手的金银珠宝和无数年轻美貌的年轻女人,张迁和李文相两人就越发迫不及待了,两人骑在快马上不停地快马加鞭,同时还不时往身后呼喝几声,喊着让身后的部下加快速度。 咻,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破空声从旁边响了起來,只见一道黑影擦破了天空,直接就是朝着那冲在最前面的李文相飞射过來,李文相心中一惊,本能地把脑袋往旁边一闪,紧接着,一股剧痛从他的耳朵传了过來,疼得李文相直接就是从马背上摔了下來,捂着耳朵就是在地上惨叫着打滚,而那道黑影穿过了李文相的耳朵,最后还射穿了一名义军士兵的咽喉。 什么人,见到李文相突然挨了这么一下,原本和李文相并肩的张迁也是吓了一跳,慌忙勒住了坐骑,左右看了看,也顾不得什么威严了,直接就是从马背上跳了下來,躲在马旁边,生怕自己也会落得和李文相一样的下场。 疼死我了,在另一边,李文相咬牙切齿地从地上爬了起來,手从受伤的耳朵上拿下來,却是发现一手滑腻腻的,全是鲜血,这李文相也是个狠人,见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就被别人给射下了一只耳朵,李文相那叫一个怒啊,扯着嗓子喊道:妈的,是谁,是谁,谁他妈的敢暗算你李爷爷,有种的给老子滚出來, 咻,又是一声破空声响起,这一箭,竟是比刚刚那一箭射得还要快,还要急,李文相一转头,就正好看到那箭矢映入眼帘,还未等李文相做出反应,就听得卟地一声闷响,那箭矢直接就是射穿了李文相的脑门,箭尾的翎羽还在上下颤动,李文相整个身子就那样被定在那里,脸上还保持着那种狰狞中带着一丝愤怒,愤怒中又带着一丝惊恐的表情,最后身子晃荡一下,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李文相这一死,张迁更是吓得连脑袋都不敢露出來了,把身子贴在马儿地身上,冲着身后那些已经停下的义军将士们喊道:还,还,还愣在那里作甚,沒看到有敌袭吗,还不赶快过來保护我,快过來, 被张迁这么一呵斥,那些义军将士这才如梦方醒,纷纷拔出了兵刃,护卫在了张迁周围,三千将士,将张迁给围得严严实实的,这样一來,张迁这才敢将脑袋从马背后伸了出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旁边地上那李文相的尸首,身子也是不由得打了个颤,亏得刚刚李文相快走了一步,要不然,现在躺在地上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了,虽然张迁杀的人也不少了,但一想到自己差点就这么被射穿了脑袋,张迁的后背还是忍不住一阵阵发凉。 随着那李文相脑袋上的箭矢方向,张迁小心翼翼地抬头朝着左前方望去,那里只有一座山丘,显然,那射暗箭的人,就藏在山丘上面,确定了目标,张迁立马就是喊道:快,先派五百人,去拿个山丘探一探情况, 五百人的确是少了点,但这也已经是张迁所能接受的最多的人数了,要是派的人多了,那岂不是自己身边的人就少了,张迁可是担心敌人会突然从另一头出现,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那五百义军士兵也是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个山丘前进,那山丘距离张迁这边,也不过才五百步左右的距离,但这五百人却是足足走了有半个时辰的样子,好不容易,那五百人马已经走到了山丘旁,看得那张迁也是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生怕这个时候,从山丘后面突然蹦出了万余名官兵,那到时候可就糟了,张迁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有什么问題,他立马就是跨上战马,掉头就跑。 驾,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呼喝声从山丘后面传了过來,只见几名骑兵却是突然从山丘后面冒了出來,纵马直接就是朝着洛阳城方向冲了过去,看到这一幕,张迁以及那五百名义军士兵全都愣住了,过了好半天,张迁这才反应过來,敢情下手的,竟是这几名骑兵。 感觉到自己被耍了,张迁的胆气似乎也是一下子就上來了,咬牙切齿地喝道:追,追,一定要把这几个混蛋给我抓住,老子要把他们给活剥了,而随着张迁的这一声令下,那三千将士也是朝着那几名骑兵追了过去,张迁更是一马当先,只留下李文相的尸首遗留在原地,似乎已经被人给忘却了。 只不过,想要追上那几名骑兵,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们坐下的战马显然都是精心挑选的上好战马,虽说瓦岗寨现在声势浩大,但战马这样的奢侈品,也只有头目以上的人才有资格想用,就连张迁所驾驭的坐骑,也只不过是一匹普通战马罢了,想要追上那几名骑术优良的骑兵,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足足追了有三四里路,一开始还满怀愤怒的张迁却是越來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因为此刻他们已经完全偏离了之前的官道,不知不觉中,竟是追进了一片树林当中,再看周围的环境,不是树林就是山丘,而且前进的道路也是越來越狭窄了,若是这个时候遭到敌人的袭击,那 张迁简直不敢往下想了,立马就是用力勒住了缰绳,止住了坐骑,大声喝道:全军停下來,不要再追了, 义军毕竟还只是义军,更何况其中还有不少是刚刚招募來的新兵,这突然止住前进,立马就是使得原本就不怎么整齐的队列变得更加混乱起來,听得周围的士兵们推推囔囔,甚至还发展到了要动手开打的状态了,张迁那是更加害怕了,大声喝道:快,快,快撤退,撤退, 而就在张迁的这个命令刚刚下达沒多久,就听得一声梆子响从旁边的树林中传了出來,紧接着,张迁就感觉到周围的树林中人影憧憧,就像是突然冒出來这么多人一般,吓得张迁又是立马从马背上溜了下來,惊慌失措地看着左右的情况,而那些义军将士们也是差不多的反应,在如此诡异的情况下,他们所能做到的,就是不停地往后倒退。 哼,就在这个时候,从林子外面传來了一把冷哼声,紧接着,就听到无数的破空声弹弦声响起,紧接着,一道道火光立马就是射进了树林,除了带起一阵阵惨烈的惊呼声,更是引起了那刺眼的火光,顿时,整个树林就是被那火光所笼罩,从树林里面不时传來那烤焦的糊味和焦肉味,而还有不少将士似乎想要树林中逃出來,但却是被为守在周围的官兵给打了回去,转眼间,冲进树林里面的那三千兵马,已经是全军覆沒了, 第四百三十九话 洛阳之战(二) ♂, 张迁李文相这三千兵马的全军覆沒。仅仅只是开始。得知张迁李文相失败之后。翟让和李密大怒。派出新投靠到瓦岗寨的孟让。联合义军头目魏六儿李德谦以及黑社白社。领兵五万。进军洛阳。得知这个情报之后。监国皇孙越王杨侗。立刻命梁国公万禾。统领洛阳兵马。防御敌兵。 三日后。瓦岗寨大军终于是赶至洛阳城外。而负责指挥守军的万禾并沒有选择据城而守。反倒是选择了出城迎战。大业十三年六月初七。晴。洛阳城城东。两军于城外列好阵势。在战鼓声中。开始了这场关系到整个天下走势的战斗。 哼。在瓦岗寨大军的阵前。孟让以及魏六儿李德谦黑社白社等义军将领一字排开。看着前方的官兵军阵。出身淮阳的义军头目李德谦不由得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哼道:这万禾竟然还有个什么天下第一名将的头衔。在我看來。全都是狗屁。面对我们大军压境。他竟然选择出城迎战。我看这个万禾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李将军。听得李德谦的话。孟让却是眉头一皱。说道:千万不可小觑这万禾。万禾自三年前。就已经打过不少胜仗。当日在王马山。就是他领兵偷袭。才使得我们袭击隋军的计划彻底失败。此人的谋略绝对不简单。此番出城迎战。恐怕也是有其他谋划。还是小心为妙。 嘿。另一头的魏六儿又是嘿嘿一笑。眼睛斜着看着孟让。笑道:孟将军未免言过其实了吧。我听说那万禾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学本事。也能厉害到哪里去。嘿嘿。孟将军。你该不会是在上次的王马山一战。被万禾给吓破了胆吧。 魏六儿这一说完。顿时就是惹得其他三将跟着笑了起來。孟让则是一脸赤红。怒目而视。可奈何魏六儿等人根本就不怕孟让。反倒是一个个吊儿郎当的笑了起來。孟让见了。更是怒火中烧。他当初齐郡起兵。那可算得上是天下盗匪中出名较早的了。就算是李密见到自己。也得尊称一声孟公。沒想到现在竟是被这几个小辈如此小觑。 孟让有气沒处发泄。也只能是就这么忍着。孟让虽然资历很老。但他当初也是在河北山东一带活动。名气也是局限于这些地方。而魏六儿等人都是來自河南的盗匪。对孟让的名气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见到魏六儿等人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孟让也只有憋着气。冷哼道:既然你们这么有把握能够击败隋军。那这一战就交给你们好了。说完。孟让一扯缰绳。便是调转马头往回走了。 哼。倚老卖老。什么东西。见到孟让就这么走了。魏六儿等人却是一点挽留他的意思都沒有。等到孟让走到军阵后面去了以后。魏六儿啐了口口水。骂了一句。随即便是对其他三人说道:老东西走了。那接下來就看我们的了。怎么样。接下來该怎么打。 魏六儿这话说完之后。目光就是集中到了黑社白社两人身上了。魏六儿和李德谦两人都是出身淮阳的盗匪头子。以前两人就是谁也不服谁。现在到了瓦岗寨。两人依然是一点小事都会争得头破血流。刚刚只不过是为了挤走孟让。所以才会临时合作一把。现在孟让走了。两人又是同时瞄上了这统帅之位。黑社和白社其实就是两兄弟。一向同进同退。若是能够征得他们的支持。那这统帅之位就铁定到手了。 魏六儿这么想。李德谦也是一样的想法。不过李德谦比魏六儿更加直接。对着黑社白社两兄弟说道:两位兄弟。这次的指挥。就交给我吧。我保证能够轻松击溃隋军。 哼。听得李德谦的话。魏六儿也是冷冷一哼。说道:就凭你。当日在淮阳的时候。还不知道是谁被王世充给打得落荒而逃。就这点水平。也敢大言不惭。嘿嘿。当初要不是我在淮阳牵引了王世充的兵马。只怕你李德谦也沒得机会在这里耀武扬威吧。 你。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听得魏六儿就这么揭自己的老底。李德谦也是不由得急得满脸涨红。差点跳起脚來。而魏六儿也是一点也不怕李德谦。就和之前对付孟让一样。就这么斜着眼睛。丝毫不把李德谦放在眼里。 看到魏六儿和李德谦两人争了起來。黑社和白社两兄弟也是有些为难起來。魏六儿和李德谦两人的实力都比他们要强。他们是谁也得罪不起。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李德谦见到黑社白社不说话。心中着急。却也沒有办法。要论行军打仗。自己的确是比不过魏六儿。不过当李德谦看了一眼前方的洛阳城。却是突然眼珠子一转。计上心來。转头对黑社白社说道:两位兄弟。若是让我來指挥这一战。等到攻破城门之后。我必定让两位兄弟的兵马先进城。 众人虽然是投靠到了瓦岗寨麾下。但当初也都是各地的盗匪。所谓盗匪。其实说白了。就是落草为寇的强盗。在众人的骨子里面。还是离不了打家劫舍的念头。这洛阳乃是天下最富庶的城池。攻下洛阳之后。众人自然是少不了烧杀抢掠一番。这最先进入洛阳城的。自然是要占不少好处。李德谦做出这番承诺。也就等于给黑社白社兄弟俩一个天大的好处。黑社白社两人听了之后。那双眼睛立马就是亮了起來。脸上也满是贪婪的表情。 看到黑社白社兄弟两人的表情。魏六儿也是暗自叫了一声不好。刚刚想要开口许诺同样的条件。黑社和白社两人就是异口同声地喊道:如此。一切就仰仗李将军了。 黑社和白社两人这么一说。魏六儿的心立马就是凉了一截。可现在木已成舟。也只能是无奈接受了这一点。而李德谦更是得意地瞥了魏六儿一眼。现在这指挥大军的权力到了自己手中。到时候攻破了洛阳。这大功也就落到自己头上了。想到这里。李德谦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履行自己大军指挥的权力了。大声喝道:魏将军。刚刚你也自己承认了善于作战。那就请魏将军领兵前去试探一下隋军的实力吧。 李德谦。你。听得李德谦这么一说。魏六儿也是不由得怒火中烧。这风水轮流转。刚刚自己气走了孟让。现在就轮到他了。什么试探。说白了。就是那魏六儿手下的兵马來做炮灰。可魏六儿却是沒有办法反驳。现在李德谦成了大军统帅。得到了黑社白社的支持。魏六儿一人也是孤掌难鸣。狠狠瞪了李德谦一眼。也只能是忍着怒火。调转马头。率领本部的一万人马朝着洛阳城方向杀奔而去。 见到自己的老对头被逼得如此。李德谦也是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转头一挥手。对着身后的亲兵喝道:來人。擂鼓助战。为魏将军助威。哈哈哈哈。 咚咚咚咚。义军这边的战鼓声是越來越密。似乎也是让义军的士气再次提升了几分。虽然魏六儿也知道李德谦这是在故意嘲讽自己。但大战在即。他也不得不将心思收回。领着兵马。朝着前方那一万隋军军阵冲杀了过去。 国公爷。敌军來犯。而在洛阳城的城头上。万禾一身戎装站在城头中央。在他的身边。一名亲兵抱拳对着万禾喊了一声。 万禾凝目看着前方。嘴角微微一翘。说道:我已经看到了。不用着急。一切都交给城下的将士们即可。 梁国公。战况如何。万禾刚刚说完这话的时候。突然一把声音从身后传了过來。万禾回头一看。只见越王杨侗也是同样穿着金色的铠甲。在郝飞以及一干护卫的保护下。登上了城头。朝着万禾这边赶了过來。而在杨侗的身后。还有元文都段达等越王的亲信。 对于杨侗的问话。万禾先是看了一眼元文都和段达。随即又是笑着朝着城外方向一指。说道:殿下來得倒是巧了。战事正好刚刚开始。殿下可以欣赏一出好戏了。 杨侗等人快步上前。來到了万禾的身边。听得万禾这么一说。也是同时顺着万禾的手指朝着城外望了过去。这一看。顿时就是把杨侗等人吓得够呛。元文都脸色铁青。指着万禾就是喝道:万禾。你。你。你简直是在胡闹。贼兵大军压境。你竟然选择出城迎战。你这简直就是将洛阳的生死存亡当做儿戏。 对于元文都的指责。万禾却是笑而不语。甚至可以说是对元文都视而不见。只是淡淡笑着看着杨侗。一开始杨侗也是被吓得够呛。可当他看到万禾的眼神。想到前几日万禾前來拜访时所说的话。立马就是脸色一变。对着元文都就是喝道:好了。闭上嘴。现在守军统帅是梁国公。谁也不许干涉。 第四百四十话 洛阳之战(三) ♂, 杨侗这一番呵斥,自然就是针对元文都的了,石子河一战已经让杨侗对元文都的军事能力彻底死心了,眼下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万禾了,所以在万禾和元文都两者做选择,杨侗毫无疑问选择万禾了,而被杨侗这么一番呵斥,元文都的脸色也是变得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只能是无语退下。 呵斥了元文都之后,杨侗又是转过头,对万禾说道:梁国公,这,这真的沒问題吗,也不怪杨侗如此担心,因为此刻在城门外的隋军只有不到万人,而城外的贼兵却是足足有五万人马,要是依靠城墙或许还能挡得住,可现在却是在城外迎战,这未免有些太托大了吧。 万禾淡淡一笑,一脸镇静地说道:放心吧,城外有李靖指挥战斗,此战必胜,这五万贼兵只是瓦岗寨贼军的先锋而已,若是面对着五万人都不敢主动迎战,那等到瓦岗寨的二十万大军,那还有何胜算,万禾说完,还瞥了一眼元文都和段达,听得万禾的话之后,元文都和段达都是老脸一红。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虽然不知道万禾接下來该如何应对,但杨侗也是被万禾说得信心大增,点了点头,对着万禾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一战就拜托梁国公了, 万禾也是低头轻轻一礼,算是应承了下來,瞥了一眼元文都和段达,心里那叫一个爽啊,刚刚那一番话,全都是李靖先前告诉万禾的,现在万禾用这句话來教训元文都和段达,还真是百试百灵,眼下风头大出,万禾那更是得意万分,对着身后的亲兵喝道:擂鼓助威, 随着万禾这么一喝,城头上的战鼓声也是大作,传到城外的隋军当中,也是让隋军的士气大振,同时,在隋军军阵阵前,李靖回头朝着城头,笑了笑,对身边的裴行俨等人笑道:看來国公爷有些等不及了,也罢,就让我们为国公爷拿下这一战吧,御林军,听令, 随着李靖这么一喝,隋军军阵,也就是近万名御林军齐声呼喝了一声,紧接着,阵型立马就是发生了变化,从简单的方阵立马转变成了严实的半圆防御阵型,而李靖看着远处已经杀到近八百步距离的贼兵,又是一反手,喝道:弓箭手,准备, 喝,半圆阵的后方,近两千名御林军立马就是举起了弓箭,弯弓搭箭,箭头瞄准了前方的贼兵,但却是凝而不发,李靖也沒有下令,一直高举着手臂,双目紧紧盯着前方,默默计算着两军的距离,眼看着两军的距离已经快要接近五百步了,李靖那高举的手臂猛地往前一挥,瞬间,无数的箭矢从李靖的身后飞射出去,直接落在了前方的义军军中。 顿时,无数的惨叫声响起,魏六儿所率领的一万余义军,转眼就是死伤了上千人之多,就连魏六儿自己也差点被箭矢射中肩膀,感受着箭矢刚刚擦过脸颊所带來的火辣辣的感觉,魏六儿心中是又惊又怒,提着手中的大刀往前一挥,怒喝道:杀,杀,给我杀, 杀,战友的死非但沒有让这些义军受到打击,反倒是让他们的战意越发疯狂,剩下的义军士兵怒吼着,朝着前方加快了速度,虽然从前方不断飞來箭矢,但却丝毫沒有影响他们往前冲击的气势。 很快,魏六儿就是冲到了御林军的军阵前,看准了最前面的一名御林军,怒吼一声,提着手中的大刀就是朝着那御林军士兵的脑门上砍了下來,可就在他的大刀快要落到那士兵的脑门上的时候,就听得当的一声,一杆钢枪突然出现在那士兵的头顶上,直接就是将魏六儿的大刀给挡了下來。 魏六儿抬起头一看,只见持枪挡住自己的大刀的,却是一名身穿银甲的年轻将领,那年轻将领冷冷看了一眼魏六儿,哼道:小子,有能耐就和我來打,欺负下人算什么本事,就让我朱牧武來领教领教你有多少本事吧, 听得朱牧武的话,魏六儿顿时气得二佛出世,他怎么说也有个三四十岁了,而眼前这个小将不过才二十出头,竟然敢叫自己小子,而且口气还这么猖狂,魏六儿瞪着眼睛就是喝道:臭小子,我要宰了你,说着,魏六儿手中的大刀一转,直接就是朝着朱牧武劈砍了下去。 对于魏六儿的攻击,朱牧武双目寒光一闪而过,手中的钢枪也是连连往前点出,迎着魏六儿的大刀就是刺出,别看朱牧武习武才不过两三年的时间,可按照李靖的说法,朱牧武习武的天分却是特别好,经过这两三年的练习,已经不下于一般武将了,而魏六儿虽然在义军中算是一员猛将,但一时间也拿朱牧武沒有办法,两人顿时就是打得难解难分。 而就在魏六儿和朱牧武两人厮杀起來的时候,魏六儿手下的义军也是冲到了御林军的军阵前,随着李靖一声呼喝,在御林军圆阵的最前列的士兵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长枪,迎着那些冲刺过來的义军士兵,同时刺出,那站在第一列的五百余人,整齐划一地刺出一枪,气势竟是有十倍有余,那些冲在最前面的义军士兵立马就是被这一枪给刺得纷纷倒下,这第一次的冲击,义军完全沒有占到半点便宜。 不过,接下來的身后的义军士兵踏着战友们的尸体又是继续朝着前面杀了过來,这次御林军再也沒有办法刺出那种整齐划一的枪阵了,不过御林军既然被称为天下第一强兵,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在李靖的指挥下,御林军竟是再度变阵,三四名御林军士兵组成了一个小阵,相互配合,与义军士兵厮杀起來,而御林军的这个变阵,也是打了义军一个措手不及,别小看这个小阵,那三四名御林军士兵相互配合十分默契,交锋了数个回合,竟然沒有一个小阵被义军给攻破,两军交锋了近三炷香的时间,义军足足损失了有四千多人,而御林军却是仅仅损失了不到百人。 在城头上,看到这样的战绩,杨侗等人也是惊得目瞪口呆,而万禾则是越发得意了起來,笑着说道:这御林军不愧为天下第一强兵啊,若是沒有这样的精锐之师,只怕就算是李靖的能力再强,也无法得到这样的战果, 万禾这话一说出口,元文都和段达的脸色又是不由得一变,万禾这话的意思也可以理解为:御林军的战斗力这么强,可要是沒有好的统帅,也只能是吃败仗了,这分明就是在嘲讽元文都和段达用人不明,才导致了石子河的大败,果然,杨侗在听完万禾的话之后,也是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元文都和段达。 被杨侗这么一瞪,元文都和段达两人都是有苦难言,这次他们还真的是一点理由都找不到了,同样是御林军,同样是一万余人,可在人家手中,击败敌军犹如摧枯拉朽,可落到自己学生手中,却是变成一场大败,这两方一对比,就显得元文都的那两个学生有多么的无能啊。 而这个时候,在城墙下,战局依旧朝着向御林军有利的方向发展下去,虽然御林军也开始出现了伤亡,但和义军的伤亡相比,却是完全不值得一提,在两军交锋的战线上,就像是一台硕大的绞肉机隐藏在那里,将义军的大军不断地研磨成了肉酱,转眼,魏六儿手下的那一万大军,就已经损失过半,要是在这样继续下去,全军覆沒那也是注定的。 在义军的军阵后方,看到这一幕,李德谦黑社白社三将也都是脸色大变,虽然之前他们也知道御林军不好惹,但经过了石子河大胜,他们早就信心满满,自认为以多击少,这一战是必胜无疑,却沒想到,派出了一支万人队,结果却是落得如此惨败,虽然李德谦也想要借此來消耗魏六儿的兵马,但却不想这一战就这么输了,那他费尽心思弄來的大军指挥者的权力,不但不会帮助李德谦升官发财,反倒是会累得李德谦担上无能的罪名。 所以李德谦只是犹豫了片刻,便是立马下令喝道:全军突击,将前面的官兵都给杀了,杀了, 李德谦此刻已经算是急红了眼,但他下令出击的时机却是再合适不过了,如果李德谦再晚上片刻,那魏六儿的那一万义军就会全军覆沒了,只见黑社白社分别率领本部兵马从左右两翼杀出,而李德谦则是自己领着剩余地大军杀了过來,同时李德谦还在对着前面正在厮杀的魏六儿喊道:魏老六,退下,退下,不可恋战, 本以为魏六儿听到自己的话,会立马退下來,却沒想到前面的魏六儿竟是继续和朱牧武厮杀,丝毫沒有退兵的意思,看得李德谦那是又惊又怒,当即便是怒喝道:全军突击,别再管前面了,挡我者,死, 第四百四十一话 洛阳之战(四) ♂, 哼,看着冲杀过來的义军,李靖只是冷冷一哼,却是一摆手,对着御林军喝道:御林军,变阵, 随着李靖这一声呼喝,原本还是半圆防御阵型的御林军却是突然一分为二,那正在和魏六儿所率领的义军厮杀的御林军士兵也不例外,纷纷往左右撤了去,那些义军士兵突然间失去了对手,也是为之一愣,不过,他们的将军魏六儿此刻却沒有心思管他们了,正在和朱牧武斗得你死我活呢。 见到御林军突然左右分开,这让领着兵马朝着洛阳城方向冲击的李德谦也是不由得一愣,不过,当他看到那已经暴露出來的洛阳城城门,顿时那一双眼睛都是变得赤红了,李德谦立马就是扯着嗓子喊道:兄弟们,官兵怕了,我们一口气冲进城去,抢到什么都是你们自己的了, 噢噢,李德谦最后一句话,那是深深刺激了这些曾经是贼兵的义军,所有人仿佛都看到了前面城门内那白花花的银子,还有如花似玉的女人,财色刺激着他们的雄性激素,让他们一个个都是怪叫起來,简直恨不得立马就冲进城里抢掠一番,一心想要冲进城的义军士兵,却是忽略了在他们的左右,还有着那号称天下第一强兵的御林军。 眼看着义军就快要冲到城门口了,在左右两旁的御林军却是突然齐喝一声,随着李靖的一声令下,御林军士兵们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长枪,朝着位于他们中间的义军士兵杀奔了过去。 这,这是,突然的变化,让李德谦也是不由得一愣,他这才发现,刚刚左右分开的御林军并沒有逃走,而是和城墙形成了一个口袋的形状,而他却是不知死活地领着兵马往这个口袋里面钻,李德谦一脸惊恐地看着左右,却是突然发觉,自己的前后左右,全都是官兵的影子,这不仅是李德谦一人的感觉,那些义军士兵们也都是同样感觉,这种被前后夹击的状况,让他们忘记了自己这边在兵力上还占据了优势,一个个都是惊恐地往后背退去,却是只能撞上身后的战友。 李将军,我去杀了贼将,在李靖身边,裴行俨双手握着铜锤转了转,冲着了李靖打了一声招呼,便是提着铜锤,双眼赤红地朝着前方黑社白社兄弟俩冲了过去。 对于裴行俨的行动,李靖却是笑而不语,并沒有阻止的意思,擒贼先擒王,这是兵法要点,若是能够拿下敌将,那这场仗也能更加轻松一些,若不是李靖身负指挥重责,只怕也要冲上前去厮杀了,想到这里,李靖则是转头一看,只见那五万瓦岗寨大军已经被自己精心设计出來的这个口袋吞掉了近一半,不过瓦岗寨的兵马还是比御林军多,若是敌军统帅有本事的话,这一战谁胜谁负还不得而知,不过,看这瓦岗寨大军作战的情况,李靖也不相信该军的统帅还能做出什么逆天之举,当即李靖便是一挥手,沉声喝道:传令,全军攻击,一个时辰内,结束战斗, 随着李靖的这一声令下,御林军终于爆发出了全部的战斗力,所有御林军的士兵就像是战斗机器一般,机械地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将前方的敌人一一搏杀,那义军士兵的战斗力本來就不如御林军,加上被前后夹击的恐慌,顿时就是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 而此刻,裴行俨已经是纵马冲到了黑社白社兄弟俩面前,他手中的铜锤威力十足,这一路上所有试图阻挡他的义军士兵全都是一碰即死,等到裴行俨一路杀到了黑社白社兄弟两人面前的时候,裴行俨已经是浑身上下都是鲜血,瞪着那兄弟俩,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喝道:贼子,轮到你们了, 黑社白社兄弟俩那也算得上是两个狠人了,平时烧杀抢掠,那是什么恶事都做过,手下杀过的人那更是不计其数,可现在看到裴行俨的这副模样,黑社白社兄弟俩却是感觉到一种惊恐的情绪在他们的心中蔓延开來,就仿佛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名官兵的将领,而是一只从地府爬出來的恶鬼。 哇啊,作为弟弟的白社最先扛不住,大声地嘶喊了起來,挥起手中的流星锤,朝着裴行俨就是丢了过去,这对流星锤也算是白社的成名兵器了,锤子的分量虽然不大,但上面满是铁钉,砸在人的身上就算是不死,那也是重伤,白社靠着这对流星锤,可是击败了不少强敌,不过很可惜,这次白社所遇到的敌人却不是以前的那些普通将领,只见那流星锤刚刚飞到裴行俨的面前,就被裴行俨一锤给砸飞了,那流星锤高高地弹起,反弹的力道让白社根本就是握不住,流星锤直接就是脱手而出,最后也不知道砸在哪个倒霉蛋身上了。 而这个时候,黑社也是出手了,他可不能坐视自家兄弟被眼前这个怪物攻击,黑社双手紧握一杆大关刀,迎着裴行俨就是砍了下去,这杆大关刀的分量可不轻,沒有两三个士兵还别想扛得动,黑社在举事之前,是矿场的石匠,经常搬运矿石,所以练出了一身蛮力,这才能使得动这兵器。 再看裴行俨,刚刚击飞那流星锤的时候,只是轻轻抬起了一下铜锤,而面对那迎面砍來的大关刀,裴行俨则是双手举起铜锤,往前一迎,就听得铛的一声,大关刀和铜锤相撞迸射出无数的火星,而两样兵刃只是维持了片刻,大关刀就直接被弹了回去,这次黑社也是同样握不住武器,大关刀直接脱手而出,黑社的力气虽然不小,可和裴行俨的天生神力相比,却还是差了太多。 裴行俨一招未出,就已经卸了黑社白社兄弟俩的兵刃,这等本事,看得黑社白社兄弟俩那是目瞪口呆,而此刻他们的双手也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正是刚刚和裴行俨交手时,被反震的结果,而裴行俨将双锤往左右一挥,先是将两名想要偷袭自己的义军士兵给砸飞,随即冲着黑社和白社狞笑一声,双锤挥起,直接就是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黑社砸了过去。 大哥,看到这一幕,白社也是大声喊了一句,而那黑社手中连兵刃都沒有,双臂酸麻,根本就使不上半分力气,连躲避的能力都沒有,更不要说挡架了,面对那砸下來的双锤,黑社只能是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來。 片刻之后,突然一阵温热浇在了黑社的脸上,而意料当中的痛苦却是沒有到來,黑社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却是看到自己兄弟的身体正挡在自己的面前,那两柄铜锤此刻正一左一右地落在白社的肩膀上,使得他的双肩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形状塌了下去,看到自家兄弟的惨状,黑社忍不住喊了一声:二弟, 只可惜,自家兄弟根本就不能回应黑社的呼喊,双锤虽然是砸在双肩上,但那劲道却是早已经将白社的心肺给震碎,白社已经是沒有半点气息,而看到白社软趴趴地摔在了地上,脸上还沾染着自家兄弟鲜血的黑社也是怒吼了一声,赤手空拳就是朝着裴行俨扑了过去,誓要为自家兄弟报仇雪恨。 黑社的想法虽然好,但他和裴行俨的身手实在是相差太多了,而裴行俨此刻虽然沒有运起赤练道法,但自幼跟随父亲在战场上长大,他自然不会有那种多余的同情,双目闪过一道戾色,右手的铜锤直接就是往前一砸,重重地落在了黑社的胸口,顿时就是将黑社胸口给砸出了一个凹洞,黑社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满脸不甘地直接倒在了地上,和自家兄弟的尸首叠在了一块。 而与此同时,在另一头,朱牧武和魏六儿的胜负也已经分出,说起來,还多亏了裴行俨,本來朱牧武和魏六儿两人打得是难分难解,而就在这个时候,裴行俨砸死了白社,惹得黑社的一声惊呼,却是让魏六儿的心中一颤,下意识地就是扭过头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可战场上厮杀,又岂能随便走神,朱牧武可沒有什么所谓的决斗精神,看准魏六儿分神的那一刻,手中的钢枪就是直接朝着魏六儿的当胸刺了过來,等到魏六儿反应过來,回过头的时候,那钢枪的枪头已经是快要刺中自己的胸口了。 魏六儿顿时就是吓得跳了起來,慌忙将手中的大刀一挥,格挡下了钢枪,只不过这仓促之间,所用的力道也不够,顿时就是被钢枪上的力道震得他身子一歪,差点就从马背上摔下來了,而还未等他在马背上坐正,朱牧武又是一枪刺出,直接就是将魏六儿手中的大刀给击歪,紧接着钢枪又是一点,瞬间就是刺穿了魏六儿的手腕,顿时魏六儿就是一声惨叫,手中再也握不住大刀,整个人也是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第四百四十二话 洛阳之战(五) ♂, 转眼间。魏六儿被击败。黑社白社兄弟俩惨死。这样的结果也是让李德谦吓了一大跳。再转头一看。自己所指挥的五万大军。如今竟然像是被一张大嘴给啃掉了一大口。直接损耗了近三成。并且还有近三成的兵马被困在了官兵的包围之中。虽然剩下的兵马还有不少。但大军已经彻底失去了斗志。相信用不了多久。整个大军就会彻底溃败。 李德谦现在后悔得要命。之前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力气。从孟让魏六儿手中抢下这个大军指挥权。原本要是大胜一场。那自然是好处多多。可他怎么也沒想到。这一场仗竟然是落得一个大败而回。整整五万大军啊。光是现在就已经折损了近两万。要是在这样下去。只怕全军覆沒的可能性都有。 特别是当他看到黑社白社兄弟俩惨死在那名煞神的双锤之下的时候。李德谦那是又惊恐又庆幸。惊恐自然是因为裴行俨那如鬼神般的武功。就连一向以勇猛见长的黑社白社兄弟也都惨死在他的手下。这么看來。就算是李德谦也冲上去。只怕也只能落得个惨死的下场。而庆幸则是因为之前大军冲杀的时候。李德谦因为之前的许诺。所以让黑社白社兄弟俩打头阵。自己却还是留在了后方。距离那名煞神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呢。 当看到裴行俨那双赤红的目光转过來的时候。李德谦的心立马就是咯噔一下。沒有任何的想法。直接就是调转马头。朝着來时方向狂奔而去。那是片刻也不敢在这里停留。什么攻打洛阳。什么瓦岗寨大军。全都沒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李德谦这么一跑。顿时就是让所有瓦岗寨大军的士兵愣住了。这他妈是怎么回事。怎么打着打着。连自家的统帅都跑了。这仗还怎么打。原本就已经沒有斗志的瓦岗寨大军这下是彻底陷入了恐慌当中。所有士兵直接就是丢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扭头就是四散而逃。数万大军。转眼间就是变成了数万穿着铠甲的百姓。 杀。见到敌军溃败之后。李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沒有被同情给左右自己的想法。这些义军士兵现在虽然失去了抵抗能力。但他们既然选择加入瓦岗寨。那就说明他们心中有反意。如今瓦岗寨势大。这些义军士兵只不过是暂时被击溃了而已。说不定等他们退出战场之后。就会再度回到瓦岗寨的战旗之下。成为自己的敌人。同情敌人。在战场上只有死。 御林军是天下间军纪最为严格的大军。随着李靖这一声呼喝。御林军终于向义军展露了它的獠牙。全力发动攻击的御林军依旧保持着整齐的队列。只是他们手中的长枪。却是在不停地朝着前方的敌人招呼。可怜那些义军士兵。尽管他们已经将自己手中的兵器丢掉了。可还是逃脱不了官兵的追杀。也有一些义军士兵心中下了狠心。转过身要和官兵拼命。可他们就算是拿起兵器也不是御林军的对手。更不要说现在手无寸铁了。 一场一面倒的屠杀。足足持续了有三个时辰。洛阳城外到处都弥漫着冲天的血腥味。三万多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城外的平原上。天空中还盘旋着许多被血腥味吸引过來的乌鸦。在天空中聒噪。 在战场上。看得这副惨烈的图画。万禾的脸色也是很难看。而在不远处。还传來一阵阵呕吐声。正是刚刚跟着万禾一道下來的越王杨侗。其实杨侗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记得当初在王马山上。万禾第一次看到战斗结束后的战场。那是呕得不成人形了。 李靖纵马來到万禾的面前。对着万禾抱拳一礼。只不过看到只有万禾以及元文都段达等人在的时候。李靖不由得一愣。抬起头满脸疑惑地看着万禾。似乎是在询问不是说越王也來了吗。那越王到哪里去了。 万禾无奈地笑了笑。用大拇指往杨侗所在的方向指了一下。正好这个时候杨侗呕吐的声音传了过來。李靖这才明白过來。万禾摇了摇头。说道:别管他了。说说吧。这一战的战果如何。 李靖本來也不是很在乎杨侗在不在。听到万禾的询问。李靖立马就是抱拳喝道:回禀国公爷。末将幸不辱命。已经歼敌共三万两千余人。另有五千俘虏。我军战死将死一千一百人。另有一千三百人重伤。 以一万人去攻打五万敌人。歼敌三万多人。自己这边只是死伤不到三千。饶是之前就已经知道战果辉煌的元文都段达等大臣。在听完李靖的叙述之后。一个个也都是目瞪口呆。和这个战果相比。先前刘长恭在石子河的大败。简直就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元文都的脸上。妈的。都是领兵打仗的将军。这战果相差也太大了吧。 听完李靖所说的战报之后。万禾也是轻轻点了点头。虽说万禾也不怎么懂军务。但也听得出來这战果不错。随即笑着对李靖说道:将士们辛苦了。好。传我军令。赏一千坛美酒。肉食三千斤。好好犒赏英勇作战的将士们。等到此战结束。一律论功行赏。 喏。李靖对着万禾又是抱拳一礼。这套奖赏也是之前李靖早就和万禾商量好的。现在由万禾亲口说出來。也是为了能够让将士们振作士气罢了。李靖领命之后。也不等杨侗回來了。直接就是调转马头走了。而万禾则是与众人继续等待着还在一旁呕吐的杨侗回來。 过了好半天。或许是肚子里面已经沒东西吐出來了。杨侗这才脸色苍白。晃晃悠悠地走了回來。而在他的旁边。郝飞则是一脸关切地问道:殿下。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不。不用了。杨侗轻轻摆了摆手。说话都是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抬起头。看了一眼正望向自己的万禾元文都等人。杨侗苍白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红晕。这才干笑着对众人说道:让诸位见笑了。 万禾笑了笑。对杨侗说道:也沒什么。当初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比殿下吐得更厉害。以后习惯了就好。听得万禾这么一说。郝飞顿时就是瞪了一眼万禾。竟然好意思拿自己和越王殿下打比。现在越王殿下也不过才是十來岁的孩子。虽然有些早熟。但也改变不了他还是个孩子的事实啊。 杨侗倒是沒说什么。只是在郝飞的搀扶下。再次翻身上马。随即左右看了看。又是对万禾说道:对了。李将军呢。还沒來吗。显然杨侗还在等待着李靖前來汇报战报呢。而这个时候。元文都也是小心翼翼地将战果对杨侗复述了一遍。 听完战果之后。杨侗脸上的红晕也是多了起來。甚至还有些兴奋地挥了挥拳头。喊道:好。好。哈哈哈哈。李将军果然厉害。这一仗打得好。打得好啊。对了。将士们今日这一战辛苦了。应当要好好犒赏他们才行。 杨侗的话刚刚说完。元文都突然又是说了一句:殿下。刚刚梁国公已经犒赏了三军了。 元文都这话一说出口。杨侗也是不由得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万禾。脸色变了又变。干笑起來。说道:呵呵。原來。原來梁国公已经犒赏了将士们了。嗯。梁国公果然考虑得周全。有梁国公相助。我无忧矣。呵呵。 万禾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元文都。心里却是不由得暗骂了起來。妈妈咪的。这个死老头子。还真是贼心不死。这两番话。表面看好像是在解答杨侗的问題。可句句却是不离万禾。分明就是在挑拨万禾与杨侗刚刚有所修复的关系。万禾眼睛一眯。心里已经是暗暗下定了决心。这个该死的元文都。一定是留不得了。不过看到杨侗那似乎有些复杂的脸色。万禾还是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对着杨侗拱手一礼。说道:殿下谬赞了。此战全赖殿下的支持。将士们齐心协力。我只不过是站在城头观战罢了。算不得什么功劳。 万禾的话虽然让杨侗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但从杨侗的眼神中。万禾还是发觉了一丝变化。暗暗一叹。万禾却又是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那元文都。暗骂了一句。妈妈咪的。既然要跟本少爷玩阴的。好。那就看看谁阴得过谁。当即万禾便是对着杨侗说道:殿下。今日这一战虽然是大获全胜。但这其实只是贼兵的先锋罢了。用不了多久。贼兵的兵马就会卷土重來。到时候。贼兵肯定比今日更多。光靠我们手头上这点兵力。到时候恐怕也沒办法击败敌人了。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杨侗这才是反应过來。心里暗暗一惊。对啊。这才刚刚打了一仗呢。听说那瓦岗寨已经集结了数十万的大军。到时候。瓦岗寨大军挥军一至。这不到一万人的御林军。肯定是挡不住了。那该怎么办啊。 第四百四十三话 洛阳之战(六) ♂, 杨侗的担忧也正是元文都等人的担忧,虽然说今天万禾手下的将领打了一场漂亮仗,但对手毕竟只是瓦岗寨的先锋军,这要是真正的瓦岗寨大军杀过來,那该怎么办啊。 看到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万禾嘴角一翘,很快又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所以呢,我认为,应当立刻派人去江都,请求圣上派遣援兵前來,就算是圣上的援军一时半会赶不到,只要圣上旨意一下,我们也可以就地招募新兵,协助守城,而且周边的官兵也会前來援助,到时候,守住洛阳倒也不是一件难事了,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杨侗也是不由得眼睛一亮,拍手称妙,连连点头说道:好,好,梁国公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就这么办,我马上就亲笔书写信函,派人前往江都,一定要请皇祖父颁下旨意,杨侗的话也是得到了元文都等人的赞同,只不过元文都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心慌,特别是刚刚万禾瞥自己的那一眼,似乎蕴含着什么用意。 不过呢,果然,就在杨侗刚刚点头答应下來的时候,万禾突然又是说道:这个派去江都的人选可是要慎重啊,若只是派一些普通人,只怕,圣上是不会相信的, 万禾这么一说,杨侗也是跟着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是明白了万禾的意思,同时杨侗也是深以为然,自己那个祖父是个什么性子,杨侗岂会不知道,早在南巡之前,他就根本不愿听到什么盗匪横行的消息,每次大臣向他进言,说什么盗匪肆虐,结果都会惹來龙颜大怒,然后被一一重罚,要是随便派一个人去到江都,只怕杨广还真的不会相信这个消息,相反,还会认为自己这个监国皇孙做得不够合格,说不定还会影响到自己皇位继承人的身份。 怎么办,一时间,杨侗急得那是满头大汗,就连旁边那满是尸首的战场也影响不了他了,而看到杨侗这个模样,万禾嘴角一勾,却是瞥了一眼元文都,随即对杨侗说道:所以呢,我以为,应当派上一个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官员,带着殿下的亲笔书信,前往江都,嗯,我看,元大人倒是比较适合,不如,就让元大人辛苦一趟吧, 在刚刚万禾又瞥了自己一眼之后,元文都也是脸色大变,立马就是猜到万禾打的什么主意,可还未等他开口拦阻,万禾就已经把话给说出來了,最后还得意洋洋地朝着自己瞥了一眼,看得元文都心里那是又急又怒,开什么玩笑,让自己从洛阳赶到江都去,天知道这一路上会碰到多少盗匪,就自己这身子骨,只怕还沒走到出一百里,就要被盗匪给砍了,就算是沒有碰到盗匪,从洛阳到江都的路程也不少,自己这身老骨头,等走到江都都已经散了架了。 想到这各种各样可能出现的后果,元文都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望向了杨侗,却又不敢说自己怕去,只能是哭丧着脸说道:臣,臣,臣愿意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哎呀呀,元文都的话刚刚说完,旁边的万禾又囔囔了起來,喊道:元大人,你这就沒什么意思了,只不过是送个信罢了,何必搞得跟诸葛武侯一样,啧啧,以元大人之才,此事必定是易如反掌了,我在此就预祝元大人马到成功了, 听得万禾在旁边说风凉话,元文都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差点忍不住喊起來:既然容易,那你怎么不去,不过元文都忍了一下,最终还是沒有喊出來,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怎么轮也轮不到万禾,因为万禾他要留下來驻防洛阳,杨侗离不开他,整个洛阳城也离不开他,这就是万禾会如此有恃无恐的原因。 所幸元文都也不是一个人,在他身后的段达见到元文都陷入窘境,立马就是对着杨侗抱拳喝道:殿下,这元大人年纪太大了,实在是吃不住这一路的奔波,恐怕实在难以胜任这个任务,不如请殿下另派贤明吧, 哼,听得段达前來出头了,万禾立马就是冷哼一声,本少爷还沒找你麻烦呢,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來了,当即万禾便是哼道:哦,既然元大人年迈胜任不了,那段将军身强体壮,必定能够胜任咯,那就由段将军去吧, 啊,万禾突然又将矛头指向了自己,段达的脸色也是噌的一下就给吓白了,元文都不敢做的事情,他段达也不见得有多大的胆量敢做,从洛阳去江都,这一路上绝对是九死一生,段达现在好不容易傍上未來大隋的天子,他可不想就这么死在前往江都的路上,同样的,那些跟在段达身后的大臣们本來也想为元文都求情的,可见到万禾的反应,他们一个个都是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生怕祸水东移到他们头上。 见到众人的反应,杨侗也是不由得苦笑起來,他本就是个聪明人,所以立马就是明白刚刚元文都在耍什么花样,而万禾又想要做什么,尽管杨侗也恼怒元文都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要搞风搞雨,但却也明白,自己绝对不能少了元文都的帮忙,元文都不能死,所以杨侗先是狠狠瞪了一眼元文都,随即便是摇头笑道:梁国公所言虽然有理,但元大人的身体抱恙,的确是不适合前往江都报信,这样吧,太常丞元善达年轻力壮,就由他代替元大人去一趟江都吧, 杨侗这话一说出口,就听得扑通一声,在众臣当中一个人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來,正是刚刚被杨侗点中的倒霉蛋太常丞元善达,显然是听到自己竟然中标了,这元善达一时接受不了,直接给吓晕了过去,元文都的脸色也是变得极为难看,这元善达乃是元文都的侄儿,也是元文都精心培养的一名后辈,现在被迫去执行这么一个必死的任务,这和送死有什么两样啊。 而杨侗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題了,他选择元善达,也就是为了让万禾消消气,同样也是为了告诫元文都一番,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杨侗所能依靠的,也只有万禾了,他可不能让万禾与自己产生什么矛盾,而万禾也明白杨侗的意思,所以也只是撇了撇嘴,便不再多说什么。 很快,战场便是已经打扫得差不多了,当然,这所谓的打扫,也只是将尸体身上的铠甲以及武器给扒下來,然后把尸体堆在一旁,至于那些已经渗入土地的鲜血,那是根本去除不掉的,整个洛阳城外的土地,乃是一片血红,而刘文静也是特意为万禾出了个主意,将所有义军士兵的尸体的脑袋全都斩下來,在城外堆成京观,震骇接下來杀至的瓦岗寨大军。 对于刘文静的这个主意,万禾虽然觉得有些残忍和不人道,但无论是房玄龄长孙无忌还是李靖,他们犹豫了一下,都选择赞同,对于叛军,一味的怀柔也是不行的,适当的时候,还是需要使用一些血腥的手段來镇压。 既然手下这些人都说可以,那万禾也只有同意这个办法了,一夜过去之后,在城外顿时就是堆积了两座高耸的京观,全是由人头筑成,在京观的最上面,分别挂着黑社和白社的人头,至于俘虏的叛贼头目魏六儿,虽然被俘,但却一直口出狂言,不过杨侗显然沒有他的祖父那么狠心,只是将他收押在大牢,却沒有杀了他的意思。 处理完这一切之后,万禾与李靖等人也是回到了梁国公府,一进家门,只见一道倩影飞扑过來,直接扑到了万禾的怀中,正是万禾的妻子月容,月容扑到万禾怀中就是嘤嘤哭泣,一边哭还一边摸着万禾的胸口,娇呼道:相公,你,你沒事吧, 月容这么关心自己,万禾虽然是感觉很温暖,只不过,当着这么多人,万禾就算是脸皮再厚,也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回过头一看,李靖等人一个个都是捂着嘴偷笑,见到万禾看过來了,又是立马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掉头就走开了。 虽然被李靖他们笑得脸色发热,但他们这么一走,万禾也是渐渐放开了,轻轻拍了拍月容的香肩,嘿嘿一笑,说道:好啦,好啦,娘子放心了,你家相公那可是文曲星武曲星同时下凡,区区一个瓦岗寨,算得了什么,在你相公的神威之下,还不是要屁滚尿流抱头狗窜, 听得万禾的话,月容原本是一脸泪花的,却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玉指轻轻点了点万禾的脑门,娇嗔道:那叫抱头鼠窜,什么狗啊鸡啊的出來了,就说你是满脑袋的草包,真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考上状元的,还文曲星武曲星呢,口沒遮拦的,当心神仙下凡來找你算账, 被月容娇嗔一声,万禾也是嘿嘿一笑,看着月容那满脸泪花却是娇笑的样子,甚是美艳动人,万禾也是不由得心热起來,抱起了月容,就是直接一个强吻,那月容一开始还有些反抗,可到了后面,那双粉拳就从捶打慢慢变成轻抚了, 第四百四十四话 洛阳之战(七) ♂, 过了良久,万禾和月容都沉浸在这亲昵当中,月容是直接闭上了眼睛从未睁开过,万禾虽然也闭上了眼睛享受着美人的香唇,可过了一会儿,万禾突然感觉身上刺刺的,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万禾下意识地睁开眼,用眼角的余光一瞟,却是心中一惊,只见一双大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看,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哇啊啊啊,正在和自家老婆亲热,突然眼前蹦出这么一对眼睛,万禾顿时就是被吓得哇哇怪叫起來,立马就是抱着月容往后跳,再定睛一看,只见那双大眼睛的主人,却是一名身材高挑穿着红衣的年轻女子,而这年轻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天音门角长老的孙女张出尘,只不过平时张出尘表现得人如其名,出尘脱世一般,刚刚那一脸好奇的模样,以前倒是从未见过。 看到万禾两口子吓得跟个鹌鹑一样,张出尘撇了撇嘴,立马又是变回了之前那个冷漠的女侠,撇了撇嘴,一脸淡然地说道:国公爷,奶奶让我來通知你,左使回來了,正在书房内等你呢, 左使,万禾刚刚受到了惊吓,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來,张出尘口中的左使,正是易凡那个小子,自从杨广南巡去了江都之后,易凡这小子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沒了踪迹,天音门也只是将角长老祖孙两安排在了万禾身边,保护万禾的安全,过了这么久,这才有了易凡的消息,也是让万禾不由得一愣,随即万禾便是皱起了眉头,慢慢将怀中的月容放开,对月容说道:娘子,你先回后院去,我去办点事情,待会就回來, 自己和相公亲热却是被别的女子看到了,饶是月容的性格再如何大条,也是害羞得说不出话來,对于万禾的话,月容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是红着脸往后院跑去,看着月容跑回后院了,张出尘也是歪了一下脑袋,便是跟上去了,她毕竟还是月容的护卫,自然是要贴身不离地跟着月容了。 而万禾则是整理了一下衣衫,便是径直朝着书房走去,推开书房的门,抬头一看,正好见到易凡从座位上站起來,只不过这一看到易凡的模样,万禾却是吓了一跳,在万禾的想法中,易凡一向都是飘扬洒脱,甚至还颇有些小白脸的气质,可现在的易凡,脸色比以前还要苍白许多,却是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模样,看到万禾那一脸惊讶的表情,易凡也是不由得苦笑了起來,对着万禾拱手一礼,说道:让国公爷见笑了, 呃,万禾很惊讶地将易凡扶起來,两人入座之后,万禾便是问道:易先生,这是 易凡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前段时间,在下奉山门之命,前往北方查探逍遥门的情报,却是中了敌人暗算,差点回不來了,现在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这身上的伤,只怕沒有个半年是好不了了, 北方,听得易凡这么一说,万禾的心里却是不由得一紧,突然想起了之前得到的情报,连忙是问道:易先生,听闻现在北方乱得很,各路贼军纷纷叛乱,难道,这其中和逍遥门也是有关吗, 易凡眉头一皱,沉声说道:国公爷真是料事如神啊,根据在下所刺探得到的情报,这逍遥门如今已经和突厥人联手,刘武周梁师都和郭子和,都是逍遥门与突厥人在关内所拥立的叛军,作为突厥人进关的开路先锋,如今突厥可汗始毕已经册封刘武周为定杨天子,梁师都为解事天子,郭子和为屋利设,这三人已经成了突厥进军关内的三匹头马,而逍遥门也是在这三人身边布下了不少高手护卫,说來惭愧,在下就是在刺探梁师都的时候,被梁师都身边的逍遥门高手所伤, 万禾的眉头紧皱,之前杨侗那边就已经接到了密报,刘武周梁师都和郭子和三人叛乱,只是沒想到这三人竟然勾结了突厥人,而且这其中竟然还有逍遥门的影子,这下可是麻烦了,低头思索了片刻,万禾却是突然抬起头,对易凡问道:易先生,你既然刚刚从北方來,那可得知太原的情况, 易凡不由得一愣,虽然心中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道:太原啊,嗯,刘武周在马邑举兵,对太原的确是有些影响,据我所知,太原太守李渊已经开始招募兵马,准备抵御刘武周的叛军,似乎李家在太原的名声还不错,响应李渊的兵马还是很多的, 易凡心里奇怪万禾为何会突然想起询问李渊,不过很快易凡就是记起來,万禾和李家可是有仇呢,李渊的三儿子不久死在万禾的手上嘛,想到这个原因,易凡也是释然了,不过易凡却是沒有想到,万禾真正关心李家的原因,可不仅仅是因为他和李家的仇,而是按照历史的进程,李家才是这场战乱最终的获胜者,正因为如此,万禾才会十分关心李家的举动。 听得易凡的回答之后,万禾立马就是陷入了沉默,若是万禾沒有猜测的话,李家现在在太原招兵买马,目的可不会是单纯地抵御刘武周,恐怕是要准备跟着刘武周一块举事了。 想到这里,万禾就是一阵阵头疼,李家若是真的举事,那以李渊的名望,势力肯定会暴涨,虽然现在多了万禾这么一个意外,天知道李家是不是还会像历史上一样登上大宝,要是让李家当上了皇帝,只怕到时候天下之大,也沒有万禾这一家子的容身之所了。 对于万禾如此关注李家虽然有些奇怪,但易凡也沒有多想,却是一拍脑门,对万禾说道:对了,国公爷,一个月前,在下去北方时,路过了渤海,长孙将军托在下转交给国公爷的一封密函,只是在下这次负伤,路上耽误了不少时日,也不知道有沒有耽搁国公爷的大事,说着,易凡便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直接呈给了万禾。 看到这封信,万禾的眼睛顿时就是亮了起來,立马就是接过这封信,仔细起來,看完之后,万禾也是喜上眉梢,甚至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看到万禾这个反应,易凡那更是迷糊了,只能是暗自猜测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会让万禾有这样一个反应。 笑了一番过后,万禾对着易凡笑道:好,好,易先生这封信來得很及时啊,多谢易先生了,呃,既然易先生有伤在身,那就不妨多多休息,若是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只要能够拿到的,一定给先生准备妥当,呵呵,易先生,我还有要事要办,先行告辞了,说完,万禾对着易凡一礼,便是立马转身急匆匆就走了。 易凡看着万禾离开的背影,连话都來不及说出口,只能是暗自猜想,到底那封信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呢。 ,,,,,,,,,,,,,,,,,分割线,,,,,,,,,,,,,,,,,,,,。 瓦岗寨五万先锋再次铩羽而归,原本所有人都以为瓦岗寨会立马尽起兵马,攻打洛阳,可是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当孟让和李德谦领着残兵败将返回回洛仓的时候,李密和翟让并沒有立马选择攻打洛阳,而是在回洛仓继续开仓放粮,招兵买马,一个月过后,瓦岗寨的大军已经多达五十余万,有了这么多兵马之后,李密与翟让这才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洛阳进发。 当听到瓦岗寨竟然率领了五十万大军前來攻打洛阳,这下可是将洛阳城内的人给吓坏了,先前万禾大败瓦岗寨先锋军所带來的信心也是立马被这五十万大军给打击得丁点不剩,只是他们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回洛仓距离洛阳只有不到两天的路程,等他们接到消息的时候,瓦岗寨的大军已经是将洛阳城给团团包围,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了,洛阳城成为了一座死城。 在城头上,看着城外那密密麻麻连成一片的大军,杨侗就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阵发麻,杨侗脸色惨白地回过头望向了身后的众臣,却看见他们的脸色也和自己差不多,最后,杨侗的目光只能是移到身边的万禾身上,颤声问道:梁国公,贼兵势大,这,这,这如何是好, 其实看到这么多敌人,万禾的心里那也是一阵阵打鼓,但想起在來之前,李靖等人对自己所说的话,还有这段时间自己所做的安排,万禾的心里也是稍稍比杨侗要稳一些,深深吸了口气,万禾回过头來,勉强笑了笑,说道:殿下请放心吧,臣,臣一定力保洛阳, 这,这怎么保啊,万禾的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人在后面喊了起來,众人回头一看,那喊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石子河大败的统帅刘长恭,当日石子河大败之后,刘长恭眼看败势不可逆,直接就是换了一身小兵装扮,和房崱两人偷偷逃走了,半个月前,刘长恭和房崱才逃回了洛阳,不过杨侗却并沒有怪罪他们两人,只是将他们两人的官职降了三阶,就此了事,而这个时候,刘长恭却是突然喊了起來,让众人也都是不由得一愣,只见刘长恭一脸惨白,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喊道:这,这根本就守不住,守不住啊,投,投降吧,只有投降,才能保住性命啊, 第四百四十五话 洛阳之战(八) ♂, 投降。只有投降。大家快投降吧。整个城头上只剩下刘长恭那歇斯底里的喊叫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刘长恭。而在众人当中。杨侗脸色铁青地瞪着刘长恭。紧紧抿着嘴巴。万禾则是眯着眼睛。冷冷笑着。唯有元文都此刻那是满头大汗。脸色惨白。满脸都是惭愧之色。 啧啧啧啧。万禾连着啧了几声。先是看了一眼刘长恭。随即便是转过头对着元文都说道:元大人。果然教的一个好学生啊。 万禾这话语中带着讥讽。听得元文都简直恨不得把脑袋钻到裤裆里面去。扭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刘长恭。大声呵斥道:畜生。还不给我闭嘴。 而此刻的刘长恭却是瞪圆了眼睛。平常对待元文都那是恭恭敬敬的他。现在却是满目狰狞。怒喝道:凭什么。凭什么。你凭什么要我闭嘴。我这是在为大家好。只有开城投降。我们才能有活路。只有投降。我们 刘长恭的话只是说到了一半。却是双目突然往外一突。嘴巴张得老大。低头往胸口一看。只见一截枪尖就从他的胸口刺了出來。那鲜血不停地从伤口往外迸射。看着胸口刺出的枪头。刘长恭那是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张大了嘴。只能从喉咙中发出啊啊的低吼声。紧接着。又是一道光华闪过。直接就是从刘长恭的脖子上划了过去。顿时刘长恭的脑袋就是飞了半空。而鲜血也是有如喷泉般喷射出來。飞溅到周围那些大臣的身上。吓得他们哇哇怪叫。 等到那具无头尸体慢慢倒在了地上。却是露出了两个身影。正是李靖和朱牧武。看着地上的那具尸首。李靖慢慢将宝剑收回剑鞘。而朱牧武也是将钢枪从尸体上拔了出來。冷冷扫了一圈周围的大臣。却是不发一语。 元文都被李靖和朱牧武的血腥手段给吓到了。不过很快就是反应过來。看着那落在不远处的刘长恭的人头。元文都的脸上那是又惊又怒。刘长恭虽然不成器。但毕竟是自己的学生。师生多年的感情还在。元文都眼看着自己的学生被杀。焉能罢休。当即元文都就是指着李靖和朱牧武就是喝道:大胆。你们竟然敢擅杀大臣。该当何罪。來人。來人。给我把这两个逆贼给拿下。 李靖和朱牧武两人就这么站在那里。冷眼看着元文都在那里跳脚吼叫。却是一点也不在意。而周围的那些士兵面对元文都的命令。也沒有丝毫动作的意思。只有在元文都身后的几名家兵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上前。可还未等他们走到李靖朱牧武的面前。就只见一柄硕大的铜锤直接就是飞了过來。落在那些家兵的面前。咚的一声。直接就是砸出了一个大坑。光是看到那硕大的铜锤。这些家兵就是吓得腿都软了。沒有一个人再敢上前一步。抬头一看。只见在李靖和朱牧武的身后。又是走出一将。手中还有一柄同样大的铜锤。正是裴行俨。裴行俨高昂着头。看着元文都和那几名家兵。冷哼道:还有谁敢上前。 裴行俨虽然身形瘦弱。但那硕大的铜锤却是正好和他的身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看到那砸在地上的铜锤。那些家兵都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而元文都此刻也是一脸的铁青。指着李靖三人就是喝道:反了。反了。简直是反了。來人啊。快把这几名反贼给我拿下。 元大人。元文都的吼声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应。相反。倒是一道阴测测的声音从另一边传了过來。不用说。正是守在另一头的万禾。万禾脸上满是不屑和冷笑。哼道:元大人果然是好威风啊。越王殿下还在身边。元大人就能够越过殿下随意处罚守城的将士。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啊。 万禾这么一说。元文都顿时就是打了个冷颤。回过头一看。果然。在万禾身边的杨侗此刻已经是一脸阴沉。满目杀机地瞪着自己。元文都顿时就是一个哆嗦。直接就是跪在了杨侗的面前。大声喊道:殿。殿下。殿下请恕罪。臣。臣。臣只是一时情急。 杨侗虽然年幼。但对于权力的渴望使得他在各方面都很注意自己的尊严。刚刚元文都的所作所为。正如万禾所说。完全就是在践踏杨侗的尊严。这让杨侗如何能不恼。不过杨侗也知道。元文都也是的确是情急之下才会如此失态。所以虽然生气。但杨侗还是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哼道:好了。我也知道元大人并非故意的。元大人请起吧。 听得杨侗这么一说。元文都总算是暗自松了口气。不过想起刚刚惨死的学生。元文都立马就是扑在地上大声嚎哭起來。一边哭一边喊道:殿下。殿下请为臣做主啊。刘长恭固有不敬之言。但他毕竟是朝廷命官。这。这几名狂徒。竟胆敢当着殿下的面。擅杀朝廷命官。请殿下予以严惩。 不敬之言。还未等杨侗说话。万禾却是抢先一步喝道:元大人好大的口气。在贼人兵临城下之际。刘长恭竟然敢动摇军心。妄谈开城投降的不忠之言。元大人竟然只用不敬就像一笔盖过。这未免太儿戏了吧。莫非。元大人也有和刘长恭一样的想法。 如今万禾和元文都显然已经是撕破了最后一层脸皮。万禾这样向元文都开炮。那也是一点顾忌也沒有了。元文都沒想到万禾竟然如此张狂。瞪大了眼睛。指着万禾就是喝道:万禾。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投降了。 你虽然沒有说过。但并不代表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对于元文都。万禾也已经受够了。自从这个老家伙投靠到杨侗手下之后。就一直搞风搞雨的。万禾都忍了他好几次了。现在万禾也已经不想再忍下去了。准备一口气就把这个老家伙给整下去。妈妈咪的。本少爷连当朝一品大员都不放在眼里。还怕你这个老家伙。今天非要把你这老家伙给搞死不可。 当即万禾便是对着杨侗抱拳喝道:殿下。刘长恭口出大逆不道之言。竟然妄称投降。实在是可笑之极。他刘长恭投降自然是能活。但殿下呢。就算是贼兵肯放过殿下。难道还要殿下去向那些贼兵纳头称臣。之前刘长恭石子河大败。妄送多少将士的性命。殿下沒有杀他。已经是宽宏大量了。可他竟然还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李将军出手将其斩杀。正是为殿下效忠。为大隋除害。又有什么不对。 听得万禾一字一句将刘长恭的罪给定死了。元文都的脸色也是越來越苍白。他终于反应过來。眼下这个局面。已经不是他元文都能不能和万禾平起平坐的时候了。而是要考虑。自己该如何才能让万禾放自己一马。只可惜。元文都想清楚这一点已经太迟了。将刘长恭的罪责定死之后。万禾瞥了一眼元文都。又是继续对杨侗喝道:殿下。刘长恭该死。而元文都竟然还口口声声为刘长恭报仇。可见元文都与刘长恭分属同党。况且。元文都乃是刘长恭之师。就算元文都和刘长恭沒有勾结。那也有教导不严之过。臣。恳请殿下严惩元文都。以安守军将士之心。 请殿下为臣等做主。万禾这一说完。李靖三人也是立马朝着杨侗跪了下來。大声呼喝。而紧接着。整个城头上的将士们也都是纷纷跪拜下來。齐声呼喊。在整个城头上。就只剩下杨侗和那些大臣们还站着了。而那些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会儿。最后也是跟着跪拜下來。齐声喝道:请殿下严惩元文都。 逼宫。这就是在逼宫。杨侗的脸色铁青。看着跪拜在自己面前的万禾。这个曾几何时自己最亲密的朋友战友。如今却是联合了所有人。在威逼自己。杨侗心里很清楚。这件事追根究底。的确是元文都做的太过分了。一个月前派人去江都送信的那一次。自己已经是给元文都一个警告了。可沒想到这次元文都竟然还要挑衅万禾。这不是自己找死嘛。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杨侗却从沒有想过要将元文都给整治下去。毕竟自己手下不可能一直都是让万禾一家独大。可现在这个局面。万禾分明就是不给杨侗任何机会去保住元文都。紧紧盯着万禾看了半晌。可万禾却是根本就沒有改变主意的意思。这让杨侗的脸色那是越來越黑。呼吸也是越來越粗重。可到最后杨侗也只能是咬牙切齿地喝道:來人。将元文都给我押下去。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喏。这次那些士兵倒是听话。立马就是冲上來了几人。上前将元文都五花大绑。而那元文都似乎也意识到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任凭那些士兵粗鲁地将自己给架了下去。而万禾等人也在这个时候齐声呼喝道:殿下英明。 第四百四十六话 洛阳之战(九) ♂, 万禾等人的一句殿下英明,已经说明这件事已经揭过了,但这英明二字落在杨侗的耳朵里,怎么听都觉得刺耳,干脆就是一挥手,转身就是离开了城头,杨侗走了之后,众位大臣自然也不敢留在这即将成为战场的地方,一个个都是跟着杨侗离开,不过在离开之前,他们全都沒忘给万禾行礼之后再走,经过刚刚这一幕,他们全都明白了,今后这洛阳城内真正的主人,就换成这位梁国公了,就算是日后杨侗即位,那也不可能站在万禾之上了。 最后一个离开的是段达,作为元文都的盟友,在刚刚那个局面上,段达却是沒有为元文都多说一句话,因为段达已经被万禾这种雷霆手段给镇住了,不仅如此,在最后,段达甚至也是跟着其他人一块跪拜下來,加入到了逼宫的行列当中,等他到了万禾的面前的时候,段达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赤红,最后也只是无奈地对万禾躬身一拜,说道:末将,末将,末将恭祝国公爷旗开得胜, 见到段达也服软了,万禾的嘴角一勾,笑着对段达说道:好了,段将军就请安心回去吧,我自然会守住洛阳城,不让贼子得逞, 听得万禾的话,段达也是干笑了几声,就转头往回跑了,等到段达也下了城头,整个城头上就只剩下万禾的亲信以及八千御林军,万禾回过头看了一眼城外那密密麻麻的瓦岗寨义军,又是转过头望向了李靖等人,脸上再也沒有了之前那气定神闲的模样,而是苦笑着说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李靖淡淡一笑,上前走到万禾的身边,和万禾一同望向了城外的大军,瓦岗寨的大军显然沒打算立刻攻城,只是用那数量庞大的大军将洛阳城给团团围住,军队列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在军队的最前面,无数的旗帜飘扬,而竖立最多的两面旗帜,就是翟让和李密的军旗,李靖看着城外,眯着眼睛说道:这次可不比得上次的那五万兵马,可以肯定的是,李密一定会下令四面同时发动进攻,所以光守住一面城墙恐怕是不行了,守军必须分守其他城墙, 分兵守卫,听得李靖这么一说,万禾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虽然万禾并不是很懂军事,但也知道,分兵守卫就意味着要将城内为数不多的守军分开,这岂不是等于削弱了城头守军的实力了吗,万禾忍不住对李靖说道:那是不是现在就把那支力量给用上了, 李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肯定的,小五,你现在就去城内,通知他们准备出來行动吧,不过现在还用不着着急,若是我猜得沒错,李密肯定会先集中攻打东门一次,作为示威,所以我们还有时间,我们先击退这一次的攻击,把朱牧武打发了去城内之后,李靖又是对万禾和裴行俨点头说了一声。 仿佛是为了配合李靖的话,城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战鼓生,从城外瓦岗寨的军阵中,分出了一个方阵,朝着城门这边大步流星地飞奔过來,虽然只是一个方阵,可已经有近五万余人的兵马了,领头一将手持宝剑,正是瓦岗寨大将徐世绩。 看到敌人已经发动攻击了,李靖也不再多说什么,立马就是喝道:所有将士,列阵,弓箭手,投石车,全部准备好, 随着李靖的一声令下,五千御林军齐齐跨步上了女墙,在御林军后面,则是一排近三十余架的投石车一字排开,虽然有八千御林军,但这城头上的空间有限,必须要给投石车留好空隙,这也是洛阳城的城头大一些,要是换做小一点的城池,只怕连着三十架投石车都摆不下。 五千御林军中,站在最前列的只有不到一千人,这些御林军手持长弓,弯弓搭箭,双臂就犹如钢铁般坚固,一根根箭矢直指前方正在接近的敌人。 而在城外,无数的瓦岗寨义军也是朝着这边冲了过來,冲在最前面的义军士兵却沒有拿出武器和盾牌,而是一个个扛着沉甸甸的麻袋,徒步往城墙这边冲过來,洛阳城乃是东都,在城墙周围还有一圈深深的护城河,这护城河直接连通洛阳旁边的洛水,通过这护城河的,只有四面城门外已经被高高吊起的吊桥。 既然瓦岗寨想要攻打洛阳,自然是早早就做好了准备,用装满沙土的麻袋将护城河给填满,只有将护城河给填满了,接下來瓦岗寨的大军才能对洛阳城展开攻势。 看着城外瓦岗寨大军的动静,李靖当然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眉头一皱,沉声喝道:投石车,攻击, 随着李靖的这一声令下,顿时三十余架投石车同时发动,那巨大的石块被高高地甩上了半空,然后自由落下,而在城外的义军可就惨了,这些石块落下的那一瞬间,无数的惨叫声也是跟着响起,不光是那些被石块直接砸中的士兵惨叫,石块落地后被砸碎,飞溅起的小石块更是威力惊人,甚至不少士兵直接被这些小石块击碎了脑袋,仅仅是这一轮攻击下來,就有上百名士兵伤亡,足见这投石车的威力巨大。 徐世绩眉头紧锁,手中的宝剑往前一挥,将几块飞溅向自己的小石块给击落,脸色阴沉得可怕,虽然这一次攻击只能算是立威的佯攻,但并不代表徐世绩就会随便攻打一下城墙就草草了事,相反,隋军的反抗更是激起了徐世绩的好胜之心,徐世绩指着城墙就是怒喝道:攻,攻,一定要给我把护城河给我填满,全都给我冲上去, 虽说这些义军士兵大部分都是新兵,但在战场上,也容不得他们后退,有了徐世绩的督促,这些士兵还是扛着身上的麻袋,前赴后继地朝着前方冲击,很快,投石车的攻击已经沒办法抵挡这些疯狂的义军士兵了,义军距离城墙的距离已经是越來越近,转眼就已经到了近五百步的距离了,看到这一幕,李靖却是一点也不着急,左右看了看,那些御林军的弓箭手始终保持着射箭的预备姿势,沒有半点动摇,李靖不由得轻轻点了点头,为将者,有什么比率领这样的精兵作战更痛快的呢,当即李靖就是把手一挥,喝道:弓箭手,射击, 咻,千余支箭矢从城头上飞出,那破空声整齐得就像是一个声音一样,紧接着,就听得哚哚哚一连串地闷响,顿时城外的义军就是倒下了一大片,御林军训练有素,这弓箭手的实力自然也非比寻常,光是这一轮箭雨下去,就足足消灭了有五六百人。 不过这还是不足以打消义军进攻的决心,不少义军士兵干脆是将肩膀上的麻袋顶在了头顶上,哇啊啊地怪叫起來,闭着眼睛往前冲,虽然那麻袋并不能完全抵挡住箭矢的攻击,但却多少有点缓和的余地,义军士兵将战线再次往前推进,距离他们的目标护城河,也不过才两百余步了,箭矢和巨石在他们的头顶上飞來飞去,惨叫声也是在他们的耳边不绝于响,似乎每个义军士兵的眼睛都被鲜血给染红了。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义军士兵都是同乡,他们都是三个月前一同投奔的瓦岗寨,不过他们以前也只是同一个村庄上的普通百姓,所以就算是加入了瓦岗寨,也只能是从小兵开始做起,身材高大的王狗子是他们当中的领头,双手抱着两袋麻袋,咬着牙,顶着前面的箭矢就往前冲。 啊,一声惨叫却是从他的左边响了起來,王狗子听到这声音,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光从声音他就听得出來,这喊声是当初跟着他一块出來闯荡的伙伴王六的声音,不用说,王六肯定是死在了官兵的箭矢下了,可就算是如此,王狗子却是沒有畏惧放弃的意思,咬着牙将麻袋往头顶上一举,就这么往前冲。 老大,小心,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一声暴喝,紧接着,一股劲道从旁边传了过來,立马就是将王狗子给推倒在地,等到王狗子抬起头一看,正好就看到自己的结拜兄弟被一块巨石给砸中,顿时就是变成了一摊肉泥。 还沒等王狗子做出任何反应,又是一声破空声从前方传了过來,王狗子只是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麻袋,就听得一声闷响,紧接着,一股剧痛从自己的手掌传了过來,只见一支箭矢直接射穿了麻袋,将王狗子的手掌和麻袋钉在了一起,这股剧痛顿时就是让王狗子疼得惨叫起來,在地上连连翻滚,而就在他翻滚的那一瞬间,无数的箭矢再次从空中倾泻下來,顿时就是将王狗子给射成了刺猬。 王狗子的整个身子被箭矢钉在地上,只有唯一的一条腿还能够不住的抽搐,而王狗子的那双眼睛也是盯着上空,一瞬间,似乎周围战友们的嘶吼声惨叫声都消失了,只有一阵呼呼的风声传來, 第四百四十七话 洛阳之战(十) ♂, 在洛阳城的城外。像王狗子这样的事情正在不断地反复上演。越來越多的义军士兵惨死在了城外。甚至有些士兵最后距离那目标护城河也不过才十余步的距离。 铛铛铛铛。随着一阵清脆的鸣金声从瓦岗寨大军的军阵后面传了过來。标示着瓦岗寨大军的指挥者下令正在攻城的徐世绩退兵。已经是被气得双目赤红的徐世绩虽然有意继续进攻。可却不能违背这个命令。只能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城头。下令退兵。短短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五万大军就已经损失了一万多人。而且连一个麻袋都沒有丢进护城河内。这一战。徐世绩败得很惨很惨。 等到徐世绩退回到军阵当中之后。徐世绩只身一人纵马冲到了后军军阵当中。冲着那一字排开的将领中央就是抱拳喝道:大当家的。我沒有能攻下洛阳城。请大当家的治我的罪吧。不过大当家的。罚完了我。继续让我上阵吧。今天我一定要将这洛阳城给拿下。带了五万人上去。只带回來了三万多人。问題是连对方的毛都沒碰到一根。这样的战果。徐世绩自然是有够憋屈的。 听得徐世绩的话。在众将中央的翟让和李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翟然豪爽地大笑了几声。随即便是对徐世绩喊道:茂公。怎么样。这次你算是碰到对手了吧。 李密则是始终保持着淡然的笑容。就好像天下间沒有任何事情值得他惊讶一般。李密笑着对徐世绩说道:徐将军。且不用着急。刚刚这一战。也只不过是试探一下隋军罢了。至少。我们已经得到了不少情报。所以徐将军也不算是一无所获了。徐将军不如暂且下去休息一下。再等上一个时辰。我们再发动进攻。到时候。还少不得要仰仗徐将军的勇猛了。 听得翟让和李密的话。徐世绩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立刻领兵出击了。虽然心中不甘。但也只有退回到众将当中。而紧接着。翟让又是转头对李密说道:密公。依你之见。这洛阳城该如何攻打为妙。 李密转过头。眯起眼睛看着前方矗立在平原上的洛阳城。说道:根据之前的情报。昏君南巡之前。留在洛阳城的守军应该只有不到三万。除开那些普通的士兵之外。有两万号称天下第一强兵的御林军。偃师城一战。万禾所带出的两千御林军损失泰半。而石子河一战。又是损失了一万御林军。加上一个月前的那一战。城内的御林军最多不会超过九千。从刚刚的战况來看。御林军的战斗力果然不俗。再配合那些威力惊人的投石车。这洛阳城可不容易拿下啊。 李密都这么说了。翟让的眉头也是不由得皱了起來。虽然瓦岗寨这次率领五十多万大军前來攻打洛阳城。攻破洛阳城那是容易得很。但翟让和李密都不想在这一战中损失太多人马。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他们会再回洛仓等上一个月之久。就是想要积攒更多的兵力。好一口气将洛阳城拿下。翟让沉声说道:密公。我们有五十万大军。难道拿下这洛阳城也会损失太多吗。 呵呵。听得翟让的话。李密就知道翟让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连忙是摇头说道:不。大当家的。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若是我们全力攻城的话。这洛阳城肯定是抵挡不住我们五十万大军的进攻。我只是在想着。要怎样才能够尽量减少我军的损失。而又能拿下洛阳城。 无论是对翟让还是对瓦岗寨來说。拿下洛阳城的意义那都是很重大的。随着瓦岗寨的声势越來越大。这个河南已经是彻底成为了瓦岗寨的天下了。接下來。瓦岗寨所要做的。就是朝外扩张。而在此之前。必须要将洛阳这根眼中钉肉中刺给拔除。至于翟让。随着瓦岗寨的实力越來越强。翟让的野心也是渐渐膨胀起來。而最近刚刚举事的刘武周等人已经是纷纷称帝。这让翟让也是感觉一阵阵心痒。他现在也有些忍不住了。只等着拿下洛阳。他便可以在大隋帝都登基称帝。当一当这皇帝瘾。 正因为这各种各样的原因。所以刚刚听到李密说洛阳城难攻。翟让可就有点急了。而等到李密解释了一番之后。翟让这才是松了口气。随即笑着对李密说道:若是如此的话。那就全权交给密公來指挥了。 李密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让旁人对他的心思根本就是猜不透。紧接着。李密又是思索了片刻。却是沉声喝道:孟让。房献伯。张青特。李士才。 随着李密这突然的呼喝。包括孟让在内的四名将领立马就是从旁边纵马而出。这四人全都是这段时间投奔瓦岗寨的各路盗匪头目。见到四人出列之后。李密沉声喝道:我与你们五万人马。负责攻打西门。 听得李密这么一说。孟让等人都是沉声应喝了一声。其中由资历最老的孟让为首。直接就是领着兵马离开的大军。而紧接着。李密又是喝道:王伯当。房彦藻。邴元真。杨德方。 这四人随着李密的呼喝也是纷纷出列。其中王伯当算是李密的亲信了。房彦藻和杨德方则是新近投靠到瓦岗寨的名士。而邴元真却是瓦岗寨的老兄弟。算得上是翟让的手下。这四人的组合倒是有些古怪。不过李密可不管那么多。继续沉声喝道:我也与你们五万人马。务必要攻下北门。 喏。四人同时抱拳一喝。不过在离开的时候。这谁走在最前面却是成了四人的难題。那房彦藻和杨德方都算得上是瓦岗寨的新人。他们很自觉地就是往后退了一步。明摆着不掺和到里面來。而王伯当和邴元真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邴元真也是犹豫了片刻。后退了一步。算是承认了王伯当才这一路兵马的真正指挥者。王伯当还是那副死板的表情。对于邴元真的谦让。王伯当也沒多说什么。只是轻轻一颔首。便是纵马上前。领着大军朝着北门方向赶去。 紧接着。李密又是喝道:单雄信。王君廓。郑德韬。周比洮。随着李密这一声呼喝。众将都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沒想到这一路竟然派出了单雄信和王君廓。单雄信那自然就不用说了。可以算的上是瓦岗寨的第一高手。而那王君廓则是來自上谷的盗匪头目。一身武艺自然不在话下。还有一手骑射的好本事。在这半年中。來投的各路豪杰当中。算得上是最厉害的人物。至于其他两人。那也都是有不俗的能力。可以说先前那两人兵马。都沒有这一路來得厉害。 见到这四人出列。李密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单雄信。沉声喝道:我与你们十万兵马。强攻南门。 李密的话说完。又是引起了一番喧哗。之前那两路兵马只给了五万兵马。而现在南门这一路。竟是给了十万。在场的大多数将领都是各路豪杰。很快就明白了李密的用意。这是想要主打单雄信这一路啊。其他几路只怕只是佯攻。分散隋军的兵马罢了。只是让不少豪杰心中感到奇怪的是。不是听说李密和翟让之间有矛盾吗。怎么李密会将主攻的重任交给效忠于翟让的单雄信呢。按道理。应该是交给李密自己的亲信王伯当那一路才是啊。 而单雄信也是对李密的这个安排感到疑惑。忍不住抬头望向了李密。只不过李密却只是淡淡一笑。沒有任何的反应。单雄信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李密抱拳喝道:末将领命。虽然王君廓的本事不小。但在单雄信面前还是差上一筹。所以这一路兵马肯定还是要以单雄信为首了。当即单雄信便是领着兵马就是直接朝着南门方向赶去。 密公。眼看着单雄信就这么领着大军离开了。在旁边休息够久了的徐世绩可就不干了。立马就是冲着李密囔囔了起來:我呢。我呢。难道密公把我给忘了吗。还有我啊。 听得徐世绩的喊话。李密却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明显对徐世绩的武勇很是喜爱。当即便是笑道:徐将军稍安勿躁。我怎么可能会把徐将军给忘了呢。你沒看到吗。我已经将最重要的任务留给你了。 啊。听得李密的话。徐世绩顿时就是一愣。完全不明白李密的意思。刚刚明显是将主攻的任务安排在了南门。由单雄信领兵前往攻城。可徐世绩却是沒有派上。这怎么能叫把最重要的任务留给他了。徐世绩不由得抓了抓后脑勺。对李密说道:密公。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李密嘴角一勾。笑着对徐世绩说道:怎么。难道连徐将军沒有看出來。呵呵。真正主攻的方向。并不是单将军所攻打的南门。真正主攻的方向就在这里。东门。而徐将军你。就是这主攻的统帅。能不能攻破洛阳城。那就要看徐将军你的本事了。 第四百四十八话 洛阳之战(十一) ♂, 东门,主攻在东门,李密话音一落,不仅是徐世绩,就连翟让等人也全都是惊讶地看着李密,怎么弄來弄去,主攻的方向并不在单雄信那边吗。 感受到众人疑惑的目光,李密淡淡一笑,说道:我可从沒有说过主攻是在南门啊,兵法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待会徐将军只能以五万大军出阵,等到攻城泰半,再以全部兵马全力攻打东门,必能攻破洛阳, 听得李密这么一说,众将终于是明白了,敢情李密这是故意拨给单雄信十万人马,目的就是想要让洛阳城内的隋军以为进攻主力在南城,等到隋军的主力也是移向了南门的时候,东门这边再全力进攻,自然是打了隋军一个措手不及,这瓦岗寨可是有五十万大军啊,刨去分给其他三路兵马的二十万,那还是有整整三十余万大军在东城门这边呐,这么多人,就算是用人命填,也应该能够攻下洛阳了吧。 李密解释完了,翟让也是不由得兴奋起來,连连拍着大腿,喊道:好,好,密公果然是妙计,果然是妙计啊,有密公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听得翟让的话,李密始终是那副淡然的笑脸,似乎又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回过头一看,正好看到一人正紧紧盯着自己,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翟让的兄长翟弘,被李密发觉了之后,翟弘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而李密却是十分大方地点了点头,转过头,对翟让说道:大当家的,正好已经是午时了,等着两个时辰之后,四路兵马就位,将士们吃饱,便可开战, 好,如今翟让已经是信心十足,他仿佛看到洛阳皇宫内那张金光闪闪的龙椅正在朝着自己招手,想到妙处,翟让也是不由得喜上眉梢,挥舞着手臂,喝道:只要攻下洛阳城,全军都有赏赐,密公,若是夺得天下,你我共享这江山, 听得翟让的话,李密虽然还是保持着笑容连连称不敢,可低下头的那一瞬间,双目中闪过了一丝鄙夷,当然,这一刻的变化却是沒有任何人看到,等李密抬起头之后,脸上又恢复了常色,随即李密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继续指挥着大军在细节上进行布置。 两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紧接着,随着李密手中的宝剑高高举起,在李密身后那面硕大的战鼓被两名粗壮汉子锤响,一时间,整个洛阳城的上空都响起了这有节奏的战鼓声,紧接着,从其他三个方向也是同时传來了号角声,喊杀声更是此起彼伏,真正的洛阳之战,开始了。 在城西,由孟让房献伯张青特和李士才四人所率领的五万义军开始,在孟让的指挥下,朝着前方的城门发动进攻,孟让四人都是最近才投靠到瓦岗寨的,曾几何时,他们也都是一方霸主,特别是孟让,当初在河北山东一带,那也是出了名的枭雄,可以说除了知世郎王薄之外,就属他孟让的名头最高。 奈何世事弄人,孟让虽然名望高,可却是碰上了一个盗匪克星张须陀,连连被张须陀所败,手下好不容易拉起來的队伍,被张须陀给彻底打残了,如今整个河北山东已经是被窦建德和高开道两个后辈给平分了,偏偏这两个后辈又都是盛气凌人,一点也不给孟让活路,沒办法,孟让只有带着手下南下,可沒想到这河南的局势更糟,竟是瓦岗寨一家独大,孟让沒办法,也只有投身到瓦岗寨,成全了翟让和李密。 至于房献伯等三人虽然沒有孟让那么悲惨,但遭遇也都差不多,都是一方霸主,逍遥自由惯了,现在成了别人的属下,多少也有些不习惯,不过他们也知道,想要恢复昔日的地位,也不是沒有办法,那李密当初不也是落魄了投奔到瓦岗寨上的嘛,现在一样反客为主了,凭什么他李密做得到,自己就做不到呢,而最重要的,那就是要有自己的实力,眼下这一战,那也就很重要了。 听得从东边传來的信号,孟让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孟让首先说道:三位,这一战对我对三位都是很重要,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抛开其他顾虑,全心全意打好这一战,如何,孟让也是被上次李德谦魏六儿他们给弄怕了,要是再碰上那样的蠢材,孟让那可就真的要喊冤了。 所幸,房献伯三人并沒有李德谦魏六儿那些人那么愚蠢,都明白现在的局势如何,所以孟让话一说完,房献伯三人都是同时点头表示同意,身材最为高大的房献伯抱拳对孟让喝道:孟公,你是义军前辈,和朝廷的兵马打交道多,我房献伯就一股子蛮力,该怎么打,我听你的, 有房献伯带头,其他两人也是纷纷同样表态,张青特虽然有些瘦,但手中的大刀分量却是不轻,足见这张青特的本事也不小,至于那李文才,身高虽然沒有房献伯高,但身上的肌肉却是比房献伯有过之而无不及,显然这三人都是冲锋陷阵的好手,孟让看着这三人,心中却是一禀,显然李密这分兵布阵却不是胡乱行事的,当即孟让便是点头说道: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攻城吧,首先,就要将那城外地护城河给填满,李将军,这就交给你吧,我给你一万人,专门负责扛麻袋去填河,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护城河给填满,而根据刚刚徐世绩攻城时的情况來看,隋军的投石车和箭矢都厉害得紧,张将军,你领三千弓箭手上前掩护,务必要压制住隋军的弓箭手,至于房将军,等到护城河填满之后,就要架云梯攻城了,这点,那就要交给你了,等到护城河一填满,你就必须带着剩下的将士们冲上去, 孟让的指挥沒有什么神奇之处,但却一板一眼,层次分明,正是靠着义军的兵马远远超过隋军,打得以力破巧的招数,而这个战术正是现在最适合的,对于孟让的指挥,房献伯三人都沒有任何意见,当即,五万大军便是按照孟让的指挥开始行动。 李文才指挥着分派给他的一万人马,扛着麻袋就是朝着前方发动攻击,而和之前徐世绩攻城的情况一样,很快从城头就是丢出了数十块巨石,朝着城外落下,一声声惨叫声响起,转眼就有上百名士兵死伤在这些巨石之下,而早就有心理准备的李文才也是嘴角抽搐了一下,咬着牙喝道:不要管它,冲,等冲到了城墙下,那些石头就伤不到我们了,冲,快冲, 李文才虽然长得粗壮,但心思却是很慎密,立马就看出了投石车的弱点,那就是只能攻击远距离的敌人,到了近处,反倒是发挥不出什么威力了,听得李文才的话,士兵们虽然对那一块块从天空中落下的巨石感到恐惧,但也不至于不知所措,硬着头皮,扛着麻袋就是往前冲,很快,冲在最前面的义军士兵就冲过了投石车的攻击范围,开始拼了命往前冲,而就在这个时候,城头上又是出现了不少的弓箭手,纷纷朝着城墙下那些士兵射击,沒错,投石车沒有办法攻击近处的敌人,但是城头上可不只有投石车而已。 妈的,弓箭手,张将军,见到弓箭手一冒出來,就是一轮箭雨落下,足足射杀了有七八百名士兵,看得那李文才是咬牙切齿,青筋直冒,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但也沒有多想,而是直接扯着嗓子喊道:张将军,你的弓箭手呢, 來了,弓箭手,攻击,李文才的话音未落,张青特的声音就是响了起來,随着张青特一声令下,那些夹杂在扛麻袋的士兵中间的弓箭手们纷纷冒了出來,飞快地弯弓搭箭,朝着城头上射出箭矢,随着那些箭矢飞上城头,顿时就是有上百声惨叫声从城头响起,不少尸体直接就是从城头上摔了下來,落在城墙下和护城河中,隋军终于是出现伤亡了。 有了这些弓箭手的压制,城头上隋军的弓箭手终于不能肆无忌惮地射箭了,而趁着这个机会,那些扛着麻袋的士兵也总算是冲到了护城河前,冒着城头上射下的箭矢,将自己身上的麻袋往护城河丢。 这条护城河直通洛水,所以是一条活水河,河水的流动也是很湍急,若是普通什么东西丢下去,只怕立刻就会被河水给冲走,最后飘到洛水,不过这些麻袋里面装的,那可都是沉甸甸的泥土和石块,在丢进护城河之后,溅出水花,然后直接沉到了河底,而不少士兵好不容易冲到了护城河前,却是被城头上落下的箭矢给射中,咬着牙,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就这么抱着麻袋往护城河里跳,至于那些沒事的士兵,在丢完麻袋之后,也是立马转身,天知道这护城河到底有多深,他们还得回去继续扛麻袋过來填河, 第四百四十九话 洛阳之战(十二) ♂, 义军弓箭手的参战。使得城头上的守军再也沒有办法拦阻义军填河了。但城头上的投石车依旧在不停地朝着城外倾泻。城外的义军士兵时时刻刻都在牺牲。一两个时辰之后。李文才所率领的一万士兵已经死伤得差不多了。不过这些士兵也不是白白牺牲的。眼看着那护城河已经是被填的差不多了。就算是还有一些河水。但也足够让士兵趟过去了。在后军早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房献伯立马就是眼睛一亮。提起自己的钢叉。怒喝道:全军冲击。给我冲上城头。 随着房献伯这一声令下。那些早已经准备好的义军士兵也是抬着一架架云梯。朝着洛阳城方向杀奔而來。洛阳城的城墙十分高。所以就算是云梯也要比平常攻城所用的云梯要长上许多。基本上都是由两架云梯拼凑起來的。就算是这样。也只能勉勉强强勾到城头女墙的下方。一架这样的云梯。至少也要十个人來抬。这样一來。也是无可避免的要影响进军的效果。但这也是沒办法的办法。 投石车所投出的巨石依旧在朝着城外砸了下來。这十个人一组的云梯小队更是成为了投石车最好的目标。所幸这些云梯准备得够多。要不然。只怕还未靠近城墙。那些云梯就会被投石车全给干掉了。虽然剩下的云梯还有不少。但看得房献伯还是眼睛都红了。立马就是扯着嗓子喊道:快冲。快点冲上去啊。冲到城墙下面。石头就砸不到了。快冲啊。 房献伯这正说话间。不远处又是一架云梯被巨石给砸了个正着。那好不容易扎起來的云梯直接给砸了个粉碎。房献伯忍不住怒吼一声。单手抖起缰绳。就要纵马往前冲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却是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直接就将他给按住了。紧接着。一把沉着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房将军。不要着急。在这战场上切不可失了方寸。 房献伯回头一看。却是看到孟让正一脸沉着地盯着前方。脸上沒有半点慌乱的样子。孟让轻轻拍了拍房献伯的肩膀。眉头紧锁。看着前方说道:这城头上的隋兵情况不太对。 嗯。听得孟让的话。好不容易冷静下來的房献伯。这个时候又是不由得一愣。扭过头也是顺着孟让的目光朝着城头望去。可放眼看去。整个城头上满是隋兵的影子。那些隋兵的弓箭手依旧在朝着城外射箭。还有那数十架投石车也是疯狂倾斜着巨石。拦阻义军士兵靠近。房献伯看了半晌。也沒看出哪里有什么问題。只能是回过头对孟让喊道:孟公。到底有什么问題。 人数。盯着城头看了半晌。最后孟让的脸色也是不由得大变。沉声喝道:这城头上的人数不对。隋军最多不会超过九千。既然要分兵。那这边城头上的人马应该最多也不过两三千才是。可现在看城头上隋军的数量。绝对不会少于五千人。这。这怎么可能。难道。隋军将城内所有的兵马都派到这边來了吗。难道隋军不想把守其他三面城门吗。 经过孟让这么一说。房献伯也是发现了其中的问題。果然沒错。在城头上的隋兵绝对不会少于五千人马。光是弓箭手就已经不止一两千人了。这。这怎么可能。房献伯不由得惊呼起來。转过头对着孟让问道:孟公。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房献伯问孟让。可孟让又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犹豫了片刻。孟让立马就是对房献伯说道:这样下去不行。这洛阳城内绝对有问題。立刻下令停止进攻。让李将军和张将军他们都退回來。还有。派人去密公那里问问情况。 听得孟让这么一说。房献伯虽然很不甘心。但也知道孟让说得有理。只有咬着牙。按照孟让所说的去做了。随着鸣金声响起。刚刚冲到城墙下的义军士兵先是一愣。随即还是得老老实实地退了回來。同时。孟让也是派出了自己的亲兵前往东城门方向去问清楚情况。 实际上。在其他三面城门。义军的统帅们也都是发现了同样的情况。自认为是主攻点的单雄信虽然发现了城头上的隋兵数量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想象。但一想到自己是主攻点。而且自己所率领的十万大军。就算对方的兵马多得超过了计划。也能够强攻拿下城头。所以单雄信也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便是继续下令强攻洛阳城。而在北门方向。王伯当和邴元真两人相商之后。也是做出了和孟让一样的决定。暂缓进攻。然后派人前往东门请示。 接到來自其他三方得请示之后。在城东的李密和翟让等人都是眉头紧皱。李密远远看着前方的洛阳城。城头上竟也有不少于五千人马在拼命地阻止义军进攻。而因为总攻的时间还沒到。所以徐世绩所率领的义军也只有五万余人。已经是在城头竖起了一架架云梯。准备攀爬城墙了。 李密脸色一寒。却是对身后的传令官喝道:传令。鸣金收兵。同时通知其他三方。也是暂缓进攻。 什么。听得李密下了这么一个命令。翟让等人也都是吓了一跳。翟让的兄长翟弘立马就是喊了起來:这怎么可以。这样一來。那之前牺牲的将士们岂不是白死了吗。不行。不能退兵。 对于翟弘的话。李密却是一点理会的意思都沒有。只是冲着那传令官做了个手势。让他按照自己的命令去做。李密的这个举动。也是让翟弘很是恼怒。指着李密就是喝道:李密。这是什么意思。眼看着洛阳城就要拿下了。你竟然还要退兵。你。你是不是和朝廷串通好了。 听得翟弘竟然将这么大一个罪名栽在自己头上。李密自然不能闷不作声了。转过头。冷冷看着翟弘。说道:翟将军。饭可以乱吃。但有些话却是不能乱说。我李密对昏君痛恨已久。而昏君也一直恨不得将我处死。我怎么可能会与朝廷串通。李密本着为天下苍生之生机。立誓推翻昏君。此心天人可鉴。翟将军。你有何凭证说我与朝廷串通。 你。李密这一通话那是说得理直气壮。翟弘一时间竟是被李密的气势所滞。好半晌都说不出话來。看着周围那些将领的目光。感到自己丢人丢大发了的翟弘哪里忍得住。又羞又怒。锵的一声就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指着李密就是喝道:好你个李密。你尖牙利嘴我说不过你。但你要夺了我翟家的瓦岗寨基业。我就容不得你。 原本还只是两人口舌上的争吵。可翟弘这一拔刀。这事情可就不一样了。周围众将全都是惊呼了一声。纷纷上前拦阻。而面对翟弘指向自己的刀尖。李密却是冷冷一笑。伸手拦住了身后想要上前的亲信。看了翟弘一眼之后。却是把目光移向了旁边的翟让。沉声喝道:大当家的。翟将军的意思也是你的意思吗。 大哥。收起刀。翟让此刻的脸色已经是一片铁青。他也沒想到翟弘竟然这么冲动。竟然把事情挑得这么明白。这简直就是让翟让难做了。当初的翟让倒是无所谓瓦岗寨归谁统领。要是换做以前。就算是李密明着说要当瓦岗寨的大当家的。只怕翟让都会拱手相让。可随着瓦岗寨的实力越來越强。翟让的野心也是越來越大。自然也就将瓦岗寨看作是自己的基业了。李密在瓦岗寨的声威这么高。翟让也是有些顾忌。甚至已经生出打压李密的想法。但这一切也只能是藏在心底。要是宣扬出去。只怕全天下的义军都会说他翟让嫉贤妒能。 本來翟让只是想徐徐图之。可翟弘竟然直接就是和李密动起刀子來。这岂不是坏事了嘛。当即翟让就是呵斥了一声翟弘之后。又是转过头。对李密抱拳说道:密公千万不要误会。我丝毫沒有怀疑密公的意思。只不过我大哥行事冲动。才会胡乱说话。这都是无心之过。还请密公体谅。呃。今日这一战。既然已经交给密公了。那自然是要靠密公來指挥了。我们别无异议。密公。我在这里。代家兄向密公赔礼了。说着。翟让就在马背上冲着李密抱拳深深一礼。 翟让都亲自开口道歉了。而闹事的翟弘也被拉了下去。李密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翟让。也是抱拳回礼说道:大当家的客气了。我李密一心只想推翻昏君暴政。绝无二心。眼下战事不明。切不可太过轻敌。暂且退兵。商量对策才是上计。况且。刚刚我们已经将护城河给填满了。所以之前的战斗也不是无功而返。当前所要做的。是应当弄清楚。这城内的隋军怎么会突然多出这么多人。只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听得李密说得有理。翟让也是连连点头同意。而之前李密所派出的传令官显然已经将李密的消息传出去了。所以很快。战场上的喊杀声已经是渐渐停了下來。战斗暂时结束了。 第四百五十话 洛阳之战(十三) ♂, 在东城的城头上。看着远处已经退去的义军。在城头指挥作战的李靖也是长舒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是转过头。对着旁边的万禾等人笑道: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一天算是过去了。 此时天空中的太阳已经是沉到了西边。西边天空的云彩也是被夕阳的阳光给染成了鲜艳的红色。用不了多久。这大地就要沉入夜幕了。显然瓦岗寨的大军不会那么愚蠢地选择连夜进攻。正如李靖所说的。今天这一夜。算是过去了。 万禾也是笑呵呵地点头。在他的脸颊上挂起了一丝血痕。刚刚在战斗当中。万禾可是坚持呆在城头上。却是不小心被一支流矢所伤。所幸只是刮伤了一层皮罢了。而万禾丝毫也沒有将这点伤放在心上。而是笑着说道:不错。这一仗倒是打得过瘾。什么五十万大军。也不过如此嘛。呵呵。他要是敢再來。咱们再用石头砸死他们。 万禾这话说出。城头上的众将也是纷纷笑了起來。李靖笑过之后。却是摇头望向了城外。看着那还未完全退入营地内的瓦岗寨大军。李靖说道:国公爷。切不可掉以轻心。这次瓦岗寨会如此轻易退兵。也是因为他们沒有摸准我们的实力。说起來。全都是靠着叔宝。你们的功劳啊。 呵呵。听得李靖的话。在万禾身后的一将也是笑了起來。这一将不是别人。正是本应该在汜水关统领平叛军的秦琼。秦琼笑着说道:我可不敢贪功。这一切都是长孙先生和房先生的妙计。要不然。我也不敢擅自领兵离开汜水关。及时赶到洛阳。 听得李靖和秦琼的话。万禾那脸上更是笑得灿烂。这一切自然是万禾的精心安排了。早在石子河大败的时候。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就为万禾谋划了起來。以他们的智谋。自然早就猜到瓦岗寨大军会趁胜攻打洛阳。所以就给万禾想出了好几条妙计。这私调平叛军。就是其中一条妙计。 平叛军是杨广亲自下令。进驻在汜水关的。按照正常的情况來说。若是沒有杨广下旨。平叛军那是万万不能离开汜水关的。当然。这是定义在以前的那支由张须陀所率领的平叛军。而现在的平叛军。统帅裴仁基在洛阳养伤。代理统帅一职的秦琼罗士信对万禾那是言听计从。这支平叛军虽然不至于说是起兵谋反。但至少在选择听从谁的命令这件事上。却是更侧重于万禾了。所以。万禾的亲笔书信送到汜水关之后。秦琼和罗士信便是立马率领三万平叛军分批秘密潜入了洛阳。并且在洛阳秘密安置下來。 正好这个时候瓦岗寨大军大举进犯的消息传來。城内有不少百姓官员都逃出了洛阳城。空出了不少房屋居所。再加上有万禾帮忙。这三万平叛军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进了洛阳城。一直到今天。得到万禾的命令。平叛军这才出现在了洛阳城的城头。协助御林军击退了瓦岗寨大军的进攻。 转头看了一眼城外的瓦岗军。万禾也是轻轻点了点头。他也同意李靖刚刚的话。其实瓦岗军并不是被击退的。而只是摸不准守军的实力。所以才会暂时退兵。其实要是让万禾选择。万禾情愿瓦岗军继续攻城。这样一來。瓦岗军的消耗就会大大的增加。这样万禾这么一番谋划的目的才算是真正达到了。只可惜。沒有这么进行下去。看來这瓦岗军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当即万禾便是拍了拍手。扭过头。笑着对众人说道:好。我们暂且先回梁国公府。等到行俨士信他们过來。算算这一战的战果如何吧。 刚刚当着杨侗的面斩杀了刘长恭。又是逼着杨侗将元文都给关押起來。万禾和杨侗之间那最后一丝情分显然也是断了。所以。虽然现在洛阳城名义上还是以杨侗为主。但万禾却不打算去主动找杨侗了。若是能够成功击退瓦岗军。保住洛阳城。到时候。也许就该是万禾和杨侗翻脸的时候了。想到当初万禾千辛万苦斗倒杨暕。就是为了捧杨侗上位。沒想到却是这么一个结果。想到这里。万禾也是不由得暗自苦笑。 回到梁国公府沒多久。罗士信和裴行俨等人也是赶到了。裴行俨单独负责城南的防守。而罗士信则是负责城北。朱牧武与平叛军的新星将领赵仁基两人联手防御城西。回到府内。众人将战果说了一遍。今日这一战。总计的伤亡不足五百人。和近四万人的守军相比。的确算不得什么伤亡。不过准确來说。今天两军并沒有真正的交锋。所以伤亡不大那也在情理当中。等到來人两军真正交锋起來。到时候才是拼两军战斗力的真正时刻了。 入夜后。在城外的军营大帐内。瓦岗寨大军的将领分主次在大帐内坐好。别看这大帐内群雄齐聚。可这气氛却是显得有些压抑。原因无他。今天白天这一战。打得实在是太憋屈了。本以为群雄携五十万大军。那是遇神弑神遇佛弑佛。可沒想到这第一战就打成这样。特别是刚刚军中记室祖君彦报上了今天的战果。加上一开始徐世绩试探时所战死的一万多士兵之外。今天第一天。就已经牺牲了足足有四万人马。 听完这个战报之后。整个营帐内的人都是脸色铁青。有几个性情粗狂点的将领甚至还忍不住捶了一下桌子。等到众人都发泄完了之后。却是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移到了最上手位的两人。翟让脸色发黑。一直低头看着下方。沉默不语。而李密则是闭着眼睛。看似好像在闭目养神。但实际心里在想些什么。却是谁也不知道。 又过了好一会儿。徐世绩终于是忍不住了。噌的一下站起身。对着翟让和李密抱拳喝道:大当家的。密公。明日就让我领兵去攻打洛阳。我还就不相信了。连这个洛阳城都攻不下。 茂公。徐世绩的话说完之后。旁边单雄信就是立马开口喝了一声。将徐世绩给拉了回來。同时转过头看了一眼李密。其实现在的单雄信心情并不好。因为撤军之后。单雄信才知道自己前往南门后李密的安排。原本以为自己那一路才是攻城的主力。却沒想到结果竟是李密所玩的一个花招。知道自己结果是被李密给利用了。任谁也会心情不好的。不过心情不好归不好。但单雄信也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自然不会在这种场合对李密发火了。而是对着徐世绩沉声喝道:一切自然有大当家的和密公做主。你不要闹了。 听得单雄信的话。李密也是跟着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单雄信。随即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对单雄信这么识大体的举动很是赏识。紧接着。李密也是扫了一圈众人。这才轻咳了一声。沉声说道:诸公。今日这一战虽败。但却并非将士们不够英勇。而是隋军实在太过狡猾。竟然在洛阳城内已经埋伏好了援军。事出突然。我也怕诸位不小心中了隋军的圈套。这才下令退兵的。接下來。只要我们小心谨慎。不要为隋军所趁。必然可以击败隋军。攻下洛阳。 不得不说。李密的口才的确是很了得。只是几句话。就让已经有些心浮气躁的群雄冷静下來。甚至不少人已经是重振士气。大有再杀到洛阳城外厮杀一番的气魄。见到差不多了。李密又是话语一转。说道:不过。这隋军所安排的这个援军究竟是什么來路。却是让人觉得蹊跷。最要紧的。是这样的援军。在洛阳城内究竟还有多少。 正如李密所说的。先前瓦岗寨敢尽起兵马攻打洛阳。就是吃准了现在洛阳的兵力很少。御林军和护城兵马的主力全都被杨广给带到江都去了。所以瓦岗寨才敢尽起兵马。前來攻打洛阳。可现在洛阳城内多出了这么一支不知名的兵马。谁也不知道这支兵马到底是什么來路。有多少人。这样一來。洛阳城内的守军实力有多少。那可就难说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现在对于敌人的情况。那是双眼一摸瞎。根本就不清楚。这样一來。该如何攻打。如何排兵布阵。就成了一个大问題了。 而邴元真也是点头赞同了李密的说法。说道:密公言之有理。要攻打洛阳。首要的。就是必须要知道洛阳城内到底有多少隋军。只不过。现在洛阳城已经是戒备森严。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我们想要派探子进去刺探。只怕也是很困难啊。邴元真是支持翟让的瓦岗寨老部下。却沒想到这次倒是支持起李密來。就连邴元真自己。在说完之后也是反应过來。立马就是闭上了嘴巴。 而李密倒是沒在乎邴元真的反应。反倒是听得邴元真说起派探子。李密眼睛一亮。立马就是转过头对王伯当说道:伯当。那蒲山密营你带了多少人马过來。 第四百五十一话 洛阳之战(十四) ♂, 蒲山密营。听得李密的话。众人都是一愣。这才想起來。李密手下除了那骁勇善战的蒲山公营之外。还有一个蒲山密营。蒲山密营与蒲山公营。两者合在一起。正是李密的称号蒲山密公。而蒲山密营自然更是得到李密的器重。足见密营的厉害。一时间。所有人都燃起了对这蒲山密营的希望。 王伯当立马就是对李密抱拳说道:回禀密公。属下已经将蒲山密营一千两百人全部带來了。随时听候密公调遣。蒲山密营乃是李密精心训练出來的精锐。一直到前年投奔瓦岗寨为止。整个密营内也不过才一千五百人而已。不过在荥阳城大海寺偃师城以及刺杀万禾等处却是消耗了数百人。加上最近一直忙于其他事情。所以密营的人员也一直沒有补充。现在只剩下这一千两百余人了。 听得王伯当的回答。想到自己花了这么多年心血。好不容易才培养出了这一千五百名密营高手。现在一下子就折损了数百人。特别是之前派去刺杀万禾的那四十余人。竟然全军覆沒。而且还沒有达到目的。更是让李密心疼不已。不过李密也只是心疼了片刻。脸上沒有半点变化。沉声对王伯当说道:好。你现在立刻将全部蒲山密营派往洛阳城。今夜就出发。最迟明天夜里。我要知道城内多出的那支隋军的來历。 如今洛阳城已经被彻底封锁了起來。一般的密探根本无法潜入城内。唯有靠着这些江湖出身武艺出众的蒲山密营的密探。才有办法潜入城内。不过李密竟然舍得下这么大的本钱。竟然将所有密营密探都派出去。可见李密的魄力的确是了得。坐在李密身旁的翟让也是不由得露出惊讶的表情。平心而论。自己也沒有像李密这样的魄力。 王伯当对李密的命令一向都是只知遵从。就算李密下令让他自杀。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拔起佩剑划破自己的喉咙。所以在听完李密的命令之后。王伯当沒有任何的疑问。抱拳冲着李密一礼。喝了一声。便是掉转头离开了大帐。 等到王伯当离开之后。李密这才仿佛是松了口气。转过头。对着翟让笑道:大当家的。依我看。在密营得到确切情报之前。我们最好还是按兵不动为上。反正也不差这一两日的时间了。李密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好像沒有任何变化。但言语间。却是透着极大的自信。似乎丝毫不怀疑蒲山密营能不能取得情报。 听得李密这么一说。众将也都是松了口气。打仗最怕的。那就是敌情不明。敌人有多少人。军粮有多少。敌将又是谁。这些事情若是不弄明白。这仗那是输定了。现在李密既然如此肯定能够探得军情。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至于翟让单雄信等人见到李密甚至连问都不问一声。就将王伯当和蒲山密营给派出去了。心中也是一跳。可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能拿李密怎么样。只能是无奈地摇头。 。。。。。。。。。。。。。。。。。分割线。。。。。。。。。。。。。。。。。。。。。 在洛阳城内城墙的一角。因为正好是角度的关系。所以四周火把的光线根本无法照射到这里。使得这里那是一片漆黑。 此时城内传來了梆子声。已经是寅时了。夏秋时分天亮堂得早。过不了多久。就该天亮了。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城墙根的一块石块。却是突然颤动了一下。紧接着。以极为轻盈缓慢的幅度开始慢慢往外推。这一推。足足推了有三炷香的时间。才把这块紧紧只有三寸宽的石块从城墙上推了出來。眼看着那石块脱出城墙。就要摔在地上的那一刻。突然一只黑漆漆的手臂闪电一般地从城墙内探了出來。刚好抓住了那石块。最后缓缓地往地上一放。紧接着。又有两块石块也是如法炮制般从城墙上被推出來。然后被那只黑漆漆的手给稳稳放在地上。愣是沒有发出半点响动。 这洛阳城城墙的石块。全都是大号的巨石。这三块石块一推出來。立马就是在城墙上多出了一个黑洞。随着那只手臂缩回去之后。一个脑袋却是小心翼翼地从黑洞里探了出來。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沒有人之后。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便是一名瘦小的男子从黑洞里面钻了出來。在钻出來的一瞬间。那男子立马就是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小匕首。护在胸口。在地上翻了个身。便是蹲在了黑洞前。做出了警惕的姿势。朝着左右仔细张望。在确定沒有危险之后。那男子这才对身后的黑洞低声喝道:沒问題了。出來吧。 有了这男子的喊话。紧接着。从黑洞内鱼贯钻出了近二十余道黑影。等到最后一道黑影钻出來之后。最早出现的那个瘦小男子立马回过身去。将之前推出來的那三块石块又给放了回去。若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这三块石块有什么变化。 等到瘦小男子把这一切都做完之后。在他旁边的一名男子却是忍不住嘿嘿笑道:刘戳子。想不到。你这手挖坟盗墓的绝活。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密公派出的那么多队人马。恐怕就属咱们这一队动作最快了。等回去了。密公和将军肯定对你大大有赏。 听得同伴的赞扬。那被称作刘戳子的瘦小男子也是不由得得意起來。拍了拍胸口。嘿嘿笑道:咱可不是吹牛的。咱这手绝活。那可是从老祖宗那里传來的。当年咱老祖宗。那可是给曹操当过兵的。光靠这本事。当年咱老祖宗那可是风光无限。别说是这洛阳城的城墙了。就算是城里面的皇宫城墙。我刘戳子想要撬开。那也是易如反掌。 好了。别说废话了。就在刘戳子吹牛吹上瘾的时候。又是一声低喝。一名身形瘦高的男子却是回过头。低声呵斥两人。现在只不过是进了城而已。我们的任务是要打探出隋军的情报。等完成了任务之后。由得你们说个够本。现在全都给老子闭嘴。 这个瘦高男子显然是这队人马当中的头领。他一开口。其他人全都是立马闭上了嘴。再也不敢乱说什么了。而那瘦高男子则是转过头。朝着前方看了看。在不远处有一团光亮。似乎是隋军集结的一个小据点。瘦高男子眉头一皱。对着身后众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按照计划行事。紧接着。就看到这二十余人立马就是猫着腰。偷偷朝着前方潜行。 而围坐在那堆火堆旁的十多名士兵却是完全沒有察觉到不远处的危机來临。这十多名士兵既不是御林军也不是平叛军。他们只不过是很普通的护城军而已。在洛阳城内。除了御林军和平叛军之外。其实还有一小部分护城军以及洛阳府尹的衙役。而在平时。护城军的任务只不过是看守城门。而那些衙役更只是处理一些城内的治安。这两支兵马的战斗能力和御林军平叛军相比。相差实在太大了。所以他们也沒有被派上城头守卫的意思。只是按照万禾的命令。让他们在城内不时巡逻而已。而这十多名护城军士兵。这是刚刚换班下來的。正围坐在这里休息。 这些士兵之前已经是巡逻了前半夜。现在困得不得了。一个个都这么围坐在火堆旁。就这么蹲坐在那里打瞌睡。而已经慢慢将这处地方给包围起來的那二十余名黑影见了。朝着他们的头领看了一眼。那瘦高男子只是思索了片刻。便是立马做出了一个手势。 随着瘦高男子的手势刚刚做出。那二十余名黑衣人立马就是朝着火堆旁还在熟睡的护城军士兵扑了过去。紧紧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是将那十多名护城军的士兵都给控制住了。而那些护城军士兵本來还都在美梦中。却是突逢变故。一个个惊恐万分。想要挣脱却也是沒有任何作用。就算是想喊。也被那有力的手掌给堵了回去。只能是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那些将自己制住的黑影。 制住了这十多名士兵之后。那瘦高男子也是立马跳到了一名士兵的面前。一言不发。右手突然向前一抓。便是抓住了那名士兵的脖子。用力一拧。直接就是将那士兵的脖子给拧断了。而原本制住这名士兵的黑衣人也是慢慢松开了手。那士兵的尸首也是无力地滑落在地上。脑袋诡异地往后仰。眼睛珠子就差沒从眼眶里凸出來了。瘦高男子沒有用刀。主要是不想见血。那样血腥味很有可能会暴露他们的行踪。 见到这瘦高男子什么话都不说。就直接给掐死了自己的同伴。剩下的那些护城军的士兵一个个都是吓得颤抖起來。其中有一个甚至不济到直接两眼一翻。就给吓晕了过去。看着那些护城军士兵。瘦高男子冷冷一哼。低声喝道:听清楚了。我只问一遍。老实的。我会留你们一条命。若是不老实回答。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第四百五十二话 洛阳之战(十五) ♂, 见识到瘦高男子的狠辣手段,那些士兵一个个都是老老实实地点头,眼中满是惊恐之色,当即瘦高男子也是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在那些士兵当中扫了一圈,最后指向了其中一名士兵,手下立马就是将那名士兵给推了上來,紧接着,瘦高男子看着那士兵,低声喝道:我问你什么,你最好是老老实实说出來,要不然,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明白了吗, 瘦高男子问完之后,那制住士兵的黑衣人手中的力道也是稍稍放松了一些,紧接着那士兵便是立马连连点头,瘦高男子这才是嘴角一勾,问道:好,聪明,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那我问你,这洛阳城内有多少兵马,你可知道, 听得瘦高男子的问话,那士兵立马就是摇头,而瘦高男子反倒沒有生气,像这种情报,这么一个小卒是不可能知道的,如果这士兵毫不犹豫地就回答知道,这就说明这个士兵是存心欺骗,现在看來,这士兵还算是老实,紧接着瘦高男子又是问道:那你可知道今天白天负责指挥守城的是谁, 见到自己回答不了瘦高男子第一个问題,那士兵也是吓得脸色惨白,生怕会因此惹怒了对方,而听到瘦高男子的第二个问題,那士兵立马就是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不过瘦高男子倒也沒有急着让手下松开那士兵的嘴巴,而是继续问道:隋军的将领有那些,你可知道, 瘦高男子的第三个问題问出,那士兵愣了一下,先是摇了摇头,又是点了点头,呜呜地叫了几声,显然是想要说什么,可就是说不出口,见到如此,瘦高男子这才淡淡一笑,示意属下将那士兵的嘴巴给放开了,不过旁边的黑衣人却是将手抓在那士兵的脖子上,只要士兵有什么异动,他立马就是将这士兵的脖子给拧断。 松开了脖子之后,瘦高男子则是压低声音说道:好,现在一个个回答我的问題,这城内指挥守军的统帅是什么人, 那士兵先是喘了几口气,听得瘦高男子的问话,立马就是回答道:我,我知道,我知道,是,是梁国公,是梁国公, 梁国公万禾,这个名号瘦高男子自然是知道,眉头一皱,紧接着又是问道:那这守城的将领又有哪些人,一个一个的说,知道多少说多少, 士兵生怕回答慢了会惹恼对方,所以瘦高男子的话音刚落,他便是抢着回答:我,我知道一个,我知道一个,李靖,李靖, 李靖,听得这个名字,瘦高男子却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个名字对他來说却是很陌生,当即瘦高男子便是问道:这个李靖是什么人,多大年纪,有什么本事, 李靖将军原本是我们护城军的一名军官,行事一向低调,不过军中传闻他和梁国公的关系很深,至于他的本事,他的本事,这个,对了,他的身手很了得,曾经有好几名将军联手和他比斗,结果他只用了三招就赢了,那士兵其实了解得也不多,只不过因为李靖以前也在护城军中任职,才认得李靖,至于其他详情,他了解的也不多。 瘦高男子听完之后,也是沉吟了片刻,思索着这个李靖应该是靠着万禾的关系才上去的,现在只是知道他身手不错,可到底有多少本事,却还不知道,紧接着,瘦高男子又是问道:今日城头上突然多出的那些兵马都是什么來历,你可知道, 瘦高男子的这个问題问出,那士兵也是傻了眼,连忙是摇头说道:这个,这个小人的确是不知道啊,原本只有那些御林军的,可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了好多兵马,直接就是冲上去了,我,我真的是不知道啊,别杀我,别杀我,那士兵见到瘦高男子在听完自己回答之后,脸色就阴了下來,立马就是吓得喊了起來。 瘦高男子眉头一皱,却是示意属下将那士兵的嘴巴给捂上,紧接着,又是问了剩下那些士兵同样的问題,结果答案都是大同小异,瘦高男子最想得到的情报却是一个都沒有问出來,瘦高男子眉头紧锁,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开始有些蒙蒙亮了,紧接着,他便是对着属下做了个手势,那些属下见到瘦高男子的手势,立马就是动手,直接将那些士兵给弄死了,并且很快就将他们身上的衣甲给剥了下來,同时将尸首藏好。 瘦高男子接过其中一件衣甲,换好之后,对剩下那些沒有衣甲的属下低声喝道:你们按照计划行事,找到一户民居藏身好,留下标记,入夜之后,我自然会去找你们, 吩咐妥当之后,那些还穿着黑衣的属下趁着最后一丝夜色,纷纷朝着城内躲闪,而瘦高男子则是领着那些换上护城军衣甲的属下,压低了头盔的帽檐,列成队列,开始朝着城内行进。 日上三竿之后,万禾以及一干将领纷纷聚集在了东城门,万禾遥望着城外那静悄悄的瓦岗寨军营,满脸的疑惑,而身边的李靖等人也是阴沉着脸,李靖等人看着那按兵不动的瓦岗寨军营,相互看了一眼,李靖上前一步,对万禾抱拳说道:国公爷,贼军竟然沒有进攻,这其中必定有古怪啊, 这还用说嘛,瞎子都看得出來,听得李靖的话,万禾也是沒好气地看了众将一眼,难道在他们的眼里,自己是个智商低下的低能儿,不过李靖毕竟是一片好心,万禾也只是点了点头,沒有责怪李靖的意思,说道:我知道,这贼军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么继续拖着,难道他就不担心夜长梦多吗, 嗯,我看贼兵是一时间摸不清城内的情况,所以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在万禾身后,一名中年将领走了出來,却是断了右臂的战将裴仁基,裴仁基虽然断了右臂,但他多年征战的经验,却是这城头上任何一人都沒办法相比的,原本万禾不打算劳动裴仁基,但裴仁基却是执意要过來,裴仁基慢慢走到女墙边,看着城外,眯着眼睛说道:瓦岗寨的贼兵和其他贼兵不同,狡诈异常,依我之见,只怕他们现在正在想方设法地探听我们这边的情报, 哼,站在后面的罗士信听了,手中的大枪往地上一顿,哼道:这洛阳城已经是铜墙铁壁,就凭他们几个小毛贼,连进城都做不到, 罗士信说这话信心十足,的确,这洛阳城的城墙高大坚固,而城头上更是时刻有人把守,虽然那护城河现在暂时已经沒有了作用,但城外的人想要越过这城墙,也沒那么容易,不过万禾却并不这么认为,因为万禾也是想起了前不久在皇家猎场所发生的那次刺杀,最后得到的口供,证实刺客正是李密手下的蒲山密营,而且在蒲山密营内还有上千名这样的武林人士。 和天音门以及李靖裴行俨这样的江湖人士接触多了,万禾也知道这天下间,有不少奇能异士,那是绝对不能以寻常人的标准來衡量的,当即万禾便是扭过头,对身后的朱牧武说道:小五,带上三百人,去洛阳府找苏夔,让他带着洛阳府的衙役以及城内的护城军,对城内严查,若是由可疑之人,一律抓起來,这种时候,无须顾忌太多, 苏夔乃是前任纳言苏威之子,现任洛阳府府尹一职,之前几次苏夔都是面临被撤职查办,都是万禾出手相助,如今苏夔虽然算不上是万禾的亲信,但也算是站在万禾这条战线上吧,而且洛阳城这么大,光靠军队是沒办法彻底盘查清楚的,一定要靠那些熟知洛阳城情况的衙役护城军帮忙才行。 听得万禾的吩咐,朱牧武也是立马抱拳一礼,领命而去,回头看到众将疑惑的表情,万禾也是笑了笑,说道:这个,稳妥为上,稳妥为上, 和罗士信不同,李靖秦琼和裴仁基等人却是很赞同万禾的做法,李靖本就是半个江湖人,自然也知道那些江湖人的本事,裴仁基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却有个江湖中人的儿子,而且之前皇家猎场的刺杀他也亲身经历过,至于秦琼,却是想起了之前在荥阳的时候,就曾经碰到过蒲山密营的人,知道瓦岗寨还有这么一支神秘的力量。 做了这么一番安排之后,万禾又是对李靖等人问道:那,我们就这么守着城墙,什么都不用干, 李靖呵呵一笑,说道:就这么守着吧,多拖延一日,对我们越是有利,国公爷上次从洛口仓所运回來的粮食,足够我们支持一年了,而回洛仓的粮食虽然也不少,但瓦岗寨那五十万大军的消耗可是很惊人的,最后拖不住的,肯定是瓦岗寨的贼兵,所以,我倒是巴不得贼兵会这么继续拖下去呢, 第四百五十三话 洛阳之战(十六) ♂, 李靖的话也是让众人都笑了起來。之前因为瓦岗军按兵不动而紧张的气氛也是立马驱散了不少。紧接着。万禾也是低头思索了片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对李靖说道:其实。咱们也用不着真的什么都不干吧。 李靖和万禾认识这么多年。一听万禾的说法。李靖立马就猜到万禾在打什么主意了。眼睛立马就是一亮。说道:国公爷。你的意思是 那个万禾嘿嘿一笑。却是对着众将做了个招手的手势。示意他们都靠过來。紧接着。便是压低了声音。对着众人嘀咕了几声。最后这才站直了身子。笑呵呵地对着众人说道:怎么样。我这个办法还行吧。 看着万禾那洋洋得意的模样。众将也是不由得面面相觑。沒想到平时看万禾是长得人畜无害。这耍起阴谋诡计來。还真他娘的毒。不过毒归毒。万禾的这个办法还真算得上是一个妙计。裴仁基立马就是点头说道:国公爷此计甚妙。釜底抽薪。这一招使出。只怕贼兵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听得裴仁基这位老将都对自己的计谋如此赞赏。万禾也是忍不住翘起了尾巴。嘿嘿笑道:哪里。哪里。呵呵。其实嘛。要不是贼兵太过谨慎。按兵不动。我也不敢用这招。不过现在他们既然给我这个时间。那我自然是不会客气了。 李靖和秦琼两人也是觉得万禾这个办法好。两人同时点了点头。秦琼说道:若是如此。倒不如。來个兵分两路。两处同时进行。岂不是更妙。 秦琼这话一说出口。李靖也是连连点头。击掌说道:秦将军这个办法好。国公爷。就这么办吧。 好。小五。万禾下意识地就是喊朱牧武。却是想起之前已经把朱牧武派出去办事去了。当即回过头。在左右看了看。一时间也找不到亲信之人去办这件事。只能是点头说道:嗯。这件事先记下。等小五回來之后。我再让小五去办吧。 国公爷。此事不如交给在下。如何。就在这个时候。一把笑声却是从万禾身后传了过來。万禾回过头一看。只见易凡正笑呵呵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他刚刚是从哪里过來的。不过看李靖和裴行俨的模样。都是一脸惊愕。恐怕之前也沒有发现易凡的动作。 而看到易凡那满脸红光的样子。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他可是清楚地记得。上次易凡亲口说了。他身上的伤势沒有个大半年是好不了的。可现在看易凡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受伤的样子。万禾心中奇怪。也是开口问道:易先生的伤势。 易凡笑呵呵地一拱手。说道:劳国公爷挂怀。前几日。山门的门主体恤属下。派人送來山门至宝灵药。所以在下身上的伤势已经于昨日完全康复。正好国公爷这件事要人來跑腿。在下对于自己的脚力还是有几分信心的。愿意为国公爷跑这一趟。 听得易凡这么一说。万禾的脸色也是变得古怪起來。怎么连灵丹妙药都出來了。这天音门的好东西还真是不少啊。别看万禾现在也算是位高权重了。但一看到别人的好东西。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小九九。现在万禾就在心里暗暗琢磨着。什么时候能够把天音门这灵丹妙药给糊弄过來。有事救命。沒事吃了。那也可以强身健体益寿延年嘛。 要是易凡现在能够听到万禾心里在想什么。只怕再也保持不了平时的冷静。气得跳起脚來。这灵丹那可是天音门的宝贝。门主能够赐下一粒给易凡疗伤。易凡可是感动得要命。哪里还有像万禾那样。还要拿着灵丹当花生米來嗑。 不管怎么说。既然易凡肯接下这个任务。那是再好不过了。虽然万禾手头上有信鹞传递消息。这件事太过复杂。光靠书面传递消息。难保会有些遗漏。现在有易凡代为传达。明显就清楚得多了。而且像易凡这样的武林高手。有那高來高去的本事。城外的瓦岗军也是拦阻不了他。交给他也放心得多了。当即万禾便是点了点头。随即便是将刚刚他们所商定的计划对易凡转述了一遍。最后说道:如此。一切就全靠易先生了。 易凡点了点头。刚刚万禾所说的计划的确是很重要。若是能够成功的话。对于这次洛阳之战。将会起到决定性作用。这件事的重要性。也使得易凡暂时停下了脸上的笑容。易凡一脸肃然地对万禾说道:如此。那在下先下去休息一下。等入夜了。就准备出发。 易凡的这个决定无疑是很聪明的。虽然易凡的身手不凡。但想要从数十万人的大军当中突围出去。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容易。所以易凡也是要决定养足精神。而且还要趁着夜色才敢行动。 等到易凡退下去之后。万禾也是转过头。遥望远处的瓦岗寨军营。用力拍了一下城墙。嘿嘿一笑。说道:好。我们就來看看。这场仗。到底鹿死谁手。 。。。。。。。。。。。。。。。。。分割线。。。。。。。。。。。。。。。。。。。。。 随着早上万禾的命令下达。城内四处巡逻的兵马也是越來越多了。不时有兵马闯进民居搜查。这么做虽然会引起百姓的不满。不过为了洛阳城的安全。万禾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至少。在现在这个时候。那些百姓就算是有所不满。也不敢有什么反抗。 这样的骚乱一直持续到了旁晚。在位于洛阳城以东的一间民居当中。一伙黑衣人正聚集在厢房内。作为众人的头领。瘦高男子一脸阴沉地看着众人。沉声说道:这么说來。这一天过去了。你们什么消息也沒打探到。 被瘦高男子的目光扫到之后。那些黑衣人一个个都是面露愧色。其中一个瘦小男子。正是先前将城墙给撬开的刘戳子犹豫了一下。对瘦高男子说道:不是兄弟们不肯努力。只是今天一大早。那些隋军和衙役就跟发了疯一样。在城里城外到处巡查。听说别的小队已经有很多人被隋军给抓了去。兄弟们好几次也都被朝廷的狗腿子给跟上。在城里面一举一动都是艰难无比。更不要说是探听消息了。 瘦高男子也是眉头紧皱。他之前也曾出去打探过。所以也知道刘戳子说的沒错。显然他们蒲山密营入城刺探军情的消息已经被隋军所得知了。现在隋军如此大规模地搜查。他们根本沒有办法进行任何的刺探。留在这里。迟早都会被隋军给发现的。当即瘦高男子立马就是抬头对众人说道:算了。这次的任务中止。等到天黑之后。我们就撤出城去。 瘦高男子的决定很果断。眼下洛阳城的情况太危险了。再留下來。只能是徒增危险。对于任务的完成沒有半点作用。倒不如保存实力。暂时退出洛阳。将城内的情况告知李密。那也是大功一件。 啊。这个时候。一名黑衣人突然喊道:对了。陈家兄弟到现在还沒有回來。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听得这黑衣人的话。瘦高男子也是心中一惊。这陈家兄弟是他小队中比较厉害的角色。兄弟俩各有一手绝活。这次进城执行任务。瘦高男子对他们兄弟三人还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若是他们兄弟出了什么事。那对蒲山密营也是一个很大的损失。当即瘦高男子便是沉声喝道:陈家兄弟去什么地方打探消息了。你们谁最后见他们的。 咚咚咚。就在众人准备回答瘦高男子的问话的时候。突然。外面传來了一阵砸门声。只是这砸门的力道似乎并不是很强。而且有一种断断续续的感觉。不过就算是如此。也是把厢房内的众人吓了一跳。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内拔出了兵刃。紧张地看着厢房外。 瘦高男子眯起眼睛。眼中闪过道道寒光。提着一柄长剑。对众人做了一个手势。便是起身朝着厢房外走去。穿过院子來到大门后。停顿了片刻。对着门外压低声音喊道:是谁。 开。开门。是。是。是我。瘦高男子问完之后。从大门外却是传來了一把断断续续的声音。这声音听上去虚弱无比。有气无力。而瘦高男子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顿时就是一惊。立马就是上前将大门打开。大门一开。一个穿着护城军铠甲的人影就是直接从门外倒了下來。亏得瘦高男子眼疾手快。将那人给扶了起來。瞥了一眼。就是认出此人的身份。正是手下陈家兄弟中的老二。 是陈老二。快。把他扶进去。认出陈老二之后。瘦高男子也是立马对身后的属下喝了一声。将陈老二丢向了身后。同时左脚一抬。麻利地将大门给关上。而就在关上大门的那一瞬间。就听得嘟嘟嘟数声闷响从大门上传了过來。震得大门上的灰尘直接就飘了起來。 第四百五十四话 洛阳之战(十七) ♂, 突然的变化,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不过在这院子里面的人也都不是普通人,大家全都在一瞬间做出了反应,所有人提着兵刃立马就是冲上前靠在围墙边,而与此同时,无数的利箭也是从门外飞射进來,那些沒有來得及躲避起來的黑衣人立马就是惨死在这阵箭雨当中。 看着惨死在箭雨当中的五六名属下,那瘦高男子也是急得是目呲尽裂,怒喝道:快,快,全都躲好,躲好,你们,给我把陈老二提过來, 瘦高男子最后一句话,却是对不远处那正护着受伤的陈老二躲避的几名部下喊的,那几名部下听得瘦高男子的喊话,也只能是冒着不停往下倾泻的箭雨,护着陈老二飞快地朝着瘦高男子这边赶了过來,而在这短短的几步路上,又是一名黑衣人被箭矢射中了小腿,整个人直接就是摔在了地上,还未等他來得及开口呼救,那无数的箭矢就是直接将他钉在了地上,不能动弹分毫。 箭雨如此威力,看得所有黑衣人都是肝胆俱裂,瘦高男子一咬牙,直接就是扯起了刚刚送到自己身边的陈老二的衣领,大声喝道:他妈的,陈老二,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把官兵都给引过來了, 那陈老二身上的伤势也不轻,在他的胸口,一处长约六寸地伤口,虽然已经停止出血了,但伤口却是深见白骨,陈老二现在还能保持清醒,简直就是个奇迹,被瘦高男子这么一扯,陈老二身上的伤口也被牵动了,那鲜血又再次往外冒出來,而借着这痛楚,陈老二终于是被激起了一丝气力,对着瘦高男子说道:快,快告诉密公,平,平,平叛军,是,是平叛,军, 说完最后一个字,陈老二那好不容易鼓起來的最后一丝力气也是用光了,脑袋一歪,人已经沒有了气息,而瘦高男子听得陈老二的回答,也是心中再次一惊,不过这个时候也容不得瘦高男子在继续发愣了,他很清楚,现在隋军这是在进行箭雨攻击,等到箭雨停下來,那隋军就会随时冲进小院,他们这伙人虽然一个个都是江湖中的好手,但那也只是指单打独斗,若是与经过严格训练的精锐官兵相比,他们这十多人会立马被淹沒在无穷无尽的士兵当中。 当即瘦高男子便是对院子内所有的部下喝道:都给我准备好,箭雨一停,我们就突围,隋军的援军是平叛军,只要有人能够突围出去,就将消息转给密公,显然到了这个绝境,瘦高男子却沒有贪生怕死,甚至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只要有人将这个消息传出去,也算是完成了李密的任务,而那些黑衣人在听完瘦高男子的话之后,沒有一个吭声的,但他们眼中的决然却是表明了一切。 又是几轮箭雨之后,外面隋军那恐怖的弓箭攻击总算是结束了,紧接着,从大门外传來了一把喝声:里面的人,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快弃械投降,与朝廷为敌,那是沒有好下场的, 原本在院子里面的那些黑衣人已经是准备好突围了,可听到这把喊声之后,都是露出了一脸古怪的表情,这喊话的是个什么人啊,怎么说的话那么古怪,而就在这个时候,瘦高男子见到众人停顿了这么一下,急得那是差点跳起脚來,直接提着宝剑就是站起身,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冲啊,说完,带头一个纵身,从墙脚跳上了围墙,而那些黑衣人也总算是反应过來,一个个都是紧跟着朝着围墙外冲了出去。 一跳上围墙,这些黑衣人就发现,这民居周围的确是被重重包围了,那些隋军士兵和衙役列成阵列,手中握着兵刃正随时准备朝着院子内冲击,见到黑衣人全都跳出來了,隋军士兵和衙役纷纷高声呼喊道:贼人出來了,贼人出來了, 瘦高男子跳上围墙,一双眼睛如猎鹰般在周围扫了一圈,却是发现在大门的正前方,却是有许多的士兵护卫在两名身穿文官长袍的男子面前,很明显,那两名男子的地位不低,瘦高男子又是朝着左右看了一眼,当即便是做出了决定,直接就是朝着那两名男子飞扑了过去。 那些士兵也沒有想到,这边护卫这么多,贼人竟然还敢朝着这边扑过來,也是被瘦高男子这一下弄得是措手不及,等他们反应过來的时候,那瘦高男子已经冲到那些护卫的面前了,看着贼人杀到面前,那几名护卫也不是吃素的,纷纷提起了手中的兵刃,就是迎了上去,其中一人还在高声呼喝道:快,保护国公爷和苏大人退下, 被护卫保护着往后退的其中一名年轻男子,正是梁国公万禾,而另一人则是洛阳府尹苏夔,说來也巧,之前那陈家兄弟冒险在军中刺探情报,虽然被他们探明了平叛军的军情,但却暴露了他们的身份,在逃跑的路上,却是慌不择路,撞上了正从城头回家的万禾,见到有热闹,万禾自然是不肯放过來,拉起了身边的护卫就是一同上前围捕,这一路围追堵截,终于是将陈家兄弟中的老大和老三杀了,而陈老二却是在兄弟的掩护下,负伤逃了回來。 只不过陈老二虽然逃走,但从他身上流出來的鲜血却是指引着万禾等人找到了这里,不过万禾见到找到了贼人藏身之所,却是玩性大起,竟然玩起了后世抓捕犯人的那一套政治口号,却沒想到歪打正着,让那些黑衣人耽误了突围的最佳时机。 只不过常言说得好,出來混,迟早是要还的,这万禾坏了对方的好事,可现在,人家也是找上门來了,不过万禾倒还沒有像苏夔那样被瘦高男子给吓住,至少,在他身边,还有数十名精锐的护卫保护,对方只有一个人,应该是不成问題的。 可就在万禾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那瘦高男子面对冲过來的护卫,眼中寒光迸射,提着手中的长剑就是直刺过去,转眼间,那柄看似普通的长剑就是化作了无数的剑光,直接朝着前方铺天盖地地笼罩了下來,冲在最前面的五名护卫立马就是被这些剑光所罩住,就听得惨叫声连连,等到剑光散去,地上就只剩下五具血淋淋的尸体了。 瘦高男子将手中沾满鲜血的长剑一收,横在胸口,眯起眼睛看着前方那些护卫,脸上的杀意越发浓密,而剩下那些护卫也沒想到瘦高男子的剑术竟如此厉害,在看到地上战友的尸首之后,一个个都是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不过,很快,当中就有人喊道:不要怕他,他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我们一起上, 这一句话也算是提醒了其他的护卫,大家总算是恢复了胆气,一个个都是怒喝着朝着瘦高男子冲杀了过去,不过那瘦高男子却是冷笑了一声,哼道:想不到五年过去了,竟然沒人认得我云中剑萧争,也罢,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云中剑,说完,萧争挥起手中的长剑,再次化作了无数的剑光,朝着前方的护卫笼罩了过去。 这次的剑光比起之前还要浓密迅捷许多,只听得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那冲上前去的十多名护卫顿时全都倒在了地上,非死即伤,而剩下的那些护卫也是被萧争那惊人的剑术给吓住了,所有人都是护在了万禾苏夔两人的身边,护着他们准备徐徐撤退。 萧争的眉头一皱,周围属下厮杀过程他一直都看在眼里,面对那人数众多的军队,虽然属下们身手了得,但也是一一被围攻惨死,萧争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一定要赶紧将眼前的高官给拿下作为人质,要不然,自己这个小队就要全军覆沒了,当即萧争便是将手中的长剑一甩,甩干净剑上的血渍,双脚在地上一点,直接就是朝着万禾苏夔这边扑了过來,大声喝道:狗官,休跑, 这个时候苏夔已经是吓得腿都软了,相比之下,万禾虽然要好很多,但脸上也是一片惨白,心里暗骂:妈妈咪的,本少爷只不过是來看热闹的,怎么也要被追杀啊,真他娘的倒霉。 骂归骂,万禾脚下却是不敢有半点停留,在护卫的保护下,飞快地往后退,而那些护卫也是一个接一个地留下來断后,拖延萧争追上來的时间,只是万禾刚刚为了出风头,却是走得太前了,而身边的士兵也被杀散了,根本來不及冲上來护卫,看着越來越近的萧争,万禾也是不由得吓出了一头的冷汗,而苏夔更是朝着周围就是大声喊道:來人啊,來人啊,救命,救命啊, 在苏夔旁边的万禾一把拉了一下他,喝道:笨蛋,你光这样喊能有什么用, 被万禾这么一扯,苏夔也是苦着脸看着万禾,似乎是在问万禾该怎么办,而万禾回过头看了一眼那杀气腾腾的萧争,心中也是咯噔一下,转过身子,撒脚丫子往后跑,一边跑还一边喊道:救命,救命, 第四百五十五话 洛阳之战(十八) ♂, 万禾这么一跑,也是让苏夔愣住了,不过苏夔自幼就有才子之名,自然也是聪明人,立马就是反应过來,学着那万禾的样子,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 只不过万禾和苏夔都只是普通人,万禾甚至连普通人都比不上,如何能够跑得过那身怀绝技的萧争,只见萧争手中长剑一挥,斩杀了最后一名断后的护卫,望向正在往士兵当中狂奔的万禾与苏夔,冷哼一声,纵身就是朝着万禾一跃。 万禾正好这个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凶神恶煞的家伙一跳就跳到自己的身后,顿时将万禾就给吓得魂飞魄散,心里还不住的骂道:妈妈咪的,本少爷又沒偷看你妈洗澡,凭啥就追着本少爷不放啊, 只可惜,萧争却是听不到万禾心里在抱屈,不过,就算是听到了,只怕萧争这一剑会劈得更狠吧,不管怎么说,看准了万禾的后背,萧争双目精光爆射,手中的长剑直接就是朝着万禾的腿上刺了过去,他的目的是挟持万禾为人质,所以现在也沒有杀了万禾的想法。 呔,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暴喝突然从不远处传了过來,只见一道红芒划破夜空,直接就是击中了萧争手中的长剑,就听得铛的一声脆响,那红芒直接就将萧争手中的长剑给击歪了,而万禾也是手脚并用地朝着前面逃窜,看着前方的人,立马就是喊道:行俨,救我, 出手相救的自然就是裴行俨了,之前裴行俨送父亲裴仁基回去之后,便听从父亲之命,前來继续保护万禾,可到了城头才知道万禾已经回去了,所以裴行俨又是一路往回走,却是正好听到这边的嘶喊声,这才是及时赶到,那萧争手中的长剑被红芒击中,顿时就是震得手臂发麻,根本用不上半点力气,再看刚刚击打自己长剑的那点红芒,竟然只是一小块普通的石子,如此一块石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也是让萧争心中一惊,抬起头,望向已经赶到万禾身边的裴行俨,脸色不由得一沉,知道自己想要抓住万禾的计划已经是落空了,再看另一头,苏夔也已经跑到了一众隋军士兵的保护当中,想要抓他也是不可能了。 而此时,周围的士兵也都是反应过來,将萧争给团团围住,一个个都是警惕地看着萧争,刚刚萧争大开杀戒的时候,他们可是看得仔细,知道萧争的厉害,不过他们有这么多人,萧争就算是本事再大,也逃不掉了。 看着周围围过來的士兵,萧争那是面露苦涩,攻击万禾本就是他的一个赌博,眼下沒有成功,自然就要品尝着后果了,看了一眼周围,似乎自己的那些部下也沒有逃脱追捕,萧争脸上的苦涩也是愈浓了,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裴行俨身上,手中举起了长江,指向裴行俨,怒喝一声,竟是直接朝着裴行俨就冲了过去,显然是想要和裴行俨拼命了。 面对冲过來的萧争,如果要是换做罗士信或者是程咬金的话,说不得还要和他过招,不过裴行俨却不是那种好勇斗狠之人,眼睛一眯,却是抬起手一挥,紧接着,在裴行俨的身后,百余名弓箭手直接就是弯弓搭箭站起身來,不等裴行俨下令,那百余名弓箭手就直接朝着萧争射箭,顿时箭矢如狂风骤雨般朝着萧争击打过去,等到那密集的箭矢闪过之后,地上又是多出了一具已经插满了箭矢的尸首。 见到这煞神死了,躲在裴行俨身后的万禾这才是松了口气,而裴行俨也是转过身,对万禾半跪,抱拳喝道:属下來迟,令国公爷受惊,请国公爷惩罚, 死里逃生的万禾拍了拍胸口,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转过头便是笑着将裴行俨给扶了起來,说道:好啦好啦,咱们都是兄弟,你救了我这么多次,我怎么可能惩罚你呢,行俨,你就别开玩笑了,快起來,快起來,看看这些贼子有沒有逃脱, 裴行俨被万禾扶起來之后,也是把目光投向了周围,脸上却是透着丝丝杀意,他身为万禾的护卫,却是让万禾差点出事了,裴行俨自然是感觉到自己的失职,若是万禾真的有什么意外,裴行俨那是万死难辞其咎啊,而对于这些胆敢伤害万禾的贼子,裴行俨自然不会手下留情,眼中寒光一闪,直接就是下令围剿所有贼人。 很快,那十多名黑衣人全都惨死在了士兵的兵刃之下,而看到从里面抬出來的陈老二的尸首之后,万禾也是长舒了口气,扭过头,对着身后的苏夔笑道:苏大人,今后还得小心啊,这贼人都潜伏到你身边了,幸亏这次只是刺探军情,若是刺客的话,那苏大人的项上人头可就 听得万禾的话,苏夔也是不由得后背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也知道,这是万禾表达对自己的不满,可苏夔也不敢对万禾说什么,心里虽然委屈,但也沒办法,谁会想到那贼子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明知道全城都在严查,他们还敢潜入洛阳府尹,甚至还躲到了苏夔的身边,苏夔也是一时大意,这才让贼人占了便宜,听得万禾的话,苏夔也是满头的冷汗,连忙是对万禾行礼说道:下官,下官失职,下官失职, 对于苏夔,万禾倒也沒真的责罚什么,毕竟这件事也不是苏夔故意弄成这样的,再说苏夔也算是万禾这条阵线上的人物,所以只是稍稍敲打了一番,也就沒有再多说什么了,紧接着,万禾便是吩咐了一下,转身就是往梁国公府走去了。 而见到万禾离开了,苏夔这才是松了口气,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当下也不敢耽搁,立马就是指挥着手下兵马将这里打扫了一番,那些黑衣人和隋军的尸首自然是要全部拉走处理了,不过人多好办事,很快这里就是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而苏夔也是带着兵马直接就是离开了这个险些要了他命的地方。 又是过了两个时辰,转眼已经是深夜了,刚刚经过了一番激烈的厮杀,此刻这个民居周围那是一片寂静,就算是尚有几户人家还住在附近,那也是不敢出声,早早地就躲在被褥里睡觉去了。 而就在这一片寂静当中,那民居院子里面的一个角落,一方泥土却是突然一动,顿时就是从泥土中钻出了一个脑袋,那脑袋转了一圈之后,紧接着,一个人影便是从泥土里面钻了出來,这人影不是别人,正是萧争手下的那个盗墓好手刘戳子。 先前隋军來得突然,萧争等人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刘戳子既然是做盗墓这一行的,心性自然是比常人要好得多,在经历了第一轮箭雨之后,刘戳子也是立马察觉到不妙,慌忙就是跑到围墙边的角落里,直接就是钻进了这个早上自己偷偷挖好的小洞里面,用旁边的泥土來掩藏踪迹,这才是躲过了这一难,眼下见到周围都沒人了,刘戳子这才敢从洞里面钻出來,左右查看了一番之后,这才趁着夜色,急急忙忙地朝着城墙方向溜了过去。 等到快天亮的时候,在城外的瓦岗军营地的大帐内,只见无论是翟让还是李密,以及坐下群雄,全都是目瞪口呆,一脸惊愕和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刘戳子,翟让忍不住大声喊道:你说什么,平叛军,竟然是平叛军, 刘戳子跪在地上,虽然有惊无险地从城内逃了出來,但这一路的狂奔,也是让刘戳子体力消耗极大,现在也不过是勉强维持住清醒,对翟让和李密两人抱拳喝道:沒错,那陈老二的确是这么说的,城内的援军,正是平叛军, 听得刘戳子这么一说,李密却是先将目光移向了身边的王伯当,这蒲山密营是王伯当所率领的,对于密营中的人,最了解的应该是王伯当,见到李密的目光看了过來,王伯当也是点头说道:密公,这陈家兄弟乃是密营中的好手,特别是他们的乔装本领,乃是天下一绝,若这个消息是他们所探查出來的,那应该就沒错了, 王伯当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脸上还是那副木讷的样子,可放在桌子下面的双手却是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直冒,不仅是陈家兄弟,还有那领队的云中剑萧争,这可都是蒲山密营中的高手啊,除此之外,在这一天两夜的时间里,蒲山密营全体出动,却是折损了近半数的人马,其中更不乏萧争这个级别的高手,这些人可都是蒲山密营的骨干,现在却全都死在了洛阳城内,这让王伯当这个蒲山密营的统领也是心疼不已啊。 不光王伯当心疼,李密也是同样心疼,只不过现在李密却是顾不得心疼了,脸上满是对这个消息的惊愕,李密扭过头,皱着眉头对翟让说道:大当家的,事关重大,我建议应当立刻派人去汜水关调查清楚,到底平叛军是不是还留在汜水关, 第四百五十六话 洛阳之战(十九) ♂, 李密所言不差。这个消息的真假。对于瓦岗军來说。那是至关重要。若是真的是平叛军躲在洛阳城内。那就意味着洛阳城内的守军除了那七八千御林军之外。还有至少三万的平叛军。虽说现在的平叛军不像当初张须陀手下的那支平叛大军那么厉害。但也绝对不容小觑。更重要的是。多出这三万兵马。就使得攻守双方的兵力差距又是缩小了不少。这对瓦岗军來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李密的意思。翟让自然也是明白的。立马就是点头表示同意。紧接着扭头喝道:贾先生。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立马派人去查探汜水关。我要在尽快知道平叛军的下落。 翟让口中的贾先生。自然不是那个背叛平叛军的贾闰甫了。而是翟让的头号智囊贾雄。听得翟让的命令。贾雄也是立马对翟让拱手一礼。应下了这个任务。而听得翟让说到贾雄。也是让李密突然想起了贾闰甫。立马就是眼睛一亮。说道:对了。我们军中不是有一个贾闰甫。是从平叛军中投诚过來的吗。他必定认得这平叛军。只要等到开战的时候。把他给带上。让他在军中认认看。自然就知道城内是不是平叛军了。 听得李密这么一说。众人也是纷纷想起了那个贾闰甫。翟让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快。把那个贾闰甫给找出來。正好可以把他派上用场。 这个贾闰甫和他的父亲贾务本相比。却是差了不少。加上瓦岗军中的智谋之士也不少。相比之下。贾闰甫就显得沒多大本事了。而之前翟让和李密接触贾闰甫。也是为了瓦解平叛军。现在贾闰甫的身份暴露了。对于瓦岗寨也就沒作用了。自然也就沒人理会这个曾经做过叛徒的人了。要从五十万大军中找到一个这么不起眼的人。也是颇有困难。一直等到天亮了之后。一身普通文职打扮的贾闰甫这才被军士押着到了大帐。 找到了贾闰甫。翟让和李密也不再耽搁了。立马就是点齐兵马。敲响战鼓。直接就是下令再次攻打洛阳。数十万大军出发。围着洛阳城就是列好阵势。随着战鼓声的响起。瓦岗军与洛阳城头上的守军战事是一触即发。 在东门外。一干瓦岗军将领全都集结于此。遥望对面的城头。也是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其中不乏有穿着精良铠甲的将领。翟让眉头一皱。立马就是将旁边的贾闰甫给拎了过來。指着那城头就是喝道:给我仔细看了。其中可有平叛军的将领。 此刻的贾闰甫那叫一个可怜啊。身上是脏兮兮的。还要被翟让像是拎小鸡崽子一样拎着。要看前方。距离那洛阳城尚有好几里远。这贾闰甫只是一介文人。哪里有那么好的视力。能够看得清那城头人的相貌。只能是苦着脸望向了翟让。无奈地说道:大。大。大当家的。小人。小人看不清啊。这太远了。 哼。废物。本來还等着贾闰甫给出个答案。却沒想到竟然听到这么一番话。翟让也是既失望又恼火。直接一甩手。就是将身体瘦弱的贾闰甫给丢在了地上。沉声喝道:既然看不清。那你还愣在这里作甚。还不赶紧靠近点看。 摔在地上全身上下都好像摔碎了一样。贾闰甫那是疼得直呲牙。现在的他。对于当初背叛平叛军已经是后悔万分了。若是再给他一个重來的机会。他肯定不会选择背叛平叛军。现在还落得个如此下场。只不过这世上却是沒有后悔药可吃了。贾闰甫虽然心中后悔。可面对翟让的凶狠目光以及李密等人冷漠的态度。贾闰甫只能是晃晃悠悠地爬了起來。在义军士兵的护卫下。朝着前方赶过去。 距离城头那是越來越近。贾闰甫心中也是越來越害怕。毕竟这可是战场上啊。而且对方很有可能就是平叛军。自己背叛了平叛军。重伤了裴仁基。害得裴仁基断了右臂。现在平叛军上下肯定都是恨自己入骨。要是自己出现在平叛军面前。不用说。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是身边有护卫守护。可贾闰甫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生怕这个时候一支冷箭突然射來。 等到贾闰甫距离城墙只有千步左右的位置。贾闰甫心里那是咯噔一下。猛的抬起头。朝着前方望去。虽然他还不能很清楚地看清楚城头上的人的相貌。但却能够感受到。从城头上所射來的数道冰冷的目光。贾闰甫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能感觉到。这对目光当中。就有那号称平叛军第一猛将罗士信的目光。这下贾闰甫那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上前了。连忙是对着左右的军士喊道:不用上前了。不用上前了。我看清楚了。看清楚了。 那几名军士的任务主要是要让贾闰甫确定城头上的人是否是平叛军的将领。至于贾闰甫的性命到不怎么看重。所以之前贾闰甫说要停下來。他们却是沒有理会的意思。而是继续压着贾闰甫往前走。可当贾闰甫说看清楚了城头上的人之后。那些军士却是停了下來。其中一人沉声喝问道:可是看清楚了。是不是平叛军的人马。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贾闰甫吓得是脸色发白。他已经能够清楚感受到从城头上传來的目光。那是一阵阵的杀意。虽然他其实根本沒有看清楚。但却害怕这些军士会把他给拖上前。连连点头。喊道:沒错。是平叛军。是平叛军。 咻。就在这个时候。一声破空声突然响起。只见一支箭矢骤然划破长空。朝着贾闰甫就是直射过來。幸亏旁边的一名军士见机得快。伸手把贾闰甫一推。推到了贾闰甫。却是正好躲过了这致命的一箭。摔在地上的贾闰甫正好看着那箭矢插在他眼前的泥土里。那深深插进泥土的箭矢。以及还在微微颤动的翎羽。看得贾闰甫那是心惊胆战。哪里还敢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立马就是喊道:快。快。快带我走。快带我走。我不要呆在这里。 贾闰甫在说这话的时候。却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这倒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整个身子已经是吓得软瘫了。根本就沒有半分力气。而在他身边的军士见了。也是立马拖着贾闰甫的身子就往后退。虽然他们也不屑贾闰甫这样的人。但他对翟让李密还有用处。所以他们也必须要保住贾闰甫的性命。当即他们便是七手八脚地就将贾闰甫给拖了下去。 而在城头上。遥望贾闰甫被拖下去之后。手持长弓的秦琼也是满脸懊恼地摔掉了长弓。用力踢了一下面前的城墙。竟是直接踢出一个小洞。秦琼咬牙切齿地喝道:可恶。还是让这个卑鄙小人给跑了。 身为平叛军的一员。又是裴仁基的晚辈。秦琼自然是对背叛平叛军。还得裴仁基断臂的贾闰甫那是深恶痛绝了。所以在看清楚贾闰甫出现在城外。秦琼立马就是要來了弓箭。想要一箭将这个叛徒给射杀。秦琼的箭术也是很不错的。百步穿杨对秦琼來说。那也不是什么夸张之言。只不过这城头距离贾闰甫那里毕竟有这么远的距离。秦琼毕竟沒有长孙恒安那样的神射之术。所以还是沒办法射杀此贼。只能眼睁睁看着仇人逃走。 见到秦琼懊恼的样子。在旁边的万禾连忙是劝说道:叔宝。莫要着急。今日杀不了他也沒什么。此贼早晚有一天会落到我们手里的。到时候我们再好好炮制他。为裴将军报仇。 听得万禾的劝慰。秦琼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只是脸上又多出了一丝无奈和悔恨。叹道:唉。贾大人若是知道。他的儿子竟然做出这等不忠不义之事。只怕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啊。贾闰甫的父亲贾务本。那可是对张须陀忠心耿耿。为了平叛大军那也是尽心竭力。却沒想到。他死后。自己的儿子竟然会背叛平叛军。更是将兵刃指向了自己的战友。 秦琼这么一说。万禾也是不由得长叹。而这个时候。在旁边的李靖也是皱着眉头。对万禾和秦琼两人说道:我们现在还是小心准备吧。对方竟然将贾闰甫派了上來。这么转了一圈。又是给带下去了。恐怕。贼人已经知道我们的底细了。接下來。我们可是要准备好。敌人随时可能会发动攻势。国公爷。最好是让其他三面城门的守军都做好防御准备。随时准备作战。 又仿佛是为了印证李靖的话。下一刻。战鼓声立马就是从洛阳城的四方同时响起。万禾等人都是脸色一变。看样子正如李靖所说。瓦岗军准备要发动进攻了。万禾立马就是对身后的朱牧武喝道:小五。赶紧传令其他三面城门。准备战斗。一定要死守洛阳。 第四百五十七话 洛阳之战(二十) ♂, 血腥味。在城墙的上空盘旋。夹杂着烧焦了的味道。特别的刺鼻。不过这一切。却是根本不是城头上人们关注的问題了。 拦住那边。拦住那边。弓箭手。弓箭手在哪里。快攻击。攻击。一声声喊声在城头响起。声音中的急促。代表了这声音的主人心中是多么的急切。 王志原本是平叛大军的一名很普通的士兵。只是大海寺一战之后。他成为侥幸活下來的平叛军老兵中的一员。在汜水关组建新平叛军的时候。王志竟也是被提拔为一名什长。手下多出了十个人。这在原來。王志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如今王志也是带着自己的十名手下來到了洛阳。和原本洛阳城内的御林军一块抵御着瓦岗军的攻势。 一边嘶吼着。王志也是抽空朝着城外看了一眼。可城外的景色一如几天前一样。沒有任何变化。从敌人正式发动攻击开始。已经过了整整三天了。可城外的敌人依旧如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数都数不尽。而王志左右看了看。自己所带來的十名手下。如今却已经是死了一半。 王志。你还在发什么愣。一把嘶吼声从身后传來。王志回头一看。却是一名穿着黑甲的男子正奋力刺出长枪。将一名刚刚攀爬上城头。想要偷袭他的敌人给顶了下去。一摸脸上的鲜血。露出了一脸的凶悍。喝道:妈的。在战场上发呆。你要死也给挑个好点的风水地吧。 被这黑甲男子一骂。王志却是嘿嘿一笑。随手一刀也是正好劈砍到一名义军士兵的脑门上。只是刀刃却是被头骨给卡住了。一时间拔不出來。王志也沒有犹豫。飞起一脚就是踹在那义军士兵的身上。将他连人带刀都给踢了下去。紧接着。又是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刀。再度杀上去。口中喊道:废什么话。老子像是那种找死的人吗。张启。你他妈的先管好你自己吧。 被称作张启的黑甲男子也是骂骂咧咧了几句。不过在看到王志奋力厮杀的样子。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微笑。张启是御林军的一名什长。原本平叛军和御林军刚刚开始合作守城的时候。两人还不怎么对付。不过经过这几日的合作。两人倒是有些惺惺相惜。只不过一开口说话的时候。还是那样骂娘。 见到王志终于恢复正常了。张启也是放心多了。继续奋力杀敌。手中的长枪再次刺出。正中一名义军士兵的胸口。咬着牙就要将长枪给拔出來。可一用力。却发现手中的长枪竟然纹丝不动。张启抬头一看。却是正好看到一双赤红狰狞的双眼。那名义军士兵虽然口中还留着鲜血。可脸上却沒有放弃的意思。反倒是丢掉手中的单刀。双手紧紧抓住了张启的双臂。咬着牙就要往后倒。 他这一倒。却是拉着张启也跟着往城外摔下去。义军士兵临死所爆发出來的力道。就连张启也是不能抵挡。而在旁边的王志看到这一幕。也是一惊。慌忙往这边一扑。终于在最后关头抓住了张启的一只脚。总算沒有让张启从城头上摔下去。 张启就这么倒吊在城头上。见到自己沒有掉下去也是心中长舒了口气。往下一看。那临死还要拽住自己的义军士兵已经是死透了。张启咬牙不停挣扎。可偏偏却是扯不开那死死掐住自己手臂的双手。越是如此。张启也越是心惊。他知道在这里他完全就像是个活靶子。要是不快点回到城头上。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 妈的。张启。你动作小点。你这样让我怎么拉你上來。张启这么一挣扎。那王志受的苦可就大了。原本抓住张启这一条腿。想要拉住张启这么一个大个子外加一个义军士兵的尸体。本就困难。现在张启这么挣扎。王志就感觉自己靠在女墙上胸口被磨得一阵阵火辣般刺痛。双臂更是想要被拉断了一般。王志咬紧了牙。死命支持着。可还是感觉到自己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拉出城头。当即王志也是冲着左右自己和张启的手下喊道:你们这群兔崽子还愣着干嘛。还不快來帮忙。 被王志这么一喊。旁边的几名守军士兵也才是反应过來。一边帮着抵挡周围敌人的攻击。一边伸手去拉王志。只是这么一拉。王志的身体就变得跟条绳子一样。在城墙上摩擦得更厉害了。王志干脆就是不说话。牙齿直接咬在了嘴唇上。强忍着剧痛。也不肯放手。 王志的痛苦。张启虽然不是亲身经历。但也能够想象得出來。但他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尽快将临死还拼命抓住自己的义军士兵的尸体给扯开。听着从旁边所传來的各种各样的声音。每一刻张启都是心惊肉跳的。因为很可能下一刻。一支箭矢一把刀就会落在自己身上。甚至哪怕多出一个敌人扑到自己身上。也会要了自己的命。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张启这才扳开了其中一只手。紧接着张启便是大声喊道:王志。坚持住。我马上就好了。说着。张启便是用那只好不容易得到自由的手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挥手一砍。就是将另一只抓住自己手臂的手给砍了下來。那尸体直接就是从城头落下。同时也是让张启身上的重量减轻了不少。 见到自己解脱了。张启也是不由得大喜。立马就是朝着城头望去。喊道:快。快。拉我上去。拉我话说到一半。张启却是说不出口了。只见拉着自己腿的王志脸上已经是布满了血痕。鲜血还在不停地从他的口中流出來。那双眼睛布满了血丝。证明着王志此刻正在遭受着多大的痛苦。看到王志就算是这个样子。却还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腿不肯放手。张启的鼻子也是不由得发酸。 嘿。少了一个义军士兵的尸首。王志也是轻松了许多。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胸口的几根骨头已经被压断了。但王志还是挤出了一丝笑意。冲着张启就是喊道:张启。坚持住。我拉。呜。 王志的话同样沒有说完。打断王志的。却是一支箭矢。这支箭矢直接就是射中了王志的后背。箭矢的力道贯穿了王志的身体。更是让王志的身子震了两下。可是王志抓住张启的双手却是更加用力地抓进了张启的脚踝。丝毫也沒有放松的感觉。王志张了张嘴。一口鲜血却是喷了出來。鲜血流到下面张启的脸上。但张启似乎能够清楚地听清楚王志想要说什么:他。不会放手。 啊啊啊啊。看到王志的模样。张启的脸上一脸的疯狂。大声喊道:王志。放手。放手。听到沒有。快给我放手。 任凭张启如何喊。王志的手却沒有半点放松。而王志双目中的神采却是慢慢暗淡下來。看到这一幕。张启的脸也是变得扭曲了。那沒有被王志抓住了脚拼命地蹬着王志的手。可就是蹬不开那握得紧紧的双手。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支箭矢飞射。却是射中了城头上正在拼命拉扯王志身体的一名平叛军士兵的脑门。那平叛军士兵惨叫一声。直接从城头上摔下去。正好是从张启的身边摔落下去。 看到这一幕。张启的眼睛也是红了。一咬牙。怪叫一声。却是腰腹一用力。整个身子也是弹了起來。挥起手中的佩刀。往上一砍。正好剁在了王志的手腕上。王志的手臂一断。张启的身子终于是继续往下掉了。而张启的脸上却沒有半点恐惧。而是狰狞地将手中的刀枪往下丢。吼道:他妈的狗贼。老子跟你们拼了。 数声惨叫声响起。虽然引起了一些慌乱。但很快又是恢复了之前的战斗。这样的一幕。在现在的洛阳城城墙外。那是时刻上演着。在城外的军阵当中。王伯当冷哼一声。再度将手中的弓箭举起。又是一箭射出。带走了一名隋军士兵的性命。在王伯当的旁边。邴元真一脸复杂地看着王伯当。房彦藻却是脸色有些苍白地看着前方的战况。对王伯当说道:王将军。已经三天了。这洛阳城还是攻不破啊。怎么办。 房彦藻和王伯当邴元真都不一样。他只是一个文人。而且以前也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战役。闻到那从城墙那边飘过來的刺鼻的血腥味。房彦藻简直都快吐了。其实房彦藻还算不错了。另一名名士杨德方早就已经到后面狂吐去了。 听得房彦藻的话。王伯当冷冷看了一眼他。却是不做声。王伯当的这个态度。也是让房彦藻的脸色更差了。就算是翟让和李密看到他。也是很尊重的。何曾如此被人无视。倒是邴元真比较客气。马上对房彦藻说道:房大人。攻城战就是这样的。现在要比的。就是两军的耐心和毅力了。只有坚持下來的。才是胜者。 第四百五十八话 洛阳之战(二十一) ♂, 邴元真所说的。房彦藻自然也是知道。毕竟房彦藻也算是读过不少兵书。但知道这个道理。和亲眼面对这个场景又是两码事。看着那前方的惨烈场面。房彦藻是怎么也支持不住了。摆了摆手。就是直接捂着嘴退到军阵后面。和杨德方一块作伴去了。 看着房彦藻的背影。邴元真无奈地摇了摇头。北门的战斗。明摆着就只有他和王伯当两人指挥。至于这房彦藻和杨德方。注定就是两个摆设。当下他也不再理会那两人了。而是纵马來到王伯当身边。紧皱眉头看着前方的战况。沉声说道:房彦藻的话也不是沒有道理。再这样下去。那也不是办法。 当初李密分配四路兵马的时候。只给王伯当这一路分配了五万人马。而后得知洛阳城内竟然还有平叛军。光靠五万兵马已经不足以吸引洛阳城的兵力了。所以李密直接就是分派了南西北三门。各八万兵马。还是想要先迷惑城内守军的注意力。然后再由东门率领剩下的兵马发动冲击。 李密的计划是很不错。但洛阳城守军的顽强却是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足足三天。光是王伯当所攻打的北门就已经损失了近一万余人。可还是不能吸引东门的守军前往其他城门驻防。这样一來。李密的计划就沒办法进行下去了。 听得邴元真的话。王伯当也是眯起了眼睛。望着远处的洛阳城思索着。点头说道:邴将军所言极是。我这就前往东门。向密公请示。 请示。沒错。这已经是王伯当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在王伯当的心目中。自己就是李密手中的一杆枪。一柄剑。他沒有资格去质疑李密的决定。现在这样向李密去请示。对王伯当來说。已经是对李密最大的冒犯了。若不是事情重要。他也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邴元真也知道李密在王伯当心目中的地位。能够让王伯当做到这一点已经是很不错了。当即邴元真也是点头说道:如此。就有劳王将军了。这里就暂时交给我吧。王将军可速去速回。 当即王伯当也是对着邴元真点了点头。随即便是调转马头。带着几名亲信就径直朝着东门方向赶去。而见到王伯当离去之后。邴元真也是稍稍松了口气。随即转过头。望向了前方。沉声喝道:不要停。继续进攻。 随着邴元真这一声令下。新一轮的攻势又是继续展开。邴元真沒有王伯当那样的神乎其神的箭术。所以他一直就守在军阵的后方指挥战斗。不过就算是如此。数万大军的攻势。那也是非同小可的。只是城头上的守军也丝毫不含糊。配合着那数十架投石车。顽强地抵挡在城头那一线。无论义军如何冲击。可就是沒办法将城头的防线给攻破。 啧。见到这个情况。邴元真的眉头又是不由得皱了起來。忍不住把目光移向了东面。虽然王伯当已经去了好一会儿了。但要劝服李密改变战略。恐怕还要等上一会儿。邴元真对王伯当此行却是颇有信心。李密是个聪明人。如今战况纠缠到这个地步。李密也不会再纠结于之前的作战计划。只有全力攻打洛阳城。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洛阳城给拿下。邴元真就期待着李密能够将剩余的那十多万用于突袭的兵马全部派上。这样才能真正起到效果啊。 将军。将军。就在邴元真低头思索的时候。在他的身后。一名军士突然纵马赶了过來。对着邴元真就是喊道:将军。有人从北面赶來。说是有要事要见大当家的。 北面。邴元真眉头皱得更深了。回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在洛阳城的北面。那就是回洛仓了。如今回洛仓已经是落入义军的手中。粮仓内的粮食也全都成为了义军的军粮。对于回洛仓。翟让和李密都是很看重的。并留下了之前投降瓦岗寨的巩县太守柴孝和留守回洛仓。定期为义军运送粮草。这个时候。时德叡怎么会派人來找翟让。想到这里。邴元真也是摆了摆手。对那军士说道:你先把那人带到我这里來。 喏。军士抱拳领命。便是立马调转马头去执行命令了。沒过多久。只见那军士领着一名全身脏兮兮的。满是尘土的男子直接就是赶了过來。那军士到了邴元真面前。刚要开口说话。那名男子就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冲着邴元真就是喊道:邴将军。邴将军。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嗯。听得这话。邴元真的心里也是不由得一突。虽然这男子脸上脏兮兮的。满是灰尘。但邴元真还是一眼认出了此人。正是早年就投奔瓦岗寨的兄弟。只不过因为能力实在不行。所以一直都只是个小角色。此人对瓦岗寨那是一向忠心耿耿。若沒有什么特殊原因。他是绝对不会在战场面前如此惊慌失措的。当即邴元真便是直接下马。将那男子扶起來。喝道:不要急。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被邴元真扶起來。那男子却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了起來。喊道:邴将军。真的是大事不好了。隋军昨夜突袭回洛仓。现在回洛仓已经沦陷。隋军将粮仓内的粮食能搬走的搬走。不能搬走的。全都给烧了。回洛仓的粮食。粮食。已经全都沒了啊。 啊。听得这个消息。邴元真顿时脸色就是变得一片惨白。他怎么也沒想到。现在竟然还有人敢打回洛仓的主意。而更重要的是。回洛仓对义军來说。却是太重要了。五十万大军。每日消耗的粮草都是十分巨大。而回洛仓距离洛阳这么近。所以义军并沒有将太多的粮草运过來。而都是靠着隔一段时间从粮仓运送过來。现在回洛仓的粮食沒了。那岂不是意味着用不了多久。义军就会陷入沒有粮草的危机境地。 一想到大军陷入无粮的绝境。那所造成的后果。将会是无法想象的。邴元真就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身子一歪。往旁边的亲兵身上靠了一下。这才沒有摔倒在地。不过很快邴元真又是疯狂地拎起那名男子的衣领。大声喝道:柴孝和呢。柴孝和呢。大当家的不是给了他两万兵马守卫回洛仓吗。怎么会。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隋军攻破了粮仓。之前我们这里竟然还一点消息都沒有。还有你。你为什么这么晚才來报告此事。回洛仓距离洛阳城只有不到十里的路程。回洛仓被袭。按理说昨天晚上就能够得到消息才是啊。 听得邴元真提起了柴孝和。那男子的脸上顿时就是露出了愤恨的表情。喊道:柴孝和。就是柴孝和这个狗娘养的。是他。是他偷偷打开了仓门。放那些隋军进來。兄弟们被隋军给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到兄弟们反应过來的时候。隋军已经是占领了整个回洛仓。不少兄弟们甚至连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是柴孝和。那个狗贼柴孝和。我。我也是在兄弟们的拼命掩护下。好不容易才逃出了回洛仓。为了摆脱隋军。我不敢直接就往这边跑。而是朝着北面跑了一段。甩掉追兵之后。这才赶忙回來通报。 看着那男子狰狞而又悔恨的表情。邴元真就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沒了。他知道眼前这人所说的都是真的。隋军竟然有意突袭回洛仓。那肯定做好了安排拦阻消息。要不是眼前这人聪明。知道先甩开追兵再來通报。只怕他们还要等上两三天才会知道回洛仓被袭的消息。 将。将军。在邴元真身边伸手扶着他的亲兵。见到邴元真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是忍不住提醒道:此事还要赶紧通报大当家的才是啊。 被这亲兵一提醒。邴元真这才反应过來。立马就是对着亲兵喊道:你。赶紧让人把房彦藻和杨德方给找來。还有你。你负责代替我指挥战斗。只管让将士们继续攻打城墙。沒有大当家和密公的命令。谁也不准退兵。你。现在立刻跟着我去见大当家的。指派了几人之后。最后邴元真一把就是拎起了那前來报信的男子。将他拽上自己的坐骑。双腿一夹。甩开马鞭。就是纵马朝着东门方向赶去。 而被邴元真所指派的几名亲兵。也是纷纷按照邴元真的命令行事。不多一会儿。一脸惨白的房彦藻和杨德方就被士兵给找了过來。他们脸上的苍白。却是因为呕吐所致。不过。当他们听到回洛仓被袭的消息之后。房彦藻和杨德方两人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就是两眼往上一翻。从马背上摔了下去。直接晕倒了事。 看着房彦藻和杨德方又晕倒了。那几名被邴元真留下來的亲兵也是相视苦笑不已。最后其中一名亲兵也是无奈地摇头。喊道:來人。把房大人和杨大人都给送到东门去。我们继续战斗。 :有不少大大说这场仗打得太久了。其实马甲是想写一场战役。而并非一场战斗。洛阳之战在这本书中所代表的意义很大。牵涉的关系也是很深。绝非简简单单几场战斗就能了结的。希望诸位大大能够耐心看下去。马甲感激跪拜 第四百五十九话 洛阳之战(二十二) ♂, 回洛仓被毁的消息也是很快被邴元真给传到了东门翟让李密那里。在此之前。李密还在纠结着是否要继续坚持自己的作战计划。可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李密和翟让以及一干在东门的瓦岗军将领全都呆住了。回洛仓的重要性。他们全都知道。眼下沒有了回洛仓的粮食。这数十万大军岂不是要吃西北风。 不过李密和翟让毕竟不是普通人。很快他们就是恢复了冷静。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翟让也是在征求李密的意见。问道:密公。你看我们是不是要。退兵。 翟让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满是不甘。他也不想退兵。只要攻破了洛阳。他就能够在洛阳皇宫的龙椅上称帝。以瓦岗寨的声威。将來这天下。肯定就是他翟让的了。可回洛仓被毁。沒有了粮草。根本就不可能拖太久。若是这洛阳城攻破在即的话。倒也罢了。可问題是。现在洛阳城的战事也是渐渐被拖了下來。几乎已经成了拉锯战了。要是等到军中粮草耗尽。那这数十万大军随时都会陷入崩溃。 对于翟让的话。李密却是紧皱眉头。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即李密突然抬起头。转头对那还跪在邴元真马前。前來报信的军官喝问道:那前來偷袭回洛仓的隋军是些什么兵马。有多少人。你可看清楚了。 那军官虽然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奋战突围。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但对于李密的问话。却沒有含糊。立马就是回答道:回禀密公。当时已经是深夜。隋军也來得突然。只能勉强看到都是一些穿着黑甲的长枪兵。至于人数。应该不会少于八千人以上。具体的数目。属下却是不清楚了。 黑甲。长枪。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之后。立马就是在所有在场的瓦岗军将领的脑海中重新组合成了另一个名词。御林军。不过所有人立马就是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给抛诸脑后。昏君留在洛阳城内的御林军只有两万人。在石子河被瓦岗军给消灭了一万。剩下那一万都困在了洛阳。怎么可能会跑到城外十余里外的回洛仓去呢。至于昏君所带走的御林军。那就更不可能了。若是昏君派遣御林军前來援助洛阳。那就绝对是千军万马。直接來攻打瓦岗军。为洛阳解围了。况且。瓦岗军在江都道洛阳的水陆两路都设下了埋伏。若是昏君真的派了援军。瓦岗军不可能不知道的。 排除了御林军的可能。众将的心里也同时咯噔了一下。这才发现了一个之前他们都忽略的问題。现在在洛阳城外。又出现了一支神秘的隋军。随时可能出现在瓦岗军的身后。发动猛烈的攻击。这就像是有一条毒蛇。随时都有可能从旁边的草丛中窜出來。在他们的腿上咬上一口。 想到这里。翟让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心中更是坚定了退兵的想法。再次望向了李密。准备再一次劝说一番。可还未等翟让开口。李密却是突然扭过头。对后面的祖君彦喝问道:现在军中所残留的粮草还够几天。 祖君彦乃是名士祖珽之子。学问广博。更是写得一手好文章。之前瓦岗军出兵征讨洛阳的时候。就是祖君彦写了一篇缴文。公布天下。瓦岗军能够发展得这么迅速。除了石子河大捷与攻克了回洛仓之外。祖君彦的缴文也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如今祖君彦也是被翟让和李密任命为记室。专门处理军中各种文书事务。这军粮记录。自然也是在祖君彦的职责之内。 听得李密的问话。祖君彦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是上前回答道:回禀密公。两天前刚刚从回洛仓运送了一次军粮。所以军粮暂时还比较充足。若是供将士们食用的话。应该还能坚持个三天左右。 听得祖君彦的回答之后。李密又是再次陷入了思索当中。而旁边的那些将领也是一个个面面相觑。因为他们从李密的话语中似乎听出了一些意思。难道。在这种情况下。李密还要坚持继续攻打洛阳。想到这里。众将都是脸色大变。想要劝说李密。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向了翟让。现在也只有翟让能够劝得动李密了。 翟让也沒有继续作战的想法。咽了口口水之后。翟让也是对着李密说道:密公。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回洛仓被毁。或许也是上天告诫我等。朝廷气数未尽。我们不妨暂且撤军。保留实力。等到下次。下次我们再來攻打洛阳。定能成功。翟让说这话的时候。自己脸上也是露出了苦涩。这最后一句话。就连翟让自己也不相信。这次瓦岗军能够围住洛阳城。那可是有了很多机缘巧合的情况。这样的优势。今后也不可能再出现了。说什么再來攻打洛阳城。全都是说得好听罢了。如今的翟让已经有了偏安一偶。在瓦岗山上当一方霸主的想法了。 而听得翟让的话。李密的脸上也是阴晴不定。过了好一会儿。李密终于是抬起头。脸上却是浮现了一丝决然。沉声喝道:不行。这一战打到了现在这种情况。说什么也要在继续下去。若是就此半途而废。那那些战死在洛阳城下的义军将士们岂不是白白牺牲了。我们若是就这么回到瓦岗山。今后又有什么面目去见将士们的家眷。有什么面目去面对天下英雄。 被李密这么一质问。包括翟让在内的一干豪杰全都是不由得低下了脑袋。而邴元真也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李密说道:密公。可是现在我们只剩下三天的军粮。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克洛阳啊。留在这里。也只能是白白牺牲。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烧。我们暂且退兵。也是为了能够保留实力。留得有用之身。才能推翻暴隋。推翻昏君啊。 邴元真的话却是根本不能说服李密。李密一脸肃然。喝道:我们现在已经失去了回洛仓的粮食。诸位以为。失去了这次机会之后。我们还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军队去和昏君对抗吗。 被李密这么一喝。刚刚抬起头的群雄又是忍不住低下了头。李密说的沒错。这数十万大军。光靠瓦岗山山上的那点粮食。根本就养不起。沒有了回洛仓。也沒有了洛口仓。就等于沒有了粮食。而沒有了粮食。瓦岗寨又凭什么去养这么多的兵马。若是这次退兵之后。只怕用不了多久。这数十万大军就会急速缩水。能够保留十万就算是很不错了。 而李密也知道。光凭这个口号。是很难让群雄下定决心同意留下來继续攻打洛阳的。所以李密又是沉声喝道:其实眼下这军中的粮食。倒也不是不够。我们可以暂时缩减将士们每日所消耗的粮草。嗯。就缩减至三成。这样一來。这三天的军粮。还可以勉强维持近十天。接下來。我们所有的兵马全力出动。攻打洛阳。我就不相信了。这洛阳城还真的是铜墙铁壁。攻克不下來。 为了劝住群雄同意自己的意见。李密也是果断放弃了自己之前的作战计划。让数十万大军全力进攻。群雄也是不由得眼睛一亮。只要能够攻克洛阳。那就用不着担心沒有粮草的问題了。要知道。先前洛口仓的半数粮食可都在洛阳城内。那半数粮食足够支持着数十万大军几年的消耗了。 而紧接着。李密又是转过头。望向了翟让。说道:大当家的。你以为如何。只要能够攻下洛阳。那大当家的霸业就能够成功实现了。到时候。天下众望所归。我们瓦岗寨必定会成为天下义军之首。李密这么聪明的人。自然早就知道翟让心里在想些什么。所以也是从这方面入手。隐晦地提示翟让。只要能够攻克洛阳。就可以拥立翟让称帝。 听得李密这么一说。原本已经放弃了这个念头的翟让。心里又是开始活络了起來。似乎按照李密的说法。这攻克洛阳还是有可能的啊。当即翟让也是开始低头琢磨了起來。而此刻。大军攻打洛阳城的攻势依旧沒有停下。徐世绩正领着东城们的八万兵马。在和城头上的大军拼杀。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从城头上传了过來。惊得众将全都朝着前方望去。只见在前方城头的一角。一片尘烟滚滚。似乎守军也是陷入了一片混乱。看得这副情况。翟让等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马就是派人前去查问。沒过多久。那查问的军士就是回來对着翟让抱拳喝道:回禀大当家的。是城头上隋军的两架投石车坏了。将巨石砸在了城头上。导致城头塌陷了一角。 听得这个消息之后。李密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眼睛一亮。立马就是对着翟让抱拳喊道:大当家的。这可是好消息啊。这投石车毕竟是器械。像隋军这样日夜不停地使用。磨损必定不小。现在这两架投石车的损坏就是一个信号。接下來几天。投石车损坏的肯定是越來越多。到时候。对我们那也是更加有利了。 第四百六十话 洛阳之战(二十三) ♂, 李密的话也是让众人都是眼睛一亮。脸上明显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这几天下來。群雄已经发现这投石车的威力。可以说死在洛阳城外的义军。有近半数就是死在这投石车上的。正是这数量不少的投石车的存在。才使得洛阳城的防御力翻了一倍有余。正如李密所说的。若是沒有了这些投石车。那义军攻克洛阳也会容易许多了。 翟让也是同样的想法。如果说之前翟让还有些犹豫的话。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翟让的心也是坚定了下來。当即翟让就是沉声对李密喝道:好。密公言之有理。有密公相助。瓦岗寨何愁不能成就大事。密公。洛阳战事就全权交给你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现在的翟让。也是回到了当年初初创立瓦岗寨的时候。不得不说。此刻的翟让。才真正称得上豪杰二字。听得翟让的话。李密心中也是不由得暗暗佩服。当即对翟让便是抱拳喝道:李密领命。 对翟让说完这一句话之后。李密又是抬起身子。转过身对着众将喝道:传军令。全军出击。攻打洛阳。 。。。。。。。。。。。。。。。。。分割线。。。。。。。。。。。。。。。。。。。。。 自元气肇辟。厥初生人。树之帝王。以为司牧。是以羲农轩顼之后。尧舜禹汤之君。靡不祗畏上元。爱育黔首。干干终日。翼翼小心。驭朽索而同危。履春冰而是惧是以爱之如父母。敬之若神明。用能享国多年。祚延长世。未有暴虐临人。克终天位者也 明朗而又带着一丝尖锐的声音。在奢华的大殿内回响。在大殿的中央。齐刷刷跪了一大片人。每个人地脑门上都是冷汗直流。滴落在他们的脚下。都已经汇集成一个个小水洼。所有人都不敢抬头。只管是低着脑袋。努力控制自己的身子不要发抖。牙齿不要打颤。 在众人的前方。一名男子正斜靠在金光闪闪的龙椅上。闭着眼睛仿若在休息一般。听着旁边内侍打扮的人念诵着一份锦卷。那内侍的脸上也是越发苍白。豆大的汗珠在他的额头上慢慢凝聚。他却是努力控制着。使那汗珠不掉下來。可是当他刚刚念完一段之后。那双倒三角眼看到锦卷上所写的下一段。顿时就是身子一颤。脸色又是苍白了许多。张大了嘴。怎么也说不出话來。那几滴汗珠终于是顺着脸颊直接滑落。最后落在了脚边。发出滴答的脆响。 张怀安。那躺在龙椅上的杨广沒有睁开眼睛。却是轻轻地念叨了一声。张怀安听得这声音。顿时就是吓得双腿发软。咚的一声就直接跪了下來。冲着杨广就是不停地磕头。而杨广就仿佛沒有听到那咚咚地磕头声一般。而是沉声哼道:继续念。 张怀安本能地就想要执行杨广的命令。可一想到那锦卷上接下來的内容。张怀安又是忍不住一个寒颤。脸色白得跟一张纸一样。立马就是继续磕头喊道:奴。奴。奴才不。不。不敢。 嗯。杨广稍稍睁开了一丝眼缝。瞥了一眼张怀安。眼中寒光爆射。冷冷地哼道:朕让你继续念。你沒听到吗。 杨广这话一说出口。张怀安乃至跪在下面的一干人等全都是打了个寒颤。张怀安更是有如身陷冰窖。哪里还敢违抗杨广的命令。只能是战战兢兢地捡起了手边的锦卷。磕磕碰碰地继续念道:先。先皇大渐。侍疾禁中。遂为枭獍。便行鸩毒。祸深于莒仆。衅酷于商臣。天地难容。人神嗟愤唐帝阐其钦明;百世本枝。文王表其光大。况复隳坏磐石。剿绝维城。唇亡齿寒。宁止虞虢欲其长久。其可得乎。其罪一也 嘶。。。张怀安这一段念完。下方一干大臣再也忍不住。一个个倒吸冷气的声音也是响起。这写这篇缴文的人。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将先帝之死给提出來。这件事已经是当今圣上的禁语了。所有人都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杨广。天知道圣上还能忍多久才会龙颜大怒。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杨广又是慢慢闭上了眼睛。继续听着张怀安念诵这篇缴文。而张怀安也是依旧战战兢兢地念诵:至于匹夫蕞尔。宿诺不亏。既在乘舆。二三其德。其罪十也。有一于此。未或不亡。况四维不张。三灵总瘁。无小无大。愚夫愚妇。共识殷亡。咸知夏灭。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袁谦擒自蓝水。张须陀获在荥阳。窦庆战沒于淮南。郭询授首于河北。隋之亡候。聊可知也。清河公房彦藻。近秉戎律。略地东南。师之所临。风行电击徐圆朗已平鲁郡。孟海公又破济阳。海内英雄。咸來回应李士雄虎视于长平。王德仁鹰扬于上党。滑公李景考功郎中房山基发自临渝。刘兴祖起于白朔。崔白驹在颍川起。房献伯以谯郡來。各拥数万之兵。俱期牧野之会黄河带地。明余旦旦之言;皎日丽天。知我勤勤之意。布告海内。咸使闻知。 张怀安总算是念完了这篇缴文。紧接着便是长舒了口气。就好像是刚刚做完了徭役。全身上下连半点力气都沒有了。直接就是累趴在地上。而就在张怀安一趴下。顿时就是看到一阵阵轻烟从他的身上冒了起來。却是汗水憋在他的官袍里面。被憋成了水蒸气。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哼。听得张怀安念完了这篇缴文。杨广这才慢慢坐正了身子。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软趴在地上的张怀安。哼了一声。却是一摆手。让旁边的几名小内侍将张怀安给拖了下去。随即又是让人将那份锦卷给递了过來。冷眼扫了一遍这篇缴文。哼道: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哼哼。文采倒是不错。这个祖君彦是什么人啊。 听得杨广发问。在下方跪拜的群臣当中。掌管官员调度的虞世基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抬起身子。对杨广拱手说道:回禀陛下。这祖君彦乃是秘书丞祖珽之子。投贼之前。任宿城令。 祖珽。杨广眯起眼睛回忆了一下。过了半晌。才想起來。说道:哦。就是那个用歌谣害死了斛律光的祖珽。呵呵。果然有趣。祖珽善用歌谣杀人。沒想到他的儿子。也是同样精于此道。不过他这篇缴文。是要杀朕啊。 杨广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却是终于露出了阴寒的杀意。特别是最后那半句话。几乎是从杨广的牙齿缝里面挤出來的。听得杨广这话。群臣顿时就是吓得连连磕头。纷纷喊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啧。杨广哼了一声。却是大手一样。将手中的那篇缴文直接就是丢到了大殿中央。冷哼道:瓦岗寨的贼子竟然嚣张至此。莫非真当朕的百万雄师是摆设么。区区盗匪。竟然也敢数落朕的罪过。朕若是不将这些无君无父的贼子诛杀。这天下还是朕的天下吗。 杨广现在才算是真正的龙颜大怒了。群臣都是被杨广的威严吓得趴在了地上。身上更是汗如浆涌。其中不少人更是偷偷把目光移到了前面的虞世基裴世矩等人的身上。直到现在。杨广还以为瓦岗寨只是山贼强盗之流。这全都是因为这两人将所有盗匪的通报都给隐瞒了下來的缘故。现在这些盗匪闹出大事了。也不知道虞世基和裴世矩两人要怎么來填这个大坑。 虞世基的脸上虽然也满是惊恐。但却沒有慌乱。深吸了口气。随即便是对杨广拱手拜道:陛下。瓦岗寨盗匪如此猖獗。臣以为。应当尽早遣兵马前去平定。将此贼除去。则天下盗匪再也不敢小觑陛下龙威。不日将不攻自散。 嗯。杨广看了一眼虞世基。却是应了一声。他不是傻子。这几年來。虞世基和裴世矩他们欺上瞒下。隐瞒盗匪的军情。杨广也是略有所闻。不过杨广却是一向认为那些盗匪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根本无需担忧。所以虞世基和裴世矩他们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好也少花点心思在这上面。而现在这瓦岗寨的盗匪先是杀了杨广的爱将张须陀。现在竟然又写出这么一篇缴文。那是彻底激怒了杨广。杨广立马就是点头喝道:虞爱卿所言极是。嗯。若是朕沒有记错的话。在弘农和上洛各有一支万余人的兵马吧。 听得杨广终于有意出兵讨贼了。老将來护儿赵才等人也是面露喜色。來护儿立马就是抱拳喝道:陛下英明。弘农和上洛各有兵马万余人。弘农有监门将军庞玉统领。上洛有虎贲郎将霍世举统领。 好。杨广的脸色一沉。喝道:传旨。令庞玉霍世举各领兵五千。合兵一处。出兵讨伐瓦岗寨叛逆。 第四百六十一话 李渊造反 ♂, 听得杨广的命令,來护儿和赵才都是不由得一愣,脸上同时露出了苦涩的表情,如今河南的盗匪数量已经超过六十万,杨广却仅仅只是派了一万人前去平叛,这点人马怎么可能平定瓦岗寨的贼乱,说到底,杨广还是不相信有这么多盗匪,反倒是疑心手下的将领,不敢多派兵马。 虽然心中很是失望,但不管怎么说,杨广肯派兵,这已经是一个好兆头了,两位老将相互看了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默默退到了一旁,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人抬起了身子,朝着杨广就是抱拳喝道:陛下,臣以为,光靠庞玉霍世举二人,还不足以彻底击败瓦岗寨的盗匪, 此言一出,顿时就是让整个大殿内那是寂静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王世充的身上,谁也沒有想到,平日里专门迎奉拍马的王世充,今日竟然会这么大胆,敢当面质疑杨广的决定,这,这,王世充这是不想要他的脑袋了吗。 果然,在王世充的话说完之后,杨广的眼睛立马就是射出了两道慑人的寒光,紧紧定在王世充的身上,不过当着这么大臣的面,杨广自然也不能因为王世充的反驳而直接将他给杀了,只能是按下怒意,寒声喝道:王卿,你这话是何意,莫非,你在质疑朕的决定不成, 杨广这话已经是充满了杀意,若是王世充一个回答不好,或许杨广就会按捺不住,直接下令杀了他,所有大臣全都是把目光移向了王世充,不少人都在心中暗暗感叹,在此之前,王世充那可是深得杨广的宠信,算得上是杨广跟前的红人了,可现在却是随时面临被砍头地危机,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在当今这位圣上面前,还真是得步步惊心啊。 而王世充却仿佛丝毫沒有听出杨广话语中的杀机,而是一脸肃然地对杨广抱拳喝道:陛下,臣受陛下隆恩,执掌江都兵卒数万人,可驻守江都以來,却未立寸功,臣心中愧疚,无时不想着能够为陛下尽忠,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再说不惜, 王世充这么一番表忠,也是让杨广的脸色好了许多,但就算是如此,杨广却还记得刚刚王世充质疑自己的话,冷声喝道:朕知道你忠心,但也不可太过贪功求进,这样只会是适得其反,好了,速速退下吧,虽然杨广表面上好像是放过了王世充,但心里却已经做好了打算,过几日要好好惩治一下他,免得他持宠而娇。 可是王世充似乎并沒有因为逃过了一劫而退下去,反倒是朝着杨广纳头一拜,沉声喝道:陛下,臣并非是贪功求进,只是眼下形势如此,臣不得不冒死进谏,恳请陛下听臣一言, 嗯,沒想到王世充如此不知好歹,这下杨广可就真的怒了,用鼻子哼了一声,直接拍案而起,双手背在身后,冷冷地瞪着王世充,喝道:好,那朕就听听你这忠臣是如何进忠言的,倘若你的话有半点不对,那朕定要治你个不敬之罪, 是,陛下,王世充又是朝着杨广一拜,随即抱拳说道:陛下,臣此前已经听说了,马邑叛贼刘武周朔方叛贼梁师都榆林叛贼郭子和已经与突厥人联手,刘武周梁师都和郭子和甚至接受突厥人的册封,此三子如今已成毒瘤,若是不尽快将此三贼除去,这才会真正酿成大患,臣请求陛下准许臣领兵北上,先铲除瓦岗寨,然后再顺势剿灭三贼,为陛下解忧, 嗯,原本杨广的想法,是无论王世充说什么,他都要定王世充一个不敬之罪,把他给杀了,可现在听王世充说起了刘武周三人的事情,杨广的脸色却是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刘武周三人和突厥人联手,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虞世基等人也不敢将这件事给瞒下來,早早就禀告了杨广,而这些日子以來,杨广也正在为此事发愁,国内的盗匪杨广那是一点也不担心,可杨广最担心的,那就是北面的突厥人了,两年前在雁门关的那一战,已经让杨广对突厥人有种潜意识的畏惧,现在一直滞留在江都,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当王世充说起要率领江淮兵卒北上去平定刘武周三贼,杨广也是不由得有些心动,不过杨广可沒那么容易松口,冷冷一哼,喝道:刘武周三贼,自然有北面的兵马去平定,你即任江都丞,那只要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是了,哪里那么多闲心去管北方战事, 杨广这话就明显是有些强词夺理了,不过沒办法,人家是天子,就算是强词夺理,也沒有人敢说他的不是,而王世充似乎也沒有反驳杨广这一点的意思,而是继续低头说道:陛下,这正是臣想要向陛下禀明的,涿郡罗艺叛乱,并且与叛贼窦建德高开道联手,如今薛世雄老将军已经被这三贼弄得是疲于奔命,根本无暇北上,而刚刚臣接到情报,太原太守唐国公李渊,举兵谋反,河东诸郡,如今已经尽陷于贼手, 什么,之前听得王世充说起薛世雄的时候,杨广还沒有什么反应,这件事他之前也听说过了,不过薛世雄乃是世之名将,手下更有燕地悍兵,在杨广看來,对付罗艺窦建德和高开道也只是时间问題,只要平定了这三贼,就可令薛世雄前往马邑平乱,可当杨广听到王世充的的后面一句话时,杨广顿时就好似晴天霹雳,身子晃荡了一下,直接就是跌坐在自己的龙椅上。 啊,,,王世充这话说完之后,众臣也都是惊愕地喊出声來,这李渊可不是普通人啊,当今天子的亲表弟,货真价实的皇亲国戚,无论是朝野还是民间,那都是有很高的威望,所以李渊谋反,那和其他盗匪造反可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可以说,到现在为止,这叛乱的贼人当中就属李渊的身份最高了,就连大业九年叛乱的杨玄感也远远比不上,而最最重要的就是,李渊,他姓李。 咋一听上去,这句话好像是句废话,但在这几年以來,这个李字已经成为朝堂上最为诡异的姓氏了,桃李子,得天下;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浪语,谁道许,这首桃李章,这些年來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李姓之人,可现在,偏偏就是一个姓李的起兵造反,这如何能不让大臣们联想到一些不该想的东西。 再看那坐在龙椅上的杨广,整个人就这么斜靠在龙椅上,胸口也在不断地起伏,紧紧盯着王世充,那张脸几乎是要扭曲了,杨广狠狠地喝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为何在此之前,朕沒有得到任何情报,王威呢,高君雅呢,难道他们都是死人不成, 如果要算这个世上最防备李渊的人,那肯定就要算杨广了,虽然当年借着李渊和万禾的纠纷,已经将李渊给逐出了洛阳朝堂,但李渊的名望却还是让杨广对他很不放心,所以这几年來,杨广那是变着法地往李渊身边安排人手,他刚刚所喊的那两个人,就是他这几年安排在李渊身边的将领,掌管着太原绝大多数的兵马,只要李渊有什么异动,杨广就授权他们先斩后奏,可现在李渊反了,而那两人却是半点消息都沒传來,难怪杨广会如此愤怒。 而王世充在听的杨广的怒吼之后,却是一脸淡然地对杨广说道:回禀陛下,王将军他们的确已经是死人了,李渊叛乱之前,诬告王将军他们勾结突厥人和刘武周,将他们两人杀了,夺取了王将军的兵权,随即又伪造圣旨,谎称陛下要招募兵马,再度东征,然后又趁机收揽人心,举兵造反, 王世充简单几句,便是将李渊叛乱的经过说了一遍,而听得杨广那是双目赤红,如果李渊在这里的话,只怕杨广会立马将他给五马分尸了,当即杨广便是噌的一下站起了身,冲着王世充就是喝道:王世充,朕命你立刻率领江淮兵卒,出兵河东,一定要将李渊一家全都给我抓來,记住,朕要活得,朕要亲手把这个叛贼给碎尸万段,杨广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在咬牙切齿,那脸上的狰狞,沒有半点当朝天子的风范。 听得杨广这个命令之后,來护儿和赵才等老将都是抬起头,一脸骇然地看着杨广,有心想要劝阻,可看到杨广的那个模样,话到了嘴边,却又是吞了回去,只能是暗自叹息,而虞世基等朝臣也是立马朝着杨广拜了下去,高声呼喝:陛下英明, 王世充终于得到了杨广的这个命令,可以离开江都这个是非之地,心中也是一阵狂喜,只不过在他的脸上却是沒有半点反应,王世充朝着杨广纳头一拜,抱拳沉声喝道:臣,遵旨, 第四百六十二话 洛阳之战(二十四) ♂, 洛阳城外,战斗还在继续,距离李密发动总攻,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的时间了,在这五天里,战斗也是越來越惨烈,原本已经被麻袋给填满的护城河,现在已经变成了血河,浓郁的血腥味,几乎是将洛阳城给笼罩起來,在城内的百姓根本就不敢出城,因为连街道内外,全都是刺鼻的血腥味。 在东城的城头上,李靖指挥着手下的将士,正在奋勇厮杀,如今已经分不清谁是御林军,谁是平叛军了,大家留在城头上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击退敌人。 此刻瓦岗军的士兵已经冲破了女墙的封锁,和隋军在城头上短兵相接,实际上,这已经是这五天來的第七次短兵相接了,一开始的时候,隋军还能够将瓦岗军封堵在城头外,可随着那些投石车一架架毁坏,城头上的攻击力也是越來越弱,光凭隋军的弓箭,那是再也沒办法将敌人给堵住了,上了城头,就意味着隋军再也沒有了城墙的优势,只能是凭借着阵型和精锐的装备,抵御着比他们多出太多的敌人,如此一來,隋军牺牲的数量也是越來越多了,在这五天里,已经牺牲了近两万隋军了,也就是说整个洛阳城内只剩下不到两万的隋军在守卫着洛阳城。 当然,付出了这样的代价,也不是沒有回报的,在洛阳城的城墙下,已经是躺下了足足有十五六万的瓦岗军士兵的尸体,这样近乎八倍的伤亡比例,正是洛阳城的城墙以及隋军的精锐战斗力所造成的结果,当然,这也是因为瓦岗军大多都是临时组成,其中大部分都是些乌合之众的原因。 满脸鲜血的李靖手提着宝剑,一道紫芒闪过,瞬间就是有三名瓦岗军士兵的脑袋飞了起來,而李靖也是不停地喘着粗气,这几天來,李靖每天合眼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时辰,能够坚持这么久,对于李靖來说,也几乎已经是极限了,抬起头,朝着另一头望去,在不远处的秦琼情况和他也差不多,而转头朝城外望去,那瓦岗军士兵依旧源源不绝地朝着城头上涌了过來。 去死吧,就在李靖望向城外的时候,又有一名瓦岗军的士兵提起钢刀想要从后面偷袭他,可李靖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偷袭的,头也不回,飞起一脚,正中那士兵的胸口,直接就是将他给踹出了城头,带着惨叫声摔落城下。 李靖将宝剑一挥,逼退了敌人之后,便是冲着秦琼所在的方向大声喊道:叔宝,集中兵力,不要分散, 知道了,在远处的秦琼听得李靖的话,也是回了一句,秦琼那也是熟知兵法的,岂是用不着李靖提醒,他也知道这个道理,手中的双鞭左右分开,直接就是将两名敌人的脑袋给砸得粉碎,顾不上那飞溅在脸上的红白污秽物,秦琼身子一矮,又是躲过了从后面杀來的长枪,同时身子一拧,转身又是将那几名敌人给砸趴下了。 秦琼一边杀敌,一边抽空朝着周围望去,同时率领着自己身边的将士们往城头的中央集结,从城头进入城内的通道也就在那里,虽说秦琼也算是通晓兵法,但眼下这个局面,除了死战,秦琼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 一路且战且退,秦琼也是奋力厮杀到了城头中央,正好和李靖碰了个头,两人干脆便是背靠背,迎战那无穷无尽的敌人,虽然秦琼和李靖之间的交情并不深,但两人的配合却是相当的默契,那宝剑和铁鞭交相辉映,将那些试图拿下他们两人首级去领赏的敌人给纷纷斩下。 药师,秦琼挥起铁鞭将一名敌人给砸趴下,却是扯着嗓子喊道:这样下去不行啊,国公爷所安排的那招暗棋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再这样拖下去,我们就要失守了, 秦琼着急,李靖又何尝不急,眼下城东这边所遭受的攻击压力最大,整个城头上只剩下不到三千人了,至于其他三个方向,就算是比东城稍稍好一些,但也不会好得太多,再这样下去,恐怕今日城头就要失守了。 听得秦琼的话,李靖也是不由得苦笑,他何尝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危急,只是之前万禾所安排的那步棋还要再等上一天的时间才能到,可偏偏现在他们这里最缺的,就是时间,李靖咬了咬牙,一手挥起宝剑,就是沉声喝道:不管怎么样,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听得李靖的话,秦琼以及在左右的将士们都是齐声呼喝了起來,无论是御林军的长枪还是平叛军的钢刀,全都是朝着前方的敌人砍了过去,作为大隋的将士,他们要用他们的生命來捍卫自己身为大隋军人的荣誉。 杀,杀啊,每个隋军士兵都在坚守着自己的位置,就算是死,也要将面前的敌人给挡下來,而他们也坚信,就算是自己倒下了,身后的战友也会补上自己的空位,似乎每个人都已经忘却了死亡的恐怖,在他们的心中,只有机械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刃,用尽他们身体里面最后一丝力气,然后倒下,这已经是他们全部的追求了。 云击掌,李靖怒喝一声,双手的紫云缠绕,一掌击打在一名敌人的胸口,那名敌人士兵胸口立马就是凹陷下去,整个身子也是直接往后飞了起來,撞在身后的战友身上,一连撞到了十來人才停了下來,而李靖却是丝毫沒有得意的模样,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又是再次运起内力,朝着另一个方向继续使出云击掌。 云击掌的威力固然惊人,但所消耗的内力也同样惊人,以前李靖的极限是全力施展五次,可到现在为止,李靖已经全力施展了不下八次,现在的李靖那是头重脚轻,要不是那坚持的毅力提醒着,只怕李靖早就晕倒在地了。 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李靖的牙齿已经是深深地陷进了下嘴唇,鲜血也早就沾满了他的嘴巴,而李靖更是借着这痛楚,來让自己保持清醒,心中默念着这么一句话,要让自己继续坚持下去,无疑,这是李靖所经历过的最艰苦的一战,但李靖却不想就这么接受失败的结局,虽然李靖知道,就算是放弃了城头,也只不过是放弃了那些普通百姓所居住的外城,只要据守皇城,还是能够坚持到之前所安排的援军赶至的,但李靖却还是咬着牙坚持着,因为他知道,若是弃守这里,那些居住在城内的普通百姓将会遭到瓦岗军贼人的洗劫,那对于百姓们來说,将会是一场浩劫,李靖做不到就这么坐视这一切的发生,这也是李靖一直坚持的最重要的原因。 喝啊,李靖再一次使出了云击掌,将前方一排瓦岗军士兵给击倒在地,而这一次,李靖终于是沒有控制住,在击掌之后,双腿一软,整个人就这么往前一跪,半跪在地上,一时间竟无法爬起來,而就在这个时候,在李靖身后的几名瓦岗军士兵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一个机会,立马就是冲上前,提着单刀就是朝着李靖的身上劈了下去。 若是放在平时,他们几个小卒如何能够伤到李靖,可现在的李靖却已经是内力透支,精力耗尽,甚至根本沒有察觉到身后的危机,那几柄单刀实实地落在了李靖的后背上,划破了铠甲,立马就是割出了三四道长长的刀痕,一时间,鲜血直接就是从李靖的后背喷了出來,血流如注,而李靖也是忍不住惨叫了一声,身子更是疼得往后一扳。 那些瓦岗军的士兵见到这么容易就得手了,特别是看到李靖背后的伤口,更像是闻到血腥味的豺狼一般,一个个都是眼都红了,哇呀呀怪叫着,提着单刀就是朝着李靖的脑袋上砍了下去。 药师,小心,就在这个时候,随着一声暴喝,一道黑影从旁边冲了出來,正好击打在那几柄单刀上,顿时就是将这几名单刀给击打得扭扭曲曲,变成了一堆废铁,紧接着,又是一道黑影闪过,飞快地落在那几名瓦岗军士兵的脑袋上,一时间,红的白的,到处飞溅起來。 药师,怎么样,秦琼一把将李靖给扶住,同时另一只手也是拼命挥舞,将周围想要杀上來敌人给逼退,而同时也是不停地晃着李靖的身子,大声喊着。 呜,李靖也是应了一句,却是因为后背的伤口,疼得额头上冷汗直流,不过李靖却是呲牙咧嘴地忍住这疼痛,一把将秦琼给推开,喊道:不用管我,杀敌,杀敌, 李靖说完之后,却是锵的一声再次拔出了宝剑,运起师门紫霞功,再次迎着对方杀了过去,而秦琼看了,虽然心中担心,但他所要面对的敌人可丝毫不会比李靖少,面对从周围冲过來的敌人,秦琼也是提着双鞭继续杀敌,只可惜,敌人那是越杀越多,而李靖和秦琼身边的隋军士兵却是越來越少,城头随时都有可能失守, 第四百六十三话 洛阳之战(二十五) ♂, 叔宝。药师。就在城头上的隋军快要守不住的时候。突然一声呼喊声。却是从身后的城内方向传了过來。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正在厮杀的李靖和秦琼都是愣了一下。这一愣的功夫。还差点害得他们受伤。倒不是他们两人精神集中力太差。而是这喊话的人的声音对于他们來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国公爷。看着正在朝着这边赶过來的万禾。李靖和秦琼两人都快要疯了。眼前这都是什么情况了。他们两人都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怎么万禾还要跑來凑热闹。现在谁有时间來保护他啊。秦琼挥舞着铁鞭。一边和敌人厮杀。一边嘶吼着:国公爷。这里太危险了。快。快回去。快回到皇宫去。 现在不仅是城头不安全了。就算是留在城内那也是很危险的。只有躲到皇宫内。凭着皇宫的守卫。或许还有可能抵挡一会儿。秦琼已经是做好了思想准备。自己已经打算豁出性命死守城头。但万禾的安全却要顾及到。 秦琼虽然这么喊了。可正朝着这边纵马冲过來的万禾显然并不领情。一口气就是冲到通往城头的楼梯口。指着城头对身后喊道:所有人都给我冲上去。把这些贼兵给我杀回去。 听得万禾这么一喊。抽空转过头一看的李靖和秦琼也是再次呆住了。他们这才发现。万禾这次可不是一个人过來的。在他的身后。竟然有至少一万余人的人马。黑压压地从万禾身后冲了出來。沿着楼梯直接就是往城头上冲。 突然出现的这一万余人。也是立马改变了城头上的局势。虽然这一万多人对于城外那十余万瓦岗军算不得什么。但这十余万瓦岗军也不可能全部出现在城头。加上这一万多人出现的太突然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竟然一口气就将刚刚还压制着隋军的瓦岗军给硬生生逼退下了城头。与此同时。在其他三个方向也是同样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显然这样的一幕。在其他三面的城头上也是同样上演着。 这。这是看着这一幕李靖和秦琼都傻眼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城外也是再次响起了在隋军听來。有如仙乐一般的鸣金声。瓦岗军退兵了。 显然这突然出现的兵马让城外的瓦岗军的统帅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只能是暂且下令退兵。看到那瓦岗军如潮水般的退去。在城头上经历了一番苦战的隋军将士却是沒有怎么欢呼。而是直接就这么一个个软瘫地坐在地上。这几日他们每次击退了瓦岗军。都会是如此的反应。反倒是那些刚刚冲上城头。逼退了瓦岗军的人马一个个都是欢呼起來。而李靖则是在秦琼的搀扶下。直接下了城头。迎着万禾就是走了过去。 见到李靖竟然也要人搀扶。万禾也是大吃了一惊。立马就是翻身下马。快步來到了李靖的面前。对着李靖就是问道:药师。怎么样。受伤了。伤得厉害吗。我这就去派人请巢御医來为你医治。万禾说着。就立马转过身。准备派人去皇宫。 李靖却是立马喊住了万禾。他背上那几道刀伤虽然看上去很吓人。但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些皮外伤。事后包扎一下就好了。李靖轻轻挣脱了秦琼的搀扶。对着万禾就是说道:国公爷。沒事。不要紧的。国公爷。这些人马李靖问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却是回过头看了一眼还在城头欢呼的那一万余人。满脸狐疑的神情。 对于这些今天挽救了洛阳城的功臣。万禾的脸上却沒有感激。反倒是露出了一丝厌恶。冷冷一哼。撇嘴哼道:还不是那些世家手中的家兵。妈妈咪的。这些老狐狸。要不是被逼到最后关头。他们只怕还不肯出兵呢。 万禾这么一说。李靖和秦琼终于都明白了。原來这些兵马全都是从各个世家手中要來的私兵。而这个时候。李靖和秦琼也发现了。那一万多人马其实都是穿着布衣和简易的铠甲。显然并非是正规军。恐怕平时这些人的身份。就是各个世家家中的仆人和下人吧。 现在在洛阳城内的世家力量虽然不如当初魏晋那么厉害。但隐藏在这些世家手中的力量还是很强的。就像前不久刘长恭出兵攻打瓦岗寨。那些世家立马就是为刘长恭出动了两万人马。再看现在。光是东城这边。就派來了一万多人。其他三面城门那边。只怕也不会少多少。世家的力量果然是很恐怖。同时李靖和秦琼也终于是知道万禾为何会不爽了。这些世家明明有那么多力量。可之前却始终不肯派出來协助万禾守城。若是他们早点出手相助。这一场仗也不会打得如此艰难了。 对此。虽然李靖和秦琼也有所不满。但也是无可奈何。从某种角度來说。万禾和这些世家还是对头。因为这些世家在此之前所推出的明面的话事人。正是元文都。可元文都却是被万禾给硬生生搞到天牢里去了。这些世家恨万禾都來不及呢。又怎么会出手助万禾一臂之力呢。 心中这么想着。李靖和秦琼却沒有说出口。而是转过头望向了城头上那些正在欢呼的世家私兵。眉头却是紧皱。摇头说道:这些私兵虽然今天将瓦岗军给击退了。但也只是起了一个出其不意的作用。我看这些私兵的作战能力实在是太差了。完全沒有什么令行禁止的进攻阵势。只是胡乱冲击。等到明日贼兵缓过劲來。他们就不堪一击了。 对于李靖的分析。秦琼也是同样的想法。而万禾却是笑了起來。说道:沒关系。他们给我们争取到这半天的时间就已经足够了。我刚刚已经接到信鹞的传信。老六已经到了。 听得万禾这最后一句话。李靖和秦琼的眼睛顿时就是亮了起來。李靖甚至连背上的伤也顾不得了。直接就是站直了身子。满脸兴奋地对万禾说道:真的。他们來了。这真是太好了。至于秦琼。虽然不知道万禾口中的老六是谁。但也知道。他们说的正是之前万禾所布下的那个暗棋。 嗯。万禾也是用力点了点头。却是抬头看了一眼城头。嘿嘿一笑。说道:我刚刚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无忌也是跟我出了个主意。让老六那边等到明天再动手。明天先让这些世家的人马尝尝味道。嘿嘿。我敢肯定。这些世家手里肯定还有很多底牌呢。不把他们给榨干。怎么对得起这几天牺牲的将士们。 万禾这个损招一说出口。顿时就是让李靖和秦琼两人都是面面相觑。不过对于这个损招。他们两人也沒有任何意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这些世家这几日坐视不理。就是想要消磨万禾手中的力量。以为将万禾的实力消磨光了之后。这洛阳城就该是他们说了算了。而长孙无忌这个办法也是将计就计。就是反过來消磨世家的力量。等到消耗的差不多了。就该是万禾揭晓真正底牌的时候了。 瓦岗军选择在这个时候退兵。也是因为现在的天色已经是很晚了。沒过多久。天就已经完全暗了下來。本來按照先前的战况。瓦岗军是打算一鼓作气将洛阳城给攻破。可现在的局面。短时间内肯定是攻不下洛阳。那就势必要拖入到夜战。夜战对于瓦岗军來说。那就损耗太大了。所以才会果断选择退兵。 而与此同时。在位于洛阳城西面十里处的一个小山谷内。一支一万余人的兵马正悄然按扎于此。虽然这支兵马有近万人。可所有将士全都是默然不语地呆在原地休息。整个山谷内。那是一片静悄悄的。就好像那些一尊尊或立或坐或躺的将士。全都是一个个沒有生命的雕像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随着一声清吟从上空传了过來。却是打破了山谷的宁静。只见一只大鸟却是从山谷的东面飞了过來。在这支军队的上空盘旋了片刻。这才笔直地俯冲下來。看准了那山谷中央。一名手中带着厚厚的皮套的士兵。直接就是落了下來。那士兵轻轻抚摸了一下那大鸟的脖子。然后从腰间的皮囊中掏出了一块肉。直接就是丢给了大鸟食用。紧接着。则是从大鸟爪子上面所绑着的一个竹筒中取出了一卷小小的卷轴。随即转身就是将卷轴递给了在他身边的一名穿着精良铠甲的年轻小将。然后躬身带着大鸟就这么退下去了。 那年轻小将接过卷轴。直接打开借着旁边火把的火光一看。却是淡淡一笑。顺手就是将那卷轴给握得紧紧的。笑着对身后的亲兵吩咐道:吩咐下去。明日我军就可以动手了。让将士们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明天我们要杀个痛快。一雪前耻。 :推荐都市大神温岭闲人的新作官场。这可是一个很有深度的大神的书哦。马甲难得推荐。但所推荐的。肯定都是精品。大家可以去看看。不会有错的。 book347853tml 第四百六十四话 洛阳之战(二十六) ♂, 第二天的战鼓声再次响起。虽然昨日的战斗最终还是功亏一篑。但在昨天夜里瓦岗军就已经弄清楚了昨天那支突然出现的兵马的來历。在得知那只不过是城内各个豪门的家兵而已之后。瓦岗军也是立马将畏惧之心丢开。再次准备今日的攻城。而且经过昨日的一战。今日瓦岗军上下已经是摩拳擦掌。信心十足。一定要在今天一口气将洛阳城给拿下。 在城西。孟让等四将率领着手下十余万兵马开始排兵布阵。经过这段时间的战斗。孟让在这四人当中。已经算是名符其实的首领了。而孟让也是不偏不倚。指挥着其他三人战斗。用公正赢得了三人的敬佩。看着房献伯三人那敬佩的目光。孟让心中也是暗暗庆贺。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成功在瓦岗寨中占有了一席之地。靠着这三人的支持。孟让也未尝不可在瓦岗寨中东山再起。成为第二个李密。 孟公。今天我们怎么打。瘦瘦的张青特提着那柄和他身形不相衬的大刀。转头对孟让问道。 而听得张青特的问題。孟让只是伸手捋了一下下巴上的胡须。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隋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就算是加上那些家兵也无济于事。我们只需要全力攻打就可以了。呵呵。三位将军。这次我们一定要比其他三路兵马先一步攻入城内。这样。我们今后在瓦岗寨中才有地位。才能被别人看得起。说到最后。孟让也是耍了个心眼。言语间却是将他们四人算作了一个小团体。也算是小小的离间了一下房献伯三人和其他瓦岗寨豪杰的关系吧。 房献伯三人都是好勇斗狠之人。加上对孟让也算是放下防备。所以立马就被孟让给挑拨得哇哇叫了起來。房献伯直接就是冲着孟让喊道:孟公。你就放心吧。待会我一定第一个冲上城头。让他们知道。我房献伯的厉害。 嘿嘿。身边矮了房献伯一个脑袋的李士才也是嘿嘿一笑。扭头对房献伯说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我就要比你先一步冲上去呢。 听得李士才的话。房献伯立马就是是瞪圆了眼睛。而张青特也是眉头一皱。脸上满是战意。对于三人的这种竞争意识。孟让也沒有拦阻。有时候。适当的竞争也是一件好事。就在这个时候。从东面响起了一声号角声。这是发动总攻的信号。孟让听了。笑着对房献伯三人说道:好了。开始总攻了。上吧。 噢噢。房献伯三人都是噢噢叫了起來。三人纷纷提着手中的兵器。直接就是朝着前方的城墙冲杀了过去。这次孟让沒有给他们三人分配什么任务。他们也只管领着大军往前冲就是了。冲在最前面的。正是房献伯。房献伯一马当先。竟是比那些士兵都要先一步冲到城墙下。只不过这战斗刚刚开始。那些云梯都还在士兵那里呢。房献伯就算是冲得那么前。也只能是干等着身后的士兵扛着云梯赶过來。 而城头上的士兵却不会让房献伯一个人那么无聊。那箭矢如下雨一般。不停地朝着房献伯这边倾泻。所幸这次驻守城头的。都是那些世家的私兵。和前几天的隋军相比。他们的箭矢威力就相差太多了。虽然落下的箭矢很多。但房献伯挥舞起手中的钢叉。还是将那些箭矢一一格挡开來。 很快。瓦岗军的士兵就是将一架架云梯给架在了城头上。经过了前几天的苦战。他们也是明显感觉到今天攻城显得特别的轻松。发现这一点之后。瓦岗军的士气再度提升了不少。所有人都是卯足了劲往上冲。而房献伯和李士才也不例外。两人各自找了一架云梯。转眼间就已经快要爬上城头了。 相比起身材矮小的李士才。房献伯更显得显眼一些。那城头上的私军也是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显眼的目标。一时间。无数的箭矢又是朝着房献伯身上拼命招呼。站在云梯上。房献伯的身子可就沒有那么自由了。不能躲闪。只能是停在云梯上。挥舞着手中的钢叉不停地格挡。气得哇哇乱叫。 而趁着这个时候。李士才却是一溜烟直接翻上了城头。看了一眼还被困在云梯上的房献伯。李士才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一边挥舞着长枪厮杀。一边囔道:哈哈哈哈。房献伯。我赢了。我第一个冲上來了。 李士才成功登上城头。也代表了今天城头上的白刃战早早就开始了。李士才虽然只是一名樵夫出身。但仗着身上有股子蛮力。厮杀起來却是十分的凶狠。那些私军本來看到李士才第一个冲上來。想要以多欺少。却沒想到。被李士才的长枪一挥。也是死伤不少。他们这才发现。传说中的这些乌合之众。可不像昨天那么好对付。 有了李士才在上面厮杀。城头上对房献伯的压制也是少了不少。房献伯憋着一股子气。一口气也是登上了城头。脚一落地。手中的钢叉就是直接刺进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私军士兵的腹部。房献伯怪叫了一声。一口气便是将那士兵的身子往外一叉一甩。顿时就是将那士兵给丢出城头。紧接着。房献伯又是挥舞着钢叉。哇呀呀地叫喊着。在城头那是大开杀戒。 李士才和房献伯两人成了城头上瓦岗军的箭头。顿时就是将城头上的私军的阵型给撕裂出了两个口子。正如昨天李靖所说的那样。这些私军根本沒有接受过什么军事化训练。在这样的苦战中。各种各样的问題也是接踵而出。立刻就是被数量众多的瓦岗军给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 在城外。张青特却是沒有跟着冲上去。而是皱着眉头。看着城头上的战斗。脸色阴沉着。似乎在想些什么。这个时候。一向在后军指挥作战的孟让也是纵马來到张青特的身边。对着张青特问道:张将军。你不上去吗。 张青特摇了摇头。说道:有他们两个。那城头上的私军应该不是对手。我上去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沒什么太大的作用。又何必冒这个险。 听得张青特的话。孟让也是频频点头。这个张青特十分冷静。不贪功。不骄不躁。的确是个将才。孟让已经暗暗决定。一定要让张青特成为自己的心腹大将。就好像李密身边的那个王伯当一样。想到这里。孟让也是不由得兴奋起來。似乎立刻就想成立一个蒲山公营。 而张青特却不像孟让那么兴奋。而是眉头紧锁。遥望着前方城头的战斗。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沉声喝道:不对。此事有问題。 孟让正在那里臆想着自己最后成为瓦岗寨大当家的情景。张青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也是把孟让给吓了一跳。孟让转过头望向了张青特。愕然地问道:张将军。怎么了。 张青特指着城头。沉声喝道:他们打得太轻松了。这城头上的守军实力也太差了。除非对方那是纯粹想要放弃城头。要不然。这其中就必定有诈。 有诈。听得张青特这么一说。孟让也是愣了片刻。同时也是眉头紧皱起來。要是论造反的资历。他自然要比张青特强得多。但要论起行军打仗。孟让却是自承比不上张青特。而且孟让现在对张青特也是很信任。既然张青特说有问題。那只怕这件事就真的是有问題了。可孟让也不知道该如何。一脸担忧地对张青特说道:那。那。张将军。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我们听得孟让的问话。张青特也是张嘴就想要让孟让下令退兵。可回头想想。现在退兵绝对是不现实的。且不说大军已经攻上城头了。能不能退兵那也是两说。就算是退兵了。要是到时候沒什么意外发生。他们又该如何去向李密交代。 呜。。。就在张青特这一犹豫的时候。突然。一声号角声从他们的身后传來。惊得孟让和张青特也是不由得一愣。而紧接着。又是一阵踏步声隐隐传來。而且虽然是坐在马背上。但两人还是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那地面的震感。 有敌人。多年行军打仗的经验。也是让张青特立马知道这些现象代表了什么。顿时张青特的脸上就是一片惨白。抬起头。朝着那号角声传來的方向张目望去。只见在地平线上。一片黑压压的乌云。正在朝着这边飞快地赶來。看到这一幕。张青特的脸上又是白了几分。大声喝道:不好。孟公。有敌袭。 什么。听得张青特的这一声呼喝。孟让也是吓了一跳。慌忙顺着张青特的目光望去。果然。一支全身穿着黑甲的士兵正在朝着这边杀奔而來。领头的一将。却是白马银甲。手持银枪。冲在大军的最前面。朝着这边杀奔而來。看那兵马的数目。应该有一万余人。虽然和瓦岗军的兵马比不得。但现在瓦岗军的兵马大部分都在攻城。现在等于是被两面夹击。临时想要掉头抵御攻击。却是十分的不容易。而还有一点。那就是孟让已经认出眼前这突然出现的兵马是什么來历了。 是。是。是孟让面白如纸。整个人也是全身冒冷汗。指着那支兵马。颤抖着喊道:是。是御林军。 第四百六十五话 洛阳之战(二十七) ♂, 御林军。只有真正的御林军。才有这样的气魄。也只有真正的御林军。才能在如此急速的行军当中。还能保持如此整齐的队列。这一点。天下四大强兵当中。沒有一支能够做到。哪怕是当初最注重军纪的平叛大军。 看到眼前这支突然出现的兵马竟然是御林军。孟让怕了。张青特也怕了。所有在城外认出御林军的瓦岗军士兵也都怕了。而就在他们感到害怕的那一刻。这支御林军已经冲到了军阵的后方。朝着瓦岗军展开了攻击。 喝啊。冲在最前面的那名银甲小将怒喝一声。纵马就是往前一跃。正好踏在了几名瓦岗军士兵的身上。那马蹄立马就是将那士兵的脑门给踏得粉碎。而小将却是沒有片刻停留。手中的银枪飞快地刺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在三名瓦岗军士兵的脑门上留下來一个个血洞。 一口气杀了三名敌人。那银甲小将脑袋一转。眼睛就已经盯上了不远处的孟让和张青特。那从眼中所迸发出來的杀意。顿时就是让孟让和张青特全身一颤。而与此同时。那一万余御林军也是已经和瓦岗军短兵相接。这刚一接触。就已经展现出了御林军卓越的战斗力。瞬间就是将瓦岗军的后阵给击溃。瓦岗军的士兵更是一排一排地惨死在了御林军的长枪之下。 杀。银甲小将将手中的银枪朝天一指。怒吼一声。而随着他这一声怒吼。那些御林军士兵也是跟着怒吼起來。最前面一排的御林军士兵都提起手中的长枪。同时朝着前方一刺。就听得嘶啦一声。那鲜血瞬间就是从他们的面前喷出。紧接着。在第二排的御林军士兵又是紧跟着刺出第二枪。再次将前方的敌人清空。这就是御林军最强的枪阵。虽然看起來简单。但实际要练成此枪阵。却是千难万难。正是靠着这个枪阵。御林军才有资格被成为天下第一强兵。 两排长枪就像是上下獠牙一般。反复朝着前方刺出。那些瓦岗军的士兵在这两排长枪的研磨下。化作了一具具尸首。也不是沒有人反抗。可御林军所组成的枪阵太过密集了。想要突破枪阵。几乎是不可能。难得伤到一两个御林军士兵。又会有替补立马补上。面对这样的枪阵。至少。在这西城门外的瓦岗军是沒有那个能力破阵的。 而见到御林军的枪阵发威。那银甲小将也沒有闲着。单手握住缰绳用力一扯。纵马就是朝着孟让这边杀了过來。他已经认出來。孟让和张青特就是这城外瓦岗军的统帅。正所谓擒贼擒王。既然要在最短时间内击溃这边的瓦岗军。那自然是从孟让这边下手了。 银甲小将坐下的战马也是一匹良马。仅仅只是几息之间。就已经冲到了孟让和张青特的面前。二话不说。提起银枪就是朝着孟让刺了过去。那银枪在他的手中。转眼就是化作了一道闪电。下一刻。就已经刺到了孟让的面门。 住手。眼看着银枪就快要在孟让的额头上扎一个窟窿了。突然一声暴喝。却是张青特手持大刀。将银枪给挡了下來。而张青特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沒想到银甲小将的速度这么快。要不是他早有防备。只怕孟让现在已经是死了。 哼。原本银甲小将是想要先解决掉孟让的。可看到张青特竟然能够挡下自己的银枪。也是有些意外。冷哼一声。手中的银枪先是一收。紧接着又是猛的刺出。笔直地就是朝着张青特的身上刺了过去。口中还冷喝道:倒也有点本事。不过。先看看你能不能接下我这一枪。 刚刚张青特出手救孟让。也只是下意识的所为。却沒想到竟然惹祸上身。见到对方的攻击朝向了自己。张青特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慌忙将手中的大刀往胸口一挡。总算是将银枪给挡了下來。只不过从银枪上所传來的劲道。却是把张青特逼得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哼。想跑。那银甲小将刚刚将张青特给逼下马。眼角的余光却是正好看到孟让准备偷偷溜走。当即便是冷哼一声。手中的银枪立马转了个方向。直接就是在地上挑起了一把瓦岗军士兵所丢下钢刀。随手一甩。顿时那钢刀就是直接朝着孟让的后背飞刺了过去。这次沒有再发生任何意外。钢刀直接从孟让的后背心刺出。然后贯穿了他的身体。在他的胸口凸出了一小截刀尖。孟让低头看着胸口凸出的那一小截刀尖。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和狰狞。最后直接就是从马背上摔了下去。沒入了瓦岗军士兵的脚下。 孟公。见到孟让惨死。张青特也是不由得惨叫了一声。只可惜孟让再也沒办法回复他的呼喊了。看到这一幕。张青特也是怒视那银甲小将。翻身就是从地上站了起來。提着大刀翻身上马。却沒有立刻朝着银甲小将杀过去。张青特还沒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他知道。银甲小将的身手绝对在自己之上。贸然出手。只会是自寻死路。当即张青特深吸了几口气。怒视这银甲小将。喝道:小子。有种报上名來。 银甲小将手中的银枪犹如蝴蝶般在周身翻飞。将那些试图扑上來攻击自己的瓦岗军士兵给击杀。而听到张青特的喝问。银甲小将一边厮杀。一边将脑袋往上一扬。满脸的傲色。喝道: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來家六郎來整是也。 來家。來六郎。听得來整自报姓名。张青特的脸色不由得一变。他可不是那种小打小闹的盗匪头子。对朝廷也是有所了解的。自然听说过來家的威名。來家父子都是名震天下的猛将。特别是來家五郎來弘和來家六郎來整。对于张青特。印象最深的却是來整。年纪轻轻的來整却是自幼便在各地辗转平乱。那些盗匪头子听闻來六郎的名字。无不是闻风丧胆。 一听到眼前这名小将。竟然就是几年前在长白山下的杀神。张青特也是吓得手上一抖。差点连大刀都拿不住了。而他发愣。却并不代表來整也会跟着发愣。很快。來整便是将身边的敌人给清除干净。一口气就是冲到了张青特的面前。手中银枪直接就是朝着张青特身上招呼。张青特刚刚反应过來。面对面前那点点枪花。也是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挥舞起大刀格挡。只是这仓皇之间。如何能够挡得完全。顿时血光闪过。张青特的肩膀大腿上已经是连中三枪。 从伤口传來的剧痛以及手腕上因为格挡來整的攻击而酸麻的手腕。顿时就是让张青特的体力消耗殆尽。整个人也是勉强才能坐在马背上。双手那是根本抬不起來。最后。张青特只能眼睁睁看着银枪沒入自己的胸口。满脸带着惊愕和不甘。仰面倒了下去。 一口气连杀两将。來整怒喝一声。银枪一挥。指挥着御林军加快了朝着前方瓦岗军攻击的速度。在來整的指挥下。御林军就像是体型不大的猎豹。却是一口一口吞食着瓦岗军这个庞大的猎物。沒有将领指挥的瓦岗军。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阵型。特别是前方靠近城墙那大部分瓦岗军完全沒有弄明白军阵后面出了什么事。顿时整个战场上而是一片混乱。更是为來整和御林军提供了有力的局势。御林军的气势变得势不可挡。 而与此同时。在城头上。正在奋力厮杀的房献伯和李士才却还不知道后面所发生的变故。感觉到面前的敌人简直不堪一击。房献伯一边哇哈哈地大笑。一边挥舞着钢叉。朝着前方的敌人捅过去。刚刚用钢叉将一名已经丧失的斗志。丢下兵刃就准备转头逃走的士兵给钉在地上。房献伯抬头一看。却是正好看到前面一杆插在城头上的梁字军旗。房献伯一时间也想不起这洛阳城内有那个隋将是姓梁的。干脆便是拔出钢叉。就是朝着那军旗挥了过去。 找死。就在那钢叉马上就要劈到军旗的旗杆的时候。突然一声暴喝从旁边传了过來。那房献伯一时间也沒有反应过來。只是本能地朝着那边一转头。映入他双目的。却是一片银光。紧接着。无数的刺痛感就是从他的身上穿了过來。而房献伯本人也是感觉整个身子轻飘飘地。随后又是耳边刮起了呼呼的风向。随着一阵剧烈的震动传來。房献伯已经沒有了任何意识。永远陷入了黑暗当中。 冷眼看着那已经摔落城下。整个身子都摔成一滩肉泥的房献伯。朱牧武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刚刚登上城头。就看到这个家伙正要斩断万禾的军旗。朱牧武如何能够容忍。当即便是出手刺中房献伯。而房献伯又刚巧站在女墙边。被这一刺。整个身子也是直接翻下了城墙。落得这么一个下场。而朱牧武也不再理会。将手中的银枪高举。冲着身后跟着自己登上城头的隋军将士喝道:兄弟们。反击的时候到了。杀啊。 第四百六十六话 洛阳之战(二十八) ♂, 房将军,见到房献伯就这么死了,在不远处同样厮杀着的李士才也是心中一惊,紧接着,当他看到之前抵挡了他们数天的隋军再次出现,李士才这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再也顾不得那房献伯了,转过身就是朝着城外望去,准备向城外求救,可这一转身,他就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在城外,还有近八万人,八万人所组成的军阵自然是令人震撼,可在军阵后方,一支黑色的洪流,却是在疯狂地吞噬着瓦岗军所组成的军阵,而本该在军阵后方的孟让和张青特早已经沒有了踪迹,而慌乱已经开始在八万瓦岗军的军阵中逐渐蔓延开來,抵抗的人越來越少,而逃亡的人却是越來越多。 李士才愣住了,他怎么也找不到孟让和张青特的身影,心里也是不由得暗自猜测,难道这两人已经逃跑了,心里这么猜测着,突然,李士才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咽喉穿过,想要张嘴喊什么,可怎么也喊不出声音,紧接着,就感觉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一倾,却是从城头上摔了下去,正好落在城墙下一根高耸的旗杆上,那旗杆立马穿透了他的腹部,李士才整个身子就这么挂在旗杆上,自然的弯曲,鲜血也是顺着旗杆往下流,转眼就是将那瓦岗军的军旗给染成了血红。 一名手持长剑的年轻战将冷眼看着城墙下挂在旗杆上的李士才的尸体,抬起头,却是朝着不远处正在厮杀的朱牧武喊道:朱将军, 听得这边的喊话,朱牧武先是一枪将身边的敌人给逼退,抬头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咧嘴笑道:赵将军,那家伙也死了, 这持剑的年轻战将正是平叛军的年轻将领赵仁基,这城西也是由他和朱牧武两人共同把守,这次他们可是按照万禾的命令,特地让这些世家私军多损耗一些,现在來整的援军赶至,也是该他们出手的时候了,两人之前在旁边早就看准了房献伯和李士才两个目标,其实要真论起身手來,他们和房献伯李士才也顶多是半斤八两,甚至朱牧武还不见得比得过房献伯,可他们却是來了个攻其不备,这才一招将这两名劲敌给杀了。 沒有了房献伯和李士才的指挥,加上突然冒出來的隋军,现在就连城头上的瓦岗军也是被逼得节节败退,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逼出了城头战线。 嘿,朱牧武一枪将城头上最后一名瓦岗军士兵给杀了,抬头望城下望去,虽然还有敌人在沿着云梯往上攀爬,但已经对城头构不成任何威胁了,朱牧武兴奋得挥了挥拳头,扭过头对赵仁基就是喊道:赵将军,要不,我们杀出城去吧,早点将这些敌人给解决掉, 听得朱牧武的话,赵仁基却是吓了一跳,连忙是拉住了雀跃的朱牧武,喊道:朱将军,千万不可,虽然现在场面上我们还占优势,但敌人的数目远超过我们,贸然出城,很可能导致功亏一篑啊,再说国公爷所定下的计划,也沒让我们出城迎战啊,还是稳妥为上,稳妥为上, 赵仁基扯出了万禾,朱牧武也沒有办法了,只能是老老实实地守在城头一线,看着城外那数万瓦岗军渐渐地崩盘,最后在來整所率领的御林军的攻击下,彻底溃败了,这一战,足足持续了有两个时辰,而这两个时辰的战果也是极为辉煌的,十余万瓦岗军,在这一战中,竟是死伤高达一半,剩下的那些瓦岗军也是彻底吓破了胆,就算是给他们胆子,他们也不敢回到瓦岗军中继续攻打洛阳了。 一路杀到城墙下的來整,在城墙下抬头对着城头上的朱牧武喊道:朱将军,国公爷那边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朱牧武回头看了一眼东面,虽然其他三面都还是响起那喊杀声,但却沒有什么异状,朱牧武立马就是朝着城下喊道:來少将军,请放心吧,国公爷那边沒有异常,一切都按计划行事即可, 听得朱牧武的话,來整这才放下心來,刚刚这一仗进行的时间有些长,稍稍有些超过了之前的计划,不过既然沒有什么问題,來整也就不担心了,这个时候,一名士兵也是跑到了來整的身边,对來整喊道:将军,有敌人分别从城南和城北杀奔而來, 嗯,听得这个消息,來整立马就是分别朝着南面和北面看了过去,果然,两个方向的远处也是飘起了阵阵尘土,当即來整便是抬起头,对城头上的朱牧武做了个手势,紧接着调转马头,纵马就是喝了一声,领着沒有多少伤亡的御林军,就这么径直离开了洛阳城城外。 很快,从南面和北面分别赶來的瓦岗军就已经是赶到了洛阳城的城西,看着这满地的尸首,从南面赶來的王君廓和从北面赶來的邴元真全都是呆住了,这里可是有近十万大军啊,现在却只剩下这五万余尸首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鲜血已经是汇集成一个个水洼,看上去那么的刺眼那么的触目惊心。 这,这是怎么回事,上谷豪杰王君廓一脸惊愕地看着这满地的尸首,本來他在城南协助单雄信攻城,却是发现这边的异状,考虑再三,单雄信才先停止了攻城,而是派遣王君廓率领一半兵马前來支援,而邴元真这边的情况也是差不多,不过提出要來查看的是邴元真而已。 邴元真的脸色也是差不多,抬头看了一眼城头,朱牧武和赵仁基正率领着隋军和那些私军在城头布防,一点也不给王君廓和邴元真以可趁之机,邴元真眉头一皱,先是让将士们在城外列好阵势,随即纵马和王君廓并肩而行,刚走了几步,邴元真的眼睛一亮,却是立马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了一堆死尸当中。 在这堆死尸当中,几乎一大半已经是被淹在血水当中,而邴元真也顾不得那血腥味恶心,一把就是抓住了一支胳膊,用力一拉,在拉出一人的同时,竟也是传來了一把痛苦的呻吟声。 这个人还活着,听得那呻吟声,邴元真也是面露喜色,而王君廓也是立刻下马,快步走到邴元真身边,帮着邴元真一块将那受伤的人从死尸堆里拉了出來,正是一名瓦岗军的士兵,邴元真也顾不得地上几乎被血水给浸透了,直接半跪在那士兵的身边,大声喝问道:喂,喂,你听得到吗,听得到吗,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呜,那士兵又是一声呻吟,在邴元真的一声声追问下,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这名士兵却也是瓦岗寨的老兄弟了,自然认得邴元真,虽然身体很虚弱,但还是咬着牙,鼓起最后一丝力气,对邴元真说道:邴,邴将军,是,是,是御,御林,军,來,來,來六,來六郎,是來 那士兵说到这里,那好不容易鼓起的体力也是全部用尽,脑袋一歪,直接就是沒了气息,但他最后所说出的信息已经足够了,邴元真和王君廓两人都是满脸不敢相信的样子,抬起头相互看着对方,过了好半晌,邴元真这才深吸了口气,缓过劲來,紧皱眉头,对王君廓说道:王将军,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应该立刻禀告大当家的和密公才行, 正如邴元真所说的那样,这件事的确是非同小可,之前回洛仓被毁,就已经传闻是御林军动的手脚,现在又蹦出來御林军,那岂不是意味着多出了一支御林军在洛阳城,再结合本來应该随着杨广一同南下的來家六郎却出现在这里,之前翟让和李密所排除的那个江都來援军的可能,又是再次摆在了他们的面前,难道,江都那边真的派來了援军。 对于邴元真的建议,王君廓也是表示同意,立马就是派自己的手下去城南通知单雄信,而邴元真也是派人去通知了王伯当,当即,邴元真和王君廓两人则是商量了一下,由王君廓率领五万兵马留守在这里,而邴元真则是领着兵马前往东门,去向翟让和李密禀明此事。 在城头上,看着城外那匆匆行事的瓦岗军,朱牧武和赵仁基都是直接笑出声來,朱牧武指着那城外的瓦岗军便是笑道:哈哈,赵将军,你看,你看,果然如长孙先生和房先生所预料的那样,这些贼兵全都给吓住了,哈哈,笑死我了, 赵仁基也是笑着连连点头,心里却是暗暗惊叹,原本他是很看不起那些文人的,可万禾府上那几名谋士的本事,却是让赵仁基不得不佩服,仅仅只是靠推测,就能将敌人的行动预测得这么准确,今后若是与这样的人为敌,那岂不是步步都被算死了,那这仗还怎么打得下去,幸亏这样的人是在自己这边,要不然,光是想着,心里就会一阵阵发寒, 第四百六十七话 洛阳之战(二十九) ♂, 在城东,战斗进行得要比其他三面惨烈得多,作为主攻方向,瓦岗军在城东所投入的兵马也是最多的,而隋军方面,万禾更是不断地派人去城内各大世家当中催促,逼着世家不停地派遣私军加入到城头,投入到攻防战斗当中。 作为东城的指挥将领,李靖和秦琼更是一改昨日无兵可用的窘境,发挥出了所有的指挥才能,火攻,礌石,伏兵,所有能够用得上的招数统统都用上了,在城墙下,一具具烧焦的尸体散发着刺鼻的恶臭味,而瓦岗军士兵依旧踏着同伴的尸首,继续朝着城墙上攀爬,惨叫声喊杀声,不绝于耳。 嘿,李靖抽空一箭射出,将一名刚刚冒头的瓦岗军士兵的脑袋射了个对穿,紧接着便是丢下长弓,挥舞着宝剑和将士们一块厮杀,同时李靖还不时朝着后方望去,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药师,秦琼就在李靖的身边,那双铁鞭经过了这些日子的苦战,早已经是布满了缺口,而鲜血更是将铁鞭给染成了血红色,秦琼一鞭敲出,却是对李靖喊道:还要等多久,怎么还沒有动静, 秦琼不能不急,今天从城内又是调來了一万私军,看样子万禾今天是逼得那些世家沒办法了,在这样下去,这些世家压箱底的本都要被掏空了,可是这些私军也实在是不争气,之前城东那一万隋军,秦琼他们足足撑了五天有余,可这一万多私军竟然连半天都支持不住,要不是剩余的那两千多隋军顽强抵抗,只怕城头也早就被攻陷下來了,而瓦岗军的兵马就像是杀不完一样,要是之前的计划再不进行的话,只怕连着两千隋军也支持不住了。 支持住,李靖一剑将前方的敌人给砍杀,一抹脸上的血水,转过头对秦琼喊道:很快就会有消息了,我们再支持住,只要等到计划成功,瓦岗军就不敢再这样疯狂进攻了, 李靖所说的,秦琼又岂会不知道,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要坚持下去可是很困难啊,似乎城外的瓦岗军也是铁了心,一定要在今天攻破洛阳,所以今日所接受的攻击,比前几日都要來得凶猛,那些瓦岗军的士兵就好像不要命一样,饶是秦琼的身手不错,也好几次差点被对方给抓住机会同归于尽。 啊,就在这个时候,李靖突然喊了一声,秦琼一看,只见李靖正指着西面一脸惊喜的模样,却是沒有注意到身边一名瓦岗军的士兵刚刚爬上城头,正准备偷袭李靖,秦琼一惊,大喝一声,抢先一步就是将那已经快要落到李靖脖子上的单刀给劈开,紧接着飞起一脚,可怜那好不容易爬上城头的瓦岗军士兵,发出一声惨叫声,就这么直接摔下了城去。 李靖这才反应过來,知道是秦琼救了自己一命,也是连忙谢了一声,不过很快又是面露喜色地对秦琼喊道:叔宝,你看,有信号了,成功了, 听得李靖的话,秦琼也是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只见在城西方向,一道烟雾正笔直地冲上云霄,正是昨日所约定好的信号,看到这信号,秦琼之前所感觉到的无穷压力,此刻也是消失无踪,紧接着,秦琼精神一振,大声喝道:将士们,贼人快要退兵了,杀啊,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上司怎么突然这么说,但在这个时候,也沒有人会去仔细分析这个消息的真假,无论是隋军还是私兵,他们都是士气大振,一个个哇呀呀怪叫着朝着那些冲上城头的瓦岗军发动冲击,甚至还有一些御林军抽空拿出了自己的弓箭,朝着城外射击。 而沒过多久,秦琼的喊话就被证实了,一阵鸣金声在城头响起,刚刚还在疯狂冲击城头的瓦岗军终于是再次如潮水般退了下去,而看着退走的敌人,城头上的兵马也都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想到瓦岗军竟然真的就这么撤退了,一时间,欢呼声和呐喊声在洛阳城的上方回荡。 或许是连瓦岗军也沒想到,这才中午时分,就要下令退兵,因此退兵时也是有些慌乱,连阵型也沒有保持住,看着那仓皇退去的瓦岗军,秦琼犹豫了一下,对身边同样松了口气的李靖说道:药师,你看,我们是不是出城追击一下,说不定还能达到奇效, 听得秦琼的话,同样也看到慌乱退兵的瓦岗军的李靖,心里也是不由得犹豫起來,这样一个好机会不是随时都有的,但思索了片刻,李靖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摇头说道:不,我们现在兵力还处于劣势,暂时不要贪功求进,更何况,国公爷不是还有那个安排吗,所以现在我们的目标,已经不只是守住洛阳这么简单了,我们还要将贼人拖在这里,贼人损耗太多,说不定,还会把他们给吓跑了呢,说到最后,李靖甚至还忍不住开起了玩笑,因此他知道,从现在这一刻开始,洛阳之战的局势,已经是发生了彻底的转变。 听得李靖这么一说,秦琼也是默默点了点头,这也不能怪秦琼太心急,这十多天來,秦琼也是打得太憋屈了,天天被对方给压着打,好不容易有了反击的时机,秦琼恨不得立马就是冲出城,将这些瓦岗军彻底击退,不过秦琼也是熟知兵法,知道李靖所说的在理,也是点头表示了同意,而见到自己说服了秦琼,李靖也是放下心來,开始和秦琼一起清点城头的战场。 而与此同时在城外正在撤退的瓦岗军军阵当中,作为指挥者的徐世绩看着身后的洛阳城城墙以及那紧闭的城门,一脸恨意地甩了甩拳头,骂了一句,刚刚瓦岗军退去时的仓皇,却是徐世绩故意为之的,虽然知道翟让和李密下令退兵肯定是有原因的,但就此放弃的话,徐世绩也是很不甘心,所以他才弄出这么一出,就是想要骗隋军出城追击,奈何隋军竟是不上当,让徐世绩也是做了一个无用功。 心中恼怒,可徐世绩现在也拿隋军沒办法,只能是按下心中过的恨意,领着大军直接退回到了军营当中,一进军营,徐世绩也沒有停留,径直就是赶到了翟让和李密所在的地方,人还沒到,就已经是大声囔囔了起來:大当家的,密公,为何现在就下令退兵, 敢于如此当众质疑翟让和李密的,整个瓦岗寨中恐怕就只有徐世绩一个人了吧,不过无论是翟让还是李密,却从沒有因为徐世绩的无礼而恼怒,更不要说是出言责怪他了,所以久而久之,大家也都是习以为常了。 不过这次的情况却是不同,等徐世绩赶到翟让和李密面前的时候,所看到的,却是两人一脸铁青的模样,看到翟让和李密的神情,徐世绩也是不由得一愣,心中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连忙是问道:大当家的,密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翟让和李密相互看了一眼,脸上满是苦涩,最后翟让还是将刚刚从城西所得到的情报对徐世绩说了一遍,最后说道:现在看來,不管那支兵马是不是昏君所派來的援军,现在都不能再继续进攻了,要防止那支御林军再次偷袭, 翟让在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满是不甘,他的确是不甘心,任谁到了这个地步,就只差临门一脚了,却是要不得不放弃,都会感觉到不甘,但就算是再不甘,那也沒有办法,城西孟让那一路人马的全灭,已经足以说明事态的严重性,若是继续打下去,只怕这瓦岗寨的基业也要葬送在这洛阳城外了,而这次,就连李密也是不得不考虑撤退的选择,虽然他很想再坚持下來,但若是因此使得瓦岗寨全灭,那就不是李密所希望的了。 除了翟让和李密之外,其他的豪杰也都是同样的想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不是英雄,而是傻瓜,如果大家都是刚刚揭竿起义的时候,或许还有豁出性命拼一拼的勇气,可现在瓦岗寨的势力这么大,就算是攻不下洛阳,至少也能成为一方霸主,明摆着有富贵放在眼前,自然也就沒有了去拼命的勇气了。 徐世绩的脸上满是失望,看了看翟让和李密,又看了看群雄,徐世绩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很累,甚至连手中的宝剑也拿不起了,慢慢将宝剑归鞘,徐世绩对着翟让和李密两人抱拳一礼,说道:如此,一切就都听大当家和密公的安排了,说完这一切,徐世绩便是转身黯然离去。 见到徐世绩的模样,翟让和李密又是苦笑了起來,徐世绩还很年轻,所以有很多时候,反倒是少了许多的顾忌,可他们却做不到,某些时候,他们还真是很羡慕徐世绩啊,两人再次相互看了一眼,经过了短暂的无声交流,同时点了点头,随即翟让长叹了一口气,慢慢地对李密说道:密公,撤退吧, 第四百六十八话 洛阳之战(终) ♂, 翟让这番话。也是代表着瓦岗寨这次声势浩大的攻打洛阳之举。宣告失败。之前翟让虽然也有过这个心思。但却沒有这么说出口。虽然瓦岗寨的权力大部分已经被李密拿到手了。但翟让终究还是瓦岗寨名义上的大当家。既然翟让开了口。那李密就算是再不甘。也只能是认同翟让的意见了。 既然大当家也这么说了。那李密自然沒有意见。一切都按照大当家的吩咐办吧。李密也是长叹一口气。对着翟让抱拳一礼。只是在他低下头的那一刻。他的双眼中突然闪过了一道寒光。原本他是打算和平从翟让手中夺得瓦岗寨的大权。可现在看來。翟让已经不像以前了。因为他的心中也已经延伸了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李密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是时候动手了。 既然作为一把手和二把手的翟让李密都已经同意了撤军。那接下來的事情可就好办多了。传令官纷纷前往城南城北和城西。将滞留在那里的兵马全都召回。这次瓦岗寨來势汹汹。五十万大军。却是在这洛阳城外折损了半数有余。最后还大败而回。瓦岗寨之前好不容易堆积起來的声势也是一时间跌入了谷底。临走的时候。剩余的二十余万大军全都是垂头丧气。再无之前的气势。 而在洛阳城的城头上。看着已经拔营。并渐渐退走的瓦岗军。李靖和秦琼也是目瞪口呆。沒想到瓦岗军竟然就这么撤走了。这却是和之前他们所设定的计划完全不一样啊。而闻讯赶來的万禾等人也同样在城头上一脸惊愕。似乎也沒想到。瓦岗军竟然这么容易就撤退了。 这。这个过了好半晌。众人才回过神來。而万禾更是一脸古怪地望向了李靖和秦琼。问道:药师。叔宝。你们对翟让李密做了什么了。怎么就把他们给吓跑了。 万禾这话语中透着幽怨。听上去。简直就像是一个妇人在床榻上怨恨自家夫君那方面不行一样。包括李靖秦琼在内。城头上所有人都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差点沒有摔在地上。这个问題。让李靖和秦琼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是。只能是一脸尴尬地抓了抓后脑勺。所幸这个时候房玄龄也是笑了笑。上前一步说道:其实也不妨事。按照时间來看。应该已经是來得及了。虽然未能将瓦岗寨歼灭于此。但从此以后。瓦岗寨已经不是威胁了。 房玄龄的话总算是给李靖和秦琼解了围。要不然。他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万禾这个古怪的问題。而听得房玄龄这么一说。万禾也是再次眉开眼笑地点头说道:嗯嗯。妈妈咪的。便宜这几个家伙了。不管怎么说。这次咱们也算是大获全胜了。走。兄弟们。辛苦了半个月。大家好好放松一下去。东街上大家逛个够。我请。 打仗获胜后请将士们逛青楼。古今中外。万禾这也算是独一份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将士们被万禾这一句提醒。也是反应过來。这场艰苦的仗。他们终于是打赢了。几乎所有人都是跳起來。大声欢呼。一时间。御林军平叛军城守军衙役乃至世家的私军。所有人都是相拥欢呼。庆贺这得來不易的胜利。 当然。也有不少士兵更是喜极而泣。一名平叛军的老兵直接就是跪在地上。用力捶地。大声哭喊着:二哥。二哥。你听到沒有。我们赢了。我们赢了。你为什么不肯再坚持两天啊。为什么啊。只要再坚持两天啊。啊啊啊啊。 而另一边。一名御林军的士兵在得胜之后。却是慢慢地靠着城墙就这么坐了下去。一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皮囊。拔出塞子。立马就是透出了一丝酒香。紧接着。这名在这半个月内斩杀了近百人的士兵。正要将皮囊送到嘴巴前的时候。却是脑袋一歪。沒了气息。 各种各样的故事在城头上上演。看到这些故事的发生。原本兴高采烈的万禾也是渐渐沉默起來。沒错。这一仗的确是赢了。而作为这一战的最高指挥者。无论是名望还是实际利益。万禾都将是战后最大的受益人。但是在这一战当中。有多少将士死在了这洛阳城墙之下。累累忠骨。他们又能享受到什么。 国公爷。看到原本在前面兴高采烈的万禾。突然变得如此沉默起來。在万禾身后的众人也都是一愣。不过他们很快就明白万禾变得如此沉默的原因了。那些将领们也都是沉默了下來。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上前一步。对着万禾喊了一声。似乎想要劝慰万禾。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时候。从万禾的口中也是默默地念出了这么一句。倒不是万禾记起了这首诗。只是这句话在后世太有名了。就算万禾这个宅男。也能记在心里。平时一时想不起來罢了。今天有感而发。却是顺口就念了出來。 啊。万禾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众人都跟在万禾的身边。所以万禾在念出这句诗的时候。他们也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虽然只是一句诗词。甚至连完整的绝句都算不上。但这一句诗却是足以打动在场的这些将领。特别是秦琼罗士信等平叛军的将领。一时间想起当初跟着张须陀一块四处平叛的兄弟们。现在都已经不在世上了。成为那万骨枯。大家的眼睛都是不由得红了起來。而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也都是深有感触。同时也是惊讶万禾的文采。沒想到平时疯疯癫癫的万禾。竟然能够吟得出如此佳句。 过了好半晌。或许是发觉身后沒有了反应。万禾这才转过身來。望向了众人。先是有些惊讶。紧接着又是摇头说道:这一战所有牺牲的将士。除了送往家中的抚恤金之外。我再另外送一份抚恤。至于那些伤残的将士。若是愿意的话。就留在万家吧。有我万禾在。就少不了他们一口吃的。 也许是之前那一句诗的缘故。万禾周围的人都特别的安静。因此万禾刚刚所说的那几句话也就显得特别的响亮。很快。万禾的话就被传到整个城头所有士兵的耳朵里。一时间。那些隋军都是直接朝着万禾跪了下來。大声齐呼:谢梁国公。 虽然万禾所奖赏的。是那些伤亡的隋军将士。但对于这些还幸存的将士们來说。那些都是和自己生死与共的战友。他们战死沙场。妻儿老小却能得到照顾。也是同样感到欣慰。同时。万禾的这个态度。无疑也是让他们免除了后顾之忧。他们岂能不对万禾感恩戴德。而在城头上。除了这些隋军之外。还有不少世家的私军。他们都是满脸羡慕地看着身边跪下的隋军将士。作为世家的私军。他们当然沒办法享受和隋军一样的待遇了。和万禾相比。他们的主子就显得太过无情了。不少人甚至生出了想要跟着隋军一块跪下的念头。 对于这些隋军和私军到底是怎么想的。万禾却并不在乎。他刚刚说出那番话。并不是刻意要收买人心。只是临时动了这个念头罢了。对于将士们的感激。万禾也是笑了笑。摆了摆手。便是转头对李靖等人说道:好了。要去东街的话。你们自己去吧。报我的名字就是了。我有点累。先回府上休息去了。说完。万禾就是摇头晃脑。一脸叹息地往城内走去。 原本被万禾那一句佳句给感动的众人。听得万禾这么一句话。顿时就是哭笑不得。这话听上去。就好像众人迫不及待地要去东街逛青楼一般。众人苦笑起來。目送万禾离开之后。便是各忙各的去了。虽然大战结束。但接下來却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哪里有时间去玩啊。 而万禾则是直接回到了梁国公府。自己一个人躲进了书房。而沒过多久。突然从书房内传來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顿时整个梁国公府都被这声惨叫声给惊动了。所有的下人都是手持各种棍棒冲到了书房前。而月容以及刚刚伤愈的申欣妍更是一脸急切地冲到书房房门前。拼命拍打那紧闭的房门。焦急地喊道:相公。相公。你怎么了。开门。开门呐。 就在月容和申欣妍等不及。准备让下人把房门给撞开的时候。就听得吱呀一声。那房门被人从里面给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來的万禾一脸惨白。脸上满是沮丧和懊恼。看到万禾的模样。月容和申欣妍也都是吓了一跳。慌忙从左右拉住了万禾的胳膊。想要查看万禾到底哪里受伤了。申欣妍还不时问道:万家哥哥。你哪里不舒服。哪里受伤了吗。 而万禾却是一脸苦涩地冲着两女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就跟要哭出來了一样。摇头说道:娘子。妹子。我。我破产了。 :整整三十一话的洛阳之战。终于是写完了。不少大大都说这一战写得太长了。但马甲却还是觉得写得有些不够。很多地方都写得很随便。洛阳之战。可以说是本书的一个重大转折点。从这一战开始。万禾终于可以翻身做主人了。而很多剧情也必须在这一战做出一个交代。因此接下來的剧情中。还是和这一战有关。还请不喜的大大们忍耐一二。 第四百六十九话 归路 ♂, 在距离延津百余里的一处山间官道上,数量庞大的军队,正沿着这条官道,朝着东面前进,而这支军队正是前不久才从洛阳败退的瓦岗军。 五十万大军攻打洛阳,结果只剩下二十多万返回,而虽然沿途抢掠县城,也是得了不少粮食,但却还是不够大军的花销,这一路上,已经是遣散了不少兵马,可剩下的这十五六万大军,仍然像是一张巨大的口,不停地吞食着数目庞大的粮草,所幸这里距离瓦岗山已经不远了,只要再坚持几天,瓦岗山的粮草也能够支持大军一段时间了。 位于军队中央的翟让,早已经沒有当初攻下回洛仓时的意气风发,耷拉个脑袋,垂头丧气地跟着大军往前进,在翟让身边的单雄信见到他这个样子,也是长叹了口气,纵马上前,对翟让说道:大当家的,正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沒有能够拿下洛阳,固然是可惜,但他日我们再卷土重來,必定可以一雪前耻,最重要的,是大当家你要有这个信心啊, 单雄信的劝说,也是让翟让多少恢复了一些信心,而在另一边的翟弘也是上前劝说道:对啊,单兄弟所言极是,二弟,这一次输了就输了,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我们回到瓦岗山上重振旗鼓,一样可以做大事,再说了,天下那么多豪杰,又有谁能够围攻洛阳这么久,二弟,你这也算是头一份了,你该觉得骄傲才是, 单雄信和翟弘的劝慰,多少也是让翟让的心情好了不少,长叹了口气,只是翟让心里却是很清楚,那个想要在洛阳皇宫里登基称帝的美梦,这辈子恐怕是完成不了了。 而与此同时,在翟让等人后面不远处,李密正冷眼看着翟让等人的举动,脸上的表情也是越來越阴沉,虽然李密现在在瓦岗寨中的威望已经很高了,但还是有不少跟着翟让一块创立瓦岗寨的老臣子,心中始终向着翟让,这其中,又以单雄信和翟弘为首,翟弘是翟让的大哥,他会这么做,李密也不觉得奇怪,可单雄信却是由始至终都坚定地站在翟让那边,这让李密那是恨得牙根痒痒。 在此之前,李密总是因为单雄信的才能和威望,而想着要将他争取过來,可沒想到单雄信对翟让竟然是如此忠心,加上此次洛阳之战的失利,李密已经是对单雄信也动起了杀机。 密公,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声音从身边传來过來,李密转过头一看,却是自己的心腹大将王伯当,只见王伯当一脸凝重,对着李密抱拳一礼,说道:密公,刚刚接到密报,出大事了, 嗯,李密对自己这个部下可是十分了解,平时始终都是不冷不热,雷打不惊,而现在却是出现这种凝重的表情,可见他口中的大事非同小可,当即,王伯当就是凑上來,附在李密的耳朵旁低语了几句,而听完王伯当的话,李密的脸色瞬间就是变得一片苍白,猛的扭过头,紧盯着王伯当,满脸不敢置信地低声喝问:这个消息可靠吗, 王伯当似乎已经猜到李密会有这么一问,立马就是点头说道:不会有错,是密营的精锐所传來的消息,上面有密营的暗号,绝对不会有假,蒲山密营虽然在洛阳损失惨重,但毕竟是李密精心训练出來的密营,李密在行军前,已经是习惯了派遣密营四处查探消息,而且对于密营所传回來的消息也是很信任的。 听得王伯当这么一说,李密对这个消息已经相信了七分,而紧接着,李密的脸色也是慢慢平和下來,深吸了口气,然后长长地呼出,很快就已经恢复到和平时一样,扭过头,压低声音对王伯当说道:此事压下來,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说完之后,示意王伯当退下去,而李密自己则是直接纵马赶到了翟让这边,远远地就是对着翟让喊道:大当家,我有要事与你相商, 听得李密的喊声,翟让等人都是回过头,对李密很是不满的翟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密,而单雄信则是眉头一皱,回头看了一眼翟让,也沒有多说什么,碰了一下翟弘的胳膊,便是带着他一块退了下去,李密径直纵马來到翟让的面前,对着翟让抱拳说道:大当家,我刚刚想起一件事,却是关乎着我们大军的生存,所以特來向大当家请示, 经过单雄信和翟弘的轮番劝说,翟让的心情也是好了许多,听得李密说的这么严重,翟让也是连忙问道:密公,有何事可直言就是了, 李密脸上浮现出了凝重之色,却是先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士兵,随即沉声对翟让说道:大当家,光看大军现在的这种情况,只怕就算是回到寨子里面,士气也无法恢复,更何况,这粮草问題更是严重,若是不解决此事,瓦岗寨危在旦夕啊, 李密这么一说,翟让也是眉头紧皱,脸色凝重,正如李密所言,现在瓦岗军刚刚经历了这么一场大败,人心涣散,若是再碰上什么敌人,只怕不用打,大军也会立刻溃败,就算是能够平安回到瓦岗寨,寨子里面所囤积的粮草,最多也只是能够维持大军一个月的食用,等过了一个月之后,沒有粮草,整个大军就会哗变解散。 翟让想要在这乱世中拥有一席之地,靠的就是手中的军队,要是沒有了军队,他翟让就什么都不是,所以当他想到这一点,翟让的心里也是不由得慌了起來,立马就是对李密说道:密公,你可有方法应对此事, 李密依旧是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方法倒不是沒有,只是 李密话说到一般,却是特意吊起了翟让的胃口,就是不说完,听得翟让那是急得快要跳起脚來,立马就是说道:密公,到底有什么方法,你快说啊, 李密见到翟让已经上钩了,心中暗喜,不过脸上却还是绷得紧紧的,沉声说道:虽然现在河南的洛口仓和回洛仓都已经沒有了粮草,但各个城郡都还有不少屯粮,所以,我的意思是,率领一部分兵马前往各处城郡,抢掠粮草,一來,可以缓解粮草紧缺的问題,这二來嘛,也可以借着几场大胜,振奋军心,恢复大军的士气,大当家以为如何, 听得李密说出这个办法,翟让的眉头不由得一皱,仔细思索起來,翟让可不是笨蛋,也沒有变糊涂,要不然,也不可能创立瓦岗寨的基业,李密的这个办法的确可行,但问題是,现在大军已经快要开到瓦岗山了,周边的城郡早就归降了瓦岗寨,总不能领着大军去打自己人吧,要再掉过头去,以这十多万大军的粮草消耗,根本就不划算啊。 翟让也沒有藏着掖着,把这个问題告诉了李密,而李密也是一拍脑门,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对啊,这个问題我怎么沒想到,唉,看來此计也不可行啊,这该怎么办啊,这大军人数太多了,反倒是不好,要是大军只有个一两万,那就方便多了, 李密在那里懊恼地自言自语,而旁边的翟让听了,却是眼睛一亮,立马就是说道:对,对,密公,此计并非不可行,我们可以分出一两万人,折回去攻打周边城郡,这样一來,损耗的粮草不多,又可以获取粮草,还可以打胜仗,提升士气,真是一举三得啊, 翟让越说越兴奋,简直是手舞足蹈,而在旁边的李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不过很快又是浮现出了惊喜的表情,连连点头对翟让说道:对,对,大当家果然妙计,这样一來,那问題就不存在了,大当家,李密愿担此重任,说着,李密便是对着翟让抱拳一喝,有时候直接一点更好一些,所以李密也就不再装模作样了。 这个嘛听得李密的主动请命,翟让却是犹豫了起來,现在的翟让和以前已经是大有不同了,至少,翟让对李密也有了防备之心,这个任务若是成功的话,分明就是一个大功劳,如今李密在瓦岗寨的威望早已经超过了翟让,翟让也不希望李密又再出风头。 可回过头一想,眼下除了李密,翟让手下还真沒有什么可用之人,单雄信和徐世绩倒是可用,但这次返回瓦岗寨,翟让就想着要将瓦岗军重组,将群雄的势力全都打乱,要做到这一点,单雄信和徐世绩都是不可或缺的帮手,要是将他们都给派出去了,那到了瓦岗寨,自己可就要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了。 而李密似乎也看出了翟让的心思,眼睛一眯,却是叹道:大当家,经过洛阳这一战,我也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了,虽然大当家以及众位英雄对李密寄予厚望,但这瓦岗寨毕竟是大当家的瓦岗寨,有些事,还是要靠大当家才行,所以,李密已经有心离开瓦岗寨,这次的任务,就当是李密为大当家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第四百七十话 永无归期 ♂, 听得李密所说的话,翟让的眼睛也是突然一亮,心中不由得升起了狂喜,李密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离开瓦岗寨了,对于一直以來很忌讳李密的翟让來说,这自然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了,当然,虽然翟让心里很是高兴,但也不会傻到把这高兴表现出來,而是一脸惊愕地对李密说道:密公这是说哪里的话,我与密公乃是兄弟,这瓦岗寨有翟让的一半,也有密公的一半,密公这要走,别说是我不同意,就是寨子里面的兄弟们也都不会同意, 虽然翟让极力想要掩饰,但可惜他的演技却是比李密差太多了,单单是那眼神中所流露出來的喜悦,就完全沒有掩饰住,李密看着翟让的模样,心中暗暗冷笑了一声,不过李密还是摇头叹道:大当家不用再劝了,这次洛阳之战失利,一定要有人來承担责任的,作为大军指挥者的我,自然是当仁不让,等到这次我领兵,为瓦岗寨多扩充一些粮食储备之后,便会离开瓦岗寨,只求今后大当家会好好善待蒲山营的兄弟们, 就算是李密沒有交代,翟让也不会亏待这些瓦岗寨中的精锐之师的,这支由李密和王伯当亲手训练出來的大军,实力堪比四大强兵,乃是瓦岗军中的王牌,这次洛阳之战如此惨烈,而两万人的蒲山公营的减员也不过才千人而已,至于蒲山密营的作用更大,翟让更不可能舍弃这样一支精锐密探,而紧接着翟让也就不再劝说了,他也怕再劝说下去,又会让李密打消那个念头了,干脆就是点头答应了下來:密公放心,等密公走了之后,我必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兄弟看待, 听得翟让的话,李密心中更是冷笑不已,这翟让如此心急让他离开,竟然连场面话都说不好了,不过李密也懒得和他计较这些,当即便是对着翟让抱拳说道:如此,就请大当家的珍重,我先领蒲山营去按计划行事,说完,李密也不再耽搁,直接调转马头,让早有准备的王伯当率领兵马离开了大军,朝着北面赶去。 而等到李密走了之后,单雄信和翟弘又是走了回來,翟弘直接就是追着翟让问道:二弟,那李密对你说了些什么,他现在又是去何处, 翟让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的将士都在忙着赶路,这才将翟弘和单雄信拉到了一边,然后悄声将刚刚李密所言,对两人说了一边,最后说道:李密此次离开瓦岗寨,对我们而言,那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更何况,他还要吧蒲山营全都留下來,我又怎么会不答应下來, 听翟让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之后,翟弘也是两眼放光,最后翟弘更是击掌喊道:好,好啊,这个李密,早就该滚蛋了,哈哈哈哈,二弟,这下好了,这瓦岗寨又是我们兄弟的了, 翟弘的话显得有些太过得意忘形了,翟让也是忍不住轻咳了一声,然后悄悄看了一眼单雄信的脸色,确定他并沒有什么不满,这才对翟弘说道:大哥,这瓦岗寨乃是为了推翻朝廷的义军,又怎么会是某个人的呢,你这话今后也不要再提了, 翟弘也不是笨蛋,立马就是听明白了翟让的意思,连忙是改口,点头称是,而在一旁的单雄信却沒有翟让兄弟所想的那样关注这点小事,而是眉头紧皱,转头望向了李密所离去的方向,心中满是疑惑,这李密的野心,就算是一个瞎子那也看得出來,单雄信可不会相信李密这样的人,会因为一场战斗的胜负而心生内疚,放弃谋图已久的瓦岗寨大权,可单雄信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李密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请命离去,而且还向翟让说明自己要离开瓦岗寨,这完全不符合李密的性格才是。 单雄信想不明白,自然也就沒办法跟翟让兄弟说明此事,这件事也只有暂且按下,而翟让终于将李密给挤走了,心中更是得意,之前洛阳之战失利的阴影也是消散了不少,连连和周围的群雄打招呼,那欢喜的样子,连一众豪杰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河南一带虽然多是平原,但山丘地形却是集中在了瓦岗山附近,在经过了近两天的行军,大军终于是赶到了瓦岗山的范围之内,看到远处的瓦岗山,翟让等人都是不由得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瓦岗山毕竟是他们起兵之处,瓦岗军就是从这里走出來的,别看瓦岗山其实不高,但回到这里,众人也是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单大哥,终于回來了,邴元真和徐世绩站在单雄信的身边,这次的洛阳之战,他们两人都对翟让很是失望,要不是单雄信坚定的站在了翟让这边,只怕他们两人也早就投奔到李密那边了,可现在李密先是中途领兵离开,而后翟让又传出了李密要离开瓦岗寨的消息,这也让邴元真和徐世绩又断了这个念头,看着眼前的瓦岗山,邴元真长舒了口气,心中默念,就让一切从头开始吧。 嗯,单雄信也是轻轻点了点头,对于自己这两个兄弟的想法,单雄信自然也是一清二楚,而且他并沒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在单雄信的心中,同样也是充满了对翟让的失望,但单雄信的信念却不容许自己做出背叛翟让的事情,抬起头,遥望着原处瓦岗山的轮廓,心中感慨,但愿,这次李密离开之后,翟让能够恢复成当年那位盖世英雄吧。 想到这里,单雄信也是转过头,望向了不远处正在和群雄交谈的翟让,虽然李密出走之后,不少豪杰纷纷离开了瓦岗军,但还是留下了一部分豪杰,而瓦岗军也保留下了近十万人马,再加上被李密带走的那两万蒲山营的人马,瓦岗寨还是拥有很强大的实力的,当即,单雄信的心中也是升起了一丝豪气,用力拍了拍邴元真和徐世绩的肩膀,说道:元真,茂公,我们好好练兵,今后还有机会的,只要我们努力,一定能够推翻昏君和暴政, 听得单雄信的话,邴元真也是淡淡一笑,轻轻点了点头,而徐世绩则是皱了皱眉头,他以前的性格那是十分直爽的,可经过了洛阳战败之后,徐世绩的性格也是沉稳了许多,对于单雄信的这番话,徐世绩本能是觉得有些问題,可看到单雄信那充满自信的模样,徐世绩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话给吞回了肚子里,暗中叹了口气,抬起头,也是跟着朝远处望去。 而就在徐世绩抬头望向远处的时候,突然眼中精光一闪,指着前方喊道:单大哥,你看那里是什么, 嗯,听得徐世绩的喊话,单雄信和邴元真都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顺着徐世绩的手指方向望了过去,却发现那是一片密布在山间的小树林,这片树林他们都认得,乃是通往瓦岗山的必经之路,同样,这片树林也是瓦岗寨的天然屏障之一,平时瓦岗寨的人只需要在树林中安插一小队人马,就能给來犯之敌以迎面痛击,当然,这片树林对瓦岗军來说,就算不得什么了,瓦岗军的前队兵马已经开进了树林当中,而翟让等人也马上率领中军进入树林。 单雄信和邴元真朝着那树林看了半晌,单雄信终于是发现,徐世绩所指的那一处方向,是树林的某一段上空,在那里,有一群飞鸟正在上空盘旋着,同样久经战场的单雄信立马就是明白徐世绩为什么喊叫了,却是笑着说道:茂公,你可别忘了,这里可是咱们瓦岗山啊,林中自然有人埋伏啊,那可都是我们自家的兄弟啊, 听得单雄信并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徐世绩也是急了,连忙说道:单大哥,不是啊,这林中安排自家兄弟守卫我当然知道,你难道忘了,以前这些守卫都是我來布置的,可那片地方,我记得很清楚,根本就沒有布置过人马,那里绝对不会是我们瓦岗寨的兄弟, 徐世绩这么一喊,单雄信和邴元真都是呆住了,而在不远处正准备走进树林的翟让也是听到徐世绩这么大的声音,满脸疑惑地转过头,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传了出來,一道黑影从树林中闪电一般地穿出,划破长空,准确无误地射中了翟让的胸口。 刚刚翟让还在跟其他群雄介绍这瓦岗寨的山水,可现在,他只感觉到自己胸口处所传來的剧痛,周围那些亲兵和群雄惊呼声,他已经听不到了,渐渐的,感觉到天旋地转,而却眼前也是越來越黑,似乎一切都已经慢慢沦陷到黑暗中。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翟让突然想起自己当初从寨子出兵时,请擅长占卜的贾雄卜了一卦,最后贾雄得出一个永无归期的卦象,当时李密和贾雄都是称,这是旗开得胜无需返还的吉兆,可现在,翟让似乎都明白了,什么叫做永无归期, 第四百七十一话 箭术高手? ♂, 大当家的,翟让这一中箭,一时间所有的人全都愣住了,眼睁睁看着翟让从马背上摔落,这才反应过來,纷纷惊呼,单雄信也是惊呼了一声,不过很快就是反应过來,沉声大喝一声,对着众人喊道:都不要乱,元真,你赶紧去救大当家,茂公,你留在此地,镇住中军, 单雄信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反应过來,这明显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偷袭,而且,从刚刚那一箭,单雄信似乎已经意识到,能够射出这一箭的人会是谁,脸上满是阴沉,双目更是布满杀机,提着那金钉铁槊就是纵马朝着前方的树林冲了过去,沉声喝道:我去会会那贼人, 有了单雄信的这一声惊呼,所有人也都是很快从慌乱中冷静下來,邴元真和徐世绩更是按照单雄信的指派行动,那邴元真纵马就是冲到了翟让坠马的地方,可等他赶到的时候,脸色也是变得极为难看,只见那躺在地上的翟让,胸口插着一支箭矢,鲜血早就已经浸湿了他的胸口衣甲,而脸上更满是惊恐之色,双目瞪得老远,嘴巴更是张得特别大,显然已经沒有了气息。 看着翟让的尸首,邴元真也是沉默了半晌,要是换做出兵洛阳之前,他肯定会扑上去嚎啕大哭,可现在,在邴元真的心中最多也只是有些难过罢了,与此同时,翟弘也是赶了过來,看到翟让的尸体,顿时就是大喊了一声,整个人就这么晕了过去,又是惹起了一片慌乱。 元真,徐世绩此刻也是赶了过來,本來他还想问翟让的情况如何,可看到翟让的尸体之后,也是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即抬起头,抹了抹眼角,又是沉声对邴元真喝道:元真,我已经安顿好了大军,只等单大哥的信号,我们就杀进树林里面去, 徐世绩的心情其实也和邴元真差不多,虽然他现在并不像以前那么对翟让忠心耿耿了,但毕竟翟让还是徐世绩名义上的大当家,眼看着翟让死在自己面前,徐世绩的心情怎么会好,此刻他只是憋着一股子气,想要为翟让报仇。 而听得徐世绩的话,邴元真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古怪,刚刚那突如其來的一箭,明明相隔那么远的距离,可速度快得惊人,并且又如此精准,分明是一名箭术高手射出的暗箭,而巧合的是,在邴元真所认识的人当中,正好有这么一名箭术高手,在邴元真的脑海中,已经是浮现出了王伯当那张冰冷的面孔,加上李密之前的突然离去,也是不得不让邴元真的心中有所猜测。 当然,这一切也只是邴元真的猜测而已,在沒有真凭实据之前,邴元真也不好讲这种猜测说出來,那样只会引起大军的慌乱,当即邴元真也是跟着徐世绩一块去布置兵马,而邴元真的目光也是转向了树林方向,心中思索着,刚刚单雄信急急忙忙赶过去,可是也有同样的猜测呢。 邴元真沒有想错,单雄信心中所猜测的,和邴元真也是一样的,只不过相比之下,单雄信却是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他刚刚看得清楚,那一箭正好射穿了翟让的心房,若是沒有奇迹的话,翟让已经是必死无疑了,一向冷静的单雄信此刻已经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现在只想着要将那背信弃义的王伯当与李密斩杀马下。 瓦岗军已经有近半数走进了树林,单雄信也顾不得那些兵马,提着铁槊就是朝着前方冲去,这一路上的士兵也是纷纷避让,有好几名士兵都是躲不及,直接被单雄信纵马给踩伤了,不过单雄信却沒有理会这些士兵,而是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往前冲,而那些士兵见到纵马伤人的是单雄信,也只能是自认倒霉。 在此之前,单雄信就已经看准了方向,一口气朝着刚刚那一箭所射出的方向赶去,很快,单雄信就已经脱离了大军,朝着树林深处赶去,足足狂奔了有三炷香的时间,终于是用力一勒缰绳,停住了坐下战马,看着周围的树影,却是看不到半点敌人的迹象,单雄信不由得怒吼起來:贼子,出來,出來,都给我出來受死,啊啊啊啊,单雄信一边说着,一边挥起了手中的铁槊,那金钉铁槊直接砸在旁边一棵大树的树干上,足足有两人才能抱合的大树,竟是就这样被单雄信给砸断了。 单雄信喊了好几句,可周围却还是静悄悄的,沒有半个人影,单雄信骑着马,连着转了好几个圈,却是冷眼看着周围,虽然看不到人影,但单雄信却是能够准确感觉到,从周围所传來的那阴寒的杀意,所以单雄信能够很肯定,那射杀翟让的人,就在这里,当即单雄信就是忍不住怒喝:王伯当,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滚出來, 咻,又是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一道残影划过,转眼就已经到了单雄信的面前,不过单雄信既然亲眼看到翟让中箭,又岂会沒有防备,等到那箭矢射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单雄信却是冷哼一声,挥起了手中的金钉铁槊,直接就是将那箭矢给挡了下來,冷冷地看了一眼那掉在地上的箭矢,单雄信却是昂头喝道:怎么,王伯当,你就这点本事吗,哼,就凭你这暗箭伤人的手段,也像让四方英雄信服,简直就是做梦, 似乎单雄信的话,惹怒了那藏在暗处的箭手,又是几声破空声,顿时就是飞出了五支箭矢,呈梅花形朝着单雄信的当胸飞射过來,而看到这五支箭矢,单雄信的眼睛也是一亮,手中的铁槊立马就是在胸前晃成了一片光华,紧接着,便是将那就五支箭矢尽数挡下,随即单雄信也是紧紧盯着那射出箭矢的方向,沉声喝道:果然是好箭法,只可惜,人品低下,再好的箭法也沒用,说完,单雄信双腿一夹,抖起缰绳,便是朝着那个方向冲杀,口中怒喝一声,举起了金钉铁槊就是朝着一棵大树砸了过去。 只见那铁槊挥下,一声巨响,那棵树应声倒地,却是沒有半个人影在树后,而看到这个情况,单雄信也是不由得一愣,不过立马就明白,对方肯定是射完之后,就离开了这个地方,当即单雄信便是连人带马转过方向,又是朝着周围扫了一圈,这次倒是沒有发出什么声音了,只是观察着周围的变动。 咻咻,又是数声破空声,只见数十支的箭矢,从另一边飞射过來,只不过这些箭矢无论是速度还是准确度,比起之前都要相差太多了,单雄信一看,虽然这些箭矢的数量很多,但单雄信却是一点也沒有畏惧,手中的铁槊不停地挥舞,立马就是将那些射向自己的箭矢给拦截了下來,随即将铁槊一摆,朝着周围冷哼道:你们以为我是张须陀吗,竟然还用这种招数來对付我,李密,想要杀我,就真刀真枪地來杀吧,光靠这点,休想取我赤发灵官的人头, 哈哈哈哈,随着单雄信的话音落下,一把爽朗的笑声从树林中传了出來,紧接着,就看到在之前那数十支箭矢射出的方向,一道壮实的人影闪现出來,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穿着铠甲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走了出來,一边笑,一边喊道:好个赤发灵官单雄信,只不过,你今天是非死不可,就我來送你一程吧, 嗯,单雄信看着眼前这大汉,眉头一皱,这人他并不认识,只是从他的身上,单雄信能够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足以证明此人的身手绝对不在自己之下,不过单雄信却沒有感到意外,在李密的蒲山密营当中招募了不少江湖人士,有这么一两个高手,那也是正常的,当即单雄信就是对那大汉喝道:就凭你,也想送我上路,哼,好大的口气,王伯当和李密在哪里,叫他们出來受死, 单雄信已经是认定此间的主使人就是李密,那射冷箭的就是李密手下的箭术高手王伯当,而那大汉在听完单雄信的话之后,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灿烂了,只是那满嘴的络腮胡子,遮住了嘴巴,倒是使得他笑与不笑,沒什么区别,那大汉摇了摇头,却是说道:废话少说吧,单雄信,受死吧,说完,那大汉双手往身后一抽,却是抽出了一把宣花大斧,抗在自己的肩膀上,紧接着,双腿一蹬,整个人也是飞快地朝着单雄信这边冲了过來。 而在那大汉手中抽出宣花大斧的时候,单雄信也是心中一惊,因为就在那一瞬间,他感到那大汉身上的气势又是强了几分,已经是超过了自己,足见对方的实力绝对比自己强上一筹,而看到对方冲过來的那一瞬间,单雄信也是立马提起了金钉铁槊,横在胸口,准备迎战, 第四百七十二话 神弓 ♂, 金钉铁槊和宣花大斧撞击到了一块。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一时间无数的火花从两件兵器当中迸射出來。那大汉与单雄信这第一招竟然拼了个不分上下。只不过单雄信却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这力道自然是要大一些。可见光从力量上來看。单雄信已经是输了。 关于这一点。单雄信和那大汉心里都很清楚。可是单雄信却不会轻易认输。一咬牙。瞪起了眼睛。双手紧握铁槊。怒喝一声。就是朝着那大汉的脑门砸了下去。本以为那大汉会硬抗这一下。那样一來。单雄信就可以占据主动了。可沒想到。铁槊这一落下。却是砸了个空。只见那大汉身子一矮。竟是在地上翻了个滚。钻到了单雄信的坐骑下面。挥起斧头。就是一劈。直接就是将那战马的两支后蹄给斩断了。 单雄信怎么也沒想到。像这样一个高手竟然也会行此无赖招数。等到他反应过來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坐下不稳。随着坐骑的一声嘶鸣。单雄信整个人直接就是摔了下去。所幸单雄信那也是出身江湖绿林。这小巧功夫也不差。身子一转。便是稳稳地落在了地上。看着那从战马下面钻出來的大汉。单雄信也是一脸怒容。喝了一声。提着铁槊就是杀了过去。 呔。而那大汉则是挥着宣花大斧。咧嘴一笑。却是高举起大斧。直接就是朝着单雄信的脑门劈了下去。这斧头一劈下來。顿时就感觉有万千劲道往下压。单雄信也是心中一惊。连忙是收起了手中的铁槊。慌忙往旁边一侧。躲过那斧头的攻击。只见那斧头落在地上。顿时就是轰的一声。那坚实的地面竟是被劈开了一条裂缝。看得单雄信也是额头上惊出了冷汗。这一斧头要是劈在自己身上。自己可沒有那么硬的骨头去扛。 嘿。躲的挺快。再看我这一斧头。那大汉再笑喝了一声。再次举起了斧头。却是朝着单雄信的腰身横扫了过去。这一斧头的劲道。丝毫不逊于刚才。而且速度更是快上了几分。单雄信刚刚站稳身子。那斧头就已经劈到了自己的面前。这下单雄信更是吓了一跳。斧头虽然常用。但作为兵器。却是名符其实的偏门。能够将斧头用得这么好。眼前这名大汉的身手果然不同寻常。挡下单雄信也沒有时间多想。见到躲避不能之后。干脆就是举起了手中的铁槊。准备迎接这一斧头。 铛。又是一声巨响。而落在单雄信的耳朵里。却是明显听到从铁槊中间那硬抗斧头的地方。传來了一声轻微的声音。分明就是铁槊有些吃不住斧头的力道。竟是有了裂痕。单雄信不由得大吃一惊。这铁槊跟随自己多年。大大小小数百战。从未有过半点伤痕。今日竟然被一斧头就给劈出了裂痕。眼前这大汉的力道究竟大到了什么地步。单雄信简直不敢想象。当即单雄信也是双腿一蹬。乘着那劲道还沒有从铁槊上传过來的那一瞬间。整个身子也是往后一跳。将大部分力道给卸去。可就算是如此。那巨大的力道传來。单雄信还是有些吃不消。那喉间传來了一丝腥甜。显然是被震出了内伤。 再次落地。单雄信可就沒有之前那么稳当了。连退了三四步。这才站稳了脚步。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瞪着眼睛看着大汉。喝道:果然了得。能否告知我你的姓名。至少。也要让我知道。自己是死在谁人的手上。 那大汉原本是想要再次冲杀上來的。可听到单雄信的话。那大汉也是停住了脚步。嘿嘿一笑。将手中的宣花大斧一甩。笑道: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程知节是也。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晃动了一下脑袋。就好像是老夫子念书一样。 程咬金。就在程咬金刚刚喊出自己新取得名字的时候。一把冷喝声却是从另一边传了过來。只见一道身影却是从树后面走了出來。对着程咬金就是喝道:都提醒你多少次了。不能暴露身份。你怎么还将自己的名字给说出來了。 单雄信也是很惊讶地转过头。望向了那刚刚出现的男子。最后目光却是集中到了那男子手中的那副弓箭上。单雄信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惊呼道:刚刚那一箭。是你射的。不是王伯当。 哼。那持弓男子沒有说话。可程咬金却是一脸不屑地喊道:什么狗屁王伯当。他的箭术怎么能够跟长孙兄弟相提并论。对吧。长孙兄弟。 听得程咬金的话。那持弓男子的脸色又是阴沉了几分。狠狠瞪了一眼程咬金。喝道:你不说话。沒人当你是哑巴。还不快点将他给解决了。别把你的身份给暴露出去。 这单雄信可不是普通的武者。相反。他的智谋甚至不逊于一般的文人。看到那持弓男子手中的弓箭。加上刚刚程咬金的话。单雄信立马就是明白了其中关键。惊呼道:不是李密要害我们。你们都不是李密的人。你姓长孙。你是神弓长孙家的人。你们。你们都是朝廷的兵马。 沒错。这两人。正是之前一直领兵在河北山东一带驻守的长孙恒安与程咬金。原本两人只是想要偷袭瓦岗军的。可刚刚单雄信一跑过來就直接喊着李密的名字。长孙恒安也意识到。单雄信可能是误会自己等人是李密所派來的。想到可以借此來挑拨瓦岗寨内部的争斗。却沒想到。被程咬金这个沒心沒肺的家伙给弄砸了。 听得单雄信说出了自己等人的身份。程咬金也是明白自己这次可是说错话了。立马就是尴尬地抓了抓脑袋。看到那一脸阴沉的长孙恒安。嘿嘿一笑。眼珠子一转。说道:不妨事。不妨事。将他杀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嘛。交给我好了。说完。程咬金双目一眯。一道寒光就是从他的眼中射出。紧接着便是直接朝着单雄信就是冲了过去。手中的宣花大斧竟是比刚刚还要快上几分。朝着单雄信的身上招呼。 此刻单雄信也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和瓦岗军很有可能是上了官兵的当了。心中再也沒有了给翟让报仇的想法。而是想要立刻离开这里。将官兵的阴谋告知树林外的群雄。当即单雄信也不再和程咬金硬拼了。手中的铁槊猛的往地上一敲。也是砸出了一个土坑。紧接着。单雄信将土坑的泥土往程咬金那边一拨。自己则是转身就跑。 飞溅的泥土多少还是影响到了程咬金的速度。等程咬金将那些泥土劈开之后。单雄信已经跑开了。看到这一幕。程咬金也是有些挂不住脸了。立马就是怒喝道:小子。刚刚不是很嚣张的吗。跑什么跑。回來和你程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虽然程咬金口号喊得响亮。可单雄信却是沒有半点留下來和他交手的意思。拖着那铁槊就是往回跑。可就在他刚刚跑了几步的时候。突然。一声破空声从旁边传來。紧接着。就感觉自己的腿上一凉。整个人也是跟着摔倒在地上。 低头一看。单雄信这才发现在自己的大腿上。竟然插着一支箭矢。那剧痛这才传了过來。疼得单雄信那是直呲牙。他这个时候才想起來。在旁边竟然还有一个传闻中箭术无敌的神弓长孙家的子弟。 果然。在不远处。长孙恒安慢慢将手中的长弓放下。却是冷眼看着单雄信。哼道:你是不可能逃得过我的箭的。当日你们瓦岗寨的叛贼。不也是如此射杀张大帅的吗。今日。我先为张大帅报这一仇。长孙恒安那也是从平叛大军走出來的将领。当年要不是张须陀帮助。只怕长孙恒安以及他的弟妹全都要饿死在洛阳街头。想到张须陀的仇。一向冷静的长孙恒安也是瞪红了眼睛。抽出一箭。以极快的速度飞射过去。正中单雄信的另一条腿。 啊。大腿上又中了一箭。单雄信先是惨叫了一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发现自己那是不可能逃走了。满脸鲜血的单雄信却是惨然一笑。喝道:我单雄信今生杀人无数。现在才來报应。也已经是赚到了。能死在神弓长孙的箭下。我这条命也算是值了。來吧。 单雄信自知自己是死路一条。反倒是坦然了许多。直接就是躺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长孙恒安的那致命一箭。而长孙恒安望向单雄信的目光。也是露出了些许欣赏。若是撇开其他方面的因素。这单雄信的确算得上是令人敬佩的豪杰。只不过。长孙恒安却是不能放过此人。当即手中的长弓再次拉至满月。看准了单雄信。放箭射出。那箭矢离弦之后。准确无误地命中了单雄信的咽喉。单雄信双目瞬间睁得老圆。死死地瞪着上空。吸入最后一口空气。脑袋一歪。就这么死了。 一代豪杰。赤发灵官单雄信。死于瓦岗山脚下。 第四百七十三话 下马威 ♂, 十月下旬,洛阳城,几个月前那场大战所遗留下來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在城外还是能够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不过,这并沒有影响洛阳恢复往日的繁华和热闹,毕竟,连声势浩大的瓦岗军都被击败了,一时间,这洛阳城变成了天下良民的避风港,竟是比以前还要热闹几分。 一大早,一队人马就是來到了城西,从城门口走了出來,那些守卫城门的士兵原本还想上前查问,可一看到带头那人,所有人都是立马后退了三步,让开了城门,并且同时跪下行礼。 此时在城门旁还有不少准备进出城的百姓,其中大部分洛阳城的百姓见了这队人马,也都是纷纷跪下行礼,只有少部分人不识此人,都愣在那里,其中有人悄悄拉了一下身边跪在地上的百姓,悄声问道:老哥,这伙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威风啊, 嘘,那被询问的老汉一听到这问话,连忙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你不要命了,还不赶紧跪下,那最前面的一位,可是当今朝廷里的第一重臣,梁国公大人,连瓦岗寨那伙穷凶极恶的匪人也不是梁国公大人的对手,我们能够安安稳稳过日子,可都是多亏了大人啊, 听得老汉的回答,旁边那些新來的百姓也全都是吓傻了眼,慌忙就是跪拜了下來,那双眼睛还是不敢置信地朝着那队人马最前面瞥了过去,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一个长得如此俊俏而且身形瘦弱的人,竟然会是传闻中,那个是屠杀数十万盗匪的战将。 在马队的最前面,万禾穿着一身黄金铠甲,全身金光闪闪,好不耀眼,在配上那张能让女人会为之入迷的俊俏面孔,此刻的万禾,卖相还真是不错,而在万禾的身后一干虎将紧随其后,各有各的威势,更是为万禾平添了不少气势。 万禾高昂着脑袋,鼻孔朝天,一脸得意地感受着从两边传來的那种敬佩的目光,这种目光,万禾以前在后世的时候,作为一个小小的宅男,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感受得到的。 在万禾身后的李靖等人,看到万禾那种小人得志的模样,也是不由得苦笑起來,要不是之前几次亲眼见识到万禾在危难关头所表现出來的勇气,他们实在很难将眼前这个纨绔子弟当成自己的明主來效忠,李靖与身边的秦琼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次万禾如此盛装打扮,带着他们一起出城,却不是吃饱了沒事,來这里臭美來了,而是前几天得到消息,监门将军庞玉与虎贲将军霍世举奉圣旨,领兵前來洛阳援助,而万禾他们现在就是前來迎接马上就要到洛阳的援军的。 其实自从洛阳被围之后,从天下各处已经有不少前來援助的勤王之师,只不过一來路途遥远,二來瓦岗军势大,所以这些援军都未能及时赶到洛阳,一直等到瓦岗军撤退之后,这些援军才陆续赶到,而万禾对这些援军自然是无任欢迎,经过了洛阳一战,洛阳城内的守军损失惨重,正好需要这些援军來补充实力,至于这些兵马的统领嘛,一群地方官员,如何比得上万禾这个当朝第一重臣,被万禾一逼,只能是老老实实将兵权交出來了,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洛阳城的守军竟然扩充到了十余万之多。 当然,这十余万兵马还都是很普通的地方军,平时疏于训练,甚至不少兵马还比不上瓦岗军这样的盗匪,所以万禾在得到这些兵马的兵权之后,便是将大军直接丢给了李靖等人,让他们帮忙训练就是了,万禾相信,只要假以时日,李靖他们必定可以还给自己一支强大甚至远胜于御林军的雄师。 至于马上就要到的庞玉和霍世举两人的兵马,万禾却是不得不重视,因为他们和之前其他援军不同,他们的手头上,那可是有圣旨,这样一來,就连万禾也不敢轻易逼他们交出兵权,所以这件事就必须稳妥來办了,这也是为什么万禾会如此大张旗鼓地來迎接两人的兵马。 走出了城门,在万禾身后的李靖也是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城门恢复平时的秩序,紧接着,李靖又是上前一步,对万禾说道:国公爷,那庞玉和霍世举虽然不是什么名将,但也都是一方大员,这次他们來洛阳,只怕不会那么轻易就范啊,李靖说这话的意思,也是想要劝一劝万禾,毕竟现在万禾手上的兵马已经不少了,而庞玉和霍世举两人手下的兵马加起來也不过才一万余人,别为了这一点兵马,而与庞玉霍世举弄得太僵。 万禾也是低头思索了片刻,他也知道李靖所说的话沒错,可现在万禾简直恨不得将全天下的兵马都给拉到自己手底下才好,而造成万禾这种想法的原因,正是一个月前从长安那边传來的情报,李渊举兵攻破了长安,拥立了代王杨侑为帝,并尊天子杨广为太上皇。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所有人都是一片哗然,而万禾更是由心底生出了恐惧,别人或许还不知道李渊有什么本事,可万禾心里却是最清楚不过了,万禾对历史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李渊举兵之后,就是依据长安为根据地,到后來逐步吞噬天下,成就李唐江山,虽然现在多出了一个万禾打岔,似乎是让历史改变了不少,但李渊结果还是拿下了长安,那是不是意味着,将來不管万禾如何努力,却还是阻止不了李唐的出现。 想到这里,万禾就感觉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一根绳子给套住了一般,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所以万禾就有种恨不得将全天下兵马都收归手中的冲动,仿佛这样才能找到安全感。 李靖的劝说也是让万禾深吸了口气,虽然心里还很想拿下庞玉霍世举手中的兵马,但至少不会像之前那么紧迫了,而就在这个时候,秦琼突然喊道:国公爷,你看,人來了, 听得秦琼这么一寒,万禾也是立马抬起头,朝着远处望去,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一片黑云正在朝着这边飞快的移动,正是一支急行的大军朝着这边赶了过來,远远望去,在那支大军的最前面,正打着庞字和霍字两面军旗,不用说,正是万禾所等待的庞玉和霍世举。 见到正主儿來了,万禾也是抖索起精神,对着身后的将士们喝道:好了,兄弟们,提起精神來,别让他们把我们给看扁了,随着万禾这一番话,众人也是纷纷振作精神,这从地方上來的兵马,大多也不会心甘情愿服从万禾调派,这先声夺人,也是这段时间來,万禾用得最多的招数了。 喝啊,随着那支万余人的军队越來越近,万禾已经能够听到从前方所传來的那一阵阵呼喝声了,万禾也是感觉到,这支兵马似乎和之前赶來洛阳的援军大不相同,那种桀骜不驯的气势,比起其他兵马都要來得厉害些,看到这一幕,李靖和秦琼两人都是眉头一皱,这庞玉和霍世举似乎是來者不善啊。 很快,那支军队也是距离洛阳越來越近了,沒过多久,这支军队距离万禾他们也只有不到五百步的距离了,可看着这支军队的行进速度,竟是一点也沒有减慢的迹象,这下连万禾也能看出这其中的问題了,眼看着那支军队越來越近,似乎随时都有冲杀过來的迹象,万禾的脸色也是变得有些惨白了。 眼看着万禾有些吃不消这种压力了,这个时候,在万禾的身后,一身褐色铠甲的裴行俨突然上前一步,挡在了万禾的面前,脸上红云一现,却是猛地张开嘴大声喝道:來者止步, 短短四个字从裴行俨的口中喊出,却是犹如黄钟大吕,在旁边的普通军士也都是被震得脸色惨白,一个个连忙用手捂住了耳朵,至于万禾,受到了裴行俨的刻意照顾,这一声狮吼对于他來说,只是声音稍大一些,却是一点反应都沒有。 随着裴行俨这一声怒喝响起,那前方杀奔过來的大军立马就是受阻,特别是冲在最前面的那近千余骑兵,他们坐下的战马被这一声狮吼震得是连连嘶鸣起來,定住了四蹄,那是死活也不肯再往前走了,而再看前方那冲在最前面的两名战将打扮的人,似乎还不死心,还在不停地催促着坐骑往前冲。 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人从万禾的身后走出,手持弓箭,张手就是将长弓拉至满月,紧接着,随着弓弦弹回,那支箭矢如脱弦野马一般飞射出來,直接就是朝着那前方的军队射去,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箭矢便是正中那庞字军旗的旗杆,正好将用來悬挂军旗的绳子给射断了,那面庞字军旗立马就是被风给刮跑了。 射出这一箭的不是别人,正是神箭手长孙恒安,而射完这一箭之后,长孙恒安又是再次抽出了一支箭矢,以极快的速度弯弓搭箭,不过这次他却沒有将箭矢射出去,而是就这么悬而不发,箭矢的箭头直指前方大军领头的那两名战将, 第四百七十四话 瓦岗已灭 ♂, 被这箭矢所指。那两名战将立马就是感受到一丝寒意。当即便是举手止住了身后的兵马。自己却是不敢动弹半分。若是有人现在脱掉他们外面的铠甲就会发现。此刻他们后背的衣衫已经被汗水给打湿了。他们虽然年纪不是很大。但也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光是这悬而未发所带來的杀意。就足以让他们明白。这一箭完全可以将他们其中一人射杀。 这两名战将那都是聪明人。自然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只能是老老实实地听了下來。其中一名身材魁梧。却面白如纸的战将扯着嗓子喝道:前面可是梁国公。末将乃是上洛虎贲郎将霍世举。协同弘农监门将军庞玉将军。奉旨前來洛阳增援。 这个时候万禾也总算是缓过劲來了。只不过脸色还是很苍白。显然刚刚他被吓得够呛。现在听得那霍世举的喊话。万禾的脸上也是浮现出了一丝怒意。当即就是开骂了:妈妈咪的。这两个混蛋。竟然跑到本少爷面前耀武扬威。药师。叔宝。行俨。恒安。咬金。你们都上。把这两个王八蛋给本少爷抓过來。看本少爷如何炮制他们。 这万大少爷大发神威。还真有些当年纨绔子弟的味道。不过他这话倒不是吹牛。手下这五人。无一不是高手级别。要对付庞玉和霍世举两人。简直是易如反掌。就算是庞玉和霍世举身后有那一万兵马。可万禾身后的洛阳城内。那可是有近十万余人。 见到万禾发飙了。李靖等人也是相视无奈地笑了笑。虽然同样也恼怒对方之前的行为。但他们也知道。庞玉和霍世举都是奉圣旨來洛阳的。如非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对他们动手。李靖上前一步。俯身在万禾的耳边嘀咕了几句。万禾的脸上才稍稍缓和了一声。冷哼一声。撇了撇嘴。对长孙恒安说道:好了。放他们过來吧。 有了万禾发话。长孙恒安这才将弓箭收了起來。而裴行俨却始终站在万禾的身前。面色不善地盯着不远处的庞玉和霍世举。而见到长孙恒安收起了弓箭。庞玉和霍世举这才松了口气。相互看了一眼。又是对身后的军队做了个手势。那下巴处留着短髯的庞玉沉声喝道:全都留在原地。不得轻举妄动。做了这般吩咐之后。两人这才纵马朝着万禾这边赶了过來。 來到万禾的面前。看了一眼那一脸不善的万禾等人。庞玉和霍世举两人都是心底一突。立马就是翻身下马。同时朝着万禾跪拜下來。抱拳喝道:末将庞玉霍世举。参见国公爷。 哼。看着这两人跪在自己面前。万禾的心里还是很不爽。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万禾还是忍住了脾气。冷冷地哼道:两位将军远道而來。一路辛苦了。大家都是为圣上尽忠。又何必如此多礼呢。说起來。两位将军一路从关内而來。这路上可曾碰上什么有趣的事情。如今这路上可是不太平。到处都是贼子。之前那些攻打洛阳的瓦岗寨贼兵。就在洛阳周边为患。可惜啊。本公手下的兵马不够多。勉强只能守卫洛阳的安全。却不能出兵围剿。导致这些贼兵为祸百姓。可悲。可叹。 万禾这么唠唠叨叨说了一大通。却全然沒有让两人起來的意思。庞玉和霍世举既然是沙场战将。这跪在地上时间久一点。也不会有什么不适。但身为战将。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地上不能起來。这下两人的脸面可是丢大发了。两人心中都满是苦涩。他们自然知道。这是万禾在故意整治他们呢。谁让他们一开始想要对万禾來个下马威。沒想到这下马威沒有起到效果。自己却是要被万禾这般整治。 万禾在那里滔滔不绝地念叨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一直到口干舌燥。这才停了下來。庞玉和霍世举两人本以为万禾准备叫他们起來了。哪知道万禾扭过头喊道:小五。给我寻点酒水。我们今天慢慢聊。听得万禾这话。庞玉和霍世举顿时就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沒晕过去。 总算在万禾旁边的李靖看不下去了。悄声对万禾说道:国公爷。这两人毕竟是天子派來的。士可杀不可辱。教训一下就行了。可别玩出祸事來。 李靖开了口。万禾撇了撇嘴。也只能是不甘心地哼了一声。说道:好了。起來吧。 谢国公爷。终于从万禾口中听到了这句话。庞玉和霍世举那是立马就从地上站了起來。脸上满是恭敬之色。再也不敢挑衅眼前这位小心眼的梁国公了。庞玉和霍世举两人站起身之后。庞玉便是上前一步。对万禾抱拳说道:国公爷。末将二人奉圣上之命。各领精兵五千。合为万人。赶來洛阳助国公爷平定贼乱。接下來当如何行事。还请国公爷指示。 哦。那真是多谢两位将军了。听得庞玉的话。万禾的嘴角微微一勾。却是露出了一丝冷笑。哼道:只不过。两位将军却是來迟了一步。如今瓦岗寨的贼兵已经被击退。两位來洛阳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万禾的回答并沒有让庞玉和霍世举两人感到意外。实际上。若是那数十万大军还留在洛阳。他们才不敢跑到这里來送死呢。他们已经是接到情报。知道洛阳城外的瓦岗军已经撤离。所以才领着兵马赶來。而在來之前。他们两人一合计。算到万禾为了抵挡瓦岗军。必定也是损失惨重。他们这一万兵马到了洛阳。万禾肯定会眼红。想要夺取兵权。为了保留兵权。他们两人才想出这么一个先声夺人的办法。却沒想到。适得其反。反倒是被万禾给整治了一番。 不过就算是如此。庞玉和霍世举还是抱有最后一线期望。听得万禾这么一说。霍世举也是立马说道:国公爷。洛阳之战的结果。末将等也已经知晓。国公爷骁勇善战。令末将等佩服不已。不过末将接到的圣旨。是将瓦岗寨贼子彻底剪除。所以。末将等此次來洛阳。只是休整一日。明日便要去瓦岗山。清剿贼乱。 霍世举也是先把一切都说清楚了。也是有意堵住万禾的嘴。可霍世举的话刚刚说完。万禾便是冷笑了一声。哼道:可惜啊。两位将军还是來迟了一步。半个月前。长孙将军已经领兵攻破了瓦岗寨。并且在瓦岗山下伏击瓦岗军。击杀贼酋翟让单雄信。如今瓦岗寨已经不存在了。只剩下一些瓦岗余孽流窜在外。两位将军此去瓦岗山。肯定是要扑个空了。 啊。万禾这话说完之后。那庞玉和霍世举立马就是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万禾。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万禾刚刚所说的话。要知道。这瓦岗寨为祸河南多年。朝廷屡次派兵围剿。都是铩羽而归。就连百战百胜的平叛大军。最后也不免落得大败。常胜将军张须陀饮恨大海寺。而后大战石子河攻克回洛仓。更是让瓦岗寨的声威大振。五十多万大军围攻洛阳。就连周边的兵马也不敢前來援救。 之前万禾击退了瓦岗军的围困。还可以理解为借着洛阳城的城防了得才有此战绩。可现在万禾竟然说瓦岗寨已经被平定。这对于庞玉和霍世举來说。无疑是在听天方夜谭。要不是眼前这个人是当朝梁国公。位高权重。只怕他们两人会立马一个巴掌甩过去。破口大骂他疯言疯语。不过两人刚刚已经是开罪了万禾。此刻却是不好再胡乱说什么惹得万禾不满。庞玉不由得讪笑了几声。对万禾说道:国公爷真是风趣。呵呵。 哼。见到两人不信。万禾却是冷哼了一声。反手用大拇指往后一指。哼道:本公可沒有那个闲心逸致和你们开玩笑。其实早在一个月前。本公就命长孙将军偷袭空虚的瓦岗山。一举攻破瓦岗寨。半个月前。瓦岗军从洛阳败退。长孙将军便是埋伏在瓦岗山脚下。伏击瓦岗军。那贼酋翟让和单雄信。更是被长孙将军给射杀。如今那一干贼酋的首级。本公已经封存好了。送去江都。相信过不了多久。圣上就会下发封赏。 万禾这话简直就像是在说童话故事一般。虽然庞玉和霍世举不敢相信。但心里却是很清楚。万禾绝对不可能拿这件事來说谎。瞪大了眼睛看着万禾身后众将。却不知道哪位是万禾口中的长孙将军。 似乎是猜到了庞玉和霍世举的想法。长孙恒安淡淡一笑。将弓箭放回之后。纵马上前一步。对两人抱拳说道:末将长孙恒安。家父乃是前右骁卫将军长孙晟。此次攻破瓦岗寨。一举剿灭瓦岗军。实在是国公爷运筹帷幄。决算千里。末将实在算不得什么功劳。 第四百七十五话 谍影 ♂, 长孙晟之子,一听得长孙恒安自报家门,庞玉和霍世举也是吓了一跳,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万禾那样无知的,长孙晟的威名,在大隋的武将当中,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知道长孙恒安是长孙晟之子,他们这才完全相信瓦岗寨真的被攻破了。 万禾突然发现,似乎自己说的话的可信度,还沒有长孙恒安的名字來的高啊,这倒是让万禾的脸面又是挂不住了,轻咳一声,黑着一张脸哼道:怎么样,你们二人又有什么打算, 万禾这么一说,庞玉和霍世举这才反应过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如今长安已经被李渊给攻破,那弘农和上洛也是相继沦陷,他们是不可能回去的了,他们之前的打算,就是从洛阳借道前往瓦岗寨平叛,当然,瓦岗军人数众多,他们自知以这一万人是不可能攻破瓦岗寨的,所幸之前也听说江都丞王世充也已经领兵出发,到时候只管跟着王世充一块平叛,等到瓦岗寨平定之后,就去江都领赏。 可现在瓦岗寨沒了,退路也沒有了,难不成就这么空着手去江都面圣,以当今圣上的那个脾性,他们这一无所获跑去江都,责罚是肯定跑不掉的,说不定连脑袋都沒了,现在他们两个还真的步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了。 李靖见了,连忙是笑着上前一步,对庞玉和霍世举说道:呵呵,两位将军,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请两位将军先进城休息,明日再來相商吧,说着,李靖又是悄悄对万禾使了个眼色,示意万禾千万不可逼得太紧,要不然,很容易适得其反,见到李靖的眼色,万禾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了,调转马头就是朝着城内走去。 而在李靖和秦琼的指引下,庞玉和霍世举也是一脸尴尬地跟着进城,至于那一万兵马,自然有人照应,而与此同时,在城门口那些围观的百姓当中,一道人影却是在人群中一闪而过,周围一干百姓却是一点反应都沒有,唯有不远处紧随万禾身后的李靖和裴行俨两人同时回头看了一眼,但沒有看到什么,也只有继续赶路了。 半个时辰之后,在城内的越王府的后院,一名黑衣人正跪在越王杨侗的身后,压低声音将刚刚在城门口所发生的一幕仔细转述给杨侗,现在的杨侗,正是生长发育的时候,身高比起洛阳之战的时候,还要高出不少,嘴唇上下已经开始长出了近似胡须的茸毛,听完那黑衣人的述说之后,杨侗立马转过身,两眼放光地喊道:当真,那万禾真的和庞玉霍世举发生了如此争执, 回禀殿下,属下所言句句属实,那黑衣人一脸坚定地回答了一声,身子始终低着头半跪在那里。 好,好,杨侗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心中也是大喜,连连击掌喊了几声,自己也在后院内來來回回走了好几圈,最后点头对那黑衣人吩咐道:你得到这个好消息,本王重重有赏,下去领了赏之后,继续去监视,一有异动,立刻來报, 等到那黑衣人退下去之后,杨侗又是转过头,对着在自己身边的郝飞喊道:郝飞,这万禾竟然和庞玉霍世举两人发生了争执,我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应该利用这个机会才是, 郝飞眉头紧锁,抬起头对杨侗抱拳说道:殿下,属下以为,现在我们不应该轻举妄动,要不然,只会被万禾抓住把柄,到时候,只怕他会对殿下你不利啊, 不利,他敢,杨侗猛的转过头,双目瞪得老圆,那原本很俊秀的面容也是变得狰狞起來,原本抓在手中的折扇直接就是被他折断,杨侗阴沉着脸,怒喝道:这天下,还是我杨家的天下,他万禾,也不过是我杨家的臣子,他胆子再大,难道他还敢谋逆不成, 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以來,杨侗已经是被万禾给逼疯了,原本杨侗成为了监国皇孙,朝堂重臣也是争相來投,可沒想到,转眼间,自己最倚重的臂膀背叛了自己,最器重的谋臣被关进了大牢,紧接着,那些平日里对自己溜须拍马的朝臣也是一个个躲得远远的,杨侗好像一夜之间,又变回当初那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无权无势的闲置王爷,当初的他能够接受这一切,可刚刚享受过那权力的好处,再让杨侗接受这一无所有,这种反差,无异于要了杨侗的命。 特别是这几个月來,那些赶來援助洛阳的兵马一个个都被万禾给夺了兵权,眼看着万禾的实力越來越大,相比之下,自己这个监国皇孙已经成了一个摆设,连每日的早朝奏折,都会直接送到梁国公府上,至于他这个越王,早就被人给无视了。 能够在朝堂上担任重职的人都不是傻子,杨侗能够登上宝座,完全就是因为有万禾的缘故,正是万禾斗垮了齐王杨暕,才使得杨侗成为皇位继承人的最大候补,当初万禾能够推倒一个齐王,那现在自然也能够推倒一个越王了,特别是在经历了洛阳之战后,城内兵权尽数归了万禾,就连那些世家的私军也被打得七零八落,这洛阳城内,已经是万禾一家独大了,这些朝臣们自然知道该去拍谁的马屁了。 而正是这种差异变化,在这几个月里,已经是把杨侗折磨得够呛,现在杨侗恨不得立刻将那个自己曾经的挚友,给千刀万剐,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权力,再次夺回來。 看着杨侗那近似疯狂的神情,郝飞的脸上满是担心,犹豫再三,他还是上前对杨侗劝道:殿下,我们现在行动的话,实在是太危险了,现在万禾手下已经有十余万兵马,同时还有李靖等猛将助阵,光凭庞玉和霍世举两人,根本就不是万禾的对手,不如暂且忍耐,万禾能够有如此大的权力,全都是來源于圣上,只要等到圣上从江都回來,那万禾手中的权力自然会被圣上给收回,到时候,殿下想要如何对付万禾,那都是易如反掌啊, 不行,对于郝飞的建议,杨侗却是想都沒想,就直接给拒绝了,杨侗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他要立刻将万禾给除掉,杨侗的双目闪着寒光,沉声说道:庞玉和霍世举的实力的确是少了点,但至少可以暂时牵制住万禾,根据情报,皇祖父已经派遣江都丞王世充來了,这王世充手下的江淮兵卒乃是天下四大强兵之一,数量也不少,若是得他相助,里应外合,必定可以将万禾给除掉,郝飞,我要你现在就悄悄离开洛阳,前去联系王世充,告诉他,只要他能帮我除掉万禾,他提出的条件,我全都答应, 殿下,听得杨侗的这个办法,郝飞也是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万禾固然可恶,可那王世充又岂是易于之辈,现在杨侗对王世充许下这等承诺,知道到时候也是尾大不掉啊。 郝飞想要继续劝说杨侗,可杨侗却是充耳不听,无奈之下,郝飞也只能遵从杨侗的命令去执行了,临走前,最后看了一眼杨侗的背影,心中暗叹,但愿,今后杨侗不会为自己这个决定而后悔。 郝飞能够担任杨侗身边的护卫统领,自然是个高手,那些江湖手段,郝飞也会不少,被杨侗派去与王世充联络,郝飞也不需要太多准备,只是给自己简要化了个妆,装扮成了一个庄稼汉的模样,便是从王府的后门偷偷溜了出去,紧接着便是混入大街的人群,在城内转了几个圈之后,这才夹杂在一队人马当中,就这么离开了洛阳城。 郝飞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经能够瞒过所有人了,可沒想到,就在三炷香的时间,他离开洛阳的情报,就已经摆在了万禾的书房案头上。 看完这份情报之后,万禾眉头一挑,抬起头望向了众人,问道:怎么样,你们以为应当如何, 在书房内,除了万禾之后,还端坐着六人,其中坐在左手边的三人全都是文官打扮,正是万禾手下的智囊房玄龄长孙无忌和刘文静,而坐在万禾右手边的,则全都是武将装扮,分别是李靖秦琼和长孙恒安,至于程咬金裴行俨这些人,倒也不是沒有资格进入万禾的核心,只不过比起出谋划策,他们更擅长的还是在战场上冲杀。 那份情报,李靖等人也都看过了,听得万禾发问,李靖立马就是说道:照我看,越王这个时候把自己最信任的亲信派出城去,必定是有所谋图,而越王所谋图的对象,除了国公爷,再无别人了,只是,他把郝飞派出城到底是有什么用意呢, 虽然之前杨公卿手下的密探已经跟上了郝飞,但现在众人所得到的情报,也只不过是郝飞刚刚离开洛阳的情报而已,至于郝飞到底离开洛阳去干什么,众人现在还是一无所知,所以李靖在缺少情报的情况下,也是很难做出合理的判断, 第四百七十六话 一个计策 ♂, 李靖所说的沒错。不管杨侗这个小色鬼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但目的肯定不会变。那就是对付万禾。万禾眯起眼睛望向了众人。说道:那我们现在当如何。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吧。 听得万禾的问话。众人也都是相互看了一眼。最后目光还是移向了房玄龄三位谋士。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都是眉头紧皱。似乎对这个问題也是感觉很头疼。倒是坐在末席的刘文静。只是低头思索了片刻之后。嘴角就是微微勾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刘文静的神情。却是让众人都是不由得一愣。在众人心目中。若是比智谋。刘文静比长孙无忌房玄龄却还是要差上一筹。怎么后者两人都沒有想出办法。反倒是刘文静先想出办法了。 似乎是看出了众人的疑问。刘文静淡淡一笑。转头望向了万禾。拱手说道:国公爷。其实此事并不难破解。属下相信。以长孙兄和房兄的才能。必定早已经想出了办法。只不过嘛。这个办法委实太过大胆了。就算是长孙兄和房兄也不敢将这个主意说出來罢了。 刘文静这话一说出口。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是脸色一变。显然是被刘文静给说中了心事。而李靖三人也是立马将目光移向了他们两人。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跟随万禾多年。一直以來为万禾出谋划策。从未有过偏差。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事。之前一直坐着不动的长孙恒安噌的一下就站起身。瞪着长孙无忌就是喝道:三弟。他说的可是真的。你明明知道有办法可行。却不肯将办法告知国公爷。 万禾对长孙恒安有恩。长孙恒安一向以忠义当先。心中早就下了决心。用此身來报答万禾。眼看着长孙无忌竟然有对万禾不忠的迹象。长孙恒安如何能不恼。要不是长孙无忌是他的亲弟弟。而房玄龄又是万禾的表哥。只怕他早就一剑砍杀了他们了。 被长孙恒安这么一质问。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的脸上都是露出了无奈的苦笑。长孙无忌张了张嘴。想要对长孙恒安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咽了回去。摇了摇头。闭目不言。而房玄龄也是一脸的苦涩。同样是有难言之隐一般摇了摇头。不肯多说一句。 你。长孙恒安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啊。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长孙无忌。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上前一步。甩起巴掌就朝着长孙无忌的脸上甩过去。虽说长孙恒安一向爱护这个弟弟。但在忠义面前。长孙恒安还是要顾着忠义。他要用这一巴掌打醒长孙无忌。 恒安。停手。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声音传了过來。止住了长孙恒安的动作。不是别人。正是万禾。只见万禾抬起手。对着长孙恒安摇了摇头。说道:好了。坐回去吧。 国公爷。我长孙恒安此刻是满心愧疚。看着万禾。简直恨不得以死谢罪。万禾对自己对长孙家有大恩。自己全心全意为万禾效忠还嫌不够。可长孙无忌却怀有二心。这让长孙恒安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万禾了。 好了。恒安。我不是让你先坐下嘛。怎么。连你也不肯听我的话了。万禾笑眯眯地看着长孙恒安。似乎完全沒有别的什么想法。而长孙恒安听得万禾这么一说。也只能是老老实实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了。紧接着。万禾却是沒有望向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而是直接看着刘文静。一脸淡然地说道:好吧。文静。说说你的办法吧。 刘文静淡淡一笑。瞥了一眼身边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他刚刚那番话。也算是挑动了他们和万禾的关系。倒不是刘文静对万禾有什么恶意。只不过现在刘文静既然铁了心要在万禾身边效忠。以他的骄傲。自然不愿在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之下了。所以用刚刚那句话。让万禾对两人不再那么信任。自己也可以成功上位。实在是一举两得。 当即刘文静便是笑着对万禾说道:国公爷。属下的办法说起來。以越王现在的实力。想要对付国公爷。肯定是力有不逮。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寻找外力。如此一來也是简单。既然越王想要寻找外力來对付国公爷。那国公爷为何不先下手为强。 刘文静这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李靖等人顿时就是心中一惊。一个个都是惊愕地看着刘文静。刘文静刚刚所说的意思。莫非是想要让万禾对杨侗动手。这。这未免太大胆了点吧。杨侗就算是再如何。但他毕竟是皇家贵胄。当今天子的皇孙。当初万禾就算是对付齐王杨暕。那也是收集杨暕的罪证。然后交给天子处罚。现在刘文静的意思。肯定不是这样慢腾腾的做法了。难道。刘文静这是想造反。 若是换做以前。众人或许不会朝这个方向去想。可就在前不久。身为皇亲国戚的唐国公李渊起兵造反。现在已经攻克了长安。拥立代王杨侑为帝。这李渊和万禾同样都是皇亲国戚。同样都是国公爵位。既然李渊也能够造反。那万禾为何不可以。 由此就可以看出。李渊起兵对大隋的影响有多大了。在李渊起兵之前。天下那些盗匪的身份。全都是一些草民刁民乱党。虽说也有不少饥民灾民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支持他们。但从大统和大义方面來说。毕竟他们还只是贼。可现在李渊起兵了。身为皇亲国戚的李渊也跟着一块來造反了。那这些盗匪的身份立马就不一样了。况且李渊在朝野内外还颇有声望。这一反。朝野内外的动向可就立马掉了个个。 万禾眯起了眼睛。紧紧盯着刘文静。他也沒想到刘文静所想出的办法竟然是这个办法。同时。他也知道为何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不肯把这个办法说出口了。不管当今天子如何。他们两人毕竟还是官宦子弟。自幼接受的就是忠君爱国的思想。特别是长孙无忌。他的父亲长孙晟深受先帝和杨广隆恩。对大隋忠心不二。他身为长孙晟之子。又怎么能说出叛君的言语呢。长孙恒安似乎也明白自己弟弟的难处了。脸上也是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望向长孙无忌的目光也是再度柔和起來。而李靖和秦琼都是皱起了眉头。秦琼对着刘文静说道:刘先生。这么做。恐怕不妥吧。 秦琼倒不是对大隋有多忠心。只是这造反的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做了。那可就沒有回头路了。而听得秦琼的质疑之后。刘文静却是笑了笑。转头对秦琼说道:秦将军此言差矣。秦将军也是兵法大家。岂不闻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现在我们明知越王是要找外援对付国公爷。若还是坐以待毙。岂不是愚蠢至极。为今之计。只有将越王先给除了。然后效仿那李渊。拥立赵王为帝。拜天子为太上皇。以国公爷的威名。天下豪杰必定争相來投。 如今在洛阳城内。却不只有杨侗一个皇家子弟。除了杨侗之外。天子幼子。赵王杨杲也因为年幼。所以沒有跟随天子同行。至于赵王的生母萧妃。自然也留在宫内照顾幼子。 听得刘文静这么平平淡淡地说出这个计策。众人都是一脸惊愕地看着刘文静。看样子刘文静还是早有准备了。竟然什么都考虑好了。而李靖和秦琼两人对大隋的忠诚最淡。听得刘文静的计策。也是不由得心动起來。那赵王乃是天子幼子。而且年幼不经世事。若是万禾扶持他为帝。比起李渊扶持代王杨侑还要方便的多。到时候朝堂一切都还不是万禾说了算。至于长孙恒安。此刻也学着他弟弟长孙无忌一样。闭着眼睛低头不语。这也算是他们代替父亲为大隋尽的最后一丝忠诚吧。 万禾先是惊讶。紧接着又是思索了片刻。望向刘文静。心里却是暗暗防备起來。正如刘文静自己所说的。这个计策实在是太重大了。造反的名头。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不敢说出口。可偏偏刘文静就敢。这从另一个方面來说。岂不是也说明了。刘文静此人也不是那么靠谱的。看來自己今后就算是用他。也必须得小心谨慎才行。 刘文静若是此刻知道万禾心中的想法。肯定会大喊失策。他做出这么多事。无非也就是想要在万禾手底下搏出位。可沒想到结果却是适得其反。反倒是让万禾对自己防备起來了。可见世事难料。 不过。撇开刘文静的心思不谈。刘文静的这个办法。却是让万禾有些心动。之前万禾还顾念着最后一丝情面。所以一直沒有对杨侗动手。却沒想到杨侗反倒是动了心思。如此一來。万禾也不再顾念那么多旧情了。不管之后万禾要不要学李渊。至少这个杨侗。那是不能再让他如此上串下跳了。想到这里。万禾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决然。 第四百七十七话 软禁 ♂, 越王府的后院,杨侗怀中抱着一名美貌的婢女,一边享受着美酒佳肴,一边享受着怀中美婢温柔香玉,几年前杨侗和万禾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杨侗就会天天跑到后院的池塘偷窥婢女洗澡,可见万禾给杨侗这个小色鬼的外号的确是沒有冤枉了杨侗,早在一年前,杨侗就尝过女人的滋味了,现在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每天沒有享用过几个女人,杨侗根本就睡不着觉。 杨侗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怀抱中的美婢娇喘的样子,旁边还有几个衣着轻纱的美婢在杨侗身上招呼着,不时用自己的娇躯刺激着杨侗的感官,感受着那温柔触碰,杨侗已经忍不住了,立马就是将怀中美婢身上的轻纱一撕,露出娇嫩的肌肤,就准备上阵了。 殿下,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下人冲进了花园内,直接就是打消了杨侗的雅兴,见到这一幕,那下人也是暗暗叫糟,立马就是低下头,满头大汗地跪在地上,对杨侗说道:殿,殿下,之前,之前殿下派出的人回來了, 哦,被打扰了自己的兴致之后,杨侗慢慢将怀中的美婢丢开,摆了摆手,示意那些美婢退下,自己则是不紧不慢地穿好自己的衣裳,一边穿还一边说道:怎么样,庞玉和霍世举有什么回复, 被杨侗那冷漠的眼神盯着,那下人也是满头大汗,战战兢兢地说道:回,回禀殿下,庞玉回复殿下,说前几日旅途劳顿,身体不适,这几日,都需要好好休息,殿下的晚宴,他,他沒办法惨叫了, 嗯,杨侗听得那下人的话之后,却伸出手,摸向了身边石桌上的酒杯,却沒有喝酒的意思,只是抓着那酒杯不停地把玩,漫不经心地说道:那,霍世举又是怎么回复的呢, 看到杨侗的模样,那下人吓得是全身打颤,牙齿磕磕碰碰,可偏偏杨侗的问话又不敢不回答,只能是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那,那霍世举,那霍世举说,说他今日要参加梁国公的酒宴,无暇來越王府,啊, 随着一声惨叫,那上好的酒杯直接在那下人的额头上开了花,顿时鲜血布满了他的面门,杨侗的脸色已经是变得一片铁青,之前他得知庞玉和霍世举在城外与万禾发生了矛盾,所以动了心思,想要接触这两人,将这两人以及他们手下的一万人马收归己用,这才派人去邀请这两人來参加酒宴,可这两人竟然直接回绝了自己的邀请,那霍世举甚至还直截了当地表明要参加万禾的酒宴,那岂不是明摆着他们两人决定靠向万禾了嘛。 这个回答让杨侗很是愤怒,自己是大隋的皇孙,是现在的皇位继承人,这些人一个一个却都投向万禾的帐下,那他这个皇孙算什么,冷眼看着那捂着头上的鲜血,却不敢吭一声的下人,杨侗冷喝道:沒用的废物,给我滚下去, 被杨侗这么一喝,那下人哪里还顾得上自己额头上的伤,连一声都不吭,就立马捂着头退了下去,而一肚子闷气的杨侗心中的怒火根本就无法宣泄,只能是一杯接一杯地饮酒消愁,足足喝了十余杯美酒之后,杨侗这才稍稍平静下來,眯起眼睛思考着现在自己的境地。 如今杨侗身边已经沒有可用之人,可派之兵,就算郝飞成功把王世充给带來,就凭王世充手下的五万江淮兵卒,只怕也不是万禾的对手,这倒不是杨侗太高看万禾了,实在是万禾打仗的本事太强了,从东征开始,好像就沒看过万禾打过败仗,王世充手下的江淮兵卒虽说是天下四大强兵之一,但要攻下已经有十余万大军的洛阳城,沒有杨侗在城内里应外合,只怕也是很困难的。 所以现在的情况,那就是尽快在城内找到一支可以效忠自己的兵马,靠着这支兵马和万禾周旋,等到王世充大军杀至,里应外合,方能一举将万禾给歼灭,想到这里,杨侗仿佛看到万禾授首的场面,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紧接着,杨侗也是低头思索起來:那,到底从哪里下手呢,苏夔手下的兵马,啧,那些衙役沒有半点作用,而且苏夔也是万禾的同党,嗯,那些城守军,还有各大世家的私军,应该还能发挥得出作用, 而就在杨侗苦苦思索整垮万禾的办法的时候,从前院突然传來了一阵阵喧闹声,而且声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嘈杂,这声音也是搅得杨侗根本沒办法思考下去,杨侗不由得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喝道:混账,什么人在外面吵闹, 杨侗的话音刚落,突然,从花园外面传來了一阵重重的踏步声,紧接着,无数的人影直接就是闯进了花园内,杨侗定睛一看,却发现,这些人全都是身穿铠甲的军士,一个个都是虎背熊腰面目不善,为首一人,身材魁梧,手持宝剑,甚是威风,而杨侗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正是万禾身边的大将李靖,看到李靖和这么多军士冲了进來,杨侗的脸色一白,顿时心中就是感觉到一丝不妙,有些慌张地喝道:混账,李靖,你胆敢如此无礼,擅闯我的王府,你该当何罪, 说起來,当初李靖刚刚结识万禾的时候,还正是万禾请求杨侗帮忙,杨侗才给李靖封了一个讨捕使的军务,让李靖立下了功绩,所以,李靖看到杨侗的时候,还是有些愧疚的,不过很快李靖又是将这些愧疚抛诸脑后,对杨侗抱拳一礼,沉声喝道:殿下,请恕末将等无礼,末将这也是奉命行事,只有得罪殿下了,请殿下配合末将, 李靖的话让杨侗心中的不祥感越來越强,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脚上却是被身后的石凳给挡住了,整个人顿时就是被绊了一下,顿时杨侗就是整个人往后一栽,摔倒在地上,不过就算是如此,杨侗还是满脸惊恐地看着李靖,喊道:你,你,你想干什么, 不管杨侗平时表现得如何,但他毕竟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孩童,看着杨侗被吓坏了的样子,李靖心中也是有些不忍,不过很快李靖还是说道:请殿下放心,末将等绝对不会对殿下做出什么无礼之事的,只不过,从现在开始,这越王府就由末将手下的兵马为殿下代为看管,殿下也知道,瓦岗寨的贼兵刚刚退走,城内可能混有很多瓦岗寨的奸细刺客,梁国公担心这些刺客会对殿下不利,所以派遣末将领兵來保护殿下的安全, 这杨侗也不是笨人,李靖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他岂会听不出來,这李靖分明是万禾派來监视自己的,至于什么所谓的代为看管,其实就是将整个越王府给控制住,将杨侗给软禁起來了。 原本吓得两腿发软,根本站不起來的杨侗,在听到万禾竟然敢命人如此对自己,也是不由得怒了,站起身,紧紧盯着李靖,一脸铁青地喝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要软禁我不成,李靖,你好大的胆, 殿下,对于杨侗的嘶吼,李靖却是面不改色,只是一脸淡然地说道:殿下严重了,末将等自然不敢对殿下如何,只是从殿下的安全考虑,请殿下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最好好事不要再到处乱走,免得,被刺客给刺杀,那可就麻烦了, 杨侗已经被李靖的话气得双目赤红,脸色发青,只不过他根本就不能对李靖做什么,更不要说阻止李靖身后的那些军士的动作,很快,整个后院就被这些军士给包围了,那些军士或上或下,把守整个后院,只怕将來就算是杨侗在如厕,也会被这些军士看着。 而从外面那喧哗的声音听來,杨侗也能肯定,原本越王府的那些下人们也全都赶出去了,现在整个越王府,已经是彻底被眼前这支兵马给占领了,杨侗今后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万禾所知晓,就算是杨侗今后每天晚上上了多少个美婢,每个美婢用时多少,也全都会被万禾所知晓了。 不行,想到今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万禾所看到,杨侗心中就很是不爽,自然不可能答应,当即杨侗就是冲着李靖喝道:我这越王府,用不着你们來为我把守,我不同意这么做,万禾呢,万禾呢,我要见万禾, 杨侗一边囔着,一边朝着院子外面走去,可还未等他走出几步,就被李靖身后的几名军士给拦了下來,两名军士从左右将杨侗给架了回來,杨侗瘦胳膊瘦腿的,如何是这两名虎背熊腰的军士,而李靖则是盯着杨侗,淡淡地说道:殿下,放弃吧,你已经沒有任何希望了, 李靖这话一说出口,顿时就是让杨侗愣住了,杨侗似乎也明白李靖这话的意思是什么,整个人立马就是瘫坐在地上,而李靖也不再看杨侗一眼,转身就是拂袖而去, 第四百七十八话 宫中密谋 ♂, 是夜。江都。在江都行宫的一处宫殿内。这里并不是天子或者嫔妃所住的宫殿。只是让一些内侍或者宫女用來干活的地方。不过现在在这个宫殿内。却是沒有半个内侍宫女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十余名身穿铠甲的将领。这群将领借着昏暗的烛光。围坐成一个圆圈。似乎在商议着什么。 其中一名面白无须的战将乃是御林军虎贲郎将司马德戡。他朝着众人看了一眼。却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今日朝会。圣上已经下令。准备营建丹阳宫。定都于丹阳。看样子。圣上已经是不打算回洛阳了。 司马德戡也算是天子的心腹。这话从司马德戡的口中说出來。那肯定是沒错了。众将听得司马德戡的话。立马就是陷入了沉默。而坐在司马德戡身边的一名中年战将。却是司马德戡的好友。同样担任御林军虎贲郎将的元礼。也是长叹了口气。说道:这几个月來。军中骁果卫已经逃走了不少。圣上要是真的定都丹阳。不肯回去的话。只怕逃走的人会越來越多了。等到将士们全都逃走了。那圣上必定龙颜大怒。我们的脑袋也保不住了。 元礼的话一说完。就听得啪的一声。一名年轻的战将拍案而起。正是城门郎唐奉义。只见唐奉义已经是一脸决然。喝道:我等家眷都留在洛阳。眼下洛阳被贼兵围困。圣上不想着回军救援。却让我等滞留在此地。难道我们就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眷死于乱贼之手吗。我父母妻儿都在洛阳。我可不能看着他们死于非命。若是圣上执意要留在江东。那我就算是丢掉这项上人头。也要回洛阳去。 唐将军。小声点。小声点。见到唐奉义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在唐奉义身边的两名男子也是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是将唐奉义给拉了下來。这两人分别是内史舍人元敏和医正张恺。元敏小心翼翼地对唐奉义说道:唐将军。千万小心。当心隔墙有耳。 唐奉义年轻气盛。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听得元敏这么一说。那眼睛立马就是瞪得老大。张嘴就要喊起來。不过这个时候司马德戡却是喝了一声:奉义。当初在雁门关一战中。唐奉义受了司马德戡的救命之恩。对他那是十分敬重。见到他开口了。唐奉义也只能是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唐奉义这一消停下來。众将也都是松了口气。毕竟他们现在这样的密谋。要是被天子知道了。以现在天子的脾气。那肯定是死罪。大家都是天子的近臣。对天子的龙威那是最有体会的。对天子那是有着发自内心的畏惧。 沉寂了片刻。司马德戡又是对坐在他对面的一名留着胡须的中年男子说道:牛大人。今日圣上的心情如何。 那中年男子却是符玺郎牛方裕。所谓符玺郎。就是专门为天子掌管符玺的官员。也算是天子的近臣了。听得司马德戡发问。牛方裕也是立马摇头回答道:这几日圣上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天天都在做恶梦。刚刚我在圣上身边伺候的时候。圣上还准备写一道圣旨。督促州郡运送建材至丹阳。加快营造丹阳宫。 牛方裕的话。让司马德戡以及众将的脸色又是阴沉了不少。深吸了口气。鹰扬郎将孟秉沉声说道:司马兄。不能再拖下去了。听说唐国公李渊已经攻占了长安。洛阳也是被盗匪所围困。若是再拖延下去。只怕天下再无去处。我们只能是陪着圣上在江东等死了。 如果说之前唐奉义的话已经是有忤逆之言。那孟秉的这番话。就等于是大逆不道了。可孟秉那可是御林军中的老将。在军中效力了有十多年的时间。之前对于圣上的忠诚。那是丝毫不比司马德戡少。连他都说出这等话來。可见现在御林军中将士们的情绪是怎样的了。 直长许弘仁薛世良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许弘仁也是沉声说道:之前有几位将军因为骁果逃亡的事情向圣上禀告。还未见到圣上。就先吃了一顿板子。等见到圣上之后。更是直接被圣上下令仗毙殿外。如此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全都要落得同样的下场。司马将军。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办。 随着许弘仁的话说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司马德戡的身上。而司马德勘的脸色一变再变。以前他对天子的忠心。那自然是不用说的了。可现在天子的所作所为。已经是让司马德勘彻底寒了心。见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司马德戡也是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与其在这里等死。倒不如我们一块跟着将士们离开这里。返回洛阳。 好。司马德戡这一发话。几乎所有人都是应喝了一声。司马德戡所说的。也正是他们心中所想。只不过。作为众人首领的司马德戡不发话。他们也不敢提出这件事來。元礼连连点头。说道:就这么说定了。今夜我们就回去收拾好细软。连夜逃出江都。离开江都之后。我们还不能直接北上。须防备圣上派人追击。大家可别忘了。窦将军前车之鉴啊。 元礼口中的窦将军。却是郎将窦贤。此人也是御林军中的将领。不过他的身份有些问題。他是已经叛乱的唐国公李渊的小舅子。李渊叛乱的消息传过來之后。窦贤就立马带着自己的兵马逃出江都。结果被天子派人追杀。元礼这话的意思。就是想要提醒众人。千万要防备天子派追兵追杀。而众人对元礼的话也是深以为然。毕竟天子毕竟还是天子。这些年來天子的龙威一直印在他们心里。就算是狠下心來逃走。可心里还是害怕得很。 哈哈哈哈。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把笑声从众人当中传了出來。却是把这么一伙心怀鬼胎的人给吓了一大跳。甚至几个人下意识地就是拔出了佩剑。而等众人反应过來之后。却发现。发出大笑的人正在他们当中。却是之前一直沒有说话的虎牙郎将赵行枢。这赵行枢在御林军中的军权却是一点也不比司马德戡低。只不过赵行枢平时行事低调而已。像现在这样大笑。却是难得一见。 见到赵行枢如此大声的笑起來。可是把众人给吓坏了。那张恺的脸色顿时就是一片惨白。慌忙上前拉住赵行枢。喊道:赵。赵将军。赵将军。别。别笑了。别笑了。会被别人听见的。别。别笑了。 赵行枢却是一把将张恺给推开。可怜那张恺本就是御医院里的一个文职官员。虽然穿着铠甲。但身体却是很瘦弱。如何经得起虎背熊腰的赵行枢这么一推。而赵行枢也总算是停下了笑声。而是扫了一眼众人。冷笑道:诸位。莫非以为我们这样聚集在一起。就真的能掩人耳目吗。简直是太天真了。在下敢说。现在圣上的耳目已经在前往圣上寝宫的路上了。 赵行枢这话一说出口。顿时就是将众人给吓得够呛。不少人更是直接吓得瘫在位置上。满头冷汗。连话都说不出來了。而司马德戡也算是胆子比较大的了。沉声说道:赵将军。你到底想说什么。 放心吧。看到司马德戡的样子。赵行枢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赞许。嘴角一勾。笑道:就算是圣上的耳目将此事转告给圣上。圣上也听不进去了。之前司马将军和裴大人密会的事情。也早就有人告知了圣上。结果呢。司马将军还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听说那个密探却是被圣上给砍了头。所以嘛。诸位大人将军大可放心就是了。 赵行枢的话。总算是让众人松了口气。而司马德戡的脸色却是难看起來。刚刚赵行枢口中的裴大人。却是监门直阁裴虔通。他和司马德戡也是莫逆之交。之前也正是裴虔通的话。让司马德戡坚定了想法。这才召集众人在此密商。只不过裴虔通一不是御林军的将领。二不是宫中的官员。所以这个时候是不方便入宫的。司马德戡本以为自己和裴虔通密会的事情无人知晓。却沒想到竟然早就被圣上的耳目得知了。这心里自然是惊恐万分。只不过司马德戡掩饰得比较好。只是脸色难看了一些罢了。 司马德戡稍稍稳住自己的心神。瞪起了眼睛盯着赵行枢。沉声说道:赵将军。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倒不如明说罢了。 司马德戡开门见山的说法。也是让赵行枢一愣。不过赵行枢很快又是笑了起來。点头说道:司马将军快人快语。那在下也不藏着掖着了。不过嘛。此事最好还是由另一个人來说明比较妥当。士览。你请他过來吧。 随着赵行枢的话说完。一直坐在赵行枢身后的一名瘦小男子立马就是转身朝着宫殿外走去。大多数人对这个瘦小男子并不认识。唯有许弘仁和薛世良认出正是宫中勋侍杨士览。只是众人并不知道。赵行枢要杨士览去请得人究竟是谁。 第四百七十九话 谋反 ♂, 很快杨士览便是回來了,在他的身后却是跟着一名身穿铠甲的男子,等到他走进了殿内,众人才看清了那男子的模样,却是一个个吓了一大跳,一个个都跳了起來,这男子众人都是认得,不是别人,却是现任将作少监,已故许国公宇文述次子,宇文智及。 看到众人惊讶的表情,宇文智及的嘴角微微一勾,却是自顾自地走到了赵行枢的身边,对着赵行枢点了点头,随即又是笑着对众人说道:诸位,都坐下來吧,不是有要事相商吗, 听得宇文智及的话,众人却沒有立马坐下,而是惊疑地看着宇文智及,同时又把目光转向了司马德戡,似乎在等待司马德戡的态度,而司马德戡却是一直紧紧盯着宇文智及,似乎想要从宇文智及的神情中猜测出什么,只可惜,宇文智及却是一直保持着淡然的神情,司马德戡深吸了口气,对着众人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们都坐下來,紧接着,司马德戡紧紧盯着宇文智及和赵行枢,沉声说道:宇文大人,赵将军,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明说吧, 宇文智及笑了笑,却先是扫了一眼众人,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刚刚我來之前,却是听士览,诸位想要一走了之,啧啧,司马将军,你也算得上是战场上的宿将了,怎么会想出这等不智之举,诸位就这么一走了之,岂不是自陷险地,到时候圣上发兵追击,诸位也只能是束手待毙,难道,诸位就甘心落得如此下场不成, 宇文智及这话一说出口,立马就是让众人犹豫了起來,宇文智及可以说是一语点中了众人的死穴,众人现在最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一时间,所有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回答,孟秉扭过头,对宇文智及问道:那,依着宇文大人的意思,我们当如何行事, 听得孟秉的问话,宇文智及的嘴角又是一勾,他可就等着这句话呢,当即宇文智及就是笑着说道:当今圣上虽然无道,但却尚留有威势,诸位这一逃走,只会是像窦贤那个蠢材一样自取死路罢了,如今天下盗匪群起,就连唐国公李渊都起兵造反,正是上天要亡大隋,诸位都是御林军的统领,手中掌握着全部御林军,而且圣上无道,将士们也是无心效忠,不如顺应天意,诸位集结,共图大事,可成就帝王之功,将來诸位封侯拜相,留名青史,也是复掌之间罢了, 谁都沒有想到,竟然从宇文智及的口中蹦出这么一番话來,要知道,宇文智及的父亲宇文述虽然把持朝政,收受贿赂,但对天子那是绝对的忠诚,怎么宇文述这才死了沒多久,自己的儿子竟然跑來唆使众人造反,听得宇文智及的话之后,司马德戡第一个就是站了起來,脸上满是杀意,锵的一声就是拔出了佩剑,指着宇文智及喝道:大胆,宇文智及,若无圣上,你宇文家如何來的今日这般富贵,你现在竟然口出大逆不道之言,想要造反,你,你简直是胆大包天,我,我斩了你, 司马德戡这一动手,立马从宇文智及身边就是窜出了两道人影,分别是赵行枢和杨士览,赵行枢乃是宇文智及的至交好友,而杨士览更是宇文智及的外甥,两人早就和宇文智及勾搭上了,见到司马德戡要对宇文智及动手,他们自然也要上前护住,而面对司马德戡的剑锋,宇文智及却是一脸淡然,就好像那剑尖所指并不是自己一般,紧接着,宇文智及又是说道:司马将军,你倒是对圣上忠心耿耿,只不过圣上又是如何回应你的忠心呢,据我所知,这几个月以來,圣上已经连续三次削弱你手中的兵权了吧,呵呵,看样子,圣上好像并不怎么相信司马将军你啊, 你,听得宇文智及这么一说,司马德戡也是怒视宇文智及,差点就要动手朝着宇文智及脑门上砍去,可宇文智及的话却是句句点中司马德戡心中的软肋,让司马德戡手中的佩剑就是沒办法伸出去,这个时候,又是一把长剑刺出,却是架在了司马德戡的剑上,众人一看,正是司马德戡的好友元礼,只见元礼对着司马德戡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司马兄,我们先冷静一下,听宇文大人把话说完, 元礼的话也是让司马德戡冷静了许多,司马德戡看了一眼元礼,又是瞪了一眼宇文智及,这才冷哼一声,将佩剑收回剑鞘,一脸铁青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而元礼也是转回头,看了一眼宇文智及三人,将佩剑收回了剑鞘,对着宇文智及抱拳说道:宇文大人,请见谅,我等也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宇文大人刚刚所言,实在是太让我们惊讶了,若是宇文大人沒有一个好的解释,恐怕,我们不敢赞同宇文大人的建议, 宇文智及眼睛一亮,却是抬起手一摆,赵行枢和杨士览也是立马收起了佩剑,紧接着,宇文智及便是笑着对元礼说道:元将军说的在理,诸位,我宇文家受皇恩浩荡才有今日,的确是不错,但当今圣上昏庸无道,导致天下大乱,这也是事实,我宇文家岂能因为圣上对我宇文家的小恩,就抛开天下大义于不顾, 宇文大人,这个时候,另一边又是一人站起身,却是孟秉,他阴沉着脸打断了宇文智及的话,哼道: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那些骗人的话就沒必要拿出來了吧,这造反的事情可是非同小可,宇文大人,你凭什么让我们跟着你去冒险, 孟秉是个货真价实的武将,说话也沒有那么多弯弯道道,更是喜欢直截了当,而孟秉这话一说出口,众人也都是把目光集中到了宇文智及的身上,孟秉的话虽然粗,但却都说到他们心上了,什么天下大义,那都是废话,这造反可是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有什么把握能够成功,才是他们所关心的。 说到重点了,宇文智及也是将脸色一正,沉声说道:我自然是有把握才会和诸位提起这件事的,别的先不说,诸位如今可以算是掌控了御林军近八成以上的兵马,若是突然起事,就算是只能调动五成,也必定能够成功将圣上拿下,只要拿下了圣上,这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这件事倒是在众人的理解当中,但这却不是重点,就算是控制住了天子,却并不代表就已经成功了,整个江都只有五万左右的御林军,光靠这点御林军,根本就成不了大气候,别的不说,光是那刚刚离开江都的王世充,手下就有近六万的江淮兵卒,还有洛阳的万禾,长安的李渊,哪个不比江都的实力强,就凭这点实力,就想要成就帝王之功,未免有些太想当然了吧。 仿佛是看出了众人的想法,宇文智及却是笑了笑,摇头说道:诸位可是再想以我们手上这五万御林军,实力是不是太低了点,呵呵,诸位还只是看到了表面,可实际上呢,我们手头上的实力,远不止这么点,首先,就是那王世充的六万江淮兵卒,诸位难道就沒想过,为什么王世充这只老狐狸,偏偏选在这个时候离开江都,这江都可是他的根据地,他却是将兵马全都带走了,这岂是王世充这只老狐狸会做出來的昏招, 被宇文智及这么一说,众人也都是眼睛一亮,脸上同时露出了惊愕的表情,那牛方裕忍不住惊问:宇文大人,你的意思是,那王世充,他,他也是 不错,不等牛方裕问完,宇文智及就点头确认了,笑道:早在之前,王世充就已经与我宇文家联手,他领大军离开江都,也就是为了方便我等行事,况且,沒有了王世充的六万大军在此,杨广的戒心也会少很多, 宇文智及此刻已经改口,直呼天子的名讳,而众人此刻却已经无暇理会这些小问題了,他们已经是被刚刚宇文智及所说的那个消息给彻底镇住了,王世充是去年离开的江都,难道,早在去年的时候,宇文家就已经和王世充有了勾结了吗。 看到众人惊讶的表情,宇文智及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眼中更是露出了得意的神情,不过这还不够,宇文智及就是要彻底将众人给说服,让他们能够为自己所用,当即宇文智及又是说道:当然,光靠王世充的六万兵马还不够,我宇文家门生满天下,至少还要加上远在洛阳的万禾,诸位莫要忘了,那万禾却也是从我宇文家走出去的,我宇文家下令,他万禾岂敢不从, 被宇文智及这么一提醒,众人这才记起來,当初万禾不就是靠着宇文家和越王的帮助,这才慢慢上位的嘛,只不过后來万禾和越王的关系太过敏感了,大家才会把万禾看作是越王的人,却忽视了宇文家在万禾身后的力量,而如此一來,有了王世充和万禾手下的大军,再加上江都的兵马,一时间,宇文家的实力竟是足以席卷天下, 第四百八十话 江都之变(一) ♂, 怎么样,宇文智及看着众人,嘴角勾起,似乎是在等待着众人的回复,而实际上呢,宇文智及的手却是悄悄握住了袖口的一根竹筒,这是一根响箭,若是众人不肯同意的话,那宇文智及会立马将响箭甩出去,而在大殿外,宇文智及已经安排了五百刀斧手,只等宇文智及的信号发出,这五百刀斧手就会冲进來,将司马德戡等人剁成肉泥。 这可是造反,对这种事情,宇文智及又岂会大意,若是司马德戡等人不肯相助,那宇文智及为了这件事不会泄露,自然就要杀司马德戡等人灭口了,而且御林军都掌握在这些人手中,宇文智及只有将他们杀了,才能把兵权给夺过來。 宇文智及的话说完之后,众人也都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众人还是将目光移向了司马德戡的身上,感受着众人的目光,司马德戡的脸色也是越來越凝重,如果真的如宇文智及所说的,那宇文家的实力已经是十分强势了,以这种实力,若是宇文家举事的话,的确可以问鼎天下,其他人虽然谁也沒有说话,但从他们的目光中,司马德戡也已经看得出來,其实他们心里已经是同意了宇文智及的建议。 最后司马德戡转头望向了身边的好友元礼,而元礼犹豫了一下,最后也是冲着司马德戡点了点头,看到连元礼也是这样的想法,司马德戡最终也是下定了决心,站起身,对着宇文智及就是抱拳喝道:司马德戡,愿意听宇文大人调遣, 司马德戡这一带头,其他人自然也是站起身,学着司马德戡的模样一同朝着宇文智及行礼,见到众人终于同意了自己的谋划,宇文智及也是一脸喜色,立马就是上前将司马德戡扶起來,说道:诸位深明大义,能够助宇文家成就大事,我宇文家是不会忘了诸位的,大事成后,诸位可共享富贵, 谢宇文大人,司马德戡等人齐声喝了一声,随即又是入座,众人开始商议了起來,司马德戡沉声说道:我等虽然手下掌握了御林军的绝大部分兵马,但却并不是真正御林军的统帅,有独孤盛在,只怕到时候会起变化, 独孤盛乃是右屯卫将军,是独孤皇后的族人,对皇室却是忠心不二,而天子对独孤盛也是很信任,完全不同于对待司马德戡等人,所以这次商议,司马德戡根本就不敢把独孤盛找來,而独孤盛所率领的,正是靠近天子寝宫的那些亲卫,可以说是众人行事的最后一道关卡,除此之外,天子身边还有数百名护卫,一个个都是武艺高强,统领也是独孤家族的,叫做独孤开远。 听得司马德戡提出这个问題,宇文智及却是笑了起來,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说道:关于独孤盛和独孤开远,诸位尽管放心,我们已经做好了安排,保管不会让他们碍事的, 宇文智及这么一说,司马德戡等人也只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是反应过來了,宇文家既然想要造反,那自然是做出了完全的准备,很多在他们看來是大问題,只怕宇文家早就已经有了安排,想明白了这一点,众人也就不再说话了,而是静静看着宇文智及,等着宇文智及的安排。 宇文智及笑着将早就准备好的计划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只要大事一成,诸位拥立我大哥为帝,将來我们宇文家,那是绝对不会亏待诸位的, 宇文智及说完这话,众人却是同时愣住了,本以为宇文智及做出这么多,就是为了将來自己登基为帝,可沒想到,宇文智及竟然要让他大哥宇文化及上位,所有人都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宇文智及,却不知道宇文智及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而对此,宇文智及却沒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是笑着站起身,对众人说道:若是诸位沒有问題的话,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两天后,我们就开始行动, 宇文智及要走,司马德戡等人也是连忙起身相送,而赵行枢和杨士览也是连忙跟了上去,两人跟着宇文智及离开了大殿,等到四下无人之后,杨士览终于是忍不住,上前问道:二舅,你真的要把这帝位让给大舅, 杨士览的母亲是宇文智及的族妹,虽然算不上宇文智及的亲外甥,但之前一直为宇文智及效命,倒也是宇文智及的心腹,以前杨士览也多得宇文智及的照顾,因此他的心里,还是希望宇文智及能够上位,在旁边的赵行枢也是同样的想法,他和宇文三兄弟都有交情,在他看來,宇文三兄弟当中,宇文化及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而宇文士及则是个书呆子,唯有眼前的宇文智及颇有城府,最适合上位。 面对两人疑惑的目光,宇文智及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要说了,当年我欠大哥一命,所以,当时我就发过誓,这辈子一定要助大哥成就大事,我欠大哥的,要用这辈子來偿还, 听得宇文智及的话,赵行枢和杨士览也都是沉默了,他们当然知道宇文智及所说的是什么,大业初年,天子北巡的时候,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偷偷与突厥人交易,贩卖马匹铁器,被天子发现了,宇文化及直接就是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结果差点就被天子给斩了,之后多亏南阳公主求情,这才免于一死,对于宇文智及來说,大哥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这些年來,哪怕宇文化及的名声再臭,宇文智及对他还是一直都很尊重。 既然宇文智及都这么说了,赵行枢和杨士览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况且宇文智及和宇文化及是亲兄弟,他们两人谁上位,也沒什么区别,就算是宇文化及上位,宇文智及该享受的权力还是不会少,两人点了点头,便是紧跟着宇文智及,消失在了宫闱的黑暗当中。 从第二天起,江都行宫内就开始流传起一个谣言,说是天子听说御林军要造反,所以准备了许多的毒酒,准备借着酒宴,将那些御林军将士全都给毒死,而且除掉北方出身的御林军之后,就可以安稳地留在江东了,仅仅只是一天的时间,这个谣言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御林军,身为御林军的统帅,独孤盛等忠于天子的将领虽然极力安抚,却也不见成效,独孤盛想要面见天子,结果却是被赶了出來,就这样,一天过去了,整个御林军已经是闹得人心惶惶,似乎一场大变化正在行宫内酝酿起來。 等到了第三天,入夜之后,在行宫的宫门口,一队御林军正在宫门口守卫,看了看天色,身为值守的城门郎唐奉义举起了手臂,大声喝道:时辰到,关宫门, 唐奉义响亮的呼喝声,立马在行宫的夜空中回荡,不远处,右屯卫将军独孤盛一脸阴沉着领着兵马,正巡逻于此,见到唐奉义正在关宫门,也是带队朝着这边赶來,远远地就是喊道:唐将军, 听得这喊声,正看着宫门的唐奉义眉头一挑,紧接着,转过头望向了正在朝这边赶來的独孤盛,立马就是抱拳一礼,喝道:末将参见独孤将军, 论军职,唐奉义远不如独孤盛,不过唐奉义也不是独孤盛的部下,所以倒也不用行大礼,独孤盛快步來到了唐奉义面前,先是抬头朝着那正在吃力地关上宫门的将士们望去,随即点了点头,对唐奉义说道:唐将军,这宫门可是要关好,不可有闪失,独孤盛也是不得不谨慎,这几日从行宫内的那些谣言來看,他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才会谨慎地來每个宫门巡视一番才放心。 独孤盛的话音刚落,就听得咚的一声,却是那沉重的宫门合上,唐奉义也是立马对独孤盛说道:独孤将军请放心,末将自会小心的,这宫门一关,如无圣上旨意,谁也打不开宫门,等关上这个宫门,末将还要去宫内向裴大人回复, 裴大人,哦,是裴虔通大人吧,独孤盛低头想了一下,就知道唐奉义所说的裴大人是谁了,点头说道:嗯,今日的确是裴虔通大人和元礼将军值夜,好吧,等我巡视完了之后,也会去找他们的,你赶紧将宫门关好吧, 是,唐奉义立马就是抱拳一礼,目送独孤盛领着兵马离去,等到独孤盛离开之后,唐奉义这才慢慢抬起身子,一双目光紧紧盯着独孤盛离去的方向,嘴角微翘,露出一丝冷笑,而这个时候,唐奉义手下的一名士兵也是快步走到了唐奉义的身边,对着唐奉义低头说道:回禀将军,宫门已经锁好了, 这名士兵在说这话的时候,却是故意在锁字上读重音,而听得这话,唐奉义也是明白了意思,连连点头,特意放大声音喝道:既然锁好了,那我们就回去吧,到时候自然有换班值夜的人來这里守候,和我们沒关系了, 第四百八十一话 江都之变(二) ♂, 唐奉义喊了这一嗓子,紧接着将士们也是应喝了一声,随即唐奉义就是带着将士们离开了,而在宫门外面,一道黑影在听得这喊声之后,立马就是转身朝着外面走去了。 沒过多久,在江都的城东军营内,将士们并沒有像往常那样回到营帐内休息,而是在军营门口的空地上列队,放眼望去,足足有两三万人马,司马德戡孟秉等一干御林军将领全都是驻马立在御林军军阵前列,那旁边火把的光芒映照在他们的脸上,显得格外的狰狞,这个时候,从城内行宫方向,一道火光突然燃起,映照在夜空上,显得特别的耀眼,而看到这火光,司马德戡孟秉等人都是面露喜色,司马德戡对着众人一摆手,喝道:信号來了,行动, 随着司马德戡这一声令下,所有将士都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方白巾,直接就是缠在了自己的手臂上,而司马德戡等人也是同样将白巾缠在了手臂上,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朝着城内方向一指,沉声喝道:将士们,昏君无道,想要活命,就随我上, 司马德戡说完,便是带头纵马朝着行宫方向冲了过去,而孟秉等人也是领着御林军将士们紧随其后,大队人马直接就是涌入了城内,一时间,喊杀声震天,这入夜之后,城内自然沒有多少人了,就算是有些路人,看到这情景,还不赶紧躲到了一边,加上先前就已经有了布置,所以司马德戡这队人马可以说是畅通无阻,一口气就是冲到了行宫的宫门外,到了宫门口,司马德戡一挥手,立马就有十來名将士快步走到了宫门前,分作两队,用力推动那两扇宫门。 吼吼,本來应该是紧锁的宫门,在这些将士的推动下,竟是缓缓打开了,看到这一幕,司马德戡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兴奋,而在司马德戡身后的将士们也是纷纷呼喝了起來,这宫门被打开,大事就等于是成功了一半,紧接着,司马德戡便是转过头对孟秉喝道:孟将军,宫门既然打开,那你就按照计划,领一万人去控制那些大臣, 好,孟秉用力点了点头,便是点齐了一万人马,调转方向,呼喝着朝着那些朝臣所居住的府邸杀奔而去,这本就是之前计划好的,只要宫门能够顺利打开,就可以分兵去控制那些大臣,因为在这些大臣当中,还有诸如來护儿赵才这样的老将,他们在军中的威望太高了,若不能将他们控制住,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虽然分走了一万人马,但沒有宫门的阻拦,剩下的兵马也足够了,司马德戡扭过头,看着宫门内那幽深的景致,深吸了口气,稍稍平复一下心情,紧接着,沉声喝道:将士们,冲, 而此刻,在城外,负责江都周边兵马布置的军营内,却是一片寂静,似乎根本听不到城内响起的那震天的喊杀声,在军营中央的大帐内,宇文智及正端坐在营帐的上方,左手边,一名中年将领却是满头大汗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全身忍不住颤抖,这中年将领乃是候卫虎贲冯普乐,他的职责,就是指挥城外周边兵马,原本城内出了问題,他应当立刻带兵进城援助才是,可现在,架在他脖子上的两把刀,却是让他不敢多说一句话。 宇文智及笑眯眯地端着酒杯,一饮而尽,侧耳听着城内方向传來的喊杀声,宇文智及脸上的笑容也是越发灿烂了,笑呵呵地对着冯普乐说道:冯将军,不必拘束嘛,來,我敬你一杯, 冯普乐此刻哪有什么心情喝酒啊,可他脖子上的刀锋一紧,吓得冯普乐立马就是举起了酒杯,颤颤巍巍地朝着宇文智及一敬,苦笑着说道:宇文大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配合的,还请宇文大人饶我一命, 哈哈哈哈,宇文智及哈哈一笑,说道:冯将军这是说什么话,冯将军从军,也只是为了富贵,今日我宇文家给冯将军送上这么一场富贵,难道冯将军还不想要吗, 我冯普乐还真想说不要,可他的话还沒说出口,就感觉脖子上的刀锋又是一紧,吓得冯普乐立马就是喊道:要,要,我要,多,多,多谢宇文大人, 呵呵,宇文智及又是笑了几声,连连点头,说道:冯将军果然识时务,我就喜欢和识时务的人合作,只要冯将军肯配合,将來的富贵绝对少不了冯将军这一份,嗯,冯将军也不必太过担心了,很快,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宇文智及在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是移向了城内方向,脸上的神情也是变得越來越严肃坚定。 与此同时,在江都宫内,司马德戡所率领的兵马已经是渐渐控制了大半的宫殿,就算是有人想要反抗,也是很快被叛军给杀死,整个宫殿内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宫内那些侍卫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根本抵挡不住叛军的攻势,很快,叛军就已经杀到了天子和嫔妃所居住的后宫,不过还未等大军冲杀进去,反倒是从里面走出了十余人,看到那带头的两人,司马德戡立马就是挥起了手,自己纵马上前,喊道:裴大人,元将军,怎么样,天子在里面如何, 來人正是裴虔通和元礼,今日正好是他们两人在宫内值夜,正好为叛军打起了掩护,听得司马德戡的话,裴虔通立马就是说道:放心,之前信号起來的时候,天子倒是问了一句,被我给搪塞过去了,不过燕王似乎发现了什么,想要找借口混进去,被我给抓起來了, 裴虔通说完之后,旁边的元礼却是突然笑了起來,摇头说道:这个燕王倒是有些小聪明,竟然谎称自己中风,命不久矣,想要面圣请辞,哈哈,他一个十多岁的娃儿,竟然也会中风, 两人口中的燕王,正是天子长孙,杨侗的大哥杨倓,杨倓一向喜好诗词,跟在天子身边,听得两人的说法,司马德戡也是不由得哑然一笑,这燕王倒是聪慧,只可惜,当今天子不是燕王,想到这里,司马德戡也是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先把燕王押起來,稍后处置,天子现在在哪里, 裴虔通立马就是说道:天子已经回到内殿了,不过我估摸天子应该已经知道叛变了,你可派人将各个宫门都守好了,莫让天子跑了, 放心,司马德戡却是用力点了点头,说道:我早就准备妥当了,整个行宫已经如铁通一般,天子根本就跑不出去,对了,独孤盛和独孤开远呢, 听得司马德戡问起这两人,裴虔通和元礼两人的脸上都是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元礼点头说道:这还真是奇怪了,也不知道宇文家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独孤盛和独孤开远丢下了他们的部下,老老实实地呆在玄武门,不过你们这一动静,他们也发现不对劲了,正在四处召集部下呢,我们动作快点,趁着现在他们身边的兵马不多,赶紧将他们拿下, 听得元礼这么一说,司马德戡也不敢耽搁了,立马就是分给他们近千骑兵,让他们纵马杀上玄武门,而司马德戡等人则是继续率领兵马朝着后宫杀奔去。 裴虔通和元礼领着兵马朝着玄武门杀奔而去,刚刚路过成象殿的时候,就听得殿内传來了一阵阵呼喝声,裴虔通和元礼一惊,相互看了一眼,立马就是领着兵马将成象殿给围了起來,隔着殿门一看,只见在殿内站了有近百名宫中侍卫,为首的一将,手持一杆铁槊,正是独孤盛。 看到独孤盛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就召集了近百人,裴虔通和元礼也是吓了一跳,亏得他们行动得快,要不然,肯定会被独孤盛坏了大事,而此时独孤盛也是发现殿外的叛军,怒喝一声,就是从殿内冲了出來,当他看到叛军当中的裴虔通和元礼的时候,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是指着两人怒喝道:贼子,安敢叛乱, 看到独孤盛那勇猛的模样,裴虔通和元礼毕竟是叛乱,不免有些心虚,听得独孤盛的喝问,两人都是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后缩了一下,裴虔通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对独孤盛喊道:独孤将军,下官也是为情势所逼,实在是情非得已啊,独孤将军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我等只是想要活命,不会伤害将军的, 我呸,听得裴虔通的辩解,独孤盛那是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更是青筋直冒,冲着裴虔通就是啐了一口口水,将铁槊横在胸口,喝道:老贼头,不忠不义,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我这就代圣上斩了你这无义之徒, 说完,独孤盛立马就是提着铁槊,朝着裴虔通和元礼这边冲了过來,当初在雁门关的时候,面对突厥大军,独孤盛也敢孤身一人冲上去,更何况现在了,只见独孤盛手持铁槊,如野兽般冲杀过來,吓得裴虔通和元礼那是脸色大变,一边往后退,一边大声指着独孤盛喊道:拦住他,拦住他, 第四百八十二话 江都之变(三) ♂, 裴虔通和元礼所率领的。那可是有天下第一强兵之称的御林军。就算是沒有裴虔通和元礼的呼喊声。在两人身边的将士们也不会让独孤盛冲过來的。只见左右两边的御林军将士立马将挂在马鞍上的弓箭去处。弯弓搭箭。直接就是看准了独孤盛射了过去。转眼间。就有数十支箭矢射向了独孤盛。 面对这数十支箭矢。独孤盛立马挥舞着手中的铁槊。连连将那些箭矢给击打下來。只不过独孤盛勇则勇矣。却还沒有达到那种一流高手的地步。还是有五六支箭矢穿过了铁槊的阻拦。直接射中了他的身上。虽然这些箭矢所射中的并非要害。但也是让独孤盛的身子随之一滞。而独孤盛咬牙切齿。双目赤红。怒吼一声。却是朝着裴虔通和元礼两人怒喝道:狗贼。我就算是死。也不放过你们。纳命來。 可惜。独孤盛的怒吼。只是换來了又一轮箭雨。这次那些箭矢全都命中了独孤盛的身上。独孤盛连人带马被射成了刺猬。直接就是仰面倒毙。不过就算是死。独孤盛还始终保持着怒目而视的表情。 见到独孤盛终于死了。裴虔通和元礼却还是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两人都被刚刚独孤盛的怒吼给吓得脸色惨白。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咽了口口水。这才下令让将士们将殿内的那些独孤盛所召集的兵马给遣散。这些士兵大部分都是听从独孤盛的号召才來到这里的。眼下独孤盛都死了。他们自然也都是各自散去了。少数十多名负隅顽抗的。也是被御林军给毫不留情地杀掉了。 解决了独孤盛。裴虔通和元礼继续领着兵马朝着玄武门赶去。那里还有一个独孤开远需要解决呢。可还未等他们赶到玄武门。就看到远远的十余人正朝着这边赶來。那带头的。正是独孤开远。 见到独孤开远出现。裴虔通和元礼也都是吓了一跳。立马就是让手下将士冲上前去擒拿。可沒想到的是。御林军这次却是很顺利地就将独孤开远给拿下了。准确來说。应该是独孤开远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将独孤开远押到了两人面前。只见独孤开远的神情却是十分的颓废。丝毫沒有斗志的样子。而独孤开远在看到裴虔通和元礼的时候。先是一愣。紧接着却是露出了一丝苦笑。满脸无奈地说道:沒想到。连你们两人也加入了叛贼。哈哈哈哈。看來。真是大隋气数已尽了。 独孤开远的虽然在笑。可笑声中却是充满了凄凉和无奈。裴虔通和独孤开远倒是相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独孤开远这个模样。也是觉得奇怪。连忙是问道:独孤将军。何以如此。 或许是独孤开远沒有反抗的缘故。所以将士们也沒将他五花大绑。只是将他双手捆住。几名士兵在他作用制住他。而独孤开远也是一脸苦涩地摇头说道:这宫中侍卫尚在。若是圣上肯亲自指挥作战。人心自然安定。尔等如何能胜。可惜。可惜。圣上却是不肯出宫作战。人心散了。又拿什么來御敌。罢罢罢。來吧。杀了我吧。说完。独孤开远便是将眼睛一闭。脑袋往上一抬。准备引首就戮。 独孤开远的话也是让裴虔通和元礼两人陷入了沉默。是啊。现在的天子。已经完全变了。若是他还有当年半点风采。这场叛乱根本就沒办法胜利。甚至都不会发生这样的叛乱。但事实却是。原本这些对大隋忠心耿耿的将领和士兵。现在全都起來反叛。裴虔通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独孤开远说道:独孤将军。我们也算是老交情了。你。走吧。 说完。裴虔通便是示意士兵们将独孤开远的绳索松开。而他和元礼则是领着叛军继续朝着玄武门方向赶去。只留下独孤开远一人孤零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身影显得是特别的萧条。 等裴虔通和元礼赶到玄武门的时候。司马德戡也已经到了玄武门。从玄武门进去。就是天子的寝宫了。当即司马德戡便是让众将士分兵冲进去。捉拿当今天子。 司马德戡所选择的。正是寝宫内最大的一座宫殿。事到如今。司马德戡也沒什么好顾忌的了。提起脚。一脚就是踹开了殿门。领着一帮如狼似虎的士兵就是直接往宫殿内冲。可刚刚冲进大殿内之后。司马德戡等人就是不由得止住了脚步。司马德戡抬头看着前方。额头上立马就是布满了汗水。握住佩剑的手在不停地抖动。 只见在司马德戡前方。摆放着两张装饰奢华的椅子。一张是龙椅。上面空无一人。而另一张。则是凤椅。乃是宫中之主皇后才能坐的位置。而这张凤椅上。正端坐着一名华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后萧皇后。 自从來到江都之后。萧皇后就一直留在行宫内。很少出面。而今夜。萧皇后却是一身宫装。端坐在凤椅上。脸上保持着平淡。似乎冲进來的那上百名如狼似虎的将士根本就不存在一般。萧皇后虽然已经三四十岁了。但岁月显然并沒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特别是此刻冷淡的表情。更是为她平添了几分冷艳动人。 司马德戡毕竟对大隋还保留着那么一丝忠诚。眼看着萧皇后如此端坐在那里。司马德戡之前所鼓起的勇气立马就是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下意识地就是对着萧皇后跪拜了下來。喊道:末。末将司马德戡。参见皇后娘娘。 司马德戡这一跪。那些将士也全都愣住了。其中一名校尉也是连忙对着司马德戡喊道:司马将军。为何还要害怕这么一个女人。杀了她算了。说完。那校尉就是拔出了佩刀。准备冲上前去对萧皇后动手。 可还未等他走出两步。就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那校尉惨叫一声。捂着胸口的伤口。满脸不敢置信地倒毙当场。而再看司马德戡一甩手中佩剑。将上面的鲜血给甩干净了。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众人。大声喝道:谁要是敢对娘娘无礼。我先斩了他。 司马德戡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立马就是将那些将士给镇住了。而萧皇后也是有些吃惊地望向了司马德戡的背影。过了良久。萧皇后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了一丝微笑。轻启朱唇。喊了一声:司马将军。 听得萧皇后呼喊自己。司马德戡立马就是转身跪拜了下去。沉声喝道:罪臣在。 萧皇后看着司马德戡。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是说道:烦请将军让他们都退出去吧。陛下不在这里。他们就算是将这里掘地三尺。就找不到他。如果你们不想杀本宫的话。就让他们出去吧。放心。本宫不会逃走的。 罪臣不敢。听得萧皇后的话。司马德戡立马就是扭头对身后的将士喝道:你们都聋了吗。全都给我退出去。 司马德戡之前的手法已经彻底镇住了这些将士。他们谁也不敢多说什么。立马就是退出了大殿。最后一人还不忘将殿门关上。见到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后。萧皇后这才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之前你们密谋的事情。本宫也早有听闻。只是现在天下事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大隋也是大厦将倾。无药可救了。所以本宫也就沒有在意你们到底在密谋什么。可本宫却是沒想到。你们竟然敢谋反。 萧皇后的话。让司马德戡冷汗直流。直接就是扑倒在地上。连连磕头。喊道:罪臣该死。罪臣该死。请娘娘治罪。 司马德戡连连请罪。而萧皇后却是摆了摆手。并沒有治罪的意思。始终一脸淡然地说道:罢了。罢了。这间的缘由。就算是你们不说。本宫心里也清楚。本宫沒有别的想法。只求你们一件事。不要伤害陛下的性命。 萧皇后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双杏目却是微睁。紧紧盯着司马德戡。这已经是萧皇后最后的一个希望了。她现在也只能是将这个希望寄托在司马德戡身上。而司马德戡也是犹豫了一下。如今他们已经是名符其实的造反了。若是不杀天子。那宇文智及岂能罢休。可是司马德戡一想到大隋。想到忠义。也是不得不咬紧牙关。喝道:请娘娘放心。罪臣已经犯下大错。自当尽全力保全圣上。弥补罪臣的过错。 好了。好了。听得司马德戡答应下來了。萧皇后也是暗自松了口气。伸出玉手轻轻一摆。说道:不要说什么大错不大错的了。只要你有这份心。能够保全住陛下。这已经是你对大隋最大的忠诚了。你退下吧。本宫不会妄动的。只求你们不要妄开杀戒才是。 是。罪臣领命。司马德戡沉声应喝了一句之后。又是朝着萧皇后行礼。这才站起身。倒退着退出了大殿。离开大殿之后。司马德戡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气。却好像是放松了许多。自从自己同意参加谋反之后。心里就像是压了块大石头一样。可现在。这块大石头终于不在了。想到这里。司马德戡也是用力挥了挥拳头。对身边那些守候在那里的将士们喝道:走。寻找圣上。 第四百八十三话 江都之变(四) ♂, 与此同时,裴虔通和元礼领着兵马朝着西面的阁楼冲了过去,只不过这边的阁楼实在是太多了,裴虔通和元礼一时间竟不知道先去找哪个阁楼,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吱呀一声,一间小阁楼的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名中年内侍。 你是,裴虔通一看到这个内侍,就觉得很是眼熟,他在天子身边也算是老臣子了,对于天子身边的人也是颇为熟悉,很快裴虔通就想起这个内侍是谁了,分明就是天子身边的司宫太监,此人在天子身边也是效力多年,只不过平时在众人面前更多的是张怀安,而此人却很低调,很少露面,裴虔通甚至连他的名字都记不得,只记得他姓魏。 小人魏安,参见裴大人,司宫魏安阴测测一笑,对于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将士却是视如无睹,而是对裴虔通躬身一礼,说道:小人已按照宇文大人的命令,将万岁身边的护卫全都调走了,如今万岁身边只剩下一个张怀安,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魏安这么一说,顿时就是让裴虔通和元礼一愣,这才明白过來,原來这魏安就是宇文智及口中的底牌,难怪,难怪独孤盛好端端会散去部下跑到玄武门來,难怪独孤开远好不容易召集了兵马前來面圣却不得而入,难怪叛军可以如此顺利控制行宫内外,原來宇文家竟然早就在天子身边安插了这么一步棋。 似乎早就预料到对方会如此惊讶,所以魏安也是跟着一笑,主动说道:裴大人,元将军,万岁和张怀安就藏在那座阁楼里,该怎么做,也不用小人再说了吧, 魏安这一提醒,裴虔通和元礼也是一愣,那目光立马就是顺着魏安的手指看了过去,却就是不远处一个小小的阁楼,看到那阁楼,顿时裴虔通和元礼以及周围的将士全都是呼吸沉重起來,天子就在那阁楼中,只要将天子拿下,那这次的叛乱就算是成功了,而大家这次冒险也算是有了价值了。 我去,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呼喝响起,只见一名校尉提着钢刀就是朝着那小阁楼冲了过去,裴虔通一看,却是认得此人,乃是御林军中的校尉令狐行达,当即裴虔通眉头就是一皱,若是他沒记错的话,这个令狐行达好像并不是当初谋划的几人当中的一员,怎么竟是如此积极,而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司马德戡也是赶了过來,远远看着裴虔通和元礼就是喊道:可曾找到圣上,可曾找到圣上, 且说在那阁楼内,脸色惨白的杨广正躲在一间小厢房内,在他的旁边,张怀安也是一脸紧张地守在窗口,不是探出头朝着外面查看,当看到之前主动请命,要以身作饵,将叛军引开的魏安,此刻却是有说有笑地走到了叛军将领面前,同时还伸出手指往这边指了过來,张怀安立马就是脸色一边,压低声音喝道:不好,魏安那狗贼也是叛军的同党, 什么,这,这不可能,听得张怀安的话,衣衫不整的杨广顿时就是吓了一跳,立马就是跑到张怀安的身后,同样探出头往外看,当看到窗外的情况之后,杨广的脸色又是白了几分,满脸不敢置信地低喝道:这,这怎么可能,魏安,魏安他,他可是跟随朕近二十年的奴才啊,怎么,怎么能够背叛朕, 看着杨广那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张怀安也是满心苦涩,他怎么也沒想到,一切竟然变化得那么快,在几个时辰前,一切都还安好,可几个时辰后,堂堂天子竟然如此窝囊地躲在这里,而当张怀安看到那令狐行达冲过來了,也是脸色大变,立马就是拉着杨广往厢房里面躲去,低喝道:万岁,快,快躲起來,叛军冲进來了, 虽然张怀安有心拉杨广躲起來,可杨广却是面如死灰,纹丝不动,摇了摇头,一脸惨然地说道:躲什么,就这么点地方,朕还能躲到哪里去, 万岁,张怀安一看,就知道杨广是因为魏安的背叛,而有些心灰意冷了,毕竟魏安也算是杨广的心腹,眼下叛军就在眼前,就连杨广最信任的魏安也变成叛军一伙,这也让杨广接受不了,不过张怀安却不能坐视杨广就这么被叛军抓住,立马就是喊道:万岁,躲起來还有一线生机,只要叛军抓不到万岁,等到天亮,宫外的各位大人必定会前來救驾的,万岁,一定要坚持住啊, 对于张怀安的劝说,杨广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脸色一正,站起身子,沉声喝道:朕为天子,岂能东躲西藏,做鼠辈状,朕倒要看看,到底什么样的贼子能拿下朕的首级,怀安,为朕整衣, 杨广这一刻,似乎又恢复到当年那个南下灭陈,谋取皇位的枭雄,张怀安还想要劝说,可看到杨广那坚定的模样,那话只能是吞回肚里,眼圈一红,悄悄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对着杨广跪拜一礼,喊道:奴,奴才,奴才遵命,说完,张怀安便是上前为杨广整理衣物,自从杨广登上帝位之后,伺候杨广穿衣的,都有那些宫女,张怀安也用不着动手了,可是现在张怀安的手脚,竟是丝毫不比当年在晋王府时差。 而沒过多久,冲进阁楼内的令狐行达也是提着刀,一脸杀气腾腾地冲到了这个厢房外,一脚踹开房门,看到在房间内的杨广之后,令狐行达也是眼睛一亮,脸上的杀意更盛,提着刀就要往里面冲,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闭目任由张怀安伺候的杨广突然睁开眼睛,瞪着令狐行达,喝道:逆贼,你敢弑君, 杨广毕竟是当了十多年的天子,这一睁眼怒喝,立马就是让令狐行达脸色一变,竟是生出了畏惧的神色,杨广龙威一发,令狐行达甚至连迈进这间厢房也不敢,呆立了许久,这才缓过劲來,用力咽了口口水,却是连和杨广对视也不敢,连忙将刀收回腰间的刀鞘当中,朝着杨广就是跪拜下來,喊道:末将不敢,末将只是想要恳请陛下返回西京长安,以安军心, 哼,对于令狐行达的话,杨广只是冷哼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了,刚刚令狐行达冲进來的时候,那满脸杀意的模样,杨广又不是瞎子,岂会看不出來,不过杨广也沒有说破的意思,而是扭过头对身后的张怀安哼道:怀安,可准备好了, 张怀安为杨广身上的龙袍系好了最后一个搭子,这才后退三步,对着杨广纳头一拜,喊道:万岁,已经穿好了, 好,杨广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龙袍,确定沒有什么瑕疵之后,这才将手一摆,沉声喝道:怀安,跟朕出去,朕倒要好好看看,这些平日里朕的好臣子,今夜是不是真的要杀了朕才肯罢休, 遵旨,张怀安现在倒也不担心了,连忙是上前,弓着身子,搀扶着杨广的那只手,两人就这么踏出了厢房,根本不理会跪在地上的令狐行达,直接就是朝着阁楼下走去。 见到杨广就这么走了,令狐行达心中却是一跳,他的身份可不只是御林军军中的校尉那么简单,他的另一个身份,就是宇文家安插在御林军中的一个棋子,在今夜之前,宇文智及特地让人给自己传话,等到今夜叛乱开始,只要看到天子,就一定要抢在前头,将天子给杀了,以绝后患,可刚刚自己竟然被天子的龙威给镇住了,如果真的就让天子这么出了阁楼,只怕外面的那些人还真不会动手弑君呢,那这样一來,岂不是不能完成宇文智及的任务。 令狐行达很清楚,自己这些年來能够不断地从宇文家得到那么多财物,靠的就是眼下这最后一击,若是自己不能办到这件事,那今后自己可就别想再从宇文家得到什么了,想到这里,令狐行达看着那在前面一步一步前进的杨广,两只眼睛立马就是变得一片赤红,慢慢拔出了腰间的佩刀,那刀锋上的寒光折射到他的脸上,显得特别的狰狞。 令狐行达就这么亦步亦趋,双手紧握着佩刀,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只要将天子给杀了,只要将天子给杀了,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全都是我的了,在令狐行达的心中,翻來覆去地念叨着这几句话,让他的眼神也是渐渐陷入疯狂。 眼看着杨广就快要走出阁楼大门了,令狐行达终于是來到了杨广的身后,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猎物,或许是杨广沒有回头的关系,令狐行达并沒有感觉到之前的那股威压,在令狐行达的心中,一个声音正在不停的诱惑着他,诱使他动手,很快,令狐行达的心里已经被这个念头给充斥了,当即,令狐行达便是举起了手中的佩刀,咬紧牙,就是朝着面前的杨广劈了下去。 万岁,小心啊, 第四百八十四话 江都之变(五) ♂, 随着这一声惊呼。杨广也是吓了一跳。而令狐行达已经是顾不得那么多了。手中的力道又是加强了几分。就听得一声闷响。令狐行达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佩刀砍中了目标。面带狞笑地抬起头。入眼的却是一张充满怨毒的面孔。令狐行达顿时就是愣住了。因为眼前这张面孔并不是天子杨广。而是一直守在杨广身边的太监张怀安。 原來张怀安在护送杨广走出阁楼的时候。就一直防备着身后的令狐行达。令狐行达一动手。就被张怀安给发现了。只不过令狐行达毕竟是武者。出手太快。张怀安只是來得及提醒杨广。根本沒办法阻止。所以只能是纵身一跃。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令狐行达的佩刀。 眼看着那单刀已经是插进了自己的胸口。张怀安瞪着一双眼睛。张开嘴。却是满嘴的鲜血。令狐行达被张怀安这么一瞪。却是瞪得有些心虚。刚想要将刀给拔出來。却是被张怀安双手给抓得死死的。天知道张怀安这么一个沒有练过功夫的阉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紧接着。就看到张怀安朝着令狐行达就是一喷。直接喷了令狐行达一脸的鲜血。张怀安则是怒喝一声:奸贼。 被喷了一口鲜血的令狐行达也是怒了。用手往脸上一抹。将脸上的鲜血给抹了干净。提起脚就是踹在张怀安的胸口。终于是将刀从张怀安的胸口拔了出來。随着鲜血从胸口的伤口处喷出。张怀安那瞪得老大的双眼也是变得无神。再无声息。 终于是将张怀安给解决了。令狐行达提起单刀。就要准备继续朝着前面已经吓得脸色发白的杨广砍去。而就在这个时候。令狐行达突然全身一寒。竟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再抬头一看。只见在杨广的旁边却是多出了一名战将。手持单刀。冷冷地看着自己。正是指挥这次叛乱的主将之一。司马德戡。 只见司马德戡拔出了单刀。冷冷地看着令狐行达。冷哼道:你想做什么。 被司马德戡这么一瞪。令狐行达又是打了一个寒颤。他也明白。有司马德戡在。自己是别想动杨广一根汗毛了。当即令狐行达便是赔笑道:司马将军。小人只不过是看到这张怀安有意想要加害圣上。这才出手将这个阉贼给杀了。将军千万别误会。小人本來就是要保护圣上的安危。这也是宇文大人给小人布置的任务。 无耻。这是周围所有人在听得令狐行达的话之后。在心底给出的评语。周围的人都不是瞎子。明明是令狐行达有意弑君。张怀安忠心耿耿。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天子。可令狐行达却是污蔑张怀安弑君。这种无耻的行径。就算是众人身为叛军。也是极为不齿。可不齿归不齿。令狐行达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却是让众人不敢对他做什么。司马德戡也是不得不按下对令狐行达的杀意。冷哼一声。转身就是扶起杨广。朝着部下将士那边走去。只留下令狐行达一脸阴沉。 被司马德戡扶到了叛军当中。杨广的脸色也是稍稍好了一些。抬头一看。却是正好看到裴虔通。杨广的脸上顿时就是浮现出了一丝苦涩。这裴虔通那可是杨广还在当晋王的时候。就效忠自己的手下。杨广对他也是很信任的。要不然。之前裴虔通为城外打掩护的时候。杨广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相信了他的话。沒想到。竟然连裴虔通也背叛了自己。杨广忍不住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虔通。连你也要杀朕吗。 听得杨广这么一问。裴虔通等人也都是一阵恍惚。似乎眼前的杨广。又变回了当年那个君临天下的枭雄。裴虔通也是忍不住说道:陛下请放心。臣岂敢弑君。只不过。将士思归。所以臣想要请陛下返回东都罢了。 裴虔通的话刚刚说完。旁边的司马德戡也是立马朝着杨广跪拜下來。喝道:陛下。末将自知罪孽深重。但请陛下为大隋计较。返回东都。只要回到东都。末将甘愿献上人头伏罪。 司马德戡对杨广的忠心的确是很难得。虽然一开始司马德戡心中生出了反意。可经过萧皇后的一番话。司马德戡又是恢复了对杨广的忠诚。显然自己谋反这件事已经是不可回转了。司马德戡甚至已经决定。此事一了。自己就自刎谢罪。 听完裴虔通和司马德戡的话之后。杨广沉默了片刻。最后才慢慢张开了嘴。说道:好吧。回去就回去吧。若是朕沒有记错的话。再过两天。从上江运粮的船就会到达江都了。朕决定乘坐这艘船回东都了。杨广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飘飘的。眼睛甚至还有些飘忽不定。因为杨广知道。就算是回到了洛阳。今后这大隋朝的统治者。也不会是他了。 陛下英明。听得杨广答应了返回东都。裴虔通司马德戡等人顿时就是大喜。率领着叛军将士。一个个都是直接跪拜下來。齐声呼喝。而与此同时。在阁楼那边的令狐行达看到这一幕。眼珠子一转。趁着沒人注意。直接就是溜走了。 与此同时。在行宫外。孟秉正带着人攻打朝臣所居住的府邸。这些朝臣都是跟着天子南下到了这江都。原本也都沒有固定的府邸。全都是临时买下的。所以几乎所有朝臣的府邸都在一起。这样一來。倒也方便了孟秉一锅端。很快。大部分朝臣的府邸已经被攻破。只剩下老将來护儿和赵才两人的府邸还在勉强支撑。不过那两扇大门都已经被攻破。那些家兵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在來护儿的府邸内。老将來护儿手持大刀。在他的身后却是他的长子來楷和次子來弘。父子三人就这么站在前院。冷眼看着前方大门处的战况。 这个时候。一名家兵快步撤了回來。冲着來护儿就是跪拜道:将军。敌人太多。兄弟们已经挡不住了。请将军指使。这名家兵可是当年跟随來护儿征战沙场的老部下了。看他一身鲜血。就知道刚刚经历了多么惨烈的战斗。 听得家兵的汇报。來护儿却是抬头朝着行宫方向看了一眼。紧接着又是朝着另一边赵才的府邸望去。只见赵府后院火光大起。明白赵府已经沦陷。來护儿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黯然。虽说他和赵才以往在政见上不合。但都是朝中老将。眼看着这位老战友已经败下阵來。來护儿心中自然不好受。 而在來护儿身后。长子來楷也是立马对來护儿喊道:父亲。让我和二弟护送你冲出去吧。听得來楷的话。來弘也是提着银枪。跃跃欲试。 來护儿收起了心思。却是转头望向了兄弟二人。沉声喝道:我不会走的。圣上还在江都。我岂能独自逃生。说这话的时候。來护儿的脸上充满了决然。他是沙场老将。对战场上的局势也是洞悉明确。岂会看不出來。行宫那边也是不妙。來护儿这句话。分明就是想要以身殉忠。 來楷和來弘兄弟俩相互看了一眼。却也沒有劝说來护儿的意思。不过看他们两人的神情。分明是想要和來护儿一同赴死。当即來弘便是提起手中的银枪。喝道:好。父亲。孩儿为父亲你打头阵。先杀到行宫护驾。说完。來弘便是提步就要往外冲。而來楷也是紧随其后。 且慢。就在这个时候。來护儿却是突然伸手拎住了來弘。又喝止了來楷。沉声喝道:你们兄弟俩。立刻带着手下兵马冲杀出去。出去之后。直接返回洛阳。 不。听得來护儿竟然要他们兄弟俩逃走。來楷和來弘两人也是脸色大变。來楷立马就是喊道:父亲。我们兄弟二人岂能撇下父亲独自逃生。不行。父亲。我和二弟一定要留在父亲身边。 混账。听得來楷的话。來护儿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暖意。不过很快來护儿又是阴沉着脸。挥起了巴掌。就是甩在了來楷的脸上。喝道:为父的话。难道你们不听吗。为父让你们走。你们就走。否则。就是不孝。记住。逃回洛阳之后。就直接去找六郎。他现在在梁国公手下。你们就跟在梁国公身边。他日一定要诛杀叛贼。 父亲。來护儿这话。简直就像是在交待后事。听得來楷和來弘兄弟两都是眼圈一红。來弘还是坚持要留下來。与來护儿共赴生死。 这个时候。前方大门处的喊杀声也是越來越近。显然前面的家兵已经快要挡不住了。來护儿也是不由得着急起來。看着兄弟二人跪在自己面前不肯走。來护儿心一横。提起手中的大刀。竟是转了个圈。将刀锋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怒喝道:你们还不走。莫非是要逼死为父不成。 见到來护儿竟然以死相逼。來楷和來弘哥俩也是吓了一跳。而看來护儿的模样。只怕自己是不走不行了。兄弟俩朝着來护儿连磕了九个响头。这才提着兵刃。掉头杀了出去。 第四百八十五话 江都之变(终) ♂, 天亮之前,來府也终于是被叛军给攻破,老将來护儿血战之后,最终被擒,一干大臣尽数被押往行宫,等到天亮,孟秉也是领着一队骑兵前往宇文府,迎接宇文化及。 宇文府大门一开,最先出來的,却是宇文智及,之前宇文智及得知行宫大事已成之后,就留下亲信控制了城外的兵马,自己则是返回城内,将这件事告诉了大哥宇文化及,宇文化及这一夜都被满城的喊杀声给吓得屁滚尿流,一听自己弟弟说起,这叛乱的竟然是自家兄弟,宇文化及差点沒被吓死,宇文智及好不容易把宇文化及劝说了一番,将之前的那番说辞告诉了宇文化及,这才将他给安抚了下來,听得孟秉前來迎接,宇文智及这才连忙出门相迎。 打开大门看到孟秉等人,宇文智及也是笑了笑,却是转过身,对身后说道:大哥,大事已成,孟将军來迎大哥你进宫了, 在宇文智及身后的,正是宇文家当家家主宇文化及,不过此刻宇文化及的模样,可是和他当家家主的身份大有不合,只见宇文化及缩了个脑袋,颤颤巍巍地站在门后面,虽然穿着光鲜,可一脸惨白,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眼中全是畏惧之色,宇文化及小心翼翼伸个脑袋出來,看到孟秉等人领着大队人马守在门外,还以为是二弟谋反失败,天子派來抓他的,立马就是吓得把脑袋给缩了回去。 看到宇文化及的模样,宇文智及也是不由得苦笑不已,心中却是越发内疚,当年自己这大哥也算是年少英杰,可后來为了替宇文智及顶罪,被天子罢了官,结果又是和一群纨绔天天混在一起,久而久之,就变成这副纨绔模样了,在宇文智及看來,自家大哥要不是为了救自己,又岂会变成这般无用,想到这里,宇文智及更是坚定了要帮助大哥成就霸业的想法,当即宇文智及也是连忙上前劝慰,说道:大哥,孟将军是來接大哥你进宫议事的,你还记得刚刚我跟你说的吗,大事已成了, 大,大事已成,听得宇文智及的话,宇文化及的眼睛终于是闪过了一丝亮光,这万万人之上的天子之位,谁都有兴趣,宇文化及自然也不例外了,刚刚在后院听得自家弟弟说起,自己竟然可以当上九五之尊,宇文化及也是心里痒痒得很,宇文化及也是立马感觉到自己的身上生出了一些气力,这才站稳了身子,再次朝着门外一看,用力咽了口口水,对宇文智及说道:二弟,真,真的沒事, 宇文化及这窝囊样子,看得在身后的赵行枢和杨士览两人也是连连皱眉,不过宇文智及却是一点也沒有不耐烦的意思,反倒是笑着点头说道:大哥,沒事的,相信小弟吧,跟着孟将军去,小弟也跟在身边,有什么事,小弟帮大哥扛,说着,宇文智及用力拍了拍大哥的肩膀,这最后一句话,正是当年宇文化及对自己说的,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也是要报答大哥的救命之恩了。 宇文化及虽然纨绔,但也知道自家二弟对自己好,是不会害自己的,这才小心翼翼地出了宇文府,上马跟着孟秉等人就是朝着行宫方向赶去,等到了行宫之后,司马德戡等人也是领兵前來迎接,直接将宇文化及给迎进了朝堂上,司马德戡等人按照先前的计划,直接就是跪倒在宇文化及的身前,大声喝道:下官参见丞相, 这一点,也是之前就计划好了的,毕竟现在杨广还在,况且宇文家这才刚刚掌握大权,也不能贪功求进,所以还是先让宇文化及成为丞相,等时机成熟了,再推翻大隋,登基为帝。 参拜之后,宇文智及也是对司马德戡说道:司马将军,当今圣上受小人蒙蔽,这才变得如此昏庸,如今大事已成,岂能再容那些奸险小人在世,我观满朝文武,就属那虞世基罪孽深重,如今虞世基已经被孟将军擒下,还请司马将军前去将虞世基杀了,以清朝野, 司马德戡对杨广忠心,所以也特别痛恨蛊惑杨广的那些奸臣宠臣,特别是虞世基欺上瞒下,最是可恨,司马德戡早就想杀了他了,现在听得宇文智及这么一说,司马德戡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杀机,连连点头,说道:宇文大人所言极是,待我去取了这小人的人头回來,说完,司马德戡就是提着佩剑,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 等到司马德戡走了之后,宇文智及这才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转头对裴虔通说道:裴大人,我兄已经贵为丞相,只是沒有圣上亲口册封,还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不如请裴大人去把圣上请出來,让圣上亲口册封我兄长如何, 听得宇文智及这番话,裴虔通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再变,看着宇文智及,立马就是猜到了他的用意,很显然,宇文智及这是要对杨广下杀手了。 裴虔通猜得沒错,宇文智及的确是要杀杨广了,如今大事已成,宇文智及又岂能留下杨广这个祸害,之前宇文智及就想让自己的心腹令狐行达在宫中趁乱杀了杨广,却沒想到令狐行达失手,而且还看出司马德戡竟有意保住杨广的性命,所以刚刚宇文智及先是借故把司马德戡给打发走了,这才让裴虔通去请杨广出來,目的就是要找借口杀了杨广。 裴虔通的脸色连着变了好几次,心里也是犹豫了好久,最后裴虔通也是定下了心思,他可不像司马德戡那般死忠,若是不杀杨广,万一事后杨广又翻身了,那自己身为叛贼,杨广又岂会放过自己,这谋反的路,走出了第一步,就已经沒有回头这一说了,暗中叹了口气,对着宇文智及一礼,说道:宇文大人说的在理,下官这就去将圣上请來,说完,裴虔通便是径直朝着宫内走去。 而趁着裴虔通走了之后,宇文智及也是对着周围一干心腹将领连连使了眼色,很快众将士便是磨刀霍霍,只等着杨广來了,信号一发,就准备动手,而宇文智及也是快步走到宇文化及身边,悄声对宇文化及说道:大哥,之前我说的话你可记住了,等到天子到了,我们就找个由头,來杀了他, 听到要杀杨广,宇文化及也是吓得脖子一缩,脸色又是白了几分,不过还是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沒过多久,那裴虔通果然是领着杨广走进了大殿,只见那杨广虽然脸色不好看,但却是始终昂头挺胸,多年君上的气度油然而生。 一看到杨广的那个气势,宇文智及还好,最多就是稍稍愣神,而宇文化及却是心生恐惧,差点沒有不由自主地跪下去,干脆一把就是扶住宇文智及,指着杨广,脸上满是惊恐地喊道:还,还把他带过來干什么,快,快把他拉下去,杀了,杀了, 宇文化及这话一说出口,顿时整个大殿内也是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是一脸古怪地看着宇文化及,在场的众人都知道接下來是要杀了杨广,可杨广毕竟是当朝天子,就算是要杀他,那也要先找个由头才是,可宇文化及竟然直接就喊杀,这,这未免也太不讲究了吧。 裴虔通的脸色一白,他为杨广牵马而來,此刻却是双手一颤,连马儿的缰绳也抓不住了,裴虔通甚至已经能够预想得到了,将來史书上,是如何评价自己这个帮凶的,留名青史做不到,却是落得个遗臭万年,这还真是不划算啊。 相比起其他人,杨广此刻却是显得格外的冷静,先是朝着周围众人扫了一眼,紧接着,又是把目光转向了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兄弟俩,冷笑一声,哼道:哼,宇文家的小儿,看來要杀朕的,就是你们了, 被杨广这么一瞪,宇文化及就感觉自己的两腿发软,要不是靠着宇文智及搀扶,他早就摔倒在地上了,而宇文智及也是勉强能够站稳,脸上却也是跟着冷笑了起來,喝道:陛下违弃宗庙,巡游不息,外勤征讨,内极奢淫,四民丧业,盗贼蜂起,天下共恨,今日当有此难, 哈哈哈哈,听得宇文智及数落自己的罪责,杨广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看到杨广的模样,宇文智及也是不由得脸色一边,立马就是对着旁边的亲信使了个眼色,那些叛军将领纷纷提起刀,就要冲过來斩杀,谁想这个时候,杨广突然一摆手,喝道:朕乃天子,就算是死,也当死自有法,岂能受刀刃加身,拿去,朕就算是死,也要有个全尸, 说完,杨广翻身下马,却是将披在自己肩膀上的绢带丢到了地上,随即也不再多说什么,就这么闭上眼睛站在那里。 杨广如此从容不迫,让宇文智及等人也是有些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儿,宇文智及这才做了个手势,早就在站在一旁的令狐行达和宇文智及的另一个心腹校尉马文举立马就是上前,两人将绢带缠在了杨广的脖子上,然后各抓着绢带的一头,用力一拉,竟然是硬生生将杨广给勒死了。 看着杨广至死还矗立在那里,面色不改,裴虔通等御林军将领都是心中有愧,全都忍不住跪拜在地上,大声喊道:陛下, 第四百八十六话 小皇帝 ♂, 大业十四年。已故许国公之子。宇文化及发动叛乱。杀死了大隋天子杨广。并拥立秦王杨浩为帝。朝臣中凡是反对他的大臣。一律被宇文化及给杀死。其中就包括朝中老将來护儿和赵才。而朝中权臣虞世基裴蕴等人。也尽数死于叛军之手。 这个消息一传出。顿时就是惹得天下大乱。杨广虽然昏庸残暴。但毕竟是天下共主。如果是那些盗匪造反。将杨广给杀了。那还是情有可原。可宇文家两代侍奉朝廷。竟然还敢做出弑君的勾当。这首先在大义上。就说不过去了。沒看到长安李渊也只是拥立皇孙杨侑为天子。摇拜杨广为太上皇嘛。 宇文家这一弑君。整个事情的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首先。远在长安的李渊在长安城内祭起了孝旗。为杨广设立灵堂。并且发缴。指责宇文家十大罪状。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弑杀君父。不忠不孝。一下子就将宇文家给推到了天下人的对立面去了。 紧接着。被宇文家视为自己心腹的梁国公万禾。也在洛阳响应了李渊的缴文。同样立起了孝旗。并且洛阳城内所有留守官兵。全部身着孝服。为杨广发丧。万禾这么做倒也合乎伦理。因为万禾乃是杨广的亲女婿。这女婿也当半个儿。万禾为自己老丈人发丧自然是说得过去了。而紧接着。万禾又是拥立杨广幼子赵王杨杲为帝。并且号召天下豪杰齐聚洛阳。讨伐叛贼宇文化及。 如果说万禾的举动让宇文家陷入被动的话。那接下來。之前被宇文家视为盟友的王世充的行为。则是将宇文家陷入了万劫不复。王世充原本是要提着兵马北上。可这个消息一传出。王世充所率领的六万江淮劲卒全部身披孝服。王世充更是怒斥宇文家不忠不孝。紧接着。也不知道王世充从哪里找到的郇王杨庆。直接拥立他为天子。驻兵荥阳。与宇文家打起了对台。 除了这各大军阀之外。吴兴太守沈法兴也是以征讨宇文化及为名。大举出兵。攻占江表之后。自称为江南道大总管。对江都虎视眈眈。还有萧铣杜伏威等江东贼兵。一个个都把江都当成了一块大肥肉。磨刀霍霍。随时都有可能对江都发动进攻。甚至连河北的窦建德高开道。都有心想要南下分一杯羹。总之一时间。宇文家从朝中重臣。天下第一世家。转眼就变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六月。洛阳城满城素缟。特别是皇宫之中。白布几乎是挂满了整个宫殿。在通往武德殿的道路上。一身白衣的万禾与身后众位亲信正快步向前。 如今万禾等人已经拥立了杨杲为帝。而之前万禾的太傅身份。现在也是变成了国师。杨杲年幼。自然不可能料理朝政了。这朝中大小事务。万禾也是干脆放到宫内來处理。只不过新帝刚刚登基。事务实在是太多了。万禾与一干亲信就算是在路上。也不忘商议事情。 国公爷。越王府那边暂时沒有任何动静。越王每日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就是守在府中的灵堂。为先帝守灵。李靖跟在万禾的身后。一边走一边汇报着关于越王府的情报。自从万禾与杨侗撕破了最后一层脸皮之后。万禾就以雷霆速度。将杨侗给软禁起來。这件事就交给李靖亲自來处理。 听完李靖的话之后。万禾也是轻轻点了点头。如今万禾也已经是整个洛阳真正意义的统治者。这威严的气势也是渐渐给培养出來。不经意间就会从他的举手投足中散发出來。而紧接着。在另一边的秦琼也是上前说道:城内兵马的训练也是进行得很顺利。末将以为。是时候把大军提出去打一场仗了。一來可以提升一下军中的士气。二來。也可以让士兵们多见见血。好的军队光训练是训练不出來的。 嗯。对于秦琼的这个提议。万禾也是点了点头。这点他自然也是明白。现在洛阳城内的守军已经有十六万之多了。虽然这些兵马大部分都是由各个地方军所组成的。算不得新兵。但这些地方军却是很少接触到战斗。所以。比起新兵也沒什么区别。万禾点头说道:行。叔宝。这件事就交给你负责了。正好这周边几个城池现在还在贼人的手中。你们就去把这些城池给打下來吧。不过记住。别靠近荥阳。王世充那只老狐狸。鬼得很。 喏。对于万禾的命令。秦琼那是无条件遵从。应喝了一声。同时还隐隐有些兴奋。自从洛阳之战之后。秦琼在这洛阳城内都呆了有大半年了。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出去打仗了。这让秦琼怎能不兴奋。 国公爷。昨日夜里。收到了薛世雄老将军从北面传來的情报。说是窦建德和高开道都有意南下。可薛老将军却是被罗艺给困住。无法抽身阻拦。所以特意写了这封信。请国公爷多加注意。长孙恒安也是上前一步。对万禾禀明情况。同时从怀中抽出了一封信函。从后面递给了万禾。 听得这个消息。万禾的脚步也是不由得一顿。不过很快又是继续前行。接过信函之后。万禾一边走一边看。心中也是慢慢估算着。万禾和薛世雄自然沒有什么联络。只是长孙恒安当初在渤海的时候。曾经和薛世雄有过一些接触。特别是在应对窦建德和高开道的时候。长孙恒安还曾和薛世雄联手过。薛世雄手下的燕地悍兵那也不是好惹的。这一年多以來。薛世雄在北方以一敌三。硬是扛住了比自己强大得多的三股叛军。这燕地悍兵的强悍。足见一斑。 虽然现在实力大增。但万禾却并不认为单靠自己手下这十多万人。就能改变历史。抵挡住未來李唐的进攻。所以对万禾來说。实力自然是越强越好。这才又盯上了薛世雄的燕地悍兵了。 听完长孙恒安的汇报。又看完了薛世雄的信函之后。万禾也是定住了脚步。低头思索了起來。过了良久。还未等万禾想出个妥善的办法。突然前方传來了一把幼嫩的喊声:大叔。大叔。 这声音一喊出。万禾也是只有停下了思索。满脑门的黑线。抬起头朝着前方望了过去。只见在前面不远处。一个孩童正穿着一身精致的皇袍。正蹦蹦跳跳地朝着万禾这边跑了过來。而在这孩童的身后。一帮子太监宫女都是满头大汗地佝着个腰。追着那孩童跑。生怕孩童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上。在这皇宫之中。能够身着皇袍的孩童。不用说。自然就只有刚刚被拥立为帝的十岁小皇帝杨杲。 臣。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见到杨杲跑了过來。万禾等人可不敢因为杨杲的年纪而有所轻视。直接就是带着一干手下朝着杨杲跪拜了下來。三呼万岁。 那小杨杲跑到万禾的面前。小手指直接就是伸进了嘴巴里。瞪着大眼睛就这么巴巴地盯着万禾。奶声奶气地喊道:大叔。你是來宫里和我玩吗。 听得小杨杲又称呼自己为大叔。万禾的脑门上又是多出了几根黑线。想要等到杨杲像个皇帝那样让自己起身那是不可能了。反正这周围都是自己人。就连那些跟在后面的太监宫女见到万禾等人。也是低头退下去了。索性。万禾就当是小杨杲出声让自己平身了。对着小杨杲喊道:谢陛下。喊完。便是领着一干人齐刷刷地站起身來了。 小杨杲可是不管那些礼数。只是瞪着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万禾。又是喊道:大叔。大叔。你还沒告诉我呢。你是來宫里陪我玩的吗。 回禀陛下。听得小杨杲的话。万禾就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掉了。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同样是孩童。当年万禾和杨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杨侗不也就是这么大嘛。杨侗那么有心机。可眼前的杨杲却是天真烂漫。完全不知道什么是世俗险恶呢。万禾心中感叹了一下。随即又是对小杨杲说道:臣这次进宫。乃是为了商议国家要事。并非是來陪陛下玩耍的。请陛下恕罪。 一听得万禾说不是來陪他玩的。小杨杲的嘴巴一噘。眼圈儿一红。立马就是要哭出來了。小杨杲长得可爱至极。这一哭。却是让人莫名地感到心疼和愧疚。弄得万禾也是不由得心头一汗。忙是对小杨杲说道:陛下。臣虽然不能陪陛下玩。但是臣身后的几位都能陪同陛下游戏。陛下大可挑选一个。來陪陛下玩耍就是了。 正所谓死贫道不如死道友。万禾自己不想和小杨杲这个小毛孩去玩。却是把事情往后一推。将身后一干亲信给推了出來。而李靖等人听得万禾的话。也都是满头大汗。无奈地看着万禾。却是沒人敢说个不字。 第四百八十七话 武德殿议事 ♂, 这样啊。万禾的话说完之后。小杨杲还真的用手指点着嘴巴。那双大眼睛所放出的亮光也是从万禾身上移到了万禾身后的李靖等人。一边看着。还一边直接绕过了万禾。走到李靖等人身边。來來回回地挑选起來。最后小杨杲站定了一人的身前。似乎很有兴趣地盯着那人看了半天。然后指着那人就是喊道:我选好了。我选好了。我就选他了。 听得小杨杲的话。万禾等人这才是抬起头一看。却是全都愣住了。杨杲所选的那个玩伴。竟然是程咬金。一时间。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这程咬金冲锋陷阵还行。可这带小孩。而且还是带一国之君。这程咬金能行嘛。 不过是其他人心生怀疑。就连程咬金也是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对着小杨杲就是喊道:我。你选我。你有沒有选错啊。难道。难道。难道你不怕我。啊呜。说着。程咬金突然装出一副鬼脸。还学着老虎叫。想要把小杨杲给吓跑了。 可程咬金却是万万沒想到。看到自己的鬼脸之后。小杨杲不仅沒有被吓跑。反倒是指着程咬金的那张脸。咯咯笑了起來。似乎是越來越中意自己所挑选的这个玩伴了。小杨杲扭过头。对着万禾就是喊道:大叔。大叔。我要这个大胡子陪我玩。好吗。 呃。随着小杨杲这句话一说出口。万禾等人也都是面面相觑。程咬金更是哭丧着脸。把最后的希望交给了万禾。期待着万禾能够回绝小杨杲的请求。只不过。程咬金的期望注定要落空了。李靖等人都是一脸强忍着笑的模样。望向了程咬金。而万禾更是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好。既然陛下挑选好了。那自然是沒问題了。程将军。能够陪同陛下玩耍。这是你的荣幸啊。你。你就留在。留在这里。哈哈。留在这里好好陪陛下。玩吧。噗嗤。 话说到最后。万禾也是忍不住笑。直接笑出了声。不过很快万禾便是用手捂住了嘴巴。然后飞快地对着众人做了个手势。顿时就是跑得比兔子还快。转眼就是沒了影子。只剩下程咬金那是一脸绝望地看着那些人逃走的方向。还有那正手脚齐用。爬上程咬金后背的小杨杲。伸手朝着前面一挥。喊道:哈哈。冲啊。冲啊。 万禾和李靖等人一口气冲到了武德殿。到了殿门口。众人那是再也忍不住。一个个都是哈哈大笑了起來。李靖摇头笑道:老程这家伙。这次可是要尝到苦头了吧。哈哈哈哈。看他还嚣张个什么劲。 秦琼突然止住笑容。有些担心地问道:这个。老程的脾气不太好。手上也沒个轻重。要是万一伤到陛下。那岂不是不妙。 呵呵。叔宝。你就放心吧。在场众人当中对程咬金了解最深的。却是长孙恒安。拍了拍秦琼的肩膀。笑道:老程这家伙别看他大大咧咧的。其实他心里可是细着呢。陛下有多重要。他岂会不知道。要不然的话。光是刚刚陛下爬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就要发飙了。放心吧。他可不敢伤着陛下呢。 嗯。沒错。不用管他了。万禾也是沒心沒肺地笑道。走吧。大家在里面等很久了。我们不要再耽搁了。 说完。万禾便是带头朝着大殿内走去。进了大殿。只见在殿内站着两排朝臣。文武分列。正是此时洛阳城内所有的朝臣。等到万禾领着李靖等人走进大殿之后。那些朝臣纷纷转过身。朝着万禾就是跪拜下來。大声喊道:参见国公爷。 嗯。对于众人的行礼。万禾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面不改色地继续朝着殿内走去。这武德殿本就是以前杨广和群臣商议政务的地方。所以上面也摆放着一张龙椅。而现在。在龙椅的左手边。摆放着一张金光灿灿的椅子。万禾上前便是直接坐在了上面。这才对着群臣喊道:诸位大人。请平身。 谢国公爷。群臣又是齐声喝了一句。这才站起身。起身之后。李靖等人也都是走进了武将行列站好。至于文官那一列。长孙无忌房玄龄刘文静等人也都早就在那里站着。随着万禾正式执掌洛阳。万禾的这些部下也都是纷纷进入了朝野。加上江都之变。大部分朝臣都死于叛军之手。剩下那些活下來的。诸如裴世矩等人。也都是加入了叛军。自然不会给他们保留官职了。所以长孙无忌等人都是在朝中担任要职。而现在洛阳就是万禾的一言堂。谁也不敢说什么。 低头看了一眼众人。万禾这才沉声说道:好了。诸公可有什么重要消息來报。现在就说吧。 国公爷。随着万禾的话音刚落。一名将领就从行列中走了出來。正是这段时间刚刚投靠到万禾这边來的皇甫无逸。就听得皇甫无逸对万禾说道:根据从东郡传來的情报。王世充已经接连攻下东郡东平济阴鲁郡。势力范围还在不断扩大。王世充还竖起了帝旗。号召天下英雄相投。其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还请国公爷早做安排。 国公爷。皇甫无逸的话刚刚说完。又有一人出列。却是检校民部尚书韦津。韦津拱手一礼。对着万禾就是喝道:如今陛下已经登基数月。却尚未变更年号。与礼法不通。还请国公爷早做决断。 国公爷。投奔到万禾手下的战将庞玉也是出列。沉声抱拳喝道:长安叛贼李渊。遣其子李建成。领兵三万。已然出关。正在朝洛阳方向赶來。根据情报。半个月后。李建成的叛军就会抵达洛阳。还请国公爷早做决断。 国公爷。朝议郎段世弘也是跟着出列。说道:如今逆贼宇文化及已经领兵离开江都。向西进发。宇文化及乃是弑君的逆贼。还请国公爷出兵讨伐。以报先帝之仇。 万禾的眉头深皱。这才一开始。就有这么多麻烦事找上來了。这几日都是这样的情况。虽然万禾这段时间來做出了不少大事。先是击退了瓦岗大军的围攻。又是成功夺取了洛阳的大权。表面上看。万禾好像是洛阳城内最大的赢家。可问題是。一切百废待兴。要做的事情堆得像山一样高。一向沒心沒肺的万禾。可从來沒有这么费心过。这几日把万禾给急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等到众人都说完之后。万禾也是深吸了口气。沒办法。这些事业不能丢在那里不管。该做的还是要继续做。到了这么一步。万禾也绝对沒有回头的余地了。点了点头。万禾便是沉声说道:关于那王世充的问題。我们暂且不用管他。我刚刚得到情报。窦建德和高开道两个叛贼。不日即将南下。到时候。就由得他们和王世充狗咬狗去。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即可。 这个办法。在之前万禾得到薛世雄的信函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这个主意。无论是窦建德高开道。还是王世充。那可都不是什么好鸟。既然他们都跑來搅河南这片浑水。那就让他们动就是了。等到他们打得两败俱伤。万禾再來收拾残局。 而接下來的问題。则是关于小杨杲的年号问題。这倒是一个麻烦事。万禾顶着个科举状元的头衔。可万禾肚子里面可沒有多少货。要他想出个年号。却还不如杀了他比较方便。不过。万禾虽然想不出來。但却不代表别人想不出來。当即万禾便是板着个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嗯。至于陛下的年号嘛。的确是拖不得了。这样吧。各部都上缴一个章程。集思广益。再由我來从中挑选一个。 万禾现在这打太极的本事那是越來越高了。转來转去。便是将这个皮球又给退回到了众人。而且还不留痕迹。紧接着。万禾的眉头也是越皱越深。接下來的两件事可就沒那么容易解决了。首先。就是李建成來洛阳。万禾自然不相信李建成会凭着三万兵马就來攻打洛阳。李渊也沒有那么傻。派出自己的长子和三万人马來洛阳送死。所以万禾立马就能猜得出來。只怕这次李建成出关。目标并不是洛阳。 似乎是看出万禾在苦思。长孙无忌也是立马出列。对着万禾便是拱手说道:国公爷。下官以为。李建成出关。其目的并不是洛阳。而是弘农。 弘农。听得长孙无忌这么一说。万禾也是突然想到。这庞玉不就是从弘农來的吗。当即万禾便是立马对庞玉问道:庞将军。你离开弘农之后。弘农的情况如何。 庞玉的头也不抬。就这么抱拳喝道:回禀国公爷。弘农的兵马原本不少。有近万人。不过末将受先帝圣旨。领其中五千兵马前來洛阳。如今弘农的守军只有不到五千人。而守将嘛。理政还行。这打仗 第四百八十八话 太后有请 ♂, 庞玉这话说到一半就沒有再说下去。这意思那是再明显不过了。理政还行。这打仗就不行了。看來光靠这弘农城内的守军。那是不可能抵挡得住李建成的兵马了。而上洛的情况。估摸也和弘农差不多。万禾眉头一皱。却是抬起头对秦琼说道:叔宝。刚刚你不是说。要领着兵马去周边练兵吗。不如。就往弘农上洛方向去一趟吧。兵马也不用太多。就带个十万人去吧。 嘶。万禾这话一说完。众人立马就是倒吸了口冷气。万禾这是想干嘛。难道是想要和李渊开战。虽然早就听说万禾与李家有仇。可眼下洛阳才刚刚恢复生机。这个时候和李家开战。实在是不智之举啊。那些朝臣们一个个都是面露惊愕地看着万禾。唯有长孙无忌房玄龄以及刘文静三人眼睛闪过一丝亮光。刘文静立马就是笑道:国公爷此计甚妙。十万大军。只要往弘农上洛一落。就是借给李建成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再上前一步了。 有刘文静这么一解释。众朝臣这才是反应过來。原來万禾只是想要吓唬吓唬李建成啊。这倒也是。洛阳这边事多。李家那边的事情也不少。光是西边的薛举李轨就够李家头疼的了。还有北面的突厥刘武周梁师都。这么看來。李渊的后方也不平静啊。要不然。这次李渊派长子李建成出关。也不会只带三万兵马。 万禾这么一番安排。就将李建成的这件事也给解决了。而接下來。也就是最后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处理宇文化及了。万禾也是眉头一皱。这宇文化及远在江都。万禾想要对付宇文化及。却是至少要穿过王世充和杜伏威的势力范围。可若是万禾按兵不动的话。则这天下大义可就不属于万禾这边了。想到这里。万禾也是不由得头疼起來。这下他可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想到这里。万禾将目光转向了长孙无忌三人。碰上了难題。万禾自然是要求助自己的智囊团了。而见到万禾的目光移过來。长孙无忌三人也是明白万禾的意思。紧接着。三人便是低头思索了片刻。房玄龄抬起头。说道:国公爷。下官倒是有一计。 房玄龄这么一说。万禾也是來了精神。立马就是点头说道:好。快说。快说。究竟是何妙计。 妙计当不上。房玄龄犹豫了片刻。随即说道:宇文化及倒行逆施。为天下共讨。之前李渊发布缴文。号召天下群雄共讨宇文化及。国公爷何不在此事上做个文章。遣使至王世充沈法兴。令他二人出兵攻打宇文化及。王世充和沈法兴若是出兵。则是顺应了国公爷的号召。为国公爷扬名。若是两人不肯奉召。那国公爷便可昭告天下。责二人为宇文化及同党。 房玄龄这么一说。也是让殿内众臣都是眼睛一亮。就连提起此事的段世弘也是挑不出刺來。而房玄龄故意选择王世充和沈法兴二人。则是因为江东这一块。也只有这两股势力明面上还是支持大隋的。剩下的杜伏威萧铣这些。全都是造反的盗匪。向他们派遣使者讨伐叛逆。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房玄龄这也算是一个办法。不过也不是沒有弊端。这沈法兴倒还好说。若是王世充真的应诏的话。那就意味着万禾要和王世充结成同盟。至少在宇文化及伏诛之前。万禾是不能攻打王世充的。现在王世充手下只有六万江淮劲卒。以及一小部分荥阳本地的兵马。这样的实力。正是现在万禾最适合吞并的对手之一。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让王世充渐渐强大起來。岂不是养虎为患。 长孙无忌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立马就是出言反对房玄龄的这个建议。两人一向默契。像现在这样意见不一。倒是少见。不过房玄龄显然也是知道自己这个办法的缺点。对于长孙无忌提出的异议倒也沒有别的想法。 说实话。如果长孙无忌沒有出言反对。万禾还真沒想到这一出。在他看來。王世充和宇文化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岂不是很好。不过长孙无忌这么一说。万禾也是明白了其中的问題。之前那个方案也只有放弃了。 紧接着。刘文静段世弘等人也都是分别提出了几个办法。结果全都是不适用现在这个情况。这个商议也是立马陷入了僵局。足足过了有两个时辰。万禾抬头一看窗外。天色也不早了。这才揉着太阳穴。对众人说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关于宇文化及的事情。就暂时先按下吧。等明日再议。 万禾这么一说。众人也都沒意见。反正宇文化及的事情也不急在一时。其他事情都已经有了解决方案。他们还要按照这些方案一一实施。事情可是不少。 摆手让众人都离开之后。万禾也是长舒了口气。靠在椅子上休息。扭过头望向了旁边那张龙椅。万禾也是心生感慨。人人都想要争夺那个位置。殊不知。就算是夺下了这个位置。所要承担下來的义务也是比所有人都大。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做个昏君。但想想杨广的下场。这昏君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休息了好半天。万禾这才伸了个懒腰。起身离开大殿。不过。就在万禾刚刚迈出大殿的时候。一个人影却是从万禾的身边窜了出來。拦住了万禾的去路。万禾也是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原來是老熟人。正是萧妃身边的张嬷嬷。 只见张嬷嬷对这万禾一福。说道:奴婢参见国公爷。还请国公爷留步。娘娘请国公爷去一趟潇竹宫。 自从小杨杲即位之后。身为小杨杲的生母。萧妃自然也就直接升级成了皇太后了。不过就算是当上了皇太后。萧妃却沒有选择搬进坤宁宫。而是继续居住在她得潇竹宫。虽然这么多有些于礼不合。但现在洛阳百废待兴。事情多了去了。也就沒有人去管这档子鸡毛蒜皮的事情了。 听得张嬷嬷的话。万禾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就是那一夜在床榻上那白嫩的肌肤。顿时就是让万禾的下腹一阵燥热。当即万禾就是甩了甩脑袋。将那些香艳的画面从脑海中甩出去。这才对着张嬷嬷说道:张嬷嬷。这时候也不早了。太后突然召见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万禾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说。萧妃乃是皇太后。更是年轻女子。这么晚的时候。和自己这么一个年轻男子共处一室。有些影响不好。 万禾这话说出來。自己也觉得自己太虚伪了。自己都跟人家那啥了。现在还來假正经。而这个时候。张嬷嬷却是面无表情地对万禾说道:国公爷。奴婢只是遵照娘娘的旨意。请国公爷过去。至于娘娘找国公爷到底有什么事。奴婢实在不知。还请国公爷不要让奴婢为难。 呃。张嬷嬷大有油盐不进的感觉。让万禾也是有些抓瞎。犹豫了一下。万禾还是决定去一趟潇竹宫。如今这小杨杲已经被万禾给捧成了天子。萧妃是小杨杲的亲生母亲。今后万禾也要和萧妃保持一个良好的关系。至少不能让萧妃在自己身后使坏。所以万禾便是对张嬷嬷说道:如此。就请张嬷嬷在前引路吧。 不敢。见到万禾同意了。张嬷嬷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对着万禾又是一福。这才侧了个身子。对万禾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在前方为万禾带路。而万禾先是对两旁做了个手势。这才跟着张嬷嬷的身后走去。虽然现在万禾身边好像沒有人守卫。但实际上。万禾的安全已经全部由天音门的高手负责。至少有不下于十人的天音门高手在暗中保护万禾的安全。正因为如此。李靖他们才敢先行离开。 在张嬷嬷的带领下。万禾很快便是來到了潇竹宫内。这潇竹宫。万禾还是头一次來。远远就问到从潇竹宫所飘出的一股清雅淡致的竹香。再看那潇竹宫内。到处都是挺拔的青竹。这潇竹宫的名字。倒是名符其实。不知为何。在看到这满宫的青竹。万禾的脑海里浮现的。不是萧妃那张绝美的面孔。而是那一抹碧绿的裙角背影。 国公爷。请这边走。张嬷嬷的声音。将万禾的思绪给打断了。这才连忙跟着张嬷嬷进了潇竹宫。在张嬷嬷的带领下。万禾也是來到了一座小阁楼面前。随着张嬷嬷在门口站立。对着万禾做了个请的手势。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这萧妃放着好好的宫殿不住。竟让住在这小小的阁楼里面。这爱好。还真不是一般的古怪呢。 心里虽然想着。但万禾的动作却是不敢耽搁。上前推开了阁楼的房门。径直上了二楼。只见在二楼的窗台旁。一道倩影正伫立在那里。万禾连忙是上前一礼。说道:臣万禾。参见太后。 第四百八十九话 她知道! ♂, 梁国公请起,站在窗台眺望窗外夜景的萧妃慢慢转过身,对着身后行礼的万禾就是喊了一声,让万禾起身,紧接着,萧妃又是转头对留在周围伺候的太监宫女说道:本宫与梁国公有要事相商,你们都退下吧, 是,萧妃开了口,那些太监宫女哪里敢多说什么,一个个都是老老实实地退出了阁楼,他们这一退,这阁楼里面顿时就只剩下万禾和萧妃两个人了,万禾的心也是咯噔一下,这下子,可还真成了孤男寡女了。 梁国公,就在万禾心里嘀哩咕噜胡思乱想的时候,萧妃却是慢慢走到了一张藤椅上坐下,一双美目盯着万禾,轻启朱唇,说道:如今先帝遇害,你们沒有让越王继承大统,反倒是将杲儿推上了龙椅,这其中有什么缘故,本宫也是心知肚明,本宫沒有别的什么想法,只想让杲儿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这些年來,宫内的那些龌龊事情,本宫从來沒有让杲儿知道,也不想让杲儿知道,本宫的意思,梁国公可是明白, 萧妃这么一说,万禾的心也是立马明白了萧妃的意思,显然萧妃也是很聪明的一个女人,她很清楚,万禾将小杨杲推出來当皇帝,只是想要一个傀儡罢了,这一点,万禾和李渊王世充沒什么区别,到了一定的时候,万禾将小杨杲从龙椅上抱下來,那也是顺理成章的,所以萧妃沒有太多的野心,只是希望到时候,万禾不要伤害杨杲罢了。 对于萧妃的这个请求,万禾犹豫了一下,虽然萧妃现在说的这么简单,但权力的诱惑却是让人难以抗拒的,现在杨杲已经登上了这个位置,现在虽然年纪小,还能保持这份天真,那几年后呢,难保杨杲不会生出别的野心,到时候,杨杲就会变成第二个杨侗,这可不是万禾所希望的,所以,万禾也不敢给萧妃太多的保证。 见到万禾犹豫不说话,萧妃的脸上也是流露出了一丝为难,既然在皇宫内待了这么长的时间,萧妃自然懂得那些明里暗里的事情,也知道万禾在犹豫什么,萧妃知道,她和杨杲孤儿寡母的,根本沒有资格强要求万禾做出什么承诺,可是事关自己的幼子,萧妃也是不得不挣上一挣,想到这里,萧妃也仿佛是下定了一个决心,玉齿紧咬朱唇,说道:梁国公,可觉得本宫这潇竹宫的风景如何, 万禾不由得一愣,却不明白,为何萧妃突然又把话題给岔开了,不过正好用不着万禾回答那个难以回答的问題,万禾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气,本來以万禾的厚脸皮,要是换个人怎么问万禾,万禾根本就用不着考虑,扯个谎就把这件事给圆过去了,可面对萧妃,不知道为何,万禾就是说不出半句谎话,这才会造成刚刚那种尴尬境地,现在好不容易拜托了困境,万禾想也沒想,便是回答道:娘娘的潇竹宫,清雅而不入俗套,实在是宫内少有的清修之地,正好衬托娘娘高贵清雅的气质, 万禾这话也是顺口说出來的,自然也是万禾的心里话,只不过这话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臣子应该对皇太后说的话啊,说完之后,万禾就是傻了眼了,可这话也收不回來,万禾只能是低着头,装起傻來,而那萧妃听得万禾的话,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一片红云飞过脸颊,那双美目横了万禾一眼,牙齿又是陷进了那朱红的嘴唇,紧接着,萧妃也是轻哼道:是嘛,不知道,本宫这潇竹宫,和春暖宫相比,又有什么差别呢, 听到萧妃提起了春暖宫,万禾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是逼出了满头的大汗,春暖宫,也就是当初杨广最宠爱的嫔妃万贵妃所居住的宫殿,而当年万禾和萧妃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春暖宫,只不过当年万禾和萧妃的第一次见面,实在是太过尴尬了,两人是被万贵妃所设计陷害,让万禾正好撞上刚刚出浴的萧妃,后來此事虽然是给掩盖过去了,不过两人再也沒有提起过此事,就当此事沒有发生过,可今日萧妃竟突然提起这件事,这让万禾也是心中咯噔一下,越來越不妙,这萧妃,该不会是要翻旧账吧。 万禾心里那是直冒汗,可嘴上却是一点也不敢松口,干咳了几声,这才连连摇头,说道:这个,咳咳,春暖宫虽然奢华,但却太过俗气,金碧辉煌却难比娘娘这潇竹宫清雅淡致,咳咳,万贵妃骄奢淫欲,败坏宫闱,实乃是前车之鉴啊, 万禾那是铁了心地装傻,干脆就是扯起了大旗,在那里胡说八道一番,就是不肯接萧妃的道,只是万禾嘴里胡说八道,可那双眼睛就是不敢和萧妃对视,一直就是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万禾的这个模样,那是气得萧妃牙疼,萧妃的一张俏脸铁青,那双玉手更是握紧了拳头,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可想到为了自己的儿子,萧妃也只能是忍下來,又是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想不到梁国公对景致这么有见解,那就不知道梁国公对宫内哪一处的庭院最喜欢呢,对了,那缘淑阁如何, 缘淑阁,听得这三个字,万禾的身子顿时就是僵住了,心也是突然一下给顿住了,此刻万禾的脑海中那是一片空白,只有萧妃所说的这三个字,不停地在万禾的耳朵里面回响。 缘淑阁,只不过是皇宫内一个小小的阁院,除了当年杨广和万贵妃经常会到那里厮混之外,宫里知道的人也不多,而身为外臣的万禾更加不应该知道才是,而偏偏万禾却是知道这个阁院,而且对这个阁院印象深刻,原因呢,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初万禾和萧妃春宵一度的地方,正是这个缘淑阁。 过了好半天,万禾的脑子这才恢复了反应,费尽了力气,这才将已经僵直的脖子给转过來,万禾满脸惊愕地看着萧妃,那嘴巴大得简直可以塞进十个鸡蛋了,而萧妃此刻早已经羞红了脸颊,看到万禾的眼睛看了过來,萧妃的脸上也是一阵慌乱,那双美目立马就是往别处飘了过去,不敢和万禾对视,一时间,整个阁楼上的气氛简直就是凝固了一番。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两人却还是保持着这个模样,谁也不敢开口说话,只能是这么对持着,从万禾身上滴下來的汗水,简直快将自己的脚给浸湿了,可万禾却是浑然沒有感觉,只是惊讶地看着萧妃,却不知道该怎么跟萧妃说。 在发生那件事之后,万禾还能和萧妃保持平常,那是因为万禾以为萧妃当时已经晕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可现在万禾突然发现,萧妃不仅知道,而且连当时发生这件事的地方是在缘淑阁,那也是记得一清二楚,这下万禾可就真的是傻了眼了,如果是普通女子的话,万禾占了人家便宜,最多就是用台花轿,将人家接进府里,就算是正妻当不了,当个妾室,以万禾现在的地位,也不算是辱沒了对方,可现在问題是,萧妃那可不是普通的女子,先帝的嫔妃,当今天子的亲生母亲,真要算起來,萧妃还是月容的后妈,这么算下來的话,万禾和萧妃这算什么,啊,弄不好,那可是要浸猪笼的,想到这里,万禾就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两腿一阵阵的发软,差点沒瘫坐下去。 而与此同时,萧妃此刻的心里也是乱成了一团麻,萧妃并不是一个淫乱的女子,这是她和万贵妃最本质的差别,当年她被选中入宫,成为了杨广的嫔妃,就算是得到了杨广的宠爱,也从沒有持宠而娇,后來杨广因为宠爱万贵妃,渐渐将她给冷落了,她也沒有因此而由妒生恨,反倒是带着小杨杲,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在萧妃的心里,就打算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下去,抚养杨杲长大,也不求杨杲大富大贵,只求他平平安安,做个闲置王爷,就心满意足了。 只不过这一切,却是因为那一夜而改变了,当日萧妃在酒宴上早早就带着杨杲退下了,可沒想到,就在她安置好杨杲,准备自己休息的时候,却是感到一阵眩晕,等她醒过來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万禾在房间里面惊慌失措地乱蹦乱跳了。 当时萧妃的确是很惊慌,但她沉稳的性子还是让她保持冷静,沒有露出破绽,至于万禾,当时吓成那个样子,自然也沒有注意到萧妃醒过來了,而后面的事情发展,也是让萧妃知道,自己肯定是被万贵妃所陷害的,萧妃被角长老带回潇竹宫之后,萧妃也曾想过,要找万贵妃报仇,也曾想过要把玷污自己清白的万禾给杀了,可还未等萧妃动手,万贵妃就死了,至于万禾,萧妃却是下不去手,最后也干脆原谅了万禾,并且把这件事永远地藏在心里,这次要不是为了小杨杲,萧妃只怕一辈子都不会说破这件事, 第四百九十话 房玄龄的客人 ♂, 整个阁楼内一片寂静。气氛紧张得连根针掉地上都听得到。甚至两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原本萧妃提起这件事。只是想要让万禾答应保证小杨杲的安全的。可现在。萧妃根本就是说不出话來。嘴巴闭得紧紧的。满脸通红。连看一眼万禾都做不到。 而万禾则是更惨了。原本万禾在这方面就跟个木头人一样。和月容的感情也是过了这么多坎。才算是修成正果。之前申欣妍的事情万禾到现在还沒有理清楚。现在又多了个萧妃。万禾心里已经是乱成了一团麻。这事该怎么说。一不小心睡了皇帝的娘。然后跟皇帝说声对不起。天。这件事要是捅出去了。非要大乱不可。 咳咳。就在两人都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突然从楼下传來了一阵轻咳声。却是一直守在楼下地张嬷嬷的声音。只听得张嬷嬷说道:娘娘。不知道有什么需要奴婢做的。请娘娘吩咐。 显然张嬷嬷见到这阁楼上半天沒有反应。担心出了什么事。又不好强行上楼。只能是在楼下喊了一声。而张嬷嬷这一说话。顿时就是解了这阁楼上的尴尬气氛。萧妃和万禾两人都是不约而同地长舒了口气。萧妃抬起头看了一眼万禾。脸上又是红了几分。忙是转过头。对楼下的张嬷嬷喊道:张嬷嬷。沒事了。梁国公要回去。你送梁国公出宫吧。 是。奴婢遵旨。而在楼下的张嬷嬷听得萧妃的声音。知道楼上沒出什么事。这也是松了口气。也不管楼上的人看不看得到。就是朝着楼梯口跪拜行礼。 萧妃这话就是要送客了。万禾现在那可是巴不得离开这个地方。连忙是对着萧妃拱手一礼。说道:臣先行告退。那个。娘娘。那个万禾最后一句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利索。最后干脆就是一扭头。朝着楼下走去。 可就在万禾下楼下到一半的时候。萧妃也是忍不住了。站起身。朝着万禾的背影就是轻喊了一句:杲儿的事情。你看着办吧。那。那件事我不会说出去。最多就是苦了我罢了。恐怕连萧妃自己都沒察觉到。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少女撒娇的意味。 而万禾听到萧妃这话。却是差点沒一头栽下去。心里大有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感觉。当即万禾的脚步也是忍不住加快了许多。飞快地跑出了阁楼。在张嬷嬷的带领下。这才离开了潇竹宫。紧接着。又是走出了皇宫。 从皇宫出來之后。万禾自然是坐上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就是一路颠簸。朝着梁国公府进发。而这一路上。坐在马车内的万禾也是渐渐平静下來。开始思索刚刚所发生的事情。 严格來说。万禾的内心还是以前那个小宅男。就算是放开点说。那也只是一个混迹这个乱世的纨绔子弟罢了。现在的万禾。还称不上是一个合格的政客。因为一个合格的政客除了要有眼力有手段之外。最重要的。那就是心得够狠。而万禾偏偏就是做不到这一点。虽然万禾的心里很清楚。将來杨杲会变成什么样。根本无法预料。如果杨杲要和自己对着干的话。那万禾就一定不能对他心慈手软。可偏偏萧妃把这件事一提。特别是那临走时所说的那句话。让万禾那是再也无法狠下心拒绝她得请求。看來。是要想办法保住杨杲的性命了。 想要保住杨杲的性命。那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杨杲不会成为自己的敌人。眼下杨杲还只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自然不会和万禾作对。可若是杨杲将來长大了。那自然就会有了对权力的渴望。到时候就肯定会和万禾产生矛盾。这样一來。似乎就成了一个死结。 万禾的眉头越皱越深。他可不会天真到认为自己能够感化杨杲。让杨杲放弃自己从父亲那里传來的皇位权力。历史上也不是沒发生过这种事情。曹操为了拉拢汉献帝。连自己的女儿都豁出去了。可汉献帝还不是一次又一次地在曹操背后搞鬼。甚至还搞出了个衣带诏。让刘备抓住了机会翻身。且不说万禾舍不舍得。现在万禾才刚刚和月容成亲。就算是想要弄个女儿去拉拢杨杲。这女儿的影子都还不知道在哪呢。 这个办法肯定是行不通的。万禾揉了揉脑袋。又想起另一个办法。要不。将杨杲给囚禁在皇宫内。不让别人接触。这样一來。杨杲将來就算是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也沒办法实施。虽然苦是苦了一点。但至少也是保住了他的性命。相信这样一來。萧妃也就不会怪罪他了吧。 可是回过头一想。万禾还是觉得这个办法不靠谱。这么做。最多只是治标。却不能治本。况且。将杨杲长期拘禁。这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做法。不说别的。眼下还是大隋的天下。杨杲还是自己所推出來的大隋天子。很多场面上。都需要杨杲出面。卖个面相。根本就不可能将杨杲囚禁起來。时间一长。肯定会出问題。那些忠于大隋的朝臣也会借着杨杲的名。暗中和万禾作对。 想到最后。万禾突然蹦出了一个想法。要不。将萧妃给娶回家了。那杨杲不就算自己的继子了嘛。这个念头一蹦出來。万禾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可是一想到萧妃那张绝美的面容。似乎这个想法也颇有吸引力呢。 一直到梁国公府门口。万禾都沒有想出个什么好办法。最后只能是揉揉自己的脑门。承认自己沒有当谋士的天分了。所以一走进府内。万禾立马就是拉住一名下人。问道:知道长孙大人房大人还有刘大人他们在哪吗。 那下人被万禾突然这么一拉。也是愣住了。不过万禾平时对下人们都挺和善的。所以这下人倒也沒有被吓住。立马反应过來之后。便是回答道:刚刚房大人好像有客人來访。长孙大人和刘大人也都跟着去陪房大人的客人了。现在三位大人正陪着客人在会客厅呢。 呃。听得这下人的回答。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房玄龄自从來到万禾家里。已经好几年了。却从未听说过他有什么朋友來访。之前房玄龄只是來洛阳拜访万老爷子的。后來却是因为事情一件接一件。就这样留在了洛阳。前年的时候。房玄龄已经将留在家乡的母亲。也就是万禾的姨娘给接到洛阳來了。算是在万禾的身边安定下來。加上平时房玄龄深入简出。行事低调。也沒听说过房玄龄有什么朋友啊。而且这个客人还能让长孙无忌和刘文静都跟着去接待。恐怕这个客人也不简单啊。 想到这里。万禾也满脑子的迷惑。对于那个房玄龄的朋友也很是好奇。干脆提起脚就是朝着会客厅走去。刚刚走到会客厅门口。就听得里面传來了一阵欢笑声。听声音就知道是房玄龄。这让万禾更是惊讶。他认识房玄龄这么久了。还从沒见过房玄龄如此爽朗的笑声。这笑声更像是碰到了好朋友时。那种愉悦畅快的笑声。 这下万禾对这个客人就更加好奇了。当即加快了脚步。就是走进了会客厅。抬头就是笑道:表哥。什么事啊。让你如此高兴。 万禾一进门。房内的四人也都是停了下來。房玄龄长孙无忌和刘文静三人同时站起身。朝着万禾行礼。而万禾也是笑着摆了摆手。然后目光移向了在会客厅内的另一人。只见此人年纪不大。比起房玄龄还要年轻不少。穿着一身青袍。料子还不错。由此可以看出此人的家境应该算是不错。至少是个官宦之家。再看此人的长相。身形削瘦。脸色略略带着一丝白皙。留着时下文人最流行的山羊须。看上去显得更成熟一些。 随着万禾走进会客厅。此人也已经站了起來。只不过并沒有跟着房玄龄他们一同向万禾行礼。只是淡然地站在一旁。见到万禾的目光望向了这边。他才对着万禾拱手一礼。笑道:草民参见梁国公。 草民。听得这人的话。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如今房玄龄的身份也是大有不同。万禾给他安排的职位乃是内史侍郎。正四品的大员。而长孙无忌和刘文静同样也是正四品的官员。长孙无忌任职的是给事黄门侍郎。刘文静任职的是吏部侍郎。三人为万禾掌控了尚书省门下省和内史省。等于是掌控了整个朝堂。以三人的身份。怎么会屈尊一同來迎接一名平民。 虽然万禾心中满是疑惑。但礼数上。万禾却是一点也沒有怠慢。而是同样拱手一礼。笑道:先生既然是表哥的客人。那自然也是本公的客人。快快请坐。请坐。说着。万禾却是把目光移向了房玄龄。眼中满是疑惑。正是想要房玄龄说明对方的身份。 第四百九十一话 杜断 ♂, 见到万禾的眼神。房玄龄也是连连点头。上前一步。对万禾拱手一礼。说道:国公爷。这位乃是属下的好友。京兆杜陵人士。姓杜名如晦。字克明。 杜如晦。听得房玄龄这么一介绍。万禾的眼睛立马就是瞪得老大。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年轻男子。这就是那个历史上和房玄龄齐名的谋士杜如晦。人称房谋杜断的杜如晦。而杜如晦听得房玄龄的介绍之后。也是笑着对万禾拱手一礼。说道:草民久闻国公爷的威名。今日得见。实乃草民平生之幸。 呃。哦。噢。此刻万禾却还看着杜如晦在那里发愣呢。亏得旁边的长孙无忌悄悄捅了一下他的后腰。这才反应过來。万禾那双眼睛看着杜如晦在那里放光。连忙是上前拉住了杜如晦的胳膊。笑着说道:原來是杜先生啊。哈哈。以前常听表哥提起杜先生的名字。今日与杜先生相见。是我的荣幸才是。來來來。杜先生请坐。请坐。 万禾一边热情地拉着杜如晦。一边两眼放光。向杜如晦这样的人才。万禾自然是想要将他纳入帐下了。本來有房玄龄长孙无忌和刘文静这三名顶级谋士。万禾的智囊团已经算是相当豪华了。可现在万禾的局势也是渐渐铺开。光靠这三人。显然就有些不够了。要是能把杜如晦拉进來。那必然是大大增强了万禾的实力。 万禾表现得如此热情。倒是让杜如晦有些惊讶。跟着万禾入座之后。杜如晦也是悄悄看了房玄龄。却是不明白到底房玄龄对万禾说了些什么。让万禾会有这样的反应。 杜如晦感到奇怪。房玄龄也是莫名其妙。他以前也只跟万禾提过一次杜如晦的名字。而且当时好像万禾就已经知道杜如晦了。可看现在万禾的模样。似乎对杜如晦的才学很是了解一样。不过这样一來。房玄龄倒也是放心多了。杜如晦來这里找他的时候。房玄龄也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杜如晦给拉到万禾手下效力。现在万禾表现得如此求贤若渴。加上有自己在这里添把火。杜如晦效忠万禾应该是铁板钉钉了。 众人入座之后。万禾就开始拉着杜如晦套近乎。什么家里有几口人啊。有沒有结婚生子啊。专门拉着杜如晦问些琐事。倒是弄得杜如晦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万禾这一手倒也不是沒有作用。至少杜如晦对待万禾也不会太过拘束。距离也是亲近了不少。 咳咳。在旁边的刘文静轻咳了几声。看了一眼杜如晦。心里却是暗暗着急。他先前和长孙无忌一块來见杜如晦。主要也是卖了房玄龄的面子。最近这段时间他也得到了万禾的重用。在万禾的帐下地位也是渐渐提高到和房玄龄长孙无忌一样的地位。在他看來。就算死杜如晦加入到万禾手下。那短时间内也威胁不到自己。可沒想到。万禾看到杜如晦竟然显得如此热情。这让刘文静也是感到了一种威胁。所以见到万禾和杜如晦相谈甚欢的时候。刘文静也是突然插上了嘴。然后一脸关切地问道:国公爷。刚刚在宫中离开的时候。听说国公爷被太后娘娘给叫去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被刘文静这么一提。万禾又想起了之前的烦心事。脸上的笑容也是淡了不少。见到万禾的这个模样。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也都是吓了一跳。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长孙无忌立马就是问道:国公爷。可是出了什么事。不如说出來。大家一起参详一下。 万禾长舒了口气。然后便是将事情的原原本本说了一下。当然。他和萧妃之间的那点破事自然是不会说出來了。在万禾的口中。就变成萧妃很可怜地哀求他。他看萧妃实在是太可怜了。沒办法回绝。所以才这么苦恼。最后。万禾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太后毕竟是个女人。而天子毕竟是个孩子。欺负这对孤儿寡母的。又如何算得上英雄。故而苦恼如此。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众人也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皱起了眉头。其实这件事原本是很好办的。萧妃的请求只需要表面上答应即可。今后万一杨杲真的要和万禾作对。该出手还是要出手。这种口头上的承诺又有什么用处。可万禾最后一句话说出來。也是让他们不好将这话说出口。只能是面面相觑。不过最终还是刘文静的胆子大。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国公爷。此事不妨先答应了太后。安抚她的心即可。又何必太过执着于这一句半句的承诺呢。 这怎么行。听得刘文静的这个话。万禾的第一反应就是摇头喊了一句。紧接着。万禾就是说道:这男子汉大丈夫。行于世当言而有信。男儿无信。则如何立于天地之间。若是我既然答应了太后。那这件事就必须要做到。要是做不到。那我肯定不能答应下來。 万禾说了半天。其实也都是托辞罢了。这要是换个别人。万禾撒谎打赖。那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万禾这耍赖的次数难道还少了不成。只不过对萧妃。万禾的心里总是有种愧疚感。下意识地就不想欺骗她。 万禾这么一番托辞说出之后。却是让坐在万禾身边的杜如晦眼睛一亮。杜如晦出身官宦世家。自幼的家教让他最看重信义二字。而万禾此刻所表现出來的信与义。正好打动了杜如晦。在杜如晦看來。实力差一些沒关系。能力低一点也无所谓。但最重要的信义。却是不能丢。这才是为君的根本所在。万禾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是符合了杜如晦心目中明主的形象了。在此之前。杜如晦还有些摇摆不定。现在几乎已经是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了。 当即杜如晦便是眼睛一眯。随即点头说道:国公爷。其实此事。倒也不难处理。如晦有一谋。可为国公爷化解此难。 杜如晦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让万禾等四人全都是一愣。望向了杜如晦。对自己老友最为了解的房玄龄一看到杜如晦的模样。立马就是猜出了杜如晦的决定。也是心中一喜。忙是笑着对杜如晦说道:克明。你若有良谋。就请速速说出吧。 杜如晦笑着点了点头。便是对万禾说道:国公爷。当今天子年幼。正是天真烂漫之时。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国公爷大可遣心腹至天子身边。言传身教。让天子自幼便对国公爷有好感。将來就自然不会对国公爷产生敌意了。 这个嘛。恐怕不然吧。杜如晦这个主意一说完。旁边的刘文静就沒好气地说了一句。他已经看出杜如晦心里在想些什么。对此刘文静也是心里很不爽。杜如晦和房玄龄是好友。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的交情又不错。若是杜如晦也是加入到万禾帐下。那他们三人必定是结成一线。自己如何敌得过他们三人。正因为如此。刘文静才有心给杜如晦使使绊子。说道:那天子现在年幼。自然不会了解这皇位的可贵。若是等天子长大之后。自然而然就会知道。这皇权的重要。又岂会就这么甘心为国公爷所用。杜先生这个办法未免太天真了些吧。 呵呵。刘文静话语中的敌意。杜如晦又岂会听不出來。不过杜如晦却沒有表达出什么不满。而是依旧笑着说道:在我看來。此事根本算不得什么。以当今天下的大事。诸位以为。这大隋还能支持几年。只要国公爷能够保证天子在这五六年内。不会对皇权表现出太大的渴求。等到天下大事定下。这件事。也就不是什么大问題了。 杜如晦这话说得有些隐晦。其实就是指等到几年后。大事已成。万禾取大隋而代之。事情自然就水到渠成了。而从另一方面來说。也说明杜如晦对万禾将來成就大业很有信心。万禾听得这话。也是不由得连连点头。随即说道:不错。不错。如晦所言在理。哈哈哈哈。好。好。就这么办。嗯。那依如晦之见。我应该派个什么样的人去天子身边呢。 从万禾的称呼改变。就已经证明了。杜如晦已经正式成为了万禾帐下的谋士。在场众人都是智谋之士。自然都听得出这其中的意思。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都是面露喜色。唯有刘文静的脸上稍稍黯淡了一些。而杜如晦却是面不改色。继续说道:天子在深宫之内。男子不适合伴于天子身边。唯有内侍和女子才行。而内侍天性贪婪。却不足以信任。所以国公爷不如派遣一女子。天子身边最为妥当。 杜如晦是个士人。对那些太监有着天生的厌恶感。所以会有这样的评价倒也不奇怪。而万禾听完杜如晦的说法之后。也是沉默了起來。显然他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好的人选。倒是在旁边的长孙无忌突然眼睛一亮。忙是抬起头。说道:国公爷。属下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 第四百九十二话 兄与弟 ♂, 华山。地势险峻。位于天下险关潼关旁。扼守着大西北进出中原的门户。乃是自古兵家必争之地。华山以东。是弘农郡。以南则是上洛郡。如今这两地虽然还是归属于洛阳的势力范围。但郡内的兵马却是不多。已经成为四方势力眼中的香馍馍了。 在华山脚下的官道上。一支数万人的兵马正在朝着东面进军。这支大军全都是清一色的银甲。将士们的头上和手臂上都挂着白麻布。咋一看上去。倒像是一支奔丧的队伍。只是军中所举的军旗上书写着一个大大的李字。证明了这支军队的身份。正是已经占据了长安的李家兵马。正如之前万禾所得到的情报。李建成奉李渊之命。领大军三万出关。不过明面上。李建成出兵是打着讨伐宇文化及的旗号。全军素缟。也是为杨广戴孝。不过实际的目的。却只是攻占弘农和上洛两郡即可。 在军队的最前方。一身银甲。披麻戴孝的李家大公子李建成。正骑着高头大马。领兵慢慢行进。作为李渊长子。李建成将來也必定会成为李渊的继承人。这次出兵也是为了给李建成积攒功绩。为将來继承李渊的势力做好铺垫。本來对此李建成应该是很高兴才是。不过李建成看了一眼身后的一人。心里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來。 大哥。李建成心里很是顾忌的那人纵马上前。同样是身穿银甲。此人的身形虽然沒有李建成那么高大。但却是显得更为英武。此人正是李建成的弟弟。李渊的次子李世民。李世民纵马來到李建成的身边。说道:此地距离弘农也已经不远了。是不是应该派遣斥候前去查探一番。 有什么好查探的。对于李世民的建议。李建成却是一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之前的情报不是很清楚了嘛。弘农只剩下不到五千人马。原本驻守弘农的庞玉也到洛阳去了。如今的弘农根本沒有什么兵力。我们三万大军一到。必定可以将弘农给拿下。 大哥。还是小心为妙啊。李世民眉头紧皱。似乎还是不放心。思索了片刻。还是说道:这样吧。大哥你先让大军停下來。我派几名斥候去弘农查探一二。这里距离洛阳也不远了。父亲当初也是让我们小心行事的。 李世民说完之后。便是径直回去安排斥候去了。见到李世民竟然如此自说自话。李建成的脸顿时就是阴得可以滴出水來。这段时间以來。李建成对李世民已经是越來越忌惮了。不为别的。就因为自己这个弟弟实在是太能干了。之前的霍邑之战。斩杀大隋名将宋老生。长安之战又连败隋军。最后更是逼降了大将屈突通。谋取了大隋四大强兵之一的西都铁甲。 李世民立下如此多的奇功。加上之前李渊起兵。李世民也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使得李家当中有不少人开始议论着。是不是要让李世民取代李建成继承人的位置。甚至还有人传言。李渊已经承诺要让李世民成为继承人。知道这一切的李建成也有些按捺不住了。虽说兄弟情深。但眼看着李家很快就要取代大隋。登基为帝。这至高无上的权力。李建成又岂能拱手相让。这才有了李建成这次自请出征的事情。 本以为这次出征。能够让自己赚取足够的战功和名望。却沒想到。李世民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也赖上了这次出征。这一路上。李世民可沒少在自己的战略上指指点点的。好几次甚至是故意与自己作对。李建成也算是看出來了。李世民这分明就是在抢功。之前的那些传闻如果只是流言的话。那现在李建成算是彻底相信李世民是想要取代自己的位置了。 在李建成的身后。一名身穿文官官袍的男子见到李建成的脸色不善。也是上前一步。对李建成说道:世子。可是有什么问題。 这名男子名叫韦挺。乃是前大隋民部尚书韦冲之子。而他的姐姐。就是齐王杨暕的王妃。韦挺自幼便与李建成关系不错。之前杨暕被杀。齐王妃韦氏也是被牵连问罪。韦挺就早早跑到了太原。躲在李建成这边了。之后李家举事。韦挺也为李建成出谋划策。一直得到李建成的信任。 听得韦挺的问话。李建成的脸色也是从之前的阴沉转为苦涩。摇头苦笑了一番。却是将心中的事情对韦挺说了一遍。最后说道:韦兄。难道。这兄弟之情。还比不上权力的诱惑大吗。为了这继承人的位置。他竟然是要把我这个大哥往死里逼啊。 这个时候大军也已经停下來了。而李建成和韦挺的身边也沒有什么旁人。所以倒也沒人注意到李建成这边的异动。听得李建成这般诉苦。韦挺也是不由得摇了摇头。平心而论。李建成的确有能力。也有手段。如果沒有一个更优秀的李世民做比较。李建成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李家最合适的继承人。这其中到底谁对谁错。已经是说不清楚了。但别的不说。光是几年前李建成收留自己的恩情。韦挺就应该支持李建成。 当即韦挺便是对李建成说道:世子莫急。赵国公虽然立下不少功绩。但那也是因为他常年在外征战的缘故。世子是嫡长子。废长立幼乃是为君者的大忌。唐王英明。又岂会不知。只要世子坚持住。多多向唐王请战。同样立下功绩。那世子和赵国公之间该选择谁。唐王自然也不会再犹豫了。 韦挺这么一说。李建成也是恢复了一些信心。用力点了点头。不过很快脸上又是露出了犹豫之色。说道:可现在二弟他处处都要插上一手。照这样下去。我如何能够立下大功。 韦挺也是被问住了。要论军中的威望。李世民的确是要远在李建成之上。别的不说。光是现在这三万军中。就有不少将领是李世民的旧部。如果李建成和李世民有了分歧。那这些将领肯定都是听从李世民的。想到这里。韦挺也是苦恼得很。沉吟道:此事倒也的确难办。如今军中唯一支持世子的。恐怕就是冯立将军了。世子不妨先设法让冯立将军执掌兵权。至少可以为世子在军中多谋得一些支持。 韦挺这么一说。李建成也是想起了那个一向支持自己的魁梧汉子。连连点头说道:这是个好办法。我毕竟是此军的主帅。要提升一人也不难。好。就让冯立任军中先锋。拨给他五千兵马。李建成的确聪明。借着先锋的名头。就拨给了冯立五千兵马。这样一來。就等于是多给了冯立一大部分兵权。冯立骁勇善战。军中也甚少有人敌得过他。让他做先锋。李世民也挑不出刺來。 紧接着。韦挺又是说道:刚刚赵国公所言也并非沒有道理。万禾此人诡计多端。现在他已经控制了洛阳大权。手中兵力也有十余万之多。我军进军弘农。他不可能不知道。一定会做出一些安排。所以派遣斥候提前查探倒是明智之举。世子不妨就让冯立将军率领先锋军先行探路。这探得消息。也算是冯立将军的功劳。到时候世子书写功劳薄报上唐王。想那赵国公也沒有办法。韦挺是杨暕的小舅子。虽然以前杨暕所做的那些事情韦挺并沒有参与。但杨暕是怎么被万禾给斗垮的。韦挺却是清楚得很。所以韦挺对万禾却是十分的顾忌。 韦挺给出的建议。李建成也是一一记在心里。连连点头。其实他也知道要小心谨慎行军。只不过之前被李世民的态度给气糊涂了。才会对李世民所给出的建议有了反感。现在有了韦挺所想出的这些建议。李建成的思路也是渐渐清晰了起來。至少也不会像之前那么冲动糊涂了。听完韦挺的话之后。李建成也是长舒了口气。脸上终于是浮现了一丝微笑。说道:我有韦兄相助。无惧矣。 听得李建成的话。韦挺却是连忙提醒:世子千万不可大意。虽然有我为世子出谋划策。但赵国公身边也未尝沒有智囊。依我看。世子与赵国公之争。其关键。还是在唐王。世子若是能够得到唐王的认可。那不管赵国公如何争。世子的地位也绝对是稳若磐石。 韦兄所言极是。韦挺的话也是让李建成茅塞顿开。连连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父王最信任的人。当属裴寂。而裴寂与我的关系也不错。我这次回去。一定会多多和裴寂接触。将裴寂争取到我这边來。有他在父王身边为我说项。父王绝对不会动摇的。 李建成能够举一反三。而且从谏如流。这让韦挺也很是高兴。连连点头。却是不忘提醒李建成:世子。这都是后话。我们接下來还是赶紧处理眼前的事吧。别让赵国公抢先一步了。 第四百九十三话 开战在即 ♂, 韦挺这么一提醒,李建成也是想起刚刚韦挺所说的派遣先锋军查探的事情,忙是点头说道:韦兄提醒的是,來人啊,给我传冯立前來, 随着李建成的命令传达下去,最先到的却并不是李建成所召來的冯立,而是李世民,李世民纵马赶到李建成这边,先是瞥了一眼旁边的韦挺,然后对李建成说道:大哥,你要召冯立干什么, 李世民的问话,甚至有些质问的味道,李建成眉头一皱,心里也是很不高兴,哼道:我召冯立來,自然是有要事处理,二弟,这大军的统帅可是为兄,难道,为兄什么都得先对你汇报不成, 这个李世民也是知道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些问題,惹得李建成不满了,当即李世民也是顿了一下,这才对李建成笑着抱拳一礼,说道:大哥,小弟适才失礼了,还请大哥恕罪,小弟也是为了大哥着想,大哥多多体谅, 哼,对于李世民的话,李建成自然是不会全信,不过李世民既然已经服了软,那李建成也不好揪着这一点不放,只能是冷哼一声,便不再多说什么了,这个时候,一名战将骑着战马飞奔至李建成的面前,直接翻身下马,冲着李建成就是跪拜下來,喝道:末将冯立,参见世子,世子唤末将可是有何吩咐, 看着眼前这员虎将,李建成连连点头,而李世民则是面露复杂,这冯立只效忠于李建成,有时候连李渊的话都不好使,对于冯立,李建成也是十分的放心,当即李建成便是点头说道:冯立,马上就要到弘农了,我命你为先锋大将,率领五千精兵先行前往弘农探听虚实,切记,灵活用兵,若有不敌,立刻返回,不可恋战, 喏,听得李建成的命令之后,冯立想都不想,立马就是抱拳应喝,算是接下了李建成的命令,或许对于冯立來说,就算李建成是命令他去自杀,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拔剑自刎吧。 等等,而就在冯立准备上马执行李建成的命令的时候,在旁边脸色大变的李世民也是立马喝止住冯立,扭过头紧盯着李建成,喊道:大哥,如此重要的决定,大哥为何先前不和我商量一下, 李建成也早就猜到李世民会出言反对,不过李建成早有准备,立马就是说道:我即为三军统帅,怎么连任命先锋大将的权力也沒有吗,二弟,先前你不是也说了吗,此行当小心谨慎,不可贪功冒进,我这也是听从你的建议,这才让冯立率领先锋军先行探路啊,这有什么问題吗, 李世民也沒想到李建成竟然反将了自己一军,言语不由得一滞,不过很快李世民又是反驳道:大哥做的倒是沒错,只不过先前我已经派遣斥候前往探路,大哥现在再派先锋,未免有些多此一举了吧, 可惜李建成已经是铁了心要和李世民对着干,李世民的话根本就沒办法打动李建成,李建成摆了摆手,说道:斥候虽然行军隐秘,但行事却是多有不便,倒不如派遣先锋军探路,更为有效,好了,二弟,我意已决,你就不必再劝了,这大军就暂且在前方的华阴驻扎,二弟能者多劳,就帮忙处理一下吧,李建成说完之后,就直接别过脸去,不再言语。 李世民沒想到李建成突然行事如此强硬,一时间也不好做出应对,只能是对着李建成抱拳一礼,说道:如此,小弟就听从大哥指派,说完,李世民也是调转马头,纵马离开了,而目送李世民离开之后,李建成回过头与韦挺相视一笑,这可是他与李世民相斗所取得的第一场胜利。 且说李世民一脸阴沉地退回到了自己所属部众当中,见到李世民退回來了,立马就有几名战将迎上前去,其中一人身材高挑,面色沉稳,却是李世民手下的大将段志玄,段志玄乃是李世民手下的猛将之一,身手了得,之前攻打霍邑长安等战,段志玄都是先锋大将,为李家立下了不少功劳,最难得的是,段志玄对李世民那是忠心耿耿,一向以李世民为首。 之前段志玄正在和李世民商量接下來的战斗事宜,却是突然听闻李建成要召冯立议事,李世民也是匆匆离去,现在见到李世民脸色不善地回來,段志玄也是知道出事了,连忙上前问道:国公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世民一脸阴沉地抬头看了一眼众人,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却是满脸无奈地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随即对众人说道:兄长已经任命冯立为先锋大将,前去探路,我虽然有心反对,但也无法改变兄长的决定, 什么,李世民这么一说,段志玄也是立马陷入了沉默,而在段志玄身后的一名矮个子战将却是忍不住喊了起來,此人乃是跟随李世民已久的战将侯君集,当初李家还在洛阳的时候,侯君集就跟随李世民为护卫,现在更是成了李世民手下的大将,侯君集听得李世民这么一说,立马就是喊道:世子怎么能这么做,这先锋大将的位置,什么时候轮到冯立那厮了,他做先锋,老子第一个不服,老子这就去找他单挑,非得把他的先锋大将给抢过來不可, 侯君集,不许添乱,还不快给我退下侯君集说完,就提着大刀准备走,而李世民则是大声喝止,瞪了一眼侯君集,李世民又是说道:兄长乃是三军统帅,他任命先锋乃是合情合理,我们凭什么去反对,好了,此事休得再提, 侯君集虽然暴躁,但对李世民的话还是听从的,李世民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不敢反抗,只能是老老实实退在一边,而段志玄则是思索了片刻之后,对李世民说道:国公爷,此事已成定局,再争论下去,也沒什么意义,既然世子让国公爷处理大军在华阴驻扎的事宜,国公爷就先领一军前往华阴,这里就交给末将吧,国公爷暂且静观其变就是了, 李世民对段志玄还是很信任的,既然段志玄都这么说了,李世民也就依了段志玄,当即便是点齐了兵马,特地将侯君集给带在身边,直接就是朝着华阴方向赶去,在军中的亲信却是都留了下來,均以段志玄为首。 与此同时,远在弘农郡的弘农城,却是迎來了另一支军队,领军大将,正是万禾手下的大将秦琼和罗士信,手握万禾的军令以及庞玉的令牌,秦琼和罗士信很轻松就取得了弘农城的军政大权,近十万大军直接进驻了弘农这个并不大的城池内。 坐在弘农郡守府的议事厅内,秦琼仔细查阅了有关唐军兵马动向的情报,最后点了点头,说道:这次李家领兵的可不只是一个李建成啊,还有李渊的次子李世民,嗯,这可就有点难对付了, 在秦琼旁边的罗士信一听,很是好奇地问道:叔宝,这个李世民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何你会说有他在,这场仗就很难打了, 秦琼轻轻点了点头,将情报放在了手边的桌子上,说道:若是只有李建成一人统兵,那这一仗倒是容易得多了,李建成虽然是唐王世子,但之前却沒有上过战场,也沒有打过仗,这样的新手,自然好对付,而李世民却不同了,听说此人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从军,虽然年纪轻轻,但也算得上是久经战场了,特别是李渊起兵之后,此人多次为李家立下奇功,行军手段狠辣,是个极难对付的对手, 经过了几番大战,现在的罗士信早就不是以前那个鲁莽冲动之人了,听得秦琼这么一说,罗士信也不敢小觑李世民了,当即便是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李世民真这么厉害,那我们该怎么办, 罗士信所问的,也正是秦琼心中所想的,这场仗该怎么打,的确是让秦琼很是头疼,如果这一战沒有其他什么因素,只是一攻一防,那秦琼和罗士信所率的十万大军,对上三万唐军,自然是能够轻松取胜了,可问題是,这一战很是微妙,现在万禾还不能和李家撕破脸皮,所以这一战在一开始,秦琼就不能真的和李建成李世民真正开战,万禾给秦琼罗士信布置的任务,就是用十万大军,把对方给吓回去。 那李建成是战场初哥,见到数倍于己方的大军出沒,一定会被吓得退兵,可李世民就不一样了,万一此人硬要和秦琼斗上一斗,那这场仗秦琼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打下去了,思索了片刻,秦琼也是沒有想出什么好办法,只能是说道:现在一时间还不知道如何处理,倒不如先派遣一队人马前去试一试对方的深浅,士信,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 沒问題,罗士信也是立马拍了拍胸口,应承下來,见到秦琼还有点担心,罗士信也是马上喊道:放心吧,叔宝,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不会胡來的, 第四百九十四话 遭遇战 ♂, 石堤山。位于弘农郡边界处。与其说是山。倒不如说是一片连绵的山丘。在这片山丘间。一条道路蜿蜒曲折。正是穿过石堤山唯一的通道。 月挂枝头。一支军队却是悄悄在山间小道中行进。正是受李建成之命的唐军先锋冯立所率兵马。在來之前。李建成就特意嘱咐了冯立。这次出兵只为探听敌军虚实。不可恋战。所以冯立并沒有选择官道前行。而是特意选择了这条山间小道。而且还特意夜间行军。 走在山间小道上。冯立还是特别的小心。别看冯立长得五大三粗。但心思慎密。也正是因此。冯立才能得到李建成的重用。委以重任。抬头看了看天色。距离天亮还有大约四个多时辰。按照现在行军的速度。应该是能够在天亮前走出石堤山的山区。 其实在來之前。韦挺还特意找到冯立仔细交代了一下。所以冯立也很清楚。其实这次出兵。探明弘农郡兵力虚实都在其次。最重要的。却是要将这五千兵马给牢牢掌握在手中。所以冯立这次也已经做好了打算。走出石堤山山区之后。冯立便绕道前往朱阳县走一趟。朱阳只是弘农郡内的一个小县城。守备力量应该不会太强。若是能够拿下朱阳最好。拿不下朱阳就立刻沿着石堤山返回华阴。 将军。就在冯立心中暗暗盘算的时候。突然旁边传來了一声呼喊声。打断了冯立的思路。冯立抬头一看。却是看见之前所派出的斥候正骑着快马飞快地朝着这边赶來。很快那斥候就是冲到了冯立面前。一扯缰绳。还未等坐骑停稳。就对着冯立抱拳喝道:将军。大事不好。前方一里处发现兵马。來路不明。 什么。听得斥候的回报。冯立也是大吃一惊。这山间小道如此偏僻。怎么会在这里发现军队。当即冯立便是喝问道:可探明对方有多少兵马。是否已经进了山区。 这个时候斥候也好不容易将战马给止住。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回答道:回禀将军。对方约有万人。已经进入了山区。正在朝这边行进。大约三炷香的时间就会抵达此处。 好快的速度。听得斥候的回复之后。冯立又是吓了一跳。这一里的距离。一万兵马。还要加上这山间弯曲小道。竟然能够在三炷香左右的时间内赶至此处。若是沒有经过严格训练的军队。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对方的兵马还要比自己多上一倍。这下冯立也是打消了立马掉头撤退的打算。要是被对方追击。那冯立所属兵马只会是落入全军覆沒的危险。紧接着冯立也是急忙抬头朝着左右望去。偏偏这一段路左右都是少有的陡峭山壁。冯立就算是想逃。也沒办法。当即冯立便是把心一横。喝道:传令。就地结阵。准备迎敌。 喏。冯立所率领的兵马虽然不是那闻名的西都铁甲。但也是精锐的唐军。训练有素。随着冯立的命令一下。大军立马就是在山间小道布下阵型。这狭长的山间小道却也是给冯立的大军提供了便利。至少对方人数上的优势也很难在这里发挥出來了。冯立驻马立在军阵前面。手中提着钢枪。紧紧盯着前方。随时准备迎接战斗。 三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來。不一会儿工夫。从前方小道的弯道口开始隐隐传來整齐的踏步声。紧接着。在月光下。一支军队的影子开始从弯道处慢慢出现。这种沉闷的压力。就算是冯立也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更不要说身后的唐军将士们了。一个个都是紧张起來。 冯立眼睛一眯。深吸了口气。远远看着已经露出近半数兵马的军队。却是突然从旁边的一名士兵手中抽出了一面盾牌。紧接着。冯立将手中的钢枪高高举起。用力朝着盾牌就是砸了下去。顿时一声刺耳的撞击声就是传了过來。不过冯立这还不算完。而是继续举起钢枪。一下又一下。有节奏地敲打着盾牌。 很快。在冯立身后的将士们也是反应过來了。越來越多的士兵也是用自己的单刀撞击盾牌。应和着冯立的节奏。这撞击声越來越大。最后竟是渐渐掩盖了对面所传來的脚步声。而将士们心中的恐慌。也是被这一声声撞击声所驱散。最后冯立将盾牌一丢。高高举起手中的钢枪怒喝一声。他身后的五千将士也是齐声高喝:战。战。战。 见到士气又暂时恢复了。冯立也是长舒了口气。不过这也仅仅是和对方站在同一起点罢了。接下來会是怎样。还能难预料。冯立也是暗自求神拜佛。但愿对方是友非敌。 冯立带着将士们玩了这么一手。也算是将对方的气势给压了下去。紧接着。就看到对方在距离冯立这边五百步的距离列阵。冯立远远望去。只见到对方军中同样也竖立着大隋军旗。而主帅的帅旗却是书写着一个大大的罗字。 罗。冯立的眉头一皱。却是在心里暗暗搜索了一番。却是记不起來这大隋有哪名战将是姓罗的。过了好一会儿。冯立只有抬起头。将钢枪一摆。沉声喝道:前方是哪里的兵马。我们是唐王帐下兵马。奉唐王之命。南下讨伐逆贼宇文化及。若是友非敌。还请让出一条道。 冯立还谨记着之前李建成和韦挺的交代。尽量保住自己手下这五千兵马。能不开战。就尽量不开战。而随着冯立这一声呼喝之后。这山间小道顿时就是陷入了一片寂静。唯有夜风袭过时。挂起军旗呼呼作响的声音。 过了近一炷香的时间。只见前方的军阵中。慢慢走出一骑。骑在战马上的。是一名身穿褐色铠甲的战将。手持一柄大枪。至于那长相却是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看出对方年纪不大。那将纵马走出军阵。勒住战马。遥遥看着冯立这边。大声喝道:我们乃是梁王帐下兵马。奉梁王之命。驻守弘农。防止叛贼宇文化及率领叛军北上逃脱。如无梁王军令。任何兵马不得穿越弘农境内。尔等若非叛贼同党。可速速退去。否则。按梁王令。一律以叛贼同党论处。格杀勿论。 这战将自然就是大将罗士信了。而罗士信口中的梁王。却是指万禾。在秦琼和罗士信來弘农之前。万禾就已经为小皇帝杨杲确定了年号为皇泰。而万禾也是被封为梁王。算是与李渊看齐了吧。 之前罗士信按照秦琼的计划。领兵前來探路。却是和冯立一样的打算。偷偷绕道石堤山的山间小道出去。却沒曾想。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兵马。不过当罗士信探得对方只有五千兵马之后。罗士信却沒有动退兵的心思。反而是领兵徐徐前进。 听得罗士信的呼喝声。那冯立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沒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李家对头万禾的兵马。虽然现在万禾和李家还沒有撕破脸皮。但两家的仇怨。冯立也是早有耳闻。而这次李建成领兵出战弘农和上洛。目的也就是为了试探洛阳的动向。却沒想到。洛阳方面竟然已经派了兵马來弘农。看來这次弘农之行。前途堪忧啊。 心里暗暗叹息。冯立还是脸色一正。朝着前方朗声喝道:原來是梁王帐下兵马。大家同为大隋兵马。又何必相互为难呢。如今国贼宇文化及就在江东。唐王有意为先帝报仇。特遣唐王世子领兵南下。还请将军行个方便。冯立虽然已经做好了退兵的打算。但却不能就这么退兵了。那样一來。唐军的脸面就丢光了。 冯立这般打算。那边罗士信却也是同样的打算。虽然罗士信知道现在还不能和李家发生正面冲突。但既然在这里碰上了唐军。那也不可能就这么三言两语就放了对方走。罗士信的眼珠子一转。却是计上心头。又是纵马上前两步。将手中的大枪提起。喝道:想要借路。也不是沒问題。但某奉梁王之命。驻守弘农。却是不能违背梁王之命。若想要过去。只要能胜过某手中的大枪即可。若是不行。那就灰溜溜地给某滚回去。 罗士信毕竟是洒脱惯了。这说话间。竟也是渐渐忘了谨慎。说到最后。这以前的张狂性子又是显露出來了。听得罗士信最后一句话。那冯立也是不由得大怒。提起钢枪。遥指罗士信。喝道:小辈安敢如此小觑我。今日撇开唐王与梁王之争。我定要先与你争个胜负不可。说完。冯立便是直接拍马上前。提着钢枪就是朝着罗士信杀了过來。 而罗士信刚刚说完那句话。也是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说出这种挑衅的话了。可沒想到对方竟然应战了。罗士信立马就是将心中那点悔意给抛诸脑后。提起大枪。嘿嘿一笑。喝道:好。某倒要看看。李家的人究竟有多厉害。说完。罗士信也是提着大枪迎了上去。什么谨慎。全都丢到了一边。这番却是要杀个痛快。 第四百九十五话 罗士信威武 ♂, 这一番言语不合,罗士信与冯立却是直接战做了一团,两人抛开自己身后的兵马,纵马一口气杀到了两军中央,那冯立手中的钢枪直接就是幻化成无数的枪影,朝着罗士信身上的要害就是招呼了过去,而罗士信手中的大枪也是丝毫不含糊,在罗士信的手中一转,竟是化作一片光华,直接就是将冯立手中的枪影给滑了去,就听得铛铛铛无数的撞击声,转眼间,两人也不知交手了多少回合了。 等到光华散去,冯立和罗士信都是骑着战马后退了一步,冯立一脸惊愕地看着罗士信,他在唐军军中也是鲜有对手,沒想到眼前碰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竟然让冯立隐隐有种不敌的感觉,而罗士信却是将大枪往旁边一甩,哈哈大笑了起來,脸上满是战意,同时双腿一夹,提枪再度杀了上來,喝道:有点本事,再与某杀个三百回合, 在万禾帐下,若论起身手,当属裴行俨和李靖两人最高,论起力量,也是裴行俨和程咬金最强,可要是论起好战,那就属罗士信最为好战了,这点,就连程咬金也是甘拜下风,特别是罗士信打得兴起,那根本就不肯停手,去年程咬金第一次和罗士信碰面,罗士信就拖着程咬金去比斗,这一打,竟是足足打了三天三夜,要不是李靖和裴行俨出手分开他们,只怕这两人都要打得力竭身亡了,由此足见罗士信好战到了何等地步。 这次罗士信原本只是想要出來探探路,却沒想到碰上冯立这么一个对手,要真比身手,冯立还是要比罗士信差上一筹,可偏偏冯立钢枪的路子却是正合罗士信的胃口,罗士信那是越打越兴奋,竟是又要和冯立好好打上一场。 而冯立也不是怕事的人,眼看着罗士信要和自己比斗,身为武将,又岂能畏惧,当即冯立便是提着钢枪迎了上去,冯立已经看出罗士信的身手比自己高,但枪术却是略显粗糙,干脆就是将自己的精妙枪术发挥至极致,那些枪影越來越多,绕着罗士信不停地打转,每个枪影似乎都在朝着罗士信身上的要害攻去,可又不知道到底哪个枪影是虚,哪个枪影是实,这次冯立的攻击范围也是越來越大,就是要让罗士信沒办法跟上一招一样以力破巧。 面对冯立的这一招精妙枪法,罗士信虽然头疼,但也越來越兴奋,大嘴一咧,嘿嘿一笑,提着大枪横在胸口,却是双手握住大枪中央,将大枪舞成一个光圈,将自己周身给护了个完全,冯立所刺出的那些枪影虽然有虚有实,但虚的枪影很快就是消散,实的枪招攻向罗士信,却是被这个光圈给挡了下來,冯立的这一招,又是再度无功而返。 嘿嘿,看到自己再次破了冯立的枪招,罗士信也是大感兴奋,嘿嘿一笑,却是将大枪一甩,提着大枪就是朝着冯立刺了过去,大声喝道:你的招数完了,接下來就该看我的了,接我这一枪, 随着罗士信这一声怒喝,那大枪看似平淡无奇地刺出,却是带着一种勇往无前的气势,看着这一枪刺过來,冯立也是惊出了一头的冷汗,顿时就是生出了不可匹敌的想法,不过冯立毕竟不是普通战将,在最后关头,还是咬紧牙,克服了这一枪气势上的压制,将手中的钢枪往胸口一横,总算是挡住了罗士信这一枪,只是这一枪的力道,冯立根本沒有办法化解,冯立只能是要紧牙关,双腿死死地夹住坐骑,这才勉强沒有倒飞出去,只是他连人带马都被逼得倒退了十余步才止住,连坐下战马也是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嘶鸣声。 嘿嘿,能接住某这一枪,你倒算是不错了,來來來,再接某一枪,看到冯立沒有从马背上飞出去,罗士信却是越來越兴奋,再次提起了大枪,朝着冯立就是冲了过來。 而看到罗士信再次杀上來了,冯立也是暗暗叫苦,不由得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接下这一战,刚刚一枪,冯立已经是双臂被震得一阵阵发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來,现在面对罗士信的攻击,冯立却是不能后退,只能是硬着头皮再次接招了。 只见罗士信的双手擎起大枪,带起一阵劲风,直接就是看准了冯立的面门就是刺了过來,而冯立也是立马将身子一侧,躲过罗士信这一招,同时也不认输,手中钢枪几乎是贴着大枪就是刺了出來,直接就是点向了罗士信的手腕,想要用灵巧的枪招,逼得罗士信松开兵器,冯立对自己这一枪倒是充满信心,一边刺出钢枪,一边喝道:给我撒手, 只可惜,冯立的想法是好的,但他还是太过小觑罗士信的实力了,看到冯立这一枪刺出,罗士信却是不闪不避,左手竟是迎着钢枪,握拳直接击打了过來,就听得铛的一声,罗士信左拳的手臂正好击中了钢枪枪头的侧面,这一击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做到的,那可是需要极强的眼力和速度,随着这一拳击中,那钢枪立马就是被弹飞了出去,同时罗士信右手也是一用力,刚刚刺出的大枪也是横扫了过來,这次冯立可是躲不开了,只能把身子往前一凑,避开了大枪的枪头,用自己的身体硬抗大枪的枪杆。 就听得咚的一声,这次冯立再也沒有能够夹住马背,顿时就是被击得倒飞了出去,喉咙里面一甜,张口就是喷出了一口鲜血,随即,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这一枪将冯立给击倒,罗士信立马就是将大枪往前一伸,直指冯立的咽喉,冷笑一声,哼道:胜负已分,你,输了, 原本喷出那口鲜血,就让冯立的脸色苍白,现在听得罗士信的这句话,冯立的脸色又是白了几分,可刚刚这一战,冯立却是输得心服口服,自己的实力不如罗士信,冯立就算是再不甘,那也是无话可说。 而战胜了冯立之后,罗士信这才冷静下來,看着眼前倒在地上的冯立,罗士信也是有些傻眼了,这杀得兴起,竟然忘了之前秦琼的嘱咐,那现在这该怎么办,眼前这个唐军将领那是肯定杀不得的,想來想去,罗士信也只有先冲着身后喝道:來人,把这家伙给我捆了,嘿,你们想要救你们的将军,让你们的统帅送钱來赎,罗士信这最后几句话却是对着唐军军阵喊的,罗士信想來想去,却是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让对方來赎人,这也不算和李家撕破脸吧。 冯立听得罗士信的话,顿时就是又羞又怒,自己堂堂李唐大将,竟是被人当成货物一般买卖,这让冯立的自尊心如何受得了,当即又是喷出一口鲜血,直接晕死过去。 且慢,就在这个时候,从唐军的军阵中却又是冲出了两人,虽然是小兵打扮,但却是威武不凡,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普通的小兵,只见这两人同时将自己头上的头盔摘了去,露出了他们的模样,却是惹得唐军上下一阵惊呼,这些唐军士兵全都认出來了,这两人竟是唐军的大将段志玄和刘弘基。 段志玄就不用说了,那刘弘基乃是李世民的心腹,一身武艺更是超群,之前李渊起事,正是刘弘基亲自动手,斩杀负责监视李渊的王威高君雅两人,后來的霍邑之战,又是刘弘基,孤身追击大隋战将宋老生,最后斩杀宋老生,割下了他的头颅回军领赏,可以说,刘弘基勇冠三军,深得李世民的信任。 这次段志玄见到李建成派冯立为先锋,有心想要破坏李建成的计策,这才与刘弘基假扮成小卒,偷偷混进了先锋军中,伺机而动,之前见到冯立与罗士信交手,段志玄和刘弘基也是为罗士信的高超武艺而暗暗惊讶,不过却沒有出手援助的意思,毕竟冯立是李建成的人,和他们所效忠的李世民算得上是对头了,可看到冯立竟然大败,罗士信甚至想要将他擒下,段志玄和刘弘基也不能再等下去了,以冯立的性格,若是被罗士信这么一通乱搞,非得气得自杀不可,那样的话,这件事可就闹大了。 正如万禾不想和李唐开战一样,李唐现在也不想和万禾开战,在西北还有薛举和李轨沒有平定,在北面还有梁师都刘武周虎视眈眈,李唐也是分身乏术啊,所以在这种时候,段志玄和刘弘基从李世民的角度上考虑,也不能和万禾轻启战端,只能是出手营救冯立了。 看到对方出了两人,罗士信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來,对方并不像他们表面上那样是个小卒,随即立马就是喝道:你们又想作甚,难道也想和某过上几招,说到这里,罗士信又有点故态复萌了。 而听得罗士信的话,段志玄和刘弘基都是心头一汗,虽然他们在唐军中那也算是勇冠三军的人物,可刚刚见识过罗士信的身手,自问和罗士信交手的话,下场也不会比冯立好多少,可以说,罗士信这一战,算是彻底在唐军中扬名了, 第四百九十六话 挖墙脚 ♂, 段志玄不是冲动之人,他也沒有像冯立那样被罗士信几句话给激怒,倒是刘弘基脸上露出了一丝怒意,直接就是提起大关刀要冲上去,不过却是被段志玄给拦住了,段志玄知道,就算是他们两联手,也不见得能够稳胜眼前这名战将,当今段志玄便是沉声喝道:这位将军,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罗士信把嘴巴一撇,将大枪往右边一甩,哼道:某可不知道什么误会,还是那句话,梁王的命令,任何兵马都不得越过弘农上洛边境,如有违抗,格杀勿论,至于这个小子嘛,算了,看这小子的身手也不咋地,想來也不是什么人物,换不得多少钱,还给你们算了, 说完,罗士信就是对身后正押着冯立的士兵摆了摆手,那几名士兵也是立马将已经晕过去的冯立又给丢了出來,刘弘基立马上前将冯立给扶起,低头检查了一下冯立的伤势,却是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冯立用來硬抗罗士信大枪的胳膊已经是骨头断了,而且身上的内伤也是伤得不轻,刚刚刘弘基也是看得清楚,罗士信最多也只是击中了冯立一枪而已,竟然造成了这么重的伤。 旁边的段志玄见将冯立给救回來了,暗自松了口气,心里也知道罗士信只怕也不想和自己这边闹翻了,这才找了个借口把冯立给放回來了,现在看來,至少这局势还沒有到那种不可挽回的地步,当即段志玄就是对着罗士信抱拳喝道:在下唐王次子赵国公帐下段志玄,敢问将军尊姓大名,被人给赶回去了,到时候向李建成和李世民回复的时候自然不能一问三不知,况且对方这么厉害的人物,段志玄自然也要问清楚了。 罗士信将大枪往肩膀上一扛,嘿嘿一笑,喝道:听好了,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罗士信是也, 罗士信,听得罗士信自报家门,段志玄和刘弘基都是心中一惊,其实罗士信的名头也不小了,当年罗士信跟着张须陀南征北战的时候,他的名字就已经传到杨广那里,杨广还特意命人为罗士信和张须陀画了一幅画像,表彰罗士信的勇猛,所以罗士信这一报出名号,段志玄和刘弘基也是很快知道罗士信的來历。 段志玄眉头一皱,之前他也听说了张须陀所留下的平叛军已经归属于万禾,现在连张须陀的爱将罗士信都出现在万禾的帐下了,那着这个传言恐怕是不虚了,段志玄心中有了定数,对着罗士信就是抱拳说道:原來是罗将军,久仰久仰,好,梁王的意思,在下自当回去转告,告辞,说完之后,段志玄就是直接和刘弘基一起扶着冯立,就这么转身离开了,沒过多久,唐军也是慢慢退去,有了之前罗士信的说法,单凭平叛军的名头,段志玄倒也用不着担心他会从后追击。 而见到唐军撤退之后,罗士信这才松了口气,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娘的,可是把老子给紧张死了,亏得这两个小子还算聪明,要是他们不來接茬,老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其实一开始罗士信就打算放冯立一马,既然不能和唐军撕破脸皮,那抓着唐军将领也不是一回事,这也是刚刚罗士信那么轻易就放了冯立的原因,既然对方已经走了,罗士信也是眉头一挑,就准备下令撤退,可就在罗士信把这话说出口之后,突然一个主意在罗士信的脑子里面转了一圈,让罗士信的眼睛一亮,又把这个命令给吞回去了。 一日后,从石堤山败退回來的唐军终于是撤回了华阴,一回到华阴,段志玄刘弘基以及受伤的冯立一同前往太守府,去面见三军统帅李建成。 李建成在太守府的议事厅接见三人,等到三人进了大厅,齐齐朝着李建成就是纳头跪拜,而李建成的脸色却不怎么好,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段志玄和刘弘基二人,过了好半晌,才出言让三人起身,先是看了一眼冯立,确定冯立的伤沒什么大碍之后,这才转过头,紧紧盯着段志玄和刘弘基,突然冷哼道:真是沒想到啊,二弟果然好手段, 听得李建成的话,段志玄和刘弘基两人都是心头一紧,却是明白李建成这句话的意思,李建成派遣冯立为先锋大将,可段志玄和刘弘基两人却是偷偷躲在了先锋军中,在李建成看來,这分明就是李世民所耍的手段,段志玄立马就是上前一步,对着李建成抱拳喝道:世子,此次末将混入先锋军,乃是末将自己的主意,与赵国公无关,还请世子明察,若要惩罚,就惩罚末将吧, 刘弘基的反应稍稍慢一些,但也是紧跟着段志玄上前一步,说辞也是大同小异,听得两人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揽,李建成的脸色也是越发难看了,冷冷一哼,说道:我怎么会怪罪两位将军呢,要不是两位将军,只怕冯将军这次也是回不來了,论起來,两位将军那可是有功无过啊, 李建成说这话的时候,那是一脸阴沉,语气也是乖乖的,段志玄和刘弘基自然知道这不是李建成的真心话,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是低头不语,倒是在旁边的冯立听到李建成这么一说,羞愧难当,立马就是对着李建成跪拜下來,大声喝道:末将有负世子信任,落得大败而回,请世子严惩末将, 哼,李建成冷哼了一声,对于冯立,李建成那自然是舍不得重罚了,只是李建成有些怒其不争,凭什么李世民去打仗,打一场胜一场,而他李建成派个先锋大将出去也会大败而回,这都不算什么,最后竟然还要靠李世民的手下把他救回來,这让李建成的心里有些受不了了,狠狠瞪了一眼冯立,当即便是喝道:你以为你躲得过去,要不是看在你现在一身的伤,我早就惩罚你了,给我老老实实去养身,伤养好了,我自然要狠狠地罚你,现在还不给我赶紧退下, 冯立又怎么会听不出李建成这话的意思,可李建成越是如此袒护自己,冯立就越觉得惭愧,只能是朝着李建成连磕了三个头,这才倒退着离开了大厅,而李建成又是转过头,望向了段志玄和刘弘基,两只眼睛眯成了两条缝,对于这两名大将,李建成也是十分的欣赏,虽然他们是李世民的手下,但李建成却无时无刻不想着将这两人给挖到自己帐下來,当即李建成便是笑着对两人说道:两位将军这次可是立下了大功,我自然会向父王为两位请功的,两位将军乃是栋梁之才,今后我还需要多和两位将军亲近亲近, 李建成的话说完,段志玄和刘弘基两人立马就明白了李建成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要他们两人转头到他的帐下,平心而论,李建成的气势还有个人魅力的确不下于李世民,如果两人是先碰上李建成的话,也一定会被李建成的风度所折服,只可惜,两人却是先遇上李世民,之前也已经向李世民宣誓效忠了,他们二人又不是那种见异思迁之辈,自然不能轻易改换门庭了。 段志玄和刘弘基两人悄悄对视了一眼之后,段志玄便是对李建成抱拳喝道:世子谬赞了,末将二人得赵国公知遇之恩,自当为唐王效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今后也绝不会更改对唐王的忠心, 听完段志玄的话,李建成的脸色也是一沉,段志玄的意思也很明确,说的是李渊,但其实就是表明他对李世民的忠诚不可转移,这次劝说失败对李建成來说,也不是第一次了,这让李建成也是心中暗恨,明明自己才是李渊的长子,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都要去效忠李世民。 虽然心里很生气,但李建成表面上还是沒有显露出來,而是笑着点头说道:两位将军对父王的忠心,我已经明了了,父王得到两位将军的相助,当真是我们李家之幸啊,嗯,两位将军,此次弘农之行的过程,简要情况我已经看过战报了,还请两位将军仔细说明下事情的过程, 喏,听得李建成沒有在继续劝说自己,段志玄和刘弘基都是暗自松了口气,紧接着,段志玄便是开始将整件事的经过叙述了一遍,最后说道:末将二人也知道现在不是和梁军硬拼的时候,所以便斗胆下令撤军,若是世子觉得有什么不对,末将甘愿请罚, 此刻李建成也是暂时放弃了他和李世民之间的争斗,而是皱着眉头思索起來,对于万禾这个人的名字,李建成已经不只一次听自己的父亲提起过了,每次提起这个名字,父亲都是咬牙切齿的样子,也难怪,李建成三弟李玄霸的死,和这个万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特别是在父亲的口中,三弟就是被万禾给害死的, 第四百九十七话 华阴城下 ♂, 李渊膝下一共五子。幼子李智云年纪尚幼。而之前李渊举事。李建成从河东逃走。躲过了一劫。可李智云却被抓住。送往长安被斩。长子李建成与四儿子李元吉关系不错。而李世民却是和李玄霸关系亲密。所以李建成与李玄霸之间并沒有多深厚的兄弟之情。当然。这并不是说李建成对李玄霸的死不悲痛。只是他不会像李渊那样盲目地怨恨万禾。不过要说李建成一点也不恨万禾。那也是不可能的。 现在万禾虽然只是掌握了洛阳一城。但他的实力却是一点也不比李唐差。现在后方尚未稳定。实在不适合再与万禾交恶。可以说。段志玄和刘弘基的做法很正确。这件事要是换做李建成。那也会这么做的。这么想着。李建成对李世民又是生出了几分妒忌。凭什么人才都要到他李世民手下啊。 妒忌归妒忌。李建成也知道这次的正事要紧。连连点头。对段志玄和刘弘基说道:行了。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且先退下吧。 见到李建成让自己退下。段志玄和刘弘基也不敢停留。立马就是起身朝着李建成一拜。齐声说道:末将告辞。说完。两人便是倒退着离开了大厅。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李建成却是对这身后的一张屏风喊道:韦兄。你出來吧。 随着李建成这么一喊。从屏风后面立马就是窜出一人。正是李建成的心腹韦挺。韦挺快步走到了李建成的身边。对着李建成拱手一礼。紧接着李建成便是摆手对韦挺说道:韦兄。你看这件事当如何处置。 韦挺眉头紧锁。低头思索起來。其实在从长安出发之前。韦挺就预料到万禾不会甘心让李唐占据弘农和上洛的。只不过韦挺沒有想到。万禾的反击会來得这么快。而且这么狠。眼下李建成寸功未立。要是就这么折回长安的话。那李建成的声望必定会大打折扣。那这次李建成领兵出征的行动可就是得不偿失了。可不退的话。就这么留在华阴。那也不是个事啊。韦挺本就不以行军布阵擅长。他更适合的是政务。现在这个事。对于韦挺來说。还真的是很难处理。 就在韦挺感到为难的时候。突然。从大厅外面传來了一声呼喊。紧接着。一名军士快步跑进了大厅。直接就是对着李建成纳头一拜。喝道:启禀世子。城南外出现不明兵马。正在朝着城门方向靠近。 什么。听得这话。李建成和韦挺也都是吓了一跳。怎么好端端会蹦出一支不明的兵马來。当即李建成也顾不得仔细询问。直接就是快步朝着外面赶去。而韦挺也是一招手。带着一干亲卫紧随其后。 李建成一行人刚刚赶到城南的时候。也是正好碰上了李世民以及一干战将。相比起李世民身后兵强马壮。李建成身边却只有一个身形单薄的韦挺。还真是势单力孤啊。特别是想起之前李世民玩的那一手。李建成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 而见到李建成之后。李世民却像是沒事人一样。笑着迎上前來。对李建成抱拳说道:大哥。你也來了。 嗯。李建成应了一声。也不再理会李世民。而是径直带着韦挺等人上了城头。见到李建成竟然如此无礼。在李世民身后的侯君集等战将都是怒目而视。有几人甚至是想要冲上去。却是被李世民抬手一摆。止住了。李世民自己则是紧紧看着李建成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笑意。 李建成和李世民等人登上了城头之后。就是放眼朝着城外望去。只见城外一支万余人的兵马正列成方阵。整齐的队列。昭示着这支军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兵马。李建成眉头一皱。他已经看到军队中所竖立的那个大大的梁字军旗了。不用说。眼前这支兵马正是梁王万禾的兵马。果然。李建成转过头。正好看到段志玄和刘弘基两人脸色大变。几乎是同时冲到李世民身边。附在李世民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听完段志玄和刘弘基的话。李世民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转过头。对李建成说道:大哥。刚刚段将军和刘将军已经认出來了。这支兵马正是之前在石堤山拦住我军的梁王兵马。那将就是击伤冯将军的平叛军战将罗士信。李世民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朝着城外指去。 顺着李世民的手指方向望去。李建成正好看到一将正倒提着大枪。驻马立在那军队的前列。的确是威风凛凛。看到这一将。听得李世民的话。李建成的脸上也是浮现出了一丝怒意。哼道:此人就是那罗士信。哼。打伤了我的人。竟然还敢如此嚣张。 李世民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怒容。不过李世民却沒有李建成那样喜怒形于色。而是面无表情地转头对李建成说道:大哥息怒。这罗士信既然敢出兵于此。说不定是有所图。我们不可轻举妄动。要不然。很有可能中了那万禾的奸计。 李世民的话也是让李建成深以为然。加上旁边韦挺也是同样的劝说。李建成这才深吸了口气。扭过头。对李世民说道:二弟。你手下的段将军和刘将军都和这罗士信打过交代。就让两位将军去探探口风。到底这个罗士信想要做什么。 对于李建成的请求。李世民也沒有拒绝的意思。对着段志玄和刘弘基点了点头。当即段志玄便是上前一步。站在女墙边。对着城外的大军大声喊道:罗将军。你为何领兵來犯华阴。 那城外的大将正是罗士信。本來罗士信已经想过要撤兵回弘农的。可是突然返回头一想。这光是留在弘农被动挨打。这种打不还手的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所以罗士信就想到。与其疲于防备。倒不如來个主动出击。再把唐军给吓一吓。让他们不敢再越雷池一步。岂不更好。就是抱着这个念头。才有了现在这一处。 听得城头上段志玄的喊话。罗士信也是嘿嘿一笑。纵马上前一步。朗声喊道:我奉梁王之命。巡查这弘农周边。是否有不轨之徒。肆意窥视弘农。这华阴就在弘农旁边。我來此巡查。又有何不对。 巡查。听得罗士信这种生硬的解释。段志玄和刘弘基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而再看身后满脸阴沉的李建成和李世民。段志玄和刘弘基都是心中暗暗吸了口冷气。这个罗士信果然是艺高人胆大。竟然只率领一万人马。就敢追到这华阴來示威。难道他就不怕李建成一怒之下。出兵攻打吗。这里可不比得石堤山那里。在这里。就算李建成杀了他。那也是有理可依。 段志玄心中忐忑了一番。却是对着城外继续喊道:罗将军。莫要乱开玩笑。这华阴地界乃是唐王治下。将军既是梁王帐下将领。还请带兵离开。否则。那就是梁王有意想要和唐王开战了。段志玄把这一顶开战的帽子戴上。就是想要将罗士信给逼走。 可罗士信却是一点也不在乎。仰天大笑了一番。随即喝道: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华阴明明是大隋的城池。什么时候就变成唐王的治下了。就是不知道这华阴是哪位天子分封给唐王的。 别看罗士信平时嘴笨笨的。可这胡搅蛮缠起來。却是问得城头上一干人等沒有一个能说得出來的。虽然杨广昏庸无道。弄得天下民不聊生。但不管怎么说。这天下还都是大隋的天下。就连李渊。现在也要向一个十多岁的孩童磕头。段志玄一时口误。却沒想到竟然被罗士信给抓到了把柄。让段志玄也是愣住了。差点沒反应过來。甚至连身后的李世民也是脸色立马阴沉了下來。 在旁边的李建成见了。却是暗自笑了起來。能够看到李世民吃瘪。李建成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而这个时候。在李建成身后的韦挺却是突然上前附在李建成的耳边。嘀哩咕噜说了一大通。听完韦挺的话之后。李建成也是眼睛一亮。扭过头对李世民说道:二弟。这罗士信如此猖狂。岂能不教训一番。只不过我手下的大将不多。唯一一个还败在了那罗士信手下。身受重伤。无法出战。就请二弟派遣手下兵马。出城迎战。将此人给拿下。 听得李建成这么一说。李世民的眉头不由得一皱。不过还未等李世民做出回复。在李世民身后的侯君集早就忍不住了。立马就是蹦了起來。喊道:世子。赵国公。就让末将出战吧。末将必定将那猖狂小子给一举拿下。 李建成也沒想到会这么顺利。侯君集竟是自己主动出头。当即李建成生怕李世民反悔。立马就是喊道:好。好。好。侯将军勇气过人。实在是令在下佩服不已。那一切就都靠侯将军了。 第四百九十八话 天赋 ♂, 世子放心。就交给末将了。侯君集一听得可以出战。高兴得差点跳起來。紧接着。又是转头望向了李世民。侯君集倒也沒有得意忘形。他还记得自己的上司是李世民。沒有李世民的同意。他是不能出城作战的。 面对侯君集期待的目光。李世民也是暗暗叹了口气。他并不怀疑侯君集对自己的忠诚。侯君集只不过是好战罢了。况且李建成也开了口。李世民自然不能拒绝这个请求了。只能是对着侯君集点了点头。得到李世民的同意之后。侯君集也是嘿了一声。提着大刀就是掉头下了城头。召集兵马出城迎战。 等到侯君集下去之后。李世民却是转过头看了一眼那老神在在的李建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大哥。我们现在和万禾毕竟还未撕破脸皮。左右那罗士信手下的兵马不多。必定不敢攻城。让他张狂一下。自然就退去了。何必出城交战。这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听得李世民的话。李建成却是淡淡一笑。说道:二弟。你这话就差了。父亲乃是堂堂唐王。我是唐王世子。你是赵国公。我们身份如此尊贵。又岂能被一个小小的罗士信给堵在城里。若真的不做回应。不仅你我的名声有亏。就连父亲的名望都要受影响。所以嘛。这一战那是势在必行的。若不战。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李家无人。 李世民的眉头一皱。李建成这番说辞倒是沒有什么漏洞。可李世民却是心里清楚。这次出战的。是李世民的人。到时候挑起事端的责任。也得他李世民來担。这个主意肯定不是李建成所能想得出來的。李世民的目光立马就是移到了那站在李建成身后的韦挺身上。此人的智谋不弱。将來必定是自己与李建成争位的大敌。 且说那罗士信原本也只是心血來潮。想要到这华阴城下威风威风。却沒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敢出战。见到城门大开。一支兵马冲了出來。为首的侯君集手持大刀。纵马狂奔。大声喊道:贼子休狂。且看我侯君集來擒你。 罗士信听得侯君集的喊声。却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看着那侯君集一口气冲到自己面前。提起大刀就是朝着自己砍过來。罗士信却是一点也不畏惧。反手一甩大枪。便是将侯君集这一刀给接了下來。紧接着罗士信便是瞪了一眼那侯君集。嘿嘿笑道:哪里來的无名小卒。也敢在某面前叫板。给我退到一边去。说完。罗士信怒喝一声。手中一用力。就是将侯君集给推开。 被罗士信推开之后。侯君集倒也不急了。手中的大刀一番。反手就是朝着罗士信的下盘削了过去。这一刀又急又快。光是这一刀。就显示出侯君集的功底了得。 而看到侯君集这一刀之后。罗士信也是眼睛一亮。双手握住大枪就是在那大刀的刀面上一点。将侯君集的招数给化解了。同时又是将大枪一横。架住了大刀。颇有兴致地看着侯君集。笑道:有趣。你倒是比之前的那几个家伙有趣得很。 罗士信口中的那几个家伙。就是指之前在石堤山与罗士信交手的冯立以及段志玄刘弘基。段志玄和刘弘基虽然沒有和罗士信交手。但身为武将的本能。罗士信还是能够判断得出來他们的身手大概在什么样的水平。而眼前这个侯君集。虽然名不见经传。可身手却是绝对在段志玄他们之上。看來这天下英雄多矣。自己可不能小觑了天下英雄。 想到这里。罗士信也是收起了之前的轻蔑。手中的大枪猛的朝着侯君集的大刀压下去。这一次。却是使出了十成的力气。那侯君集也不含糊。怒吼一声。猛的就是将手中的大刀往上提。却是和罗士信拼了个平手。大枪既沒有被扛上去。大刀也沒有被压下來。两人就这么僵持在那里。足足停顿了有一炷香的时间。 呔。最先忍不住的。是侯君集。因为大刀被压在下面的关系。侯君集所耗费的力气要比罗士信多得多。一开始还沒有什么差别。可时间一久。侯君集就有些吃不消了。他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被拖垮的。所以。只见侯君集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怒喝一声。硬是鼓起了全身的力气。直接就是将压在大刀上的大枪给挑了起來。 侯君集这突然发力。罗士信也沒有防备。竟是被他给脱了身。不过罗士信倒也不急。眼睛一眯。手中的大枪立马就是化作了无数的枪影。直接就是将侯君集全身上下给笼罩了去。 咦。在城头上。正在观战的段志玄和刘弘基两人都是惊呼了一声。两人的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罗士信使出的这一招。他们两人前不久还曾见识过。正是当日在石堤山中。冯立所使出的那精妙枪法。可现在这一招。竟然在罗士信的手下重现。难道说。冯立和罗士信师出同门。 这个念头刚刚蹦出來。就立马被两人给否决了。要说别人。他们或许不知道。但冯立是李建成手下的得力战将。对于冯立的底细。他们也早就从李世民手下的密探那里得知了。冯立出身武将世家。一身枪术尽是家传绝技。所以绝对不可能和罗士信师出同门。 既然不是师出同门。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可以说明这个情况了:罗士信的武学天赋极强。这见过的招数能够一眼就记下來。并且在短时间内学会。 一想到这种可能。段志玄和刘弘基都是面露惊讶。如此强的武学天赋。他们可是生平从未见过。这罗士信有这等天赋。将來成为天下翘楚。那也是易如反掌了。而这样一个人。却是成为了李唐的敌人。想到这里。段志玄和刘弘基两人就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相互看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也是看到了惊恐。当即段志玄便是立马走到李世民的身边。压低声音对李世民说道:国公爷。那罗士信绝对不能放过。若是不能收降。那就一定要杀了。以绝后患。 段志玄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也是让李世民不由得一愣。而紧接着。段志玄又是将缘由对李世民说了一遍。李世民的脸色也是立马凝重了起來。对于李世民來说。那自然是不会过分相信一名武功高强的武将对于战斗的影响。自古就有过不少这方面的例子。单单是古时那天下无敌的西楚霸王。最后不也落得个乌江自刎的下场嘛。可有这样一个敌人。对于李世民來说。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事。李世民低头思索了片刻。便是同意了段志玄的建议。对段志玄吩咐了几声过后。段志玄便是抱拳领命。带着刘弘基以及一干将领就是退下了城头。 看到李世民这边的动作。李建成也是觉得奇怪。不过他知道。李世民若是想说。自然会说。若是李世民不想说。自己就算是问。那也是白问。所以李建成干脆便是转过头。专心致志地看着城外的战斗。 而此时。在城外。侯君集面对罗士信突然使出的精妙枪法。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侯君集本就是江湖人出身。这小巧功夫。侯君集会的也不少。干脆就是将手中的大刀朝着罗士信一丢。趁着罗士信躲避大刀的时候。单手就是从腰间拔出了两把佩刀。左右一拿。轮番朝着罗士信展开了攻击。 看到侯君集的刀法突然一变。罗士信也是有些惊讶。他虽然武学天赋高。但却天生只爱枪法。对于这些刀啊棒的。却是一点兴趣也沒有。所以罗士信根本就沒有记住侯君集刀法的意思。而是见招拆招。有条不紊地化解侯君集的攻击。这转眼间。两人就是交手了有五十多招。却还是沒有分出个胜负。 呔。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暴喝响起。只见从城门口方向突然奔來了两骑。正是段志玄和刘弘基二人。两人一人持剑。一人持刀。正朝着罗士信这边杀了过來。 在城头上。李建成看到段志玄和刘弘基竟然也出城作战。而且还是打算三人联手围攻罗士信。也是吃了一惊。紧皱着眉头望向了旁边的李世民。他很清楚。若沒有李世民的指使。段志玄和刘弘基绝对不敢这么做。当即李建成便是张嘴问道:二弟。你这么做。未免有些不合规矩吧。 对于李建成的质疑。李世民却是笑了起來。之前脸上的阴暗一扫而空。笑道:大哥说笑了。这里可是战场。又不是练武场。战场上只讲究你死我活。又何來什么规矩。战胜敌人。那就是唯一的规矩。 被李世民这么一说。李建成也是哑口无言。加上在他身后的韦挺也是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李建成也是只有闭口不言了。反正这出战的都是李世民手下的人。要是最后杀了罗士信。惹得李唐和万禾之间开战。这责任也全在李世民身上。 第四百九十九话 秦琼杀至 ♂, 城外。段志玄刘弘基和侯君集三人联手朝着罗士信发动了进攻。一开始侯君集还有种不齿以多欺少的意思。可段志玄很快就是喊了一声:这是国公爷的意思。侯君集听了。就算是心里再如何不愿意。也只能跟着段志玄和刘弘基联手了。 而段志玄三人联手。效果立马就是显现出來了。之前还占尽上风的罗士信。立马就是陷入了危机。罗士信再怎么厉害。也只有两只手。一时间也是陷入了困境。虽然依靠着蛮力还能支持一会儿。但用不了多久。罗士信必败。 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罗士信身后又是传來了一声怒喝。紧接着。就看到从罗士信身后的军阵中又是冲出了两骑。其中一人一边纵马冲过來。一边怒喝:罗将军休慌。我们兄弟前來助你。 这两骑一个手持银枪。一个手握长剑。一左一右。却是直接杀奔过來。将段志玄和刘弘基的攻击给接了过去。少了两个对手。罗士信也是立马轻松了许多。扭头一看。这两人自己也认得。正是军中小将太史丰和杜浩。 太史丰和杜浩兄弟俩自从投靠到万禾帐下之后。就一直跟着长孙恒安在河北作战。去年长孙恒安回到洛阳。他们兄弟自然也跟着一块到了洛阳。大军重组之后。兄弟俩也是混了个郎将的职位。在军中任职。这次秦琼罗士信出兵。他们也是跟在队伍中出发。而罗士信担任先锋。太史丰和杜浩本來是沒有跟着去的。不过他们两人在弘农也是闲着沒事。就跟秦琼求了个情。两人就这么跟着來了。 之前两人见到罗士信大杀四方。早就有些手痒了。只不过罗士信先前交代过。这场仗他们不准出手。所以才一直呆在军阵里面沒有动。现在见到罗士信岌岌可危。他们再也忍不住了。这才出手相助。只见太史丰手中的银枪挥舞如云。将家传枪法展现得淋漓尽致。直接就是将段志玄给拖住。而另一边的杜浩虽然身手不如太史丰那么厉害。但一手剑法却是绕着刘弘基游走不定。就跟泥鳅一样滑不留手。把刘弘基也是气得哇哇叫。而沒有了段志玄和刘弘基的打扰。罗士信再次夺取了主动。一枪一枪。压着侯君集打。 在城头上。沒想到原本十拿九稳的战局。竟然变成这样。在梁军中竟然又蹦出两名高手。看得李世民也是不由得咬牙切齿。李世民一狠心。转过头就是对李建成说道:大哥。这一战打到现在。已经是欲罢不能了。若是这一战输了。那我们李唐的声望可就要大损啊。 被李世民这么一说。李建成也是有些犹豫了。诚然。和万禾开战的确是不智。但是现在这种局面。若是输了。那对自己的名声也沒有好处啊。这毕竟是自己第一次领兵出征。本來就是想要赚取军功。若是输了。那自己的地位就更加不稳了。想到这里。李建成也是把目光移向了旁边的韦挺。征求他的意见。 而韦挺此刻也是满心苦涩。自己的确不是这方面的人才。竟然沒有想到这个原因。现在李建成已经是骑虎难下。这一仗不打不成了。当即韦挺也只有对李建成点了点头。见到韦挺也表示同意。李建成这才转过头。对李世民说道:好吧。那一切就依着二弟的意思办吧。 得到了李建成的首肯。李世民也是大喜。他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将罗士信这个危险扼杀于最初。才是李世民眼中最首要的问題。当即李世民便是大手一挥。喝道:全军出击。沒错了。李世民已经沒有那个耐心等到段志玄他们分出胜负了。他要一口气将城外罗士信以及那一万梁军全部击杀。 且慢。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把喊声响起。却是将李世民的命令给打断了。李世民脸色一沉。转过头一看。却是留在身后的一名将领。李世民却是认得此人。同样也是他自己手下的将领。叫长孙顺德。乃是当年大隋名将长孙晟的族弟。一手箭术虽然沒有长孙晟那般神奇。但也算得上是李世民手下的神箭手了。只见长孙顺德双目一凝。却是朝着东南方向望去。脸上也是露出了惊愕。指着东南方向就是喊道:国公爷。不好了。前方有一支军队正在杀奔过來。数量不少。 听得长孙顺德这么一说。李世民和李建成等人都是吓了一大跳。同时顺着长孙顺德的手指方向望了过去。果然。在东南方向的一片山丘当中。却是腾起了一片尘土。长孙顺德因为是箭术高手。所以眼力要比众人强上许多。而现在李世民和李建成虽然不如长孙顺德看得那么清楚。但光看那腾起的尘土。也知道來的兵马数量不少。顿时李世民和李建成的脸色就是一白。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來者不善啊。 当即李建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就是冲着城外正在交战的将士吼道:撤退。快快撤退。全都给我退回城里。來人。赶快鸣金收兵。最后一句话。李建成却是对着身后喊的。他这一喊。那身后的唐军士兵也是反应过來。很快。鸣金声就是从城头上传了出來。也不怪李建成反应这么大。弘农的梁军也不知道有多少。现在撤回城里。也只是丢点脸罢了。万一被对方给冲进城里。那可就危险了。 听到鸣金声之后。正在城外酣战的众将全都是下意识地停住了动作。段志玄三人纷纷后退几步。一脸惊讶地朝着身后的城头望去。他们看不到远处的动静。不明白为何会下令撤军。不过军令如山。加上这战局也不占上风。他们也只能是恨恨地退了回城去。 看到对方退走。罗士信却是不干了。他正打得过瘾呢。罗士信将大枪一挥。直接就是囔囔了起來:妈的。想打就打。想跑就跑。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小子。别跑。有种再和老子大战三百回合。 罗将军。太史丰和杜浩两人一左一右。却是将罗士信给劝住。杜浩笑着说道:穷寇莫追。将军可别忘了之前秦将军的嘱咐。 听得杜浩的话。罗士信这才想起此次出战之前。秦琼对自己的交代。顿时脖子就是忍不住一缩。自己早就把秦琼的嘱咐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如今和李唐大打出手。这算不算是闯了大祸了。想到这里。罗士信也是立马转过头。对两人说道:哎呀。差点误了正事。我们现在就回去。先说好了。这次我们到这里來的事情。谁都不准跟叔宝说。 罗士信这么一说。太史丰和杜浩两人都是不由得相视苦笑。这种事。又岂是能够瞒得住的。而就在这个时候。那远处兵马的踏步声也是隐隐传了过來。三人都是同时转过头。看着那已经出现在视野中的大军影子。杜浩苦笑着说道:罗将军。这事。还是你亲自去解释吧。 从东南方向赶來。又有这么多的兵马。这來的人。自然就是秦琼了。罗士信也是脸色一白。忍不住缩了缩脑袋。倒不是罗士信怕了秦琼。只是自己这次真的是做了错事。看到秦琼來了。罗士信难免有些心虚。 很快。那支兵马就是已经杀到了华阴城外。这支军队的数量的确是不少。足足有八万人马。加上罗士信手下的一万大军。就算是现在攻打华阴都沒什么问題了。这么多兵马停驻在城外。看得那城头上的李建成和李世民也是不由得脸色发青。 而紧接着。领头的战将纵马朝着罗士信那边走去。这战将不是别人。正是秦琼。秦琼纵马走到罗士信面前。一脸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一眼罗士信。之前罗士信那可是跟自己拍了胸口的。可现在却是变成这么一个局面。还真让秦琼不知道说罗士信什么好。被秦琼这么瞪着。罗士信也是讪讪一笑。抓着后脑勺。对秦琼说道:呵呵。那个。叔宝。你怎么來了。 哼。秦琼沒好气的哼了一声。说道:我不來。我要是不來的话。只怕这天都要被你给捅破了。 被秦琼这么一说。要是依着罗士信平时的脾气。早就发飙了。可现在罗士信自己理亏。哪里还敢多嘴。只能是老老实实地挨训。而在旁边的太史丰和杜浩两人一听秦琼这语气。就知道不妙。立马就是往旁边一缩。和罗士信保持一定距离。免得便殃及池鱼了。见到这兄弟俩的举动。罗士信也是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最后却是恬着脸说道:那个叔宝。这。这还真不怪我。都是。都是他们挑衅。我当然不能当缩头乌龟了。 你回去自己跟王爷说去吧。秦琼却是沒有再搭理罗士信的胡言乱语。瞪了他一眼。便是径直走到城门口。仰头对着城头喊道:梁王帐下虎贲郎将秦琼。拜见唐王世子殿下。 第五百话 再议玉牌 ♂, 秦琼。随着洛阳之战后。万禾帐下的一干战将也是纷纷名声鹊起。而秦琼虽然沒有罗士信出名得早。但他在洛阳一战中出色的指挥。以少胜多。硬是扛住了瓦岗军的攻击。已经被誉为是张须陀之后的未來军事大家。 听得秦琼自报姓名。在城头上的李建成李世民兄弟俩也都是吓了一大跳。碰上一个罗士信已经够让人惊讶了。沒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秦琼。看着城外秦琼昂首驻马立在那里。面对城头上那些唐军弓箭手的箭矢。脸上毫无惧色。李建成和李世民兄弟俩的心中都是充满了嫉妒。奈何天下贤才尽归万禾。 长叹了口气。李建成却是昂起头。对着城外的秦琼喊道:在下就是李建成。这位将军就是当日在洛阳城头击溃瓦岗贼军的秦琼将军。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建成久仰将军威名。幸会。幸会。來人啊。都把你们的弓箭收起來。岂能如此对待贵客。李建成最后一句话却是对左右城头上的弓箭手喊的。随着李建成这一声呼喝。那些弓箭手也是纷纷收起了弓箭。 世子客气了。见得李建成所表现出來的气度不凡。秦琼也是为之眼前一亮。以前只听万禾说起过。李家次子李世民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却沒想到。这长子李建成竟也如此了得。心中暗暗佩服之下。抱拳喝道:我等都是奉了梁王之命。巡视弘农上洛。除了防止有宇文叛贼的同党潜入之外。还要清除周边瓦岗盗匪的余孽。之前多有冒犯。还请世子见谅。 哈哈哈哈。李建成哈哈一笑。很是爽朗地笑道:秦将军客气了。大家都是大隋的臣子。为大隋效力那是分内之事。有何來什么冒犯之说。之前罗将军也向我们展示了一身好武艺。我们也是大饱眼福啊。 李建成三言两语。竟是将这件事就此揭过了。倒是让秦琼有些意外。不过这样的结果。也正是秦琼想要的。当即秦琼便是笑着喝道:世子雅量。叔宝在此谢过了。将來有机会。当请世子前往洛阳一游。叔宝愿做东。与世子不醉无归。 秦琼的话让李建成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精光。又是一番仰天大笑。随即李建成也是喊道:好。若是有那么一日。建成自当奉陪。同样。倘若他日秦将军有空驾临长安。建成也当和秦将军好好喝上一杯。 会有那么一天的。世子。后会有期。秦琼喝了一声。抱拳一礼。那双眼睛看了一眼城头上的李建成。刚刚他和李建成的最后一番对话都是有深意的。他之前说要在洛阳做东款待李建成。暗喻将來李家必定被万禾所败。李建成将会成为阶下囚前往洛阳。沒想到李建成非但不怒。反倒是用同样的话语來挤兑自己。由此可见。这李建成也绝对普通的世家子弟。心中暗暗几下。秦琼随即便是调转马头。直接就是冲着身后的大军喝了一声:全军将士。随我离开。 随着秦琼这一声令下。在罗士信太史丰和杜浩等将的指挥之下。九万余兵马开始列好阵势。紧随在秦琼身后。徐徐朝着东南方向退去。而目送梁军退去之后。在城头上。李建成也是不住地摇头。笑道:这秦琼当真乃是世之英雄。听闻那万禾帐下还有李靖长孙恒安和裴行俨等人。个个都不逊于秦琼。真想一睹这些英雄的风采啊。 李建成这里自言自语的时候。周围众人却都是盯着李建成发愣。韦挺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建成。仿若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刚刚李建成的表现。堪称优秀。如此的表现。绝对不下于李世民。一时间。韦挺也是庆幸自己选择了李建成这么一位明主。 而在另一边。李世民的脸色就是难看了起來。以前的李建成和自己相比。只是空占有一个嫡长子的身份。对此李世民也是十分不服。可现在看來。李建成的能力也不下于自己。长久下去。等李建成也是立下不逊于自己的战功。那自己取代李建成的希望。那也是越发渺茫了。想到这里。李世民那也是越发不甘心。他尚未成年。就上战场杀敌。闯出赫赫战功。之前又是拼命怂恿父亲起兵举事。所作出的这一切。难道都只是为他人做嫁衣吗。不。李世民用力握拳。心中却是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分割线。。。。。。。。。。。。。。。。。。。。。 怎么样。可看出什么名堂。 在重新挂牌的梁王府内。万禾有些焦急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杜如晦。而在杜如晦的手中。却是一面巴掌大。通体碧绿。闪烁着温和光泽的玉牌。 这面玉牌。正是当初倭国使者小野妹子送给万禾的礼物。只不过万禾这厮不地道。收了人家的礼物。却不肯帮别人办事。到后面甚至还阴了小野妹子一下。用篡改后的国书进献给杨广。最后惹得杨广龙颜大怒。将小野妹子等一干倭国使臣全都给赶出了国境。 而万禾收下这面玉牌之后。却是发现这玉牌上所雕刻的花纹。竟是东周时期鬼文。只不过当时万禾身边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不识鬼文。所以这玉牌上的谜題也就一直留存到今日。而当时房玄龄也曾提过。好友杜如晦对鬼文深有研究。如今杜如晦也已经成了万禾的手下。万禾前两日偶然想起了这件事。这才把玉牌给翻了出來。直接喊來了杜如晦。让他查看查看。 杜如晦翻了翻手中的玉牌。眉头却是紧皱了起來。眼睛紧紧盯着玉牌上的花纹。嘴里似乎在念叨着什么。杜如晦查看这玉牌已经足足有一个多时辰了。却是什么话都沒说。看得万禾那是都快急死了。不管你看得懂看不懂。至少也要说句话啊。倒是坐在一旁的长孙无忌房玄龄两人却是老神在在。干脆就是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又是过了半个多时辰。就在万禾快要忍不住的时候。杜如晦这才是长舒了口气。对万禾说道:王爷。这块玉牌。是一份藏宝图。 呃。杜如晦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本來快要忍不住开口询问的万禾顿时就是愣住了。很快。万禾就是瞪圆了眼睛。长大了嘴巴。一脸惊愕地站起身。紧紧盯着杜如晦手中的玉牌。惊呼道:这。这。这是一份藏宝图。这。这不是鬼文吗。 沒错。的确是鬼文。杜如晦轻轻点了点头。右手轻轻在玉牌上拂过。对那些花纹也是流露出了极为欣赏的神情。随即又是双手将玉牌递给了万禾。说道:王爷。这些鬼文十分生僻。若不是属下当年偶然得到过一篇鬼文注解的书卷。只怕也看不懂这玉牌上的鬼文。而这玉牌上所书写的鬼文。却是暗指了一份惊天宝藏的所在。 宝藏。一听得宝藏两个字。万禾的两只眼睛立马就是冒出了金光。在万禾的脑子里面顿时就是布满了各种各样的金银珠宝。顿时万禾看得连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恨不得立马就找到这个宝藏。随即万禾用袖口一擦嘴角的口水。就是接过了玉牌。仔细看了看玉牌上的花纹。只可惜万禾对鬼文那是一窍不通。根本就看不懂上面写了些什么。急得万禾那是直跳脚。忙是对杜如晦问道:克明。这。这宝藏在什么地方啊。 王爷。这个时候。之前一直坐在旁边沒有开口说话的长孙无忌却是忍不住提醒万禾。说道:这玉牌上所书写的既然是鬼文。那就说明这玉牌至少也是商周时期的东西。就算是真的有什么宝藏。经过了这么多年。只怕也早就变成一方灰烬了吧。 呃。经过长孙无忌这么一提醒。万禾也是立马清醒了过來。低头一看手中的玉牌。也是觉得长孙无忌说得在理。那脸上的惊喜和贪婪之色也是少了不少。其实也难怪万禾变得这么贪心了。去年洛阳之战。万禾开口抚恤将士。这可是一笔大大的支出啊。万家虽然有钱。但也经不起万禾这么一番折腾。之后各路兵马齐聚洛阳。万禾将这些兵马收归己用。这也要花钱來养。前不久刚刚完成的杨杲的登基仪式。又是花了一大笔钱。如今的万禾。那可是穷死了。简直恨不得有一大笔钱财哐的一声。砸到自己面前來。这也是为什么。刚刚万禾听到有宝藏。会变得那么激动。 而听完长孙无忌的话之后。杜如晦却是突然笑了起來。摇头对长孙无忌说道:长孙大人之言倒也不是沒有道理。只不过嘛。这事情却并非如长孙大人所言。 嗯。杜如晦的话却是让长孙无忌不由得一愣。就连房玄龄也是有些奇怪地睁开了眼睛。望向了自己的这位老友。而杜如晦则是笑着说道:这玉牌上所写的。虽然是商周时期的鬼文。但这宝藏。却不见得是商周时期的宝藏。 第五百零一话 千年秘闻 ♂, 杜如晦这话一说出口,顿时就是让众人为之一愣,而杜如晦却是再次望向了那玉牌,眯起了眼睛,说道:这玉牌上的鬼文,不仅记载了宝藏的所在,更是简要说明了这宝藏的來历,这份宝藏,牵扯到了一个千年秘密, 听得杜如晦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立马就是集中到了杜如晦的身上,万禾更是一脸兴奋地看着杜如晦,看杜如晦这架势,分明就是要讲故事了,万禾最喜欢的,那就是听故事,当即万禾便是将这玉牌又重新送到了杜如晦的面前,说道:克明,到底是什么千年秘密啊, 杜如晦却是摇了摇手,示意自己不需要再看玉牌了,而是让万禾将玉牌放好,随即杜如晦扫了一眼众人,说道:之前我也说过,曾经得到过一本鬼文注解的书卷,而当初我得到那本书卷的地方,其实和这玉牌上的秘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说到这里,杜如晦顿了一下,似乎犹豫了一小会儿,不过很快又想是下定了决心,这才说道:那本书卷,乃是从我一位好友家中得到的,只不过我那位好友却是已经逝去,而且他的家产也是被一场火灾给烧毁了,所以那本书如今已经是找不到了,但我却是依然记得,那本书上所记载的,除了那些生僻鬼文的注释之外,还有一个秘闻, 杜如晦说到这里,又是顿了一下,这下可是把万禾急得快要跳脚了,对杜如晦说道:克明,你有啥话就快点说啊,别这么半句半句往外吐啊, 杜如晦也是苦笑了一番,说道:我也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样吧,还是从头开始说起吧,整件事,那还是要从武王伐纣开始说起, 杜如晦的话一说,顿时就是让万禾等人的脑袋有些晕乎,这咻的一下,就说道一千六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刚刚杜如晦不是说这宝藏不是商周时期的吗,怎么现在又突然转悠到商周了,不过这次大家倒是学聪明了,沒有再插嘴,而是任由杜如晦继续说下去。 杜如晦也是继续说道:当年武王伐纣,将六百余年的泱泱大商给灭了,不过大商自成汤建国,历经数百年,那王室子弟就算沒有个一千,也有几百,分散在各地,又其实周武王所能杀得尽的,等到朝歌被贡献之后,这些王室子弟也是改名换姓,纷纷躲藏了起來,而其中就有一部分人,不甘心大商就此灭国,因而组建了一个组织,暗中积蓄力量,目的就是要推翻大周,恢复大商江山,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有多少人,那本书上并无记载,只不过,这个组织一直延续到了战国乱起,这个组织见到大周式微,天下大乱,正是推翻大周重建大商的绝妙机会,所以就突然冒起,先是灭了大周王室,报了这数百年的大仇,紧接着,又是一统天下,眼看就要重建大商了 等等,等等,杜如晦说道这里,万禾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打断了杜如晦的话头,一脸迷糊地说道:克明,你先等等,你说战国时候,大商遗民所组建的这个组织灭了大周王室,然后一统天下,呃,虽然我的历史学得不好,但也知道,战国后期一统天下的,那可是大秦啊,怎么又变成了大商遗民了, 还未等杜如晦回答,旁边的长孙无忌也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紧紧盯着杜如晦,惊呼道:杜兄的意思是,那大秦的背后就是大商遗民, 准确來说,应该是大秦得到了大商遗民的支持,杜如晦点头说了一句话,却是突然嘴角一勾,朝着长孙无忌笑了起來,说道:长孙兄,你也熟读史书,那大秦本是诸侯国中最为弱小者之一,后來却能以一己之力,抵御六国,长孙兄可知道是何缘由, 长孙无忌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眯起眼睛说道:这个嘛,若说真正的缘故,那就应该是商鞅入秦变法所致,商鞅变革,使得话说到一半,长孙无忌却是突然停住了嘴,刚刚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立马就是瞪得老大,紧紧盯着杜如晦,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不错,杜如晦一击掌,喊了一声,说道:在那本书的记载上,商鞅,就是当时大商遗民所推举出來的领袖,目的就是要支持秦国,帮助大秦一统天下,最后得以达到重建大商的目的, 克明,等等,等等,这次打断杜如晦的,却是好友房玄龄,房玄龄也是被杜如晦曝出的这个猛料给惊出了一身冷汗,紧接着房玄龄又是喊道:克明,你是不是搞错了,那商鞅本名就是公孙鞅啊,他是因为封地在商洛,才被称为商鞅的,和大商那完全是两码事啊, 对于房玄龄的质疑,杜如晦也只是松了松肩膀,却是摇头苦笑道:那本书卷上就是这么说的,或许公孙鞅被称为商鞅完全是一个巧合罢了, 那接下來呢,接下來呢,万禾可是不知道那么多条条道道,杜如晦讲的这个故事却是比之前易凡所说的那个天音门的故事更为有趣,直接摆了摆手,然后两眼放光地对杜如晦说道:那接下來又是如何,大秦不是统一了天下嘛,怎么沒有变回大商啊, 杜如晦稍稍停顿了一下,又是说道:大商遗民经过几代努力,终于是使得大秦成为最强的诸侯国,灭了大周王室,一统天下,就在这些大商遗民欣喜若狂,以为重建大商指日可待的时候,却不想,这个时候的大秦并不愿成为他们的一个用完就丢的傀儡,当时的具体情况,书上并沒有详细记载,只是知道秦始皇嬴政将那些帮助大秦一统天下的大商遗民全都给杀了,最后,更是为了掩盖这件丑事,找了个借口,杀死了天下无数读书人,并烧毁了海量的书籍, 啊,我知道,我知道,焚书坑儒,焚书坑儒,万禾听得杜如晦这么一说,立马就是喊了起來,这个焚书坑儒的典故实在是太有名了,万禾也都是耳熟能详,而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自然也是知道这个典故,两人都是一脸惊讶的望向了杜如晦,他们沒想到,在焚书坑儒的背后,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件隐秘。 沒错,正是焚书坑儒,杜如晦也是点头表示同意,随即他又是说道:虽然嬴政费尽心思,想要斩草除根,但还是遗留下來了一小部分人躲过了这一劫,不过这些人怨气冲天,对天下所有人都是恨之入骨,只是默默躲在某个角落,等待着复出的那一天,对天下人进行报复, 听得杜如晦这么一说,万禾三人都是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万禾突然感觉这些大商遗民也是蛮悲催的,当年武王伐纣,大商被灭国了,那已经是够惨了,后來想要复国,却是与虎谋皮,又是差点死光光,要是换做是万禾,只怕早就沒有了报仇的想法了,老老实实忘了过往,安心做自己的老百姓,岂不自在,可他们却还要这样处心积虑地想要报复天下,这何尝不是一种执念在作怪。 长孙无忌长舒了口气,然后对杜如晦说道:那照此來说,这些大商遗民现在还躲在某一处积蓄力量,等待着伺机报复的那一刻了, 不,杜如晦却是摇了摇头,否定了长孙无忌的话,脸上满是无奈地苦笑,说道:如今这大商遗民,已经不存在了, 呃,杜如晦的话突然峰回路转,也是让万禾等人再次愣住了,原本以为这个故事已经完了,却沒想到还有结尾,他们都盯着杜如晦,等待着杜如晦继续把这个故事给讲下去。 杜如晦也是长叹了口气,似乎也是在为这些大商遗民的遭遇而叹息,杜如晦摇头说道:这些大商遗民心中满是恨意,根本就不会如此安分,一直等到了三百年前,终于是给他们等來了一个机会,一个让他们可以报复全天下的机会, 三百年前,听得杜如晦突然提起了这么一个时间,万禾自然还是摸不着头脑,但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却是一脸惊愕,虽然之前杜如晦所说的那些猛料已经让他们吃惊不少,可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这个秘闻还是让他们有种无法接受的感觉,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道:克明房兄,你,你所说的,莫非是 沒错了,杜如晦用力点了点头,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精光,双手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说道:就是永嘉之乱, 永嘉之乱,听得杜如晦终于说出了这四个字,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是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而万禾还是摸不着头脑,看着长孙无忌三人,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其实,这也怪不得万禾,毕竟他对历史不了解,倘若换一个名字的话,或许万禾就会知道了,那就是,,五胡乱华, 第五百零二话 杀胡令 ♂, 西晋永嘉四年,匈奴汉国国主刘渊死,其子刘聪继立,次年四月刘聪遣大将石勒歼晋军十余万人于苦县宁平城,并俘杀太尉王衍等人,同年刘聪又遣大将呼延晏率兵攻洛阳,屡败晋军,前後歼灭三万余人,六月呼延晏到达洛阳,刘曜等人带兵前來会合,攻破洛阳,纵容部下抢掠,俘虏怀帝,杀太子司马诠宗室官员及士兵百姓三万余人,并挖掘陵墓和焚毁宫殿,史称永嘉之乱。 永嘉之乱的后果,就是导致中原大量汉人南迁,大量的胡族入侵,那各族胡人在中原纷纷立国,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乱世,五胡十六国了,后世更是给了一个定义,五胡乱华。 当然,五胡乱华的称呼,现在还沒有人提起过,毕竟就算是大隋的皇室,那都有一部分胡人的血统,所以对于这个发生在三百余年前的事情,这个年代的人,还是以永嘉之乱來标明,所以以万禾那半桶水的历史知识,自然是听不懂杜如晦他们说的是什么了,不过这并不影响万禾听故事的兴致,万禾立马就是说道:且别说这个乱不乱的了,那个,三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如晦现在跟在万禾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万禾肚子里地存货沒多少,所以也就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三百年前,晋朝大乱,胡人大举入侵中原,并且将汉人给赶到了南方,而那些大商遗民似乎也看到了这个机会,也是选择资助其中一方,不过这次他们的目标已经不再是重建大商了,他们的目标,就是要将天下的汉人统统杀光,为他们以前死难的亲人报仇, 又是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现在就连一只抱着听故事心态的万禾都能够想象得出來,这些大商遗民,在与胡人合作之后,给中原造成了多大的危害,而熟知历史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更是清楚,当年那场浩劫,有多少汉人惨死其中,却沒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个缘由,紧接着,长孙无忌皱着眉头,问道:那,依着这个说法,这些大商遗民暗中帮助那些胡人,从永嘉之乱到现在已经三百余年了,那些胡人现在还都留在中原,那些大商遗民呢, 死光了,杜如晦直接就是摇头蹦出了这三个字,而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听得这三个字更是愣住了,在他们看來,这些大商遗民经历过了秦始皇的背叛,按理说应该是更加懂得保护自己,现在大半胡人都留下來了,为什么那些大商遗民却沒有逃过这一劫呢,杜如晦倒也沒有卖关子,而是直接说道:当时那些大商遗民所支持的,却是当时羯赵国的石家,而在石家,却是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武悼天王,长孙无忌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也是道出了杜如晦的答案,其实杜如晦一说到羯赵国,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是猜到接下來杜如晦要说的是谁了,武悼天王冉闵,当年那场乱世,在中原,汉人已经是形同猪狗,而真正解救这些汉人的,就是这武悼天王冉闵,五道杀胡令一出,驱逐胡人,可以说是天下汉人的英雄,只可惜当时冉闵已经称帝,引起了当时在江南的东晋朝廷的不满,所以两方不能联手,导致冉闵孤军奋战,最后不敌身亡,否则的话,汉人反攻中原,也不是不可能。 杀胡令,而在长孙无忌身边的房玄龄也是眯起了眼睛,两人都是聪慧之人,立马就是明白了杜如晦的意思,当年杀胡令屠杀那么多胡人,羯赵国的胡人是首当其冲,羯族几乎灭族,而那些大商遗民,只怕也就是在那场杀劫中尽数覆灭的吧。 杜如晦再次点头,随即长舒了口气,说道:按照书中记载,撰写这本书的人,正是当时唯一一名漏网之鱼,留下这本书,只是不想让自己族人这千年的心血被埋沒而已,最后,在书中记载着,这批大商遗民从秦末一直到永嘉之乱,这近千年,一直都在积攒下來的宝藏,就被隐藏在某处,而打开宝藏的唯一钥匙,就是一块雕刻了鬼文的玉牌,说着,杜如晦也是用手指了指刚刚被万禾放在桌上的玉牌。 这个,是钥匙,听得杜如晦这么一说,万禾也是一脸惊讶,沒想到这么一块玉牌,不仅是宝藏地图,竟然还是一把钥匙。 杜如晦摇了摇头,又是说道:毕竟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加上当时又是那么混乱的乱世,这其中的很多事情,已经沒办法考证了,这玉牌是如何落入倭国人手中的,写下那本书的人最后又是什么结局,我也不得而知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份大商遗民的宝藏绝对是一个可以改变天下局势的宝藏, 沒有人对杜如晦的这个判断发出质疑,这些大商遗民出手了两次,一次让大秦一同天下,一次又是造成中原大乱一百多年,这大商遗民所留下的宝藏,绝对是非同小可,特别是像现在这种乱世再起的时候,无论是哪一方得到了这个宝藏,都很有可能得到绝对的优势,甚至最后一统天下,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都是一脸严肃起來,思索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宝藏会给万禾带來多大的影响。 万禾却是沒有想太多,他听杜如晦说了半天的故事,可偏偏他最关心的东西,杜如晦却是一点也沒提到,见到三人都沉默了,万禾也是急了,连忙是问道:克明,克明,你还沒说清楚呢,这个什么大商遗民的宝藏,它究竟在哪里啊, 见到万禾还要提起这个宝藏的事,分明就是不死心,还要去挖这个宝藏,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是吓了一跳,房玄龄立马就是劝道:王爷,千万不可啊,王爷现在已经占据优势,只要继续这么发展下去,必定能够顺利击败强敌,可若是贸然去开启这宝藏,万一被王爷的对头得到宝藏,那现在的局势可就彻底乱了,以属下的意思,王爷应该立刻将这玉牌给毁了,断了开启这宝藏的念头,沒有了这宝藏,属下也有信心助王爷成就大业, 听得房玄龄竟然说要把玉牌给毁了,吓得万禾立马就是上前护住那玉牌,可怜兮兮地看着房玄龄,说道:这,这,这怎么可以,那宝藏那么厉害,怎么能够说丢就丢,不行,不行,无忌,你也帮我说说,怎么能这样呢, 万禾将目光移到了长孙无忌身上,只是长孙无忌也是一样的想法,看着万禾摇了摇头,说道:王爷,就算是不把这玉牌给毁了,我们现在也不可能去开启宝藏, 连长孙无忌也这么说了,万禾也只有可怜巴巴地低头看着那玉牌,眼看着这么一个大宝藏摆在眼前,却不能去动,万禾那可是眼馋得很啊,不过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说的都很清楚,万禾也不是那种要钱不要命的,最后只能是长叹了口气,放下这个念头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杜如晦却是突然苦笑了起來,摇了摇头,对众人说道:王爷,长孙兄,乔松,只怕你们已经是身不由己了,这个宝藏必须要动,而且一定要快, 杜如晦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让万禾三人全都愣住了,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是满脸不敢相信地望向了杜如晦,他们不相信,以杜如晦的智谋,怎么可能会看不出这宝藏的弊大于利,又怎么会让万禾去开启这个宝藏了。 面对三人疑惑的目光,杜如晦却是无奈地伸手点了点玉牌上的鬼文,说道:按照这玉牌上的记载,这份宝藏就藏在长安附近, ,,,,,,,,,,,,,,,,,分割线,,,,,,,,,,,,,,,,,,,,。 荥阳城,昔日是郇王杨庆的领地,如今已经成为了王世充大军所驻扎的地方,当初王世充携六万江淮劲卒北上,正好躲过了江都之变,可谓是來势汹汹,可如今王世充却是困守在荥阳一带,虽然攻占了河南以东的不少城池,但随着窦建德和高开道两支义军南下,王世充也是不得不将兵马再度收回,以避两支义军的锋芒,如今王世充虽然也拥立了杨庆为帝,但杨庆只是杨广的一个族弟,论身份,根本就不能和杨侑和杨杲两人相比,所以王世充这一方势力比起万禾和李渊,那是差远了,不过王世充却是输人不输阵,以杨庆的名义,也给自己封了个郑王的名头,总算在名义上是和万禾李渊平起平坐了。 当然,光是名义上平起平坐,并不代表实力上就能够与万禾李渊抗衡,王世充手下的兵马除了那六万江淮劲卒之外,一路上收缴的兵马却只有不到两万人,只能勉强维持自保而已。 正因为王世充的局势如此险恶,荥阳城的守卫,也是比往日要严格得多,在城门口,虽然沒有完全封锁,但过往的路人都要经过严格审查。 在城门口,几名身穿厚重黑袍的人想要穿过城门,却是被士兵给拦了下來,照例就要上前搜查,可还未等他们上前动手,那为首的一名黑袍人突然亮起了一块铁牌,直接丢给那名士兵,沉声喝道:请转告郑王,就说,李密求见, 第五百零三章 李密的目的 ♂, 看着眼前安定自若的李密,王世充眯起了眼睛,脸上也是留有了一丝谨慎,自从瓦岗寨覆灭之后,李密先是率领蒲山营在河南一带盘旋了一番,自从王世充北上,和万禾平分了河南之后,这李密就消失无踪了,沒想到今日竟然跑到这里來,而且还如此明目张胆地在城门口就报出了自己的姓名,王世充相信,用不了多久,天下各大势力就会知道,李密跑到他王世充这边來了。 王世充的心里很是不爽,他当然明白李密这么做的原因了,这样一來,那王世充就不得不背上一个私通盗匪的罪名,就算是王世充现在将李密给杀了,万禾李渊那伙人可都不是吃素的,照样把这脏水往王世充身上泼,王世充就算是身上长满了嘴,那也是解释不清楚了,紧紧盯着李密,王世充不由得冷哼一声,哼道:蒲山公此次來荥阳,却不知是有何贵干,王世充虽然现在很想杀了李密,但这话语中却沒有撕破脸皮的意思。 呵呵,王爷何必如何客气呢,不管怎么说,话说到这里,李密突然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说道:不管怎么说,我和王爷都算是旧相识了,不是吗, 王世充的脸颊一阵抽搐,他自然明白李密的意思,当初为了自己的谋划,王世充和李密是有过秘密的合作,李密利用瓦岗寨的大军为王世充除掉一个又一个对手,而王世充则是派遣逍遥门的高手为李密训练蒲山密营,只不过后來李密在瓦岗寨掌握了大权,就一脚把王世充给蹬开了,现在李密又來往事重提,说得好听点,那是想要和王世充再度合作,而说直白点,那就是要王世充给他帮助。 王世充虽然沒有修习逍遥门的高深武学,但此刻却是有种想要一拳砸死李密的冲动,当然,王世充不会这么做,他的城府让他忍住了内心的冲动,而是慢慢低下头,抿了口茶水,不紧不慢地哼道:哦,是吗,我和蒲山公却是第一次见面呢, 王世充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和李密相识的,李密的身份不仅是盗匪头目那么简单,更是当年杨玄感叛乱的主谋之一,王世充现在的身份,那可是大隋的郑王,怎么能够和李密这样的乱臣贼子扯到一起,而对于王世充这样欲盖弥彰的说法,李密也只是淡淡一笑,却沒有点破,而是眯着眼睛笑道:王爷以六万江淮劲卒,却是困守在这小小的荥阳,我实在是为王爷感到有些憋屈啊,难道王爷就不想冲破束缚,一跃成龙, 李密这话说得极具诱惑,就连王世充的城府都有些心动了,不过王世充毕竟是只老狐狸,很快就是稳住了自己的心思,眯起了眼睛,对李密说道:蒲山公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却是不明白呢, 见到王世充在装傻充愣,李密也是暗暗冷笑了一声,笑道:如今洛阳已经成了铁桶,万禾所训练出來的十六万兵马,加上万禾手上粮草兵甲充足,更有李靖秦琼等将才协助,等到这十六万大军训练出來,到时候,王爷只怕也不是万禾的对手吧, 李密这番话却是点中了王世充的死穴,论兵马,手握六万江淮劲卒的王世充根本就不怕万禾,但粮草却是制约王世充的一个大难題,这也是王世充一直困守在荥阳,不敢扩充实力的主要原因,李渊得到了永丰仓,万禾得到了洛口仓,他们手上都有充足的粮食,而王世充呢,却是只有那些从江都带來的军粮和荥阳所积攒下來的少许粮食,这也只能勉强维持住王世充现在手下的大军供应,如今王世充也正在为这件事而头疼不已。 见到王世充默然不语,李密也是知道王世充被自己给说动了,紧接着,李密又是说道:如今天下的局势已经是愈演愈烈,王爷那也是有大抱负之人,莫非就想要一直困守在这小小的荥阳,坐以待毙, 王世充的心里又是咯噔了一下,抬起头,望向了李密,脸上却沒有被李密说动的波动,反倒是紧紧盯着李密,突然说道:李密,咱们还是开诚布公吧,你想要干什么, 一边说着,王世充一边挥动了手臂,紧接着,就听得书房外响起了一阵阵破空声,李密身后的几名黑袍人稍稍有些动作,而李密本人却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李密虽然不知道王世充在逍遥门内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也知道王世充和那些高來高去的武林高手有密切关系,刚刚这番动静,应该就是那些逍遥门高手在这书房外布防,不让任何人靠近,王世充这是要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当即李密也不再惺惺作态了,之前脸上的淡然微笑也是消失不见,紧接着,阴沉着脸,对王世充说道:王爷,明说了吧,如今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一条出路,趁着万禾还未强大起來,攻破洛阳, 哦,王世充却沒有急着接茬,他很清楚,李密心里最恨的,就属万禾了,如果不是万禾死守住洛阳,当初李密攻陷洛阳的计划就能成功,五十万大军加上取之不尽的粮草,很有可能让李密成就大业,可偏偏正是万禾死死守住洛阳,最后让李密的计划功亏一篑,落得现在丧家犬的下场,王世充看穿了李密的心思,无非就是想要忽悠着自己去和万禾硬拼,王世充自然不会上这个当,冷冷一哼,说道:李密,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想要我去打万禾,为你报仇,可我又有什么好处,刚刚你自己也说了,这万禾手下十六万大军,还有诸多猛将协助,我这点兵马,自保有余,可用來攻打洛阳,那就和送死沒什么分别, 这间书房在王世充的府内最深处,加上又有逍遥门的高手护卫,根本不用担心有旁人偷听,所以王世充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虚伪了,直接就是点破了李密的用意,而李密也不恼,沉声说道:王爷,先发制人,而后发受制于人,现在你不动手,等到万禾准备好了,那一切就全都晚了, 王世充沉默了起來,撇开李密的用心,他这番话倒是说的沒错,可是这件事却沒那么简单,不是说想打就能打的,王世充摇了摇头,说道:你不用说了,就算是我愿意攻打洛阳,以我现在的实力,也不是万禾的对手,只会落得惨败的下场, 哈哈哈哈,听得王世充的话,李密却是仰天长笑了一番,最后摇头晃脑地说道:想不到啊想不到,郑王英雄一世,如今却是变得畏首畏尾,逍遥门那么多英雄好汉,只怕都要随着郑王一块坐以待毙了, 李密这话说出口,王世充却是不怒不恼,只是慢慢地站起了身,突然伸手拍了两掌,而随着这两声掌声响起,就听得呼呼的破空声传來,五六名身穿劲袍的男子就是直接闯进了书房,这些男子的手中握着各种各样的兵刃,全都指向了李密以及他身后的那些黑袍人,而在这些男子的眼中,爆射着一道道精光,分明都是内功精深的高手,王世充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狰狞,哼道:李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可能会上你的当的,如今嘛,只有借用你的项上人头,虽不能堵住所有人的口,但至少也能挽回点局势, 随着王世充这么一说,那些男子全都是提着兵刃上前一步,而再看李密,却是始终端坐在椅子上,这些高手突然出现,并沒有让他显得惊慌失措,在他的身后,几名黑袍人也是立马端起了兵刃,护在了李密的周围,而他们头上的头罩也是随着这一动作而落了下來,其中赫然有李密身边的护卫王伯当,还有一人,手持双剑,一脸警惕地看着周围,竟是瓦岗猛将徐世绩,而除了这两人之外,还有一人,满脸胡须,手持大刀,昂首面对敌人,脸上沒有丝毫畏惧之色。 李密又是哈哈大笑了起來,笑了片刻,李密看了一眼那些正在逼近的逍遥门高手,却是嘴角一翘,摇头说道:郑王啊郑王,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做,我若是死了,郑王你可就真的陷入孤立无援的等死境地了, 且慢,就在那些高手准备动手的时候,王世充突然眉头一挑,大声喝了一声,然后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李密,他固然早就做好了打算将李密杀了,可刚刚李密所说的话,却是让王世充有些不放心,这才出言制住手下,然后紧紧盯着一点也不惊慌的李密,沉声喝问道:李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王先不急,且让我为郑王介绍一位新朋友,李密这才慢慢站起了身,一个侧身,指着深厚那名大胡子黑袍人,笑道:这位将军,正是夏王窦建德手下第一猛将,王伏宝王将军, 第五百零四话 迎接秦琼 ♂, 在洛阳的西城门。万禾率领着文武百官都是一脸微笑着看着远处的大军。而在万禾身后。排在最前面的。自然都是万禾手下的那一干谋臣武将。剩下的。则是朝堂中的文武百官。如今万禾已经完全将洛阳的朝堂给掌控下來了。整个朝堂上。近乎九成都是万禾的人。剩下那些人虽然因为各种原因。万禾不好去动他们。但就凭他们。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万禾看了一眼身后。却是冲着长孙无忌等人笑了笑。自从杜如晦点明了那玉牌的來历之后。万禾就算计着。什么时候派人去长安。偷偷把宝藏给取出來。毕竟这宝藏就放在李家的眼皮子底下。那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李家沒有玉牌。但这个年代的宝藏可沒有什么钛合金防护。这万一要是被李家的人给一榔头挖到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不过这挖宝藏的事情可不能随随便便处理。别的不说。光是去挖宝藏的人选就不能不慎重。其实要论身手。最合适的。自然就是天音门的一班高手。只不过听长孙无忌他们的劝说。万禾并沒有去联系天音门。毕竟天音门和万禾的关系只不过是盟友罢了。在面对这么大一个宝藏。天晓得天音门会不会玩什么猫腻。而且去开启这么大一个宝藏。光是派遣高手还不够。至少也要准备足够人手接应。要不然。空得到那么大的宝藏却是不能将宝藏给运出來。那也是做无用功。 做这样的盘算。首先自然就是要将秦琼和罗士信所率领的十万大军给召回來。这次秦琼和罗士信在外面的战绩还真是不错。先后平定了数个由盗匪或者是其他势力所占据的城池。彻底将河南西半部给占领了。在此之前。万禾仅仅只是占据了洛阳周边。也只是一城之势。现在。万禾的实力算是真正能够和李家相抗衡了。 而秦琼和罗士信在接到万禾的命令之后。也只是在各个城池稍作安排。便是领着十万大军返回了洛阳。经过这么一战。这十万大军也算是经历过了厮杀。这才是真正成为一支合格的军队。 看着眼前这支军队。万禾的心里也是有了底气。今后自己征战天下。就要靠眼前这支军队做底子了。当即万禾便是用力挥了挥拳头。随即又是对身边的李靖笑道:走吧。我们也要去迎接我们的军队了。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李靖也是笑了起來。紧接着。万禾走头阵。李靖等一干万禾的嫡系便是紧随其后。径直朝着前方迎了过去。很快。就和秦琼罗士信所率领的十万大军碰面了。在那大军最前面的。正是秦琼罗士信两人。而在他们两人身后。则又是太史丰和杜浩两兄弟。见到万禾亲自來迎了。秦琼四人立马就是止住了身后的大军。然后齐齐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了万禾的面前。抱拳跪拜。大声喝道:末将参见王爷。 呵呵。见到秦琼四人行礼。万禾也是呵呵一笑。跟着翻身下马。上前将他们四人一一扶起。笑着说道:好啦好啦。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起來吧。起來吧。呵呵。 将秦琼四人扶起來之后。万禾笑呵呵地看了一眼四人身后的那十万大军。虽然大军和几个月前出去的时候。沒什么区别。可从气势上。万禾已经能够明显感觉到这其中的变化。若是真要说出个一二來。应该是在这些将士的眼中。多了那么一丝杀气。看到这么一幕。万禾也是十分满意。用力点了点头。笑道:不错。不错。走。今天我可是把东街都给包下來了。大伙玩个尽兴。 万禾这话一说出口。李靖等人全都是一脸苦笑。万禾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这样不正经。轻咳了一声。李靖上前一步。对万禾说道:王爷。将士们一路奔波。还是让他们先进城休息吧。 哦哦。听得李靖这么一说。万禾这才是反应过來。这可不是他和那群狐朋狗友相约逛窑子。连连讪笑了几声。这才对着秦琼等人说道:对。对。对。走。先进城再说。呵呵。叔宝啊。这次我可是还有个很重要的事要你去帮忙呢。我们回到府上再谈。 喏。听得万禾这么一说。秦琼心里也是一阵古怪。不过他也沒有太过犹豫。应声之后。便是与罗士信等人领着大军。朝着城内开进。 面对那些还守在城门口的文武百官。万禾以及李靖等人根本就是视若无睹。一干人说说笑笑。就这么走进了城内。就留下他们这些人在那里干瞪眼。可他们又不敢擅自离开。沒有万禾的命令。他们也只能是继续傻站在城门口。最后。就连那十万大军也是慢慢开进了城内。可他们这些官员还得继续留在这里晒太阳。 过了好半天。这才从城内走出一名军士。对着那文武百官。一脸傲然地喝道:传梁王之命。诸位大人可以先行回去了。不过王爷要是传召。诸位大人必须立刻赶至。说完。那军士就是直接转身进了城。甚至不给那些官员们询问的机会。 这些官员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过了好半天。才叹了口气。一个个纷纷摇头叹气。却不敢多说什么。直接就是往城内自己的府邸走去。这要是换做两年前。这么区区一个小兵。如何敢这般张狂。可现在却是大不相同了。这洛阳城可是万禾说了算。别说是一个小兵了。哪怕就是从梁王府出來的家仆。对待他们这些朝中大员也可以指手画脚。 在众人当中还有少部分人。一直站在原地不动。这些人的眼中满是怨恨和不甘。其中就由检校民部尚书韦津朝议郎段世弘以及一干朝中权贵。他们这些人当初见机得快。也是转投到了万禾手下。所以还算是留有了一部分权力。平时他们对万禾也是毕恭毕敬。不敢有半点耽搁。却沒想到今日万禾做出这般行为。实在是太过火了。他们这些朝臣虽然不说是热血男儿。但也讲究着士可杀不可辱。对于今日的遭遇。他们也是心中有气难平。 段世弘一咬牙。看着城内方向。狠狠地啐了口口水。骂道:什么东西。要不是先帝的圣眷。就凭他一个商贾子弟。也能爬到我等的头上。我呸。 好了。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右骁卫将军皇甫无逸眉头一皱。却是压低声音呵斥了段世弘一句。如今这洛阳城内外都是万禾的人。特别是听说万禾有个叫杨公卿的手下。已经将洛阳城内外的三教九流都给收编了。胡乱说话。要是传到万禾的耳朵里。那他们这伙子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被皇甫无逸这么一吓。段世弘这才想起自己刚刚说那番话有多危险。立马就是缩了缩脑袋。不敢再多说什么了。而韦津也是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周围。随着那些朝臣都慢慢散去。这城门口也是变得越來越空旷了。韦津暗哼了一声。说道:这里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诸位不如先到我府上做客。 韦津的这个提议。立马就是得到了众人的赞同。今天这件事实在是太过憋屈了。他们不找个地方说叨说叨。那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而就在韦津等五六名大臣刚刚穿过了城门。朝着韦津府上走去的时候。突然。从旁边闪过了一道人影。一个圆乎乎的影子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众人抬头一看。却是一名全身胖成个球的中年男子。这男子长得一脸喜庆。身上穿的也是那种上好的丝绸料子。挡在众人的面前。一脸笑眯眯地对众人行礼。说道:小的宋谦。见过诸位大人。 看到这么一个从未见过的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韦津等人也都是眉头皱了起來。不过现在洛阳的局势如此。他们也不敢随便发火。韦津沉住气。说道:你是何人。为何拦住我等的去路。 回韦大人的话。那宋谦一脸谦卑地对着韦津一礼。然后笑呵呵地说道:小人乃是宋记客栈的东家。在城东和城西经营了几家客栈。韦大人乃是朝中大员。不认得小人那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小人最近在城南新开了一家客栈。想要请诸位大人前往赏光。 混账。听得宋谦的话。段世弘立马就是大声喝骂道:你区区一个商贾。竟然敢要我们这些朝中重臣去赏光你那什么狗屁客栈开张。简直是荒谬之极。我看你这客栈也别急着开张了。直接就准备关门吧。 段世弘的话也是得到了其他几人的赞同。在他们的心目中。多多少少也是受了之前的影响。那万禾就是商贾子弟出身。所以他们心里现在对商贾那是极度厌恶。现在又蹦出这么一个商贾。还提出这等过分要求。他们自然是忍不住发飙了。 第五百零五话 宋记客栈 ♂, 对于段世弘等人的喝骂,宋谦始终都是笑脸相迎,沒有半点反应,反倒是韦津和皇甫无逸两人皱起了眉头,相互看了一眼,他们心中有些犯嘀咕,对方能够清楚地叫出韦津的身份,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商贾那么简单,韦津伸手一摆,就是让段世弘等人停了下來,在这个小团体当中,都以韦津和皇甫无逸两人为首,紧接着,韦津又是皱着眉头对宋谦说道:宋掌柜是吧,明人不说暗话,你究竟是何人,找我有何用意, 韦大人说笑了,小人之前就已经说了,小人只不过是宋记客栈的掌柜罢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商贾,宋谦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笑眯眯地看着韦津等人,而就在韦津等人的脸色一变再变的时候,宋谦那肥胖的身躯竟然是悄然无息地就來到了韦津的跟前,然后用只能让韦津等人听到的声音说道:若是诸位大人还想了解得更清楚,请不妨随小人走一趟即可, 说完这句话,宋谦又是往后退了一步,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谦卑的模样,就好像之前他根本就沒有做过任何动作,宋谦的举动,也是让韦津等人立马愣住了,皇甫无逸的眉头紧皱,突然蹦出这么一个人,而且还莫名其妙地让他们跟着走,皇甫无逸自然不会答应,当即就要开口呵斥,可还未等皇甫无逸开口,韦津却是再次举起了手,拦住了皇甫无逸,再看韦津的脸上,竟是闪烁着一种古怪的神情,只听得韦津犹豫了片刻,抬起头,对着那宋谦就是说道:前面带路, 韦津突然做出这么一个决定,也是让众人都不由得一愣,特别是皇甫无逸,他当然已经看出眼前这个什么宋掌柜的身份不简单,但这样莫名其妙就要跟着他走,韦津怎么会做出这等不智的决定,就在皇甫无逸等人满脸疑惑地看着韦津的时候,韦津却是对着众人摇了摇头,示意众人先不要发问,随即宋谦便是在前面做了个请的手势,众人才发现,在前方不远处,竟是多了一辆很普通的马车。 要是换做平时,他们这些身份高贵的朝中大员自然不会去乘坐这样的马车,可还未等段世弘等人说话,旁边的韦津就加快了脚步,直接钻进了马车,而皇甫无逸也是犹豫了一下,紧跟上去,韦津和皇甫无逸都上去了,那个叫宋谦的胖子还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段世弘等人也是面面相觑,最后只能是跟着上了马车。 进了马车众人才发现,这辆马车并不像它外表那么普通,至少,那垫在下面柔软的虎皮,还有那摆在车厢中间的红木茶几以及茶几上那套名贵的茶器,无一不显示着高贵奢华。 很快,马车便是开始移动了,那叫宋谦的掌柜却沒有进车厢,却不知道是不是在前面赶车,在车厢内,所有人都是陷入了沉默,一开始段世弘还想问什么,可话到了嘴边,看到沉默的韦津和皇甫无逸,就又把话给吞回去了。 马车足足行进了有两个多时辰,显然这辆马车并沒有直接朝着目的地行进,要不然,就算洛阳城再大,也早该到目的地了,车厢内的众人一个个都是人精,立马就猜到,只怕这马车是在城内四处转悠,目的自然就是为了避免被人跟踪了。 又是过了半个多时辰,就在众人都被马车颠得腰酸背疼的时候,马车终于是停下來了,很快,车厢的布帘也是被掀开,从布帘后面,露出了宋谦那张圆乎乎的笑脸,只见宋谦对着韦津几人躬身一礼,笑呵呵地说道:几位大人辛苦了,请下车, 听得宋谦的话,皇甫无逸段世弘等人都是不由得心里骂娘,这一坐就是两三个时辰,他们几个也就皇甫无逸算得上是一名武将,但也吃不消这种颠簸法,加上五个大男人挤在这么一个小车厢内,一开始还沒什么,时间一久,就大感吃不消了,倒是韦津沒有多说什么,面无表情地直接站起身,猫着腰就钻出了车厢,见到韦津沒有说话,众人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只能是跟着出來了。 这一出车厢,众人就是发现,这天色已经暗下來了,显然已经是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分,看到这一幕,众人更是不由得暗骂了几句,而在一旁的宋谦见了,也是笑呵呵地对众人说道:诸位大人莫要担心,小人已经派人去诸位大人府上通知了,诸位大人的家人是不会担心的,來,诸位大人,这边请,说完,宋谦又是对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谦这么一说,众人简直都快要发飙了,这莫名其妙地把他们接到这鬼地方,还派人去通知自己的家人,这个胖子到底想要搞什么鬼,不过人都已经到了这里,他们现在也懒得再发火了,有什么问題,还是等待会去问韦津吧,众人心中这么想着,还是抬起头,顺着宋谦手所指向的方向望去,只见在众人的前方正是一间客栈,借着挂在屋檐的灯笼的光亮,可以看到上面书写着四个大字宋记客栈。 这想必就是宋谦的客栈吧,只不过这客栈倒是与别不同,这个时候正是别的客栈开门营业的最好时间,可这客栈竟是大门紧闭,看到众人的疑惑,宋谦笑了笑,解释道:这是小人新开的客栈,尚未开张,自然是紧闭店门了,诸位大人请随小人走旁门进去,说完,宋谦便是朝着客栈旁边的一条小巷走去,那灵巧的步伐,却是让韦津和皇甫无逸两人同时眼睛一亮。 在宋谦的指引下,众人很快就是从小巷内的旁门走进了客栈,客栈内的布置正如宋谦所说的那样,一切都是崭新的,正是要准备开张的样子,不过一进了客栈,宋谦立马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再多话,径直就是引众人上了客栈的二楼,直接推开了一扇房门,然后对着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看了一眼那半开的房门,虽然看不到房间里面的情况,但韦津等人还是犹豫了起來,众人能够成为朝中大员,自然不是什么笨蛋,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处处透着蹊跷,天晓得这进了房,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着他们,韦津正犹豫着,眼前突然又是浮现起了刚刚在城门时,从宋谦手中一闪而过的铁牌影子,韦津立马就是咬紧了牙关,一狠心,迈开步子就是往房内走去,有了韦津带头,其他几人也是纷纷走进了房间。 这个房间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客房,若真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就是整个房间内的家饰都还很新,在房间内,一盏油灯已经点亮,在油灯旁的窗户边,站着一名穿着锦袍的身影,这个身影略显瘦小,就算是和韦津这样的文人相比,也要矮上一截,只不过这人背对着众人,所以众人也看不到此人的长相如何。 众人进了房之后,那宋谦也是躬身一礼,直接将房门给关上了,至于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众人也都不知道了,这房门一关,似乎整个房间内的气氛也是跟着沉闷起來,那道身影始终背对着他们,默不作声,让人感觉异常的压抑。 深吸了口气,韦津这才抬起头,看着那道身影,眼中满是复杂的神情,上前两步,走到了那身影的身后,犹豫了一下,右手甚至是往上举了几分,似乎是想要伸手去拉那道身影,可最终这只手还是停了下來,紧接着,韦津又是吸了口气,直接就是朝着那身影跪拜了下去,喊道:臣,韦津,参见越王殿下, 越王,在听得韦津的话,在韦津身后的皇甫无逸等人,全都是傻了眼了,所有人都把目光从韦津的身上移到了那道瘦小的背影,一开始众人还沒有往那方面去想,可现在想起來,那背影的确是与越王杨侗的背影很相似啊,扑通一声,皇甫无逸等人顿时就是直接跪拜下來,同时喊道:微臣参见越王殿下, 随着皇甫无逸的呼喊声,那道身影终于是慢慢转过身來,露出了杨侗那张稍显幼嫩,却又充满城府的面孔,和半年前的杨侗不同,如今的杨侗,脸上稍显清减,两边的脸颊也是凹了进去,露出了两块高高的颧骨,加上深陷的眼窝,看上去更是平添了几分阴晦戾气,虽然杨侗的面容还是十多岁的少年,但那双眼睛却是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深沉与狠辣。 殿下,呵呵,这个词好陌生啊,诸位大人就用不着客套了吧,喊上一句杨侗岂不干脆,杨侗慢慢走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直接入座,对于跪在地上的众人却是看都沒有看上一眼,反倒是颇有兴趣地研究起自己的手指。 听得杨侗这充满怨毒的话语,韦津皇甫无逸等人顿时就是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当初杨广南下,任命杨侗为监国皇孙,同时也是任命了一批大臣辅佐杨侗,他们几个正是杨广派给杨侗的辅佐大臣,可当日洛阳之战的时候,元文都被拿下大牢,万禾得势,而他们这伙人也是成了墙头草,直接就是踹开了杨侗,倒向了万禾那边,这么说來,他们就算是背叛了杨侗,现在看到杨侗,特别是听到杨侗的话,他们自然是感到心虚了, 第五百零六话 杨侗的反击 ♂, 哼。见到韦津等人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的样子。杨侗也是冷哼一声。不再多说什么了。刚刚杨侗也只是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这大半年來。杨侗一直都被软禁在越王府上。而这些先帝派给自己的股肱之臣却是连个影子都看不到。最后只能坐视自己谋图多年的皇位落到杨杲那个小毛孩身上。这让杨侗如何能不气。如何能不怒。 不过发泄了这么一通之后。杨侗心中的怨气也算是稍稍消减了一些。况且眼前这几人。都是杨侗心中计划的重要棋子。杨侗也不敢做得太过火了。看到他们还跪在地上。杨侗也是哼了一声。沉声说道:好了。都给我起來吧。 杨侗这么一说。韦津等人也都是大汗淋漓地站起身來。相互看了一眼。又是低下了头。老老实实守在一旁。心里却都是在犯嘀咕。不是说杨侗已经被万禾派人给软禁起來了吗。而且听说万禾是派了手下武功最高的李靖看守。负责越王府周围守卫的。都是万禾手下的精兵。怎么就让杨侗给跑出來了呢。 似乎是看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杨侗不由得冷笑了几声。哼道:怎么。对我从越王府里跑出來。感到很惊讶是不是。哼。你们只怕都想着要让我一辈子被万禾给关在那越王府。永远都不要出來才好。是不是。 不敢。不敢。杨侗这个话一说出口。韦津等人立马就是吓得连连摆手。脑袋摇得飞快。一个个脑门上的汗水更多了。 杨侗哼了一声。他要是真相信这些墙头草。那可就真的脑袋被门给夹了。不过现在杨侗还的确需要这些人的帮忙。这些人不光是朝中大员。更是各大世家的子弟。能够得到他们的支持。杨侗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当即杨侗便是一摆手。哼道:好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们都是先帝留给我的辅佐大臣。先帝选择你们。正是看到你们对大隋忠心耿耿。所以我这次还是选择再相信你们一次。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那是。那是。韦津等人也不管心中到底怎么想。在杨侗面前。他们自然不敢乱说什么。只能是老老实实地应承下來。 对于韦津等人的心思。杨侗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不过他也不在乎。只是撇了撇嘴。哼道:万禾这个逆贼。罔顾先帝圣眷。意图挟天子以令诸侯。实乃窃国之贼。我这次从越王府逃出來。就是要匡扶皇室。除此逆贼。诸位都是先帝安排的辅政之臣。还望诸位看在先帝的份上。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 听完杨侗的话。众人都是心里一突。果然沒错。杨侗这次从越王府逃出來。就是要來对付万禾的。可问題是。现在万禾兵强马壮。手下能人异士无数。杨侗到底凭什么和万禾斗啊。就凭那个叫宋谦的掌柜。 看到众人的表情。杨侗心中冷笑不已。却是直接站起身。慢慢走到了韦津的面前。说道:韦大人。据我所知。表面上。好像万贼对你十分器重。可实际上却只是让你负责一些宫廷礼仪方面的事情。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要让你当他的一条守家护院的看门狗罢了。哼哼。就算是如此。他还把卢楚安排在你身边。分担你的权力。目的自然就是让你们相互监视。对不对。 杨侗这么一说。韦津的脸色顿时就是变得一片苍白。右司郎卢楚和韦津一样。当初都是杨广指派给杨侗的辅政大臣。可这个卢楚却是比韦津他们机灵得多。在众人当中。他是最早一个投向万禾的人。也因此最得万禾的器重。就拿白天城门口那一幕來说。万禾带着那班亲信上前迎接秦琼。这卢楚竟然也恬不知耻地跟了上去。一副俨然是万禾亲信的架势。在此之前。卢楚的职务虽然沒变。但万禾却是给他指派了几项任务。分明就是要监督韦津的一举一动。韦津甚至能够感觉到。这卢楚有意想要抓住韦津的把柄。然后取而代之。 杨侗一语说中了韦津的心事。却是一笑了之。转头又是望向了皇甫无逸。说道:皇甫将军。你的职位是右骁卫将军。若是我沒有记错的话。担任这个军职。你本应至少指挥有五百兵马的吧。可现在。你手下连个亲兵都沒有。你这个右骁卫将军。根本就是名不副实嘛。 杨侗的话也是让皇甫无逸的脸色一沉。顿时就是黑得跟个墨汁一样。杨侗说得一点也沒错。他皇甫无逸大大小小也算是一员武将。在洛阳之战之前。就和段达掌控了洛阳城内的大部分兵权。可先是石子河一役。让段达和他都失去了对军队的掌控。紧接着洛阳之战。万禾更是直接借此机会将整个洛阳城的兵权都给抓在手中。如今洛阳城内所有的兵马全都在万禾的嫡系将领手中。皇甫无逸只能是当个有名无实的光杆将军。这个身份也是让皇甫无逸受够了尴尬和嘲笑。 紧接着。杨侗又是对剩下几人说了一番同样的话。都是挑拨了一下这些朝中大员们的情绪。这些人都是朝中的大员。而他们刚刚会因为万禾的无视而变得那么生气。说明他们在万禾手下的确是不得志。杨侗的话正好说中了他们的心事。一下就把他们给挑拨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看到韦津几人的脸色。杨侗的脸上也是心中也是涌起了一丝得意。紧跟着他也是决定趁热打铁。对着众人说道:万禾此贼。分明就是打算扶植他的心腹上位。之前还保留了你们的职位。也只是因为他不敢动作太大。怕引起诸位的反抗。可现在万禾的羽翼已丰。用不了多久。诸位就像是用过了的抹布。被万禾给直接甩开。万禾那过河拆桥的本事。别人不知道。我可是一清二楚。 杨侗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也是咬牙切齿。这让众人这才想起來。在这房内最恨万禾的。那非杨侗莫属了。杨侗和万禾的那点恩怨。他们都也清楚。至于谁对谁错。他们却是沒办法分清。只能是沉默不语。而紧接着。众人也是思索起刚刚杨侗所说的话。他们这伙人身上都打着杨侗的标签。而且也做不到像卢楚那样厚脸皮地拍万禾的马屁。这样下去。等万禾空出手來。肯定要收拾他们。正如那句老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想到这里。韦津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道亮光。抬起头。望向了杨侗。沉声说道:殿下。微臣愿意助殿下一臂之力。铲除国贼。匡扶大隋。只求殿下能够给微臣这个将功赎过的机会。韦津这一带头。皇甫无逸等人也都是纷纷点头。学着韦津的样子。齐齐朝着杨侗跪拜了下去。 见到众人的模样。杨侗虽然脸上沒什么变化。可心里却是不由得长舒了口气。刚刚他虽然表现得十拿九稳。可心里却是沒有多大把握。毕竟韦津等人可是背叛过自己一次的。若是他们不肯相助。那杨侗为了保密。也只有将这几人给杀了灭口。而杀了韦津等人的后果。不仅是有可能暴露杨侗自己。更是让杨侗今后在洛阳城内再也找不到帮手了。这样一來。杨侗的计划就很难得以实现了。 不过。既然韦津等人同意了合作。那杨侗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紧接着。杨侗又是对众人说道:既然诸位都肯与我一条心。那将來大家都是从龙之臣。我杨侗也不会亏待大家的。至于这计划嘛。诸位暂且回去准备。等时机一到。我自然会派人去通知诸位的。 杨侗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了韦津等人。这次的计划如此重要。关系到杨侗能不能翻身。自然不会轻易就告诉韦津等人。今天将韦津他们请过來。完全就是要事先确定他们会不会支持自己。接下來的事情。杨侗也有自己的安排了。而随着杨侗说完这话之后。就看见杨侗双手一击。连拍了三掌。紧接着。众人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就是打开了。露出了宋谦那张谦卑的笑脸。对着众人躬身一礼。笑着说道:诸位大人。这边请。 杨侗这意思就是送客了。韦津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是不再多说什么。纷纷朝着杨侗行礼。然后就这么倒退着退出了房间。由宋谦将他们给送出去了。 而杨侗则是慢慢走到了窗口。透过窗户的缝隙往外看。看着韦津等人匆匆上了马车。很快便是离开了这宋记客栈。这个时候。在杨侗的身后。无声无息地走出了一个高大的黑影。就这么默默地站在杨侗的身后。沒有半点动作。而杨侗似乎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虽然沒有回头。却是已经知道身后的事情。默默地哼道:找人去把他们盯住。如果有异常举动。立刻杀了他们。 第五百零七章 钓鱼 ♂, 与此同时。在梁王府内。万禾正拉着秦琼和罗士信两人聊着呢。这次前往长安开启宝藏。万禾已经决定派遣裴行俨和长孙恒安两人去了。而负责接应之人。自然是非秦琼和罗士信两人莫属了。 在书房内与万禾一块商议的。除了秦琼和罗士信之外。还有李靖裴行俨和长孙恒安。当然也少不了长孙无忌等一干智囊团了。其中刘文静可是第一次听说这宝藏的事情。看到长孙无忌等人竟然早就知道了。刘文静也是渐渐沉默了起來。一直沒有吭声。 万禾也沒有管刘文静。直接拿起了地图的一角。指着上面说道:按照克明所说的。这大商遗民的宝藏。应该是从秦末的时候就开始积攒了。而当时长安距离秦都咸阳很近。所以。那些大商遗民要是真将宝藏藏在这里。那一定是个十分隐秘的地方。大汉在长安定都两百多年。也沒有人发现。这也说明这宝藏并不在城内。要不然。早就被人给挖掘出來了。所以。这次你们的目标。就是长安城周围的郊区。从这里找起。应该能查出线索。 万禾的这番说辞其实也是杜如晦等人的意见。万禾也只不过照着复述了一遍罢了。万禾这一说完。众人也都是连连点头。李靖皱着眉头说道:这长安并不安全。王爷可还记得那长安大侠史万宝。还有那李神通和李孝恭。这些人可都不是善茬。行俨虽然身手了得。但毕竟是深入敌境。危机重重啊。不如。末将也跟着一块去吧。至少也有个照应。 不行。李靖刚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万禾还真有点犹豫。毕竟李靖的身手在万禾帐下算是第一的。有他和裴行俨两人联手。再加上长孙恒安协助。那就更安全了。不过万禾很快便是否决了李靖的要求。摇头说道:这洛阳城的事情还离不开你。光靠天音门。还是有点不靠谱。再说了。杨侗那边的守卫还要靠你來主持。你必须留下。 万禾所说的沒错。这洛阳城的大权虽然归了万禾所有。但洛阳城内还是有不少牛鬼蛇神。李靖必须留在洛阳镇住。要不然。万禾也沒个主心骨。想到那些牛鬼蛇神。万禾的心里就不怎么舒服。看样子。的确是要找个机会把这些不安因素给除掉了。也不知道今天白天的那场戏。有沒有效果。 万禾心里正想着呢。突然。在万禾身边的长孙无忌对着万禾喊道:王爷。王爷。 听得长孙无忌这么一喊。万禾这才反应过來。抬起头一看。只见书房内的众人都看着自己。万禾这才知道自己刚刚走神了。万禾讪讪一笑。却是抬起头正要说些什么。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书房外传來了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万禾的话头。 听得这敲门声。万禾等人都是皱起了眉头。之前万禾也已经交代过的。这里在商议重要事宜。沒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是不允许人打扰的。现在竟然有人來找。那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万禾脑海中闪过了一道亮光。却是和刘文静对视了一眼。然后沉声喊道:进來吧。 吱呀一声。房门推开。快步走进來的。竟然是杨公卿。如今的杨公卿已经不再如当年的马贼模样了。常年在洛阳城内走动。使得杨公卿的肤色竟然稍稍白了许多。甚至腰腹间还多出了一些赘肉。不过杨公卿的眼神却是变得比以前精神得多了。在那眼神中。还藏着几许阴晦。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易于之辈。 杨公卿进了书房之后。先是对在座众人一一行礼。随即就是快步走到了万禾身边。附在万禾的耳边轻声念叨了几句。听完杨公卿的话。万禾的脸色立马就是阴沉了下來。紧接着。又是几分冷笑。哼道:沒想到。这几个家伙还真是有这个胆子。这次一试就给试出來。文静。你给我想出的这个办法。已经有鱼儿上钩了。那接下來该怎么办。 听得万禾的话。之前还因为宝藏的事情一脸阴沉的刘文静立马就是展露出了笑容。对万禾说道:那就要看王爷想要治标。还是治本了。要治标。现在就可以派人将那上钩的鱼儿给抓起來。倘若要治本的话。不妨就放长线。钓大鱼。 刘文静的话虽然说得有些隐讳。但万禾却是立马听明白了刘文静的意思。连想都沒想。万禾就是直接回答道:这抓几条小鱼小虾能有什么意思。自然是要放长线钓大鱼了。嘿嘿。好。文静。这件事就交给你來办了。务必要给我办的漂亮点。我可饿着。正等着吃大鱼呢。 听得万禾竟然将这个任务交给自己。刘文静脸上的笑容也是越发灿烂了。刚刚万禾所说的局。正是刘文静为万禾出得主意。今天白天。故意在城门口冷落那些朝臣。目的就是想要看出。到底有些什么人会对万禾生出不满之心。其实在城门口。早就有杨公卿的手下在那里守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迅速传到万禾这边來。现在万禾将这件事交给刘文静來处理。这就证明了万禾对刘文静还是很信任的。这也让刘文静先前的那点点不满。也跟着烟消云散了。刘文静立马就是站起身。对着万禾拱手一礼。说道:请王爷放心。属下定不会辜负王爷的信任。 嗯。我相信你。去吧。万禾笑呵呵地点了点头。对刘文静和杨公卿两人摆了摆手。让两人退下办事去了。而等到刘文静和杨公卿两人退下之后。在一旁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却是有些惊讶地相互看了一眼。心里暗暗为万禾刚刚使出的这一手叫绝。万禾分明已经发现了刘文静的不满情绪。竟然也会用这种小手段來安抚刘文静。看样子。万禾的成长也是让人惊喜啊。 紧接着。万禾又是和众人商议了一下有关前往长安取宝的事项。说到最后。秦琼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万禾说道:王爷。之前在华阴。末将似乎察觉到。那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间。好像有些问題。不知道。这能不能起到作用。 其实当时在华阴的时候。秦琼还不知道李世民在城头。只是后來通过打探消息。才得知李世民也是跟着李建成一道出关的。而那之前围攻罗士信的段志玄三人。就是李世民的手下。秦琼也是察觉到。似乎李世民的这三名手下有意除掉罗士信。而李建成却是另一种态度。秦琼将整个事情经过以及自己的看法对万禾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看这李建成气度非凡。颇有雅量。绝对算得上是一位明主。而至于李世民。虽然末将并沒有亲眼见过此人。但能够得到段志玄之辈的效忠。应该也不是什么易于之辈。这两人同为李渊的嫡子。那此事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秦琼这话一说出口。立马就是让在座众人眼睛一亮。秦琼虽然沒有说得很明白。但其中的意思大家却是清楚了。李建成和李世民这兄弟俩之间。只怕不是兄友弟恭那么简单的关系了。这兄弟之争。从古至今。也沒有少上演过这样的桥段。就在二十年前。杨勇杨广之争。不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嘛。长孙无忌等人都是纷纷点头。似乎从中抓住了优势。 而万禾反倒是沒有感到有多惊讶。历史上的玄武门之变。在后世。别说是万禾了。就算是一个小学生也知道。这命中注定。李世民和李建成这对兄弟早晚都会兵戎相见的。不过万禾倒是有了一些想法。这哥俩这么早就已经有了矛盾。似乎真的可以加以利用。不过万禾的想法却并不局限于长安取宝这一件事上。万禾更是想利用这件事。给李渊送一份大礼。 又是商量了一番。这才将此次长安取宝的大概情况敲定。万禾这才让众人准备散去。不过就在李靖准备跟着众人一块走的时候。万禾突然喊住了李靖。眉头微微皱在了一起。说道:药师。待会你随我去一趟越王府。 听得万禾突然蹦出这么一个要求。李靖也是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便是点头应下了。万禾临时有这么一个想法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刚刚杨公卿向自己汇报的时候。也透露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杨公卿的属下在跟踪韦津等人的时候。却是意外看到了一个人影。虽然沒有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但根据杨公卿的属下描述。却是有点像之前已经逃出洛阳的越王府护卫统领郝飞。 得到这个情报之后。万禾也是觉得此事越來越蹊跷了。如果真的是郝飞的话。那现在被关在越王府内的杨侗就显得是至关重要了。万禾还是决定前往越王府查看一二。 简单换了一身衣衫。万禾便是和李靖直接出了梁王府。纵马來到了洛阳城另一头的越王府。在越王府门口。看着那层层守卫的越王府大门。万禾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是摇头说道:这里对付那些普通人应该是沒问題。但对付那些武林高手还差一点。 第五百零八章 再见杨侗 ♂, 听得万禾的话,李靖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也是点了点头,说道:的确,那些武林高手飞來飞去的本事很高,光凭这些普通将士很难阻挡那种武林高手,只怕连他们进出都沒办法发现,看样子,应该是在这里安排一些高手才行, 李靖也只是说到这里,就沒有再继续说下去了,高手,现在万禾手下的高手除了李靖等将领之外,就沒有真正意义上的武林人士了,而李靖等人万禾都有安排,且不说马上就要去长安取宝,就算是李靖本人,虽然留在洛阳,但也要处理许多军务和洛阳周边的布防,只能是每天抽空來看一次越王府的情况,要高手常驻在这里自然是好,可问題是万禾手上沒有那么多高手啊。 想來想去,万禾也只能是耷拉下脑袋,摇头说道:这样吧,小五,你待会去找一下易凡,就说我有事情要找他商量,万禾吩咐了一下朱牧武之后,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沒办法,他只能是找天音门合作了,现在在万禾身边,高手最多的,无疑就是天音门了。 只是现在万禾并不想和天音门有过多的往來,倒不是说天音门居心叵测,只是万禾感觉自己和天音门最多也只是盟友关系,况且天音门办事神神秘秘的,让万禾感觉并不是那么可靠,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万禾也只能是依靠天音门了,请天音门派出高手,驻扎在越王府,这样的话,李靖也可以算是彻底解脱了。 吩咐完朱牧武之后,万禾也是与李靖继续走进了越王府,在越王府守卫的,那都是万禾手下的兵马,见到万禾和李靖來了,都是纷纷朝着万禾行礼,迎了二人进府。 进了越王府,看着府内五步一岗三步一哨,万禾也是觉得很满意,只要等到天音门派來高手驻扎,那这越王府的守卫也算是齐活了,不过万禾的脚步却是沒停,在沒有亲眼见到杨侗之前,万禾的心还是悬在那里,感觉不上不下的。 不用李靖带路,对越王府熟门熟路的万禾就是直接走到了软禁杨侗的院子,还未等他进了院门,就听得里面隐隐传出了一身嬉笑的声音,听得万禾也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回过头看了一眼李靖。 见到万禾回过头來,李靖也是连忙说道:几个月前,越王就闹着让我们给他准备美酒佳肴以及美女伺候,末将也向王爷请示过了,王爷当时不是说一切满足越王的要求吗,所以末将就按照越王的要求给他置办了这些,至于那些美女,全都是从东街挑选出來的当红青楼女子,身份沒有问題, 李靖这么一说,万禾这才想起,几个月前李靖的确向自己禀报过这件事,不过当时万禾也沒有在意,就让李靖照做了,现在听李靖这么一说,万禾也是放心下來,至少在这方面,李靖是不会做出什么漏洞的,当即万禾便是迈开步子,直接朝着院子内走去。 一进院子,就看见几个人影正在院子中央跑來跑去,不是还传來一阵阵嬉笑声,此时已经是深夜了,在院子的周围都挂起了灯笼,倒是把院子里面照得犹如白昼,而几名年轻女子穿着轻薄的衣裳,正在院子里跑來跑去,甚至还有一名女子全身上下就只披了一件轻纱,在这奔跑之间,时不时还会在衣裳之间暴露一丝春光,而在这些女子当中,一个瘦小的身子正在女子当中穿來插去,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还不时伸手在那些女子娇嫩的肌肤上摸上一把。 看着那松衣解带,放浪形骸的人影,万禾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人一看万禾就认出來了,正是越王杨侗,可是眼前这个杨侗和万禾印象当中的杨侗却是完全两码事啊,在万禾的印象中,杨侗虽然年幼,但却是个极有城府的英才,虽然有些好色,但却会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欲望,可眼前这个杨侗如此放浪形骸,咋一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个纨绔子弟嘛。 心中满是疑惑,万禾也是回过头看了一眼李靖,李靖也是轻轻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对万禾说道:这几个月來,越王都是这个样子, 听得李靖的话,万禾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难道,这是杨侗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争夺皇位的希望,所以自暴自弃,不对,根据万禾对杨侗的了解,杨侗根本就不是那种会轻言放弃的人,那,难道是杨侗故意示敌以弱,用來骗取自己放松警惕,这倒是有可能。 想到这一点,万禾也是更加警惕地看了一眼杨侗,紧接着就是对李靖说道:绝对不要放松对越王府的看管,嗯,不对,再多加一倍的守卫,一定要严加看管杨侗才行,对于万禾的嘱咐,李靖也是连连点头应下。 而这个时候,一名女子一个不小心,直接就是被杨侗给抓住了手臂,杨侗也不含糊,一把将那年轻女子给拉入怀中,按倒在地上竟是就这么幕天席地地打起了野战,且不说这身边还有那些女子在看,就是在院子的边边角角,也有不少军士就那么站在那里守卫,杨侗对此竟然一点也不顾及,还一手抓起旁边的女子,一边淫笑着冲击身下的女子,一边对左右的美女上下其手,这调情的手段,就连万禾在一旁看得,也是目瞪口呆。 咳咳,在旁边的李靖见到万禾都看傻眼了,也是轻咳了一声,这才算是让万禾反应过來,脸上有些红晕的万禾,也是跟着轻咳了几声,这才算是掩盖了几许尴尬,紧接着,万禾本來想直接上前的,可看到杨侗在那里冲锋陷阵,倒是不好迈这个腿了,犹豫了一下,万禾还是就这么站在这里看起了春宫秀。 不得不承认,这杨侗的战斗力还是很不错的,这一番野战,竟也是足足有半个多时辰,随着杨侗一个哆嗦,然后直喘粗气地抽身而出,嘿嘿一笑,却是不管那些污秽物,在那些女子的臀部拍了一巴掌,喊道:小美人,还不快去洗个干净,待会咱们再进屋大战三百回合, 听得杨侗还要继续,万禾这下可是等不及了,一摆手,直接就是上前,对着杨侗就是喊道:越王殿下,果然好兴致啊, 听得万禾的话,那杨侗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大概是一开始万禾进來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万禾了吧,杨侗将身上的长袍往胸口一合,系上了腰带,冷冷看了一眼万禾,却是一脸不在乎地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端起酒杯就这么自斟自饮,竟是沒有理会万禾的意思,而那些青楼女子见到万禾和李靖來了,倒也不害羞,嘻嘻笑笑地就是退了下去,临走前,还不忘朝着万禾抛个媚眼。 对于杨侗的举动,万禾也不在意,只是绕过了刚刚杨侗大战群女的战场,笑呵呵地走到了杨侗身边,笑着说道:越王殿下,有朋自远方來,不亦乐乎,老朋友來了,难道越王殿下也不好好招待一下吗, 杨侗扭过头,冷漠地看了一眼万禾,却是一口将杯中酒饮尽,然后冷淡地说道:如果是朋友來了,我自当好好接待,不过,貌似我们现在已经算不上朋友了吧, 越王此言差矣,虽然杨侗沒有请万禾坐下,可万禾倒也不客气,直接就是一拂石凳上的灰尘,坐了下來,同时拿起了另一个干净的酒杯,斟酒自饮,笑道:你我当年相识于此,又结伴同游,共同经历过不少磨难,又岂能不算是朋友呢, 听得万禾的话,杨侗那握住酒杯的手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是恢复了正常,冷冷地哼道:我当初的确是有这么一个朋友,不过,这个朋友早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沒有朋友, 杨侗的话也是同样让万禾的脸色黯淡了一些,平心而论,当年万禾与杨侗之间的确是有着深厚的友情,杨侗救过万禾的性命,万禾也帮助杨侗渡过难关,两人的关系,本不应该到现在这个地步,现在这种局面,也只能说是命运弄人啊。 万禾暗自长叹了口气,却是抬起头,望向了夜空中高悬的月亮,轻声说道: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朋友,至少,在我心里,永远都会记住那些年的事情,我知道你心里不甘心,也知道你最近在私底下做了些什么,只是,朋友,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再执着下去了,我现在很怕,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万禾说出这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杨侗的手腕突然一颤,那酒杯直接就是摔在了石桌上,响起了一声脆响,杨侗的脸色明显是露出了一丝紧张,不过很快,这一丝紧张又是消失无踪,又变回了之前的那一脸冷漠,杨侗哼道:如果你要杀,现在就杀了我好了,何必惺惺作态,说完,杨侗便是直接站起身,拂袖离去,只留下万禾坐在那里继续自斟自饮, 第五百零九话 冒牌货 ♂, 慢慢将那一壶美酒饮尽,万禾这才慢慢站起身,看了一眼杨侗消失的厢房,转身就是离开了这个小院,而就在走出越王府大门的时候,万禾突然站住了身子,对这身边的李靖说道:刚刚我说的加派人手就不需要了,就这些人足够了, 万禾突然改变了主意,让李靖也是不由得一愣,在他看來,之前万禾所下达的命令十分正确,既然知道洛阳城有宵小在蠢蠢欲动,那杨侗就显得至关重要了,只要能够看守住杨侗,那对方就已经少了一个名正言顺反抗万禾的理由,若是被对方给救出了杨侗,那可就麻烦多了,李靖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谏道:王爷,还是多加派点人手吧,越王的身份太重要了, 万禾却是摆了摆手,止住了李靖继续说下去,回过头,却是冷冷地看了一眼身后的越王府,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哼道:杨侗已经逃走了,留下那么多人去守着一个冒牌货,有什么意思, 什么,听得万禾的话,李靖大吃一惊,差点沒跳起來,立马就是跟着转过头望向了身后的越王府,紧接着,又是满脸不敢置信地望向了万禾,问道:王爷,这,这怎么可能,刚刚那个是冒牌货,不可能,不可能,末将已经派将士日夜监视,不可能把人给掉了包我还不知道, 突然蹦出这么一个消息,就连一向冷静的李靖也有些慌乱了,连连摆手,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而万禾则是皱着眉头望向了李靖,说道:不会有错的,我很了解杨侗,刚刚那个如果真的是他,他是绝对不会表现得如此强硬的,杨侗恨我沒错,但以他的城府,他心里越是恨我,就越会表现出若无其事,而不会像刚刚那样如此强硬的反抗,还有一点,刚刚里面这个杨侗听完我的最后警告,却是连杯子都拿不住,这分明就是这个冒牌货演戏演过头了,杨侗这个小子城府深得很,早在三年前就能处变不惊,更不要说是现在了,这只怕也是他画蛇添足,反倒是露出了马脚, 李靖毕竟不是常人,虽然一开始吓了一跳,有些失了分寸,不过很快就冷静下來,听完万禾的分析之后,李靖也是立马沉下了一张脸,轻轻点了点头,低头思索了片刻,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事情可就真的麻烦了,首先必须弄清楚,越王到底在哪里,其次,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越王劫出越王府,那对方肯定是个高手,还有,那个假冒越王的人,能够在重重护卫当中还能如此神情自若地假扮越王,此人也绝对不简单, 李靖很快就是分析出了三点原因,对此,万禾也是点头表示同意,不过这种分析问題的事情,也不是万禾和李靖所擅长的,当即万禾便是对李靖说道:此事先不要打草惊蛇,将士们还是和平常一样,待会小五把易凡叫过來之后,我会让天音门的高手在暗中监视,接下來,我们还是先回梁王府,找无忌他们好好商量吧, 与此同时,躲进了自己厢房内的杨侗,却是突然大发雷霆,将之前跑进房间内准备和他欢好的女子全都给赶了出去,等到房门一关,杨侗脸上的怒意立马就是消失无踪,紧接着,便是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在确定沒有人之后,杨侗立刻就是跑到了床榻上,快慢不一地敲了几下床板,悄声对着床底下说道:出來吧, 沒过一会儿,只见那床榻低下突然就是钻出了一个人头,先是朝着房间内看了一圈,紧接着,就看到他的脸上挂起了一丝阴笑,身子一扭,就是直接从床榻底下钻了出來,等到这人钻出來之后才发现,此人的身形竟是如此宽阔,比起一般人还要高大许多,这样的人,实在很难详细他竟然能够躲藏在那么狭窄的床底。 杨侗见到这高大男子出來了,一脸凝重地说道:飞鱼张,刚刚万禾已经來过了,在万禾身边的一个,分明就是高手,本座现在有点担心,他是不是天音门的人, 听得这话,飞鱼张嘿嘿一笑,扭了扭脖子,算是松动了一下骨头,这才慢悠悠地走到房间中央,却是从地上捡起了一方轻纱,正是刚刚那几个女子中的一人留下的,飞鱼张捡起轻纱之后,却是放在鼻下嗅了嗅,一脸淫笑地说道:妈的,你在这里倒是过得舒坦,锦衣玉食,还有无数美女相伴,我看军师就是偏心,这样的好事为何不落在我的头上, 飞鱼张,见到飞鱼张竟然敢无视自己的存在,杨侗不由得勃然大怒,伸手在自己脸上一抓,竟是直接抓起了一张脸皮,而在脸皮之下,竟然又是另一张看似很普通的中年男子的面容,这中年男子将脸皮揭下之后,先是小心放入怀中,紧接着便是一脸阴沉地瞪着飞鱼张,喝道:飞鱼张,莫要以为你有张迁义撑腰就可以肆无忌惮,别忘了,本座虽然武功不及你,但却是山门十大长老之一,你这可是以下犯上,本座要是禀告门主,就连军师也护不了你, 听得中年男子的话,飞鱼张眉头一挑,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戾色,看得那中年男子脸上也是闪过了一丝惊恐,不过很快飞鱼张又是一笑,却是将手中的丝巾收进了怀里,笑着说道:罗长老说笑,我只不过是羡慕罗长老有此艳福,心生感慨罢了,门中上下谁不知道罗长老的易容之术,天下无双,我何德何能,如何敢取代罗长老呢, 罗长老见到飞鱼张话语转了回去,这才稍稍安了一下心,不过他却不敢再跟飞鱼张如此强硬了,飞鱼张的武艺要远胜过他,大家都是出身逍遥门的,罗长老可不会认为这飞鱼张是什么善类,倘若真的动手的话,飞鱼张绝对会对自己下杀手的,到时候自己就算是有冤也沒处喊去。 见到罗长老沒说话了,飞鱼张的嘴角一勾,笑着说道:刚刚罗长老所说的,其实我之前已经偷偷躲在房间里看到了,那跟在万禾身边的高手叫做李靖,听说是出身紫云观的弟子,现在是万禾手下的大将,那天音门的人还沒有到,不过就算是到了,罗长老也用不着害怕,罗长老所修习的武学和我们逍遥门的武学沒有半点关联,那天音门的人绝对察觉不到罗长老的身份,只要罗长老好好演下去,等到大事一成,军师肯定会给罗长老丰厚的奖励,啧啧,我看了都嫉妒羡慕啊, 飞鱼张这么一解释,罗长老这才是放下心來,又是从怀中掏出了那张薄如蝉翼的脸皮,小心翼翼地敷在脸上,只见罗长老的双手在脸上來回一拍,很快,有一个杨侗出现在了飞鱼张的面前了,紧接着,罗长老便是对飞鱼张说道:就算天音门的人现在还沒有出现,不过这次万禾來了,相信天音门的人很快也会到了,我沒有修习门中武学不用怕,你修炼的可是正宗的门中心法吧,我看你还是先从地道离开吧,免得暴露了身份, 罗长老急匆匆要赶飞鱼张走,无非就是见到沒有危险了,就像把飞鱼张赶走,然后自己继续享受杨侗这个身份所带來的好处,对于罗长老的心思,飞鱼张自然是清楚得很,但也沒有说破,只是看得罗长老一阵心慌之后,紧接着身子一阵扭动,那么庞大的身躯,就这么直接钻进了床底,很快,就沒有了半点动静。 ,,,,,,,,,,,,,,,,,分割线,,,,,,,,,,,,,,,,,,,,。 赶回梁王府的万禾和李靖,还沒有來得及去找长孙无忌等人,朱牧武就前來通知,说是易凡已经到了,虽然有些惊讶易凡竟然來得这么快,不过也不好就这么把易凡丢在那里,当即万禾便是让李靖先去找长孙无忌,自己则先去和易凡见面。 刚刚走进会客厅,就看到易凡正一脸焦急地在会客厅來回走來走去,万禾也是有些奇怪,但还是笑呵呵地上前,对着易凡就是抱拳说道:易先生,久等了,你 王爷,大事不好了,还未等万禾打完招呼,易凡见到万禾进來了,却是立马就是喊了一句,打断了万禾的话,紧接着,易凡便是上前对着万禾抱拳说道:王爷,出大事了,我也是刚刚接到情报,那王世充要起兵前來攻打洛阳了, 听得易凡最后一句话,万禾先是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是笑道:易先生,你这是说笑了,那王世充能有多少实力,如何敢來攻打我,且不说他那点兵力够不够攻破洛阳城,单单就是已经南下的窦建德和高开道两支人马,那王世充就不敢 问題就在这里,易凡却是再次打断了万禾的话,一脸苦涩地说道:那王世充,已经与窦建德联盟了, 第五百一十话 大战再起 ♂, 大隋皇泰元年,义宁二年,七月,拥立郇王杨庆为帝的郑王王世充,突然向天下发布缴文,称占据洛阳的梁王万禾,为弑君逆贼宇文化及的同党,并且率领六万江淮劲卒,倾巢出动,前往攻打洛阳,而紧接着,一向在河北一带霸据一方的盗匪窦建德,也是突然昭告天下,向杨庆效忠,并被杨庆册封为夏王左骁卫大将军,总督天下兵马,而投诚杨庆的窦建德,也是率领二十万大军,与王世充的兵马合为一处,攻打洛阳。 这个消息一传出來,顿时就是惹得天下震惊,因为牵扯到这个消息当中的三股势力,无一不是这天底下最强大的势力,且不说万禾和王世充了,单论窦建德,自从东海公高士达死了之后,窦建德就收拢了高士达的残部,渐渐继承了高士达的所有实力,而窦建德和高士达不同,高士达最多是收拢那些投靠向自己的义军,将他们作为自己的附属,而窦建德的手段却是更加强硬,直接就是将那些肯投靠自己的义军收纳,至于那些不肯投靠的义军,则是全部消灭,这几年过去了,窦建德已经成为了整个河北山东的第一势力,除了高开道之外,再无其他对手,若不是幽州老将薛世雄南下,只怕窦建德也早就将高开道给消灭了。 之前的江都之变,也是让窦建德和高开道都看到了机会,纷纷渡过黄河南下,窦建德更是将主力从河北抽出,亲自率领大军南下到了河南,只留下罗艺一个人与薛世雄缠斗。 而窦建德与王世充的联手,更是让原本就很混乱的河南局势变得越发复杂,而原本处于弱势的王世充,也是立马强过了万禾,甚至比李渊还要强上几分,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对于王世充的缴文,无论是李渊,还是随同窦建德一块南下的高开道,都沒有响应的意思,不过就算是如此,王世充和窦建德合军一处也有近二十六万人马,这可不是之前瓦岗寨那五十万的乌合之众,这二十六万大军已经分成三路,朝着洛阳进发。 正是在这样一个局势之下,洛阳城梁王府,一股紧张的气氛也是充满了整个府内,不时有全副武装的军士在府内进进出出,而万禾手下的一干亲信更是已经一连三四天都留在梁王府了。 在专门的议事厅内,万禾以及手下一干文武亲信都是紧皱眉头,思索着眼下这个困局,长孙无忌很快便是抬起头,说道:王爷,由此可以确定,越王的失踪,绝对和王世充这次出兵有很大的关系,而且根据天音门的情报,那王世充身边有不少逍遥门的高手,恐怕,劫走越王的事情,就是逍遥门的这些高手所为, 对于长孙无忌的这个分析,万禾也是有些懊恼地捶了一下拳头,一脸后悔地说道:啧,我早该想到这一点,若是早点派人请天音门的人驻守在越王府,那杨侗也跑不掉了, 王爷,李靖也是立马站起身,对着万禾就是抱拳半跪在地上,满脸愧疚地喝道:末将办事不周,还请王爷降罪,末将甘愿受罚, 负责越王府守卫的是李靖,这次杨侗逃走,责任最大的,当然就是李靖了,而听得李靖这么一说,万禾却是一摆手,摇头说道:药师,此事是我沒有考虑清楚,和你无关,好了,杨侗这小子跑就跑了,也沒什么大不了地,起來吧,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应该是想出办法來应对王世充和窦建德联军才是, 劝慰了一下,李靖这才是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过李靖的心里却是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杨侗给抓回來,弥补这次自己的过失。 这个时候,秦琼却是皱起了眉头,对万禾说道:王爷,末将以为,这越王应该还在洛阳城内, 呃,原本已经放下这件事的万禾听得秦琼这么一说,也是不由得一愣,却是有些不明白地看向了秦琼,不明白秦琼为何这么说,那杨侗好不容易逃出了越王府,还不赶紧逃走,留在洛阳,难道等抓啊。 可还未等万禾提出疑问,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杜如晦也是突然开口说道:王爷,属下也是同意秦将军的这个想法,那王世充已经拥立郇王为帝,越王就算是跑到王世充手下,那也沒有任何意义,旁人或许还需要越王的名头來立名目,可王世充不需要,那王世充救出越王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依靠越王在洛阳的人脉,在暗中给王爷捣鬼,甚至等到王世充大军压境的时候,里应外合, 杜如晦这么一分析,其他几人也是纷纷点头同意,万禾更是被杜如晦所说的最后一种可能吓出了一身冷汗,若真的是如此的话,那洛阳可就真的危险了,而刘文静也是同时眼睛一亮,说道:王爷,杜大人所言极是,之前王爷让属下调查的韦津皇甫无逸等人的行踪,种种迹象也是显示,似乎在这些人的上头还有一人在操纵着这一切,只不过杨公卿手下的人都是些三教九流的混混,高手却是不多,每到关键时刻,都是被对方给逃脱了,或许,这个操控韦津皇甫无逸的人,就是越王, 听得刘文静这么一说,万禾的心里那是越來越寒了,本以为这洛阳已经是完全被自己所掌控了,却沒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支幕后之手在后面,万禾也是越想越发毛,当即便是沉声喝道: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文静,立刻收网,把韦津等人全都给我抓起來,至于对方的高手,我会联络天音门的高手相助, 王爷,不可啊,听得万禾突然下了这么一个命令,刘文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而房玄龄和杜如晦却是吓了一跳,房玄龄慌忙喊道:韦津皇甫无逸等人,都是朝中重臣,颇有名望,他们现在又沒有什么动作,王爷贸然对他们动手,只怕会惹得朝野议论纷纷,再加上现在这种局势,势必会使得人心浮动,还请王爷三思啊, 杜如晦也是同样的意思,劝说万禾的话也是大同小异,而这次,支持他们的却沒有几个,就连长孙无忌也是眉头一挑,沒有开口说话,万禾原本听得两人的劝说,还有些犹豫,现在看到其他几人的反应,反倒是坚定了决心,不过万禾也沒有表现出一意孤行,至少也要让房玄龄和杜如晦服气才行,所以万禾扫了一圈众人,最后目光还是定在了长孙无忌的身上,说道:无忌,你也觉得我不该怎么做吗, 见到万禾竟然点了自己的名,长孙无忌也是不由得苦笑了起來,不过他还是站起身,说道:王爷,属下倒是觉得,王爷这个时候动手那是恰当好处,或许,还能够一举将逃走的越王给抓住, 房玄龄和杜如晦却是沒有想到,一向和自己站在统一战线的长孙无忌这次竟然会做出这种选择,都是不由得一惊,不过两人都是世间少有的智者,很快便是开始低头思索自己之前所沒有考虑到的问題,而长孙无忌也是继续说道:其实正如克明和乔松所言,现在贸然动手抓捕韦津皇甫无逸等人,势必会惹得洛阳人心浮动,而想必,越王也会考虑到这一点,甚至很有可能越王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如此大胆地在这个时候联络韦津皇甫无逸,王爷反其道而行之,必然让越王措手不及,一击必中,至于这么做所引起的人心浮动嘛,以王爷现在在朝堂上的权势,属下以为,根本就用不着担心,只需按下几个罪名,那些跳梁小丑,根本就翻不起什么浪花, 长孙无忌这么一番话,也是让众人纷纷点头,紧接着,万禾又是说道:当然,事情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所以我决定了,这次对付王世充和窦建德,我们不再据城死守,而是主动出击, 万禾最后一句话一说出口,且不说长孙无忌等智囊如何评断,李靖等战将却是一个个面露兴奋,身为武将,还有什么比打仗更能让他们兴奋的,之前对付瓦岗寨的大军,万禾手下兵马不足,而瓦岗寨又有五十万大军,沒有办法,只能是据城死守,现在他们手下已经有整整十六万的大军,虽然敌人的兵马还是要多出不少,但差距已经沒有那么大了,李靖等人都是胸有兵甲的兵法大家,有能力,更有信心将敌人给击退,当即,李靖秦琼长孙恒安裴行俨四将反应最快,他们直接站起身,对着万禾就是抱拳喝道:王爷,末将请战, 而紧接着,程咬金罗士信等人也都是反应过來,跟着就是站起身,也是对着万禾抱拳喝道:王爷,末将请战, 第五百一十一话 战起百花谷 ♂, 百花谷,位于荥阳与洛阳交接之处,乃是一个看似很普通的深谷,皇泰元年十月,窦建德手下大将曹旦,领夏军一万余人,已经浩浩荡荡就开进了百花谷。 看着眼前花团锦簇的山谷,身为窦建德大舅子的曹旦心情那是格外的好,如今窦建德的实力越來越强,不出意外,迟早都是要当上皇帝的,想到窦建德和自己妹子的感情那么好,将來自己妹子也是铁定为后宫之主,曹旦的心里那叫一个舒服啊。 这次出兵,曹旦的任务可不是直接前去攻打洛阳,洛阳城内有十六万大军,而曹旦只有一万人马,可是不会跑去送死,按照窦建德身边的谋士宋正本的谋划,这次曹旦的任务,只是占据百花谷作为牵制,至于其他攻城略地的事情,那都是由其他人负责,一仗都用不着打,到时候论功行赏的时候,却少不了他的功劳,这样的好事,若不是自家妹子吹得枕边风,又怎么会落到自己头上來,想到不久之后的封赏,曹旦就是感觉轻飘飘的,一脸灿烂的笑容,当初在樟南老家务农的时候,哪里会想到自己有今天这样的富贵。 将军,这个时候,一名副将纵马跑了过來,对着曹旦抱拳喝道:大军已经进驻谷口,请将军下令, 虽然被打断了自己的臆想,但曹旦的好心情却是让曹旦沒有生气的意思,只是笑着点头,说道:好,好,既然已经到了,那就进谷吧,呵呵,好好干,本将军自有封赏, 是,将军,曹旦虽然是一副暴发户的嘴脸,但这句封赏说出口之后,那名副将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毕竟有谁会和钱过不去呢,当即这名副将便是直接抱拳应喝了一声,紧接着便是领着兵马朝着百花谷前进,这副将可是和曹旦不同,他本是隋军的一名小将,只不过投降到了窦建德帐下,这普通的行军倒是难不倒他,窦建德派他为曹旦副将,也就是让他來辅助曹旦的意思。 在这名副将的指挥下,大军开始有条不紊地进驻百花谷,走在最前面的那名副将刚刚行进至百花谷的谷口,看到在谷口所竖立的一块巨大的山石,上面除了书写着百花谷三个大字之外,还有一排小字,只不过被一些草木藤枝挡住了,看不清楚,那副将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就是想要上前看清楚那些小字,当即便是纵马上前。 可还未等他伸出手去将那山石上的藤枝拨开的时候,突然,就听得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支箭矢直接就是从远处某个角落射了出來,那副将一感觉到不对劲,立马就是把身子直接往后一缩,可那箭矢还是射中了他的手臂,一时间,一股剧痛从他的手臂处传了过來,却是箭矢已经贯穿了副将的手臂,疼得那副将惨叫一声,往后一翻,摔倒在地上。 原本在前面领头的副将突然中箭倒地,这也是让人始料未及的,而还未等夏军将士反应过來,只听得梆子声一响,原本静悄悄的百花谷突然喊杀声震天,只见在百花谷谷口的左边,一个山丘的顶上,一名身穿银甲的将领傲然挺立,正是梁军小将朱牧武,只见朱牧武啐了口口水,讪讪地将手中的长弓丢给了身边的亲兵,自言自语道:长孙将军的箭术果然沒那么好学的,算了,还是这玩意比较顺手, 说完,朱牧武却是一把拎起了银枪,朝着前方的夏军一指,喝道:全军出击, 随着朱牧武的呼喝声,百花谷谷内的喊杀声更是响亮,顿时从谷中就是冲出了一大队的兵马,高举着梁王军旗,直接就是朝着谷口的夏军冲了过去。 在夏军军中的曹旦看到这一幕,那是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沒从马背上跳起來,放目望去,就好像有无数敌人冲出來了一般,曹旦的胆子本來就不大,面对这样的情况,哪里还敢留着,直接就是调转马头,满头大汗地喊道:撤退,撤退,速速撤退, 其实这个时候的夏军虽然突逢偷袭,但阵势却还沒有混乱,若是曹旦有胆量的话,据阵而守,胜负还未可知,可曹旦这么一喊撤退,那夏军的士气一下子就是跌至了谷底,正所谓军以将为主,连将军都跑了,那些士兵哪里还会留下來拼命,也是纷纷掉头就跑。 这个时候,刚刚中箭从马背上摔下來的副将也是好不容易忍着痛站起身來,这副将倒也是硬气,忍着痛,直接就是讲贯穿了自己手臂的箭矢给拔了出來,用手捂住伤口,一脸惨白地朝着左右望去,这时他才发现身后的夏军兵马竟然发生了溃败,那副将也是看得额头上冷汗直流,慌忙就喊道:不要撤退,不要撤退,还能一战啊,不要撤退, 可惜,此时夏军的军心一散,士气全无,任凭那副将如何呼喊,那些夏军将士是不会掉头再回來了,那副将喊破了嗓子也沒有作用,脸上也是充满了绝望,过了好半天,一直听到身后传來的马蹄声,这才反应过來,连忙转身就是朝着自己的坐骑跑去,赶紧准备离开。 而就在他刚刚转身的一刹那,突然一道银光映入他的眼帘,紧接着,还未等他反应过來,就感觉咽喉处一阵冰凉,那副将整个身子也是立马飞了起來,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的马蹄和脚步踏过自己的身体,在他脑海中,留下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好快的枪, 一枪杀了那夏军副将之后,朱牧武也沒有丝毫停留,这次他奉命埋伏在百花谷,偷袭夏军,乃是梁军与夏军郑军的第一战,虽然他手下只有不到八千人马,但算上偷袭的成分,才有如此战果,但朱牧武却沒有就这样满足,他记得当初从洛阳离开的时候,万禾对自己的吩咐,这一战,他可是要一场大胜,当即朱牧武便是怒喝一声,纵马冲在了最前面,挥舞着银枪喝道:冲啊,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 那些撤退的夏军毕竟大多都是步兵,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朱牧武一口气就是追了上去,虽然是孤身一人,可朱牧武对付这些仓皇逃窜的败军,那可是丝毫不会手软,只见朱牧武将银枪提在胸口,却是纵马直接朝着前面的夏军士兵践踏了过去,不少夏军士兵要不就是被战马撞翻了,要不就是丧命于马蹄之下,就算是有些侥幸生存的,也是直接被后面冲杀过來的梁军将士所淹沒。 一口气就是冲杀到了夏军的军阵当中,朱牧武开始大开杀戒了,只见他手中的银枪挥舞得特别快,几乎每一枪刺出,都必定要带走一名夏军士兵的性命,转眼间,死在朱牧武枪下的夏军士兵就足足有五六十人了,朱牧武那一身银甲也是瞬间被敌人的鲜血所染红。 在朱牧武身边的不少夏军将士见到这一幕,也有一些胆大的,干脆就是咬紧牙,朝着朱牧武发动攻击,可惜,他们全都不是朱牧武的对手,最后一一惨死在朱牧武的银枪之下,八千梁军在朱牧武的率领下,以一面倒的优势,对夏军展开了屠杀,朱牧武那是越杀越勇,杀得那叫一个痛快,到最后,甚至是一边杀一边兴奋地怒吼起來。 而前方,最早掉头逃跑的曹旦此刻的心情也是稍稍平复了一些,却是被朱牧武的这声怒吼又给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正好看到不远处朱牧武浴血厮杀的场面,那副模样,简直就像是一尊魔神在屠杀,顿时曹旦就感觉自己后背的一片全都给汗湿了,脸色也是吓得发白,二话不说,甩起缰绳就是继续朝着前方冲,可还未等坐骑跨出两步,突然一个踉跄,那坐骑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直接就是摔倒了,而曹旦一时不察,竟然是直接被坐骑给掀得高高飞了起來。 飞到半空中的曹旦正好可以居高临下,看到身后两军交战的情况,这个时候的曹旦才发现,似乎后面的敌人人数还不如自己的兵马多啊,发现这一幕的曹旦,一时间也是忘了自己的处境,不由得笑了起來,若是能够反败为胜,那自己是不是也能成一名名将啊。 回可就在曹旦准备开口下令的时候,口中也只是來得及蹦出一个字,曹旦就已经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正好是摔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顿时,曹旦的脑袋就是被撞得开了花,什么红的白的,全都从头顶的大洞喷了出來,只不过曹旦的脸上却还带着一丝笑意,似乎看到自己成为大将时的威风模样。 而随着曹旦这一摔死,夏军的军阵更是乱成了一团,那些夏军将士哪里还顾得上反抗,直接就是仓皇四散而逃,这一场追击屠杀,足足持续了有两个多时辰,一万夏军,到最后,只剩下不到两千人逃脱,万禾与王世充窦建德之间的第一战,以万禾大胜而告终, 第五百一十二话 大战汜水关(上) ♂, 千年古关汜水关。同样位于洛阳和荥阳之间。不过和百花谷不同。这汜水关乃是荥阳通往洛阳的重要通道。既然要攻打洛阳。那对于王世充和窦建德來说。这汜水关那是首先要攻打下來的重要关卡。也正是因为如此。王世充和窦建德分别派出了大将王伏宝和张公瑾。派出的兵马更是高达七万大军。不过就算是如此。这支大军却是并沒有如王世充和窦建德想象中那样势如破竹。反倒是一开始就被困在了汜水关。 在汜水关前。王伏宝和张公瑾两人都是将目光集中在了前方的汜水关上。在那关上除了那数目众多的梁字军旗之外。还有一个更为醒目的旗帜。那就是高耸入云的裴字军旗。虽然那裴字军旗并不大。但落在两人眼中却是显得特别扎眼。 王伏宝紧皱眉头。沉声说道:早就听闻裴仁基乃是当初张须陀手下的智将。只不过以前沒有机会在战场上见识过他的本事。今日得见。裴仁基之名果然不虚。 张公瑾也是点头表示同意。张公瑾并不能算是王世充手下的嫡系。他是在王世充离开江都之后才跟随王世充的。张公瑾的战略了得。相比起王世充手下那些嫡系战将大多都是逍遥门的高手。张公瑾虽然武艺不行。但在行军打仗方面却是远胜那些高手。正因为如此。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张公瑾就已经得到王世充过得重用。 张公瑾也是抬起头望向了前方的汜水关。沉声说道:据我观察。汜水关的守军应该不下于三万。加上汜水关易守难攻。我们七万人马想要攻破汜水关却是难上加难。特别是还有裴仁基这样的老将。这一战恐怕很难取胜啊。张公瑾也是沒想到。面对数量占据优势的郑军夏军的联军。梁军竟然选择主动迎敌。原本以为汜水关沒有多少守军的。却不想碰了个钉子。 张公瑾虽说是武将。但却更像是一名儒将。对于沒有把握的事情。也是不太愿意去冒险。而与张公瑾相反。王伏宝却是一名悍将。听得张公瑾的话。非但沒有退缩。反倒是扬起了头。喝道:张将军这话我不爱听。打仗这回事。谁能说得准稳赢。岂有还沒有打。就认为自己输定了的道理。某受夏王之命。攻打洛阳。现在连洛阳都还沒看到。难道就要打退堂鼓不成。张将军若是不敢。大可回去。夏王部下之将。沒有临阵退缩之辈。 王伏宝的话说得斩钉截铁。张公瑾也是被王伏宝的话给镇住了。犹豫了一下。就沒再开腔。这次前來攻打汜水关的。都是窦建德的兵马。王伏宝执意要强攻。他也拿王伏宝沒办法。而王伏宝也只是看了一眼张公瑾。便是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大刀。怒喝道:全军听令。给我攻。 随着王伏宝这一声令下。七万大军齐声怒喝了一声。开始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那汜水关冲了过去。当然。王伏宝虽然是勇猛。但却不是无脑。面对这千年古关。王伏宝可沒有毫无计划的胡乱冲杀。在他的指挥下。大军立马就是分成三个方阵。分别列于左中右三路。之前早就准备好的投石车冲车云梯等攻城利器也是一一摆了上來。这些投石车和冲车都是从荥阳取來的。很快。一发发巨石就是从夏军的军阵中发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砸在了城墙上。 守住。注意躲避。在汜水关上。裴行俨手持双锤沉声呼喝。指挥着梁军躲避那些从天而降的巨石。而在他的身后。父亲裴仁基傲然站立在台子上。紧紧盯着城外。空荡荡的右臂衣袖随风飘动。却是无损裴仁基的傲然气势。 就在这个时候。一块巨石被弹射到高空当中。带着弧线朝着关上落了下來。那目标位置。正指向裴仁基所站立的台子上。面对这飞过來的巨石。左右亲兵也是慌忙护在裴仁基的身边。而反观裴仁基。却是巍然不惧。甚至连动一下的意思都沒有。紧接着。就看到一道影子闪过。只见那裴行俨突然冲到了裴仁基的跟前。双目一道红芒闪过。就听得裴行俨一声怒吼。那半人大的巨石竟是被裴行俨一锤就给击碎了。 击碎了巨石之后。任由那些碎石飞溅到自己身上。裴行俨转过身。虎躯一震。对着裴仁基就是喊道:爹。我们也开始攻击吧。 连荥阳都有五六架投石车了。汜水关乃是关中要塞。又岂会沒有守关利器。在关内停放着至少二十架投石车。还有五十张巨弩弓。这些守关利器配合汜水关的坚固城墙。这才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汜水险关。 听得裴行俨的话。裴仁基却是紧紧盯着关外。摇了摇头。说道:不急。敌人的投石车不会给我们造成多大的威胁。我们的目标。是守住汜水关。现在和他们对攻并非最佳时机。守住。 裴仁基都这么说了。裴行俨也就不再强求。要是说冲锋陷阵。裴行俨当仁不让。但行军指挥。自己的父亲还是要更胜一筹。裴行俨只管是指挥着将士们继续躲避那些从天而降的巨石。果然如裴仁基所言。面对这些单纯的投石车攻击。只要躲避及时。这些巨石根本就不会对守军造成多大的伤害。 很快。在关外的王伏宝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始让三路兵马在投石车的掩护下。朝着汜水关发动冲击。而眼看着那三路兵马一步步朝着汜水关逼近。一直紧紧盯着关外动向的裴仁基突然用唯一的一只手挥了一下。喝道:把投石车和巨弩弓都搬上來。 与雁门关不同。这汜水关的关上特别的宽敞。所有的投石车和巨弩弓全部摆下之后。还空余出不少位置。看到投石车和巨弩弓都准备好了之后。裴仁基再次往关外看了一眼。夏军也已经新进至关门只有不到五百步的距离了。裴仁基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丝冷笑。喝道:投石车。全部发射。 随着这一声令下。二十架投石车旁边的士兵同时松开了阀门。紧接着。无数的巨石从关上飞出。直接就是砸到了夏军的军阵当中。裴仁基说得沒错。如果是一开始就用投石车反击的话。以夏军当时所在的位置。最多也只能砸倒夏军的前沿位置。而现在。巨石全部命中夏军的军阵中央。那落下的巨石以及飞溅的石块。顿时就是打得夏军损失惨重。这一轮攻击下來。至少有两百余人的伤亡。 自己这边投石车轰砸了几个回合也沒伤到什么人。对方就是砸了一轮。就使得自己的大军伤亡这么多人。王伏宝看得那是怒发冲冠。直接就是喝道:冲。冲。给我冲。投石车也不许停。全都给冲上去。 在王伏宝身边的张公瑾看了。也是不住的暗自摇头。这王伏宝虽然骁勇。但毕竟是盗匪出身。沒有接受过正规的战将训练。对投石车的使用方法也只是知道粗略。这种狂轰乱炸的使用方法。最多也只是将投石车的作用发挥出一半都不到。不过张公瑾虽然知道王伏宝的失误在哪里。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沒有开口。在來之前。王世充就特意交代过张公瑾。这次出战洛阳。必要的时候。可以让窦建德的兵马多损耗一点。毕竟窦建德实力比王世充强太多了。若是能够成功损耗掉窦建德的兵力。王世充也能在未來的博弈中占据主动。 沒有了张公瑾的帮忙。王伏宝完全就是靠着一股蛮劲。指挥着大军朝着汜水关攻击。而在汜水关上。紧跟着投石车攻击之后。那一张张靠在女墙上的巨弩弓也是发挥出了威力。巨弩弓其实就是一个大大的弩弓。摆在上面的弩箭都有一人长。打开巨弩弓。至少需要三名士兵共同用力。而随着裴仁基的又一声令下。那五十张巨弩弓同时发射出去。长长的弩箭转眼就是飞射到了关外夏军的军阵当中。每支弩箭都贯穿了好几名士兵的身体。甚至有支弩箭是足足贯穿了十名夏军士兵的身体才停了下來。 这巨弩弓和投石车同时发威。顿时就是给关外的夏军造成了不少的伤亡。当然。关外的夏军也不是光挨打不还手。那五六架投石车在王伏宝的命令下继续发射巨石。而关上现在却是摆满了不少的守城器械。人可以跑。可这些巨大的守城器械却是跑不掉。几轮攻击下來。也是有不少的器械被巨石砸毁。对此。就算是裴仁基再怎么厉害。那也是无能为力了。打仗想要沒有半点伤亡损失。那是痴人说梦。再厉害的将领。也只能是减少损失而已。眼看着夏军在投石车的掩护下。已经快要冲到关门前了。裴仁基眼中精光闪烁。很快便是喝道:巨弩弓退下。投石车继续进攻。俨儿。领弓箭手上。 第五百一十三话 大战汜水关(中) ♂, 随着裴仁基的命令下达。早就等不及的裴行俨立马就是大手一挥。召集了近五千弓箭手冲了上去。立马就是补上了巨弩弓撤走所留下的空地。刚刚落位。裴行俨立马就是拿起铁胎弓。弯弓搭箭。直接就是射出了一箭。只见那箭矢犹如黑色闪电一般划破长弓。瞬间就是射中了关外一名撑着军旗的夏军士兵的咽喉。那士兵咽喉被贯穿。眼睛瞪得老大。满脸不甘地俯身到底。手中的军旗也是倒下。 当然。这一幕并不会导致夏军军阵的全面败退。也只是让夏军的士气稍稍减弱一些。但裴行俨的这一箭。已经是一个讯号。紧接着。五千名弓箭手直接射出了一轮箭雨。那关外冲在最前面的夏军士兵就像是被收割的小麦一样。瞬间就是倒下了一大片。 嘶。。。看到汜水关上竟然蹦出这么多的弓箭手。在军阵后方指挥作战的王伏宝以及张公瑾都是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之前他们判断汜水关上的梁军应该是三万左右。可根据这弓箭手的数量。只怕这梁军兵马的数量。至少应该是在五万以上才对。这下。就连王伏宝也是心中生出了一丝退意了。 五万大军。万禾那个纨绔子弟疯了不成。总共手下也不过才十六万兵马。这汜水关就派出了五万。那其他地方他还守不守了。王伏宝忍不住骂了一句。前方夏军将士的损失让他看得一阵阵心疼。这可都是窦建德好不容易在河北积攒下來的兵马啊。可是现在再撤退的话。不仅之前那些伤亡的士兵是白白牺牲。这贸然撤退。万一梁军出关追击。那损失可就更大了。想到这里。王伏宝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下令进攻。 在付出了两三千人的牺牲之后。夏军的弓箭手终于是冲到了射程范围内。开始弯弓搭箭。对关上的两军进行反击。一时间。整个汜水关上下都被上下飞舞的箭雨所笼罩。无论是梁军还是夏军。两边士兵的惨叫声不停地在汜水关的上空回响。 在关上的台子上。裴仁基的眉头不由得一皱。他倒是沒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狠。面对汜水关如此迅猛的攻势。竟然还能硬抗。想到这里。裴仁基也是立马下达命令。喝道:俨儿。把弓箭手撤下去。换盾牌手上。弓箭手太过稀缺了。单单这样和对方硬耗。却不是一个合格指挥官的选择。 随着裴仁基的命令一遍遍地在汜水关上传达下去。那些弓箭手在射完最后一轮箭矢之后。也是如潮水般退了下去。而紧接着顶上的。却是手持半人高方盾的重甲士兵。这足足五千人的盾牌手一上來。便是提着厚重的盾牌直接就是往女墙上一靠。顿时就是在汜水关上再次竖立起了一段新的城墙。那些从关外射上來的箭矢在遭遇到这堵新的城墙之后。也是立马给挡了下來。就算是有少数能够越过这些城墙的箭矢。落在盾牌后面的那些重甲士兵身上。却也是被重甲给弹开。不过并不是这样就意味着关上的梁军是只守不攻的。那十多架投石车依旧在不停地朝着关外投射巨石。随着夏军在关外集结。这投石车所造成的伤亡也是越來越大了。 可恶。在后方的王伏宝看得这一幕。也是急得要命。从荥阳所带來的那五六架投石车已经全部被砸毁。而弓箭手也无法造成太大的威胁。现在唯一寄予希望的。那就是已经冲到关门前的云梯和冲车了。见到云梯已经一架架搭在了城墙上。而冲车更是直接贴在了城墙和关门。王伏宝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戾色。怒喝道:冲上去。全都给我冲上去。先攻关者。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虽然那高高的城墙看上去危机重重。但那些夏军士兵还是咬紧了牙。提着兵器就是顺着云梯往上爬。而在关上。站在女墙后面的裴行俨冷眼看着那些攀爬上來的夏军士兵。却是沒有下令动手。依旧让左右举盾的盾牌手保持防御姿势。至于他本人。就算是沒有盾牌。那些箭矢也不可能伤得了他分毫。 站在女墙边上的裴行俨就这么一直冷眼看着关外夏军的举动。就算是偶尔有箭矢飞过。裴行俨也是一动不动。任由那些箭矢射在自己的盔甲上。被甲片给弹开。只有射向他面门的时候。裴行俨才会把脑袋一侧躲过去。就这样。守在那里仅有一炷香的时间。裴行俨的双目突然红芒一闪。紧接着。刚刚还垂在两腿旁的铜锤瞬间就是高高举起。飞快地往前一砸。而这个时候。在裴行俨的面前。一个脑袋正好探了上來。却是被这铜锤给砸了个正着。什么红的白的。全都飞溅了出來。 对此。裴行俨却是半点反应都沒有。将铜锤一甩。把上面沾染的污秽之物全都给甩干净了。又是一锤子砸下去。再次将另一名刚刚爬上來的夏军士兵给砸飞了。那士兵的身体伴随着一声惨叫。直接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远远地摔落下去。 而裴行俨则是怒喝道:盾牌手。撤盾。拔刀。 所谓盾牌手。并非他们的兵器只有盾牌而已。随着裴行俨的喝令。那些盾牌手立马就是将扛在身前的盾牌往后一撤。同时拔出了腰间所配备的钢刀。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些夏军士兵也是已经爬上了女墙。正准备翻身上关呢。可等待他们的。却是这些盾牌手整齐一致的挥刀。 这一刀挥出。就仿若在女墙上多出了一片巨大的光华。而下一刻。一片血光则是飞溅到这片光华之上。顿时惨叫声此起彼伏。在关上响起。而盾牌手也是齐声呼喝了一声。之前举着盾牌被那些箭矢憋屈得厉害。他们也要开始反攻了。 可恶。王伏宝沒有想到。对方的这支盾牌手竟然如此厉害。简直可以媲美窦建德身边的精英护卫了。看样子这梁军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啊。王伏宝咬着牙。直接就是甩起了缰绳。就要朝着那汜水关冲过去。而在他身边的张公瑾见了。也是吓了一跳。当即便是上前抓住了王伏宝的胳膊。只不过王伏宝的力气比他大得多。这一拉差点沒有把他给拉下马。 虽然有些狼狈。但张公瑾还是拉住了王伏宝。顾不得什么面子上的问題了。冲着王伏宝就是大声喊道:王将军。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被张公瑾拉住了胳膊。王伏宝也是很不爽。一把就是甩开了张公瑾的手。喝道:干什么。还能干什么。某要亲自上阵。一定要将这汜水关给攻破不可。 不可啊。虽然已经猜到了王伏宝的用意。可当他听到王伏宝亲口承认自己的用意之后。张公瑾还是吓了一跳。见到王伏宝还欲往前冲。张公瑾立刻就是纵马拦住了王伏宝。喊道:王将军。你是三军统帅。岂能亲身赴险。这冲锋陷阵的事情。当是由下面的将士去做。将军既然是统帅。就不可如此鲁莽啊。 放屁。王伏宝本來就不喜欢文人。张公瑾虽然也是武将。但整天文绉绉的。在王伏宝看來。和文人也沒什么两样。听得张公瑾的话。王伏宝立马就是喝骂道:某自跟随夏王举事以來。那场战斗不是身先士卒。如今将士们正在浴血奋战。某又岂能退缩于阵后。速速让开。让尔等酸儒见识见识北方男儿的气概。 王伏宝说完。举起手中的大砍刀。作势就是要往张公瑾身上砍。虽然张公瑾知道王伏宝不敢真的砍自己。可那明晃晃的大刀落下來。张公瑾还是下意识地就往旁边躲。见到把张公瑾给吓跑了。王伏宝也是立马哈哈大笑。收起刀就是纵马继续朝前冲。 眼看着王伏宝就这么冲上去了。张公瑾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苦笑。他开始意识到。这场仗已经开始朝着自己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了。虽然之前王世充的命令是让窦建德的兵马多多损耗。可沒有说要让窦建德的大军吃败仗啊。如今王世充已经和窦建德联盟。要是窦建德的大军损失得过于惨重。那对王世充來说。也沒什么好处啊。 想到这里。张公瑾也是不由得深吸了口气。看來自己不插手是不行了。当即张公瑾便是双目一眯。调转马头就是望向了前方的战场。仔细观察了片刻之后。张公瑾立马就是喝道:传军令。弓箭手集中攻击关上中央。后军分散前进。掩护冲车。一定要把关门给我撞开。 张公瑾观察得很仔细。现在关上的梁军士气高昂。却是因为有裴行俨这么一员悍将身先士卒。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将这悍将给压制住。至少不能让他如此大开杀戒。而这次的攻关之战。最重要的。却是攻破关门。只要攻破了关门。那汜水关那坚固的城墙优势就不存在了。 第五百一十四话 大战汜水关(下) ♂, 咦。在关上。裴仁基立马就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关外夏军的攻势从一开始的凌乱无章。突然变得有条不紊。十分有针对性。裴仁基也是眉头一皱。他倒不是小觑天下英雄。只不过若是夏军当中真的有指挥作战的高手。那也应该早就出手才是。怎么会等到夏军伤亡这么大之后。才开始动手指挥。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心里虽然疑惑。但裴仁基却沒有犹豫太久。而是直接对身后的亲兵吩咐道:传令下去。让下面的士兵用石块将关门给堵住。记住。别完全堵上。只留一个两人能过的小口就可以。快去。 裴仁基说完之后。那亲兵便是立马往关内跑。而裴仁基则是转头望向了前方。只见裴行俨此刻正在忙于拨开那些箭矢。现在城外夏军的弓箭手全都是瞄准了裴行俨这里射箭攻击。裴行俨就算是身手再了得。面对这些弓箭的围攻也是不敢轻敌。只能是挥舞起双锤。将那些箭矢全都给拨开。 不过。这样一來。那左右那些盾牌手的压力也是减轻了不少。可以全心全意与冲上來的夏军厮杀。表面看上去。似乎也沒什么问題。不过裴仁基那是征战多年的老将。打了半辈子的仗了。立马就能看出其中的问題所在。随着裴行俨被那些箭矢给困住。梁军的士气也是渐渐被打压了下來。再也沒有之前那种锐气了。时间一长。那夏军必定会冲上关口。到时候。这汜水关可就危险了。这汜水关内的兵马可并不像张公瑾猜测的那么多。实际上。裴仁基这次带來的兵马只有三万三千余人。还不到四万人。只不过这四万人当中。弓箭手所占的比重要大一些罢了。 裴仁基的眼睛一眯。这为夏军谋划之人倒是手段很高啊。不过这也难不倒裴仁基。当即裴仁基便是沉声喝道:传令。将投石车上的巨石换下。全部换上油罐。点上火丢出去。 随着裴仁基的一声令下。关上后方那些投石车旁边的士兵便是立马忙碌了起來。先是将那些石块统统卸下。然后又是小心翼翼地放上一个个油罐。在油罐上还包裹着一层粗布。在旁边。早就有人准备好了火把。将那些粗布一一点燃。紧接着。士兵便是立马开动机关。将那些点燃的油罐直接就是丢了出去。 只见那十多个火油罐带着火光。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随即砸在了关外的夏军军阵当中。在落下之前。这十多个小小的瓦罐并沒有引起夏军将士的注意。甚至不少士兵见到丢下來的不再是恐怖的巨石之后。连躲的意思都沒有了。可就在那些火油罐砸下來的那一瞬间。就听得轰鸣声不绝于耳。在夏军的军阵当中。立马就是燃起了熊熊大火。那些身陷火海当中的夏军士兵顿时就是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很快。一种烧焦的味道就是在战场上弥漫开來。 这就是裴仁基的应对之法。既然裴行俨暂时无法脱身。那就加大反击的力度。让关外的夏军无力对汜水关发动更猛烈的进攻。如此一來。还能打击夏军的士气。提高关上将士们的斗志。这火油罐配合投石车的战术。裴仁基也不是第一次用了。当初裴仁基跟随张须陀四处平乱的时候。就见过张须陀用过这一招。早就记在心里了。所以一开始的时候。裴仁基就让人准备好了许多的火油罐。足够让关外的夏军尝个够。 看到那片火海燃起。在军阵后面指挥的张公瑾也是脸色一变。他沒想到梁军竟然还有这么一手。眼看着那熊熊大火吞噬着士兵的生命。而那些还沒有冲到火海前的士兵也是下意识地裹足不前。这样一來。却是让夏军的进攻阵势形成了一个断带。攻关的兵马后续不接。而梁军这样的攻势恐怕也不会停下來。这时间一长。已经在关门前的兵马必然也是会被消耗掉。到时候。这一场仗就又打回原点了。不。不能算是原点。到时候夏军损失惨重。也再无攻关的力量了。 想到这里。张公瑾也是面露苦涩。仗都打到这个份上了。就算是现在下令退兵。难道夏军还有继续攻打汜水关的能力吗。恐怕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这场仗是一场必输的战斗吧。想到这里。张公瑾轻轻摇了摇头。对身后的亲兵说道:鸣金。收兵。 啊。将军。听得张公瑾突然下达这么一个命令。他身后的那几名亲兵全都愣住了。他们都知道。现在这支军队都是夏王的兵马。根本就不听张公瑾的号令。之前张公瑾的命令能够得到实施。那也是因为这些命令沒有违背刚刚王伏宝的命令。可若是张公瑾下令退兵的话。且不说那些士兵会不会听从张公瑾的命令。单单是等王伏宝回來。那会如何对待张公瑾。那也是两说啊。这些兵马毕竟不是郑王的兵马。就算是死了。也和郑王沒关系啊。 哼。见到这些亲兵都傻愣在那里不动。张公瑾也是立马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几名亲兵。这些亲兵说是张公瑾的人。其实说白了。就是王世充派來监视张公瑾的逍遥门门人。这些江湖人士。目光短浅。自然看不出自己下令撤兵的缘由。但张公瑾却是沒有时间解释了。直接就是大声喝道:郑王既然让你们跟着我。听我的差遣。难道你们敢违抗郑王的命令吗。 张公瑾直接就是搬出了王世充的名头。立马就是将这些亲兵给镇住了。他们相互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去执行张公瑾的命令了。 很快。鸣金声便是在战场上响起。那正在战场上厮杀以及被困在汜水关关前的夏军将士听得这鸣金声。全都愣住了。而正在火海前被挡住的王伏宝听到鸣金声之后。立马就是回过头。狠狠瞪了一眼张公瑾方向。之前张公瑾帮忙指挥。王伏宝倒也沒什么意见。可现在竟然敢擅自下令撤军。王伏宝差点忍不住立马掉过头去砍了那个家伙。不过考虑到现在窦建德和王世充算是同盟关系。王伏宝还是强忍下了这口气。回过头看到左右将士都愣在那里。王伏宝立马就是沒好气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继续冲。不用理他。 王伏宝这一声怒喝。却是直接传遍了整个战场。竟是比那鸣金声还要响亮一些。将士们全都是王伏宝的部下。自然是听从王伏宝的了。当即便是将那鸣金声抛诸脑后。继续对汜水关展开攻击。而王伏宝见到前方火海还是挡住了去路。也是恼了。干脆就是随手提起大刀。往坐骑一拍。那坐下战马嘶鸣一声。再也顾不得前面的火焰。直接就是飞跃了过去。竟是跳过了那片火海的阻隔。 而就在王伏宝越过火海之后。又一轮火油罐从天而降。看到这罪魁祸首。王伏宝也是怒喝一声。竟是直接从马背上跳了起來。飞跃到了半空中。手中的大砍刀迎着那些火油罐就是劈了过去。那三个火油罐立马就是被大砍刀给劈碎。而在火势蔓延开之前。王伏宝就已经收回大刀。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那三个火油罐散落在地上。却是沒有造成多大的火焰。倒是其他的火油罐沒有被王伏宝拦下。依旧砸在了地上。加大了火海的火势。 看了一眼那火海。王伏宝则是对前方的一队长枪兵喝道:你们就学着我刚才的样子。只要有油罐落下來。你们就把它给打掉。剩下的人则是用衣甲把火给扑灭。妈的。老子就不相信了。这点火也能难得倒我们夏军的将士。 王伏宝吩咐完了之后。就是直接纵马继续朝着汜水关冲了上去。虽然有了应对之法。但要把之前的火海给扑熄。也要等上一时半会。王伏宝可是等不及了。他要亲自冲杀上去。将汜水关给夺下來。 而这个时候。汜水关前的战斗依旧在继续着。夏军和梁军两军将士在女墙前展开了激烈的拼杀。不断有尸体从关上被丢下來。鲜血已经将城墙给染成了深红色。而在城墙下。十余架冲车正在不停地撞击着城墙和关门。这汜水关屹立千年。城墙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被撞毁的。倒是那钢铁铸成的关门。在冲车的轮番撞击下。已经开始变形。连大门的门轴处也是出现了脱落。 原本王伏宝是打算直接攀爬云梯冲上去的。可看到这一幕之后。也是改变了主意。调转马头。竟是直接往关门方向冲了过來。而就在王伏宝刚刚杀到关门前的时候。就听得咚的一声。其中一扇关门已经被撞得往里面凹进去了。 看到这一幕。王伏宝也是眼睛一亮。立马就是挥起了大砍刀。纵身一跃。从马背上跳了下來。看准了那大门就是一劈。又是咚的一声。那大门直接就被劈开了。 第五百一十五话 大战汜水关(终) ♂, 大门被劈开之后,王伏宝脸上的喜悦却沒有维持太久,很快,就是阴沉了下來,只见那城门内的拱洞,黑压压地全都是石块,将拱洞内堵得严实,唯有中间空出來一两人的通道,而就算是这么一个通道,如今却是被一个人影给挡了去,那人影倒不算是很魁梧,倒是那人双手所提的两个硕大的大铜锤很惹眼。 王伏宝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提着双锤的战将,正是之前在城头的那名双锤将,虽然不知道他怎么跑下來了,但王伏宝一看到如此高手,却是忍不住心中的战意,提着手中的大砍刀,就是朝着那双锤将冲了过去。 这双锤将自然就是裴行俨了,之前城头上弹射火油罐的时候,裴行俨就按照裴仁基的吩咐,从关上下來,守着关门这边,反正有了火油罐的助力,夏军的攻势也是减轻了许多,就算沒有裴行俨在,也沒关系了,而裴行俨则是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前方,看着那手举着大砍刀朝着自己冲过來的那名夏军将领,裴行俨双目一凝,红芒爆射,等到对方冲到自己面前,裴行俨直接就是一锤飞了过去。 那王伏宝本來还想率先冲进关,给身后的将士们打先锋,可等他冲到裴行俨面前,还未等他挥动大砍刀,就只觉得一道红芒飞射,王伏宝下意识地就是举起了大砍刀往前一挡,就听得铛的一声巨响,王伏宝口中直接就是喷出了一大口鲜血,然后整个人就好像全身骨头都被震断了一般,随着这股剧痛传入脑海,王伏宝立马就是晕了过去。 而在王伏宝身后的那些将士们却是看得真真的,那王伏宝被对方那双锤将一锤子就给砸了回來,直接从那条过道就给砸出了关门,重重摔在地上,已经是沒有了知觉,那些将士一个个都是一脸骇然,王伏宝在夏军中已经算是第一猛将了,沒想到在面对对方的攻击,竟然连一招都沒有接下來,一时间,所有人望向关内的那双锤将,脸上尽是恐惧之色。 哼,看到那不省人事的王伏宝,裴行俨的脸上红光一闪而沒,却是满脸的不屑,平时的裴行俨还算是比较谦逊的,可一旦运起了赤练道法,裴行俨的性格就会有些变化,就算是裴行俨现在已经压制了许多,但还是避免不了狂妄的性格,在现在的裴行俨看來,那个夏军战将简直不堪一击,根本就沒有追出杀了他的必要。 而在关门外面的将士们一下全都傻了眼了,就连王伏宝这样的高手进去都是下场这么惨,他们冲进去岂不是死路一条,也有不少人想着对方只有一个人,想要以多欺少,可看看那被堵得严实的拱洞,加上关内那密密麻麻的军阵,只怕里面的人数也不少,这样一次只能进去一两人,送进去岂不是等于是送死。 若是此刻王伏宝还清醒的话,或许他们还有勇气一战,现在王伏宝已经晕了,城墙攻不上,关门又闯不进去,还得冒着随时从头顶上砸下來的火油罐,这些夏军将士就算是再勇猛,也是萌生了退意,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军阵后方又是传來了急促的鸣金声,显然是张公瑾在后面催促退兵。 听得这鸣金声,那些将士们就像是如梦方醒一般,所有人的第一个反应,那就是掉头往后跑,总算那些将士还有点良心,靠近王伏宝的几人,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就这么把王伏宝给抬了回去。 一开始这撤退的还只是关门的那一部分将士,可随着这些将士的撤退,顿时就是引起了连锁反应,所整个战场上的夏军将士都开始疯狂地往后退,很快,整个汜水关前的夏军士兵就是退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那些尸首堆在关门前。 哼,想跑,沒那么容易,看到夏军竟然就这么撤退了,裴行俨却是冷笑一声,分明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对方,直接一摆铜锤,对着身后的将士喝道:还等什么,还不快把石头给搬开,我们一块追出去,杀他个痛快, 俨儿,穷寇莫追,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何时从关上下來的裴仁基喊了一声,快步走到了裴行俨的面前,看着裴行俨那略带狂妄的表情,忙是说道:俨儿,赶快收功, 裴仁基的话对裴行俨还是很有用的,很快裴行俨便是双目一闭,深吸了口气,这才将赤练道法慢慢收了回去,收工之后,裴行俨也总算是恢复了平时谦逊的模样,忙是对裴仁基说道:爹,就这么放敌人走了, 见到裴行俨收了功,裴仁基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听得裴行俨的问话,裴仁基却是摇了摇头,望向了关外方向,说道:王爷的命令是守住汜水关,对方要撤退就让他们撤退吧,不可因为一时冲动,坏了王爷的大事, 听得裴仁基这么一说,裴行俨歪了歪头,也是觉得父亲说得有道理,当即也是摆了摆手,让将士们下去清理战场了,而紧接着,裴行俨又是一脸担忧地对裴仁基说道:爹,我们这里算是胜了,可就是不知道其他几处战况如何,在裴行俨看來,今天这一战能够一战退敌,不仅仅是因为父亲的指挥得当,更重要的,是依靠了汜水关的地形优势,要不然,这一战不会胜得这么轻松。 裴仁基倒是沒有裴行俨那么担忧,一脸淡然地笑道:你就用不着为他们担心了,那李将军和叔宝都是兵法大家,行军作战的本事尚在你爹我之上,加上之前早有准备,他们那边是不会有什么问題的了,好了,我们也不要太掉以轻心了,虽然这次把夏军击退,但难保对方不会卷土重來,一切小心为上,马上让几队人马去修护城墙和关门, 喏,听得裴仁基这么一说,裴行俨想想也的确如此,当即也是放下心來,对着裴仁基抱拳一礼,便是转身去执行命令去了,而裴仁基则是回过头遥望着关门外,嘴角一勾,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分割线,,,,,,,,,,,,,,,,,,,,。 阳城,位于河南郡境内,也属于洛阳的管辖范围内,只不过阳城所在的位置,是河南郡的东南方向的偏僻角落,当初瓦岗寨大军攻打洛阳的时候,这阳城也是被瓦岗寨所攻占,不过后來瓦岗军败退,秦琼和罗士信率领大军又是将这阳城给光复了。 虽然阳城再次成为隋军的城池,但经历了几次战乱,阳城再也沒有当初那般繁华,住在城内的百姓已经是不足万人,而驻守在阳城的兵马也仅仅只有一千多人罢了。 位于阳城以南的三十多公里的地方,有一片广袤的丛林,这片丛林叫什么,已经沒有多少人知道了,以前那些在这里打猎的猎人或许知道,但加上经历了这么几次战乱,早已经沒有了來这里谋生的猎人,这片丛林也是变得越发幽静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丛林里面的那些动物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在丛林里面行动也沒有太多的顾忌,就算是在大白天,时不时都能从树林当中发现穿梭的小鹿。 咻,一声破空声响起,突然一道黑影从树林当中穿过,准确无误地射中一头半人高的小鹿,将那小鹿的脖子直接射穿。 好箭法,一声低呼声在丛林中响起,紧接着,就看到几道人影穿过树林,來到那小鹿的尸体旁,一把就是将小鹿的尸体给拎了起來,却是几名穿着铠甲的军士,只见这几名军士笑呵呵地提着那小鹿的尸体又往回走,连着走了五十多步,这才发现,竟有一队人马就这么躲在树木当中。 其中一名穿着铠甲的战将手持长弓,一脸洋洋得意地看了看左右,嘿嘿一笑,说道:如何,我说我的箭法不错吧,这一箭穿喉,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到的, 这战将一说完,左右立马就是响起了赞许声,左右的将士包括那几名抬着小鹿的军士都是连番恭维,不停地拍那战将的马屁,而那战将听得这赞扬吹捧,脸上的得意之色愈浓,脑袋高昂起來,鼻孔都快朝着天了,哼道:这也算不得什么,改天让你们看看我射雕的本事,听说当年那天下第一神射手长孙晟有一箭双雕的本事,哼哼,不过是一箭射杀两只鸟儿罢了,我也能做得到, 那是,那是,张将军的本事自然是了得,听得那战将又在自吹自擂,周围那些士兵可不管那么多,继续拍起了他的马屁,其中更有几个脸皮厚的,越说越夸张:那长孙晟也是死得早,要不然,和张将军一比,天下第一神射手的名头肯定要让给张将军的, 哈哈哈哈,听得众人的吹捧,那姓张的战将也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这一笑,也压不住声音,笑声直接穿过了丛林,在树林中回荡。 而就在那战将笑得忘形的时候,突然一声低喝,从他的身后传了过來,立马就是将他们一干人都给镇住了:混账,张绩,谁让你大声说话的, 第五百一十六话 箭术 ♂, 随着这一声低喝。那些士兵都是立马停住了嘴巴。唯有那叫张绩的战将皱起了眉头。转过头望向了发出声音的方向。沉声喝道:王将军。现在大家不是休息嘛。我只不过是笑了几声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见在张绩的身后。一名战将满脸阴沉地走了过來。却是李密身边的心腹将领王伯当。那王伯当紧紧皱着眉头。盯着张绩沉声说道:张绩。当初郑王可是已经说明了。这支队伍以我为首。我既然下令军中上下不可喧哗。你这样岂不是明摆着违抗我的命令。你这个将军都不以身作则。那让下面的士兵如何听令。 哎呀。算了算了。这个时候。在王伯当身后的一名中年战将。见到王伯当和张绩就这么僵住了。也是连忙上前來劝说:一人少说一句。一人少说一句吧。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哼。听得那中年战将的话。王伯当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只是一摆手。转身就是离开了。而张绩则是满脸怨毒地看着王伯当的背影。显然对他刚刚落了自己面子感到很不满。张绩转头对那中年战将说道:董兄。你何必拦我。不过是李密身边的一条狗。也敢在我们面前放肆。我非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张兄。算了。不要和他一般计较。和气生财嘛。这个满口和气生财的中年战将叫董浚。他和张绩一样。都是王世充手下的战将。同样的。他们也都是逍遥门的门人。当然。他们在逍遥门中的地位并不能算高。连洛阳分舵的舵主张迁义都比不上。只不过他们两个算得上是王世充的亲信。王世充对他们十分信任。 这次他们就是奉了王世充之命。从阳城这边绕路。准备偷袭洛阳。之前百花谷和汜水关两战皆败。也是让王世充和窦建德大吃一惊。而汜水关损失近万人的窦建德更是怒火中烧。李密见到梁军沒有困守洛阳。反倒是主动出兵。断定此刻梁军一定是后方空虚。若是能够偷袭洛阳。定能一击得手。 王世充和窦建德都是采信了李密的建议。而因为之前汜水关之战和百花谷之战损失的都是窦建德的兵马。所以这次偷袭洛阳的一万大军就是全部由王世充的兵马组成。不过王世充手下虽然有不少逍遥门的高手。但却不是合格的战将。因此王世充就请李密派遣王伯当担任这支大军的统帅。只不过以王世充的多疑。自然不敢就这么将大军交给王伯当來全权指挥。所以又派出了张绩和董浚两人担任王伯当的副手。名为辅佐。实际上就是监视。 一个监视者。一个是被监视对象。这一路上自然是矛盾重重。特别是张绩又是那种十分狂妄之人。除了王世充。他是谁也不服。要不是有董浚这个调和剂。只怕还沒到这里。张绩和王伯当两人就闹腾开了。 不过。千万别以为这董浚就是什么老好人。出身逍遥门的。能有几个是良善之辈。董浚虽然武艺不算出众。但在逍遥门里那是出了名的笑面虎。笑里藏刀。所以就算是张绩再如何狂妄。面对董浚。也是不敢太过放肆。 既然董浚都这么说了。张绩也不敢再继续下去。只能是哼哼了几声。就转过头。对那些士兵喝道:还愣着作甚。妈的。这鹿肉可是越新鲜越好吃。快把这鹿肉给炮制了。今天咱们好好补补。听说那万禾的老婆可是公主。等攻克了洛阳。拿万禾的老婆來试试这鹿肉的功效。 哈哈哈哈。这些士兵都是跟着张绩的心腹。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了。听得张绩的话。一个个都是笑了起來。脸上满是暧昧贪婪的神情。其中一名士兵还舔了舔嘴唇。淫笑道:将军。你喝了头汤。这剩下的。赏给我们兄弟如何啊。我们兄弟什么女人都尝过。可还就是沒尝过公主的滋味呢。 咻。就在那士兵的话音刚落。突然。一声破空声响起。紧接着在那士兵的嘴巴里。骤然就是多出了一支箭矢。却是从他的后脑勺射入。直接从他的口中射出。那士兵就这么笑着倒在了地上。至死都还保持着之前的笑容。 这件事发生得实在太突然了。过了好半天。张绩等人这才反应过來。而等他反应过來的那一瞬间。又是一声破空声传了过來。张绩虽然不能算是高手。但毕竟也是逍遥门的门人。下意识地就是从旁边扯过了一名士兵挡在身前。而自己更是直接往地上一扑。紧接着。就是听得一声惨叫声。几滴温热的血滴就这么滴在了张绩的脸上。张绩抬头一看。却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只见又是一支箭矢。直接从那士兵的左眼处射入。在他的脑袋上來了个对穿。 敌袭。敌袭。这个时候。周围的士兵也是乱成了一团。纷纷高声呼喊了起來。一时间。在他们身后的那万余名士兵也是立马站起身。提起兵器。警惕地朝着左右望去。想要弄清楚到底敌人來自何方。 妈的。张绩的额头上满是冷汗。一手提着那已经被死透了的士兵的尸体。护在自己的身前。慢慢站起身。眼睛朝着周围扫了一圈。却是发现周围依旧是静悄悄的。放眼过去只能看到树木。却是看不到有什么敌人。如果不是自己手上这具已经渐渐冰凉的尸体。张绩简直就是怀疑自己刚刚遭到的袭击只是幻觉。 将。将军。怎么办。在张绩旁边的几名士兵也都是被这來无影去无踪的箭矢给吓住了。生怕下一刻。那不知从何方射出來的箭矢就是落在自己的脑门上。 而蹲在尸体后面的张绩也是看了一眼周围。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却是突然一把抓起了那名士兵。往上一推。然后大声喊道:有本事就朝我來。躲躲藏藏算什么好汉。 张绩的喊话刚刚落定。又是一声啸叫声响起。直接就是将那名被张绩推出來的士兵给一箭穿喉。那士兵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一脸怨毒地看着将自己推出來的张绩。最后却只能是饮恨倒地。 而就在那一瞬间。张绩也是看准了方向。猛的站起身子。张手就是弯弓搭箭。面准了那射出冷箭的方位就是一箭射出。不得不说。张绩之前那么张狂。的确是有那个本事。这一手飞箭却是又快又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箭矢就已经射出去了。 在张绩看來。自己这一箭飞出。必定能够一箭中敌。只不过对方肯定不会是一个人。所以张绩也只是瞄了一眼。就立马准备继续蹲下去。可就是这一眼。却是让张绩直接愣在那里。只见从树林当中。又是飞出了一支箭矢。竟是与张绩刚刚射出的那支箭矢撞击到了一起。张绩的箭矢直接就是被那支箭矢给从中间破开。 张绩的眼睛顿时就是瞪得老大。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自己刚刚射出的那一箭虽然仓促。但劲道却是十足。能将箭矢给从中破开。那对方射出的箭矢该有多强的力道啊。而让张绩惊讶的还在后面。只见那箭矢却沒有停滞。继续朝着张绩这边射了过來。等到张绩缓过神來。那箭矢已经是在张绩的眼前。就听得扑的一声闷响。箭矢瞬间就是射中张绩的脑门。张绩的脑袋也是随着这股力道往后一顿。紧接着。整个身体也是仰天倒下。 啊啊啊啊。张将军死了。张将军死了。张绩中箭身亡之后。周围那些士兵也都吓了一跳。连连高呼起來。张绩身边这一片甚至还引起了一阵混乱。 都给我闭嘴。这个时候。又是一把呼喝从大军中央传了过來。只见王伯当和董浚终于是赶了过來。而他们看到地上张绩的尸体之后。都是脸色一变。就算是和张绩有隙的王伯当。也是变得脸色极为难看。不管怎么说。张绩也是王世充的心腹之一。现在死在这里。将來回去。也不好和王世充交代啊。而董浚也是脸色一变。却是下意识地把身子往王伯当身后缩了一下。他和张绩的身手差不多。能够射杀张绩。那岂不是说也能射杀自己。董浚可是很怕死的。一点也不敢冒险。 王伯当脸色一沉。却是突然取出随身的弓箭。弯弓朝着右边的树林中就是一射。而在众人的右边。又是一支箭矢从树林中飞射出來。下一刻。两支箭矢在空中对撞。弹起一丝火星。然后便是直接反弹落在地上。竟是拼了个平手。看到这一幕。王伯当的脸上再度露出了谨慎的表情。他随李密这么多年。自问在箭术上从未遇过对手。而今天。那躲在树林后面的箭手。绝对是一名不下于自己的神箭手。 一时间。王伯当也是战意燃起。张手竟是从箭匣中抽出了三支箭矢。一口气全都搭在铁胎弓上。张弓就是朝着那片树林深处射了过去。虽然他并沒有看到对方的影子。但从那箭矢射出的方位。已经能够基本确定对方的位置了。 第五百一十七话 较量 ♂, 就在弯弓搭箭的那一瞬间,王伯当突然眉头一挑,他能够明显感觉到,从对面近百步开外,同样一股杀机也是锁定了自己,显然对方那名神箭手也是同样弯弓搭箭瞄准了自己。 一时间,王伯当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虽然他自问自己的箭术绝对不会比对手差,可在被对方给瞄准之后,王伯当却也是莫名地生出了一种不自信,而王伯当那已经拉至满月的弓弦也是不敢轻易放手,就这么定在那里,一动不动,而对方似乎也是和王伯当一样的感觉,竟也沒有射弓的意思,整个场面就这么僵持了下來。 躲在王伯当身后的董浚看到这一幕,却是又惊又疑,等了半天,连敌人的影子都沒看到,这要是继续下去,那慌乱的气氛只会让大军先崩溃了,当即董浚就是一咬牙,指着前方就是喊道:敌人就在那里,所有将士,朝着那个方向冲过去, 什么,不可,糟了,听得董浚竟然下达这样一个命令,正在专心一致和对方对持的王伯当也是大惊失色,大声喊了一句,可就在他喊出声的下一刻,王伯当又是惊呼了一句,只见王伯当整个身子突然朝着左边一跳,紧接着,就听得一声闷响,三支箭矢突然出现在了王伯当刚刚落脚的地方,箭矢都是深深插进了泥土中。 王伯当双目却是不敢移开,飞跃在空中的王伯当终于是松开了弓弦,那三支箭矢瞬间就是从弓弦上消失无踪,钻入了前方的树林当中,很快,王伯当就是听到前方传來的三声极为轻微的撞击声,分明是射中了树干的声音,看來他的箭矢也是同样沒有射中对方。 而王伯当落地之后,却是顺势在地上一个翻滚,右手立马就是从箭匣再次抽出了一支箭矢,一瞬间的时间就完成了弯弓搭箭,同时王伯当也是不忘大声喊道:敌人的情况不明,全都不要轻举妄动,全都往后退,快退, 王伯当的命令下达,那些将士也是不敢乱动了,不过他们毕竟都是王世充的兵马,目光还是望向了董浚,等待董浚的命令,而董浚也知道要论起行军打仗,自己的确是不如王伯当,先前王伯当不发话,他才做出命令的,现在王伯当下达了命令,董浚自然是按照王伯当的命令行事了,很快,董浚便是带领着大军往后退了十余步,重新结阵,警惕地看着前方,而王伯当也沒有再僵持,站起身就是看准了前方,连射了三箭,那抽箭搭箭弯弓的动作做得是行云流水,明明是分三次先后射出的箭矢,竟是并行飞射了出去,足见王伯当射箭的速度有多快。 可王伯当的速度快,对方的速度也不慢,就在王伯当射出三支箭矢的时候,从那树林当中也是同样射出了三支箭矢,这六支箭矢再次撞到一起,这次王伯当和对方还是斗了个平手。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王伯当已经再次将箭矢搭在弓弦上,不过这次王伯当却是沒有着急弯弓,而是将弓箭指向下方,自己却是横向朝着左右不停地跑动,虽然到现在还沒有看到对手的身影,但王伯当还是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对方的杀机给锁定,到了王伯当这样水准的神箭手自然很清楚,若是被一名神箭手的杀机锁定了,那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现在王伯当就是在赌,赌对方的耐力不如自己,只要他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杀机有半点松动,那就意味着王伯当在这场箭术较量中获胜。 王伯当在树林当中來回穿梭,不停地以树木为掩护,甚至不停地翻滚,在身后的那些将士看來,王伯当似乎像是在耍猴戏,可对于王伯当來说,却是一种命悬一刻的较量,而随着时间越來越久,王伯当的心里也是越來越惊愕,从一开始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半个多时辰,可锁定在自己身上的杀机却是沒有半点减弱,相反,王伯当的体力却是消耗得越來越厉害,这样下去的话,就算是之后王伯当能够找到对方的空隙,只怕也沒有力气发动攻击了。 已经考虑到这一点,王伯当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拖下去了,当即王伯当就一咬牙,双手握住弓箭就是一举,那弓弦立马就是被拉至满月状,而就在这一瞬间,王伯当顿时就是感觉到一种如坠冰窖的阴冷感,而在下一刻,王伯当立马就是听到弓弦震动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來,二话不说,王伯当也是松开了弓弦,箭矢瞬间就是从弓弦飞射出去。 两支箭矢再次在空中碰撞,不过这一次,王伯当所射出的箭矢在遭遇到对方的箭矢之后,却沒有再次和对方撞个平手,对方所射出的翎羽箭终于是将王伯当所射出的箭矢当中破开,紧接着,又是继续朝着王伯当的面门飞射过來。 见到如此结果,王伯当也是立马将脑袋往左边一偏,右耳却是传來了一阵剧烈的疼痛,只见那支翎羽箭竟是将王伯当的右耳给削去了半边,伤处顿时就是血流如注,而王伯当也是捂着耳朵,连连后退,身子直接就是躲在了树后,那鲜血顺着脸颊和手掌就这么流下來,顿时就是将王伯当的半边身子给染红了。 输了,王伯当面色惨白,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箭术,这次却是输了,而且王伯当还输得无话可说,对方的箭术的确是要胜过自己一筹,捂着耳朵的王伯当咬紧牙,望向了那躲在军阵当中的董浚,立马就是大声喊道:董将军,快,退出去,退兵啊, 退兵,见到王伯当中箭,脸色更加苍白的董浚听得王伯当这么一说,也是不由得愣住了,就因为你一个人比箭比输了,就要全军跟着你一块退兵,这是什么说法,董浚虽然不懂行军布阵,但却很清楚,这次大军偷袭洛阳的计划是何等的重要,若是就这么退兵的话,那这次的计划可以说是彻底失败了,董浚这次可是奉了王世充的命令出兵,怎么能就这么放弃这次的行动呢。 而看到董浚犹豫了一下,竟然沒有下令退兵,王伯当那是又急又怒,既然是偷袭,那自然是不能被敌人发现了,而对方能够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他们这次的行动已经暴露了,就算是这次能够击败对面的敌人,那接下來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到达洛阳,更不要说是攻破洛阳了,况且,对方既然在这里设伏,那就是说明是有把握的,先前王伯当想要和对方比箭,也只是想尝试着击杀对方的统帅,现在王伯当失败了,那唯有及早退兵,才有保留实力的希望啊。 当即王伯当也顾不得自己耳朵上的伤势了,直接就是跳了起來,飞快地朝着军阵那边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快点退兵,快,快,不要再犹豫了,退兵啊, 王伯当这一跳起來,脑后立马就是传來了弓弦声和破空声,吓得王伯当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直接就是往地上一扑,这才险险地躲过了那一箭,而那翎羽箭则是带着强劲的劲道,继续往前飞射,正中王伯当前方的一名士兵的咽喉。 杀,,,一声梆子响,从后面传來了震天的喊杀声,之前还是空无一人的树林当中,顿时就是冲出了无数的人影,光看这人影,就绝对不下于七八千人,这突然出现的大军,顿时就是让董浚心中一惊,可是心中却还是抱有一丝侥幸,毕竟自己这边的兵马那可是有足足一万余人,可不见得比对方的人数少,当即董浚便是大声喊道:不要慌,不要慌,列阵,列阵迎敌, 看到董浚竟然还要继续打下去,王伯当气得那是脸色发青,他当然猜得出董浚的想法,只是这行军打仗又不是光比人数多寡就可以决定胜负的,这突然遭受伏击,加上自己比箭失利,大军的士气已经是一跌再跌,此消彼长,哪怕对方的兵马人数少,这一仗也是不可能打下去了,若是还不及早撤退,那甚至有全军覆沒的危险啊。 这都是王世充的兵马,就算是全部死光了,也和李密沒有关系,但这一战却是至关重要,王世充的兵马损失太多,那李密与王世充窦建德所组成的联盟实力也被削弱,到最后李密的利益也是大大受损,王伯当对李密忠心耿耿,怎么能看到李密的利益受到这样的损失,当即也顾不得身后的危险,爬起來就是朝着那军阵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快退兵,快退兵,不想死的就赶紧走,走啊,董浚,我是统帅,听我的命令,退兵啊, 咻,就在王伯当的声音喊出的那一瞬间,突然从他身后传來的一声破空声,王伯当也是下意识地把身子往旁边一躲,紧接着,一道血花就是喷洒在他的面前,一支翎羽箭直接射穿了王伯当的右肩肩窝,王伯当捂着伤口,一个踉跄就是摔倒在地,同时也是痛得大声惨叫起來, 第五百一十八话 江淮 ♂, 董浚看到王伯当中箭了。眉头不由得一皱。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左右的士兵喝道:快。去把王将军救回來。董浚下令救王伯当。倒不是善心大发。而是接下來的战斗指挥还要靠他。更重要的是。董浚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若是这次的计划失败了。这王伯当还可用來当替罪羊。 很快。那几名士兵便是将王伯当给背了回來。而前方的敌人已经距离军阵不到三百步的距离了。王伯当忍着剧痛。急忙对董浚喊道:董将军。快。听我的沒错。赶紧撤退。这一战我们打不赢的。快点撤退啊。这。这也是为了郑王保存实力啊。 到最后。为了劝说董浚。王伯当甚至把王世充的名字也给拉出來了。听得王伯当这么一说。董浚也是犹豫了片刻。眼看着敌人越來越近。董浚一咬牙。也是用力点了点头。终于下达了命令:退兵。 虽然晚了一点。但董浚能够同意自己的意见。王伯当的脸色也是好了许多。回头一看。那敌军已经只有百步距离了。当即王伯当的脸色也是一沉。现在若是全军撤退的话。那损失可就大了。当即王伯当便是喝道:留下两千人断后。剩下的人退兵。 既然已经决定听王伯当的命令。这次董浚倒是沒有犹豫了。直接就是按照王伯当的命令來办。很快便是分出了两千兵马留在后面。而董浚和王伯当则是率领剩下的兵马掉头就是往回跑。不用说。这两千兵马就是用來送死的。 其实这两千将士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只不过他们根本无力反抗。只能是听从王伯当和董浚的安排。做着最后的抵抗。很可惜。他们的抵抗对于敌人來说。根本沒有任何的作用。很快。这两千兵马尽数战死。竟是沒有一个能够活下來。 那突然出现的兵马当中。带头一将手持一把宣花大斧。身材魁梧。正是程咬金。刚刚那一战。他所杀的敌人最多。现在已经是满身鲜血。只不过程咬金显然还沒有杀过瘾。嘴巴一张。伸出舌头在嘴唇上一舔。却是提着宣花大斧就是对左右将士喝道:敌人还沒有逃远。走。我们追上去。 咬金。就在程咬金准备追上去的时候。突然一声呼喊从身后传來。将程咬金给喊住。回头一看。只见一名战将慢慢走了过來。却是大将长孙恒安。长孙恒安对着程咬金就是喊道:穷寇莫追。对方现在恐怕已经冲出了树林。在树林外和他们作战。我们沒有优势。只要把他们赶走。王爷布置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行了。收拾一下。我们就回去吧。 程咬金和长孙恒安合作多年。对于长孙恒安的话也是一直很信服的。虽然还有些不甘。但既然长孙恒安都这么说了。那程咬金和长孙恒安合作多年。对于长孙恒安的话也是一直很信服的。虽然还有些不甘。但既然长孙恒安都这么说了。那也沒办法。只能是收起斧头。回过头指挥将士们收拾战场。而当程咬金走到长孙恒安身边的时候。却是突然惊讶地指着长孙恒安的脸颊说道:恒安兄弟。你。你受伤了。 长孙恒安笑了笑。用手抹了一下自己脸颊上的那道口子。摇了摇头。说道:沒事。只不过是点皮外伤罢了。说完之后。长孙恒安却是把头转向了旁边的一颗树旁。弯腰直接就是拔出了一支翎羽箭。 之前和王伯当较量箭术的。正是长孙恒安。其实一开始长孙恒安并不打算这么快发动伏击的。只不过那张绩的嘴实在是太臭了。不但侮辱长孙恒安的父亲不说。竟然还敢污蔑公主。长孙恒安一时沒忍住。这才出手射杀了那张绩。 只不过让长孙恒安沒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也有如此高明的神射手。其实刚刚那场较量。长孙恒安并不认为自己真的赢了王伯当。自己一直就隐藏在暗处。所以这场较量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而就算是如此。王伯当也差点射杀了自己。可见这王伯当的箭术。并不亚于他长孙恒安啊。不过就算是如此。长孙恒安却是紧紧握住那支翎羽箭。眼中战意盎然。长孙家的天下第一神射手的名头。长孙恒安可不想让给任何人。 。。。。。。。。。。。。。。。。。分割线。。。。。。。。。。。。。。。。。。。。。 历阳城。早年就曾经为江淮枭雄杜伏威所占领。不过在大业十年的时候。李靖被封为襄阳讨捕大使。大败杜伏威。将历阳城给夺了回來。只不过好景不长。早在十二年的时候。杜伏威就卷土重來。再次攻占了历阳城。并以历阳为据点。大力扩展势力。如今杜伏威已经是江淮一带的霸主。与沈法兴李子通以及占据江都的陈稜掌控着江淮一带。 不过这次杜伏威却是学乖了。再次占领历阳之后。杜伏威却是沒有再撑起造反的旗帜。而是直接杀了宇文化及派來招揽自己的使者。并且将使者的人头送往洛阳。向洛阳新君称臣。只不过从历阳到洛阳。也有不少的路程。到现在还沒有见到回信。 对于洛阳的回信。杜伏威却是一点也不担心着急。如今万禾的情势也好不到哪里去。特别是之前王世充和窦建德栽了万禾一个宇文家同党的名头。以王世充和窦建德的联军。却是远胜万禾。若不是紧接着的百花谷和汜水关大胜。只怕杜伏威早就派人转投王世充和李渊了。现在的万禾可以说是四面楚歌。怎么会拒绝杜伏威的善意。 当然了。杜伏威也不是真的要与万禾联盟。他的目的。只不过是要将自己盗匪的身份给洗白了。至于万禾和王世充窦建德他们谁胜谁负。和杜伏威却是沒有半点关系。杜伏威可不愿去趟这趟浑水。况且。现在杜伏威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坐在书房内。杜伏威扫了一眼坐下的三人。杜伏威身材并不高大。长得方正朴实。外表看上去。就跟一个普通农夫差不多。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时不时从眼中爆射出精光。而在他的额头上。却是留有一条一寸见长的刀疤。给他这张脸平添了一丝狰狞。杜伏威看了一眼坐下众人。沉声说道: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坐在杜伏威手下的三人。其中一名身材魁伟。满脸刀疤的。正是杜伏威手下第一猛将王雄涎。当年杜伏威被李子通背叛。差点死在乱军之中。正是王雄涎舍命将杜伏威救出。对王雄涎。杜伏威那是最为信任。就连手下最厉害的上募军也是交给王雄涎指挥。不过王雄涎虽然作战勇猛。但在智谋方面却是相差太多。所以这种商讨会议上。王雄涎一向不发表意见。 而坐在王雄涎对面的一名瘦高男子。却是杜伏威手下的部将西门君仪。西门君仪和王雄涎当初都是杜伏威手下的养子之一。只不过和王雄涎不同的是。西门君仪更擅长的是行军指挥。而非冲锋陷阵。而西门君仪的妻子也是救了杜伏威的性命。所以杜伏威对西门君仪也是十分信任。听得杜伏威的问话。西门君仪思索了片刻。说道:义父。孩儿以为。这陈稜留不得。且不说陈稜与父亲有仇。单是之前他已经接受了那宇文化及的任命。就可以把他看做是宇文家同党。父亲之前既然已经杀了宇文化及的使者。那就不应该和陈稜有任何关系。现在陈稜來投靠父亲。父亲却不应该收留他。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陈稜给杀了。拿他的人头送到洛阳。向那小皇帝要个封赏。 我认为不可。这个时候。坐在西门君仪上手位的一名中年男子却是摇头否定了西门君仪的意见。此人却是当年与杜伏威一同起兵举事的豪杰辅公佑。辅公佑自杜伏威起兵以來。就一直为杜伏威的左右手。在军中的声望却是丝毫不比杜伏威差。绝对是杜伏威军中的二号人物。只听得辅公佑沉声说道:杜公。那陈稜乃是大隋名将。行军打仗甚是了得。更兼他在朝中颇有威望。杜公若是将他给杀了。必然有损我军声威啊。况且现在我们的势力虽然大增。但根基不稳。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陈稜此人文武兼备。能够留他在手下必有大用。 嗯。听得辅公佑和西门君仪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杜伏威却是眉头一皱。只是应了一句。却沒有立刻说出自己的决定。别看杜伏威外表好像很朴实。但心思慎密。城府颇深。要不然。也打造不出这等基业。辅公佑和西门君仪的意见完全相反。杜伏威却沒有很轻率地轻信他们其中任何一人。在这件事上。其实杜伏威也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随即杜伏威便是沉声说道:先把陈稜安置妥当。衣食方面不可怠慢了。但一定要派人监视他。有任何异样举动。都要向我汇报。 第五百一十九话 王爵 ♂, 杜伏威说完之后,看了一眼三人,最后说道:雄涎,此事就交给你了, 之前一直都沒有说过一句话的王雄涎在听得杜伏威的话之后,立马就是站起身,对着杜伏威抱拳一礼,沉声喝了一句,却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又是坐了回去,就像是什么事都沒发生一般,不过其他人也是习惯了王雄涎的这个性格,倒也沒说什么,而听得杜伏威沒有采用自己建议,西门君仪也是有些着急,可是杜伏威在军中积威甚深,西门君仪也不敢对杜伏威的决定提出什么质疑。 在杜伏威他们口中的陈稜,正是前右御卫将军陈稜,当初陈稜奉杨广之命,南下平定贼乱,一开始,陈稜的确是屡战屡胜,将江淮一带的盗匪打压得抬不起头來,可随着杜伏威再次东山再起,以激将之法,大败陈稜大军,而陈稜也只能是仓皇逃回了江都,甚至因此被杨广所责罚。 而杨广死后,宇文化及任用陈稜为江都太守,驻守江都,宇文化及领着大军离开了江都,留给陈稜的却是一些残兵,而海陵盗匪李子通趁机攻打江都,将江都攻破,陈稜无奈之下,只能是跑到历阳,投奔杜伏威了。 不过对于陈稜的投奔,杜伏威却是显得不是那么热情,只是让人安置好陈稜,而对于陈稜的处置,也就有了之前那么一番争论,暂且做了安排之后,杜伏威又是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李子通现在占据了江都,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诸位又有什么意见, 杜伏威说这话的时候,双目中闪过了一道寒意,对于李子通,杜伏威却是十分的怨恨,当年李子通其实就是长白山左相才手下的一员小将,只不过李子通野心颇大,在左相才手下结党营私,这才被左相才赶了出來,來到江淮之后,李子通先是跟随在杜伏威的手下,可沒想到李子通竟然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在关键时刻反咬了杜伏威一口,杜伏威差点就死在了李子通的手下,所以看到李子通竟然占据了江都,杜伏威自然是高兴不起來了。 而听得杜伏威的话,辅公佑也是立马对杜伏威说道:杜公,那江都武器铠甲甚多,李子通得到江都,实力必定大大增强,加上李子通与杜公有隙,若是假以时日,必定会对杜公不利,所以,我以为,我们应当先下手为强, 这次西门君仪也是点头同意辅公佑的观点,沉声说道:沒错,义父,孩儿愿为义父亲领一军,攻破江都,把江都从李子通手上夺过來, 嗯,其实杜伏威也是同样的意思,这要是换做以前的杜伏威,只要他心中有了主意,才不会询问手下人的意见,一向都是独断独行,可经历了这么几次失败之后,杜伏威也是改变了以前的作风,多多听从手下人的意见再做出决定。 不过既然西门君仪和辅公佑都是一个意思,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來了,杜伏威轻轻点了点头,张嘴就要说话,可还未等他开口,书房的房门却是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从门外传來了一名军士的声音:大帅,从城门那边传來消息,说是洛阳那边來人了, 哦,听得这个消息,杜伏威一直眯着的双眼也是睁大了,眼中冒出了一丝兴奋,随即用力一拍坐下太师椅的扶手,噌的一下就站起身,对着王雄涎三人笑道:好,咱们就去看看,这万禾到底够不够大方, 杜伏威倒也沒有换什么衣服,就穿着这么一身的青色大袍直接走出了书房,而王雄涎三人也是紧紧跟在杜伏威的身后,四人就这么一路走出了历阳太守府,上马朝着城门方向赶去,不一会儿功夫,四人便是來到了城门口,远远望去,城门处已经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着这么一副场景,杜伏威眉头一皱,心里却是暗自琢磨,这从洛阳來的人看來不少啊,要不然,把守城门的士兵不会就这么围着城门,心中琢磨了一下之后,杜伏威也是直接纵马上前,而那些原本堵住城门口的士兵见到杜伏威來了,也是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露出了那列队站在城门口的來客,杜伏威走近一看,顿时就是脸色一变,一道寒光瞬间就是从他的眼中露了出來,至于在杜伏威身后的王雄涎更是露出了狰狞的杀机,锵的一声就是拔出了腰间的大刀,一脸阴寒地看着前方,杜伏威阴沉着脸,看着前方队列前的那人,冷笑道:李靖,你倒是胆子不小,还敢來历阳, 只见那城门拱洞内已经是站满了士兵,还有一部分士兵更是在城门口列成了方阵,放眼望去,至少也有三千余人,而在这队列前驻马立着十多名骑士,打头一人,正是万禾手下的第一大将李靖。 大业十年的时候,杜伏威在江淮也算是如日中天,正是李靖领兵大败杜伏威,使得杜伏威辛苦经营多年的基业毁于一旦,连杜伏威自己,也是差点死在了李靖的手下,现在再看到李靖,杜伏威心中怎么会沒有怨恨。 而李靖听得杜伏威的话,却是呵呵一笑,对着杜伏威抱拳说道:杜将军别來无恙,当年历阳一别,杜将军匆匆离去,实在是让李某介怀不已啊,今日杜将军还能认出李某,李某惭愧,惭愧啊, 哼,我怎么可能忘得了你,听得李靖竟然还敢提起当年的事情,杜伏威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來,不过杜伏威也不愧为枭雄,还是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冷冷地瞪着李靖,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那道伤疤,哼道:当年你留给我的这个念想可还在呢,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杜伏威这话中带着浓浓的怨气,而王雄涎更是怒视李靖,可见他们对李靖有多恨,不过李靖却是一脸不在意地笑了笑,随即对杜伏威说道:杜将军,当年你我各为其主,如今杜将军肯迷途知返,投奔朝廷,这也是好事一桩,当年的事情,就沒必要时时记在心上了吧, 哼,要是换做以前的杜伏威,肯定不会听李靖说这些废话,而是直接拉起兵马就是和李靖拼杀,可现在的杜伏威却是沉稳了许多,李靖这次是代表万禾,代表洛阳的大隋朝廷來的,杜伏威先前已经向洛阳表态投效之意,现在要是对李靖动手,那岂不是出尔反尔,只怕杜伏威也会为天下所不齿,所以尽管杜伏威心中有多恨李靖,但此刻也只能是强忍住,沉声喝道:李靖,过去的事,暂且不提,你这次可是代表万禾來的, 李靖笑了笑,似乎对杜伏威的退让并沒有感到惊讶,而是笑着对杜伏威说道:不错,这次李某正是代表梁王,表示接纳杜将军的投诚,这份,就是梁王给杜将军谋求的封赐,说着,李靖从怀中一掏,却是掏出了一份黄色的锦卷,竟是一份圣旨,不过李靖也知道,这周围的士兵全都是些盗匪,对着官场上的规矩也不会有什么讲究,所以干脆直接就将圣旨丢给了杜伏威。 护在杜伏威身前的王雄涎一把就是将圣旨给抓住,随即又是转交给了杜伏威,而杜伏威解开圣旨仔细瞄了一眼,随即抬起头,眯着眼睛哼道:东道大总管,好大的官啊,万禾倒是舍得,在这份圣旨中,以天子杨杲的名义,先是赦免了杜伏威之前的所有罪责,紧接着又是任命杜伏威为东道大总管,总领江淮战事,对于杜伏威來说,已经是足以解决杜伏威的大义问題,如今杜伏威的身份算是彻底洗白了,不过杜伏威的目的却不仅于此,那话语中带着一丝讥讽,显然是在嘲笑万禾用这点官职就像买通自己。 而对于杜伏威的态度,李靖似乎早就料到了,淡淡一笑,又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圣旨,不过这次李靖却是沒有直接丢给杜伏威,而是笑着对杜伏威说道:当然,除此之外,梁王还为杜将军准备了一份大礼,请天子加封杜将军为楚王,李某在此,恭喜楚王殿下, 楚王,听得李靖这么一说,杜伏威也是不由得吓了一跳,不仅是杜伏威,就连杜伏威身后的辅公佑和西门君仪也都是瞪大了眼睛,这万禾也太大方了点吧,这王爵竟然就这么发出去了,要知道,这王爵可不是随便封的,万禾给杜伏威封了这么一个王爵,那岂不是意味着他承认了杜伏威独霸一方的权力,显然万禾也知道,自己要杜伏威诚心效忠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这一口气就封了杜伏威一个楚王的头衔,这份礼也是太大了吧。 杜伏威眼睛一眯,却沒有那么容易就露出喜悦的表情,反倒是颇有玩味地盯着李靖,冷笑道:这那人家的手短,就是不知道,我为了得到这楚王的头衔,需要付出点什么呢,这旁边全都是杜伏威的亲信,所以杜伏威倒也用不着太多顾忌。 很简单,李靖也是同样眯着眼睛,只不过眼中突然闪过了一道杀机,沉声说道:梁王想要的,是宇文化及的人头, 第五百二十话 同盟 ♂, 宇文化及的人头,李靖这话一说出口,杜伏威先是眼睛一眯,不过很快就明白了李靖的意思,现在万禾所落得的窘境,无非就是王世充抓住万禾曾经为宇文家同盟这一点小辫子不放,从现在双方交战的情况來看,万禾尚处于上风,但是宇文家同党的罪名一天沒有洗干净,那万禾的危机就不会消除,可见万禾看得很清楚,这当务之急并不是击退王世充和窦建德,也不是防备身后的李家,而是抢在所有人的前头,将宇文化及给杀了。 这种事本身就很明显,也不难猜想,杜伏威很快便是颇有意味地笑了起來,说道:那万禾的意思,就是想要我先杀了宇文化及,才会封给我楚王了, 不,李靖却是立马否定了杜伏威的话头,而是笑道:这宇文化及的人头,梁王已经交代清楚,一定要李某亲自去取,只不过宇文化及如今在魏州,李某想要向杜将军借道一用, 杜伏威也是立马明白了过來,要洗清自己和宇文家的关系,万禾自然是要亲自动手最好了,李靖乃是万禾的心腹,由他去杀宇文化及,那是最有力的解释,倘若是由杜伏威杀的,那王世充和窦建德还是会继续往万禾身上泼脏水,不过听得李靖的要求之后,杜伏威的嘴角一勾,笑道:借道,这倒是不难,只不过,你该不会來个假途灭虢吧, 杜伏威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让原本已经缓和了不少的气氛顿时再次凝固起來,这次不仅是王雄涎,就连辅公佑和西门君仪也都是眼睛死死地盯着李靖,仿佛李靖这次前來,真的是有歹意。 李靖哑然一笑,说道:杜将军说笑了,以杜将军之能,岂会沒有丝毫防备,李某就算是想要行那假途灭虢之计,只怕还未行到一般,就要被杜将军给灭了吧, 李靖说完之后,便是坦然面对杜伏威的目光,而杜伏威也是紧紧盯着李靖,似乎想要从李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过了好半响,杜伏威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而李靖也是跟着露出了微笑神色,两人同时笑个不停,却是让杜伏威身边的那些将士们一个个都是莫名其妙,辅公佑和西门君仪更是不知道杜伏威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笑了好半天,杜伏威这才慢慢止住了笑声,直接就是翻身下马,慢慢走到了李靖的马前,突然,双手抱拳就是朝着李靖半跪一拜,杜伏威这一拜,可是把辅公佑这帮人给吓得差点沒摔下马來,要知道,杜伏威本來就是不拜天不拜地的狂人,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带头造反,这些年來,哪怕是杜伏威几次遇险,他们都沒见过杜伏威下跪,可现在,当着眼前这个差点要了杜伏威性命的仇人,杜伏威竟然跪下了,当即辅公佑等人都是脸色一变,就连王雄涎那不变的冰山脸也是露出了惊愕的表情,西门君仪直接就是上前喊道:义父, 杜伏威却是突然把手往后一摆,止住了众人的举动,见到杜伏威的举动,辅公佑等人相互看了一眼,也不敢再上前了,犹豫了一下,只能是跟着杜伏威一块朝着李靖跪下,他们这么一跪,周围杜伏威的兵马将士也是一片一片地跪了下去,倒是显得李靖以及李靖身后兵马的特殊,杜伏威沉声喝道:谨遵梁王旨意, 听得杜伏威的话,李靖也是笑了,杜伏威一开始都是直呼万禾的姓名,而现在却是称万禾为梁王,这称呼的改变,也预示着杜伏威已经答应了万禾的要求,李靖笑呵呵地对杜伏威说道:楚王请起,接下來,末将还要多多依靠楚王的帮衬才是, 既然杜伏威愿意接受万禾的条件,那今后就算不是万禾的部下,那也是万禾的盟友了,李靖倒也是客气,翻身下马,便是将杜伏威给扶了起來,同时也是将册封杜伏威为楚王的圣旨递到了杜伏威的手中,笑着说道:恭喜楚王,将來梁楚两家联手,霸业可图啊, 听得李靖的话,杜伏威却是眉头一挑,看了一眼李靖,笑道:那就承李将军吉言了,不过我倒是听说那宇文化及手下还有不下三万骁果,光凭李将军手下这点兵马,想要取宇文化及的性命,只怕是不容易吧,说着,杜伏威还不忘瞥了一眼李靖身后的兵马,显然是有些不相信光靠李靖手下这三千多人马,能够击败宇文化及。 对于杜伏威的话,李靖却还是保持着一脸笑意,淡淡地说道:这一点就用不着楚王操心了,只需楚王能够给我军让出一条路,李某自然能够将那宇文化及的人头带回洛阳, 李将军,不可轻敌啊,对于李靖的回答,杜伏威却是不信,还以为是李靖年轻好胜,不肯承认自己不行,摇头说道:宇文化及手下的骁果那可都是天子身边的御林军,绝不是瓦岗寨那种乌合之众可以相比的,若是李将军愿意的话,我倒是愿意帮李将军这个忙, 杜伏威的言下之意,无非就是想要亲自出兵,帮李靖击杀宇文化及罢了,不过这可不代表杜伏威按了好心,杜伏威只是想要抢先一步将宇文化及给杀了,毕竟现在宇文化及那可是弑君的罪人,能够杀了宇文化及,对杜伏威的声望也是不得了的提升。 哼,对于杜伏威的建议,还未等李靖回答,突然一声冷哼却是从李靖身后传了过來,杜伏威只觉眼前一花,立马就是一杆银枪就停在了杜伏威的面前,直指杜伏威的脑门,而握住这枪的,却是在李靖身后那一干骑士当中的一人,却是一名银甲小将,而在那银甲小将身边,还有一名手持长枪的银甲小将,也是冷冷地瞪着杜伏威,这两名小将倒是长得颇为相似,应该是两兄弟。 李靖手下的人突然动手,这让刚刚缓解下來的两军气氛立马就是绷得紧紧的,当即在杜伏威身后的王雄涎立马就是怒喝一声,提起随身带着的一杆三尖刀,直接就是冲上前來,双手一抖,那三尖刀就是将指着杜伏威的长枪给击开,而与此同时,就听得锵锵的声响不绝于耳,无论是杜伏威的兵马还是李靖身后的梁军,全都是提起了兵刃,警惕地看着对方,辅公佑和西门君仪更是呼喝起來,随时都准备要下令开战。 且慢,住手,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李靖和杜伏威同时高呼了一声,总算是止住了两军开战的可能,而紧接着,杜伏威也是一脸不善地看着那两名小将,沉声对李靖喝问道:李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李靖也是很意外,所以并沒有直接回答杜伏威的问題,而是转过头望向了那两名小将,问道:五郎,六郎,你们这是为何, 先前动手的那名小将冷冷瞪着杜伏威,眼中满是杀意,却是不说话,而另一名小将则是沉声喝道:那宇文化及与我兄弟有杀父之仇,此仇不共戴天,岂能假手于人,这宇文化及的人头,我们兄弟俩要定了,谁要敢抢,那就是我们兄弟的仇人, 听这小将的话,众人这才明白过來,敢情是杜伏威刚刚说要出兵攻打宇文化及,这才惹出的此事,一开始众人还沒有发现,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两名小将身上穿着银甲,那铠甲里面却是一套孝服,而从头盔里面可以隐约发现,两人的额头上都扎着白麻布,正是披麻戴孝的装扮。 虽然明白这个缘故,但杜伏威莫名其妙被一个毛头小子用枪指着脑袋,那股气可是不顺,阴沉着脸,喝道:就算是如此,那也不代表可以对我无礼,李将军,梁王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说法, 听得杜伏威的话,李靖也是有些为难,忙是对杜伏威说道:楚王息怒,这两位乃是已故左骁卫大将军來老将军之子,來弘和來整,宇文化及弑君叛乱,來老将军以身殉国,五郎和六郎对宇文化及恨之入骨,这才会有过激的行为,李某在此代他二人向楚王赔罪了, 哦,听的李靖介绍來弘和來整两人的身份,杜伏威也是有些吃惊,來护儿那可是大隋有名的老将,威震天下,杜伏威那也是早有耳闻,沒想到眼前这两名小将竟然是來护儿之子,不过就算是如此,杜伏威却沒有就此罢休的意思,虽然不能惩治二人,但稍稍教训一二还是要的,当即杜伏威便是沉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卖李将军和來老将军的面子,只要他们二人能够敌得过我义子王雄涎,这件事我就权当沒有发生过, 这个听得杜伏威的话,李靖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來,看了一眼那提着三尖刀,一脸防备的王雄涎,又是看了一眼來弘來整哥俩,却是越发为难起來,说道:楚王,如今你我两军刚刚联手,就如此比斗,只怕不太好吧, 第五百二十一话 校场比斗 ♂, 听得李靖的话。杜伏威却是一脸不在意。摆了摆手。笑道:李将军不用担心。我自会让王雄涎手下拿住了。不会伤到两位小将军的。 杜伏威都这么说了。李靖也只能闭口不言了。若是再推脱。那只会显得來弘來整兄弟俩胆小怕事。到最后也是堕了万禾的名头。紧接着。李靖的目光又是移向了站在杜伏威身边的王雄涎身上。眼睛一眯。之前他上前护住杜伏威的时候。李靖就感觉到此人不凡。现在这么仔细一看。更是察觉到此人的身手竟是不逊于程咬金那一层次。恐怕來整不是他的对手。而比來整还逊一筹的來弘更加抵不过王雄涎了。不过杜伏威既然说了不会伤人。那自然就不用担心了。 想到这里。李靖便是点了点头。先是小声对來弘來整哥俩道了一声小心。随即又是转身对杜伏威笑道:如此。那就听从楚王的吩咐吧。楚王请。 既然要比斗。那自然不能在这城门口了。杜伏威哈哈一笑。却是一摆手。身后立马就是让出了一条道路。紧接着。杜伏威对着李靖就是一摆手。豪气万丈地喝道:李将军请。 有杜伏威带路。两军很快就从城门口一路走到了城内的军营当中。看着前方的校场。李靖也是有些不放心地回过头。对來弘來整两人说道:五郎。六郎。待会若是不敌。尽早投降。不可执着。 來弘和來整两人只是点了点头。不过看两人的模样。只怕是什么都沒听进去。对此李靖也只能是长叹口气。或许。这哥俩的确是要受点教训才能成长起來吧。当即李靖也不再多说什么。侧身让兄弟俩进了校场。而另一边。王雄涎也是早早就进了校场等待。只见他手持三尖刀。身上却是将之前的那套铠甲卸了。仅仅只穿了一套短褂长裤罢了。 看到王雄涎的装扮。李靖也是不由得眉头一皱。慢慢走到校场的台子上。在杜伏威的示意下坐在了杜伏威的左边下手位置。这一入座。李靖便是说道:楚王。这位王雄涎将军未免也太托大了吧。两位小将军虽然年幼。但却都是名门之后。那一手枪法都是师承名家。王将军连铠甲也不上。只怕到时候伤着不好吧。 对于李靖的疑问。杜伏威却是笑了笑。转过头。对着李靖说道:不知道李将军可否知道。我自十六岁起兵反隋。这半辈子。一共遭遇过三难。 杜伏威沒有直接回答李靖的问題。而是突然说起了这么一件事。也是让李靖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李靖也只是看着杜伏威。沒有回答。杜伏威似乎也沒有等李靖回答。而是继续说道:当年我举事之前。曾经找了村子旁边道观的张道长占了一卦。张道长说我这辈子有五难。只要过了这五难。我以后就会一帆风顺。大业十年。就在这历阳。我经历了第一难。说着。杜伏威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伤疤。望向了李靖。 李靖淡淡一笑。他知道杜伏威指的是当年李靖大败杜伏威那一战。他知道。这件事杜伏威永远不会忘。不过李靖也不怕。反倒是和杜伏威对视起來。见到李靖的模样。杜伏威又是笑了起來。随即把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又是继续说道:大业十一年。我的兵马刚刚恢复有了些起色。却是被李子通那个狗贼背叛。结果我要靠着妇人背负。才能死里逃生。说到这里。杜伏威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寒意。杜伏威这样骄傲的人。这件事将会是他一生的污点。因此他对李子通的痛恨远超过旁人。 至于那第三难。就是前年陈稜南下。紧接着。杜伏威的脸色又是平淡了下來。沉声说道:当时我和陈稜一共打了三十九仗。前面三十八仗。我是屡战屡败。当时我是输得差点连底裤都赔出去了。不过总算是不错。让我在最后一铺给赢了回來。 说着。杜伏威用力一挥手。脸上颇为兴奋。看來当年那一仗的确是杜伏威生平颇为得意的一战。紧接着。杜伏威稍稍平定了兴奋的神情。抬起头紧紧盯着那校场中央的王雄涎。笑着说道:在这三难当中。要说最凶险的。莫过于这第二难。当年李子通突然反叛。我身负重伤。全凭王雄涎背着我躲进了芦苇荡。紧接着又是穿戴我的衣甲。冒死引开追兵。后來被隋军追杀的时候。又是王雄涎孤身断后。那一战。他一个人足足杀了有两千三百四十七人。在他的身上。只有胸前满是刀疤。可后背一处伤痕也沒有。所以后來我成立上募军。就以这点为要求。一战归來。但凡后背有伤者。一律斩杀。所以我的上募军。在战场上勇往直前。所向无敌。说到这最后。杜伏威的眼中又是再度冒出了杀意。 听得杜伏威的话。李靖却是不由得从心底冒出了一丝寒意。一个人杀了两千多人。这样的战绩。只怕连李靖也做不到。眼前这个王雄涎竟然能够做到这种程度。那岂不是说此人的实力远超之前自己的估算。至于杜伏威所说的有关上募军的情报。李靖却是不怎么在意。也不可能将这个办法用在梁军的训练上。同时李靖也是对这场战斗越发感兴趣了。他倒要亲眼见识一下。这个王雄涎的实力。 而此时。在校场上。三人已经分别站好。看到王雄涎竟然不穿护甲就这么迎战。來弘和來整都是怒火中烧。当即來弘便是对來整喝道:六郎。你且留下。待我去收拾了这个狂妄之徒。说完。來弘便是提着长枪就直接冲上前去。那长枪笔直地刺向了王雄涎的胸口。眼看着快要刺中王雄涎的那一瞬间。只见來弘手腕一抖。那枪头顿时就是化作三朵枪花。呈品字形朝着王雄涎身上要害攻去。 正如李靖所说。來弘來整自幼拜得名师。习得一手好枪法。这來弘一出手。那精妙的枪招就让人目不暇接。而面对來弘这一招枪招。那王雄涎好像根本反应不过來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看着那三朵枪花已经是贴上了王雄涎的胸口。再往前刺过去。那就非要在他的胸口上留下三个血窟窿不可。 呔。一声暴喝。一道光华直接就是闪过。瞬间就是将那三朵枪花全都给淹沒了。紧接着。就看到之前还是倒提在王雄涎手中的三尖刀。此刻却是出现在了王雄涎的胸前。将來弘的长枪给硬扛住。來弘一脸惊愕地看着王雄涎。就算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还是不能让长枪再往前半分。而王雄涎的脸上却沒有半点动静。眼皮子往上翻了一下。随即哼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两个一起上。 说完。王雄涎手臂一晃。顿时來弘就是直接被推得往后连退了四五步。來弘的双臂一阵阵的发麻。差点使不上力气。心中那是又惊又怒。惊是惊讶对方如此大的力气。还有那么快的速度。能够在一瞬间出招挡住自己的攻击。而怒。则是对王雄涎口出狂言赶到愤怒。怒喝道:混账。对付你。小爷一人足矣。 五哥。这个时候。一只手却是搭上了來弘的肩膀。拉住了來弘。却是之前一直在來弘身后的來整。虽然來整要比來弘年幼。可天赋要远胜來弘。这一身武艺也是要比來弘强得多。他自然看得出來。來弘不是那王雄涎的对手。立马止住了來弘。自己却是上前一步。沉声喝道:我來战他。 说完。來整便是直接走到了王雄涎的面前。手中的长枪猛的一抖。在胸前一横。喝道:來吧。 你不是我的对手。两人一起上吧。王雄涎依旧是这样摇了摇头。手中的三尖刀慢慢往下移。又是恢复了之前倒提的姿势。面对那指向自己的长枪却是一点也不在意。更沒有出手的意思。似乎是在等來弘上前与來整联手。 哼。对方的轻视让來整也是越发愤怒了。二话不说。那长枪就是飞快地朝着王雄涎身上刺了过去。这一枪刺出。竟是直接抖出了五朵枪花。呈现出梅花形状。直接就是朝着王雄涎的胸前刺了过去。來整的实力果然在來弘之上。不过來整见到王雄涎似乎沒有迎战的意思。也是不愿占这个便宜。大声喝了一句:看枪。 看到來整的枪招。王雄涎终于改变了之前一直冷淡的表情。但也仅仅只是皱了皱眉头而已。只见王雄涎握住三尖刀的右臂一甩。那三尖刀再次化作了一片光华。与那五朵枪花撞击到了一起。就听得铛铛的数声。那五朵枪花消失无踪。而三尖刀所化成的光华也是消散。來整的长枪和三尖刀也是撞击到了一块。就听得枪头刃口和三尖刀的刀刃摩擦所发出的吱吱的声音。表明了这两柄武器此刻正在承受着巨大的劲道。 第五百二十二话 好战成痴 ♂, 哼。來整冷哼一声。却是不打算和明显以力见长的王雄涎比拼力气。只见他身子一扭。那长枪也是随着他的身子从三尖刀的刀刃上抽了出來。紧接着。随着來整身子一转。却是再次将长枪刺了出來。这次却是从王雄涎的左边下方斜上刺出。这一枪刺得角度异常刁钻。若是寻常人。定然无法躲避。 不过王雄涎却仿佛早就猜到來整的攻击方向一般。脚下往后一个撤步。便是躲开了來整这一枪。紧接着。王雄涎双手握住三尖刀。朝着前面一挥。那刀光带起光华。犹如半月一般直接就是朝着來整的脑门上斩了下去。 这一刀的速度如此迅速。看得來整也是吓了一跳。就地一翻。这才躲过了这一刀的光华。再一看。那三尖刀已经是在刚刚來整所在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印。可想而知。这一刀要是落在來整的身上。只怕來整整个身子也要被砍成两截了。 啊。六弟。看到來整遇险。在后面观战的來弘也是吓了一跳。他当初从江都逃出來。就得知父亲的死讯。如今來家除了他们两兄弟之外。只有两个弟弟还年幼。想要找宇文化及报仇。只能靠他们兄弟俩相互扶持了。來整的身手又强过自己。來弘可不想弟弟出什么意外。当即來弘便是一个箭步冲上來。正好补上了來整的空位。一枪刺向了王雄涎的胸口。 虽然來弘这一出手。就等于是兄弟俩围攻他王雄涎一人。可王雄涎却是沒有半点反应。反倒是露出了本该如此的表情。双手将三尖刀往胸口一横。第一次做出了战斗的准备姿势。脸上也是渐渐露出了兴奋的模样。面对來弘的攻击。王雄涎挥舞着三尖刀先是在长枪一磕。硬是将來弘的攻击给顶了回去。紧接着。王雄涎又是往前踏了一步。三尖刀直接就是朝着來整攻去。原本來整不想以多欺少。可面对王雄涎的攻击。也是不得不出枪应招。就这样。來弘來整兄弟竟硬是被逼的联手与王雄涎一战。 來家兄弟俩这一联手。立马就是和王雄涎战得不分上下。而在台子上的李靖见了。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王雄涎的身手已经超过了李靖的估算。面对來家兄弟联手。王雄涎似乎还能游刃有余。看來在梁军诸将当中。也只有自己和裴行俨能够说是稳胜他了。或许。最近实力大增的罗士信能够和他战成平手。 想到这里。李靖的脸色也是越发阴沉起來。原以为这杜伏威不过是占据一方的豪杰。却沒想到手底下竟然有如此悍将。大业十年的时候。李靖大败杜伏威。却沒见到杜伏威手下有这等悍将。而且按照情报。杜伏威除了这王雄涎之外。还有一员悍将名为阚陵。据说实力犹在王雄涎之上。被杜伏威派往高邮驻防。王雄涎已经有这般实力了。那阚陵又厉害到何种地步。看來。今后和杜伏威合作。也要提高小心才是。 李靖心中暗自琢磨。而在旁边的杜伏威却是突然长叹了口气。引起了李靖的注意。李靖抬头一看。只见杜伏威正双目紧盯着校场中央。淡淡一笑。说道:沒想到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终于再次看到王雄涎充满战意的样子了。來老将军之子果然名不虚传。虎父无犬子啊。 听得杜伏威这么一说。李靖也是不由得一愣。赶紧回过头朝着校场一看。只见在校场中央。來家兄弟和王雄涎三人的战况那是越來越激烈。显然來家兄弟也是不再纠结以多欺少的问題了。兄弟两人联手。本就要比普通人要默契得多。加上两人又是师出同门。两人这一联手。威力也是大增。而王雄涎面对两杆长枪所织成的枪网。也是将自己的实力完全展露出來。那三尖刀被王雄涎挥舞得简直就像是一团光球。刀光将王雄涎的身子完全包裹起來。任凭來家兄弟的枪影如何密集。却还是攻不破王雄涎的防御。 见到王雄涎的实力如此强悍。李靖也是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又想起刚刚杜伏威所说的话。李靖定睛一看。果然。之前还是一脸冷漠的王雄涎。此刻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那张脸上。竟是露出了一种狂热的神情。似乎更是在享受着与敌人厮杀的过程。看到王雄涎的这个模样。让李靖突然想起了裴行俨。貌似裴行俨运起赤练道法的时候。也是和王雄涎一个模样吧。 杜伏威又是悠悠地说道:当年王雄涎舍命救我的时候。以一人之力。力扛大军。就是现在这幅模样。他的性情就是如此。平时也只是尽力克制住这种嗜杀的冲动。才会变得那般冷漠。看样子。这场比斗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要不然。只怕连我都沒办法止住这个家伙。说罢。杜伏威便是直接站起身。准备上前喝止王雄涎。 听得杜伏威的话。李靖也是越发觉得蹊跷。立马上前一步。拦住了杜伏威。却是沉声说道:楚王。不如让李某试一试王将军的身手如何。 李靖突然这么一说。杜伏威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就是笑了起來。他还以为李靖是有些不服输。想要为梁军扳回面子。不过杜伏威却不认为李靖能够敌得过战意燃起的王雄涎。既然李靖想要自找苦吃。那杜伏威也不在意再削一下梁军的面子。当即杜伏威也不说话。又回头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而李靖深吸了口气。转过身。纵身一跃。便是从一丈多高的台子上跳了下去。而旁边那些观战的将领们也都是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可看到杜伏威沒有什么反应。也是立马知道这是得到杜伏威首肯的。一个个都是闭上了嘴巴。再看李靖跳下校场之后。深吸了口气。却是脚下一点。便是如箭矢一般。直接冲向了前方來家兄弟和王雄涎的战团。沉声一喝:五郎。六郎。你们退下。 此刻來弘和來整两人正在和王雄涎缠斗。可越斗下去。他们越觉得吃惊。他们两人出身将门。又是自幼拜得名师。可以说是戴着无数的光环成长起來的。在他们的认识当中。自己的武艺就算不是天下无敌。那也是一流高手的境地。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他们不肯联手对付王雄涎的原因。这两位将门虎子。倒是真的有些小觑天下英雄了。本以为他们两人联手。用不了多久。就能将王雄涎给击败。可现在打了这么长的时间。不仅未能将王雄涎击败。反倒是是感觉自己的压力越來越大。王雄涎从一开始的单纯防守。渐渐开始进行反击了。若是在继续下去。他们也是感觉到自己会输。 而这个时候。李靖突然从旁边冲了过來。高呼一声。他们两人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便是同时抽身出了战团。心中竟是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兄弟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是看到了挫败和沮丧。今日他们方才知道。天下英雄何其多也。 且不管身后來家兄弟心里是怎么想的。李靖一个箭步就是冲上前去。顶替了來家兄弟的位置。也不拔剑。就凭着一双肉掌就这么迎了上去。而此刻王雄涎也已经杀得起兴。哪里还管自己眼前是不是换了对手。怒喝一声。提着三尖刀就是朝着李靖杀奔上來。 而这次李靖也是看得仔细。就在王雄涎冲上來的一瞬间。分明看得清楚。在王雄涎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红芒。是赤练道法沒错。李靖心中有数。当即便是运起一口气。一道紫云便是从他的鼻息喷出。同时双掌一提。直接就是迎上前去。那双掌上立马就是布满了一团紫云。正是李靖的师门绝学云击掌。 咚。就听得一声巨响。那李靖的双掌擦着三尖刀的刀刃就是直接拍在了刀杆上。紧接着。王雄涎那壮实的身躯立马就是往后倒退了数步。三尖刀也是往后反弹。要不是王雄涎硬抓住刀杆。只怕这三尖刀早已经飞了出去。 李靖这一出手。立马就是让杜伏威以及一干将领大吃一惊。本以为李靖下场也是自取其辱。却沒想到李靖竟然展现出了如此厉害的身手。杜伏威以前虽然和李靖对战沙场。但领教的却是李靖的军事指挥才能。却沒想到李靖的武艺竟也如此高超。这下杜伏威的脸上也是不好看了。虽然杜伏威手下有强兵悍将。但梁军光是一个李靖就把杜伏威手下的将才都给比下去了。这下杜伏威也总算是尝到了之前李靖所尝到的那种滋味。 而再看那王雄涎。连着退后了数步之后。虽然强行稳住了身子。但全身却是一阵僵硬。似乎是在卸下李靖刚刚那一记云击掌的掌力。只见王雄涎脸上红光一闪。又是怒吼一声。就听得嘶啦一声。王雄涎上身的短褂顿时就是碎成了布条四散飞去。却是露出了王雄涎那一身强壮的身躯。而就在王雄涎的身前。从胸口到腹部。竟是密密麻麻布满了上百道伤疤。咋一看过去。触目惊心。 第五百二十三话 赤练 ♂, 看到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疤。李靖突然想到之前杜伏威的话。心中立马就是升起了敬佩之意。别的暂且不说。光是这一身的伤疤。就足以证明王雄涎是一个忠勇之人。在这个年代。这样的人才是最值得敬重的。不过敬重归敬重。李靖也有他的好胜心。他可不打算输掉任何一场比斗。 再看王雄涎。好不容易将刚刚李靖云击掌的掌力借着短褂弹开。此刻王雄涎反倒是清醒了许多。眼看着对手。脸色一沉。却是知道。眼前这个对手实力恐怕还在自己之上。但王雄涎也不是那种临阵胆怯之人。眉头一压。双目再次泛出了红芒。抓住三尖刀便是朝着李靖冲了过去。 再次看到这红芒。李靖心中有数了。这王雄涎肯定是修习了赤练道法。只不过赤火道人应该只收了裴行俨一个徒弟才是啊。不过还未等李靖想明白。那三尖刀就已经刺到李靖的面前來了。李靖也只得先放下心中的疑惑。脚下一阵游走。躲开了王雄涎的攻击。同时双手再度提起。一击云击掌朝着王雄涎的胸口就是击出。 既然知道王雄涎修习的是赤练道法。以往和裴行俨对练那么多次的李靖。自然是对赤练道法的缺点了解得最为深刻了。所以李靖一出手。便是正中王雄涎的胸口。挨了这么一下。饶是王雄涎身强体壮。也有些吃不消了。闷哼了一声。整个人也是猛的往后退了一步。在他那布满伤疤的胸口上。赫然多出了一只鲜红的掌印。 李靖趁胜追击。又是一个箭步上前。而王雄涎吃了李靖那一掌。胸口一阵阵发闷。见到李靖冲了过來。也是怒喝一声。提起了三尖刀就是朝着李靖一剁。只是他这一刀却是落了个空。李靖脚下一个滑步。就已经绕到了王雄涎的左边。只见李靖再次提起双掌。又是一击。重重地印在了王雄涎的左肋处。这次王雄涎再也沒有扛住。一个跟头直接就是摔在了地上。就听得又是闷哼一声。很明显可以看出王雄涎的嘴角挂起了一丝血痕。只不过王雄涎却沒有就此认输。而是再次爬起來。抓起三尖刀准备再上。 住手。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呼喝声突然从台子上传了过來。却是杜伏威见到王雄涎受伤了。再也忍不住。出声喝止。听得这呼喝声。李靖当然不会再下手了。当即双手一沉。却是将内力收回。然后背手看着王雄涎。刚刚李靖能够轻松击中王雄涎。完全是依靠自己和裴行俨交手的经验。但并不代表他就真的比王雄涎厉害那么多。万一王雄涎要是拼命的话。李靖恐怕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而王雄涎也是托李靖那三掌的福。反倒是沒有被赤练道法给扭转了心性。对于杜伏威的命令还是遵从的。很快便是收起了三尖刀。瞪着李靖。脸上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杜伏威也是快步下了台子。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王雄涎。确定自己这位爱将沒有什么问題之后。这才转过头。紧紧盯着李靖看了半晌。冷笑道:李将军果然好手段。 哪里。哪里。李靖也知道杜伏威是真的生气了。不过现在杜伏威既然已经同意与梁军联盟。那就不会为这点事撕破脸皮。当即李靖便是不卑不亢地对着杜伏威拱手一礼。说道:比武切磋而已。拳脚有什么闪失。还请楚王见谅。 李靖都已经把态度放下來了。杜伏威也不好再抓着这件事教训李靖。毕竟这比武的事情还是杜伏威先提出來的。当即杜伏威便是冷冷一哼。说道:李将军一路劳顿。我就不打扰了。辅公佑。你让人带李将军他们下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北上魏州呢。说完。杜伏威一甩衣袖。就是直接转身离开了。 见到杜伏威离开了。王雄涎也是一擦嘴角的血渍。转身就走。而就在王雄涎离开的时候。李靖突然喊了一句:赤火道人。 听得李靖这么一声呼喊。周围众人都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李靖。而那王雄涎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却是肩膀不由得一颤。很快又是继续朝着前方前进。而看到这一幕。李靖心中也是越发笃定。这王雄涎绝对和赤火道人有什么关系。至于到底是什么关系。现在肯定是问不清楚了。李靖只有等以后和裴行俨遇上之后再另作计较。 得到杜伏威的命令。辅公佑也是立马安排了李靖等人在城内休息。至于李靖的三千兵马。自然不能进城。已经全部安排在了城外的军营内。在驿站安排妥当之后。辅公佑也是立马离开了。任谁都知道李靖刚刚已经是惹怒了杜伏威。就算是看在万禾的面子上。杜伏威不好和李靖计较。可也沒有谁会特意去亲近李靖一行人。不过这样一來。倒也是让李靖少了不少的麻烦。 入夜之后。在李靖所入住的驿站外。一道人影却是突然出现。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走到驿站的门口牌坊。似乎是想要进这驿站。却又不想惊动旁人。而就在这人影筹措不前的时候。突然从驿站里面走出了两人。却是把那人影给吓了一跳。慌忙往旁边一躲。混在那街道的人群当中。 那从驿站中走出來的。不是旁人。正是來弘和來整兄弟俩。这哥俩白天在校场虽然明面上好像沒有输。但他们心知肚明。若不是李靖出手。他们很快就会落败。这一败。让平素心高气傲的哥俩心里很是不爽。所以在房间里面根本睡不着觉。这才相约出來溜达一下。散散心罢了。 而之前一直躲在人群中的那双眼睛看到來家兄弟之后也是亮了起來。紧接着。那人影就这么在人群中穿插。却是在不停地跟着來家兄弟。 來弘和來整哥俩慢慢悠悠地在街道上晃荡。这历阳城虽然几经战乱。但自从杜伏威第二次占领历阳之后。却是一改以前的盗匪习性。重用不少士人。好好治理历阳。现在的历阳。多多少少恢复了一些往日太平盛世的味道。所以就算是入夜了。这街道上还是有不少人在。來弘和來整虽然是出身将门世家。但平时的时间不是用來练功。就是在战场上厮杀。很少会有现在这样的闲情逸致來逛街。这一逛。他们今天白天的郁闷也是消散了不少。 來家兄弟似乎越逛越开心。而身后那人影也是一直跟着。沒过多久。就看到那來家兄弟似乎是对什么感兴趣。直接就是一个转弯。就拐进了一个巷子里面。在身后跟着的那个人影也是犹豫了一下。但很快还是咬紧牙继续跟上去。 进了这个巷子。那个人影却是不由得一愣。因为之前还在自己监视范围内的來家兄弟却是突然不见了。这下那个人影可是有些慌了。立马就是往巷子里面跑。借着那街道上的灯光。隐约可以看出是个身材瘦小的小厮。只不过一脸污秽。加上灯光昏暗。却是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这小厮在巷子里面找來找去。却是始终沒有找到來家兄弟的影子。最后气喘吁吁地靠在一块大石头上。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沮丧之色。似乎对自己跟丢了人很是懊恼。而就在他靠在石头上休息的时候。却是沒有发觉。在他身后的阴暗角落里。慢慢伸出了一只手。正在缓慢地朝着自己的脑袋靠近。 就在这小厮喘了几口气。准备站起身继续寻找的时候。那只手突然加快了速度。直接就是捂住了小厮的嘴巴。还未等那小厮反应过來。另一只手又是从阴影中伸了出來。立刀直接敲在了那小厮的后脑勺上。顿时那小厮就是眼睛一翻。发出了一声闷哼。直接就是晕倒在地。 等到这小厮再次醒过來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不在夜市当中。而是身处一个房间内。自己正躺在房间的地上。小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是突然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顿时就是惊呼一声。直接就是跳了起來。可还未等他跳起身。就发现自己的手脚早就被捆绑得严严实实。根本就挣不开。刚刚这么一跳。却是让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疼得他惊呼了一声。竟是年轻女子的声音。 姑娘。我要是你。这个时候就不会喊那么大的声音。这个时候。一把声音却是从身边传了过來。又是把小厮给吓了一大跳。小厮慌忙转过头一看。只见在自己的身边。摆放着一套桌椅。三名男子正围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自己。其中两人正是之前自己所跟踪的來家兄弟。而另一人。留着短髯。一脸刚正。看着他轻轻点头说道:姑娘。你是什么人。为何要跟踪他们二人。 你。你是李靖李将军。被对方识破了自己的女儿身。那女子却并不在意。看着李靖就是一脸惊喜期盼地问道。在得到李靖点头承认之后。那女子的一双大眼睛立马就是流出了泪水。也顾不得自己身上被捆绑住了。立马对着李靖就是拜倒。哭喊道:李将军。求求你。救救我父亲吧。 第五百二十四话 陈稜 ♂, 陈稜。杜伏威眉头一皱。看着眼前的李靖。似乎想要从李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他不明白。为何原本只是想要路过历阳的李靖会突然向自己提起这么一个人。陈稜兵败的时候。李靖应该已经从洛阳出发了才是。今日在这城门口。这眼看着就要出发了。怎么会想到问起这陈稜來。 沒错。正是陈稜。李靖淡淡一笑。脸上却是沒有表现出任何的波动。只是淡然地说道:这陈稜也算得上是宇文化及的同党了。江都之变后。陈稜身为大隋臣子。沒有想着为君父报仇。反倒是接受了宇文化及的任命。梁王要和宇文家撇开关系。对于这宇文家的叛贼。那自然是一个也不能放过。所以嘛。还请楚王行个方便。把陈稜交给李某处置。 听完李靖的话之后。杜伏威也是陷入了沉默。而见到杜伏威沒有了反应。在旁边的辅公佑却是急了。他一开始就主张将陈稜这样一个人才收归己用。现在李靖竟然要带走陈稜。而杜伏威甚至也有答应下來的迹象。辅公佑立马就是喊了起來:杜公。不可啊。那陈稜 好了。别说了。杜伏威却是眉头一皱。原本他还有些犹豫。这个陈稜投靠过來。对杜伏威來说。简直就是个麻烦。不光是之前西门君仪所说的那个原因。更主要的。是这个陈稜在江淮一带的威望颇高。要不然宇文化及也不会任命他当江都太守。他到了历阳之后。已经不止一个人向自己求情要饶陈稜一命。杜伏威虽然改变了许多。但有一点。是绝对不会更改的。那就是杜伏威不希望自己在江淮军的声望被别人给超越。所以。在此之前。杜伏威早就有了杀陈稜的念头。只是考虑到杀了陈稜。对自己的威望也是有一定影响。这才迟迟沒有动手。现在李靖主动要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接过去。杜伏威自然是愿意了。喝止了辅公佑之后。杜伏威便是对李靖说道:既然是李将军开了口。看在两军联盟的份上。我就帮李将军这个忙了。來人。把陈稜给我押过來。 杜伏威果然变了许多。至少以前的他可沒有这么多弯弯道道。把陈稜交出去算是给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可他的口中却是卖了李靖一个人情。显然杜伏威的城府也是慢慢变得厉害起來了。而对于杜伏威玩的这个心计。李靖却是一点也不在意。淡淡一笑。点头说道:楚王大义。李某自然铭记在心。将來有机会。一定报答。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成功卖了李靖一个人情。杜伏威也是高兴得很。连连点头。笑着说道:大家都是同舟共济。又何來什么报答不报答。李将军这话太过了。太过了。 杜伏威这话也只是客气一二。李靖自然不会真的相信。沒过多久。几名军士便是押着一名中年男子快步走到了杜伏威和李靖的跟前。其中一人对着杜伏威抱拳喝道:大帅。陈稜带到。说着。他们几名军士就是将那中年男子给提到杜伏威的面前。 这中年男子就是陈稜了。这位前任的右御卫将军。如今却是一名落魄之人。身上穿着一袭月白短褂长裤。头发凌乱。脸上也尽是一片死灰色。之前陈稜虽然也是被杜伏威所软禁。但至少在待遇方面还算是礼遇。可就在刚才。这几名军士突然撞门进來。二话不说。将他五花大绑就给押了过來。而看到杜伏威之后。陈稜也是沉默不语。从他被杜伏威软禁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猜到杜伏威会杀他。所以现在他也沒有多少意外。只是闭目等死。 看了一眼陈稜的模样。杜伏威却是笑着对李靖说道:李将军。这叛贼同党陈稜已经压到。李将军何不就今日杀了此贼祭旗。为李将军日后北上擒住宇文化及。讨个好彩头。 听得杜伏威的话。李靖却是淡淡一笑。摇头说道:这陈稜已经被擒。杀他易如反掌。不过李某的意思。却是将他给拿下。等到日后擒下宇文化及之后。一并押往洛阳。等待天子和梁王判罚。在将他们处死以谢天下。 哦。听得李靖这么一说。杜伏威眼睛一眯。颇有兴趣地看着李靖。说道:李将军这么一说。看來对北上讨伐宇文化及那是信心十足啊。不过我还是要提醒李将军。虽然宇文化及现在是抱头鼠窜。但他的兵马还在。李将军手下只有这三千余兵马。恐怕很难擒下宇文化及啊。更何况。历阳高邮畅通无阻。可要追上已经到魏州的宇文化及。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李将军。还是谨慎为上啊。 多谢楚王提醒。李某自当小心。对杜伏威的提醒。李靖笑着接纳。至于有沒有放在心上。却是谁也不知道。紧接着李靖又是对身后的亲兵喝道:來人。把陈稜贼子给拿下。 随着李靖这么一声呼喝。立马就是上來了四五人。直接就是从江淮军的军士手中接过了陈稜。然后直接押着他就进了梁军的军阵当中。见到陈稜到手了。李靖便是笑着对杜伏威抱拳一礼。说道:楚王。李某告辞了。说完。李靖翻身上马。一挥手。便是带着三千梁军就这么出了城门。朝着北方进发。 在城门口。目送梁军离去的杜伏威一直沒有开口说话。那双眼睛不停地闪烁着光芒。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而在他身后。王雄涎西门君仪和辅公佑一个个都是眉头紧皱。也是各有各的心思。 且说李靖所率领的梁军离开历阳之后。却是一路急行。足足走了有一个多时辰之后。李靖回头看了一眼。那历阳城已经看不到影子了。当即李靖这才挥手止住了身后的兵马。并且下令让将士们列成防御阵型。而李靖自己则是纵马來到了阵型中央。只见在这里。來弘和來整已经是扶着陈稜在一个大石头上坐下。至于陈稜身上的绳索。也早已经解开了。只不过陈稜对这突然的变故却是弄得有些不明所以。满脸疑惑地看着李靖等人。 李靖翻身下马。对着陈稜就是抱拳笑道:久闻陈将军威名。今日得见陈将军。实在是李某之幸。之前为了救将军。对将军多有得罪。还请将军恕罪。 陈稜被李靖这么前倨后恭的态度给弄得更加糊涂了。见到李靖如此礼遇。陈稜也是连忙站起身。对着李靖就是抱拳一礼。说道:罪人陈稜。如何当得起李将军如此谬赞。唉。我受先帝大恩。却沒有能够保护先帝周全。反倒是助纣为虐。陈稜的名声早就臭了。哪里來的威名。将军就莫要取笑了。 听得陈稜这么一说。显然是对自己先前屈从于宇文化及之下而很是自责。听得陈稜的话。李靖却是哈哈一笑。说道:陈将军此言差矣。将军对大隋忠心耿耿。李某也早有耳闻。至于那屈从逆贼。那也是无奈之举。天下人都有眼睛。又岂会因此而怪罪陈将军。呵呵。对了。六郎。去把她请上來吧。说起來。我们救陈将军出历阳。也是受人之托呢。 李靖说完最后一句话。陈稜也是不由得一愣。受人之托。有谁会特意请李靖來救自己。很快。來整就是领着一名小兵从军阵中走了出來。只见那小兵身形瘦小。穿着一身明显有些大的铠甲。一看到陈稜。立马就是呼喊起來:爹爹。 听得这一声呼喊。陈稜也是身子一震。扭过头一看。看着那小兵就是面露激动之色。立马就是快步上前。将那小兵给揽在怀中。喊道:莲儿。真的是你吗。你。你竟然逃出來了。天见可怜。你竟然逃出來了。 看着陈稜那激动的模样。李靖笑了笑。对着來弘來整两人招了招手。便是把他们两人给唤了过來。让陈稜两人独处。这个小兵不是别人。正是陈稜的膝下独生女儿陈莲儿。当初陈稜南下剿匪。已经预示到要长期留在江淮。所以就把一家人给带到了江淮。后來被杜伏威给击败。陈稜也是带着一家子留在了江都。江都之变。陈稜本不想屈从宇文化及。可宇文化及却是拿了陈稜一家的性命威胁。这才使得陈稜就范。 李子通攻破江都之后。战乱之中。陈稜根本无暇顾及家人。最后只能是自己逃了出來。还以为自己的家人已经葬身江都。却沒想到今日在这里碰上了自己的女儿。 李靖看着陈稜和陈莲儿父女俩相拥而泣。也是不由得感慨。正是陈莲儿冒死來找李靖。请求李靖救陈稜。这才有了之前在城门口这么一处。而对于李靖來说。也不是善心大发才出手相救。像陈稜这样的老将。久经沙场。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如今万禾正是用人之计。这样的人才正好收归己用。 第五百二十五话 商议出兵 ♂, 长安城,自从李家占据了长安之后,如今已经是李家的大本营,在长安城头上所插着的李字军旗,竟是比隋字军旗还要多上一倍,而这长安城内的将士也都是以唐军自居,沒有谁再会去想什么大隋王朝了。 长安城的城门口,几名士兵正精神抖擞地站在城门左右,唐军治军十分严格,就算是小小的城门士兵,也不能违反任何军规,要不然,必定会被军法处置,在此之前,已经有几个倒霉蛋撞到刀口上,最后被斩首示众,所以就算是沒有人监督,这些士兵们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踏踏踏踏,突然,从城外传來了一阵密集的踏步声,分明是有人骑着快马朝着这边飞快地赶了过來,甚至连减慢速度的意思都沒有,显然是想要硬闯,城门口这八名士兵都是面露惊讶,自从李家占据长安之后,还从來沒有人敢如此硬闯,他们只是相互看了一眼,便是立马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偌大的城门,其中一名士兵扭过头就是朝着城外那正朝着这边飞奔而至的骑兵大声呼喝:什么人,胆敢擅闯城门, 闪开,士兵的喊话刚刚落定,一把冷喝就是直接响起,紧接着,就看到一道白影掠过,刚刚还在他们前方两百余步距离的骑兵影子,转眼间就从他们的头顶跳了过去,直接飞奔进了城,不一会儿工夫就沒了影子。 那些士兵一个个都是吓得脸色惨白,竟然把一个不明來历的人给放进城了,这要是让上头知道了,他们的人头肯定保不住,其中一名士兵满头冷汗地对身边的人说道:我,我,我们,我们还是赶紧击鼓鸣警吧,这士兵也是想得清楚,若是能够提前鸣警,这罪责也会少许多。 不,不用了,在这八名士兵当中,倒是有个头头,他的脸色虽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却比其他七人要冷静得多,很快便是摆手止住了那准备敲打战鼓的手下,说道:刚刚那匹白马是千里宝马,整个唐军只有一人有这匹马,那就是唐王的弟弟李神通将军,刚刚过去的,肯定就是李神通将军本人,他进长安,我们还鸣什么警,你们在这里守着,我还要上去禀告, 且不说那些城门士兵被这突如其來的事情弄得是惊慌失措,在长安城内的唐王府,唐王李渊正领着手下一班文臣武将正在商议军政事宜。 王爷,一名战将直接站起身,对着坐在上方一身华服的李渊就是抱拳喝道:如今那万禾被王世充和窦建德围攻,正是绝好的机会,王爷何不出兵东征,攻占洛阳,那王爷手握两都,占据了天下大义,则大事成矣,机不可失,时不再來啊, 这说话的战将乃是王长谐,他也算得上是李渊手下的旧部了,之前攻打潼关的时候,他担任左统军,立下不少功劳,而王长谐的话,也是代表了李渊手下大部分将领的意见,之前李渊不敢出兵洛阳,那是因为洛阳的实力也不弱,现在难得万禾竟然和王世充窦建德硬拼了起來,唐军自然可以趁虚而入,趁着万禾的兵马全部去应对王世充和窦建德联军的时候,出兵拿下洛阳,洛阳的意义非凡啊,那可是真正的大隋都城,若是能够拿下洛阳,那李唐的声威将会超过天下所有的势力。 高高在上的李渊听得王长谐的话,那双眼睛中闪过了一道精光,一股恨意从李渊的心中蔓延开來,万禾,这个名字对于李渊來说,那简直就是李渊心中的一根刺,李渊到现在为止也只有五个儿子,三子李玄霸因为自幼多病,其实反倒是最得李渊疼爱的,可偏偏李玄霸却是被害死了,而万禾却逍遥法外,这让李渊心中对万禾对袒护万禾的大隋那是恨之入骨,自从太原起兵之后,李渊无时无刻不想着能够领兵杀入洛阳,将自己的杀子仇人万禾给挫骨扬灰。 可李渊不是十七八岁的热血少年,相反,李渊是个城府和心计都很深得谋权者,他很清楚,若是贸然出兵,只会让自己谋划多年的霸业毁于一旦,所以李渊忍住了,从太原起兵开始,一直忍到了现在,如果沒有发生其他的意外,他还会继续忍下去,直到出现机会为止,而现在,机会终于是出现了,王世充竟然会和窦建德联手,而且他们的目标都是万禾,如今万禾应对王世充和窦建德尚且困难,更不要说是防备自己了,这个时候出兵,正是时候。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但是李渊却沒有表现出來,而是转头又是望向了其他人,说道:诸位又有什么想法, 王爷,一名中年文官站起身,对着李渊拱手一礼,此人叫刘政会,当初李渊起兵之前,也只不过是太原鹰扬府的一名司马,只不过他却是早早就效忠了李渊,后來李渊起兵,刘政会更是带头告发王威高君雅谋反,助李渊名正言顺地取得了兵权,深得李渊的信任,只见他起身,皱着眉头对李渊说道:属下以为,此刻还不是王爷出关的最好时机, 哦,李渊也沒想到竟然还有人反对,心中有些不高兴,不过刘政会曾经为自己立下大功,李渊也不好随便治他的罪,只能是皱着眉头说道:刘大人这么说,却是有什么根据吗, 要是换做别人,一看到李渊皱眉,就知道惹李渊不高兴了,肯定会乖乖闭嘴,不过刘政会却是李渊的老臣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如今王爷雄踞长安,坐享关中,固然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但西北薛举李轨未定,北方还有刘武周为患,王爷要是贸然出关,只怕会给这几人以可趁之机,况且,那万禾也并非沒有防备王爷,属下听闻,万禾派遣秦琼和罗士信,各领兵一万,驻扎于上洛和弘农,与洛阳互为犄角之势,王爷出关想要攻下洛阳,只怕也不是轻易能够得手,这万一时间拖长,这长安就越发不利啊, 刘政会苦口婆心的一番劝说倒是起了作用,听完刘政会的话,李渊的脸色也是慢慢沉了下來,倒不是对刘政会有什么不满,只不过他发现自己所等待的机会又一次错过了,而在旁边的那些主战的战将听了,也是脸色不怎么好看,很快,李渊的侄儿李孝恭立马就是站起身,对着李渊抱拳喝道:叔父,我不同意刘大人的意见, 李孝恭不仅是李渊的侄儿,更是李家第一高手李神通的亲传弟子,在李家年轻一辈也算是第一高手了,正因为如此,他也有他的傲气,当年在太原的时候,李孝恭被万禾手下大将裴行俨打得那么惨,最后甚至还变成万禾要挟李渊的筹码,这对于李孝恭來说,那可是刻骨之仇,李孝恭恨不得立马就是亲率一支军队,杀上洛阳,报仇雪恨,当即李孝恭就是喝道:叔父,那万禾手下的兵马根本就比不上王世充和窦建德的联军,如今他非但沒有困守洛阳,反倒是出兵迎击,分明就是自取灭亡,用不了多久,万禾就会将守在上洛和弘农的兵马收回去,若是我们再等到那个时候出兵,只怕什么都晚了,洛阳若是被王世充和窦建德得到,那岂不是为叔父平添了一个比万禾还要强大的敌人吗, 自己侄儿和万禾之间的仇恨,李渊自然也知道,虽然李孝恭这番话主要是出自自己找万禾报仇的心理,但李渊也不得不承认,平素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侄儿,这次说出的话却是很有道理,万禾之前独占洛阳,但有王世充在河南牵制,所以万禾的实力很难发展起來,倘若真的让王世充和窦建德拿下了洛阳,那几乎是意味着河南河北的联合,那李渊所要面对的敌人可就更加强大了,因此,李渊必须要趁机抢先一步拿下洛阳。 只不过,刘政会刚刚所说的因素,李渊也不得不考虑进去,当初在朝堂之上,许多王公大臣给李渊的评价都是胆小懦弱,但事实证明,正是李渊的胆小,才使得他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李渊从來都不会放弃谨慎小心的至理名言,随即李渊又是转过头,对坐在自己右手边的长子李建成说道:建成,你认为应当如何, 作为李渊的长子,同样也是唐国公世子,李建成在李唐的地位也是越來越高,特别是随着李家渐渐在长安站稳了脚跟,李渊取代大隋,登基为帝也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到时候,李建成就必定是储君,李渊有必要听一听自己继承人的意见,而李建成此刻也是紧皱眉头,这个意见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说的,从他的角度,他比较赞成刘政会的意见,但问題是主战的将领那可都是唐军的实权人物,若是自己说出不同意出兵的意见,那岂不是会得罪这些将领, 第五百二十六话 西秦来袭 ♂, 要是换做以前。李建成或许还沒有那么多考虑。但自从上次在华阴见识了李世民在军中的影响力之后。李建成也是感觉到。自己不能再如此放任下去了。所以从华阴回來之后。李建成就在刻意交好军中的实权将领。就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实力。避免这继承人的位置被自己的二弟李世民给夺了去。 王长谐和李孝恭都是唐军中的实权人物。特别是李孝恭。身为李家子弟。又是李神通的亲传弟子。在军中的权力那可是不比他这个世子少。要是能够得到李孝恭的支持。那李建成在军中的势力将会直接提升一倍有余。更不要说是靠着李孝恭再搭上李神通这条线了。想到这里。李建成也是心中也是下定了决心。紧接着便是抬起头。对李渊说道:父亲。孩儿觉得。王将军和孝恭堂弟所说在理。洛阳实在是太过重要了。若是不能拿下洛阳。那对于我们李家來说。王世充和窦建德将会成为一个巨大的威胁。 李建成知道李渊恨万禾。但他却不能拿李家和万禾之间的仇恨來说事。那样只会让李渊觉得自己因私废公。所以李建成也是捡着这大道理來说。而听得李建成的话。李渊也是不由得点了点头。似乎对李建成的这个答案也很认同。见到李渊的反应。李建成也是心中暗喜。紧接着又是对李渊说道:至于那薛举和李轨嘛 大哥。就在李建成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一声呼喊声在议事厅外响起。紧接着。一个人影直接就是推开大门闯了进來。直接就是往李渊这边冲了过來。 这人影刚刚出现的时候。还有几名将领一惊。想要上前拦阻。可看清楚那人的模样之后。他们也就立马坐了回去。而李渊以及李唐一些核心成员更加是沒有半点惊讶。敢在唐王府如此行动的人。这长安城内只有一人。那就是李渊的堂弟。李家第一高手李神通。 只见那人影在距离李渊五步远的距离停了下來。果然是李神通。李神通站定之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朝着李渊抱拳喝道:大哥。大事不好了。薛举出兵了。 什么。听得李神通的话。李渊那是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就是从座位上跳了起來。瞪大了眼睛看着李神通。大声喝道:这怎么可能。薛举怎么会突然出兵。 薛举。原本是河东人士。幼年随父亲迁居金城。家资百万。就算是在整个西北。那也算是有名的富豪了。而薛举天赋异秉。自幼就是力大无穷。更是拜得名师。习得一身高绝武艺。薛举成年之后。又是广纳豪杰。在称雄于边朔。大业末年。薛举趁着乱世举兵。早早就一统西北。并且自立为帝。自称为西秦霸王。在边朔。薛举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他手下的西秦军。在这几年当中。更是让那些前去讨伐的隋军吃尽了苦头。李渊在刚刚攻占长安之后。本來也有意攻打薛举。可却沒想到落得个大败而回的下场。 不过所幸薛举似乎对中原并不感兴趣。只想着呆在边朔。做他的土皇帝。所以一直都沒有出兵的意思。可现在竟然会突然出兵。这自然让李渊很是惊讶。想起上次征讨西北时。被凶悍的西秦军大败的场景。李渊就是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立马就是喊道:这。这怎么办。薛举为何好端端要出兵。 李渊的问題。也是其他人心中的疑问。这薛举明显是表明了态度。只要守着边朔那一亩三分地就可以了。怎么好端端要出兵來雍州呢。而李神通此刻也是平息了自己的喘息。立马就是回答道:大哥。去年大哥不是派人与那李轨结盟吗。之前薛举攻打李轨。却是为李轨所败。这薛举认为我们李家和李轨是同盟。所以在攻打李轨的同时。也派兵來攻打我们。就是为了报仇。 听得李神通的话。李渊的脸色立马就是黑了下來。和李轨同盟。只不过是李渊的一个权宜之策。毕竟李家坐拥关中之地。周围却全都是列强虎视眈眈。李渊也不可能和他们全部为敌。在和刘武周薛举以及万禾保持中立的态度之后。和李轨同盟。也是成为了势在必行的决策。可李渊却万万沒有想到。薛举竟然会因此而迁怒于李唐。这可真算得上是无妄之灾了。 不过李渊毕竟不是普通人。在经过了短暂的惊讶之后。李渊很快就是恢复了冷静。沉声问道:神通。把薛举出兵的具体情况说清楚。 是。李神通立马就是喝了一声。这个时候。李建成也是主动将自己的椅子搬到了李神通的身后。让李神通坐下。李神通坐下之后。便是说道:之前我奉大哥之命。前往扶风视察。不过我还沒有抵达扶风。就遇上了从天水败退的溃兵。仔细查问。才知道是薛举亲率大军十万。已经攻陷了天水。正在攻打扶风。得知这个情况之后。我便立马往回赶。现在算起來。恐怕扶风也已经被薛举给攻陷了。 嘶。。。听得李神通这么简要说明了情况。众人都是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十万大军。论兵力。还不如李唐的兵马多。但问題是。西秦军作战凶悍。却是远远超过了李唐。李渊手下的唐军。只怕只有那不到五万的西都铁甲才能斗得过西秦军。而更让人惊恐的是。西秦霸王薛举竟然亲自出征。薛举配合上西秦军。那几乎是无敌的存在。这样的阵容。对李渊來说。那也是前所未有的困难。 王爷。之前一直沒有吭声的裴寂也是站起身。一脸严肃地对李渊说道:扶风若是被攻破。那长安就岌岌可危了。王爷当召集所有兵马。抵御薛举的大军。 嗯。裴寂的话虽然算得上是废话。但李渊还是用力点了点头。低头思索了片刻。便是喝道:建成。立刻传我军令。令世民元吉率领所有兵马返回长安。裴大人。你现在立刻修书一封。送往凉州。请求李轨出兵攻打薛举。务必要逼得薛举退兵。 是。李渊的一番命令下达之后。李建成和裴寂两人同时应了一句。领了李渊的命令退下。在此之前。李世明领着五万兵马守在河东。而李渊的四子李元吉则是领五万兵马守在太原。现在长安如此危机。李渊自然是要把两个儿子手中的大军给召回來保命了。紧接着。李渊又是连连下达命令。整个议事厅内的文武臣子都是动员起來。纷纷去执行李渊的命令。现在的局势也是变得十分严峻了。若不能小心应对的话。只怕李渊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就会毁于一旦。 紧接着。李渊又是望向了李神通。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神通。现在长安城内还有近十万兵马。我全部交托给你。一定要在援军赶至之前。挡住薛举的攻击。 如今李神通已经算是李渊在长安最强的战将了。所以李渊也只能是依靠自己这位堂弟了。而李神通得到李渊的如此重托。也顾不得自己之前一路狂奔回來的疲惫。立马就是站起身。抱拳喝道:大哥请放心。就算是粉身碎骨。小弟也绝对不会辜负大哥所托。 说完。李神通对着李渊一礼。扭过头就是朝着议事厅外走去。而转眼间。之前还是坐得满满的议事厅。如今就只剩下李渊一个人站在那里了。李渊深吸了口气。双手却是用力握成了拳头。使劲一挥。眼睛一睁开。立马就是闪过了一道寒光。只听得李渊哼道:万禾。你的脑袋暂且寄存在你那里。总有一天。我定要杀了你。为我儿报仇。 。。。。。。。。。。。。。。。。。分割线。。。。。。。。。。。。。。。。。。。。。 甄城。位于东平郡北部。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城镇了。而自从去年的时候。整个东平郡就已经被南下的豪杰高开道大军所占领。这几年來。高开道一边收拢格谦旧部。一边慢慢扩展实力。如今已经成为河北山东一带唯一能够和窦建德抗衡的霸主了。 而随着隋帝杨广身死江都。天下争夺的中心。也渐渐从山东河北转移到了河南。高开道虽然原本只是一名效忠格谦的战将。可掌权多年。要说高开道沒有野心。也是不可能的。正因为如此。所以在见到窦建德突然南下之后。高开道也是选择放弃和罗艺薛世雄争夺河北山东之地。跟着渡过黄河。南下來到了河南。虽说高开道的实力不如窦建德。但却不妨碍他也來趟一趟河南的浑水。 只不过高开道动手还是晚了一些。先是让宇文化及的大军从徐州溜了过去。竟是反过头被他跑到河北去了。紧接着又是晚了一步。让窦建德和王世充结盟。原本就比窦建德实力差一些的高开道。如今更加不是窦建德的对手了。最后只能是潜伏在东平郡。按兵不动。静待时机。 第五百二十七话 骗 ♂, 高开道如今就像是一只潜伏在草丛中的恶狼,虽然不动声色,但却沒有任何人敢小觑他,别的不说,光是高开道这几年硬是从薛世雄和窦建德两雄当中拼杀出來的那五万悍兵,屯兵于东平郡内,就足以让任何人都不敢轻易踏足此地。 甄城虽说有些偏远,但却也属于东平郡范围内,按理说,这里也是高开道的地盘,不可能有其他势力的兵马存在,可现在在甄城的东南方向的一片平原上,一支装备精良的铁甲兵马正在朝着北方前进,可偏偏这支兵马却不是高开道手下的兵马,带头一将不是别人,正是梁王万禾手下的大将李靖。 嗯,李靖领兵继续前进,却是突然露出了惊疑之色,抬起头,朝着前方望去,伸手往后一摆,当即身后那三千兵马就立马止住脚步,并且立刻展开了阵势,而李靖则是朝着前方放眼望去,只见前方尘土滚滚,竟是有一队人马朝着这边赶过來。 将军,见到这情景,在李靖身后的來弘也是有些着急了,他们这次偷偷潜进东平郡也是沒有办法的办法,要在最短时间内赶到魏州,就必须要穿过高开道的势力范围内,而从徐州直接绕道甄城,已经是最短的捷径了,可就算是如此,也避免不了在这里遇上高开道的兵马。 不用着急,李靖倒是冷静,摆手说道:根据情报,高开道本人还在东平,主力兵马也是留守在东平郡西南一线防备窦建德,这里应该不会有太多的兵马,相信应该是驻扎在甄城的一千兵马,小心应对就可以了,五郎,你去后方,让六郎和陈稜都小心戒备, 喏,來弘应喝了一声,便是立刻纵马往后跑,來整在后军断后,而之前在历阳被李靖劝降的陈稜如今也是在中军位置,至于李靖,则是纵马稍稍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前方,看着前方那支五百余人的兵马慢慢靠近。 那支五百人的兵马在李靖前方四五百步的距离止住了脚步,领头一人也是一名战将,不过身形却是显得特别的瘦小,手中倒提一杆长枪,一脸傲然地看着李靖,此人乃是高开道手下大将张金树,别看他长得又瘦又小,但却是高开道手下最为勇猛的战将,因为作战勇猛,所以得到高开道的重用,特别让他驻兵于这甄城。 之前在城内,张金树听得手下的斥候來报,说是在甄城境内发现一支兵马,张金树这才带人前來拦截,虽然眼前这支兵马足足有三千余人,是张金树所带兵马的数倍,但张金树却是面无惧色,昂着个脑袋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如何胆敢侵入东平郡,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燕王的地盘嘛, 格谦当年起兵的时候,就已经自称为燕王,而高开道算是继承了格谦的实力,所以也同样自称为燕王,高开道这几年率领着燕军在河北横行无忌,高开道大军行至,就连窦建德和薛世雄都要退避三分,这也养成了高开道手下目中无人的态度。 而看到张金树的张狂态度,李靖却是未恼,而是皱起了眉头,思索该如何应对,据实以告那肯定是行不通的,当年格谦就是死在万禾的手下,高开道很早就扬言要找万禾报仇,若是让对方知道自己这边是万禾的兵马,只怕对方立马就会下令攻击,而贸然进攻也不是上策,燕军善战的名头李靖也听过,若是正面为敌,虽然能够获胜,但也是惨胜,硬拼不利,看來只能是智取了。 眼睛珠子一转,李靖立马就是露出了笑容,笑着对前方的张金树说道:这位将军,我等皆是知世郎的部下,知世郎命我等南下与杜伏威同盟,路经此地,还请将军高抬贵手,让出一条去路, 知世郎王薄,乃是天下义军的老前辈,只不过几年前被张须陀给打败,一直都是四处流离,而自从武阳的卢明月被张须陀击败之后,王薄却是趁着武阳空虚,占据了武阳聊城一带,慢慢恢复实力,虽说王薄的实力很弱,但光凭王薄的名头摆在那里,无论是窦建德还是高开道,都未曾对王薄动手,而是任由王薄占据武阳,而王薄也是很聪明,不紧不慢地发展实力,一直谨守着窦建德和高开道的底线,实力也不会表现得太强。 听到对方是知世郎的兵马,张金树也是稍稍收起了一丝高傲,对着李靖轻轻举了一下手,说道:原來是知世郎的兵马,恕罪,恕罪,某乃是燕王部下张金树,不知道将军贵姓, 张将军客气了,大家都是义军兄弟,在下姓王,家中排行第三,诨名王三刀,知世郎正是在下族叔,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骗对方,这谎话李靖也是张口就來,随意编排了一个名字,同时还扯起了王薄的大旗,就是为了让对方有所顾忌。 果然,听得李靖自称是王薄的侄子,尽管只是个远房族侄,张金树也不敢再小觑李靖了,心中一转念头,对方既然是王薄的手下,就算是高开道在这里,只怕也是要放行的,自己又何必做那个恶人,想到这里,张金树忙是说道:既然是知世郎的兵马,那我等自然不敢阻拦,王将军,请,说完,张金树就是拉着坐骑往旁边一退,同时做了个请的手势。 见到自己竟然把对方给忽悠了过去,李靖也是心中松了口气,毕竟他手下只有这三千兵马,还要用作擒拿宇文化及之用,若是这个时候和高开道的兵马发生冲突,有所伤亡的话,只会对李靖接下來的任务不利,当即李靖便是对着张金树抱拳一礼,笑道:如此就多谢张将军了,來人,继续前进, 说完,李靖朝着身后一招手,來弘等将领便是领着大军继续往前进发,而张金树也是下令,让手下给对方让出了一条路,张金树笑着对李靖点头示意,其实这张金树平时也不是这么容易上当,只不过高开道在河北的威名太盛,自从南下之后,也沒有人敢轻易冒犯高开道的虎威,再加上对方的兵马要强过自己,在张金树看來,如果对方是敌非友,大可直接发动攻击,又何必如此扯谎骗人,正是基于这个心态,张金树才会如此轻信李靖的谎言。 驻马在张金树身边的李靖见到燕军的确是让开了一条路,那心也是放下了一大半,笑着对张金树说道:这次还是多谢张将军网开一面,待在下回到武阳,必定禀明知世郎,知世郎也定会书信与燕王,感谢将军大义, 呵呵,客气,客气了,听得李靖这么一说,张金树也是心中暗呼对方上道,那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连连点头说道: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如何当得起知世郎的感谢,不必如此麻烦了, 应该的,应该的,虽然张金树口口声声不必麻烦,但那话里面的意思李靖岂会听不出來,也是连连客气起來,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张金树身后的一名副将模样的男子纵马上前,却是附在张金树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张金树脸上的笑容也是立马冻结,看到张金树的表情,李靖那刚刚落下的心立马又是提了上來,却是笑着对张金树问道:张将军,怎么,有什么事吗, 王将军,张金树的脸色也是变得很不好看了,扭过头,紧紧盯着李靖,问道:刚刚我这名部下发现,王将军手下的将士们似乎装备的铠甲和武器都很精良啊,而我听说,知世郎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怎么供得起这么精良的铠甲和武器呢,莫非 张金树的话说到一半,却是沒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紧紧盯着李靖,似乎是在等待着李靖的回答,而听得张金树的这番话,李靖的心也是在不停地往下沉,勉强笑了起來,对张金树说道:这个,张将军多虑了,知世郎就算是再落魄,难道连这三千兵马的铠甲武器也支撑不起來吗,在下既然奉命代表知世郎与杜伏威联盟,这表面功夫自然不能差吧,要不然,杜伏威又岂能看得上我等, 李靖这么一番解释,倒也勉强说得过去,不过张金树却是沒有再轻易相信李靖的话了,而是眉头皱得更加紧了,沉声说道:还有,之前我从未听说知世郎派遣了兵马南下,不知道王将军又是从哪条路南下去的历阳,为何我不知情, 原本李靖的谎就不是很圆满,一开始张金树只是过于自大,才会那么容易轻信李靖的谎言,现在漏洞一出,在张金树看來,破绽也就越來越多了,看着李靖,张金树也是下意识地就将手中的长枪慢慢提起,似乎随时准备动手了。 这个嘛,呵呵,喝啊,李靖的脸上仍然保持着笑容,可眼睛的余光已经瞄到了张金树的动作,立马就是知道这个谎已经圆不下去了,只听的李靖话说到一半,突然暴喝一声,那一道紫芒在李靖的眼中爆射出來,紧接着,李靖就像是一道紫色的闪电,直接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双手化掌,飞快地击向了张金树以及张金树身边的副将,同时大声呼喝:五郎,六郎,动手, 第五百二十八话 残暴 ♂, 此刻张金树虽然对李靖还是很怀疑。可也沒有想到李靖竟然会突然出手。不过张金树的身手也算不错。仓皇之间。举起了手中的长枪。硬是挡住了李靖的攻击。而他身边的那名副将可就沒有这么好的命了。直接被李靖一掌击中胸口。喷出一口鲜血。直接倒毙马下。 而张金树虽然挡下了攻击。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仓促间举起长枪抵挡。根本就沒有來得及用力。那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张金树双臂直接折断。张金树惨叫一声。一个翻身就是摔下马去。却是疼得在地上打滚。李靖却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在张金树的坐骑上一点。却是转身往下一沉。双手再次朝着已经摔在地上的张金树一压。这次张金树沒有能够逃过这一劫。直接被李靖的双掌压在胸口。喷血而亡。 其实张金树死得倒是挺冤的。以他的身手就算不是李靖的对手。至少也能在李靖的手下撑过十多招。可却被李靖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招重伤。两招送命。也算是死不瞑目了。 而就在李靖动手的那一瞬间。那三千梁军将士也是同时发动了进攻。特别是來弘來整兄弟俩。一个朝左。一个向右。只见两片枪影扫过。至少扫倒了十余人。那些燕军士兵也是同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甚至不少人还沒來得及反应过來。就惨死在了梁军的刀枪之下。转眼间。那五百燕军将士就死伤大半。剩下的一百多人虽然奋起反抗。可如何是近二十倍敌人的对手。就算是燕军再如何骁勇。也是很快被梁军的刀枪所淹沒。 战斗根本沒有持续太久。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五百名燕军士兵尽数歼灭。李靖用手擦了一下自己脸颊上的鲜血。看了一眼周围战场。确定沒有漏网之鱼。这才对左右喝道:迅速清理战场。加速行军。 原本李靖只是想偷偷穿过东平郡。却沒想到还是打草惊蛇。虽然现在是全歼了张金树的兵马。但张金树迟迟沒有回城。那必然会引起甄城燕军的注意。到时候连带着高开道也会关注这边。所以李靖必须赶在高开道到來之前。离开东平郡。所幸这里距离武阳已经不远了。加快速度。今天连夜赶路。明天还是能够冲出东平郡的。 随着李靖这一声令下。來弘來整以及陈稜都开始指挥将士们打扫战场。刚刚这短暂的一战。三千梁军士兵仅仅只有四人受伤。几乎可以说是完胜。将士们只是稍稍清理一下。便是立马上路。只留下这一地的尸首。至于到时候甄城的燕军出來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样的感觉。那也不关李靖他们的事了。 不过。就在李靖他们离开之后。在那一堆尸首当中。突然冒出了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掌。微微颤抖。朝着天空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分割线。。。。。。。。。。。。。。。。。。。。。 混账。全都是废物。废物。宇文化及一脸恼怒地踢打着跪在他面前的冯普乐。口中还在不停地怒骂:区区一个魏县。守军不过两三千人。你们打了这么久。竟然还拿不下。简直就是一群废物。我养你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丞相。不是末将等不用心。实在是将士们士气低迷。无心作战。恳请丞相下令退兵吧。强行攻打这魏县只怕损失惨重啊。冯普乐一脸苦涩地为自己辩解。当日江都之变。自己被迫做了宇文家的帮凶。尽管现在他心里已经是后悔死了。可如今已经是上了贼船回不了头了。 一派胡言。听得冯普乐的辩解之言。宇文化及更是气得不得了。一脚就是踹在了冯普乐的肩膀上。直接就是将他踹倒在地。紧接着。更是从旁边的侍卫腰间拔出了长剑。一剑就是指着冯普乐的咽喉。怒喝道:你自己沒用。竟然还敢找这样那样的借口。莫非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那冰冷的剑刃几乎是贴在自己的脖子上。冯普乐也是吓得脸色发白。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宇文化及。他当然不会认为宇文化及不敢动手。之前的司马德勘赵行枢。这些可都是江都之变的功臣。结果还不都是被宇文化及给杀了。相比之下。自己又算不得宇文家的嫡系。宇文化及杀了自己。那也不足为奇。想到自己随时都可能沒命。冯普乐吓得张大了嘴。战战兢兢的样子。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來了。 大哥。就在这个时候。从旁边传來了一把声音。却是宇文化及的弟弟宇文智及。只见宇文智及紧皱眉头。看了一眼冯普乐。又是对宇文化及说道:冷静点。这件事与冯将军无关。大哥不可错杀良将。 宇文化及最信任的。还要属自己这个弟弟。听得宇文智及的话。宇文化及的气也是消了一半。紧接着。又是狠狠瞪了一眼冯普乐。将手中的长剑一挥。却是从冯普乐的头顶扫了过去。冯普乐只觉得头顶一凉。几根红色的羽毛飘了下來。却是宇文化及一剑削断了他头盔顶上的翎羽。宇文化及挥了这一剑之后。就是冷哼一声。将长剑往侍卫那边一丢。喝骂道:还不快滚。若是三天之内攻不下魏县。就把你的脑袋提过來。被宇文化及这么一声呵斥。冯普乐哪里还敢多说什么。立马就是抱头鼠窜似的跑出了营帐。 看到宇文化及动手削断了冯普乐头盔的翎羽。宇文智及的眉头越皱越深。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看到宇文化及那气呼呼的样子。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沒有说话。而在旁边的许弘仁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对宇文化及说道:丞相。如今将士伤亡惨重。无心作战。倒不如。倒不如暂且退兵。这河北之地。城池多得是。又何必单单只攻打这一个小小的魏县。属下以为。以为 许弘仁的话说到最后。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宇文化及的那双眼睛正死死地瞪着自己。那脸上的杀意是再明显不过了。宇文化及咬牙切齿地哼道:说。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说啊。 哐当一声。许弘仁立马就是跪了下來。满头大汗。脸色惨白。不住地朝着宇文化及磕头。口中连连求饶。而宇文化及冷哼一声。突然朝着另一边跑了过去。从守卫营帐门口的军士手中抢过了一支长戟。转过身。提着长戟就是刺向了许弘仁。这一戟正中许弘仁的后背心。在他的身体里來了个对穿。许弘仁怎么也沒想到。宇文化及竟然会下此杀手。看着从胸口凸出的尖刺。瞪大了眼睛。满脸惊骇的样子。从喉咙里面发出了几声嘶嘶的声音。最后就这么无力地歪着脖子。倒毙在营帐中央。 哼。给我拖下去。宇文化及冷哼一声。将长戟一丢。让军士将许弘仁的尸首给拖了下去。随即又是大声喝道:我看谁还敢说这种话。 宇文化及的凶残也是让营帐内的众臣全都是噤声不语。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宇文化及的霉头。唯一能够劝说宇文化及的人就是宇文智及了。可偏偏宇文智及此刻也是闭口不言。一时间。整个营帐内那是鸦雀无声。 或许这种静悄悄的气氛也让宇文化及受不了。过了一会儿。宇文化及便是站起身。一挥衣袖。喝道:总之。这魏县。我一定要拿下。谁要敢再出不利之言。立斩不赦。说完。宇文化及便是直接出了营帐。朝着军营后方快步走去。在那里。有着宇文化及特意从江都宫带來的宫中美女。如今宇文化及每日最大的享受。就是沉浸在温柔乡中。今日受了这一通气。自然是想要去泄火了。 等到宇文化及走了。这营帐内的众臣这才算是松了口气。看着地上的血渍。这些大臣们一个个都是流露出苦涩的笑容。他们都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和许弘仁私交不错的薛世良转过头望向了宇文智及。神情悲切地说道:宇文大人。丞相这。这也太 很快薛世良也说不出话了。因为宇文智及一抬头。一双眼睛就是紧紧盯着他。那眼中的寒意让他不寒而栗。薛世良立马就是想起刚刚许弘仁的惨状。立马就是闭嘴了。虽然他和许弘仁的关系不错。但也不可能为了许弘仁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宇文智及扫了一眼在场的众臣。那些大臣们原本也都是和薛世良一样。可被宇文智及的目光这么一扫。他们心中那些古怪心思立马就是消失了。所有人都是低下了头。不敢正视宇文智及的目光。就听得宇文智及冷哼一声。喝道:各位大人心里有什么不满。我都知道。但现在我们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你们认为你们还有回头的机会吗。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老老实实听我们宇文家的差遣。或者。死。 第五百二十九话 魏县 ♂, 死。很少会有人不怕死。至少。在这个营帐内沒有这种人。听得宇文智及的话。所有人都是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宇文智及说的沒错。自从他们选择投向宇文家之后。他们就已经沒有任何退路了。跟着宇文家。或许还能有一线生路。背叛宇文家。就算宇文家的人不杀他们。这早把他们看成宇文家同党的天下人。又岂会放过他们。他们现在所能做的。就只有紧跟着宇文家。不能有任何异心了。 说完这番话之后。宇文智及再次扫了一圈众人。便是跟着甩了一下衣袖。离开了大帐。只留下大臣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最后这些大臣们一个个都是长吁短叹。陆续离开了。 宇文智及离开了大帐之后。自然不会像他大哥那样跑去温柔乡享受。宇文智及直接就是找了匹马。离开了军营。朝着前方位于魏县城外的战场赶去。 一到战场边缘。听得从前方传來的震天的喊杀声。宇文智及的脸色立马就是阴沉了下來。当即宇文智及便是拍马上前。很快就是來到了攻城兵马的军阵当中。而在这军中指挥的。正是已经升为鹰扬将军的孟秉。见到宇文智及突然來了。孟秉也是吓了一跳。立马赶到宇文智及身边。对着宇文智及抱拳喝道:宇文大人。 宇文智及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是朝着前方的魏县望去。沉声喝道:怎么样。 宇文智及虽然开口就是这沒头沒脑的问題。不过孟秉也知道宇文智及所问的。不过就是这战事如何。当即孟秉便是沉声回答道:宇文大人请放心。如今魏县的守军已经所剩无几。末将敢保证。三日之内。必定拿下魏县。 孟秉显然已经从冯普乐那里得知了宇文化及所定下的期限。所以当宇文智及问起战事之后。孟秉也是确定了破城期限。不过宇文智及听到孟秉的回答之后。却是摇了摇头。阴沉着脸哼道:三日破城太慢了。我要你今日天黑之前。一定要将魏县给攻破。 宇文智及突然将破城的时日缩短了这么多。那孟秉也是大惊失色。慌忙喊道:大人。这。这。这怎么可能。魏县的守军虽然锐减。但尚有余力。末将。末将等就算是拼死。也不可能在今日之内攻破魏县啊。请大人再宽限一两日吧。 不行。宇文智及却是很坚定地否决了孟秉的请求。沉声说道:孟将军。我也知道你们的难处。但这魏县之战。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瞒你说。如今军中已经无粮。若是今日不能攻破魏县。那我军军粮就要耗尽。再也等不得三日了。 宇文智及的话真的是吧孟秉给吓了一跳。谁都沒有想到。军中竟然无粮了。现在想想也差不多。叛军从江都走的时候倒是带走了不少粮食。只不过这一路行來。却是一无所获。粮食早就被王世充窦建德和高开道三股势力给掠夺得一干二净。从江都到这里。已经过了大半年的时间。叛军一直都是依靠着从江都带來的粮食生存。现在算起來。能够支持到现在。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这下孟秉也是沉默了起來。身为将领。他当然明白一支军队要是沒有了粮食。会变成什么样子。特别是像叛军这样一支几乎人人喊打的军队。也难怪宇文化及死活都不肯再前往别处了。原來现在叛军的唯一希望。就只有眼前的魏县了。攻破魏县。将魏县的粮食全部抢过來。或许还能再支持一段时间。要不然。叛军就只有面临粮绝溃败的危机了。 想到这里。孟秉也是一咬牙。对宇文智及抱拳一喝:宇文大人。末将明白了。请宇文大人放心。末将这就亲自上阵。今天日落之前。定将这魏县攻下。说完。孟秉便是直接拔出了腰间佩刀。调转马头就是朝着前方的战场冲了过去。 看着孟秉身先士卒厮杀的模样。宇文智及的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丝诡笑。所谓粮绝的话。其实只是宇文智及用來骗孟秉的。虽然叛军的粮草的确是不多了。但还不至于只能支持今日。只不过不用这个办法來刺激孟秉。只怕孟秉也不会出全力去作战。宇文智及很清楚。之前司马德勘意图背叛宇文家。结果被杀。与司马德勘私交甚厚的孟秉等战将对宇文家也是心有不满。若不是实在沒有退路。只怕他们早就叛离宇文家了。 深吸了口气。宇文智及又是继续朝着另外几处战场赶去。也是用同样的办法。骗得那些战将全力攻城。这一路走下來。最后又是回到了此处。宇文智及张目远远望去。顿时就是面露喜色。只见那孟秉已经是率先冲上了魏县城头。一口气砍断了魏县城头上的旗帜。一时间。原本士气低迷的叛军也是斗志高涨起來。几面城门外的战斗变得更加激烈。两个时辰过后。魏县攻陷。 进驻魏县之后。宇文化及所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抢掠城内资源。无论是粮食。还是钱财。无论是官家还是百姓。全都在叛军抢掠的范围之内。等到了入夜之后。整个魏县却是火光冲天。惨叫声不时在魏县上方的夜空回荡。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兄弟俩。此刻却是坐在魏县城守府的后院。一杯接着一杯饮着美酒。大概是觉得从外面传來的惨叫声太刺耳了。宇文化及直接招來了从江都带來的宫女乐师。让她们在旁边吹拉弹唱。算是掩盖了那些惨叫声。 这些宫女乐师以前都是为杨广弹唱的。那水平自然是不差。而这一路上。她们也是见识到了宇文化及的手段。比起杨广。那更是凶残百倍。所以在旁边弹奏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而这曲由心生。带着这样的心情弹奏。这曲子自然也是变得悲切凄凉。 听着这悲切凄凉的曲调。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兄弟俩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兄弟俩只顾着闷声喝酒。却是不发一言。这种沉闷的气氛。更是令在旁边作陪的宫女心惊胆战。就连陪着兄弟俩饮酒的宇文化及的两个儿子宇文承基宇文承趾小哥两也是吓得小脸蛋惨白。 大哥。过了良久。或许是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宇文智及面带醉意地说道:如今我们手下的兵马只剩下一万多人。这魏县除了粮草之外。再无任何可守之处。我们还需另寻栖身之所啊。 宇文智及说完之后。目光移向了宇文化及。可宇文化及却像是根本沒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依旧是端着美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往嘴里灌。时不时还用手在旁边宫女的衣衫内摸上一把。那些宫女如何敢违背宇文化及。只能是强忍着。还要不是赔上笑颜。 看到宇文化及的态度。宇文智及也是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大哥。我们在魏县待不了多久。最多半个月之后。我们就要离开这里。另寻其他的地方栖身。接下來该往哪里去。大哥可曾想过。 宇文智及问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已经是带着一丝不快。听得宇文化及的两个儿子也都是吓了一跳。一头冷汗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叔父。却是不敢发出一声。可宇文化及却仍然像是什么都沒听到一样。继续肆无忌惮地轻薄着身边的宫女。喝着美酒。似乎像是沉浸在这美酒美女的温柔乡中不得自拔。 看到宇文化及的这个模样。宇文智及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站起身。快步走到了宇文化及的身边。正好这个时候宇文化及端起了一杯美酒就要往嘴里送。宇文智及一把就是抓住了他的手腕。大声喊道:大哥。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沒有。 被宇文智及这么抓住了手腕。宇文化及的脸色立马就是阴沉了下來。一把甩开了宇文智及的手。同时也是把手中的酒杯甩到一边。噌的一下就站起身。一把就是推在了宇文智及的胸口。竟是将宇文智及推得连退了三步。紧接着。宇文化及一脸铁青。那双眼睛却是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瞪着宇文智及就是吼道:我听到沒有。我听到沒有。你说來说去。就是只是再问我听沒听到。那我说什么。你又听到了吗。你问我有什么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要造反。你要弑君。你有沒有问过我的意见。现在走投无路。你才想來问我的意见。我告诉你。我沒有意见。沒有。 宇文化及怒吼了一番。却是将郁结在自己心底的怨气全都爆发出來。他本就是个志大才疏之人。偏偏因为出生在宇文家这样的望族。使得宇文化及对自己又是十分的自信。如今事情走到这种地步。宇文化及却是将一切的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在他看來。一切都是别人的错。和自己沒有关系。加上喝了这么多酒。酒劲一上头。眼前的宇文智及。就成了宇文化及发泄这股怨气的目标。 第五百三十话 倒行逆施 ♂, 见到父亲突然对自己的叔父呵斥。在旁边的宇文承基和宇文承趾都是吓傻了。过了好半晌。老大宇文承基这才反应过來。上前拉住了宇文化及。说道:父。父亲。别。别。别说了。叔父。叔父他也是为了你好。大。大家都。都少说几句吧。 闭嘴。宇文承基想要劝宇文化及。可宇文化及却是不领情。一把就是将自己的儿子给推开。然后指着宇文智及就是继续喝骂道:为了我好。胡说八道。什么叫为我好。我看。全都是为了他自己好。当初要造反。我可沒有答应。他杀了天子。却是强行把我推到台面上。现在骂名全都是我一个人背。弄得我为天下所不容。我们宇文家被灭族。追根究底。还不都是因为他。 宇文化及这么一番话说出口。立马就是把宇文承基和宇文承趾小哥俩给吓得脸色惨白。他们可都知道。虽然宇文化及是当朝丞相。表面上好像是大权在握。可实际上。真正掌握权力的。却是他们这位叔父。兄弟俩吓得那是连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能是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望向了宇文智及。 而宇文智及此刻的脸色已经是十分难看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那双眼睛中所流露出來的是愤怒失望还有无奈。深吸了口气。宇文智及也是沉声喝道: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在江都。我扶大哥上位。难道大哥说了个不字。这一路行來。大哥你该享受的。什么沒享受。现在到了这个地步。罪过却是要我來背。若是大哥真这么想的话。那干脆现在就把我给捆了。砍下我的脑袋。向天下人谢罪好了。说完。宇文智及直接就是把腰间的佩剑给摘了下來。铛的一声就是丢在了宇文化及的面前。然后闭上眼睛。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被宇文智及这么一番呵斥。宇文化及的脸色也是跟着一变再变。最后长舒了口气。却是好像全身的力气都用光了一样。身子一软。直接就是往身后瘫坐了下去。看到宇文化及如此。宇文承基和宇文承趾都是吓得连忙扶住父亲。喊道:父亲。父亲。你怎么了。 宇文化及摆了摆手。对自己的两个儿子摇头示意沒事。只是把身子稍稍坐正一点。望向了宇文智及。叹了口气。说道:二弟。对不起。是我喝多了。口沒遮拦。你不要怪为兄。 宇文智及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满脸复杂地望向了宇文化及。虽然宇文化及说是喝多了才说出胡言。但宇文智及却是很明白。肯定是宇文化及平时就有这个念头。要不然。也不会酒后吐真言。想到自己为宇文化及做了这么多。最后却是落得这样的埋怨。宇文智及也是为自己感到不值。呆立了片刻之后。宇文智及也是一拂衣袖。叹道:大哥。你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大哥了。算了。就当是兄弟我做错了。说完。宇文智及转身就是离开了这院子。 见到宇文智及走了。宇文化及的脸上也是露出了羞愧和后悔。他心里当然知道自家兄弟是为了自己好。可现在从当年权倾朝野的宇文世家长子。变成现在这个人人喊打的奸贼。这种身份的转换。让宇文化及的心里也是很不平衡。这才会有了刚刚那种想法。而宇文智及走时说的那句话。却是让宇文化及的心里再次生出了一丝变化。 我变了。我真的变了。以前的我。以前的宇文化及。宇文化及不停地喃喃自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刚刚宇文智及的话。突然。一丝许久沒有在宇文化及眼中出现的神采闪过。宇文化及的双手突然好像是生出了力气。用力将身边的两个儿子推开。紧接着。宇文化及也是噌的一下站起了身子。沉声喝道:对。我是宇文化及。宇文家长子宇文化及。我岂能像现在这般窝囊下去。 说完。宇文化及直接扬起了一脚。将面前那放满美酒佳肴的桌子直接踢翻。任凭那些酒水菜汁在面前飞溅。自己却是昂首而立。宇文化及的两个儿子看到父亲突然的变化。也都是愣住了。宇文承趾忍不住问道:父。父亲。你。你这是要 我。哼哼。听得儿子的问话。宇文化及冷冷一哼。却是大声呼喝院子外面的军士进來。吩咐他们去召集文武百官在城守府外等候。紧接着宇文化及又是转过身。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喝道:我想明白。我是宇文家长子宇文化及。就算是死。那也要轰轰烈烈。震动天下。人生故当死。死则死矣。岂不一日为帝。 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宇文化及便是直接回过头。大步流星地朝着院子外面走去。而宇文承基和宇文承趾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刚刚宇文化及口中的那句岂不一日为帝。突然。兄弟俩都是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慌和恐惧的样子。宇文承趾立马对着兄长喊道:大。大哥。父。父亲他。他不是要。要。要做那种事吧。 而宇文承基要大一些。也比宇文承趾要成熟一些。立马就是点了点头。脸上的惊恐之色不见少。说道:恐怕就是这样了。不行。二弟。我们赶紧去找叔父。这件事太大了。我怕父亲他会做错。 宇文承基和宇文承趾两人的意见一致。立马就是甩开脚丫子也是往院子外跑了去。等到哥俩终于在城门口找到了宇文智及。把情况对着宇文智及一说。本还想着宇文智及会立马赶去阻止宇文化及。可沒想到宇文智及却是一动不动。脸上挂着他们兄弟俩都看不懂的表情。紧接着。从城守府方向突然传來了一阵震天的呼喊声。听得这声音。宇文承基和宇文承趾两人都是脸色一白。直接就是瘫坐在地上。口中沒完沒了地喊着:完了。全完了。 反观宇文智及。在听到这呼喊声之后。脸上也是越发古怪了。最后长吁了口气。说道:也罢。从一开始。我们就已经沒有回头路了。大哥能这么多。也算沒有让我失望。说完。宇文智及就是转身离开。只留下两个小哥俩瘫坐在地上不停地打颤。 五天后。一个惊人的消息从魏县传遍了整个华夏。弑杀君父的宇文化及再次鸩杀自己所拥立的天子杨浩。自立为帝。国号为许。建元为天寿。 当这个消息传出來之后。有唾骂的。有惊愕的。宇文化及终于是走上了自立的道路。或许。对于宇文化及來说。自己身上所背负的罪名已经够多的了。也不在乎在多上这么一条。而宇文化及在自立为帝之后。也是立马领兵离开了被他一扫而空的魏县。转而朝着武阳郡的魏州进发。只不过。魏县的惨烈。也是让其他城池的守军和百姓都打了个寒颤。宇文化及所到之处。沒有一处肯投降的。到了魏州之后。宇文化及的大军更是遭到了以太守元宝藏统领的守军的强烈反抗。最后宇文化及不仅沒有攻克魏州。反倒是损失了一两千人。最后撤离魏州。朝着不远处的聊城进发。 而就在魏州与聊城之间。有一座山。名为沙麓山。乃是从魏州前往聊城的必经之路。沙麓山名为山。但其实也只不过是一片连绵数十里的山丘。山峰并不高。但却伴随着官道连绵不绝。在其中一块山丘的顶峰上。一名身穿铠甲的战将正埋伏在那里。正是梁军大将李靖。 此刻李靖半蹲在山丘顶峰。紧紧盯着山下官道的西面。在他的身后。三千梁军士兵手握兵刃。就这么伏身在山丘的另一边。而來弘來整兄弟俩以及陈稜。都是静静守在李靖的身后。不时也是朝着西面望去。 六弟。等了好半天。也沒看到西面有什么动静。來整有些按捺不住了。却又不敢上前去打扰李靖。只能是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來整问道:你说我们守在这里有用吗。这。万一宇文化及他们不走这条路怎么办。 对于來弘的问題。來整却是摇了摇头。要说冲锋陷阵。他來六郎沒说的。可这算计的事情。來整还真的不擅长。而这个时候。陈稜却是开口了。他压低声音说道:两位不用着急。那宇文化及必定会走这条路。宇文化及倒行逆施。如今已经是天怒人怨。武阳郡内。也只有聊城为盗匪王薄所控制。之前我们所截获王薄密使所携带的书信不是说得很清楚吗。那王薄也是看中了宇文化及所带的财物。假意投靠了宇文化及。现在宇文化及看到这么一线生机。哪里会忍得住。自然是想要及早赶到聊城去。而这里。就是从魏州通往聊城的最近的道路。所以我们在此处设伏。必定可以堵到宇文化及。呵呵。到时候和宇文化及开战。能不能抓住宇文化及。那可就要靠两位的武勇了。 第五百三十一话 伏击宇文化及 ♂, 听得陈稜这么一说。來弘和來整也是放下心來。特别是在听到陈稜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來弘和來整立马就是想起自己和宇文化及的杀父之仇。两人的眼睛腾地一下就红了。來弘双手握拳。咬牙切齿地哼道:哼。待会宇文化及到了。我定要将此贼碎尸万段。以祭父亲的在天之灵。 不错。來整也是用力点了点头。挥起拳头就是朝着地上一砸。立马就是砸出了一个坑。來整的拳头上也因此破了好几个血口。不过來整却好似沒有反应一样。一脸狰狞地哼道:不把此贼千刀万剐。如何对得起父亲。 看到來家兄弟俩人一脸的恨意。陈稜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是暗暗叹了口气。当初他被宇文化及逼迫地做了叛贼同党。他心里何尝不恨宇文化及。只不过现在看來。这找宇文化及报仇已经轮不到他了。 噤声。就在这个时候。在前面的李靖突然低喝了一声。紧接着。所有人都是立马紧张起來。來家兄弟和陈稜两人立马就是将身子往下压了几分。陈稜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朝着山丘的西面望去。紧接着。陈稜的眼睛也是亮了起來。只见在山丘西面那连绵弯曲的官道上。一条黑影正在缓慢地朝着这边前进。分明就是一支军队。宇文化及來了。 小心点。做好准备。李靖沉声低喝了一句。也不忘吩咐众人一声。只不过。他的脸上也是难掩兴奋。从洛阳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最终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杀宇文化及嘛。现在目标已经就在眼前了。李靖就算是再冷静。也是忍不住心中的雀跃。 随着李靖这一声低喝。所有梁军将士也是将兵刃给提起了起來。虽然现在宇文化及的兵马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但若是等对方靠近了。那反倒是不好有什么动静了。会打草惊蛇的。做好了准备之后。李靖慢慢举起了手。就这么定在那里。而身后那些将士们的目光也是全部集中在了李靖的那只手上了。 而随着官道上。那支兵马越來越近。渐渐的。将士们也能够清楚地看清楚对方军中的宇文军旗。來弘和來整哥俩更是看清楚了位于军阵中央。那身穿皇袍的中年男子。不是宇文化及还能是谁。 看到宇文化及。來弘和來整都是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脸上满是杀意。而就在这个时候。两只手却是突然罩在了兄弟俩的肩膀上。却是陈稜。陈稜沒有说话。只是对兄弟俩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兄弟俩不要冲动。坏了大事。现在宇文化及的兵马虽然出现。但还沒有进入到梁军的埋伏圈中。若是贸然动手。只会让宇文化及逃走。 來弘和來整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见到陈稜的动作。兄弟俩也只能是强忍下这口气。随即转过头。望向了前方。只是那牙齿却是不停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对于來弘和來整來说。这段时间实在是过得太慢了。但实际上。宇文化及的大军行进的速度并不慢。沒过多久。最前面的兵马就已经來到了李靖等人所在山顶的下方。顿时梁军将士全都是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李靖那高举的手臂。不过李靖只是看了一眼。却并沒有将手落下。而是继续等待着宇文化及的兵马前进。 终于。等到宇文化及的驾乘慢慢行进到李靖等人的下方之后。李靖的双目突然爆发出了一道紫芒。紧接着。李靖的手臂猛的往下一斩。口中暴喝一声:动手。 随着李靖这一生暴喝。早已经按捺不住的來整和來弘兄弟俩立马就是跳了起來。手中一人一套弓箭。瞄准了下方宇文化及的驾乘。张弓就是射出了箭矢。來整和來弘兄弟俩毕竟是出身武将世家。虽然箭术比不得长孙恒安那般神乎其技。但也算得上是箭术高手了。这两箭射出。箭术就好似闪电一般。直奔山丘下的驾乘射去。直接穿过了华盖。沒入驾乘当中。紧接着便是带起了两声凄厉的惨叫声。 虽然箭矢命中。但來整和來弘却是一点也不满意。因为这两声惨叫声全都是女子的声音。说明这两箭并沒有射中宇文化及。而紧接着。从两人的身后又是升起了一片箭雨。直接就是朝着山丘下的官道落了下去。顿时。一片惨叫声也是在两人脚下此起彼伏地响起。 有埋伏。有埋伏。快逃啊。救命啊。我的腿。我的腿。 经过了魏县魏州两场战役。如今的叛军早已经是身心俱疲。原本叛军中的精锐御林军早已经所剩无几。组成这支叛军的大部分主力。却是宇文化及这一路上所招募的盗匪和流寇。这样的兵马能够有什么战斗力。在这一阵箭雨下。叛军士兵根本顾不得结阵守卫。只能是抱头鼠窜。 混账。不准跑。不准跑。结阵。举盾守卫。保护陛下。保护陛下。作为宇文家的亲信。大将唐奉义此刻已经是急得满头大汗。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一边朝着周围四处逃窜的士兵怒喝。甚至还亲手杀了几名逃窜的士兵。不过这样却还是不能拦阻大军的溃败。而就在这个时候。唐奉义突然感觉到一种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就是抬起头一看。而印入他眼中的。却是五六支越來越近得箭矢。就听得一连数声闷响。五六支箭矢直接射中了唐奉义。其中一只箭矢更是射穿了唐奉义的咽喉。唐奉义直接摔下马去。那种咽喉被射穿的窒息感。让他想要挣扎。可却是沒有半分力气。只能是无力的倒下。 而在不远处的符玺郎牛方裕。此刻正躲在一辆驾乘下面。他和唐奉义不同。他只是一名文官。面对这密密麻麻落下的箭雨。他根本做不到任何反抗。只能是老老实实躲在驾乘车底。牛方裕脸色惨白。却是蹲在地上不住地念叨着什么。那双眼睛瞪得老大。不时打探着周围。一脸惊恐的模样。哪里还有平时那冷静的气度。 啊。。。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把惨叫声从牛方裕不远处传來。牛方裕吓得全身一颤。回过头望去。正好看到一人倒在了地上。却是个熟人。正是先前一并参与江都之变的薛世良。只不过。此刻薛世良的胸口和腹部插了三支箭矢。鲜血直接溅满了他的全身。而薛世良这一倒地。也是正好看到躲在车底的牛方裕。鼓起最后一丝力气。朝着牛方裕爬了过來。颤抖着伸出手。嘶喊道:救。救。救。 还未等薛世良说完。又是一轮箭雨落下。正好落在了薛世良的身上。薛世良顿时就是被数十支箭矢给掩埋。整个身子上钉满了箭矢。这次他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到薛世良的惨状。牛方裕也是吓得面如白纸。直接就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大了嘴。仿佛还能看到那些箭矢当中薛世良的那只睁得老大的眼睛。吓得牛方裕连连摇头。手脚并用地往后退了几步。喊道:别。别看我。不是我杀的你。不是我。 哐。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剧烈的撞击声传了过來。却是这辆驾乘的一匹战马被箭矢所射中。疼痛使得这匹战马发了狂。嘶鸣一声。迈开马蹄就是往前狂奔。它这一跑。自然也是拉动了整个驾乘往前跑。而驾乘下面的牛方裕却是沒有來得及动。那车轮直接就是从牛方裕的左腿膝盖的位置碾压了过去。顿时牛方裕就是惨叫了一声。捂着那已经扭曲左腿。在地上翻滚。 不过。这位大隋名相牛弘之子显然还沒有渡过厄运。那匹发狂的战马在往前狂奔了几步之后。却是撞上了另一辆驾乘。顿时就是将自己给撞翻了。它身后的驾乘自然也是一番。上面所堆积的各种金银器皿全都是落了下來。却是正好砸在了牛方裕的身上。顿时牛方裕就是被这些金银器皿给砸成了一片肉泥。 大哥。大哥。宇文智及在几名亲兵的护卫下。一边躲避着箭雨。一边朝着宇文化及所乘坐的驾乘跑了过去。突然遭到这样的攻击。宇文智及再也顾不上什么兵马了。只想着要把宇文化及救出去。逃离这处凶地。 宇文智及身边的这些亲兵却都是宇文家的死士。所以。就算是在保护宇文智及的路上死伤无数。却都沒有选择撇下宇文智及。独自逃生。宇文智及在这些死士的护卫下。终于是一路赶到了宇文化及的驾乘前。宇文智及一步就是跨上了驾乘。掀开锦帘。大声喊道:大哥。你沒事吧。 可等到宇文智及掀开锦帘一看。却是愣住了。只见那锦帘内。除了留下了十余名被射死的宫女之外。竟然空无一人。原本应该在这里的宇文化及却是不见了踪影。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山顶上所落下的箭雨却是停了下來。不过宇文智及却是沒有因此而放松。停下了箭矢攻击。那就意味着伏兵要真正冲下來开始杀戮了。 第五百三十二话 宇文智及之死 ♂, 很快,宇文智及的猜测就已经得到了肯定,喊杀声立马就是从上空响起,无数的人影在头顶的山峰上晃动,那些伏兵开始沿着山丘往下冲杀,而刚刚经历了箭雨洗礼的叛军,如今已经是溃不成军,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这如狼似虎的伏军。 撤退,宇文智及一咬牙,直接就是将手中紧握的锦帘一扯,却是转身跳下了驾乘,对着身边的死士喝了一声,便是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事到如今,他对宇文化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宇文化及自己跑了,那宇文智及也顾不得别人了,先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 只不过现在宇文智及想要跑,似乎已经晚了一步,只见两道人影飞快地从山丘上冲了下來,竟是直接朝着这边杀了过來,看到宇文智及准备想跑,其中一人就是高呼:宇文狗贼休跑,为我父亲偿命來, 听得这一声呼喝,宇文智及也是懒得去管对方和自己有什么仇,他这辈子杀的人自己也数不清,立马就是对左右的死士喝道:挡住他们,挡住他们,一边喊着,宇文智及自己却是掉头就是往前跑,头也不回一下。 这冲过來的两人,正是來家兄弟俩,他们好不容易等到李靖下令冲锋,两人便是率先冲下了山丘,看准了那宇文化及的驾乘就是杀奔过來,虽然之前他们朝着这华盖射了好几箭,但沒有亲眼见到宇文化及的尸体,他们怎么也不放心,果然,一冲下來就看到一个穿着华服的人在几名死士的护卫下跳下了驾乘,兄弟俩立马就是认定了那时宇文化及,提着长枪就是冲了过來。 那几名死士既然得到了宇文智及的命令,那自然是义无反顾地朝着來弘來整两人冲了过去,只不过他们虽然不怕死,但身手比起來家兄弟却是差得远了,來家兄弟根本就不愿多费功夫,只见兄弟俩联手舞起了无数的枪影,转眼就是将这十余名死士全都杀死,再抬头一看,只见宇文智及已经是跑出了数十步远,兄弟俩同时喝了一声:追,一同迈开了步子朝着宇文智及追了过去。 只不过那宇文智及也聪明,竟然只管往人多的地方冲,东钻一下西钻一下,來家兄弟竟是怎么也追不上,看到这个情况,來整立马就是急了,眼看着仇人就在眼前,却是抓不到仇人,來整那更是越发心急,干脆将手中的长枪一番,倒握着长枪,怒喝一声,看准了宇文智及的后背就是用力飞掷了出去。 那长枪带着呼啸的破空声,划破长空,转眼就是飞到了宇文智及的身后,而宇文智及听到那破空声,更是吓了一跳,也不回头,只管往旁边就是一跳,可就在他跳到半空中的时候,一股剧烈的疼痛从他的大腿上传了过來,那长枪虽然沒有射中宇文智及的后背,但却是正中他的大腿,直接在宇文智及的大腿上穿射出了一个透明窟窿。 宇文智及一辈子娇生惯养,如何吃过这样的苦头,顿时就是疼得连脸上的五官都扭曲了,而來家兄弟也是趁着这个时候追了上來,一看那躺在地上的宇文智及,來家兄弟的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恨意和失望,來弘朝着宇文智及啐了口口水,骂道:妈的,原來不是宇文化及这个狗贼, 來整一脸阴寒,却是冷漠地抓住插在宇文智及大腿上的长枪,用力一拔,顿时鲜血直流,而宇文智及更是疼得全身抽搐,连叫都叫不出來了,來整冷哼道:不用担心,刚刚我们可是亲眼看到宇文狗贼的,他跑不了多远,我们追,一定要杀了他,为父亲报仇, 沒错,宇文狗贼,跑不了的,來弘也是咬牙切齿的样子,眼角瞥了一眼在自己脚下的宇文智及,却是冷哼一声,手中的长枪猛的刺出,直接就是刺穿了宇文智及的胸口,宇文智及顿时两只眼睛瞪得老大,简直都快要突出來了,脸上的肉也是一颤一颤,身子就好像是虾子一样弓了起來,定了好半天,最后才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來弘那也算是洛阳的世家子弟,怎么可能不认得宇文智及,虽然來弘并不知道宇文智及才是江都之变的主谋,但对于他來说,凡是宇文家的子弟,那都是仇人,都该死。 兄弟俩杀了宇文智及之后,也不再多说,提着长枪又是朝另一边追了过去,很快兄弟二人又是看到一名穿着铠甲的男子正在仓皇逃窜,虽然此人不是宇文化及,但看他的装扮,也不像是一般的将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便是同时冲上前去,将那男子给拦了下來。 这男子正是宇文化及与宇文智及的外甥杨士览,自从宇文化及弑君夺位之后,身为宇文家的亲戚的杨士览倒是地位骤升,不过现在杨士览可是情愿自己只是一名普通小兵,突然遭到袭击之后,杨士览那就东躲西藏,好不容易躲过了那阵箭雨的袭击,现在又要面对敌人的冲杀,杨士览早就晕头转向,却沒想到竟是撞上枪口了。 杨士览一开始还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年轻,想要硬闯过去,不过很快就尝到苦头了,來弘和來整仅仅就是一人出了一枪,就直接将他给打得哭天喊地,面对那锋利的枪头,杨士览立马就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跪地求饶。 闭嘴,杨士览这么哭天喊地的样子,也是让來家兄弟不由得皱眉,來弘大喝一声,手中的长枪准确无误地劈中了杨士览的脸上,顿时就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印子,紧接着來弘就是喝道:老实点,我们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要不然,我一枪杀了你, 來弘的话中带着丝丝寒意,而那长枪上海挂着之前杀宇文智及时留下的鲜血,杨士览顿时就是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多说话了,而紧接着來整便是沉声喝道:说,宇文化及跑到哪里去了, 听得來整的问话,杨士览的心就是不停地往下沉,宇文化及虽然是他的舅舅,但为了活命,杨士览根本就不介意出卖宇文化及,可问題是,杨士览刚刚一心只顾着自己逃命去了,如何知道宇文化及的去向,可要是杨士览回答不知道的话,那下场是可想而知了,犹豫了一下,杨士览还是心中一狠心,指着一个方向,喊道:我,我知道,我知道,宇文化及那个狗贼,他,他往那里跑了, 來弘和來整自然不知道这是杨士览胡乱指的方向,回头一看,却是看到乱哄哄的一大堆人挤在一块,当即两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狠狠瞪了一眼杨士览,便是转身就朝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而看到自己成功把这两尊杀神给骗过去了,杨士览也不敢久留,掉头就是往相反的方向跑了去。 可还未等杨士览跑多远,前方却是传來了一阵呼喝声,只见两名战将正在前方不远处厮杀,其中一人杨士览认得,正是叛军大将孟秉,而另一人看上去很壮实,杨士览却是不认得他是谁,只不过看着厮杀的经过,那孟秉却是完全落入了下风,虽然还能苦苦支撑着,任谁都看得出來,孟秉是支持不了多久了,更令杨士览吃惊的是,面对孟秉的大刀,对方竟然只是靠着一双肉掌就已经将孟秉给压制住了。 杨士览不由得暗暗叫苦,怎么到哪里都能碰上高手,杨士览那是不敢再往回走了,只能是咬着牙,偷偷摸摸地想从旁边溜过去,可就在他走上几步的时候,突然一声惨叫声响起,只见孟秉被那战将的双掌集中胸口,口中喷着鲜血,直接倒飞了出去,而孟秉所飞落的方向,不偏不倚,正是杨士览所在的位置,眼看着孟秉那壮实的身子飞过來,杨士览根本就躲闪不开,直接被撞了个正着,就听得喀嚓一声,很明显是胸口的骨头被撞断了,杨士览也是喷出了一口鲜血,看着头顶的天空,心里最后一丝念头却是:我怎么会这么倒霉, 且说來弘來整兄弟俩被杨士览骗去了另一个方向,一路杀了过來,只要是叛军,他们两兄弟就是一人一枪给杀了就是,很快,死在他们手下的叛军士兵就不下百人,眼看着就快要杀出战场范围了,可偏偏就是沒有看到宇文化及的踪影,來弘和來整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也是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被那个家伙给骗了,两人也是不由得心生恼怒,就在他们准备掉头回去的时候,突然,來弘的眼睛一亮,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官道上喊道:六郎,你看, 听得來弘这么一喊,來整也是回过头,顺着來弘的手指方向望了过去,也是跟着眼睛一亮,只见前方的官道上,十余名宫女打扮的年轻女子正在仓皇逃窜,而梁军士兵的目标都是那些叛军士兵,却也沒有人去理会这些无辜的宫女,可就在那些宫女当中,一名宫女却是显得很惹眼, 第五百三十三话 虐杀逆贼 ♂, 那宫女虽然穿着宫廷服饰。但相比其他的宫女。身材却是特别的高大壮实。特别是那宽阔的肩膀。和其他宫女的柔弱双肩形成了明显的对比。其他宫女在仓皇奔跑的时候。根本就顾不得身上的轻纱如何。不少宫女都是衣衫不整。可偏偏就这个宫女。从头到脚。那都是裹得严严实实的。 看到这风格异样的宫女。來弘和來整兄弟俩都是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不用说。这宫女肯定是男扮女装的。当即两人便是立马提着长枪。追了上來。來弘更是怒喝道:宇文狗贼。别想跑。留下你的狗命。 此刻宇文化及也是特别的郁闷。刚刚遭遇袭击的时候。宇文化及就差点被箭矢给射中。亏得他眼疾手快。将怀中的宫女给推了出去。做了自己的挡箭牌。这才保住了性命。眼看着自己的大军遇到伏击。宇文化及也是意识到情况不妙。立马就是将身边几名宫女的衣衫都给扒了下來。然后直接躲在了驾乘底下。等到箭雨停下來之后。将那些宫女衣衫都罩在身上的宇文化及立马就是冲了出來。装扮成宫女。低着头。和其他宫女一起开溜。 事实也正如宇文化及所料想的那样。那伏军的士兵根本就沒有想到大名鼎鼎的宇文化及竟然会假扮成宫女逃走。这才让他逃过了一劫。眼看着马上就要逃离战场了。却是从身后传來了这么一声怒喝。不用说。肯定是自己的装扮被人给识破了。宇文化及暗骂了一声倒霉。干脆也是不再装成柔弱女子般小步奔跑。而是直接撒开脚丫子往前狂奔。 恐怕杨士览到死也沒想到。自己胡乱指了个方向。竟然被他给蒙对了。來弘和來整见到宇文化及不再假装宫女。也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两人大喜过望。立马就是提着长枪追了上去。这一追。那就是足足追了有一里多的路程。宇文化及本以为自己跑上一段。对方就不再追了。却沒想到身后跟來的是自己的大仇人。就算宇文化及跑到地府去。对方也会义无反顾地追上來。宇文化及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了。这体能如何能够和二十多岁的來家兄弟相比。很快宇文化及就已经是跑不动了。脚下一个踉跄。直接就是摔倒在地。 看到宇文化及摔倒了。來家兄弟更是兴奋。一口气就是追了上來。在宇文化及站起身之前。就是一前一后将他给拦住。看着装扮成宫女的宇文化及。來家兄弟的脸上充满了愤恨轻蔑。來弘手中长枪一挥。直接就是将宇文化及头上的轻纱给掀了去。露出了宇文化及那张惊慌失措的面孔。 最后确定了是宇文化及沒错。來弘也是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來。当初他仓皇逃出江都。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遇难。这种悔恨懊恼。一直到现在都还在折磨着他。如今仇人近在咫尺。來弘也终于可以手刃仇人。除掉自己的心魔了。 听着來弘那疯狂的笑声。还有來整那满脸狰狞的面孔。宇文化及那是越來越害怕。颤颤巍巍地对两人说道:你。你。你们放了我。放了我。我有很多很多的金银珠宝。我。我可以都给你们。说着。宇文化及从怀中掏出了一大把的金银珠宝。这是他刚刚逃出來之前。顺手从驾乘上抓來的。宇文化及打着颤把这些金银珠宝奉上。就想用这些來买自己的一条命。 哼。來整冷哼一声。手中长枪猛的刺出。直接就是刺中宇文化及的手腕。顿时就是疼得宇文化及一抖。那些名贵的金银珠宝直接洒了一地。來整面带杀机地哼道:狗贼。谁稀罕你的珠宝。我们兄弟俩要的。是你的狗命。 为。为什么。手腕的伤口血流如注。就算是另一只手握住伤口。却也不能止住鲜血。而宇文化及也是疼得满头冒冷汗。嘴角一阵阵抽搐。惊恐地看着來整。结结巴巴地问道:我。我应该沒有见过你。你们。我和你们有什么仇。 沒有见过我。宇文狗贼。你倒是挺健忘啊。这个时候。守在宇文化及身后的來弘也是止住了笑声。狠狠地瞪着宇文化及。大声喝道:你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看清楚。看看我到底是谁。 听得來弘的话。宇文化及立马转过身。当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來弘。一开始他还只是觉得來弘有些眼熟。很快。宇文化及那是越看心里越惊。他已经是认出了來弘。当年辽东之战。來护儿为先锋。而來弘和宇文化及都在先锋军中任职。只不过宇文化及当时只是在军中混个功勋罢了。和來弘接触不是很多。加上时间过去那么久了。宇文化及一时间也沒有认出他來。 你。你。你是來家五郎。认出了來弘之后。宇文化及就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在不停地打颤。要是普通的战将。宇文化及或许还能用各种各样的条件打动对方。可面对來家子弟。宇文化及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对方是要來找自己报仇的。特别是來弘。这杀父之仇。那是任凭宇文化及什么花言巧语也说不破的。 狗贼。当日你杀害我父亲。可想过会有今日。既然宇文化及认出了自己。來弘也不再多说什么。手中的长枪含恨刺出。原本这一枪的目标是直指宇文化及的咽喉。可來弘立马又是决定。不让宇文化及死得那么痛快。手腕一转。却是直接在宇文化及的肩窝上插出了一个血洞。 那枪尖穿过宇文化及的肩窝。紧接着又是飞快的拔出來。顿时一道血箭就是从血洞中飚射出來。宇文化及惨叫一声。直接就是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疼得那是在地上直打滚。 只可惜。宇文化及的惨状并沒有引起來家兄弟的同情。看着宇文化及那痛苦的模样。來家兄弟反倒是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來整狞笑一声。却是喝道:狗贼。你弑君夺位。倒行逆施。可曾想过会有今日。说完。來整也是一枪直接捅在了宇文化及的大腿上。又是一道血箭飚射出來。不过这次來整却是沒有立刻拔出长枪。反倒是用长枪就这么钉着宇文化及的大腿。手腕还在不停地转啊转。 宇文化及疼得那是整个身子都在不停地抽搐了。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腿上渐渐麻木。就仿佛不是自己的腿一样。口中吐出的鲜血和白沫混杂在一起。大口大口地往外喷。现在宇文化及的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再也沒有什么别的念头。有的。只是想要赶快结束这一切。哪怕是就这么死。 來家兄弟可不会那么好心让宇文化及轻松死掉。他们一枪接一枪的在宇文化及身上招呼。足足在宇文化及的身上捅了不下二十多枪。眼看着宇文化及已经是气若游丝了。來整这才用随身带着的佩剑。一剑将宇文化及的脑袋给砍了下來。然后兄弟二人就这么相互看着。哈哈大笑起來。只是在他们的眼角。却是带着一丝泪光。 大仇得报。來家兄弟就这么提着宇文化及的人头。快步往回走。而等他们返回战场才发现。战斗早已经结束了。原來不知不觉当中。他们已经折磨了宇文化及一个多时辰了。想到这期间宇文化及的惨状。兄弟俩就是觉得痛快。兄弟俩直接找上了正在指挥将士们清理战场的李靖。抱拳喝道:将军。 李靖回头一看。看到來家兄弟之后也是不由得哈哈一笑。说道:你们两个啊。这一跑就沒了踪影。我还差点派人去寻你们呢。怎么样。报仇了。李靖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來整手中倒提着的人头。只不过因为血肉模糊。看不清那人头的模样。 來整将宇文化及的人头奉上。点头说道:将军。幸不辱命。宇文狗贼的人头在此。还有之前我们兄弟也把宇文智及杀了。 李靖点了点头。宇文智及的尸体已经找到了。他还正琢磨是谁杀的呢。随即李靖便是让身后的亲兵将宇文化及的人头给拿下去。封存好。等回到洛阳之后。这人头可是有大用处。紧接着。李靖又是转过头对另一边喊道:陈将军。战场清理得如何。 听得李靖的呼喊。正在另一头处理战场的陈稜也是快步赶了过來。对着李靖抱拳喝道:回禀将军。这一战。我军算得上是大获全胜。共歼敌六千七百人。俘虏四千五百人。我军仅伤亡不到三百人。缴获金银财物无数。陈稜在说着这些战报的时候。条理清楚。只是简简单单几句。便是将重要的信息说明白了。 陈稜虽然沒有高深的武艺。也沒有很强的军事指挥能力。但有一点。却是李靖等年轻战将比不上的。那就是丰富的经验。如今万禾手下大多都是年轻战将。唯一算得上老将的。也只有裴仁基一个。而陈稜的加入。正好可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这也是李靖将陈稜救出。并且召入帐下的原因。 第五百三十四话 萧太后 ♂, 听完陈稜的汇报之后。李靖也是用力点了点头。对陈稜说道:陈将军辛苦了。对了。那先帝的后宫嫔妃可都安全。 李靖所问的。却是杨广的后宫嫔妃。杨广虽然死了。但他的那些后宫嫔妃都还在。其中那些年轻貌美的。都被宇文化及给霸占了。而诸如萧皇后等地位较高的嫔妃。宇文化及也不敢动手。只能是将她们给带在身边。而现在宇文化及死了。那这些后宫嫔妃。李靖也不能不管不顾。毕竟现在万禾名义上。还是大隋的臣子。 听得李靖的问话。陈稜有些犹豫。但还是回答道:回禀将军。刚刚战场太过混乱。有不少后宫的娘娘死于乱箭当中。陈稜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有些无奈。毕竟梁军的兵马数量沒有叛军多。想要伏击取胜。那之前的箭矢压制是不可或缺的。而箭矢也沒长眼睛。如何知道谁是叛军谁是娘娘。李靖显然也是明白这点。倒也沒有过多苛求。 想了想。李靖还是决定去拜见一下萧皇后。不过。现在应该称呼她为萧太后了。当即李靖便是对來家兄弟稍作安排之后。便是转身跟着陈稜一块往官道后面走去。很快。便是看到前方那一大队的驾乘。正是后宫嫔妃所乘坐的驾乘。在驾乘周围。还有不少身穿宫装的女子的尸体。不用说。正是那些后宫嫔妃和宫女。至于那些活下來的。现在都老老实实躲在驾乘里面。还能听到从里面传來的嘤嘤哭泣声。 在陈稜的指引下。李靖径直來到了最大的一座驾乘前。对着那驾乘抱拳一礼。喝道:末将梁王帐下。右骁卫将军李靖。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末将救驾來迟。令娘娘受惊。实在是罪该万死。请娘娘惩罚。按理说。李靖应该是对萧太后行跪拜之礼。不过此刻李靖却是站得笔直。显然。眼前这位萧太后在李靖眼中的地位并不高。 李靖会如此。也不难想明白。大隋立朝两世。文帝治下。将大隋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丰衣足食。可等到杨广即位。这短短十多年。就把大好的大隋朝弄得支离破碎。杨广固然可恶。但萧太后身为后宫之首。难道就沒有劝诫不能之过吗。 过了片刻。从驾乘内传來了一把略带沙哑的声音。只听得萧太后说道:梁王。哦。是梁国公吧。嗯。梁王乃是先帝门生。又是当朝驸马。对先帝忠心可鉴。李将军诛杀逆贼。乃是有功之臣。何來罪该万死之说。李将军就不必多礼了。李将军救了哀家性命。哀家应该是多谢李将军才是。 不敢。李靖硬邦邦地回了一句。随即又是说道:启禀太后娘娘。之前末将部下将士们为了诛杀叛逆。却是不小心误伤了不少后宫的娘娘。还请太后娘娘宽赦将士。如真要问罪。末将愿为将士们领罪。 这误伤后宫嫔妃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将士们都是在他李靖的指挥下奋勇作战的。李靖可不能眼看着日后将士们因为这件事而被抄家问斩。所以李靖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先把这件事给定下來。免得萧太后日后算账。 哼。听得李靖提起了那些后宫嫔妃。在驾乘内的萧太后脸色立马就是阴沉了下來。不过萧太后的怒火却不是冲着那些将士去的。冷哼道:那些贱人。死就死了。又有什么关系。李将军。哀家有个请求。还请李将军千万要答应。 一开始听得萧太后的冷哼声。李靖还是心中一紧。以为萧太后要揪着这件事不放。可听到后面。萧太后的话却是让李靖眉头一皱。却不明白萧太后到底要干什么。所以李靖也沒敢开口搭腔。不过萧太后却沒有等李靖回答的意思。直接便是哼道:这些贱人有愧先帝。还请李将军将这些贱人全都给杀了。 萧太后话语中带着丝丝寒意。听得李靖等人都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沒想到这萧太后的杀意竟然这么重。李靖却是有所不知。自从江都之变后。这些后宫嫔妃就成了宇文化及的私宠。而那些不肯屈从的嫔妃。全都被宇文化及后虐杀了。剩下这些嫔妃则是掉过头來争相在宇文化及面前争宠。如果只是这一点。倒也罢了。可这些嫔妃竟然为了讨好宇文化及。跑到萧太后面前游说。要让萧太后改嫁宇文化及。如果不是萧太后身份特殊。又宁死不从。又岂能安稳到今日。在萧太后眼中。这些嫔妃全都是宇文化及的同党。甚至比宇文化及还可恶。 当然。这些事情涉及后宫丑闻。萧太后也不好让他人得知。只是让李靖将那些后宫嫔妃杀了。李靖犹豫了片刻。倒也是同意了。不是因为萧太后。而是接下來李靖要带着兵马返回洛阳。带上一个萧太后已经是很为难了。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后宫嫔妃。这可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若是真要把所有嫔妃都带上。那李靖只怕走不到半路。就会被敌人给擒住。 随着李靖一挥手。陈稜也是立马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工夫。从周围就是传來了那些后宫嫔妃凄厉地惨叫声。这些柔弱的女子如何是梁军士兵的对手。不管她们如何挣扎。也很快就尽数惨死在了刀刃之下。 等到一切都安静下來之后。驾乘内的萧太后仿佛是松了口气。紧接着便是说道:李将军。如今哀家就靠李将军保护了。该如何行事。李将军也用不着问哀家这么一个妇道人家。全凭李将军做主了。 是。末将遵命。李靖又是抱拳一礼。他要的也就是萧太后这句话。毕竟萧太后的身份在那里。她要是指手画脚的话。那李靖将來也会很难办。不过萧太后显然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该放手。李靖向萧太后告辞后。这才退了下來。紧接着。李靖又是对陈稜说道:陈将军。接下來的回程可不比來时轻松。这萧太后就交给陈将军保护了。 请李将军放心。陈稜也知道这个担子有多重。不过陈稜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直接就是接下了这个任务。紧接着。陈稜便是对着李靖抱拳一礼。转身就去安排保护驾乘的人选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靖长吁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宇文化及已死。这次的任务就已经做好了一半。接下來。就该是返回洛阳了。这次又要再次穿过东平。还带上了萧太后这个累赘。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通过。 不管怎么难。这路还是要走的。不过李靖却沒有直接往东平郡进发。而是先沿着來时的道路。前往魏州。魏州太守元宝藏。是河北少数还效忠大隋的守将。也就是说。这魏州还是属于大隋的城池。李靖完全可以打着讨逆的旗号。去魏州补给。 五天后。聊城。 聊城并不算是一个小城。在武阳郡内。甚至还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城池。只不过刚刚经过了窦建德高开道洗礼的武阳郡。除了魏州还归属于大隋之外。其他的城池早就沦陷为各个盗匪之手。而这聊城如今的主人。正是有着知世郎的称号的山东豪杰王薄。 王薄自大业七年举事。可以算的上是最早反抗杨广暴政的豪杰了。在举事之初。王薄的实力可以说是河北山东之首。若是就这么继续下去。现在的窦建德高开道也根本不能和王薄相提并论。只可惜。王薄碰上了他的命中克星。。张须陀。 泰山脚下。张须陀大败王薄。将王薄打得落荒而逃。数万兵马最后只剩下不到百人。而后王薄又是南下联合了孙宣雅郝孝德等十多万联军。意图找张须陀报仇。结果在章丘被张须陀杀得片甲不留。从此之后。王薄也是一蹶不振。一直在山东河北一带游走。后來窦建德雄霸河北。王薄也是在窦建德手下讨得聊城休养。 别看平时王薄好像是安分守己。但能够在大业七年就举兵反隋。要说王薄沒有野心。那就连三岁孩童也不会相信。要不是实力不行。只怕这河北山东的各大势力当中。还要再加上王薄。 而就算是现在这种情况。王薄也是不甘寂寞。之前他听闻宇文化及携带着大量隋帝的财宝來到武阳郡。王薄就动了心思。向宇文化及派信使。假意投靠。其实王薄已经是做好了打算。等到宇文化及到了聊城。就把宇文化及给杀了。夺取那些财宝。 不过王薄倒也聪明。知道自己现在还是寄人篱下。所以同时也派人去给已经南下的窦建德送信。到时候这些财宝肯定也要分一份给窦建德。就算是如此。这么多财宝也足够让王博招兵买马。将实力提升一筹了。在王博的眼中。宇文化及已经成了一个移动的宝藏。王薄恨不得立马就是将宇文化及给吞了。而正是因为如此。这几日王薄那是日盼夜盼。就盼着宇文化及早点到來。只是盼來盼去。本应该早就到的宇文化及。却是连影子也沒看到。 第五百三十五话 高开道寻仇 ♂, 在聊城城守府内的王薄急得走來走去,时不时还走到大门口张望,可每次都是换來的失望,在王薄身边的几名部下看到王薄的模样,都是忍不住劝慰,可结果却是换來王薄的一顿臭骂,王薄也知道这件事他光在这里着急沒用,但俗话说夜长梦多,若是宇文化及突然转变了别的念头,那王薄一番谋划岂不是付诸东流。 等了好半晌,从白天一直等到夜里,王薄就这么一直守在议事厅,甚至连睡觉也不肯去,而就在半夜时分,突然,从外面传來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原本寂静的深夜,听到这脚步声,王薄的脸上顿时就是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立马快步跑到房门口,朝着不远处正往这边赶來了的军士喊道:怎么样,是宇文化及來了吗, 王公,王公,不好了,王薄满心欢喜,却是等來了这么一句话,顿时就是让王薄的心咯噔一声,而紧接着,那军士所说的话,更是让王薄的心如坠冰窟,只见那军士快步跑到王薄的面前,对着王薄就是抱拳喊道:王公,城外突然出现了大队兵马,正在朝着聊城发动攻击,王公,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敌人,怎么好端端会有敌人,王薄顿时就是傻了眼,这宇文化及沒有盼到,怎么反倒是盼來了一伙敌人,难道,是宇文化及看穿了自己的计谋,翻脸來攻打聊城,心里琢磨着,王薄脚下却是不敢停,直接就是迈开步子,快步走出了城守府,朝着城门方向赶去。 很快,王薄就是赶到了城门,上了城头,在左右士兵的保护下,朝着城外望去,此刻虽然是深夜,但城外的火把连绵不绝,却是将城外照射得犹如白昼,看着城外的大军,王薄又是大吃一惊,光是看城外的兵马,就不止四万,那就肯定不会是宇文化及的兵马了,而现在城外的兵马还沒有发动进攻,只是在城外列阵,所以王薄还是能够看清楚城外兵马的旗帜,竟是骇然是燕军的军旗。 燕,这,这不是高开道的兵马吗,高开道怎么好端端跑來攻打我聊城,王薄认出对方的身份之后,心中更是惊愕,他和高开道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再说高开道不是跟着窦建德一块南下了吗,怎么好端端又跑到武阳來。 而就在王薄惊疑未定的时候,城外正在摇旗呐喊的兵马却是突然静了下來,王薄立马朝着城外一看,只见在城外那军阵最前面,一名战将手持一柄鬼头刀,昂首看着城头,而王薄立马就是认出了那战将的身份,正是高开道本人,这更是让王薄吓了一跳,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会让高开道从东平跑到这小小的聊城來。 还未王薄发问,在城外的高开道将手中的鬼头刀往前一挥,大声喝道:王薄,我敬你是义军的老前辈,一向对你秋毫不犯,你为何偷袭我的兵马,杀我大将,今日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定要踏破你聊城,杀个鸡犬不留, 高开道的这番话,说得王薄那是满头雾水,当即王薄立马就是喊道:高兄弟,呃,燕王,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何时偷袭你的兵马了,自从我到了这聊城之后,就从未离开过此地,又何來杀你大将之说,燕王还请明示啊,王薄本來是想要称呼高开道为高兄弟的,可看看眼前这情势,最后还是改成了高开道的称号,河北豪杰都知道,这高开道就是一个疯子,这万一要是惹恼了疯子,那可就要倒霉了。 哼,听得王薄的辩解,高开道却是冷哼一声,挥起鬼头刀就是指着王薄,喝骂道:王薄老贼,你个假仁假义之辈,亏得天下豪杰还把你当做好汉,我看你就是个无胆鼠辈,敢做不敢当,你杀我大将,任凭你如何说了去,这笔账我定要和你算个清楚,速速把王三刀交出來,我要用他的人头血祭我部下大将张金树, 王三刀,王薄那是越听越糊涂了,他哪里认识什么王三刀了,而如果这个时候李靖在这里的话,只怕要笑得直跳脚,这王三刀,正是李靖当日骗张金树时所用的化名。 其实当日李靖对张金树以及他手下五百燕军下杀手的时候,却是因为太过着急的缘故,并沒有发现那些死尸当中还有一个活口,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燕军士兵,但最后却硬是撑到了援军赶來,断断续续把情况说了一遍,这才断了气。 只是这燕军士兵所知道的,也不过是李靖化名成王三刀,自称为王薄的族侄的事情,至于后面张金树识破李靖的谎言,那士兵却是不知道,加上临死前断断续续的说法,传到高开道耳朵里,那就变成王薄的族侄王三刀路过东平,却是突然偷袭张金树,杀死了张金树以及五百燕军。 那高开道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将自己的实力发展起來,并且面对窦建德和薛世雄这两大强敌,还能坚持下來,就是靠着他那极为护短的性子,赢得了将士们的忠诚,听得王薄竟然无缘无故派人偷袭自己的部下,还杀了自己手下大将,高开道哪里还忍得住,直接就是将东平的全部兵马都提了过來,要找王薄兴师问罪,可怜王薄对此一无所知,竟是稀里糊涂就给李靖背了黑锅。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王薄也知道高开道不是自己所能惹得起的,也生怕是不是自己手下什么人得罪了高开道,立马就是对着高开道喊道:燕王暂且息怒,此事我的确是不知情,不如等我问过了手下众人,看看到底是谁开罪了燕王,若真是如此,我绝不姑息,一定将他送给燕王处置, 哼,王薄都把自己的地位放到那么低了,高开道的脸色这才稍稍缓解了一些,紧接着,高开道便是大声喝道:好,王薄,我只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时间到了,你还未将王三刀给送出來,那我就攻城,沒有什么情面可讲, 王薄虽然和高开道接触不多,但也知道他这说到做到的性子,既然高开道定出了这一个时辰的时间,王薄也不敢讨价还价,立马就是转过头,对着身后众将士喝道:找,一定要给我把这个王三刀找出來, 随着王薄这一声令下,手下的那些将士们也是立马去寻找那个所谓的王三刀的下落,只是这王三刀本就是李靖杜撰出來的人物,天下又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在王薄军中再找出个叫王三刀的人來。 听得手下将士们的回复,王薄的脸那是沉得快要掉到地上了,他相信自己的部下沒有骗自己,可问題是,高开道会相信吗,心中带着忐忑,王薄慢慢转回头,对着城外的高开道就是喊道:燕,燕王,这,我军中确实沒有什么王三刀啊,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放你娘的狗屁,听得王薄这么一说,高开道立马就是跳起脚开骂,先入为主,高开道那是根本不相信王薄的话,指着他就是喝道:王薄,你休要骗我,那王三刀分明就是你的族侄,被你派去和杜伏威联盟,路过东平的时候,偷袭我手下大将张金树的兵马,杀了张金树和我手下五百儿郎,你若是不把王三刀交出來,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族侄,听得高开道这么一说,王薄脸上那是越发苦涩了,他无父无母,自幼就是一个孤儿,连自己祖宗葬在哪里都不知道,哪里來的什么族侄,这分明就是有人打着他的旗号,在外面惹了事,现在罪过都推到他的身上來了,可偏偏那人惹上的是高开道,对这个疯子,王薄还真有点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了。 王薄的部下多少都知道王薄的身世,自然知道王薄根本就沒什么族侄,其中一名部下立马就是囔囔了起來,喊道:王公,这高开道也太嚣张了,这分明是在诬赖我们嘛,不行,我们跟他拼了,王公,末将愿意出城与高开道一战, 那部将请战,可周围的几名部将却是一个个面色古怪地往旁边退了几步,这高开道有多厉害,光是听那些传闻就知道了,在场这些人,就算是加起來,也不见得能够拼得过高开道一人,更何况高开道身后还有那四五万大军,而王薄的兵马也不过才四五千人而已,拼,这么悬殊的差距,怎么拼。 犹豫了片刻,又是一名部将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对王薄说道:王公,左右那高开道想要的,是个叫王三刀的人,我们不妨找个人,冒充王三刀,送出城去,说不定能够把高开道给骗走也不一定啊, 这部将的话一说完,在旁边能够听到他说话的人都是心底一寒,这部将分明就是让王薄找一个人出去做替死鬼,好狠的主意啊, 第五百三十六话 立威 ♂, 王薄听完那部将的话。犹豫了片刻。要说他不动心。那肯定是假的。只不过他的身份却不能说出这话。要不然。将士肯定都会心寒。想了一下。王薄转过身往另一边走去。直接朝着城外望。而那名部将见了。却是心里明白了。直接对着王薄抱拳喝道:王公。末将刚刚想起。家中有要事要处理。请王公准许末将先行一步。 所谓家中有事。自然就是借口了。这名部将分明就是想要为王薄担上这个罪名了。听得那部将的话。王薄先是身躯一震。可王薄犹豫了片刻。还是沒有说话。而是依旧看着城外。至于那名部将。则是转身就下了城头。 不一会儿功夫。从城内传來了一声惨叫声。让城头上的众人都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沒过多久。那名部将满身鲜血的大步走上城头。在他的手中。还提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看着部将的模样。所有人都是心头一颤。下意识地就是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而那部将上了城头之后。却沒有跟王薄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到了女墙边。冲着城外大声喊道:王三刀已经伏诛。人头在此。说完。那部将用力一丢。就将人头给丢了出去。 在城头和城外火光的照射下。那颗人头在夜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最后正好落在了高开道的马前。高开道看了一眼那个人头。却是摆了摆手。当即他身后就是跑出了一名士兵。直接上前将那个人头给捡了起來。虽然是血淋淋的人头。可那士兵却是一点也不在意。转身就是献到了高开道的面前。甚至连鲜血直接淋在了他头上也不在意。 高开道低头看了一眼那个人头。看上去并沒有什么特别。只不过脸上还保留着临死前的惊恐。高开道只是瞥了一眼。便是对士兵摆了摆手。示意他将人头给拿下去。王三刀根本沒有人认得。最后一个认得王三刀的人也已经死了。所以高开道并不知道这个人头究竟是不是王三刀。不过高开道也似乎并不在意。而是抬起头。朝着城头喊道:王三刀乃是主谋。那三千人皆是从犯。全部都要交出來。 原本以为确定王三刀死了。高开道就会退兵。却沒想到高开道竟然又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城头上王薄等人顿时就是愣住了。紧接着。王薄也是勃然大怒。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大声喝道:高开道。你莫要欺人太甚。 三千人。王薄手下的兵马也不过才四五千人。这要是真的将三千人交给高开道。且不说王薄的名声会掉到什么程度。只剩下不到两千人马。王薄这么多年的心血岂不是付诸东流。王薄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这个请求的。 似乎早就知道王薄不会同意。高开道也是冷笑一声。喝道:既然你不肯交人。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來人。攻城。 该死。这个疯子。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王薄哪里还会不明白高开道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借口來攻打聊城。甚至根本就不在乎现在只是夜晚。根本不利于攻城。眼看着城外的战鼓声响起。王薄也是暗骂了一声。便是转头对身后的将士喝道:你们也看到了。高开道分明就是要攻打我们。我们就算是死。也不能让高开道得逞。兄弟们。随我一同抗敌。 说完。王薄直接从腰间拔出了佩刀。高声呼喝了一声。而在城头上的将士们虽然也害怕。但还是齐声呼喝起來。这城头上守军的士气还是有的。至少还能一战。 看到这一幕。王薄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一下。至少还不至于绝望。当即王薄便是转过身。看着城外那无数的燕军从黑夜中冲出來。王薄也是强压着心中的惊恐。沉声大喝。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沒问題。一定能够守住。人定胜天。我王薄经过了那么多危难。这次也一定能够赢。 尽管王薄心中对这一战充满了信心。但事实却是证明。在面对绝对的优势。就算是有信心有士气。却也不一定能够获胜。 在经过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战斗之后。还未等天亮。聊城就已经被攻破了。站在被鲜血染红的聊城城头上。高开道冷眼看着城内方向。脸色冷傲。沉声问道:怎么样。 回禀将军。在高开道的身后。一名副将立马上前抱拳应喝。虽然高开道对外自称为燕王。但高开道的心腹还是称呼他为将军。对此高开道也是很喜欢。只听得那名副将喝道:我军损失不足五百人。整个聊城已再无敌人。 屠城。高开道在听到副将说起伤亡人数之后。双目闪过了一道寒光。冷冷地哼出了两个字。而身后的副将也沒有任何犹豫。只是对着高开道的背影应喝了一声。就去执行命令去了。而高开道却是连头也沒有回。足下用力一跺。正好跺在一颗人头上面。只听得高开道冷冷地看着那个人头。哼道:我要借此立威。让这天下。无人敢小觑我高开道。 在高开道的脚下。那颗人头的双目瞪得老大。张着嘴。恐怕在临死的时候。也不会想到自己有这个结局。而这个人头。分明就是这聊城之主。知世郎王薄。 洛阳城内。人心浮动。往日那热闹繁华的街道也是沒有半个人影。有的。只是那一队队巡逻的士兵。自从王世充与窦建德宣布和万禾开战以來。各种各样的谣言也是在洛阳城内悄然流传开來。什么窦建德的大军已经攻破汜水关。什么王世充亲率兵马抵达偃师。甚至还有人传言长安的李渊也派兵來攻打洛阳。就连万禾当年和李家的那点恩怨都被人给搬了出來。 显然。这种谣言都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要破坏梁军的士气。而面对这种诡计。似乎万禾也沒有什么好办法应对。只能是在城内多多安排一些巡逻的军士。但也只是稍稍压制了一下这些流言而已。 深夜。城内更加显得寂静。一队巡逻士兵在城内的街道行进。穿过了街道。似乎周围并沒有人。而就在这队士兵走过之后。一道黑影却是突然从街道旁的阴影中钻了出來。左右看了看。却是抬起头。朝着前方的一个拐角望了过去。只见那个拐角处。却是一间二层楼的客栈。客栈似乎才刚刚开张。在月光下。一切都显得很新。不过生意却好像不怎么好。早早就关了门。而整个客栈。也只有二楼亮着一盏灯。那黑影盯着那唯一亮着的一盏灯。静止了片刻。随即便是扭过头。转眼又是消失在了阴影当中。 半个时辰之后。在洛阳城的另一头。一个很偏僻的小院厢房内。两名男子正坐在房内的圆桌旁。其中一人身材壮实。面相很敦厚。只是双眼中透着一股精明。而另一名男子身形消瘦。脸颊上也沒多少肉。留着军师须。面带微笑。这两人正是梁王万禾的手下刘文静和杨公卿。 两人就这么坐在圆桌旁。都沒有说话。只有圆桌上的油灯不时发出轻微的声响。刘文静和杨公卿两人似乎耐心都很好。两人就这么甘坐着。却是沒有说过一句话。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那盏油灯都快要燃尽了。两人却始终是坐着一动不动。 就在外面响起了子时的梆子声。突然。杨公卿的眼睛睁开。闪过了一道精光。沉声一喝:來人。而就在杨公卿的话音刚刚响起。那紧闭的房门也是跟着响了起來。 对于杨公卿的这个本事。刘文静却是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只是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丝笑意。而杨公卿也是沉声说道:进來吧。 随着杨公卿这话一说出口。房门立马就是打开。紧接着一道黑影直接闪现进房。却是一名身穿黑色劲袍的男子。这男子一进來。便是对着杨公卿抱拳喝道:统领。鱼儿已经上钩了。 听得这话。杨公卿却沒有立马回答。而是转过头望向了刘文静。问道:刘大人。一切都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么我们现在是否就按照计划进行。 刘文静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听得杨公卿的问话。刘文静伸手在自己的胡须上轻轻捋了捋。随即笑着说道:杨统领。王爷的意思。无须顾忌太多。王爷已经不想看到这些人了。相信杨统领也明白了。 杨公卿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刘文静的问題。而刘文静也也是跟着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既然杨统领明白了额。那就动手吧。省得夜长梦多。在下还想要赶在明天早上去向王爷禀告这个好消息呢。 得到刘文静的同意。杨公卿也是深吸了口气。噌的一下站起身。一股气势就是从杨公卿的身上蔓延开來。紧接着杨公卿沉声对那黑衣人喝道:传令下去。收网。 第五百三十七话 洛阳之变(一) ♂, 宋记客栈在城南的分店的院子里,和以往不同,院墙上插了五六根火把,将整个院子照得通亮,在院子中央,密密麻麻地站着二十多人,其中站在最中央的十余人,一个个都是身穿华服或者是精良铠甲,而站在最前面的,正是检校民部尚书韦津与右骁卫将军皇甫无逸,除了他们之外,在他们身后的,无一不是超重有名的重臣,而剩下的人,全都是清一色身穿黑衣的男子,围在围墙边,一个个面无表情。 在这些人的正前方,却是客栈前面的大厅,连接着客栈二楼的客房,韦津皇甫无逸等人虽然都是朝中重臣,更是朝野上的名士,可如今却是老老实实地站在这里,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半点怨言都沒有,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这些平时养尊处优的官老爷开始有些吃不消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前面大厅里面走出了几个人影,其中一人,全身圆乎乎的,正是这宋记客栈的东家宋谦宋老板,而在宋谦身后,一名身材高大,但却是满脸阴晦,嘴角也是带着邪邪笑容的中年男子,在往后,一名身材瘦小的华服年轻人,却是越王杨桐。 看到杨桐出來了,韦津皇甫无逸等朝中大臣立马就是朝着杨桐跪拜下來,齐声低呼:臣,参见王爷, 嗯,若是换做两年前的杨桐,面对这些大臣的行礼,他一定会客客气气地把他们扶起來,然后一一说笑套近乎,争取他们的好感,可现在的杨桐却是完全不同了,脸上挂着让人生畏的寒意,走出大厅之后,扫了一眼众位大臣,冷哼了一声,说道:诸位大人既然今夜肯來这里,那想必已经是考虑清楚了,不过在这里,本王还是要先说清楚,选择了这条路,那可就沒有回头路了,诸位大人现在若是想要退出,那还來得及, 杨桐说完这话的时候,那双眼睛紧紧盯着众人,而在周围,那些黑衣人也是悄悄将手摸向了自己腰间的佩刀,看到这一幕,所有大臣都是心底咯噔一下,谁也不敢说出一个不字, 杨桐等了片刻,确定沒有人多说话之后,嘴角这才勾起了一丝冷笑,随即哼道:好,既然诸位大人肯协助本王除奸贼,清君侧,那还都算得上是我大隋的股肱之臣,请诸位大人放心,日后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了诸位的, 谢王爷,众人又是对杨桐拱手一拜,其实众人信赖很清楚,早在杨桐找上自己的时候,他们已经沒有回头路了,现在他们唯一期盼的,就是杨桐不要失败,要不然,他们所能面临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杨桐点了点头,随即又是对皇甫无逸说道:皇甫将军,这洛阳城的守军你能控制多少, 皇甫无逸立马就是回答道:回禀王爷,万禾帐下的十六万大军,已经派出去了十三万,只剩下不到三万人守在这洛阳城里,这三万大军中,有一万是归庞玉率领,一万为霍世举率领,这两万人,都是守在外城,唯有剩下那一万人,分别驻守皇宫和内城,而这一万人却是分有十名将领统领,末将按照王爷的吩咐,已经说服了其中五名将领,他们都愿意效忠王爷,铲除万禾党羽, 十人当中说服了五人,表面上好像还只是平分秋色,但实际上,杨桐以有心算无心,只要布置得当,绝对能够一举控制皇宫和内城,那万禾的梁王府也在内城,只要将万禾和皇宫内的天子杨杲给控制住了,那洛阳城的梁军自然也就要完全听杨桐的指派了,如此一來,局势就可以定下來,而杨桐也可以彻底翻身了。 杨桐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兴奋,不过却沒有表现出高兴的神情,而是慢慢点了点头,随即又是转过头对韦津说道:韦大人,上次让你找关于元文都被关押的地点,你可找到了,如今在杨桐心目中,只怕只有当初为了自己,被万禾给抓起來的元文都,才是真正对自己忠心不二,若是这次计划成功,那杨桐身边就少不了真正的辅助之臣,这元文都才是最好的人选。 韦津也是立马点头,说道:下官已经查清楚了,元大人现在被关押在洛阳府尹的地牢当中,下官已经买通了洛阳府尹的牢头和捕头,只要王爷起事,那他们就会救出元大人, 好,杨桐稍稍挥了一下拳头,能够保住元文都,才是杨桐最看重的一个步骤,紧接着,杨桐又是转过头,看了一眼宋谦,又是看了一眼那壮汉,随即说道:宋掌柜,那一切就都靠你们了, 宋谦始终保持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对着杨桐拱手一礼,笑道:请王爷放心好了,只要按照计划行事,王爷一定能够重新坐上宝座, 嗯,对于宋谦的话,杨桐不予置否地应了一句,经过了大起大落,杨桐已经不会再毫无保留地相信任何人了,随即杨桐便是点头对宋谦说道:那既然如此,本王就等候宋掌柜的好消息了, 宋谦点了点头,又是转头对那壮汉说道:飞鱼张,你听到王爷的话了,准备行动吧, 那飞鱼张嘿嘿一笑,转身纵身一跃,转眼间就飞跃到了夜空当中很快就消失无踪了,而看到飞鱼张消失之后,宋谦又是转头对杨桐说道:王爷,小人这边已经行动了,王爷这边也可以动手了, 好,杨桐也不罗嗦,转过头,喝道:皇甫无逸,段世弘,行动吧, 随着杨桐的一声令下,皇甫无逸和段世弘这两位众臣中唯一的将领同时出列,对着杨桐抱拳一喝,便是径直从旁门走出了客栈,而紧接着,杨桐便是看着对面前那些文臣,挤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说道:如此,那几位大人也可以动手了吧, 杨桐说完之后,那双眼睛紧紧盯着众人,众臣被杨桐的目光盯着,心里那是一阵阵发毛,立马对着杨桐拱手一礼,随即也是鱼贯从旁门走出了客栈,而一直等到最后一名大臣离开之后,杨桐也是长舒了口气,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夜空,说道:等到明日,一切都只需要等到明日就可以了, 看着杨桐在那里自言自语,宋谦笑了笑,对杨桐说道:王爷请放心吧,现在王爷只需要精心等待就可以了,等到明日,王爷就可以得偿心愿了,王爷,这外面寒气颇重,不如到房间内休息吧, 杨桐回过头看了一眼宋谦,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虽然他正是靠着宋谦身后的势力才得以自由,但并不代表他就真的会信任宋谦,对方到底打得什么鬼主意,杨桐还不清楚,也正因为如此,杨桐也是在暗自提防此人,杨桐摇了摇头,却又是转过身子,继续看着夜空,说道:本王就在这里等着,成功与否,就靠老天爷了,本王就要看看,这老天爷是否愿意帮本王了, 而从宋记客栈出來之后,皇甫无逸和段世弘却是立马分头行事,这杨桐给他们布置的任务,正是要去联络那些已经被拉拢的五名控制内城守军的将领,同时还要指挥这些将领领军将其他内城守军都给控制住。 皇甫无逸和段世弘一出门,就是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一路就朝着内城城门方向赶去,很快,马车就已经是赶到了城门口,只不过一到大门口,马车就给拦住了,这内城内所居住的,都是朝堂上的重臣以及皇亲国戚,所以一到夜里,这内城就要实施门禁,不能随便进出。 见到马车被拦了下來,坐在马车内的皇甫无逸却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随手就是丢了出去,正好被驾驶马车的车夫给接住了,那车夫又是将那令牌递给了那些守住大门的士兵,那些士兵一察看令牌,顿时就是吓了一跳,慌忙将那令牌双手奉上,喊道:原來是皇甫将军驾到,小人多有得罪,我家将军已经交代过了,请将军进城,说完,那些士兵立马就是转身去将城门给打开了。 而在马车内的皇甫无逸接过令牌,笑呵呵地看了一眼段世弘,笑着说道:之前我就已经安排好了,今夜守卫内城城门的,正是我之前联络的一名将军,只要开始行动,首先这内城城门就可以被控制住了,控制了这个城门,大事就成功了一半, 段世弘也是一脸敬佩地看着皇甫无逸,点头说道:皇甫将军果然厉害,难怪王爷会对皇甫将军委以重任呢,看來以后末将还要向皇甫将军多多学习才是, 对于段世弘的赞扬,皇甫无逸到沒什么反应,只是笑了笑,却又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我这点只是小谋罢了,真正厉害的,却是万禾手下的李靖和秦琼,这两人都是大将之才,只可惜,他们却是助纣为虐,为万禾效力,要是他们肯为我们所用,那何愁大事不济, 第五百三十八话 洛阳之变(二) ♂, 对于皇甫无逸的无奈和叹息,段世弘却是有些不服气,撇了撇嘴,哼道:照我看,那李靖和秦琼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之前在洛阳之战,打赢瓦岗寨那么一群穷农民,算的上是什么本事,莫说是皇甫将军你了,就算是我,也一定比他们强, 段世弘话语中也不忘捧一下皇甫无逸,可皇甫无逸却沒有领情,而是阴沉着脸说道:段将军,我劝你莫要小觑万禾手下这一干将领,李靖秦琼身手不凡,更是兵法韬略无一不精,唯一相差的,就是经验尚浅;裴仁基乃是平叛军老将,跟随张须陀多年,却是作战老道,而其子裴行俨,天生神力,武艺高绝,此外,还有罗士信來弘來整,皆是猛将,这些人若是尚有一人留在洛阳,王爷也绝对不敢对万禾发难,正是因为王世充和窦建德來袭,万禾将这些将领全都派出去了,造成洛阳城空虚,我才敢在军中做文章,将來你在战场上碰到这几人,千万要小心, 皇甫无逸如此慎重其事地告诫段世弘,段世弘就算是再狂妄,也只能是点头称是,至于有沒有听进去,那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而皇甫无逸也是长吁了一口气,自己这次选择帮助杨桐,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但,自己一家受大隋之恩,就算是身死,也算是皇甫家对大隋尽忠了。 马车在内城狂奔,而在这寂静的深夜当中,马车狂奔的马蹄声更是显得特别的响亮,眼看着马车很快就要赶到内城的守军军营,皇甫无逸的呼吸声也是渐渐沉重,只要能够控制住内城,那这次的大事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以皇甫无逸的沉稳,也是不由得紧张起來。 前面的马车,站住,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把呼喝声响起,让马车车厢内的皇甫无逸和段世弘都是吓了一跳,而紧接着,两人所乘坐的马车也是紧急停住,看來,是有人拦住了马车的去路,段世弘下意识地就是伸手去拔刀,不过皇甫无逸却是立马抓住了段世弘的手腕,对着段世弘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而这个时候,外面又是继续喊了起來:你们是何人,为何深夜还在内城行走, 皇甫无逸眉头,一皱,却是对段世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紧接着,皇甫无逸便是直接钻出了马车的车厢,朝着马车外一看,只见在马车的前面,一队巡逻士兵拦住了马车的去路,而在马车的后面,又有一队二十余名的骑兵停在后面,看到那些骑兵之后,皇甫无逸的心不由得一沉,这个时候还能够在内城行进的骑兵,恐怕对方的身份不一般啊,当即皇甫无逸那藏在后背的手又是朝着段世弘摆了摆手,却是直接钻了出去,站在车夫身边,沉声喝道:我乃右骁卫将军皇甫无逸,有要事需要去面见梁王,还请行个方便, 皇甫无逸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大人物,但这洛阳城内最大的就是万禾了,皇甫无逸干脆直接报出万禾的名号,看能不能蒙混过关,果然,在皇甫无逸爆出万禾的名字之后,前面拦阻的巡逻士兵也都是下意识地往旁边退了一步,虽然还沒有完全让开道路,但在皇甫无逸來说,把这些士兵给骗开那是迟早的事。 哦,就在这个时候,从皇甫无逸的身后传來了一把声音,这声音并不大,甚至还带着一丝柔和,但是落在皇甫无逸的耳朵里,却是让皇甫无逸身子一僵,紧接着,就听得那声音继续说道:原來皇甫将军有事要找本王啊,正巧本王和将军喷上了,走吧,有什么事,我们边走边说, 皇甫无逸身子僵直地转过身子,看着从那一干骑士当中走出來的万禾,满脸苦涩,他怎么也沒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上万禾,这简直是巧的不能再巧的事情了,而万禾出现在这里,更是让皇甫无逸之前的借口沒办法继续下去,皇甫无逸咬了咬牙,便是做了决定,伸手用力拍了拍身边的那名车夫的肩膀,随即强挤出笑脸,对万禾说道:原來王爷就在这里,正好,末将有要事要与王爷相商,王爷请, 皇甫无逸说着,便是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來,而就在他跳下去的那一瞬间,另一只一直放在后背的手用力一甩,一道影子悄然钻进了车厢内,而皇甫无逸却是像什么都沒有发生一样,笑着朝着万禾走了过去。 看着皇甫无逸走过來,万禾也是淡淡一笑,那双眼睛闪过了一道精光,紧接着万禾便是笑着对皇甫无逸说道:既然皇甫将军有要事与本王相商,何不乘坐马车与本王一同回梁王府,然后本王与皇甫将军好好商量一二, 万禾这么一说,却显然怀疑起自己的马车了,皇甫无逸的眼中也是露出了一丝慌乱,段世弘还躲在那马车里呢,自己一个人这么晚还在城内闲逛,已经是惹人怀疑了,要是再加上和段世弘躲在同一辆马车上,那万禾肯定会追根究底的,当即皇甫无逸就是对万禾说道:区区一辆马车,有算得了什么,此事关系重大,末将还是要和王爷好好商议一番,你们就暂且退回府内去吧, 听得皇甫无逸的话,再加上先前皇甫无逸的动作和神态,那名车夫那里会不明白皇甫无逸的用意,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那车夫就是甩起马鞭,朝着另一个方向冲了过去,而皇甫无逸这才算是松了口气,目送这马车沒入黑夜当中,不过他却是知道,那名车夫会直接拉着段世弘去军营,而皇甫无逸也将自己的令牌丢给段世弘了,接下來,只要段世弘不是傻子,应该能够代替自己完成杨侗的任务,而做完这一切的皇甫无逸顿时整个人就轻松了许多,转过头,对着万禾就是笑道:王爷,末将这次就是想要和王爷商量商量,能不能将这内城的兵马分给末将一份,也算是让给末将为王爷尽一份力了, 对于皇甫无逸的话,万禾却是沉默不语,只是这么看着皇甫无逸,那双敏锐的目光,就像是将他的内心全都给看穿了一般,这让原本已经笃定的皇甫无逸也是感觉到一阵慌乱,下意识地就是低下了头,而万禾看着皇甫无逸半天,最后笑道:既然皇甫将军想要为国效力,那本王岂有不允之礼,这样吧,等到明日,本王就派人到兵部,特意为皇甫将军下一道旨意,让皇甫将军独立领一支兵马,参加内城巡逻,皇甫将军以为如何, 皇甫无逸也沒想到万禾竟然这么简单就答应了下來,这让他也是感到很惊讶,不过,很快皇甫无逸便是回过神來,犹豫了片刻之后,对着万禾就是一礼,说道:既然如此,多谢王爷成全,那末将就先行告退了,说完,皇甫无逸便是转身就是跟着退了下去。 皇甫将军,眼看着皇甫无逸走了几步之后,万禾突然开口喊住了皇甫无逸,说道:将军,今夜已经夜深了,外面的天气很寒,将军最好还是不要到处乱跑,免得身体吃不消, 万禾这话听上去似乎是若有所指,这让皇甫无逸又是身子一阵,几乎是耗尽了全部精力,这才强忍住沒有回过头,就这么背对着万禾,喝道:请王爷放心,末将身体还很好,这点寒意,还难不住末将,末将告辞,说完,皇甫无逸便是继续朝着前方赶去,而看着皇甫无逸的背影,万禾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是转身领着骑兵和那队巡逻士兵朝着之前皇甫无逸來时的方向赶去。 且说那段世弘拿着皇甫无逸的令牌,乘坐马车一路朝着军营赶去,很快就是赶到了内城守军的营地,到了营地门口,这马车自然是要被守门的士兵给拦下來了,段世弘立马就是从马车中钻了出來,直接掏出了令牌,朝着士兵一亮。 那两名守门的士兵看到段世弘手中的令牌,也都是眼睛一亮,相互看了一眼,便是立马给段世弘让开了一条路,其中一名士兵更是对段世弘抱拳一礼,说道:将军请进,我家将军已经等候将军多时了, 嗯,对于这些小卒,段世弘自然也沒什么好说的,直接便是示意那名士兵在前面带路,自己则是快步跟着进了军营,随着那士兵领着自己在军营的帐篷里面转來转去,段世弘都快要被转晕了,最后才在一个营帐内停了下來,那名士兵对段世弘说道:将军,请进, 嗯,段世弘又是点头应了一句,这才深吸了口气,直接就是掀开了营帐的门帘,径直朝着帐篷内钻了进去,可就在段世弘钻进营帐内的那一瞬间,段世弘立马就是愣住了,那全身上下的鲜血顿时就是变得冰凉。 :马甲刚刚从吉安回來,拼了命才赶出一章,实在是太累了,请诸位大大见谅啊, 第五百三十九话 洛阳之变(三) ♂, 只见在这个并不大的营帐内。却是密密麻麻地站了十余名身穿铠甲的将士。在段世弘走进营帐的那一瞬间。这些将士一个个地都是转过头來。用着阴寒的目光凝视这段世弘。那目光中所蕴含着的。完全就是杀意。而在营帐的最中间。五具无头尸体正躺在血泊当中。而首级却是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糟。段世弘虽然狂妄。但却不是傻瓜。看到这种情景。自然知道事情不妙了。慌忙就想要往后退。可就在他刚刚准备退出营帐的时候。突然。一道寒光在他的眼前闪过。紧接着。一柄利剑直接就是穿过了营帐的布帘。穿透了段世弘的胸口。 段世弘顿时就是倒吸了口冷气。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口的利剑。紧接着。又是抬起头。透过布帘看着外面那持剑之人。那双眼睛顿时就是瞪得老大。一只手颤抖地指着对方。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竟然。为。为什么 还未等段世弘说完。那握住长剑的手一扭。剑刃就是在段世弘的胸口转了个圈。顿时段世弘整个身体也是往上一耸。最后就这么瞪大了眼睛往后倒了下去。而在布帘后面那人。慢慢收回了沾满鲜血的长剑。沉声哼道:继续清理。 皇甫无逸离开万禾之后。便是直接赶往军营。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万禾突然出现。让皇甫无逸感觉到很不安。他总感觉似乎事情不再会那么一帆风顺了。可是皇甫无逸就算是再赶。那也毕竟是两条腿。怎么也赶不上马车的速度。等他赶到军营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了段世弘近半个时辰的时间。 远远看着前方的军营。皇甫无逸刚想要向前的时候。突然止住了步子。身子一闪。却是躲在了旁边的角落当中。悄悄伸出头朝前方望去。只见在前方军营的营门口。一队人马正从营地内走出來。在他们的手中却是抬着一具具尸体。而皇甫无逸看得仔细。其中一具尸体。正是之前为他和段世弘驾车的车夫。 看到这一幕。皇甫无逸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这车夫竟然死了。那段世弘呢。还有那已经投靠了杨侗的那五名将军呢。难道。他们全都死了。这个时候。皇甫无逸的脑海中又是响起了刚刚万禾的话:夜深了。天很寒。 皇甫无逸的身子顿时就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突然意识到。杨侗今夜的谋划。已经被万禾所料到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实早就落在了敌人的圈套当中了。当即皇甫无逸就是转过身。他想立刻赶到宋记客栈。把这个变化告诉杨侗。可就在皇甫无逸一转过身的时候。突然身子一僵。紧接着。皇甫无逸就是立马失去了知觉。晕倒在地。而等到皇甫无逸倒下之后。在他的身后露出了一道黑影。正冷眼看着躺在地上的皇甫无逸。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梁王府旁。在月光的照射下。五道黑影在夜空中穿梭。直接跃过了围墙。在围墙另一边的院子当中稳稳地落下。 什么人。有刺客。 这几道人影刚刚落下之后。就听得几声呼喝声响起。却是护卫梁王府的军士发现了这五名意外之客。立马就是冲上前來。可还未等他们冲到面前。只听得其中一名人影发出了一声冷哼。张手一挥。顿时就是有二十余道星光从他的手中飞射出來。全都打在了那几名冲过來的军士身上。紧接着那几名军士惨叫一声。倒毙当场。 嘿嘿。就这点本事。梁王府的护卫也好不到哪里去嘛。刚刚杀了几名军士的人影发出一声阴寒的笑声。一甩手。哼道:要不。我们就这么一路杀进去好了。 好了。有一个高大的人影却是喝了一声。看了一眼周围。显然刚刚他们的动静闹得太大了。周围已经有不少守卫王府的军士被惊动了。朝着这边赶了过來。那高大人影沉声喝道:我们的目标是万禾。不要在这些普通人身上耽误功夫了。天音门的人也只是暂时被引开了而已。抓紧时间。 显然这个高大人影的身份很不一般。所以他这一喝。其他四人也沒有任何意见。紧接着五人看准了方向。直接就是朝着王府后院冲了过去。而一路上想要阻拦他们五人的军士也是全都被先前那种星光打中身亡。很快。这五道人影就已经冲到了后院。其中一名瘦高人影的眼睛突然闪过了一道精光。手臂一甩。顿时一道又细又长的黑影就是从他的手腕中甩了出來。竟是有二十与尺的长度。就看到那黑影最后落到不远处的一个角落。紧接着。又是一声尖叫。却是一名侍女被这道黑影给卷住。并且直接给扯到了这瘦长人影的面前。 那瘦长人影嘿嘿一笑。伸手一把擒住了那侍女的咽喉。冷笑道:说。万禾和他的老婆住在哪个房间。老实说清楚。要不然。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名侍女被吓得脸色惨白。听得对方的话更是全身打颤。过了好半天才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指向了一个方向。结结巴巴地说道:王爷。王爷和公主。在。在。在那里。 喀嚓一声。那个侍女的脖子却是立马被折断。而那五人也是相互看了一眼。便是径直朝着刚刚那侍女所指方向纵身飞跃而去。而就在他们冲到那间厢房门口。正要冲进去的时候。突然五人都是惊呼了一声。直接就是往后一跳。而就在他们往后跳的那一瞬间。几道星光直接就是从房间内飞射了出來。只听得几声清脆的响声。那几道星光打在刚刚那五人所站立的青石板上。甚至闪现了几道火星。 哼。只听得厢房内传來了一把冷哼声。紧接着又是五道人影从房内跳了出來。一声怒喝声响起:逍遥门的狗崽子。天堂有门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來闯。今天老夫要大开杀戒。 龚杰。听得这把怒吼声。那五道人影也是不由得惊呼起來。其中之前那个用暗器的人影立马就是张手丢出了数十道星光。竟是数十枚暗器齐发。而还未等那些暗器飞进厢房。那从厢房内冲出的一个人影却是纵身上前。也是张手一挥。同样飞出了数十枚暗器。两边数十道星光撞击到了一块。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全都从空中落了下來。沒有一枚空余。 哼。那挡在厢房门口的人影冷哼一声。竟是一名中年妇人。这妇人打扮的倒是很普通。咋一看。还以为是一名普通的农妇。只是刚刚那一手暗器功夫已经表明了她的身手一点也不普通。紧接着就听得她哼道:廖新武。三年前你就不是我的对手。让你侥幸跑了。今天你送上门來。你是找死。 花寡妇。又是一声惊呼。那被称作廖新武的男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摸了一下自己脸上那空洞洞的左眼。脸上又是怨恨。又是惊恐。显然对于他來说。眼前这个妇人是个很恐怖的存在。 那妇人听到花寡妇的称呼。顿时那张脸变得异常的阴沉。就像是被触动到了她的逆鳞。秀眉倒竖。怒喝道:该死的逍遥门。我今日就要杀光你们逍遥门。为我家相公报仇。说完。妇人又是张手一挥。顿时就是无数的星光朝着前面那五人飞射过去。 眼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暗器飞射过來。廖新武等五人都是吓了一跳。廖新武想都不想。双手直接就是朝外一洒。虽然也是丢出了不少的暗器。但和飞过來的无数暗器相比。却还是相差太多。剩下那四人更是举起了各自的兵器。将那些暗器纷纷击落。可还是有一人惨叫一声。却是捂着自己的耳朵在地上一滚。那耳朵和手掌上沾满了鲜血。 弟妹。不要冲动。一脸白胡子的龚杰稳稳落在那妇人的身边。伸手按住了妇人的肩膀。沉声说道:我们和逍遥门仇深似海。今日正好可以好好算一算这笔账。放心。他们跑不掉。 龚杰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又是扫过了前方那五人。眼中满是杀意。冷哼道:好。好。逍遥门这次也是下了血本。竟然派出了三名长老。两名舵主的阵容。哈哈哈哈。这次要是将你们都给留在这里。逍遥门也算是元气大伤了。 龚杰。逍遥门那边的高大人影看了一眼龚杰。沉声喝了一句。紧接着又是朝着剩下四人看了过去。口中也是陆续念道:千手佛女花兰。还有商长老尚连成。徵长老郑铁。羽长老宇文幽。你们天音门也是下了不少血本啊。五大长老竟然出了四人。哼。之前被我们的人给引走的。应该是角长老焦老婆子吧。 哈哈哈哈。龚杰傲然往前踏了一步。紧紧盯着那高大人影。喝道:老夫听说那张迁义乃是逍遥门近十年來最为出色的弟子。不但身手了得。智谋更是不在军师之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你就算是明白了。也已经晚了。你们五人都是逍遥门的高手。但注定要死在这梁王府内了。 第五百四十话 洛阳之变(四) ♂, 死。在场的这五人。全都是逍遥门的一流高手。若是一般人对他们说。要让他们全部死在这梁王府内。他们只会一笑了之。可眼前天音门所摆出的这个阵容。却是让张迁义等人都是面色凝重。张迁义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身边的这些人。之前和花兰比拼暗器的。是逍遥门九长老廖新武。那使用长鞭的瘦高男子。是逍遥门的七长老罗横江。还有一名又矮又壮的。却是逍遥门的三长老刘梦金。至于刚刚被花兰的暗器击伤耳朵的。却是江都分舵的舵主梁全佑。 在这四人当中。唯有刘梦金的身手最好。至于那廖新武和罗横江。虽然各有一门绝技。但就连张迁义也比不过。更不要说是和眼前这些天音门的高手比拼了。而梁全佑。却是大长老梁盛的侄儿。身手一般。现在受了伤。作用更是可以忽略不计了。张迁义心中默算了一下。刘梦金能够勉强和龚杰过招。自己也最多是拖住郑铁半个时辰。可其他三人那是远远不是天音门剩下三人的对手了。这场比斗注定是输。 张迁义可不是那种好勇斗狠的莽汉。他能够被委任为这次行动的指挥者。自然是有他过人的能力。也知道这个时候已经不是继续留下來完成任务的。当即张迁义便是沉声一喝:快走。离开这里。 随着这一声呼喝。张迁义却是第一个转身往前院跑去。而紧接着。刘梦金等人也都是一愣。很快也是跟着转身就跑。唯有受伤的梁全佑此刻还在地上打滚呢。看到张迁义他们跑了。梁全佑也是傻了眼。也顾不得耳朵上的疼痛。大声喊道:别。别丢下我啊。救我。救我。 只不过梁全佑的喊话声根本就沒有赢得张迁义等人的同情。张迁义他们反倒是跑得更快了。而看到张迁义他们逃走。龚杰等人却是一点也不担心。冷笑一声。哼道:想跑。沒那么容易。说完。龚杰等人便是立马飞奔上前。而花兰也沒忘朝着那地上的梁全佑赏了一把暗器。那梁全佑根本连反抗都來不及。直接就是被那些暗器给钉满了全身。堂堂一名高手。竟是死得如此冤枉。 梁全佑的生死对于张迁义等人來说却是一点也不重要。他们现在只想着能够赶紧逃离梁王府。可还未等他们冲出后院。突然在他们的前方又是蹦出了两人。冲在最前面的张迁义还以为是两名王府的侍卫。脚下那是一点也沒有减慢。随手就是一掌击出。想要击毙二人。继续前进。可就在他双掌击出的那一瞬间。那前方两人却是同时发出了一声呼喝。也是击出了双掌。四掌迎着张迁义的双掌就是击打了过來。 顿时张迁义就是脸色一变。这哪里是什么侍卫。分明就是高手。当即张迁义立马就是鼓起了全身的功力往前攻去。双掌与对方四掌相接。就听得咚的一声。那面前二人立马就是连退了五六步。而张迁义也是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三步。张迁义的功力明显要高过对方两人。但张迁义却是仓促间运功。毕竟比不得对方蓄势待发。如此一來。虽然把对方给逼退了。但也因此身形受阻。 而再看前方两人。却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其中男子正是龚杰的弟子张庆宇。而那女子却是角长老的孙女张出尘。两人被张迁义给击退之后。同时将身子稳住。擎起了兵器就是挡在张迁义等人的面前。张庆宇大声喝道:张舵主果然功力深厚。在下自愧不如。不过。今日张舵主却是要命丧于此。当真是天妒英才。 滚开。这个时候。刘梦金也是赶了上來。见到两个小辈竟然挡住了去路。身后有强敌追赶。刘梦金也不愿再耽搁。直接就是挥起双拳。看准了张庆宇就是打了过來。 张庆宇和张出尘都是看得仔细。那刘梦金的双拳一片黑乎乎的。分明就是带了一层拳套。而张庆宇和张出尘都是天音门五大长老的子弟。对于逍遥门的情况当然知道的不少。逍遥门有一套毒功名为逍遥拳。名字虽然好听。可拳法却是极为歹毒。练习拳法必须要带上一种特制的拳套。上面沾有剧毒。只要是被这拳套给擦破了皮。那都会见血封喉。 张庆宇和张出尘立马就是认出了这套拳法。脸色不由得一变。张庆宇立马就是将玉笛放在嘴边。运起功力就是吹奏起了玉笛。顿时就听得一阵悠扬的笛声响了起來。而随着这笛声响起。刘梦金击出的拳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一般。前进的速度竟是慢了许多。而在旁边的张出尘也不敢怠慢。立马就是将手中的长剑往前一探。剑锋直指刘梦金的拳套。顿时就是飞溅起无数的火星子。 刘梦金这一拳受阻。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是冷哼一声。喝道:碧波曲。哼。要是龚老头吹出來的。我还忌惮三分。就你个黄毛小子。也敢在我面前卖弄。给我破。随着刘梦金这一声怒喝。顿时就听得喀嚓一声。张庆宇手中的玉笛立马就是裂开了一道裂痕。而张出尘手中的长剑也是直接撒手。整个人更是倒飞了出去。口中还喷出了一口鲜血。刘梦金的拳头再次往前探。直逼张庆宇的面门。 眼看着刘梦金的拳头就快要打中自己了。张庆宇咬着牙。顶着从拳套上所传來的阵阵腥风。硬是握住了玉笛。鼓得满脸通红。继续吹奏着玉笛。而笛声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悠扬了。反倒是变得越发尖锐。不过这样一來。刘梦金的拳头终于是在张庆宇的面门前再次停了下來。 妈的。给老子破。见到自己的攻击再次受阻。刘梦金也是怒了。再次将功力提升到了顶点。而张庆宇的额头上也是暴起了一根根青筋。甚至有鲜血正在慢慢从张庆宇的鼻子里流出來。不过张庆宇却并沒有放弃的意思。一直强忍着支持到最后。 大师兄。刚刚被刘梦金给击飞的张出尘也是再次扑了过來。见到张庆宇的模样。张出尘也是急了。单手从腰间一甩。却是抽出了一条软鞭。直接就是朝着刘梦金挥了过來。想要帮助张庆宇。可还未等她的软鞭击中刘梦金。一条黑影突然飞过來。将张出尘的软鞭给缠住。却是从后面赶过來的罗横江出手了。 罗横江能够成为逍遥门的长老。无论是身手还是功力。那自然不是张出尘一个晚辈所能比得了的。加上身后有强敌追击。罗横江也是一出手就用尽了全力。手中的长鞭一挥。就是将张出尘拉得是往前一个踉跄。紧接着。在罗横江身后的廖新武也是张手一挥。十余道暗器就是朝着张出尘飞了过來。 吒。眼看着那些暗器飞过來。这要是被击中了。张出尘只有死路一条。当即张出尘也是沒了办法。只能是再次松开了软鞭。就地翻身一滚。这才狼狈地躲开了暗器攻击。而与此同时。张迁义也是出手了。不过他出手的目标却不是张出尘。而是正在跟刘梦金比拼内力的张庆宇。 啊。张迁义一掌直接拍在了张庆宇的胸口。张庆宇顿时就是发出了一声惨叫声。手中的玉笛更是碎成了一片片。整个人也是狂喷鲜血。倒飞了十余丈才摔在地上。 可还未等张迁义和刘梦金两人收功。突然一股强大的压迫力从他们的身后传了过來。张迁义和刘梦金都是战斗经验丰富。立马就是有种极度危险的感觉。猛地回过头。入眼的却是一双拳头。在他们的视野中越來越大。最终准确地命中了他们的脸颊。顿时他们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才是从脸颊上所传來的剧痛感。 龚杰左右两拳将张迁义和刘梦金给分别击倒在地之后。却是宛如天神降临一般。直接落在了两人的面前。双手就犹如铁爪一般。直接就是勒住了两人的后脖子。只见龚杰满脸铁青。脸上的银发白须更是无风自动。怒喝道:敢伤我徒弟。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说完。龚杰双手用力一提。将两人给抓了起來。紧接着用力一按。顿时就是将张迁义和刘梦金两人的脸给重重地撞在了地上。那地上的青石板更是被撞得龟裂。 拼了。那张迁义和刘梦金也都是高手。这一撞虽然受伤不轻。但还不至于到不能动的程度。他们都听说过龚杰性情暴躁。而且极为护短。自己伤了他的徒弟。那是绝对不能善了的。眼看着自己逃不掉了。两人也是狠了心。双双提起了手。两拳两掌同时朝着龚杰的胸口腹部击打了过去。想要趁着龚杰怒火攻心而偷袭。 不过那龚杰既然能够成为天音门的五长老之首。那也自然不是浪得虚名。还未等张迁义和刘梦金的攻击命中。龚杰又是双手用力。将两人的脑袋往地上一按。竟是不弄两人有丝毫的反抗。再次将两人给狠狠地压在了地上。 第五百四十一话 洛阳之变(五) ♂, 龚杰的内力深厚。就连逍遥门的大长老梁盛也是不得不退避三分。张迁义和刘梦金身手固然了得。但和龚杰相比。却又是相差不少。更何况现在龚杰那是含愤出手。这一出招就是雷霆之势。顿时就是将两人给按在了地上。两人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便是直接脸部撞上地面。撞得一脸血肉模糊。 妈的。两番受到重创。无论是刘金梦还是张迁义那都是恼了。怒喝一声。运起了全身功力。这才是降龚杰的铁爪给震开。不过两人再也不敢和龚杰硬拼了。同时抽身就是往回退了一大步。一抹脸上的鲜血。转身就想要朝另一个方向逃去。 可就在他们转过头的一瞬间。只见一道影子闪过。只见一道瘦长的人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正是仅次于龚杰的商长老尚连成。只见尚连成也是一脸冷笑。手中却是倒提着一柄鼓槌。这鼓槌金光闪闪。看样子竟是用金子打造的。 看到退路也是被尚连成给堵住了。刘金梦和张迁义都是脸色一白。再往旁边望去。那花兰已经是对上了廖新武。罗横江也是和郑铁对上了。不过。看两人那狼狈的样子。只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刘金梦和张迁义都是面露绝望之色。最后张迁义也是转过头。沉声对刘金梦喝道:刘长老。你的武功比我强。我为你断后。你一定要冲出去。快跑啊。说完。张迁义便是提起双拳。看准了尚连成。就是一口气冲了过去。 刘金梦到沒有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张迁义竟然肯为自己牺牲。也是不由得感动。当即便是大声喊道:好兄弟。我逃出去之后。你的弟弟有我照顾。必定不会让他吃苦。喊完。刘金梦也是紧跟着朝着尚连成冲了过去。就等着张迁义缠住尚连成之后。自己便可以趁机突破重围。 眼看着张迁义怪叫着扑向了尚连成。而身后的龚杰也是朝着这边冲过來。刘金梦更是不敢耽搁。双脚在地上一顿。整个人就是朝着前方一个缺口冲了过去。可就在这个时候。正准备和尚连成过招张迁义突然身子一扭。竟是临时改变了方向。在空中朝着刘金梦撞了过去。刘金梦却是沒有想到张迁义竟然会突然改变方向。等他反应过來的时候。张迁义已经是到了自己身边。只见张迁义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一扯。竟是将刘金梦甩向了正在追过來的龚杰。 刘金梦突然朝着自己飞过來。龚杰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对方既然是逍遥门的高手。龚杰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一拳直接就是挥了过去。正中刘金梦的后心窝。刘金梦顿时就是喷住了一口鲜血。满脸怨毒地看着前方张迁义的背影。忍不住怒吼道:张迁义。你这个狗娘养的。你不得好死。 刘金梦喊完这句话之后。就感觉自己的后背心一凉。紧接着。低头一看。却是看到一根金笛刺穿了自己的胸口。而鲜血虽然落在金笛上。但却沒办法沾染。直接就是顺着金笛滑落了下去。这金笛直接刺穿了刘金梦的心脏。刘金梦只來得及深吸了口气。就随着金笛的抽出。直接倒毙在地。露出了他身后的龚杰。 本來以刘金梦的实力。就算是再不济。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死在龚杰的手下。毕竟刘金梦那也是逍遥门的三长老。可之前刘金梦就已经受伤。而且早已经生出惊恐之心。加上张迁义的背叛。让刘金梦措手不及。心神大乱。这才被龚杰一击得手。 而刚刚骗得刘金梦为自己断后的张迁义回头看到刘金梦的下场。也是骇得魂魄飞天。恨不得后背长出一对翅膀。能够直接飞走。而就在张迁义好不容易跑到梁王府的院墙上的时候。突然眼前一花。尚连成的身影就是落在他的面前。 张迁义顿时惊呼了一声。他这才想起來。天音门商长老尚连成。轻功卓绝天下。自己根本不可能从尚连成的手下逃走。想到这里。张迁义也是一咬牙。双手握拳。怒吼一声。就是朝着尚连成扑了过去。既然跑不掉。那就只有硬拼了。 嘿。看到张迁义扑了过來。尚连成却是冷笑了一声。脚下一动。却是化作了一道残影。轻松就躲过了张迁义的攻击。下一刻。尚连成就是出现在了张迁义的身后。手中握着鼓槌一翻手。却是直接朝着张迁义的后背敲了过去。 一拳沒有击中尚连成。张迁义就知道不对劲。感觉到从后面袭來的劲风。张迁义也是暗呼一声不妙。强行将身子扭了过來。一拳就是迎着那鼓槌击打了过去。尚连成既然专精轻功。那内功修为就算是不差。那也好不到哪里去。张迁义玲珑心思。早就想明白了其中关键。所以便想着能够仗着自己内功的优势。杀出一条血路。 只不过。他张迁义聪明。尚连成也不笨。看到张迁义的反击。尚连成立马就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手腕一抖。张迁义一拳挥出。竟又是击中了一片残影。而这个时候。一股剧痛却是从肩膀上传了过來。却是那鼓槌绕过了张迁义的拳头。以极快的速度砸在了张迁义的肩膀上。顿时张迁义就是惨叫一声。捂着肩膀就是往后退了几步。 可就在他站稳步子。抬起头一看。前方却是沒有了尚连成的影子。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痛从后背传了过來。尚连成竟不知不觉地绕到了张迁义的身后。看准了他的后背又是一槌。这一下张迁义可是受伤不轻。立马就是喷出了一口鲜血。一个踉跄就是跪倒在地。紧接着又是朝着地上喷了口血。就这么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是晕了过去。 哼。不过如此。见到自己两招就将张迁义打得受了这么重的伤。尚连成也是不由得冷笑了几声。脸上满是不屑。信步走到了张迁义的身后。举起了鼓槌。看准了张迁义的脑袋就是落了下去。这一下要是落实了。那张迁义非得脑袋开花不可。 眼看着那鼓槌就要落到张迁义的脑袋上了。突然。之前还一动不动的张迁义突然身子一矮。紧接着。两腿猛的往后一伸。直接就是缠住了尚连成的双腿。而张迁义的脸也是转了过來。虽然满嘴都是鲜血。鼻子也是之前被龚杰那撞了两下。变得血肉模糊。但是从那双眼中还是能够看出阴寒和杀意。 张迁义张开满是鲜血的嘴。嘿嘿冷笑一声。双手却是化作无数残影。直接朝着尚连成的身上打了过去。那尚连成也是大惊。想要躲避。可双腿却是被张迁义的腿给死死钳住。根本就跑不掉。最后也只能是依靠上半身的闪躲來躲避张迁义的攻击。只不过张迁义的攻击那是铺天盖地地罩了下去。尚连成就算是用尽了本事。也是挨了不少拳头。顿时就是被打得鼻青脸肿。 哈哈哈哈。你不是很厉害的嘛。厉害啊。再让你厉害啊。老子打死你。打死你。张迁义已经是有些陷入疯狂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那双拳头就是拼了命地往尚连成的身上招呼。之前他吐的第一口鲜血那是货真价实被打伤之后喷出來了的。而后面的第二口鲜血。却是张迁义咬破了舌尖才喷出來的。目的就是要引尚连成上当。唯有这样。才能将尚连成骗得近身。张迁义也能一击得手。很快。尚连成也是被打得口吐鲜血。最后干脆只能是用手臂护住要害。就这么死死地挡住张迁义的进攻。 啊。二哥。就在这个时候。从院子里面又是传來了一声惊呼。却是羽长老宇文幽赶了过來。见到尚连成在挨打。那是大惊失色。他沒想到尚连成竟然会被张迁义给打败。当即宇文幽就是提着金钟和小锤冲了过來。还未杀到张迁义身边。就是直接敲了一下金钟。 随着钟声响起。张迁义的身子也是一震。紧接着张迁义就是喷了口鲜血。这次却不是作假。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快冲到自己面前的宇文幽。张迁义也是稍稍冷静了一些。松开已经快晕过去的尚连成。站起身就是想要跑。 而看到张迁义要跑。宇文幽的双目闪过了一道寒光。怒喝道:想跑。沒门。随即宇文幽将手中的金钟和小锤一撞。顿时又是一声清脆的钟声响起。那刚刚跳起准备跳过院墙的张迁义顿时就是身子一歪。直接就是从半空中摔了下來。重重地砸在了院墙上。而宇文幽几个跳跃。越过了躺在地上的尚连成。直接就是跳到了张迁义的身边。双目迸射出寒意。举起双手。朝着张迁义再次用力敲响了手中的金钟。 这一击。宇文幽那是用尽了全部的功力。就听得铛的一声。从那金钟上发出了一圈肉眼可见的波动。而在听到这钟声之后。张迁义也是双目瞪得老大。暴喝一声。顿时七孔流血。直接暴毙而亡。 第五百四十二话 洛阳之变(终) ♂, 韦津从宋记客栈出來之后,便是乘坐马车直接往自己府上赶去,之前他就已经让家中的家兵准备好了,这次举事,他府上已经准备了上百名家兵,而其他近二十余名大臣也都是如此,光是他们手中的家兵,加起來也有近一千五百余人,虽然这些家兵不如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正规士兵,但在今夜这种关键时刻,也是能起到很大作用的。 想到这几日杨侗的安排,韦津也是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当初他成为杨侗身边的辅佐大臣,就是因为看到杨侗行事偏于软弱,所以韦津就渐渐退至一旁,不再插手杨侗和万禾之间的争斗,现在杨侗虽然变得强硬起來,可韦津又是感觉到不安,因为现在的杨侗,却是变得越來越像先帝了,一样的暴躁,一样的喜怒无常,这让韦津也是感觉到让杨侗登基,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可现在韦津已经上了杨侗的这艘贼船,想要下船也是不可能了。 韦大人,贵府到了,就在韦津沉思的时候,马车却是突然停了,从外面也是传來了车夫的喊话,当即韦津便是皱着眉头,弯腰从车厢内钻了出來,抬头一看,只见前方正是自己的府邸,只不过朱红大门却是紧闭。 韦津点了点头,这也是先前他吩咐的,毕竟现在府内可是备有上百名手持武器的家兵,自然还是要小心一二,当即韦津便是跳下马车,直接走到了大门前,正准备伸手去敲大门,忽然韦津闻到了一股很古怪的味道,却不知道是从哪里飘出來的,这个味道特别的淡,一时间韦津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就在他准备细查的时候,突然,一声破空声从韦津的身后响起,紧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惊得韦津立马回过头去,却是正好看到那驾驶马车的车夫被一支翎羽箭给直接钉在了马车上。 啊,韦津毕竟是个文官,就算是胆色再大,也是吓得脸色惨白,顿时就是软倒在地,而韦津的这一声惊呼,就好像是一个讯号一般,顿时街道周围就是响起了无数的踏步声,转眼间,原本还是一片漆黑的街道,就是变得亮如白昼,那火把的光线把韦津的眼睛也给晃花了,韦津背过身,立马就是拍打着大门,大声喊道:开门,开门,救命,救命啊, 韦大人,不用叫了,就在这个时候,从韦津的身后传來了一把平淡的声音,韦津转过头一看,在火光的照射下,一个人影正慢慢从那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走了出來,却是不紧不慢,一步一步走到了韦津的跟前,韦津这才看清楚,眼前这人,正是万禾手下的谋士,现任吏部侍郎的刘文静,只见刘文静慢慢悠悠地走到了韦津的面前,一脸淡然的笑意,说道:韦大人这几日可是忙得很,却是连自己府上多了不少人也不知道啊, 你,你,刘文静,你,韦津看清楚是刘文静之后,也是大惊失色,不过很快韦津也是冷静下來,扶着身后的朱红大门站直了身子,虽然声音中还有着一丝颤抖,但至少脸上已经是恢复了往日的沉着,沉声喝道:刘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文静看着韦津,见到韦津竟然能够这么快就恢复正常,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赞许和惋惜,紧接着刘文静却是轻轻击掌三下,而就在刘文静的掌声落下之后,韦津身后的大门也是吱呀一声打开了,而就在大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韦津就像是感觉到一股阴寒的气息从身后传了过來,再回头一看,顿时韦津的两个眼睛就是瞪得老大,简直就快要突出來了,只见在府内的前院,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血渍,残肢断臂随处可见,那鲜血甚至是凝聚成了一个个小水洼,而紧接着,韦津也是闻到了比之前还要浓烈的味道,分明就是刺鼻的血腥味。 这,这,这,韦津就算是再如何胆识过人,但也毕竟是个文人,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顿时就是吓得手脚发软,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很快,韦津就从那些尸体当中,发现了自己妻儿的面孔,只不过他的那些妻儿一个个都是面目惊恐,似乎在临死前也是经历了极度的恐惧,这下韦津那是全身的力气都沒了,整个人就这么软趴在地上。 看到韦津的模样,刘文静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韦大人,你自己走错了路,却是连累到自己的妻子和三个儿子也一同丧命,何苦,何苦啊, 很可惜,韦津已经无法回答刘文静的话了,此刻的他,双目呆滞,显然已经是被眼前这一幕给打击得连话都说不出來了,而刘文静却是摇了摇头,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走出來的杨公卿,对杨公卿笑道:动手吧, 杨公卿点了点头,只不过望向刘文静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戒备和畏惧,别看刘文静手无缚鸡之力,可就在今天晚上,韦津皇甫无逸等大臣,甚至包括被皇甫无逸策反的那五名内城守军将领,一共二十七户,每户老老小小一共两千三百余人,全都因为刘文静的一句话,命丧黄泉,武者杀人,不过是一人一人的杀,可这智者杀人,手段使出來,却是比武者更加血腥。 从刘文静身边走过,杨公卿按下心中的惊恐,却是慢慢拔出了腰间的佩刀,看了一眼脚下那已经是和死人沒什么两样的韦津,挥刀就是落下,韦津的人头立马就是飞了起來,咕噜咕噜地顺着大门前的台阶滚了下來。 看到韦津死了,刘文静这才露出了十分灿烂的笑容,对着杨公卿说道:好了,这里已经处理完了,接下來,就剩下这最后一步了,杨统领,我们走吧,该去见见这位越王殿下了, ,,,,,,,,,,,,,,,,,分割线,,,,,,,,,,,,,,,,,,,,。 天亮了,在宋记客栈后院的杨侗看着那从东边照射过來的阳光,今日初升的阳光特别的灿烂,落在杨侗的脸色,却是照得杨侗的脸色惨白,看着那旭日一点一点地升起,杨侗却是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宋谦,说道:还沒有消息, 杨侗这一开口,那嗓子竟是变得异常的沙哑,而在他身后的宋谦也不复之前那喜庆的笑容,脸色显得特别的阴沉,听得杨侗的问话,宋谦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对杨侗说道:王爷,或许是有什么意外耽搁了也不一定,这次王爷的计划如此严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題才是,王爷还是再等候片刻吧, 宋掌柜,杨侗的脸色已经是越发难看了,听得宋谦的劝慰,杨侗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次的计划只求一击即中,就算是你们所带來的那些武林高手,不也是将万禾身边的高手引开才开始行动嘛,到了现在还沒有回应,那只能是说行动失败了, 宋谦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这次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协助杨侗夺权,那也是奉了王世充的命令行事,逍遥门内门规森严,像宋谦这样沒有什么靠山的人,若是完成不了任务,那就算是能够逃出洛阳,回到门内那也是死路一条,所以宋谦还保留着最后一丝希望,说道:就算是张舵主他们的行动失败,也只是沒有能够杀了万禾而已,只要皇甫将军他们的行动成功,控制住了内城,那不也是一样成功嘛, 杨侗立马就是露出了惨然的笑容,说道:皇甫无逸和韦津他们如果成功控制住了内城,那庞玉和霍世举必定会率兵入城,岂会到现在还沒有动静,由此可见,皇甫无逸和韦津他们肯定是失败了,呵呵,看來,真是上苍欲灭我大隋啊, 杨侗感慨了一声,而宋谦也是被杨侗驳得无话可说,最后也不得不承认,从现在的情况來分析,这次的计划肯定是失败了,想到这里,宋谦的脸色又是黑了几分,最后扭头对杨侗说道:王爷,既然计划失败了,那,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此处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烧啊, 听得宋谦的话,杨侗犹豫了片刻,却还是摇头说道:我就不走了,这洛阳,是先帝交给我的,在我手中丢了,我沒有能够将它夺回來,却如何能够离开这里,我要是走了,对不起先帝,也对不起大隋,宋掌柜,你若是想走,就自己走吧,我,留下, 杨侗的话说完,宋谦的脸上满是苦涩,走,自己能走到哪里去,这次政变失败,宋谦回到山门那就是死,不会山门,面对逍遥门的追杀,还是死,宋谦已经是无路可走了,长叹了口气,宋谦还是转过身,离开了宋记客栈,留在这里,也一样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先走一步算一步吧,随着宋谦的离开,整个宋记客栈终于是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杨侗一人了, 第五百四十三话 杨侗之死 ♂,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样子,刚刚寂静下來的客栈,却是再次喧闹起來,一大队人马直接冲进了客栈,其中带队之人,正是刘文静和杨公卿。 原本他们两人早就应该赶到这里的,只不过在路上却是碰到了正要逃出洛阳的宋谦,别看宋谦那胖乎乎的模样,竟然也是一名高手,杨公卿所带的人全都是普通士兵,那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宋谦给拿下,这才耽误到现在才赶到宋记客栈。 听得那喧闹的声音,杨侗却是一点反应也沒有,继续站在那里,闭目养神,等到大批的士兵赶到院子内的时候,杨侗这才睁开眼睛,朝着周围的人扫了一圈,却是沉默不语,而见到杨侗,刘文静先是和杨公卿对视一眼,然后又上前一步,对着杨侗拱手一礼,说道:臣,吏部侍郎刘文静,参见越王殿下, 刘文静这话一说完,杨侗也是慢慢转过头,望向了刘文静,脸上不悲不喜,只是一脸淡然,慢慢说道:你们这么快就找到这里,看來我也沒有猜错,其实从一开始,你们就知道我从越王府逃出來了,对不对, 对于杨侗的问題,刘文静只是淡淡一笑,却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笑着对杨侗说道:殿下此次的行为,让梁王很是失望,梁王已经吩咐了微臣,说今后也不想再见到殿下了, 刘文静这话虽然说得隐晦,但任谁都听得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而听完刘文静的话,杨侗既沒有惊恐,也沒有愤怒,依旧是一脸平和,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我料想也是这样,就算是他再如何能够容忍,这次也绝对不会再放过我了, 刘文静也是一笑,却是对着身后摆了摆手,很快,从他身后就是走出了三名军士,每人手中都握有一个托盘,而在托盘上,分别放着一柄宝剑一个酒壶和一方白绫,刘文静笑着用手指了指这三个托盘,对杨侗说道:殿下既然是皇孙,微臣也不敢对殿下擅动刀刃,所以,还请殿下自己动手, 刘文静的意思那是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让杨侗自裁,甚至连工具都未杨侗准备好了,而看着那三样随时可以断送自己性命的工具,杨侗竟是露出了笑意,先是伸手一拍,竟是将盛放宝剑的托盘给打翻,然后傲然喝道:我乃大隋皇族,身体里流淌的是皇室的尊贵血脉,焉能为刀兵所染, 随即又是慢慢走到了那一方白绫前,伸手摸了摸那白绫,笑着摇头说道:先帝死于白绫之下,我岂能与先帝一样的下场,说完,又是将那盛放白绫的托盘给推开。 最后杨侗的目光移向了那酒壶,眼睛一亮,却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喝道:好,就算是死之前,也可以喝上一壶好酒,倒也不错,说着,杨侗一把就是抓起了那酒壶,直接掀开了酒壶的盖子,仰头就是将酒壶中的毒酒倒进了自己的口中,三两下竟是将壶中毒酒尽数喝光了。 喝完之后,杨侗随手一甩,便是将空的酒壶丢到了一边,然后笑着看着刘文静,说道:如今我命不久矣,却有一个问題,想要问清楚,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皇甫无逸已经联络了内城守军,就算你们事先已经知道了,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皇甫无逸等人的安排给破除,万禾手下的确是有这样的将才,但他们现在全都不在洛阳,至于那庞玉和霍世举,他们可沒有这种本事, 这才是杨侗心中最大的疑惑,首先,杨侗可以肯定皇甫无逸段世弘不会背叛自己,以皇甫无逸的能力,如此肯定已经办妥,那就绝对不会有问題,实际上,这内城的守军才是杨侗最为看重的部分,可现在偏偏就是这个部分出现了问題,唯一能够解释的,那就是现在洛阳城内有一名能力出众的将才,为万禾平定了内城守军中的叛党,可据杨侗所知,万禾手下的各大将领,如今根本不在洛阳,那位万禾破解计谋的,究竟是谁。 既然杨侗已经喝下了毒酒,那也就意味着杨侗必死无疑,刘文静倒也不在乎再和杨侗多聊一会儿,听得杨侗的问话,刘文静嘴角一勾,只是思索了片刻,便是笑着对杨侗说道:既然殿下执意想要知道,那微臣也不敢隐瞒,來人啊,去把杨将军给请來, 杨将军,听得刘文静这么一说,杨侗也是不由得一愣,他倒不知道万禾手下除了杨公卿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姓杨的大将,不过刘文静已经去请那人去了,杨侗倒也不急,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沒过多久,杨侗已经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腹部传來一阵阵的绞痛,看來是那毒酒已经开始发作了,而杨侗的额头上也已经慢慢开始渗出汗珠,杨侗用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咬紧牙关却是抬起头望向了刘文静,而刘文静却是视而不见,只是静静等在那里。 又过了片刻,这个时候围在旁边的士兵却是让出了一条道路,很快,一名身穿铠甲的将领大步流星地朝着这边走了过來,却是一名中年战将,看那气质甚是儒雅,若不是身上这一身铠甲,咋一看上去,反倒像是个文官。 而杨侗看到这中年将领之后,眼睛却是瞪得老大,就连腹中的剧痛也是暂时忘了,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惊呼道:你,你,竟然是你, 刘文静慢慢走到那中年战将身边,看着杨侗淡淡笑道:相信殿下也认得杨将军了,沒错了,正是杨将军相助,才使得我们能够顺利接管内城守军,昨夜更是杨将军亲自出马,斩杀那五名叛将,又斩杀了前去联络的段世弘,擒下皇甫无逸,可以说,杨将军是昨夜的大功臣啊, 对于刘文静的话,那中年战将却是一点反应都沒有,面无表情,就好像根本沒有听到刘文静的话一般,而杨侗看着那中年战将,却是再也保持不住之前的冷静了,脚下踉跄,却是朝着那中年战将走去,就连挡在中年战将前面的刘文静,也是一把推开,而刘文静被推开之后,却也沒有因此发怒,只是淡淡一笑,就这么站在旁边继续看着杨侗的反应。 而杨侗却是靠在那中年战将的身上,一把抓住了中年战将的衣领,只是他腹中的疼痛越來越厉害了,就算是想站也站不住了,只能是继续这样靠在中年战将身上,仰起头,看着那中年战将,嘶喊道: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去帮万禾,为什么你会,你会背叛大隋,杨,杨,杨义臣, 这中年战将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因为讨贼不利,最后被杨广一纸诏令给调回來,打入天牢的大隋儒将,杨义臣。 杨义臣乃是大隋名将,在军中也是威望颇高,当年杨义臣在河北讨贼,只是想要用拖延战术,引得河北各路盗匪自相残杀,却是让万禾钻了个空子,在杨广面前告了他的小黑状,这才锒铛入狱,按照道理來说,杨义臣应该是很恨万禾才是,所以杨侗万万沒有想到,昨夜帮助万禾逃过一劫的,竟然会是杨义臣。 杨义臣慢慢低下头,只是他的脸上依旧沒有任何表情,看着杨侗那因为剧毒发作而变得有些扭曲的面孔,杨义臣沉声说道:我忠的是大隋,并不是忠于你一人,你错就错在不该以这种方式却夺取帝位,若是让你成功了,洛阳必定大乱,洛阳一乱,那大隋的天下就真的乱了,你为了你一人的私欲,却是不顾大隋天下大乱,你,当不得这天子, 杨义臣的话一字一句,虽然声音不大,但却是震得杨侗脸色苍白,杨侗叫了一声,疼得双手紧紧抓住杨义臣的衣甲,手上的骨头都凸出來了,好不容易忍过了这一阵剧痛,杨侗再次抬起头,脸上满是不甘,喝道:我不信,我不信,你若是为大隋着想,那现在这又算什么,难道洛阳交给万禾,这大隋的天下就不乱吗, 杨义臣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是恢复了冷漠,喝道:当今天子虽然年幼,但却是先帝之子,继承帝位是名正言顺,万禾虽然专权,但这大隋的大义尚在,我即为隋臣,理应听从大隋天子之命,至少,在万禾手中,大隋还能留有一丝生机,这,就是我这个隋臣,为大隋所能做到的最后的忠诚,说到这最后,杨义臣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犹豫,但很快就是随着这最后一句话,变得更加坚定。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听得杨义臣的话,杨侗先是一愣,随即又是笑了起來,而且笑声是越來越大,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腹中的疼痛一般,最后杨侗将双手一撒,却是松开了杨义臣的衣甲,整个人也是往后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仰天大笑,喊道:原來,原來弄到半天,我,我竟然,我竟然还是大隋的乱臣贼子,哈哈,这,这真是太可笑了,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啊,,, 说到最后,杨侗却是突然大喊了一声,整个身子直接往后一倒,就这么倒在了地上,沒有了气息,只是脸上还保留着那最后疯狂嘶喊时的狰狞, 第五百四十四话 李密溜了 ♂, 皇泰二年,义宁三年,元月,梁王万禾手下大将李靖,将大隋太后萧太后送回洛阳,而随着萧太后一同返回的,还有宇文化及兄弟的首级,万禾也是大肆宣扬,特地率领文武百官前往城外迎接萧太后归朝,并且将宇文化及兄弟的首级悬挂于城门之上。 万禾的这个举动,立马就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之前宇文化及在攻打魏州之后,就悄然无息了,人人都在猜测,到底宇文化及跑到哪里去了,可沒想到,时隔几个月后,宇文化及兄弟的人头,就出现在了洛阳城头,这就意味着,是万禾派人将宇文兄弟给杀了,这样一來,先前王世充和窦建德称万禾是宇文家的同党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而先前王世充和窦建德所占据的大义也就不存在了,万禾先是拥立先帝之子为帝,后又铲除叛逆宇文化及,于情于理,万禾所拥立的皇泰帝已经成为大隋的正统,这下天下的风气也是转而倒向了万禾这边,对于王世充和窦建德越发不利了。 接连在汜水关百花谷和阳城战败的王世充窦建德联军,加上现在风头不利,也是不再前进,反倒是龟缩于荥阳,而梁军方面,汜水关上的裴仁基裴行俨父子俩,百花谷的朱牧武以及阳城的长孙恒安与程咬金直接出兵反攻,从三个方向围攻荥阳,朱牧武率领三万梁军堵截荥泽,长孙恒安程咬金率领两万兵马分堵通济渠和永济渠,堵塞窦建德的援军,剩下裴仁基和裴行俨,则是率领六万大军攻打荥阳,如今荥阳已经是岌岌可危,王世充也是面临最后的关头。 荥泽的守将,早已经换成了王世充的侄儿王仁则,在听闻荥阳被围之后,王仁则也是急忙率领大军前來救援,可在路上却是遭到了朱牧武的伏兵伏击,两万大军被杀的片甲不留,王仁则更是惨死在朱牧武的枪下,而朱牧武在击败了王仁则之后,更是直接领兵返回荥阳,加入了攻打荥阳的战斗当中。 荥阳城头,遥望着城外,王世充已经是一脸惨白,王世充野心勃勃,想要借着这个乱世创出一番霸业,可眼前这个局面,却是之前的王世充所沒有料到的,在王世充的身后,逍遥门大长老梁盛同样是面如死灰,虽然梁盛的身手了得,但面对这样千军万马的战斗,他们这种武林高手所能发挥的力量那是十分渺小的,更何况,在梁军军阵当中的武林高手也不少,梁盛这位叱咤江湖的高手,如今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王世充,梁盛说道:军师,还是让老夫护送你离开荥阳吧,回到山门,向门主请罪,以军师的才智,必定可以重整旗鼓,东山再起的, 听得梁盛的话,王世充却是沒有回过头,只是满脸苦涩地看着城外列阵准备攻城的梁军,无奈地摇了摇头,正如梁盛所说,如果王世充现在离开,在梁盛等逍遥门高手的护卫下,一定可以安全逃回山门,可问題是,王世充奋斗了半生的基业全都在这里,丢下这一切,回到山门,就意味着王世充又再变回那个只能依靠山门的逍遥门军师,而不是曾经那个雄踞一方的霸主,这种变化,却是王世充最不能接受的,最重要的是,王世充他不甘心。 当即王世充咬紧牙关,双手紧握拳头,哼道:再等等,再等等,还有窦建德的援军,只要窦建德能够赶到,我们就有一线希望,自从王仁则的大军全军覆沒的消息传來之后,王世充就已经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窦建德身上了,只要窦建德能够及时赶到,也还是有机会解荥阳之围的。 听得王世充的话,梁盛也是明白王世充的心思,却是摇了摇头,如今的王世充已经是准备一条路走到死了,去年年底,王世充派遣逍遥门高手协助杨侗在洛阳策划政变,结果计划失败,逍遥门一众高手全灭,哪怕逍遥门的高手再多,这次也是一个十分巨大的损失,记得当时门主就派人來问罪,王世充更是被斩断了一只手指以示惩戒,而荥阳城内的江淮劲卒那更是逍遥门争霸天下的根基,若是荥阳城破,逍遥门计划数十年的心血也将付诸东流,天知道到时候王世充要受到多大的惩罚。 而王世充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件事,下意识的就是摸了一下自己左手的食指,却是摸了个空,王世充的牙齿深深嵌进了嘴唇里,深吸了口气,直接转身就是喝道:把李密叫來, 王世充和窦建德联盟,那全都是由李密牵的头,自从两军联盟之后,李密以及李密手下的蒲山营就已经进驻荥阳,王世充要等窦建德的援军,自然也要找李密了,可过了半个來时辰,王世充派去找李密的军士却是一个人跑了回來,对着王世充抱拳喝道:王爷,李密住所不见人影,军营内也沒有蒲山营的下落, 什么,听得这个消息,王世充也是吓了一跳,立马就是跑到那军士的面前,一把把军士的衣领给拎了起來,瞪圆了眼睛,狠狠地盯着那军士,怒喝道:你再说一遍,李密人呢, 那军士也是被王世充的模样给吓到了,惊得说话都结结巴巴:王,王,王爷,那,那李密,李密,不,不,不见了, 混账,王世充一把就是将那军士给摔在了地上,一脚踏在那军士的胸口,满脸狰狞地喝道:这荥阳城四门紧闭,李密好端端地,怎么会不见了,难道他和他手下的蒲山营都长了翅膀,会凭空飞出城去不成,简直是一派胡言, 军师,莫急,见到王世充几乎有失去理智的迹象,旁边的梁盛也是连忙上前拉住了王世充,对王世充劝道:军师,当务之急,是找寻李密的下落,又何必对这小卒发火, 王世充此刻脸上的模样那是恐怖狰狞得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也是随着这沉重的呼吸上下起伏,不过王世充也不愧是老狐狸,很快就是恢复了冷静,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军士,随即喝道:还愣着作甚,传我军令,全城搜捕李密,一定要把李密给我找出來,要是找不到李密,你就提头來见, 那军士被王世充这么一喝,那军士也是呗吓得屁滚尿流,连爬带滚地就是往城内跑去,转眼就沒了踪迹,而随着那军士跑开之后,王世充之弟王世伟却是快步走了过來,看到王世充那一脸怒气的样子也是快步走了过來,对着王世充就是抱拳喝了一声:大哥, 哼,王世充此刻怒意未消,就算是见到自己的弟弟,那也是沒什么好脸色,冷哼一声,就是喝道:你不在城门好好守着,跑到这里來作甚, 王世充这么生气的样子,也是让王世伟不由得一愣,抬起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梁盛,王世伟与王世充的侄儿王仁则,那都是逍遥门门主的亲传弟子,和梁盛的关系也是很不错,王世伟望向梁盛,也是想要询问梁盛到底是什么事让王世充如此生气,而当着王世充的面,梁盛也不好明说,只能是做了个让王世伟小心的眼神。 王世伟心里觉得奇怪,但还是对着王世充抱拳说道:大哥,小弟也正是为了此事而來,昨夜李密带着人从东城门离开了, 王世充正在为李密的事情生气了,李密关系到自己和窦建德的联系,如今王世充等待着窦建德的援军,正是需要李密的时候,李密却是不见了,王世充如何能不生气,而这个时候王世伟的话,也是让王世充又惊又怒,直接掉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王世伟,怒喝道:李密走了,怎么会让他走了,而且还是昨夜就走的,你怎么到现在才來禀告, 王世伟却是沒有想到这其中的重要性,只是耸了耸肩膀,说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的,昨夜我又沒有一直守在城门那边,再说,值夜的士兵说了,那李密有大哥你的令牌和玉佩,说是你派他出城去联络援军的,有大哥你的令牌在,那些士兵自然是不敢拦阻了,我也是刚刚回到城门口,才从那些士兵口中得知的,这不,我一直到,就赶來向大哥禀告了, 令牌,玉佩,听得王世伟的话,王世充下意识地就是伸手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了一下,顿时就是脸色大变,而在旁边的梁盛见了,自然猜到,肯定是王世充的令牌和玉佩不见了,也是紧皱着眉头,沉声说道:老夫以前也听说过,李密手下的蒲山营内还有一个蒲山密营,全都是由一些奇能异士,看來李密这是仿效鸡鸣狗盗之计,盗取了军师的令牌和玉佩,骗开城门逃走了, 哼,王世伟对于李密那是一直就看不起,听说李密是骗开城门逃走的,也并不怎么在意,只是撇了撇嘴,满脸轻蔑地哼道:无胆鼠辈,跑就跑了吧,有什么了不起的, 第五百四十五话 荥阳开战 ♂, 蠢材。听得王世伟的话。王世充那是怒火中烧。直接就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王世伟也是一愣。不过他虽然武功要比王世充高。可面对王世充的巴掌。王世伟却是不敢躲闪。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巴掌。甚至连运功抵挡也不敢。就听得啪的一声脆响。王世伟的脸上立马就是多了一块鲜红的巴掌印。 王世伟这一巴掌挨得是莫名其妙。可又不敢说什么委屈。只能是低着脑袋。不敢吭声。而王世充扇了王世伟这一巴掌之后。心中怒火也是稍稍平息了一些。冷哼了一声。背过手在城头上走來走去。却是在思索着对策。毫无疑问。这李密是看到大事不妙。就开始脚底抹油逃走了。李密本人。王世充根本不放在心上。现在王世充最关心的。就是窦建德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会不会也和李密一样。见到王世充不行了。就一脚将王世充给蹬开。那样对于王世充來说。可就是掐断了最后一丝希望了。 王世充这里还沒有想到对策。而城外的梁军却沒有等下去的意思。沒过多久。就听得战鼓声和号角声在城外响起。王世充以及梁盛王世伟都是不由得一惊。转头朝着城外望去。只见城外大军涌动。直接朝着这边冲了过來。竟是打算攻城了。 妈的。王世充不由得破口大骂。虽然梁军抵达荥阳那是早晚要攻城的。但自从梁军到了之后。已经有三天沒有动静了。王世充却沒想到。李密这才刚刚跑了。梁军就发动进攻。饶是王世充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此刻也是忍不住骂了一句娘。 不过现在城外的梁军已经发动了进攻。王世充就算是再如何骂娘。也是于事无补。直接就是转头喊道:來人。來人。去通知张公瑾。快。 王世充本人只擅长奇谋之术。而梁盛等逍遥门门人也都是只懂得搏杀之术。这指挥战斗的本事。还要靠张公瑾这样的真正的战将。而紧接着。王世充也是传令让大军全都集结在城头。这次梁军并沒有选择围城。而只是专门攻打眼前这城西。所以王世充干脆就是下令让城内仅存的四万大军全都集中在了城西。准备应对梁军的攻击。 还未等到城外的梁军杀到城墙下。张公瑾就已经赶到了。眼看着战事紧急。张公瑾也顾不得向王世充行礼了。直接就是指挥郑军守城。 这张公瑾不愧为战略高手。很快便是在城头上布置好了一道道防线。随时准备应对梁军的攻击。而在城外。眼看着城头上守军的布防。作为梁军指挥官的裴仁基却是突然一摆手。传令将士们止住了前进的脚步。而裴仁基则是颇有意味地看着城头。双眼不时闪烁着精光。 父亲。这个时候。之前赶往军阵前方。准备身先士卒的裴行俨也是纵马赶了过來。对着裴仁基就是问道:父亲。为何突然停止攻城啊。 裴仁基指了指前方。对裴行俨说道:俨儿。你看。之前城头上的守军杂乱无章。可短短时间内。就变得如此井然有序。这说明城头上有战略指挥的高手。这一战关系重大。我们不可掉以轻心。一切应当小心为上。 裴行俨也是稳重之人。听得父亲这么一说。裴行俨也是转头望向了城头。静静点了点头。而与此同时。朱牧武也是赶了过來。在得到同样的回答之后。朱牧武也是一样的反应。两人干脆就是呆在军阵前。等待着裴仁基的命令。 裴仁基就这么在军阵后面仔细观察着城头上的动静。反正军阵都停留在城头弓箭手的射程范围之外。至于敌人出城作战。那裴仁基就更不怕了。虽说王世充手下的江淮劲卒乃是天下五大强兵之一。但梁军的实力也不差。而且足足有九万大军。裴仁基还不信王世充有那么大胆。敢冲出城來战斗。因此裴仁基也是放心地慢慢观察着城头。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很快就从早晨到了晌午。城头城下的将士全都是饥肠辘辘。不少将士甚至还沒有來得及吃早饭。城头上的一部分守军也是开始出现了松动。毕竟城内的郑军并不是完全由江淮劲卒所组成。其中还包括一部分王世充刚刚招募的新兵。这部分新兵的素质可是和江淮劲卒沒得比。 而就在这个时候。裴仁基也是眼睛一亮。立马就是挥舞起了仅余的左臂。大声喝道:擂鼓。攻城。 随着裴仁基这一声令下。早已经等候多时的战鼓终于是再度敲响。而随着这战鼓声的响起。前方的裴行俨和朱牧武也都是相互看了一眼。纷纷领着兵马再度杀上了城头。 这突然的攻击。也是让城头的守军有些手足无措。虽然随着张公瑾的命令。城头上的守军也是及时发动了反击。但那些箭矢从城头上落下。给梁军所造成的威胁却是不大。梁军更是趁着这个机会。一口气冲到了城下。将一架架云梯架在了城墙上。同时冲车也是在将士的掩护下。朝着城门和城墙撞了过去。不过荥阳城的城防不差。想要用冲车冲开城墙和城门。只怕也沒那么容易。 而城头上的守军在经过了一开始的慌乱之后。终于是在张公瑾等人的指挥下。渐渐冷静下來。开始朝着城外发动反击。而城下梁军的弓箭手更是弯弓搭箭。朝着城头飞射箭矢。一时间。城上城下。惨叫声连绵不绝。 张公瑾皱着眉头看着城外。似乎有什么不对。而在旁边的王世充看到张公瑾的表情。也是心里咯噔一下。忙是对张公瑾说道:张将军。可是有什么问題。 张公瑾皱着眉头朝着城下指了指。他手指方向正是城下骁勇善战的裴行俨和朱牧武。张公瑾说道:梁军有猛将相助。士气大增。若不能及早击退那两将。对我军守城很是不利啊。 听得张公瑾的话。王世充也是转过头朝着城下望了过去。只见裴行俨和朱牧武两人虽然沒有冲上城头。但驻马在城下。指挥着大军攻城。有条不紊。甚是了得。果然如张公瑾所说的。有这两人在。梁军的战斗力至少提升了两层。 王世充眉头一皱。立马就是抬起头对着身边的梁盛喝道:梁长老。这两人就交给你们了。把他们给杀了。 王世充搞这个要求一提出來。顿时就是让梁盛脸色变得很难看起來。这梁盛武功高的确沒错。逍遥门的高手不少也沒错。可面的这前进玩吗。就算是梁盛武功再好。也不可能敌得过啊。不要说贸然跳下去会陷入阵中。就算是被对方给套住了。那梁盛想要逃走也是困难之际。眼前王世充竟然让自己下去刺杀梁军将领。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可就在梁盛准备开口拒绝的时候。王世充的目光却是扫了过來。梁盛一看。就是感觉心中一惊。自己这样一个高手。却是被王世充这个不懂武功的人的目光给镇住了。紧接着。就听得王世充用阴寒的声音哼道:怎么。梁长老。你对我的命令有什么不满的吗。 随着王世充这阴测测的声音响起。梁盛立马就感觉到周围有无数的目光。好似钢针一般刺在自己的身上。梁盛立马就是后背一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身边可全都是王世充的手下。虽然江淮劲卒那是逍遥门的子弟兵。但这些年來。江淮劲卒一直都是由王世充所管理。军中将士一个个都是以王世充马首是瞻。若是王世充一声令下。只怕这些将士们可不会管梁盛是不是门中位高权重的大长老。而是会一窝蜂地朝着梁盛发动攻击。到时候梁盛只会是被剁成一滩肉泥。 想到这里。梁盛也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慌忙对着一脸阴沉的王世充抱拳一礼。说道:军师既然有令。老夫岂有不从之理。说这话的时候。梁盛的心里那叫一个苦啊。转过身。锵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慢慢走到了女墙边。看着城外那密密麻麻的兵马。深吸了口气。纵身一跃。就是直接从城头上跳了下去。 只见在城头上空。梁盛就好似一只展翅雄鹰一般。朝着城外飘落下來。不过城外的梁军弓箭手可是不管你的姿势帅不帅。看到有人跳下來。直接就是张弓射箭。一时间。竟是有五六十支箭矢朝着梁盛飞射过來。 在空中的梁盛看到这些飞射过來的箭矢。心中也是暗暗叫苦。双腿左右一搭。却是在空中强行扭了一下。硬是改变了自己的方向。躲过了那数十支箭矢。可还未等梁盛落下來。又是十余支箭矢飞射过來。梁盛无奈之下。只能是挥舞起手中的宝刀。在胸前一舞。顿时就是将那十余支箭矢全都给斩了下來。这才是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而梁盛这才刚刚落地。周围的梁军士兵也是立马呼喝着朝着梁盛扑了过來。梁盛倒也不含糊。虽然须发具白。但身手却是比年轻人还要灵活。转眼就是砍出了十余刀。梁盛当年成名的名号可是魔刀。虽然他的宝刀被龚杰斩断。但换了一把刀。刀法依然犀利。眼前这些梁军士兵根本就不是梁盛的对手。转眼间就是被梁盛给斩杀了十余人。 第五百四十六话 虎毒不食子? ♂, 梁盛虽然斩杀了这十余人,可心里却是沒有半分得意,在他的面前,那可是有着成千上万的敌人啊,要是真的被大军给困住,那梁盛就算是刀法再好,也得被困死在这里,最重要的,就是趁着梁军的士兵还沒有围过來之前,赶紧完成任务。 想到这里,梁盛抬头一看,正好就看到了自己这次的目标之一,那手持双锤的战将,当即梁盛便是咬牙,怒喝一声,双腿用力一蹬,便是高高跃起,直接朝着那双锤将纵身而去。 梁盛所挑选的目标,正是裴行俨了,此刻裴行俨并沒有运起赤练道法,在此之前,裴行俨就已经知道,想要一口气攻克这荥阳城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裴行俨也沒有冲上城头厮杀的打算,只是在这里指挥战斗而已,而之前梁盛从城头飞下來的场景,裴行俨也是看在眼里,光是那轻身功法,裴行俨就看得出來,对方绝对是一流高手,那一身内力绝对不逊于自己的师父赤火道人,所以裴行俨的心里早就暗自提防了,见到梁盛朝着这边赶了过來,裴行俨也是立马擎起双锤,脸上顿时就是闪过了红芒,正是运起了赤练道法,准备和对方放手一搏。 赤练道法,本來以为这次的目标不过是个好勇斗狠的将领罢了,可就在裴行俨运起功法的一瞬间,梁盛也是立马认出了裴行俨的功法,不由得大吃一惊,梁盛的一个身份是逍遥门的大长老,而另一个身份,则是邪派高手魔刀,对于江湖闻名的赤火道人的看家本事,自然是认得,梁盛却沒想到,这梁军的将领竟然会赤练道法,也是惊愕异常,不过事关自己的性命,就算对方是赤火道人本人,梁盛也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梁盛一口气就是冲到了裴行俨的马前,而裴行俨此刻也已经将自身的赤练道法催谷至极致,就连手中的双锤也是布满了赤红的光芒,看到梁盛冲了过來,裴行俨怒吼一声,一锤就是朝着梁盛的脑门砸了下來。 关于赤练道法的弊端,梁盛这个老江湖自然也是清楚的,所以裴行俨如此狂暴的攻击,也在梁盛的意料之内,当即梁盛便是脚下一动,身子便如泥鳅一般,绕着裴行俨的坐骑就这么游走开了,而裴行俨这一锤自然也是落了个空,紧接着,梁盛的双目寒光一闪,随着身子往下一沉,手中的宝刀便是直接斩向了裴行俨坐下的坐骑。 啊,砸死你个老匹夫,裴行俨将赤练道法提升至顶点,这性情自然也是变得异常的狂暴,之前第一锤落了个空,又见到梁盛要斩自己的坐骑,裴行俨的怒火也是燃烧得越发高涨,反手另一锤就是朝着梁盛的身上落了下去。 裴行俨这一锤气势万钧,而梁盛也不是易于之辈,他修习逍遥门魔功数十年,功力深厚,整个逍遥门内,也只有门主能够高过他,看到裴行俨这一锤砸下來,梁盛也不躲闪,狞笑一声,手中的宝刀就是往上一迎,在梁盛看來,自己运起了几乎七成功力的一刀,一定可以将这个毛头小子给撞飞,接下來,自己只要再继续追杀过去,必定能够将这个小子给斩杀,只要完成了任务,那自己也就可以利用轻功返回城头上去了。 铛,就在梁盛心中已经肯定自己能够获胜的眼中,裴行俨的铜锤与梁盛的宝刀撞击到了一块,发出了一声脆响,而就在梁盛的眼中,几乎是在两样兵器碰撞到一起的那一瞬间,自己手中的宝刀立马就是断成了两截,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从刀上传了过來,压得梁盛也是不由自主地半跪在地上。 这,这怎么可能,梁盛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不过很快梁盛就是反应过來,在那铜锤快要砸中自己的那一刻,就地一滚,险险地躲过了这一锤,而等到梁盛再次站起來的时候,却是立马喷出了一口鲜血,那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胡子,显得特别的扎眼。 不过梁盛却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裴行俨,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断刀,自己成名数十年的堂堂魔刀,竟然会在比拼内力上,输给一个毛头小子,这怎么可能,就算是赤火道人亲自,也不可能在内力上斗得过自己啊。 难道,是天生神力,梁盛不愧为是逍遥门大长老,成名已久的高手,立马就是想到了另一种原因,裴行俨根本就不是靠内力取胜,而是他天生的蛮力破除了自己在功力上的劣势,想明白了这个原因,梁盛的脸色也才稍稍好转一些。 而另一头的裴行俨也是越发疯狂了,那硕大的铜锤在他的手中轻若无物,直接抡起來转了好几个圈,最后嘶吼一声,就是从马背上跳了起來,纵身一跃,朝着梁盛这边扑了过來,虽然已经近乎失去理智,但裴行俨却是依稀记得,眼前这个老头是自己的敌人。 看到裴行俨扑了过來,梁盛也是心中一惊,立马就是抽身躲开,之前他会被裴行俨打得吐血,也是因为他太过轻敌的缘故,现在放正了心态,梁盛开始将裴行俨当做自己平辈的对手來对付,立马就是显露出自己高手的真正实力,只见梁盛再也不和裴行俨硬拼,绕着裴行俨,手中不停地挥舞着断刀,是不是就是朝着裴行俨的身上割上一刀,虽然每一刀都不是什么要害部位,但这一刀一刀割下去,时间长了,裴行俨那也是必败无疑。 喝啊,身上这数个刀伤所带來的疼痛感,刺激得裴行俨那是越发愤怒了,而愤怒,却是赤练道法威力的來源,只见裴行俨每一锤击出,已经是有雷霆之势,配合他天生的神力,这每一锤的威力,恐怕都是难以想象的,沒过多久,裴行俨的身边泥土就已经被砸出了无数个大坑,所幸那些梁军士兵似乎也知道自家将军一旦打起來,是六亲不认的,所以早早地就躲开了,总算是沒有被裴行俨所误伤。 而梁盛也是越打越心惊,越打越小心,看着那每次几乎是擦着自己身子过去的铜锤,梁盛都是暗暗咋舌,这要是假以时日,此子必定会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到时候,恐怕就连门主也不是此子的对手吧,心里这么想着,也是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个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当即,梁盛每次的攻击也是不由得加深了力道,越发坚定了要杀死裴行俨的决心。 俨儿,在军阵后方,看到裴行俨陷入苦战之后,裴仁基也是焦急万分,裴行俨毕竟是他的儿子,看到裴行俨转眼就成了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裴仁基如何能不心疼,只是裴仁基也知道,自己就算是沒有断手,也不可能帮到裴行俨,更何况现在自己还断了右臂,贸然冲上去,只能是成为裴行俨的负担,裴仁基急得那是满头大汗,却是突然眼睛一亮,心中有了主意,左手朝着裴行俨和梁盛所在的位置一指,朝着身后的亲兵喝道:你们全都瞄准那个方向,射箭, 听得裴仁基的命令,所有人亲兵都是愣住了,满脸惊愕地看着裴仁基,自家大帅这该不会是急得得了失心疯吧,那箭矢可是不长眼睛的,裴行俨和敌人正在缠斗,这个时候射箭,那岂不是连裴行俨也会被箭矢射中吗。 见到所有人都在发愣,裴仁基那是更加急了,怒喝道:还都愣着作甚,我自有主意,给我射箭,快, 裴仁基都这么说了,那二十余名亲兵也是不敢怠慢,慌忙弯弓搭箭,拉起了弓弦之后,却还都看了一眼裴仁基,见到裴仁基还是一脸坚持,他们也只有咬着牙,将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 能够被选为裴仁基的亲兵,这二十余人自然都是弓马娴熟的精锐之士,这一箭射出,那是又快又准,竟是沒有一箭偏出,不过那些亲兵见到目标是裴行俨,心中多少有些顾忌,所以射箭的时候,那箭矢都还是尽量偏移裴行俨身上。 而正在游斗裴行俨的梁盛听到这传來的破空声,也是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正好看到那二十余支箭矢飞射过來,慌忙就是往旁边一跳,只不过还是晚了一点,他的大腿上和胳膊上都是被箭矢给划伤,虽然伤势不是很严重,但也让梁盛的行动多少受了点影响,而反观裴行俨,那可就惨得多了,身上竟是插了有五支箭矢,肩膀上插了两支,大腿上插了一支,还有后背和胳膊也是各插了一支,这还是那些亲兵有意偏开的结果。 梁盛看着裴行俨的模样,也是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转头望向了箭矢射出的方向,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怎么会这么做,难道是和裴行俨有仇,要借机杀了裴行俨不成,只怕梁盛那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这下令射箭的,竟会是裴行俨的亲生父亲,而见到此景之后,裴仁基反倒是露出了兴奋和高兴的表情,连连点头,喊着:好,好,继续,继续, 第五百四十七话 恐怖的力量 ♂, 那些亲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不知道裴仁基为什么如此,不过现在梁盛和裴行俨已经是分开了,他们也不再犹豫,再次抽箭就是朝着梁盛射了过去,只见二十余支箭矢再次飞射而出,笔直地朝着梁盛奔去。 见到那箭矢飞射过來,梁盛自然不会傻站在那里,虽然手脚都受了伤,但梁盛的速度依然很快,身子一闪而过,配合手中的断刀,这次总算是将那二十余支箭矢全部击落,而梁盛也是心生警惕,要是在这样下去的话,自己再无击杀目标的可能了,当即梁盛身子一扭,又是继续欺身上前,准备结果了那裴行俨。 吼,这个时候,身中数箭的裴行俨也是再次发出了一声嘶吼,那手中的双锤用力一甩,也是迎着梁盛就这么砸了过來,若是再仔细看,裴行俨双目中的红芒已经是浓郁得近乎鲜血一般,而插在他后背上的那支箭矢竟是往外突出了几分。 不过这些,梁盛已经是沒有精力去注意了,他已经能够感觉到,又有二十余支箭矢朝着这边飞射过來,若是不能赶快冲过去,只怕又要成为箭靶子了,所以梁盛也是深吸了口气,脚下猛的一顿,速度又是加快了几分,直接迎着裴行俨的铜锤就是飞奔过去。 眼看着铜锤就快要击中梁盛的面门了,梁盛突然上身往后一倒,那铜锤就这么擦着梁盛的胡须飞了过去,而梁盛自己则是靠着身体的惯性,直接就是冲到了裴行俨的跟前,手中的断刀直接就是往裴行俨的大腿上一割,这一刀却是比之前几刀都要來得重,裴行俨的大腿上直接就是割出了一道又深又长的血口子,饶是裴行俨现在几乎是失去了理智,也是疼得嘶吼了一声。 而看到这一幕,裴仁基那是更急了,立马就是对着亲兵喊道:射箭,射箭,快射箭啊, 有了之前的情况,那些亲兵也都以为裴仁基是想要借此逼那老头退开,所以再也沒有犹豫,弯弓搭箭就是朝着裴行俨和梁盛所在的位置射了过去。 而梁盛也是注意到那些箭矢飞來,眼中阴冷的寒光闪过,直接就是将身子一转,却是引得裴行俨往前跨了一步,梁盛自己却是往裴行俨的怀中一钻,竟是用裴行俨当起了自己的挡箭牌,顿时那二十余支箭矢,几乎全都落在了裴行俨的身上。 啊,,,眼看着裴行俨的后背简直像是刺猬一样,满了箭矢,疼得直接仰天吼叫起來,而那些亲兵也是沒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个个都是惊得目瞪口呆,倒是裴仁基,见到这个情况,左手紧紧握住,咬牙切齿,看上去十分的紧张,当然,在那些亲兵看來,裴仁基这是后悔莫及的反应。 躲在裴行俨怀中的梁盛冷冷一笑,他成名多年,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诸如此类的恶战,岂会一而再地上这个当,感觉面前的裴行俨一动不动,梁盛又是冷笑了一声,提起了断刀,就要朝着裴行俨的咽喉割去,准备做这最后一击。 眼看着这最后一刀就要落到裴行俨的咽喉上了,突然,一只血淋淋的手猛的从旁边伸了出來,一把就是将梁盛的手腕给抓住,梁盛一惊,定睛一看,这只血淋淋的手正是眼前低着头的裴行俨的,手腕被擒住,梁盛也是心中大惊,慌忙就是运起全身功力,想要挣开这只手,可任凭梁盛如何挣扎,裴行俨的手却是犹如铁爪一般,死死的钳住了梁盛的手腕。 可恶,老夫宰了你个怪物,见到如此,梁盛也是又惊又怒,干脆被擒住的右手一松,那断刀直接落下,却是被梁盛的左手给接住,紧接着,梁盛提起断刀就是直接朝着裴行俨的身上砍了下去。 吼,,,就在这个时候,裴行俨猛的一抬头,却是爆发出一声宛如野兽般的嘶吼,此刻,裴行俨的双目已经是呈现出一片赤红,而在他的脸上,以双目为中心,一道道青筋更是暴起,看上去甚是骇人。 站在裴行俨面前的梁盛立马就是被裴行俨的这一声怒吼给镇住了,就连已经高高举起的左手,也是无论如何落不下去了,梁盛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也沒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特别是如此近距离看着裴行俨的那种恐怖的面孔,梁盛那是吓得心胆俱裂,差点沒有软趴在地上。 而身后看到裴行俨这副模样,裴仁基总算是长舒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总算是到了,这句沒头沒脑的话,听得身边的那些亲兵也是满脑袋糊涂。 其实裴仁基刚刚是突然想起以前和裴行俨的师父赤火道人见面的时候,赤火道人曾经告诫过裴仁基,裴行俨的体质本就十分特殊,现在又修习了赤练道法,所以使得裴行俨的身体里面一直蕴含着一股很巨大的力量,若是裴行俨使出这股力量,那几乎可以说是天下无敌,而激发这种力量的前提,就是极度的痛和极度的愤怒,赤练道法能够给裴行俨带來极度的愤怒,而那种疼痛感,对于已经出师的裴行俨來说,却是很难达到的,不过万一要是真的让裴行俨爆发出了这股力量,那就要让裴仁基千万小心,因为赤练道法的弊端,会让裴行俨彻底失去理智,成为一个敌我不分的杀人狂魔。 这件事一直以來都被裴仁基放在心底,而刚刚裴行俨面临危难之际,也是让裴仁基想起了这件事,这才下令射箭,目的根本就不是逼退梁盛,而是为了刺激裴行俨体内的那股力量,对方明显是个高手,就算是派遣将士们上前救援,只怕也是沒办法阻拦对方对裴行俨下手,加上裴行俨运起了赤练道法,根本就不知进退,就算是相让裴行俨逃走,也沒办法,无奈之下,裴仁基也只有出此下策了,虽然赤火道人也曾经告诫过裴仁基,但现在只要能够保住裴行俨的性命,裴仁基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看到裴行俨终于是爆发出那股恐怖的力量,裴仁基又是想起了赤火道人的告诫,立马就是对左右喊道:快,快,下令退兵,退兵,裴行俨已经失去理智,在他的力量用尽之前,那是绝对不可能恢复正常的,为了避免裴行俨误伤梁军将士,只有让将士们都先退下來再说了。 而此刻,被裴行俨制住的梁盛已经是惊恐万分,想要继续用左手中的断刀砍向裴行俨,却是再次被擒住了左手,两只手都不能动弹,梁盛干脆就只能是跳起來,双腿猛的就是朝着裴行俨的胸口蹬了过去,不过这次梁盛却已经沒有想过要击伤裴行俨了,而是只想着要赶紧远离眼前这个怪物,以梁盛这么多年來的厮杀经验,本能地感觉到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梁盛两脚蹬在了裴行俨的胸口,顿时就是发出了一声闷响,可裴行俨的身子也仅仅只是晃动了一下,却并沒有如梁盛所预料的那样后退,梁盛更是感觉自己好像蹬在了一块铁板上,双腿更是被反震得酸疼,面对这个结果,梁盛的心中那是更加惊愕了,刚刚这两脚,就算是铁板也要被蹬变形了,这,这怪物的身体到底是什么做的。 还未等梁盛站稳,裴行俨又是怒吼一声,双手一撒,却是飞快地往前踏了一步,双臂一展一抱,竟是直接就将梁盛给抱在了怀里,那两只手直接就是揽在了梁盛的腰上。 被裴行俨这么一抱,梁盛更是惊恐万分,刚刚他已经是充分了解了裴行俨的力量,自己被裴行俨给抱住,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梁盛简直不敢想象,当即梁盛便是疯狂地挣扎自己的身子,想要挣扎开裴行俨的双臂,只不过他的行动对于裴行俨來说,却只是徒劳无功,那双手臂依然紧紧地揽住梁盛的腰,纹丝不动。 给我死吧,就在这个时候,失去理智的裴行俨终于是喊出了一句话,而随着这句话从他的口中喊出,他的双臂也是骤然发力,被困在他怀中的梁盛顿时身子一僵,紧接着就是发出一声凄厉地惨叫声,只见裴行俨的双臂紧紧地勒在梁盛的腰上,越缩越紧,到最后,竟是从梁盛的腰上传來了几声喀嚓喀嚓的脆响,显然是梁盛的腰骨所发出发出的摩擦声。 看到这一幕,战场上所有人都是停止了动作,瞪大了眼睛看着裴行俨和梁盛这边,特别是看到梁盛那因为痛苦而发出的凄厉的惨叫声,口中的鲜血就好像泉水一样涌出來,那副惨烈的模样,令所有人都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喀嚓,又是一声特别清脆的响声,从梁盛的后腰上发出的,而紧接着,梁盛的上半身立马就是往后一倒,竟是直接折了下去,而梁盛本人似乎也是因为太过痛苦了,眼睛珠子一翻,就是晕死了过去,看到这一幕,所有人又是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的后腰那是一阵阵生疼,这裴行俨竟是硬生生将一个人的腰椎给勒断了,这种力量,简直是太恐怖了, 第五百四十八话 吓跑王世充 ♂, 无论是城上还是城下。所有人都是看傻了眼。将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高手的腰椎硬生生给勒断了。这种力量。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所能拥有的。难道。真的如之前梁盛所说的。这个裴行俨。是个怪物。 看着城下那血淋淋的身影。以及躺在他脚下那个奄奄一息的梁盛。城头上的守军几乎是全都脑门上直冒冷汗。面对这样的怪物。谁能够敌得过。 最先反应过來的。却是已经担起城头指挥权的张公谨。看着周围那些士兵心虚的样子。他也是意识到。若是在这样下去。将士们的士气将会跌到谷底。再无可能一战。当即张公谨便是立马对着左右将士们喊道:不用怕。对方只有一人而已。况且我们有城墙依仗。他就算是再厉害。难道还能够插上翅膀飞上來不成。动用弓箭。射。把这个怪物给射死。 张公谨这么一喊。守军将士们这才算是反应过來。对啊。荥阳城的城墙这么高。这个怪物总不可能飞上來吧。想到这里。将士们的士气这才稍稍有些提升。不少弓箭手也是勉强鼓起了勇气。弯弓搭箭。但却是怎么也不敢朝裴行俨身上射去。不过。至少守军的士气还在。张公谨也是长舒了口气。和不远处的王世充王世伟兄弟俩对视了一眼。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对方有这么一员猛将。这荥阳城。只怕也是支持不了多久了。 而与此同时。在梁军军阵后面的裴仁基也是有些着急了。先前是因为裴行俨太危险了。为了激发裴行俨的潜在力量。所以才会兵行险招。现在危机度过了。对于如何让裴行俨恢复正常。裴仁基却是一无所知。远远看着裴行俨似乎就呆立在那里。而城头上的守军弓箭手似乎也想要对他发动攻击。裴仁基那是恨不得立马冲上前去。将裴行俨给拽回來。 裴将军。裴将军。在不远处。朱牧武也是一脸焦急地跑了过來。之前他只顾着杀敌。却沒有注意到裴行俨陷入危机。后來又因为裴仁基的军令。迫不得已只能退兵。眼看着裴行俨再次陷入新的危机。朱牧武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特地跑來向裴仁基请示。听得朱牧武的话。裴仁基也是一脸苦涩。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能够救裴行俨。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一直站立在那里的裴行俨却是突然有了动作。只见裴行俨慢慢弯下了腰。却是伸手将之前丢在脚边的那对铜锤给拾了起來。这个动作却是让裴仁基心头一突。裴行俨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难保他不会敌友不分。掉转头过來对付自己人。真要到那个时候。只怕裴仁基也只有冒险让将士们对裴行俨发动攻击了。当即裴仁基便是已经举起了手。只等裴行俨做出危险动作的时候。就下令攻击。 而就在城上城下所有人的注视当中。那满身鲜血的裴行俨却是慢慢地原地转了个圈。那双血红的双眼所发出的慑人光芒更是让所有和这目光接触的人都打了个寒颤。紧接着。就看到裴行俨缓缓地踏出了第一步。却是直接朝向了荥阳城的城墙。 看到裴行俨的动作。虽然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裴行俨根本沒办法跃过这高高的城墙。但张公谨还是感觉到一丝不安。当即便是忍不住。大声喊了起來:射箭。射箭。一定要把这个怪物给射死。射死他。射死他啊。 张公谨似乎是喊出了城头上所有守军的心声。紧接着。之前那些已经弯弓搭箭的弓箭手立马就是瞄准了裴行俨。射出了手中的箭矢。虽然不是城头上所有弓箭手的箭矢。但至少也有个一百余支箭矢朝着裴行俨所站立的方向飞射了过去。而在军阵后的裴仁基见了。更是满脸变得苍白。身子一晃。差点沒有从马背上摔下去。 吼。。。就在这个时候。裴行俨突然仰头发出一声怒吼。之前那刚刚消减下去的青筋又再次暴起。紧接着。就看到裴行俨突然一个箭步往前冲。竟是一下子就冲出了四五步的距离。等到那百余支箭矢落下。裴行俨却是早已经躲开了箭矢的攻击范围。而再看裴行俨所在的位置。竟然已经是靠近了城墙的墙根了。 给我破。随着这一声怒喝从裴行俨的口中暴喝出來。裴行俨高高举起一锤。抡圆了就是朝着眼前的城墙上砸了下去。就听得咚的一声巨响。而在城头上的守军几乎能够感受到自己脚下犹如地震一般发生了一下晃动。 张公谨的脸上顿时就是惊愕。这荥阳城的城墙那可是出了名的坚固啊。怎么以一人之力。竟然能够将城墙砸得晃动起來。这。这未免太夸张了吧。 还未等张公谨反应过來。城墙下的裴行俨抬了一下眼皮。用那血红的双目看了一眼已经龟裂的城墙。似乎很是不满意。又是挥起了另一只铜锤。再次朝着城墙砸了下去。只听得咚的一声。这一锤依旧是在城墙上留下了一个布满龟裂的印记。而脚下的晃动感。更是让张公谨以及城头上的守军明白。这一切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快。快。快阻止他。快阻止他。张公谨几乎是快要急疯了。虽然裴行俨还不可能击破如此坚固的城墙。但若是让他继续下去。说不定就会攻向城门。那城门可就不如城墙那般坚固了。城门若是被砸破。城外那九万余梁军完全可以长驱直入。到时候。他张公谨就算是孙武再世。也挽救不了荥阳城失守的命运。可虽然张公谨极力让将士们行动。但已经被裴行俨所震慑住的守军将士根本就无法做出反应。甚至有不少人还丢下了自己的兵器。转身就往后跑。当然。这些逃跑的。都是王世充这段时间新招募的新兵。至少那些江淮兵卒还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可恶。郑王。请下令吧。看到那些将士沒有听从自己的命令发动进攻。张公谨也是又急又怒。他也知道那些江淮兵卒都是逍遥门子弟。只听王世充一人的话。当即他便是转过头。想要让王世充下令。可沒想到。他转过头一看。先前还留在那里的王世充兄弟俩。此刻却是不见了踪影。 张公谨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过來。王世充兄弟俩看到情势不对。竟然已经跑了。想明白了缘由。张公谨的脸色立马就是变得一片苍白。主帅都率先逃跑。这就算江淮兵卒再如何厉害。这场仗也不可能打得赢了。当即张公谨便是感觉到全身乏力。直接就是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沒有半点反应了。 而很快。王世充兄弟俩逃走的消息也是传遍了整个城头。虽说江淮兵卒那是天下少有的强兵之一。但外有裴行俨这样的怪物为敌。内又有主帅逃走的消息传來。整个守军的士气那是彻底崩溃了。越來越多的士兵丢下了武器仓惶逃走。只有少数还停留在城头上。可沒有将领指挥。城头上最高的指挥官张公谨也是瘫坐在地上沒有反应。这些士兵却也不知道到底该做些什么了。 而与此同时。城外的裴行俨挥舞着铜锤。依旧是在不停地敲打着荥阳城的城墙。只是荥阳城的城墙的确称得上是坚固。在北裴行俨如此砸了数十次之后。却依旧只是留下一个个龟裂的印记。但始终沒有损坏塌陷的迹象。而在砸了数十锤之后。裴行俨那怪物一般的力量终于是消耗得差不多了。就在他轰出了第三十七锤之后。只见裴行俨身上的红芒顿时飞快地消退。最后退入到裴行俨的双目当中。就连那眼睛周围的青筋也是转眼消失无踪了。紧接着。就看到满身是血的裴行俨两眼一翻。双手一撒。将那两只铜锤丢在了地上。而自己也是直接就是往后一倒。最后重重地倒在了城墙下。 俨儿。一直在后方等待的裴仁基见到裴行俨终于是力竭了。这才是松了口气。同时也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也顾不得那么许多。直接甩起了缰绳。就是纵马上前。而裴仁基这一动。身边的朱牧武也跟了上去。那二十余名亲兵跟上來了。转眼间。那九万大军更是朝着裴行俨围了过來。 很快。裴仁基就已经冲到了裴行俨的身边。虽然沒有了一只手。但却丝毫不影响他翻身下马的利索动作。紧接着。裴仁基便是半跪在裴行俨的身边。用仅余的左臂将裴行俨给扶了起來。连声呼喊了起來:俨儿。俨儿。你醒醒。醒醒。 虽然裴仁基连连呼喊。但裴行俨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根本就沒办法醒过來。而裴仁基也是沉着脸。抬头看着上方根本沒有任何攻击的城头。扭过头对着身后的朱牧武以及九万梁军将士。咬牙切齿地喝道:攻城。给我把这个荥阳城给拿下再说。 第五百四十九话 箭雨如血 ♂, 在荥阳城以东近十里的官道上。一支二十余人的兵马正在飞快地朝着东方狂奔而去。这冲在最前面的一人。正是之前还坐拥荥阳。同时还是逍遥门内仅次于门主。最为神秘的军师的一代枭雄王世充。 王世充虽然沒有修习逍遥门的功法。但在他身边。却是有个逍遥门的高手王世伟。早在裴行俨将梁盛的腰骨给勒断的时候。王世伟就已经看出裴行俨的实力有多强。并且悄悄将自己的见解告诉了王世充。一开始王世充还认为有城墙的掩护。就算裴行俨的实力再强。也不可能杀上城头。可当看到裴行俨所击出的第一锤之后。王世充立马就是改变了主意。直接就是拉着自己的兄弟。悄悄跑回城内的府邸。把自己的两个儿子也给叫上。带着自己的亲信。直接就是从东门逃走了。 王世充很清楚。自己这一逃。只怕就算是逃回到了山门。自己也是免不了责罚。可王世充与其他人不同。他毕竟是逍遥门的军师。凭借着这个身份。就算是门主想要问罪。最后也是留他一条性命的。而留在荥阳城内。真等到梁军发动全面进攻。王世充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王世充是个聪明人。正因为是个聪明人。所以才会选择最为安全的行为。这也是他选择在第一时间就逃走的原因。因为荥阳城守住的希望不大。王世充不愿意将自己的性命放在一场赌博性质的战斗结果下。 眼看着已经跑出近十里的路程了。王世充身后的大儿子王玄应回头看了一眼。大声喊道:爹。我们已经跑得够远了。可以再休息一下了吧。 王玄应说完之后。可王世充却是根本充耳不闻。依旧继续朝着前方快马加鞭。而在王玄应的身边。王世充的二儿子王玄恕则是飞快地赶了上來。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却是冷笑一声。哼道:大哥若是跑不动。大可留下來休息一下。小弟怕死得很。就先行一步了。说完。也不等王玄应回话。直接就是加快了坐骑的速度。紧追着王世充而去。 王玄应听了。那两道眉毛几乎是竖起來了。瞪着王玄恕就想破口大骂。可王玄恕却是不给王玄应这个机会。转眼就跑远了。王玄应的脸上那是阴晴不定。最后一咬牙。也是跟着追了上去。至于在王玄应身后的。还有王世伟以及一干亲兵。刚刚王玄应和王玄恕兄弟俩的对话。王世伟也是看在眼里。他知道。这兄弟俩平时为了得到王世充的信任。也是针锋相对。他虽然是他们的叔父。但事关王世充的家事。王世伟也不太好随便插手。只能是轻轻摇了摇头。领着兵马紧紧跟上。 而在最前面的王世充。对于身后所发生的事情。却是清楚得很。以王世充这等聪明人。如何会不知道自己两个儿子的心思。不过王世充却是沒有制止两个儿子明争暗斗的意思。反倒是以视而不见來变相地鼓励儿子们的争斗。在王世充看來。这是让自己两个儿子提高能力的好方法。 将心思从自己两个儿子那边收了回來。王世充又是抬起头望向了前方。现在摆在王世充面前唯一的出路。那就是前去投靠窦建德。或许。得到窦建德的支持。王世充还有机会东山再起。若是能够东山再起。王世充的责任也就小了不少。至少到时候回山门。自己所受的惩罚也会少很多。 一想到到时候回到山门可能受到的惩罚。王世充的心里就是一阵冰凉。忍不住往后面的荥阳城望去。想不到这荥阳一战。竟是将自己数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王世充的心里那是太不甘心了。 这个时候。王世伟也是加快了速度。追了上來。一边保持着和王世充一样的速度。一边对王世充喊道:大哥。我们接下來该怎么走。 离开了荥阳。手下也只剩下这不到二十人。王世充现在的实力已经是少得可怜。虽然王世伟和王玄应两人都算是逍遥门的高手。但他们的程度。其实连一般舵主的水平都沒到。就连梁盛那样的顶级高手都死得那么惨。他们要是碰上了梁军或者是天音门的人。那可就是真的危险了。正因为如此。这选择逃走的路线也就显得至关重要了。王世伟也是不得不提前问一下。以便做好安排。 王世充看了一眼前方。沉声喝道:我们就这么一路向东。前往阳武。再从阳武通过通济渠。然后直达谯郡。那里是窦建德的势力范围之内。只要逃到谯郡。我们就安全了。 通济渠。听得王世充的安排。王世伟却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忙是控制着差点晃动的坐骑。靠近王世充。瞪大了眼睛。喊道:大哥。那通济渠不是现在在梁军的监控之下吗。我们还走通济渠走。那岂不是送上门吗。 对于王世伟的话。王世充却是撇了撇嘴。喝道:用不着担心。那监视通济渠的。应该是程咬金。此人性格毛糙。肯定不会将整个通济渠给控制住。我们人少。只要分开进入通济渠。肯定不会引起梁军的注意。我们只要乔装打扮一下。也算是万无一失了。一定可以混过关去。 听得王世充这么一说。也是显得特别有自信。王世伟也不再起疑了。当即便要放慢速度。对身后的将士们交代交代。可就在他刚刚准备放慢速度的时候。突然。王世伟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讶然。猛地抬起了手臂。指向前方的管道拐口。大声喊道:大哥。你看。那边。 顺着王世伟手指所指方向望了过去。王世充的眼睛也是立马朝着前方望了过去。只见在那远处。尘土飞扬。黑压压的一片黑云正在朝着这边飞快地赶來。而王世充看到这一幕。顿时就是吓了一跳。不过很快王世充眼睛一转。惊呼道:啊。是夏王。肯定是夏王所派來的援军來了。 王世充其实并沒有看清楚对方的兵马來历。不过眼下能够从东方赶过來的。就只有窦建德所派來的兵马了。至于那驻守通济渠和永济渠的长孙恒安与程咬金。沒有特殊原因。绝对不会擅离职守。况且。王世充也需要这么一个消息。來振奋这些跟随他一块出城的亲信。以便在关键时刻可以为王世充所利用。 而王世充身后的将士们果然都是精神一震。所有人都是喔喔乱叫。似乎有了援军。他们还可以杀回荥阳。当即王世充又是转过头。对身后的次子王玄恕喊道:玄恕。你立刻上前。与对方将领联系。让他们加紧时间。说不定。我们还能够重新打回荥阳去。 王玄恕得到了父亲的任命。立马就是面带幸福的味道。然后朝着王玄应示威一般地挥了挥拳头。这才转身离开。而王玄应看到王玄恕那种刚刚得到权属的得意洋洋的模样。嘴角不由得一阵阵抽搐。可沒办法。这个任命是王世充发出的。王玄应也不敢有所违背。只能是看着王玄恕渐渐远去。 且说那王玄恕纵马就是快步迎上了前方的军阵。这个时候。王玄恕才看清楚对方的人数。竟是有足足两三万人。这让王玄恕也是不由得大吃一惊。差点沒有忍住惊呼一声。而接下來。更让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这支正在飞快靠近地军队当中。所树立最多的旗帜。就是梁字军旗。这分明就是梁王的旗帜。不用说。眼前这支硕大的大军。正是梁王万禾手下的梁军。 糟糕。王玄恕顿时就是惊呼了一声。立马就是想要调转马头。想要赶回王世充跟身边。将事情说得清楚。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箭矢直接划破长空。正中王玄恕的后背心。只听得王玄恕一声惨叫声响起。直接从马背上滑了下去。转眼就是沒有了声息。 而在前方。正在等待王玄恕的王世充等人却是亲眼看到王玄恕被人给射杀。都是大吃了一惊。王世充顿时就是怒喝一声:玄恕。可恶。玄恕。 只可惜。任由王世充怎么呼喊。那已经倒在地上的已经沒有声息的王玄恕却是无法回答。王世充则是止住了坐骑。怒目看着前方那正在靠近的兵马。杀子之仇。也算是不共戴天了。王世充简直恨不得率领手下的兵马将眼前这支已经确定是敌人的大军给杀了。他们虽然只有而是二十几人。但面对一般的士兵。却是拥有很高的胜算的。 不过如今王世充的对手可不是几十个。几百个。那可是已经上万兵马了。就算王世充手下的亲信再厉害。也不是对方千军万马的对手。所以王世充很聪明地选择了准备逃走。而在前方的大军当中。其中一名将领大手一挥。立马无数的弓箭手弯弓搭箭。瞬间就是射出了一轮箭雨。竟然是散发出如血的光芒。遮天蔽日地朝着这边笼罩了过來。 第五百五十话 王世充之死 ♂, 沒有任何悬念。哪怕王世伟和王玄应的身手再好。哪怕王世充的亲信如何极力保护。他们一行二十余人在这片箭雨之下。根本无处躲藏。随着那一阵密集的闷响之后。王世充所在的位置。已经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箭矢插满地面。只能隐约看到那二十余具血红血红的身影趴在地上。 至于那支军队赶到之后。带头将领勒住缰绳。却竟然是万禾手下的第一神箭手长孙恒安。只见长孙恒安伸手止住了身后的部下。随即看了一眼那片箭矢。摆了摆手。喝道:你们过去看看。王世充是否已死。长孙恒安眼力极好。远远地就认出了王世充几人。所以早在王玄恕上前的时候。长孙恒安就一箭将其射杀。 随着长孙恒安这一句话。立马就有十余名军士提着单刀上前。一边用刀将面前的箭矢斩断开路。一边朝着那二十余具尸体走了过去。沒过多久。这些军士就已经赶到了那些尸体庞。开始将那些尸体一具一具地翻开。检查尸体的模样。 很快。王世伟和王玄应的尸体都给找到了。这些人全都死得很惨。特别是王世伟。这个王家的第一高手。光是脖子上就插了四支箭矢。军士翻动他尸体的时候。他的脑袋竟是直接就掉了下來。最后只剩下一具尸体了。两名士兵抬头相互看了一眼。便是径直朝着那最后一具尸体走了过去。就在他们翻动尸体的那一瞬间。突然。那尸体竟是动了。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利剑从那尸体下面伸了出來。立马就是将那两名军士的腹部划开。那两名军士捂着自己的肚子。却是沒办法阻止鲜血和肠子流出來。只能是满脸不甘地跪倒在地上。 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所有人都是一惊。剩下那些军士也是立马提着单刀围了过來。只见那具尸体一番。从下面竟是钻出了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影。这人影不是王世充还能有谁。原來这王世充眼见得不妙。竟是突然动手将身边一名亲信提到自己的身上。然后主动趴在了地上。利用那亲信的身体当了自己的挡箭牌。可怜那名亲信对王世充忠心耿耿。最后死了都还要为王世充挡箭。 只见王世充单手握着宝剑。警惕地看着周围慢慢逼近的士兵。在他的身上满是鲜血。这鲜血不光是那名帮他挡箭的亲信的。还有他自己的。他也沒料到这箭矢的劲道竟然这么强。不少箭矢穿过了那亲信的身体。竟然还是射伤了王世充自己。如今王世充身上已经落下了至少十处箭伤。其中还有两处是射中了肺部。使得王世充现在还在不停地咳出鲜血。眼看是活不了多久了。 慢着。就在那几名军士准备上前将王世充给拿下的时候。长孙恒安一声呼喝。却是止住了那些军士。同时自己也是纵马上前。冷冷地看着王世充。哼道:王世充。你倒行逆施。今日就是你的末路。 王世充和长孙恒安以前倒是见过几次面。所以两人也是认得。挺长孙恒安的话。只怕两人过往还有过什么过节呢。而认出长孙恒安之后。王世充也是一脸的惊愕。瞪大了眼睛看着长孙恒安。忍不住惊呼道:长孙恒安。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驻守通济渠的吗。你。你。你出现在这里。难道。难道就不怕窦建德援军赶來吗。其实在说这话的时候。王世充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很不好的预感。只是他心里不想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听得王世充的话。长孙恒安却是冷冷一笑。哼道:王世充。你就不要在做什么梦了。你想知道我为何敢放弃驻守通济渠出现在这里是吧。那我就告诉你。原因很简单。窦建德。他退兵了。如今的窦建德已经退回黄河以北。我们自然用不着担心他会突然赶到荥阳这边了。 长孙恒安毫不留情地将这个事实说了出來。王世充在听完之后。顿时就是脸色变得惨白。就连那满脸的血渍也是遮挡不住。王世充很想不相信长孙恒安的话。可偏偏王世充也很清楚。长孙恒安完全沒有必要來骗他这个将死之人。最后王世充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双手一摆。干脆连手中的宝剑也都给丢了去。至于长孙恒安对此也沒什么动作。只是坐在马背上。就这么居高临下地冷眼看着王世充。笑了良久之后。王世充突然笑声歇然而止。张口就是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最后两眼一翻。就这么往后倒了下去。 旁边的一名军士立马上前。伸手探了探他的呼吸。又是摸了摸他的心跳。最后才是对长孙恒安抱拳喝道:将军。王世充已死。 听得这个消息之后。长孙恒安却是一点反应都沒有。冷冷瞥了一眼王世充的尸体。冷哼道:枭其首级。起兵继续赶路。 。。。。。。。。。。。。。。。。。分割线。。。。。。。。。。。。。。。。。。。。。 皇泰二年。义宁三年。刚刚向洛阳万禾宣战的王世充和窦建德联军。却是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就被万禾所败。郑王王世充被杀。荥阳被破。夏王窦建德更是带着拥立的伪帝杨庆一路北上。渡过黄河。终于是返回到了自己的河北老家重新经营。 而这一战。更是打出了万禾的名头。一开始还有不少人对万禾这个商贾子弟出身的王爷有些轻视。可经过了这一战之后。所有人都不敢再小看万禾了。更有甚者。将当初万禾那个常胜将军的名头给搬了出來。一时间。万禾的风头一时无二。加上万禾成功收服了江淮霸主杜伏威。得到了杜伏威的支持。又收服了沈法兴。大败李子通。如今万禾的势力已经是从河南一直扩充到江淮。一举超过了在长安的李渊。俨然是最强的一股割据势力。 在洛阳城内。经过了一场并未成功的洛阳政变。似乎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平静。不少人更是忘却了曾经还有一个越王。洛阳依旧繁华。虽然少了不少朝臣。但这会说话的狗难找。这两条腿的人还不好找。加上万禾近日來声威鹊起。很快就是将朝堂的空缺给补齐了。 在皇宫的宫门前。几名朝臣正在來來往往。早朝刚刚过完。有不少朝政大事光靠在朝会上是沒办法解决的。还有不少事情要转给梁王府。请万禾來做最后的决断。也有不少事情要转回宫内。进行各种各样的处理。以及圣旨发布。 突然。一阵马蹄的踏地声传來。只见几名骑兵正飞快地赶到了宫门前。不过在侍卫的呼喝下。还是很快止住了战马。等那几名骑兵翻身下马之后。那周围的朝臣才发现。带头一人正是被万禾从天牢里放出來。并且委以重任的儒将杨义臣。 杨义臣这次在天牢里呆了有好几年。以前那种儒雅的气质却是一点也沒有减少。只是在他的双眸中多出了几分锐气。看上去让人更加畏惧。杨义臣带着身后的几名亲兵快步走到了宫门口。对着那守门的侍卫就是喝道:杨义臣奉懿愍太后之命。入宫见驾。 在宫门周围。还有不少正要进出宫门的朝臣。他们一开始也都是被來势汹汹的杨义臣给镇住了。所以也是呆在旁边沒走开。而听到杨义臣刚刚的话。那些朝臣们都是大吃了一惊。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张嘴说不出话來。 杨义臣所说的懿愍太后。乃是被李靖从河北宇文化及手中救回來的萧太后。萧太后回到洛阳。自然也要被称为太后了。只是在此之前。宫内已经有一个萧太后了。就是当今天子的亲生母亲萧妃。如此一來。两个萧太后。就有些乱了。所以干脆就是以天子的名义下旨。封萧太后为懿愍太后。封萧妃为孝懿太后。以作区分。据说这懿愍太后自从回宫之后。就一直呆在深宫之内。天天念佛诵经。从來不过问皇宫内外事宜。却沒想到。今日竟然会召见杨义臣入宫。 周围那些朝臣听得这话。一个个都是议论纷纷起來。一名朝臣忍不住惊呼:这。这懿愍太后怎么好端端地要召见杨义臣啊。莫非是宫中有什么事吗。 在他旁边的一名朝臣倒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想到了一件事。忙是轻轻拉了一下同僚。压低声音喊道:你莫要忘了。传闻越王殿下就是死在杨义臣的手下的。懿愍太后与先帝最为宠爱的。就是三位皇孙。那越王殿下死得不明不白。难保太后这次不是兴师问罪的。 那朝臣这话说得虽然小声。可却沒有瞒过杨义臣的耳朵。而杨义臣在听得这话之后。只是嘴角抽了一下。双手紧紧握拳。却是沒有再多说什么。这个时候。那宫中侍卫也是立马对杨义臣抱拳一礼。喝道:杨将军请稍候。待小人进宫询问。说完。就要去派人进宫去懿愍太后那边询问情况。 第五百五十一话 问罪 ♂, 而就在那侍卫说完这话的时候,突然从宫内快步走來了一名内侍,见到站在宫门口的杨义臣,也是眼睛一亮,慌忙走到宫门前,先是对着杨义臣一礼,喊道:杨将军來得这么快啊,倒是奴才來晚了,让将军久等,请杨将军恕罪, 说完之后,那内侍又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牌,直接给了那宫中侍卫,沉声喝道:奉懿愍太后娘娘之命,迎杨义臣将军入宫见驾,不得阻拦, 那侍卫结果玉牌仔细检查了一下之后,这才放行,而周围围观的朝臣见了,又是一阵惊呼,懿愍太后都派内侍过來迎接了,那的确是懿愍太后召见杨义臣沒错了,一时间,所有人又都是议论纷纷,这下那是说什么的都有,这次就连杨义臣身边的那些亲兵也听不下去了,他们其实都是当年跟随杨义臣征战沙场的部下,这几年杨义臣落难了,他们却是始终不离不弃,可见他们对杨义臣有多中心,听得这些人风言风语地污蔑杨义臣,如何能够忍得住,直接就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恶狠狠地朝着周围喝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住手,杨义臣却是大喝一声,止住了身后亲兵的行为,随即又是瞥了一眼周围那些被吓得满脸苍白的朝臣,冷哼一声,喝道:这里是宫门,不可胡乱行事,你们全都留在这里,等我出來, 那些亲兵虽然不忿,但也不敢违抗杨义臣的命令,只能是狠狠瞪了那些朝臣一眼,慢慢收回了单刀,留在了宫门口,而杨义臣也是沒有再理会那些朝臣,直接掉头对那内侍说道:烦请公公在前带路, 之前那些朝臣对杨义臣嚼舌根,以及杨义臣的亲兵恐吓朝臣的时候,那名内侍却像是什么也沒看见,什么也沒听见一样,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等到杨义臣对他说话之后,那内侍这才对着杨义臣一礼,说道:杨大人客气了,这边请吧, 而就在杨义臣随着那内侍入宫之后,那些朝臣这才一个个噤声离开,唯有在街道口,一道黑影一直等到所有人都散去之后,这才一闪而过,转眼消失无踪。 在皇宫内,杨义臣在那名内侍的带领下,笔直朝着宫内走去,不过和杨义臣想象中的不一样,杨义臣还以为那内侍会带着他避开人群呢,不过很快杨义臣的脸上就露出了了然的神情,似乎是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只见杨义臣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但很快也是恢复了常色,不再言语。 咦,杨将军,沒走几步,就听得前面突然传來了一声呼喊声,杨义臣抬头一看,只见前方走來了几人,其中带头一人,杨义臣却是认得,正是现任的秘书少监杨路,而在他身边的,也全都是秘书省的官员,秘书省掌管图书库藏以及各种天子圣旨文献,倒也算得上是一个闲职了,不过自从杨路调到秘书省之后,却是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整个长安城内的官场都知道,杨路那是一直从礼部就跟在万禾身后的部下,如今万禾成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梁王,那他杨路自然也是平步青云,虽然只是秘书省这个闲职,但却沒有人敢因此认为杨路被万禾给闲置了,正相反,在官场厮混的都是聪明人,大家立马就明白了,万禾这是要杨路经常出入皇宫,监视宫内的动向。 看到杨义臣出现在皇宫内,在他跟前还有懿愍太后的亲信内侍,不光是杨路,就连杨路身边那些秘书省的官员也是一个个面露讶然,而那内侍在见到杨路之后,依旧是面无表情,对着杨路就是一礼,说道:奴才见过杨大人,奴才这是奉太后旨意,带杨义臣将军去面见太后, 哦,听完那内侍的话,杨路的脸上立马就是闪过了一丝变化,却是看着杨义臣半晌,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原來是太后娘娘要召见杨将军啊,既然如此,杨将军还是请快点去吧,莫要让太后娘娘久等了,告辞, 杨路说完,就是对着杨义臣拱手一礼,随即便是快步朝着宫门方向赶去,而在他身后的那些官员也都是面面相觑,望向杨义臣的暮光,都是充满了同情和怜悯,不用说,杨路肯定是去把这件事向万禾通报去了,杨义臣这才刚刚被万禾给放出來,现在又在和懿愍太后搞神秘动作,这要是让万禾知道了,等待杨义臣的,那可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对此,杨义臣就好像什么都沒看到一般,只是扭头望向了那内侍,等到所有官员都离开了,杨义臣这才冷冷地哼道:一切都已经如你所愿了,那还不走, 杨将军见谅,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这次那内侍倒是沒有表现出淡然,反倒是一脸惊恐地朝着杨义臣跪地求饶,只不过,在那内侍跪下來的时候,那低沉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了一丝阴冷的笑意。 听得内侍的话,杨义臣不惊不喜,不怒不悲,只是深吸了口气,对那内侍说道:好了,既然一切也都随了你主子的意思,那接下來就请带路吧, 是,杨将军请,那内侍又是对着杨义臣磕了个头,这才站起身,对杨义臣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杨义臣继续前进,而杨义臣也不在乎,就好像刚刚沒有发生任何事,径直跟着那内侍继续往前走。 很快,杨义臣便是在那内侍的带领下來到了一座宫殿门外,这宫殿倒也是装饰的极为华贵,杨义臣站在宫殿门口,看着幽深的宫殿,脸上也是面露出了一丝犹豫,而这个时候,那名内侍则是转过头來,对着杨义臣就是拱手说道:杨将军,事到如今,你还有退路吗,请吧,娘娘只是想要问清楚一些事情罢了, 听得那内侍的话,杨义臣也是长舒了口气,那内侍说得对,事到如今,他的确是已经沒有了退路,想必现在杨路已经赶到梁王府了,甚至在此之前,万禾就已经知道自己被招入皇宫的事情了,迎接他的,又会是如何一个下场,杨义臣简直不敢想象,所以摆在杨义臣面前的,也只有这么一条死路了,当即杨义臣便是再次迈开了步子,朝着宫殿内走了去。 进了宫殿之后,穿过了几扇宫门,那内侍却是在最后一扇宫门前将杨义臣给拦住了,告了一声罪,却是让杨义臣先在宫门外候着,自己则是先一步进了宫门,等了一小会儿,就只见那内侍又是急匆匆走了出來,对着杨义臣一礼,说道:杨将军,娘娘有请, 当即杨义臣便是默不作声,迈开步子朝着宫门内走去,进了宫门,却是一间并不算大的宫殿,在宫殿的最前方,摆放着一个佛龛,上面除了一尊佛像之外,还有一个香炉,香炉上插着三根香,冒着缕缕轻烟,而在佛龛的前方,一名身穿华贵宫装的女子正跪在佛龛前,低声诵经,虽然只是看到背影,但杨义臣却还是知道,这名女子正是曾经的国母,如今的懿愍太后萧太后,当即杨义臣便是对着萧太后行跪拜之礼,喊道:臣,左光禄大夫杨义臣,参见太后娘娘, 杨义臣的话喊出半晌,萧太后这才慢慢停下了诵经,却是轻启朱唇,说道:左光禄大夫,杨将军的这个职位,倒是和当年先帝任命的职位一样啊, 杨义臣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低下头,萧太后沒有让他起身,他自然也不敢站起來,只是跪在那里沉声说道:回娘娘的问话,臣当年指挥作战不当,先帝已经将臣的职位给撤了,一直到之前,臣从天牢放出來之后,才官复原职,臣自知有罪,不敢奢求高官厚禄,如今官复原职已经是心中惭愧了, 心中惭愧,萧太后始终背对着杨义臣,听得杨义臣的话,却是冷笑了一声,这才在那内侍的搀扶下,慢慢站起了身子,转过头,露出了那张绝世的容颜,冷淡地说道:杨将军这话说得太谦虚了吧,杨将军如何会心中惭愧呢,再说,杨将军为梁王坐下这等好事,立下大功,梁王只是给杨将军官复原职,这也未免太小气了吧, 萧太后的话语中带着讥讽,听得杨义臣也是不由得心中苦涩,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萧太后召见自己,肯定就是为了杨侗之死而來的,如今整个洛阳城内都是风传,当日越王杨侗,乃是被杨义臣所杀,所以杨义臣才能被万禾开释,官复原职,而对于这个留言,万禾以及当日在场的刘文静杨公卿都沒有出來解释的意思,杨义臣如今寄人篱下,如何敢随便出來解释,像之前在宫门口所受的那些非议,杨义臣这段时日那可是天天都听得到,却也是无可奈何地背下了这个黑锅,如今萧太后也是同样追究这件事了,杨义臣也只能是无言以对, 第五百五十二话 忠难全 ♂, 见到杨义臣沒有说话,萧太后的俏脸上却反倒是露出了一丝缓和,朝着身边伸出了玉手,而那内侍也是极为机灵地上前搀扶着她,把她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而萧太后则是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杨义臣,淡淡地说道:杨将军,先帝待你如何, 杨义臣沉声喝道:先帝对臣有知遇之恩,臣无时无刻不记着先帝的大恩,不敢忘怀, 好,你起來了吧,萧太后摆了摆手,终于是发话了,而杨义臣也是深吸了口气,这才从地上站了起來,紧接着,萧太后又是说道:杨将军,你既然还记得先帝对你的知遇之恩,那就好了,哀家这一生只有两个儿子,现在全都不在世上了,剩下三个皇孙,燕王死于江都之乱,代王如今还在长安为李渊所挟持,越王之死,哀家怎能视若无睹,其实哀家也知道,当死越王的,并非是杨将军,而现在洛阳的局势是怎么样的,哀家心里也清楚,哀家从沒有想过要折腾出什么很大的动静,只想要知道,当死越王的,到底是谁, 杨义臣深吸了口气,很显然,萧太后早就知道了当日政变的经过,只是对刘文静逼死杨侗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这位贵妇人也很清楚,想要杀了万禾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所以只能是退而求其次,杀了那个逼死杨侗的直接凶手,也算是为自己的孙子报仇了,杨义臣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沒有说出一句话。 对于杨义臣來说,说出刘文静的名字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虽然杨义臣从天牢放出來沒有多长的时间,但也知道,刘文静是万禾身边很重要的谋士之一,如果萧太后铁了心要杀刘文静的话,万禾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洛阳只会是变得更加混乱,这对于杨义臣想要保全大隋皇室的想法來说,却是背道而驰的,所以杨义臣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咬紧了牙关,什么也不肯说。 看到杨义臣的模样,萧太后的脸色不由得一变,她倒是沒有想到,杨义臣竟然还是如此死硬,当即萧太后就是寒着脸哼道:看來杨将军是已经攀上了高枝,心里再也沒有了先帝的恩情了,也罢,这大隋已经落得如此田地,正所谓落地的凤凰还不如鸡,杨将军另谋出路也是人之常情罢了,哀家之前也只不过是犯了失心疯,竟想着还有人会念叨这不值钱的恩情,真是可笑之极,杨将军就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将來哀家还要靠杨将军多多扶持才是, 萧太后一顿冷嘲热讽,一句句说得杨义臣的脸色那是又红又白,阴晴不定,到了最后,杨义臣的脸几乎是憋得通红,突然,锵的一声,就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按照原來的规矩,这进宫之人是必须要卸下兵器的,不过现在的皇宫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杨义臣进宫竟然沒有一人要杨义臣卸下兵器,而杨义臣本人也是心事重重,竟也是忘了,现在见到杨义臣突然拔剑,萧太后和那内侍还以为杨义臣吃不住讥讽,恼羞成怒了,萧太后立马就是吓得满脸惨白,而那内侍也是飞快上前挡在了萧太后的前面,惊呼道:杨义臣,你好大的胆,你想干什么, 那内侍声音虽然喊得很大,但之前萧太后要审问杨义臣,早就把人都给打发走了,根本就沒有人听得到这里的动静,杨义臣在拔出佩剑之后,却是唰的一声,直接将宝剑往地上一插,紧接着,却是将自己头上的头盔给摘了下來,咚的一声,就是双膝跪在了萧太后的面前,紧接着,杨义臣又是将头盔轻轻放在了自己的面前,沉声喝道:臣幼年丧父,是得文皇隆恩,才能寄养于宫中,后又有文皇照拂,赐予国姓,并委以重任,随时年幼,就已经身居高位,后先帝更是多有重用,臣对大隋之忠心,天人可鉴,今日太后说臣有私心,臣也是无从得辩,文皇赐姓,先帝赐爵,臣已经是无颜消受,今日就请太后带文皇和先帝一并收回,说完,杨义臣就这么跪着将宝剑给从地上拔了起來,举过了头顶,在宝剑的剑脊上镌刻着一个朱红的杨字。 杨义臣的话,让萧太后的脸色立马就是变得铁青,她这才想起來,这杨义臣本姓尉迟,乃是当年北周大将尉迟崇之子,而尉迟崇,正是当年当年大隋开国皇帝杨坚下级,对大隋那可是有开国从龙之功,只是后來尉迟崇随军攻打突厥身亡,而当时年幼的尉迟义臣也就被杨坚收入了宫内,后來更是赐尉迟义臣国姓,改名杨义臣,听说当时杨坚特地将自己的佩剑刻上了一个杨字,并且赐予杨义臣,同时还令宗府将杨义臣写入皇室宗谱,成为杨坚的皇从孙,当初杨广将杨义臣拿下天牢,除了因为杨义臣作战不利之外,也未尝沒有因为杨义臣的名气太大,对他的皇位有影响,而现在杨义臣突然将文皇杨坚赐下來的宝剑给交回來,这让萧太后如何敢接。 萧太后铁青着脸,紧紧盯着眼前的杨义臣,过了良久,深吸了口气,这才冷哼道:杨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义臣还真的沒有胁迫萧太后的意思,如今的他,夹在这中间,实在是太难受了,偏偏他一心为了大隋,结果却是得不到萧太后的认可,这也让杨义臣心如死灰,所以这才有了抛开一切的想法,杨义臣高举着宝剑,低着头说道:太后,臣,草民并无他意,事到如今,草民也可明说,当日越王殿下身死,虽然不是草民动手逼迫,但草民也是在旁坐视,草民愧对文皇和先帝,也无颜再顶着大隋国姓,现在恳请太后收回这一切,也还了草民一个清静, 你,你好大的胆子,看到杨义臣如此固执,萧太后的脸顿时就是气得更加黑了,紧咬着银牙,杏目微睁,那眼中更是透着丝丝的怒意,一双玉手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就连白白地骨头都快要突出來了,可是偏偏她对杨义臣又不能做什么,接下杨义臣的宝剑那是更加不敢,一时间,这气氛竟是僵持在这里。 大胆,你们怎么敢硬闯此地,突然,从宫殿外,隐隐传來了呼喝声,而紧接着,又是传來了一阵阵的军靴踏步声和兵器碰撞的脆响,这突然发出的响动,也是让萧太后以及那内侍都是脸上大变,倒是杨义臣一直跪在地上,这里是皇宫,杨义臣可不相信有什么人敢在这里乱來,况且,杨义臣也已经知道,來的是谁了。 哈哈哈哈,娘娘,微臣多日未來参见娘娘,实在是罪该万死,还请娘娘恕罪,很快,从宫门外就是传來了一把笑声,紧接着,那之前紧闭的宫门哐的一下就被推开,只见万禾身穿朝服,身后还带着朱牧武裴行俨两将以及十余名亲兵,就这么直接闯了进來,进了大殿之后,万禾看了一眼大殿萧太后杨义臣的模样,先是笑了笑,紧接着又是露出了一脸的惊讶,说道:啊,杨将军,你也在这里啊,呵呵,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人生何处不相逢杨义臣默念了这句诗词,却是眼睛不由得一亮,就好像有什么困扰他已久的难題解开了,脸上也是露出了轻松的表情,随即,杨义臣也沒有去理会万禾,直接就是将那宝剑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头盔旁,对着那宝剑和头盔连磕九下,这才站起身,对着萧太后说道:太后,草民如今将文皇赐姓和先帝赐爵送还大隋,如今的草民,已经不再是大隋左光禄大夫杨义臣,草民只是一介平民尉迟义臣, 听得杨义臣,不,是尉迟义臣的话,萧太后的脸色顿时就是变得异常的苍白,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而就在她准备开口拦住尉迟义臣的时候,尉迟义臣却是一转身,直接就是朝着宫门外走去,甚至都沒有看一眼万禾。 万禾看到尉迟义臣那落寞的表情,也沒有追究尉迟义臣的意思了,直接一摆手,就是示意朱牧武和裴行俨给他让路,直接让尉迟义臣离开了大殿,而紧接着,万禾又是回过头,望向了那好似全身力气都被抽光了的萧太后,轻轻摇了摇头,萧太后召见尉迟义臣的事情,刚刚杨路跑去禀告万禾之后,万禾就赶紧带着人赶來了,而且万禾也是明白萧太后的用意,萧太后想要为自己的孙儿报仇,这本身无可厚非,但万禾却不会坐视刘文静被萧太后给弄死,所以万禾这才会带人前來阻止。 不过现在看这局面,恐怕萧太后并沒有得到自己所想要得到的,反倒是逼得尉迟义臣离心,尉迟义臣可以算是现在洛阳城内最后一个对大隋皇室忠心的人了,对于萧太后來说,这次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第五百五十三话 地牢 ♂, 对于这样一个女人,万禾却是沒有过多的呵斥,在他那少得可怜的历史知识当中,却是留有有关萧太后的一些记录,可以说,历史上的萧太后也算是经历了不少波折,杨广死后,她最终还是被宇文化及给霸占,而等到宇文化及被窦建德杀了之后,她又被窦建德给强占,之后更是历经突厥处罗可汗颉利可汗李世民,表面上看,她能够得到如此多枭雄的宠爱,那是何等的风光,可作为一个女人,经历了这么多男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屈辱呢。 这位原本在历史上受尽屈辱的女人,如今因为万禾的到來,很有可能不再经历那种屈辱的岁月了,但万禾对她还是抱有很大的同情的,而对萧太后这次的行为,万禾也是了解几分,现在高高在上的天子,虽然也是先帝的血脉,但毕竟不是她的子孙,而她的孙子杨侗又是死于非命,种种原因之下,萧太后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万禾也不可能太多呵斥萧太后,犹豫了一下,对萧太后说道:太后,如今的天下虽然还是大隋的天下,但这种状况还能保持多久,相信太后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对于越王的死,我也不想弄成现在这样,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算是想要挽回也做不到了,当日我对尉迟义臣将军承诺过,只要有我万禾在的一天,就能保证杨家的血脉不断,这个承诺,到现在还有效,所以,我希望太后最好还是谨言慎行,莫要误人误己, 万禾说完这一切之后,便是直接转身离开了,也沒有给萧太后任何回答的机会,看着万禾离开的背影,萧太后的俏脸上那是阴晴不定,而旁边的那名内侍也是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对萧太后说道:太后,要不,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萧太后突然长舒了口气,整个人就像是全身力气都被抽光了一般,坐在椅子上,轻轻摆了摆手,说道:算了,这件事就此罢休吧,不要再提了, 那内侍却是沒想到萧太后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不由得一愣,不过他一向对萧太后忠心耿耿,对于萧太后的命令自然是全部遵从,随即便是点了点头,悄悄退了下去,唯有萧太后抬起头,一双美目轻轻在前面尉迟义臣留下的宝剑和头盔上流连,最后一脸苦涩地摇头说道:我,做错了吗, 从皇宫出來,万禾的心情显然并不好,而在他身后的朱牧武看了一眼万禾,上前一步说道:王爷,那杨将军,呃,我是说尉迟将军那里,我们怎么处理啊, 朱牧武提起了尉迟义臣,万禾也是一阵头疼,原本万禾好不容易借着皇室的名头,忽悠得他为自己效命,现在万禾掌控了洛阳皇室,为杨家效命,不就是为万禾效命嘛,可今天萧太后玩了这么一处,让尉迟义臣放弃了他与杨家的情谊,这样一來,之前万禾的功夫可以算是白费了,尉迟义臣那可是名将啊,若是就这么放着不用,那可是天大的浪费。 不过万禾就算是心里再急,也知道这个时候去找上门不合适,所以犹豫了片刻,万禾还是忍了下來,只是着一肚子火却是怎么也消不掉,当即万禾便是一扭头,对朱牧武喝道:小五,你去找杨公卿,就说让他注意一下尉迟义臣的动静,不过千万不要去打扰他,行俨,你陪我去一趟吏部, 朱牧武接到命令之后,便是直接领命去了,虽然万禾现在还不想去找尉迟义臣,但为了避免尉迟义臣有什么事,还是让杨公卿看住他最好不过了,而万禾自己则是带着人气冲冲地赶到了吏部官邸。 听闻万禾到访,吏部官邸的人早就在官邸门口迎接了,为首的,却不是吏部尚书,而是担任吏部侍郎的刘文静,如今朝野上下,谁不知道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和刘文静四人,是万禾的心腹谋士,虽然四人的官职都只是正四品而已,但却沒有人敢在他们面前摆什么官架子,吏部这边,吏部尚书虽然是六部之首,但手下有刘文静这么一尊大神在,自然也不敢对刘文静指手画脚了。 见到万禾气冲冲地赶來,刘文静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异色,如今这洛阳城内还有谁能够给这位大少爷气受啊,想到这里,刘文静立马就是想明白了什么,扭过头朝着皇宫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又是上前几步,对万禾拱手一礼,说道:属下参见王爷, 在刘文静身后的那些吏部官员也想要上前向万禾行礼,但这在万禾面前拍马屁,那也是要有资格的,他们当中,恐怕也沒有谁有那个资格,所以这些人也只能是老老实实地站在后面,一脸献媚地看着万禾。 万禾看了一眼刘文静,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心里那就是一肚子的火,这件事如果真要深究起來,还是因为刘文静故意曲解万禾的意思,把杨侗皇甫无逸韦津等人给杀得精光,当初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万禾气得差点直接宰了刘文静,不过长孙无忌等人都是联手劝说万禾,说是刘文静这么做,只是有功,却沒有过,万禾冷静下來也想明白了,加上后來杨侗皇甫无逸等人这么一死,洛阳城内还的确是干净了不少,倒也省了万禾不少心思,也就不再追究此事了。 而这次万禾如此气冲冲地跑來吏部,倒不是來找刘文静兴师问罪的,万禾上前一步,走到刘文静的面前,压低声音说道:人在哪, 万禾这句话问得沒头沒脑,不过刘文静却只是愣了片刻,便知道万禾这话的意思了,当即便是回答道:王爷请随属下來,说完,刘文静便是做了个请的手势,而万禾则是摆了摆手,示意跟在后面的亲兵全都留在这里,而自己则是带着裴行俨就这么跟随刘文静走进了吏部官邸,在官邸门口的那些官员本來还想要跟上去,可却是被万禾的亲兵直接挡在了官邸门外,身为吏部的官员,竟然连吏部官邸都进不去,这算是什么事啊,那些吏部官员一个个都是苦笑不已,却也拿这些亲兵沒办法,只能是站在官邸门口干等了。 且说万禾裴行俨在刘文静的带领下,在吏部官邸内转來转去,这吏部乃是六部之首,而吏部的官邸自然也不是普通官邸所能比拟的,官邸内走廊四通八达,若是沒有刘文静这个地头蛇带路,万禾和裴行俨在这里面肯定要被转晕了不可。 就这么足足走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刘文静才带着万禾裴行俨來到了一座偏僻小院内,这小院内只有一座厢房和几座假山,刘文静先是对万禾拱手一礼,随即便是快步走到了假山当中,熟练地在其中一块石头上摸了一下,又是在另一块石头给拍了进去,沒过多久,就听得一声吱吱地响声从那间厢房的后面传了过來。 刘文静又是走回到了万禾的身边,对着万禾拱手说道:王爷,这边请吧, 万禾倒是沒怎么惊讶,虽然这里不是刑部,但在吏部的官邸内设置一间地牢,那也不是什么很大的秘密,当即万禾便是点了点头,随即在刘文静的带领下,领着裴行俨就这么直接往厢房后面走去,刚刚绕过厢房,就看到厢房后面的一小块空地当中竟是多出了一个洞口,上面有石梯一阶一阶地往下延伸,里面还有火光不时闪烁,显得是特别的诡异。 有裴行俨在身边保护,万禾倒也不怕什么,直接信步就是朝着那洞口内走去,一进洞口,借着那洞口内的火光就能看得出來,这洞口的墙壁全都是十分光滑,可见这地牢建造耗费了多少人力财力。 不过万禾的心思到沒在这里,只是直接沿着石梯往下走,这一走又是走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石梯才到了头,借着那悬挂在左右墙壁上的火盆的火光可以看得清楚,石梯前方,一排排的都是牢房,每间牢房的门前,都有两名穿着衙差衣衫的男子守在那里,目不斜视,而在左边又是一扇铁门,万禾知道,那肯定就是地牢里面的审讯室,一股潮湿的霉味以及血腥味遍布整个地牢,让万禾也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过那些守卫的衙差却是一点反应都沒有,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 这个时候,刘文静也是上前一步,对着万禾说道:王爷,如今这地牢内所关押的犯人不足十人,其中王爷要找的人,就关押在第七号和第八号牢房,王爷是否现在就要提审此二人, 万禾的脸色也是阴沉得很,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这次过來就是要來消火的,当即万禾便是点了点头,一摆手,转身就是朝着那审讯室走去,而刘文静也是连连点头,转过身,对着那些守卫的衙差喝道:把七号和八号犯人押上來, 第五百五十四话 审讯 ♂, 万禾在审讯室并沒有等太久。衙差就已经押着两个人走进了审讯室。并且将他们给铐在了审讯室内特有的柱子上。这两人可是和普通人不同。他们全身上下都是伤口。几乎是被鲜血给浸透了。其中一人的左眼眼珠子已经被挖掉了。只剩下一个黑乎乎的空洞在那里。看上去显得特别的狰狞。 万禾显然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两人。所以并沒有被这两人的惨状给吓到。反倒是冷眼看着这两人。哼道: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要对我说的。 呼呼。。。万禾的话一说出口。那两人也都是喘了几口气。其中左边那个沒有了左眼的人慢慢抬起头。看了一眼万禾。只是这一下轻微的动作。似乎已经是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剧痛。疼得他龇牙咧嘴了好半天。最后才深吸了口气。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我沒什么好说的。 哼。果然是硬骨头。听得对方的回答。万禾也是冷哼一声。他本來就不期望能够得到什么回复。如果是单纯为了审讯。也用不着他万禾亲自上阵。这次來这里。万禾本來就是抱着发泄的心思。当即万禾便是哼道:飞鱼张。据我所知。你是逍遥门洛阳分舵舵主张迁义的亲弟弟吧。啧啧。张迁义都已经死了。你还要硬撑下去有什么意思呢。 这沒有了左眼的男子。正是逍遥门的高手飞鱼张。而在旁边的另一名囚犯。则是逍遥门的十长老罗归化。之前杨侗要发动政变。逍遥门要协助杨侗。便是派遣了高手将杨侗从越王府内救了出來。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又派上了精通易容的十长老罗归化前往假扮杨侗。而飞鱼张就是罗归化和潜进洛阳城内的逍遥门弟子的传信使者。 后來东窗事发。张迁义等逍遥门高手尽数沒于梁王府。而飞鱼张和罗归化也沒有能够幸免。还未得到外面的通知。两人就被天音门左使易凡直接给擒了下來。飞鱼张和罗归化都是只有一技之长。但武功却并不十分厉害。面对易凡。他们根本沒有招架之力。就是被活捉了去。抓住这两人之后。易凡也沒有动手杀了他们。将两人交给了万禾。由万禾來审问有关逍遥门的情报。只不过这两人的嘴巴还挺严实。几个月过去了。这两人受了那么多刑罚。愣是什么话都沒有说。 万禾也知道。这些江湖中人的嘴巴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撬开的。所幸王世充一死。这逍遥门在明面上最大的势力也被拔除。所以万禾倒也不那么着急得到有关逍遥门的情报了。今天也纯粹就是來折腾这两个家伙。算是给自己消消火。 听得万禾提起了自己的兄长。飞鱼张那仅余的一只眼睛也是露出了浓浓的怨恨。虽说自己这个兄长以前对自己管得很严格。但飞鱼张很清楚。若是沒有张迁义的照拂。自己早就不知死了多少遍了。而现在张迁义死了。不管是不是死在天音门的手上。反正和眼前的这个万禾脱不了关系。只可惜自己现在被困住。要不然。飞鱼张一定会扑上去为自己的兄长报仇。 见到飞鱼张沒有回答的意思。反倒是用那么凶狠的目光瞪着自己。万禾也是冷冷一笑。却是摆了摆手。对那刘文静说道:好吧。动手吧。 得到万禾的首肯。刘文静也是立马朝着旁边早就准备好的衙差点头示意。沒过多久。这审讯室内就被凄厉的惨叫声所充斥。那惨叫声甚至穿过了厚厚的铁门。在整个地牢内不停地回荡。吓得那些牢房内的犯人一个个都是蜷缩在角落。一脸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 足足过了有半个多时辰。那凄厉的惨叫声才是慢慢静了下來。再看审讯室内。飞鱼张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在他的身上又是多出了几道伤口。深见白骨。而飞鱼张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却是嘿嘿笑了起來。抬起眼皮望向了万禾。笑道:哈。哈哈。也。也不过。不过如此。还。还有。还有什么招。尽管。尽管使出來吧。爷爷要是皱了一下。一下眉头。爷爷就不是好汉。 看着飞鱼张竟然这么硬气。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万禾还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妈妈咪的。这么壮烈。不过这气氛不太对头啊。怎么看上去他都像是英勇捐躯的英雄人物。难道本少爷竟成了大反派了。想到这里。万禾的心里那是越发不爽了。冷哼一声。却是对刘文静说道:文静。不是我说你。你们这审讯手段也太差了点吧。來來去去就那么点手段。不够看啊。 万禾这么说倒也不是沒有道理。刘文静的审讯手段。要不就是用鞭子抽。要不就是用刀割。还真沒有什么新意。特别是万禾以前在电视电影上看过那个什么东厂西厂锦衣卫。刘文静的这些手段和人家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 听得万禾的批评。刘文静倒也沒有反驳。虽说刘文静的心够狠。但毕竟也是读圣贤书的读书人。哪里会那么多逼供的手段。既然万禾这么说了。那铁定是有什么好刑罚。刘文静也是想要开开眼界。当即便是对万禾说道:还请王爷指示。 万禾撇了撇嘴。又是望向了飞鱼张。对于飞鱼张那副英勇的模样那是越看越不爽。当即便是招來了一名衙差。对他低声吩咐了几声过后。就让他去准备了。大约又是等了半个多时辰。几名衙差就是捧着好几样东西就这么走了进來。放在了万禾的面前。万禾低头看了一眼。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是对飞鱼张哼道:小子。要是识相点。就把你知道的说出來。要不然。你吃了苦头可就沒后悔药吃了。 呸。飞鱼张直接就是朝着万禾啐了口口水。别看飞鱼张平时好像吊儿郎当的。但胆气却是一点也不差。就算是知道自己要受刑罚。但还是一脸无惧。瞪着那仅存的右眼。喝骂道:狗贼。有什么招就尽管使出來吧。爷爷不怕。 好。好。万禾也是阴阴地一笑。却是指了指脚边的那几根鹅毛。对先前所交代的那名衙差说道:就先用这个吧。按照我刚刚告诉你的办法做。我不喊停。就不准停。 听得万禾的话。那衙差也是一脸古怪。他还从沒有听说过挠痒痒也能成为刑罚。不过万禾既然开了口。他们也只能照办了。当即几名衙差便是直接上前将飞鱼张的身子按下。并且用绳索绑好。紧接着。就是用那几根鹅毛开始不停地在飞鱼张的身上挠起來。 哈哈。哈哈。你。你们。哈哈哈哈。你们想干什么。哈哈哈哈哈。飞鱼张也从沒有想过。竟然还会有人用这种方法來拷问。偏偏飞鱼张还是个痒痒肉极为发达的人。被这鹅毛挠在那些痒痒肉上。飞鱼张顿时就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身子更是本能地就想要抖动。只不过他的身子被绑得严严实实。飞鱼张就算是想动。也动弹不了。只能是疯狂大笑。却是一点办法也沒有。 而在旁边的刘文静见了。更是一脸的古怪。他读过不少书。可从沒有听说过。有人会用挠痒痒來审问犯人的。刘文静下意识地就是回过头看了一眼万禾。想要弄清楚自家的这位主子到底再动什么念头。可此刻的万禾却是两眼冒光。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甚至还在不停地催促那些衙差。往飞鱼张身上肉最多的地方挠。看到万禾的那个模样。刘文静也只能是暂时闭上了嘴巴。静静等候一旁了。 于是乎。这间平时只会传出惨叫声和鞭挞声的审讯室内。今日竟是破天荒地传來了一阵阵笑声。这下却是让牢房内外的人都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完全不知道审讯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那笑声却是一直沒有停止。只不过那笑声中。开始带有一种痛苦的感觉。让人意识到。这笑声的主人。只怕正在品尝着一种另类的痛楚。 在审讯室内。刘文静已经由之前的不解疑惑转变成了满脸的惊愕。而此刻。那被绑在柱子上的飞鱼张虽然还是在笑。但那脸上的痛苦却是一目了然。也难怪。飞鱼张这一笑。竟是足足笑了有一个多时辰。而那些可恶的鹅毛还不停地在他的身上挠來挠去。使得飞鱼张始终无法停止自己的笑声。 停下來吧。就在这个时候。万禾终于是喊了一声停。而随着万禾这一声令下。那些衙差也都是一脸古怪地停下了自己手中的鹅毛。退到了一旁。沒有了那些可恶的鹅毛骚扰。飞鱼张却还是不能立马停止住笑声。只不过笑声已经沒有之前那么痛苦了。飞鱼张脸颊一边抽搐。一边惊恐地看着旁边衙差手中的鹅毛。似乎那些轻飘飘的鹅毛比长鞭和匕首更为可怕。 第五百五十五话 重议 ♂, 怎么样,万禾笑呵呵地望向了飞鱼张,问道:光是这种刑罚,我所知道的还有很多,而且今天我的时间也很充裕,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來折腾,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想活命,那是肯定不行的,就算是我愿意放过你,天音门的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你,所以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老实交代,我给你一个痛快,二是我把我所知道的一百零八种刑罚全在你身上用一遍,然后再将你交给天音门处置,说与不说,一切全在你自己, 万禾说完之后,只是面带冷笑地看着飞鱼张,而飞鱼张看着万禾的笑容,竟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在飞鱼张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胆怯和惊恐,不过很快飞鱼张的脸色又是一变,惨然一笑,说道:我飞鱼张自幼随兄长加入逍遥门,虽然算不得什么大人物,但也不会做那种贪生怕死的小人,说完,就看到飞鱼张突然眼睛一睁,上下牙齿用力一合,顿时一道血痕就是从他的嘴角流了出來。 不好,他咬舌自尽了,快阻止他,看到飞鱼张的表情,在旁边的刘文静也是吓了一大跳,慌忙让那些衙差上前阻止,只可惜等到那些衙差使劲掰开飞鱼张的嘴巴之后,却是看到大量的鲜血从飞鱼张的嘴巴里面流出來,其中还有半截舌头,而飞鱼张也是惨然一笑,脑袋一歪就沒有了声音,看着飞鱼张的模样,刘文静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惊骇,这个飞鱼张他也曾经审问过多次,不管如何严刑拷问,这个飞鱼张却都忍了下來,可今天万禾这古怪的刑罚一使出來,竟是把人给吓得自尽了,刘文静望向万禾的表情中,也是头一次露出了畏惧之色。 对于刘文静的畏惧眼神,万禾却是根本沒有在意,看了一眼飞鱼张的尸体,万禾撇了撇嘴巴,挥了挥手,示意衙差将尸体给拖了下去,紧接着,万禾又是转过头望向了绑在另一根柱子上的罗归化,那双眼睛笑眯眯的,显得特别的和善,只不过刚刚目睹了万禾将飞鱼张给活活逼死的一幕,罗归化可不会相信万禾是个什么善人,见到万禾的目光扫了过來,罗归化的脸上顿时就是布满了惊恐的表情,万禾嘿嘿一笑,对着罗归化就是说道:你妈贵姓啊, 啊,,,罗归化一听得万禾的声音,立马就是张大了嘴,大声尖叫了起來。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万禾心满意足地从地牢里面出來,在他的身后,裴行俨和刘文静都是一脸古怪,刘文静费了这么多时间,也沒有从这两人口中得到什么情报,万禾今天这么一來,就是逼死了一个,逼疯了一个,这种本事,还真是让人有些震惊,不过对于这样一个结果,刘文静倒并沒有什么接受不了,从一开始,刘文静就沒有想过能够从这两人的口中问到很有用的情报,如今两人一死一疯,也就沒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只需要将他们交给天音门的人就够了。 万禾刚刚走出吏部官邸,只见那些吏部官员还都在大门外站着呢,虽然现在已经是开春,但洛阳的天气仍然很凉,这些官员们在寒风中一个个都是冷的直打哆嗦,好不容易见到万禾出來了,他们也是慌忙迎了上前,只不过那一个个流鼻涕的模样,的确不怎么好看,万禾也是懒得理他们,刚刚折腾了一下,万禾的心情也是好多了,转过头对刘文静说道:文静,待会你处理一下,就到梁王府來,我们有要事相商, 是,属下遵命,刘文静的眼珠子一转,立马就是知道万禾所说的要事是什么了,对着万禾躬身一礼,算是送万禾离开了。 万禾还真的是有要事要与自己手下这些核心谋士商议,那就是前往长安挖掘宝藏的事情,之前万禾就已经准备亲自前往长安挖掘宝藏,只不过因为王世充和窦建德來袭,才不得不暂缓行动,现在王世充已死,窦建德也已经退出了河南,而李渊也在为薛举來袭而头疼不已,正是万禾行动的最好时机,刚刚万禾本來就是想要找长孙无忌他们商议,只不过听得杨路來报,这才匆匆前往皇宫,把这件事给耽搁了,眼下正好到了吏部,就跟刘文静说一声。 而回到梁王府,万禾也是很快派人去把长孙无忌等谋臣,以及李靖秦琼等核心武将都给召过來,一起到议事厅议事,万禾相招,这些人自然是不敢耽搁,立马就是从城内各个地方赶了过來,不一会儿工夫,这些文臣武将便是齐聚一堂。 万禾坐在议事厅的上方,看着下手文武部下,文有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和刘文静,武有李靖裴仁基父子秦琼罗士信长孙无忌和程咬金,这样的阵容,就算是比上历史上李世民的天策府,只怕也不会差多少吧,想到这里,万禾也是不由得豪气万丈,连连点头,对众人说道:今日把大家叫來,就是为了商议一下去长安取出商遗宝藏的事情,大家有什么意见,尽管说吧, 听得万禾再次说起此事,下面众人都是各有反应,过了片刻,李靖对万禾抱拳说道:王爷,末将以为,此事还是交由末将去办就是了,王爷何必要亲自前往长安冒险呢,长安毕竟是李渊的地盘,王爷万金之躯,前往长安,难保不会出什么事情,还请王爷三思, 万禾想要亲自前往长安的心思,在此之前就已经和众人透过底了,对于这样一个想法,众人自然是反对的了,万禾现在是众人之首,关系到整个梁王派系的存亡,况且万禾和李渊有杀子之仇,上次在太原,李家就想要杀万禾,只不过万禾身边有李靖裴行俨这样的高手才未能得逞,现在万禾竟然要跑到李家的地盘,那岂不是找死。 李靖说完之后,房玄龄也是表示了同样的看法,对万禾说道:王爷,前往长安挖掘商遗宝藏,并非需要王爷亲自前往,王爷大可遣一将前去取宝藏即可,又何必身陷险地呢, 万禾摇了摇头,说道:克明,我也知道你们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但是这次前往长安,还非得我亲自去不可,其一,其他几位适合的人选如今都已经扬名,他们的行踪早就成为各方势力最为注意的目标,若是他们贸然行动,必定会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其二,我难得出一次洛阳,认得我的人不会很多,而且大多都是那些高层人物,我们这次去的,只是长安附近的商洛而已,又不是到长安城内,自然就用不着担心会碰上李家的人,还有就是,我有天音门高手为我易容,就算是当真碰上了李家人,也不一定认得出我,诸位也就用不着担心了, 其实万禾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通,还有一个关键的沒有说出口,如今李靖等人的名气越來越大,而反倒自己这个梁王沒有表现出什么功绩,就算李靖等人都是忠心耿耿,可难保下面的将士不会说三道四,万禾这次可是铁了心要干出一番成绩來,就是要让下面的人心服口服,当然,这个理由是肯定不会说出去的,那样只会让众人更加反对罢了。 而听完万禾的话之后,李靖等人也都是沉默了,他们当中不少都是跟万禾相识多年,知道万禾虽然平时看起來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但真的下了决心,那就是十头牛也别想拉他回头,当即他们也不再劝阻了,李靖犹豫了片刻,又是对万禾问道:王爷既然要去亲自去长安,那身边要带些什么人去呢, 正如万禾所说的,他手下有能力的人都已经在各方势力那里挂上号了,像李靖裴行俨和秦琼这三员猛将,只要是有所动作,肯定会被各方势力给发现的,但万禾又不可能不带上帮手去,要不然,他们情愿宝藏落入李家之手,也不会同意万禾去冒险的。 万禾犹豫了一下,却是抬起头,分别在文臣武将当中各点了一下,说道:我看,就让程咬金和克明随我走一趟就可以了, 见到万禾突然点了这两人,众人也都是一愣,不过很快也是明白过來,程咬金身手不弱,而一直以來都是在河北一带行动,对于李家來说,并不算熟悉,况且程咬金一直以來也沒有闯出像李靖裴行俨那样的名头,所以也不用担心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至于杜如晦,是谋臣当中加入万禾手下的时间最短的一人,更重要的是,杜如晦精通鬼文,此去挖掘商遗宝藏,杜如晦的这门技艺那可是十分重要的。 当即,众人便是敲定了程咬金和杜如晦作为万禾这次前往长安的助手,不过李靖等人还是有些担心,犹豫了片刻,李靖又是给万禾多加了几人,却是程咬金的部下太史丰杜浩兄弟俩,这两人的身手不弱,而且籍籍无名,也正是最佳人选, 第五百五十六话 潼关 ♂, 潼关,被誉为是天下第一关,已经有五六百年的历史了,而最有名的,就是当年东汉末年,曹操与马超在潼关一战,也算是名留青史,而如今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演变,潼关依然屹立在大地上,阻碍着任何想要从关东进攻关中的军队,当然,这种阻碍也仅仅只是针对于那些军队而言,对于普通老百姓來说,这潼关和天下间各种各样的关卡沒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是行走路途上的一道风景线而已。 在狭窄的官道上,一支一百來人的队伍正在缓慢朝着潼关方向前进,只要过了潼关,就将抵达雍州地界了,从表面上看,这只不过是一支很普通的商队,有护队的镖师,有装满货物的马车,还有那些打杂的伙计,就这样一支很普通的商队,混迹在同样准备通过潼关的百姓中,不过现在还是凌晨时分,前方关卡上的军士还未打开关门,所以无论是商队还是百姓也只能是老老实实地在关卡外面等着。 在商队的中间,是一辆装饰极其奢华的马车,驾车的车夫,中等身材,一脸懒散的模样,嘴上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而在他身后的车厢,被厚重的锦布遮挡住了车厢内的光景,倒是那块锦布上所绣的金丝,显示着这马车的主人有多么的富贵。 杜二,或许是商队在原地等的时间太久了,从车厢内传來了一把声音,却是一把有些沙哑的男声,听这声音,这说话的人至少也有个四五十岁的样子吧,就听得那声音慢悠悠地说道:前面的关卡还沒有放行吗, 那声音口中的杜二,显然就是指那赶车的车夫,听得这声音,杜二马上就是一改之前脸上的懒散,转身就是对着那厚重的锦布一礼,说道:是的,老爷,好像管理关卡的士兵还沒有出來,所以我们还在这里等着呢, 啧,得到了回答之后,那锦布内响起了一把声响,显得是很不耐烦,紧接着,又是说道:去找先生想想办法,老实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个事,看看能不能把关门给叫开, 是,这锦布后面的声音就像是有种魔力,不管这个要求有多么的无理,可杜二却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來,紧接着,杜二便是立马蹦下了马车,快步朝着前面走了过去,沒多久,就走到了商队最前面的马车,这辆马车虽然不如杜二所驾驶的马车那么奢华,但也是十分的华贵,赶车的是一名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杜二走到马车前,对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大哥,老爷让我來传话,问问先生有什么办法,把关门给叫开, 那中年男子听了也是皱起了眉头,回头就是准备对自己身后的车厢开口询问,不过还未等他说话,车厢内就传來了一把中年男子的声音:我听到了,嗯,这件事也不是办不成,史老大,你带几个人,去关门前叫门,送点银子过去,看看能不能把关门先给打开,虽说唐军治军甚严,但这只不过早上半个多时辰打开关门,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应该能行, 是,那被成为史老大的中年车夫也是对着车厢一礼,随即便是从马车上跳了下來,然后对那杜二说道:你留在这里保护先生,我去去就來, 吩咐完杜二之后,史老大便是直接从马车上拎起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往前走,在商队前面,倒也是有不少的百姓,不过身材高大的史老大只不过是信手一推,便是将那些百姓给推开了,那些被推开的百姓本來还是骂骂咧咧的,可一看到史老大那高大的身躯,以及一脸的凶狠模样,立马就是很自觉地闭嘴了。 很快,史老大便是來到了紧闭的关门前,抬头一看,这高数十丈的关墙,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关上树立的李唐军旗,史老大眉头一皱,却是朗声朝着上面喊道:喂,军爷,军爷,可行个方便, 喊什么喊,喊什么喊,不是说了嘛,时间到了,就自然会打开关门,从关上立马就是传來了一声破口大骂,显然是关上的守军士兵已经被吵得烦了,紧接着,就见上面伸出了一个脑袋,冲着下面就是喝骂道:休要再吵,惹恼了军爷,当心你人头不保, 喊完这句话之后,就听得咻的一声,一道箭矢直接从关上飞射而下,竟是笔直地朝着史老大这边射了过來,眼看着那箭矢就快要射中史老大了,在史老大身后的那些老百姓一个个吓得脸都白了,可唯独史老大却是半点反应都沒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箭矢落下,却是擦着他的鼻尖,正中史老大的两脚之间,却是沒有伤到史老大的分毫。 面对这一箭,史老大的双目寒光突闪,不过却沒有人看到,紧接着,史老大又像是恢复了一般,抬起头,对着关上喊了起來:军爷,军爷休怪,且听小人一言,小人这里有好礼相送,说完,史老大直接从那沉甸甸的包裹中一掏,却是掏出了一块银元宝,在手中掂了掂,史老大便是用力一甩,竟是将那块银元宝直接甩向了关上。 原本听到史老大还在那里鼓噪,那关上的守军士兵也是勃然大怒,正准备再射一箭來教训教训这个刁民,可突然眼睛一花,一块亮闪闪的东西就这么从下面飞了上來,越过了女墙,正好落在了关上,一众士兵低头看,却是一块银元宝,顿时所有人都是惊呼了一声,反应快的更是直接扑了上去,将那银元宝给抢到手上仔细检查,甚至还用牙齿咬了一口,确定真伪,惊呼道:是真的,是真的,真的是银子, 啊,这下留守关口的那十余名士兵全都哗然了,顿时就是围了过來,所有人都要伸手去抢那块银元宝,而那最先抢到银元宝的士兵又如何肯放手,用双手将银元宝死死地护在胸口,眼珠子一转,却是喊道:关外的那个家伙丢上來的银元宝,那岂不是说他还有更多的,你们光抢我这一块干嘛, 被这士兵一提醒,其他人这才反应了过來,顿时就是一窝蜂冲到了女墙边,而在关外的史老大看來,就好像是那关上突然多出了十多颗脑袋,当即史老大便是嘴角一勾,对那些士兵喊道:几位军爷,银子小人这里多得是,只是小人的东家有急事,想要提前进关,还请几位军爷通融一二,说着,史老大直接就是将那包裹一解,就听得哗啦啦地一声脆响,顿时就有二三十块银元宝落在地上,撒了满地。 啊,,,这下可不只是关上那些士兵惊呼了,在史老大身后的那些老百姓也是一个个惊呼起來,他们只怕这辈子也沒有见过这么多银子,那白花花的银子简直是闪瞎了他们的眼睛,面对这么多的银子,这些老百姓也是有不少人升起了贪念,看着史老大那一个人的身影,已经是有人蠢蠢欲动了。 让开,让开,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把呼喝声从后面传了过來,只见有十多名壮汉突然从后面冲了出來,直接就是将那些百姓给推开,还未等那些百姓发出怨言,就只见这些壮汉一个个亮起了自己腰间的单刀,顿时就是把他们给吓得后背一凉,沒有谁敢多说一句了,而后面的商队也是慢慢开进,來到了史老大的身后,史老大看了一眼身后,又是继续对着关上喊道:几位军爷,只要能够让小人东家尽快通过关卡,这些银子就全归军爷所有了, 这个那十余名士兵全都是犹豫了起來,他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唐军正规军,自然知道军纪的重要性,如今把守潼关的,乃是唐军大将屈突通,真要是违反了军纪犯在他手上,那他们就算是长了是个脑袋,也不够屈突通砍的,这白花花的银子看得扎眼,但却不好拿啊。 怎么回事,你们再干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从身后传來了一把呼喝声,却是将这十余名心怀鬼胎的士兵给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又是都松了口气,原來却是他们这个小队的伍长上來了。 那十余名士兵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也都是突然冒出了心思,听说自家这位伍长身后有点什么关系,有他在头上挡着,说不定还真能过得了这关,当即这些士兵便是立马跑到那伍长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又是从最早抢到银元宝的那名士兵手中将银元宝给抠了下來,献到伍长的面前,其中一人媚笑道:柴伍长,你看看,这可是真正的银子啊,这一块少说也有个五两,下面那可是有足足三十多块呢,要是能够拿下这一笔,咱们兄弟一人两块,剩下的全都是伍长你的,伍长你看如何, 第五百五十七话 过关 ♂, 听得属下的话。那柴伍长也是犹豫了起來。相比起这些普通士兵。他的确是有点靠山。他的族兄。乃是现在在长安担任马军总管的柴绍。而柴绍最近正要和李家的小姐完婚。到时候柴绍就是李家的女婿。柴家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而柴伍长本人也就是仗着这么一层关系。才能当上这潼关的伍长。而驻守潼关的统帅屈突通乃是降将。对于柴绍这样的李家嫡系。也是不敢开罪。因此对柴伍长也是颇有优待。 不过柴伍长虽然有这么一层关系。但柴家早就落沒。在柴绍成为马军总管之前。柴伍长只是一名农家农夫而已。现在虽然家境好了许多。但也谈不上殷实。这白花花的银元宝。柴伍长竟是生平第一次见。柴伍长的心跳得厉害。手中紧握着那银元宝。怎么也不肯松手。 深吸了口气。柴伍长也是狠下了心。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此时距离正式开关。已经不到一个时辰了。当即他就是哼道:好。打开关门。提起开关放行。不过。一定要严加审查。不可放松。 喏。听得柴伍长同意了。那些士兵顿时就是大喜过望。虽然每人只能得到两块银元宝。大头被柴伍长给得了去。但至少有柴伍长在头上顶着。他们也就用不着担心了。随即众人便是直接对着柴伍长抱拳一喝。便是兴冲冲地往关下跑去。其中一人还不忘冲着关外喊道:你们等着。马上打开关门。等待检查完了之后。就可以走了。 得到了回复之后。史老大嘴角一勾。便是回过头朝着马车走去。而地上那些银元宝自然有旁边的壮汉捡起。史老大快步走到第一辆马车前。对着马车就是抱拳喝道:先生。属下幸不辱命。 那布帘被慢慢勾了起來。从布帘后面伸出了一张中年文士的面孔。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关卡。又是笑着对史老大点了点头。伸手捋了一下自己的胡须。笑道:这件事你办的不错。待会我自会在老爷那边为你请赏。 谢先生。史老大又是喝了一声。紧接着便是直接跳上了马车。从杜二手中接过了马鞭。对着杜二使了个眼色。说道:二弟。你快去保护老爷吧。 这杜二也是很挺史老大的话。直接就是一翻身。从马车上跳了下來。往后面跑去。而就在这个时候。关门吱呀吱呀地打开了。从里面快步走出了十余名士兵。分成两排左右列队。不过他们的目光却是全都集中在了那包银元宝上面。 史老大一挥手。那名捧着银元宝的壮汉便是直接上前。将那一大袋银元宝给送到了那些士兵面前。面对这么多银子。那些士兵也顾不得什么吃相了。立马就是冲上前。一手一块。转眼就是将属于自己的那两块银元宝给抢了去。至于剩下的那十多块银元宝。他们也不是不想要。可那是属于柴伍长的。他们可不敢动手抢。 很快。柴伍长也是从关门内走了出來。先是扫了一圈关外众人。紧接着。那目光也是留在了那十多块银元宝上面。眼神顿时就是变得炙热。不过柴伍长倒还算是冷静。摆了摆手。便是示意让一名士兵帮他接过了那些元宝。随即又是望向了眼前的商队。沉声说道:既然你们有急事。我们也不是不近人情。就让你们提前入关。不过。一定要经过检查。好。一辆辆马车依次入关。不得硬闯。 对于柴伍长所说的检查。史老大以及商队里的每个人似乎都沒有什么反应。史老大坐在马车上。也是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军爷法外开恩。已经是让小人感激不尽。这例行检查那也是应该的。请军爷尽管照例行事就是了。來人。按照军爷的吩咐行事。一辆辆马车慢慢入关。史老大最后一句话。却是对商队的人喊的。而那些伙计镖师也都是纷纷吆喝了一声。算是应了史老大的话。紧接着。车队便是有条不紊地开始朝着关门内行进。 喂喂。明明是我们先來的。为什么要让他们先走啊。对啊。对啊。他们有急事。难不成我们就沒急事了。我家娘子还在生孩子呢。要走也应该是我们先走才是。 眼看着这商队要进关了。在关外的那些老百姓可就不干了。刚刚史老大使银子把关门打开。他们虽然看在眼里。却是沒有人敢吭声。可现在商队要先他们进关。他们就有些不情愿了。一个个囔囔了起來。而听得这些百姓的喧闹。那柴伍长顿时就是把目光一扫。一摆手。喝道:拔刀。 随着柴伍长这一声令下。那十余名正准备检查商队的士兵立马就是赶到柴伍长的身后。纷纷拔出了腰间的单刀。恶狠狠地瞪着那些百姓。虽然这些士兵贪财。但毕竟是唐军的正规军士兵。都是经过正规军训练的。怎么会怕这些普通平民。而那些百姓见到对方竟然真的拔刀了。顿时就是吓得脸色惨白。一个个都是缩了回去。那叫囔声也是慢慢小了。很快就是沒有了响动。 柴伍长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这才又摆了摆手。示意那些士兵继续检查商队。而柴伍长本人则是冷眼瞪着那些百姓。哼道:谁要是再敢在这里闹事。一缕当做盗匪处理。绝不留情。说完。柴伍长就是直接转身离开。离开前。还不忘将那包属于他自己的银元宝给提走了。 被柴伍长这么一番震慑。那些百姓再也不敢闹腾了。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是老老实实地看着商队在接受检查。缓缓入关。前面的几辆马车都顺顺利利经过了检查。那些马车上所栽的货物。全都是一些瓷器丝绸。倒也沒有什么违禁的东西。至于史老大所驾驶的那辆马车。士兵们也仔细检查过了。车上除了那名中年文人之外。就再沒有其他东西。自然也是放行了。 最后。终于是轮到杜二所驾驶的那辆奢华马车了。两名士兵照例就要往马车上爬。却是被那杜二一把给拦了下來。只见杜二一脸献媚地对那两名士兵笑道:那个。几位军爷。这车里面坐的。是小人的东家。东家水土不服。现在正病着呢。实在是不宜见风。还请军爷高抬贵手啊。 那怎么行。这两名士兵立马就是板起了脸。其中一人更是直接喝道:刚刚我们伍长的话难道你沒有听清楚吗。放你们提前入关。已经是担了极大的风险。岂能不仔细检查。要是出了什么问題。那我们如何担待得起。快快让开。 军爷。军爷。眼看着那两名士兵就要硬闯。杜二也是连忙用身子挡住了车厢。继续是一脸献媚地说道:这车厢内只有小人的东家一人。何來的什么风险。还请两位军爷千万高抬贵手啊。那。这点小意思。请两位军爷喝茶。 杜二最后一句话却是说得极为小声。顺手就是从袖口滚出了两枚小金豆。直接滑到了那两名士兵的手里。眼看着自己手心里多出了两枚小金豆。那两名士兵的眼中立马就是露出了一丝喜色。心中都是在想。今天还真是发财了。既然收人钱财。那自然就不能再搜下去了。那两名士兵仔细看了看。似乎从锦布的缝隙看到车厢里只有一个人的影子。也沒什么古怪的。干脆就是跳下來了。装作已经搜查过了。摆手喝道:好了。沒问題了。走走。快走。 谢军爷。谢军爷。见到对方不搜了。那杜二也是大喜。立马对着两名士兵抱拳一礼。紧接着就是甩起了马鞭。直接就是驾车追了上去。至此。商队也是全部通过了关卡。一路朝着西面关内赶去了。 等到商队离开之后。那十余名士兵这才开始慢慢让等在一旁的百姓过关。不管怎么说。这也比平时要早了不少。那些百姓虽然还是有些怨言。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关门前又是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沒过多久。又是十余名士兵从关内赶了过來。带头一人身材魁梧。穿着一身厚实的重甲。可行进间却是沒有半分停滞。在他身后的士兵也是同样穿着重甲。这一队人走來。气势汹汹。顿时就是让整个关门口的气氛变得紧张起來。 那十余名守着关门的士兵看到这么一队人过來。顿时都是脸色一变。其中几人立马就是冲着那些百姓低声喝道:谁要是敢胡说八道。老子把他的嘴给拧下來。 说完之后。那些士兵也是立马迎向了那队人马。对着那带头的将领抱拳行礼。喝道:属下参见屈将军。 那将领紧皱着眉头。看着那大开的关门。脸色不虞地哼道:今日为何这么早打开关门。 听得将领的喝问。那些士兵心里都是一突。其中一人也是立马想到了借口。上前回答道:回禀将军。今日要过关的人太多了。适才柴伍长见了。怕时间耽搁久了。会造成拥堵。所以让属下等提前打开了关门。 这士兵直接提了柴伍长的名字。那姓屈的将军也是眉头一皱。想要说什么也不好再说了。只能是沉声说道:那。既然是如此。就要好好检查。不可掉以轻心。 第五百五十八话 渭城设卡 ♂, 过了潼关之后,眼看着前后左右都沒有人烟的迹象,那商队当中立马就是响起了一声呼喊,却是在队伍中间,一名身材高大的伙计突然跳了起來,直接将自己头上大大的毡帽给摘了下來,顿时就是露出了一张满脸胡子的大黑脸,只听得这伙计大喊道:妈的,差点憋死爷爷了, 杜二笑呵呵地走到那大黑脸的面前,对着那大黑脸说道:程爷,这可怪不得别人,谁让你长得这么特殊了,老爷可是特别交代了,这一路上,你都得戴着这毡帽,不能拿下來, 听得杜二的话,那大黑脸程爷立马就是把脸一扳,那拳头直接就是落到了杜二的脑袋上,咚的一声脆响,同时喝骂道:臭小子,怎么跟老子说话呢,真当老子是伙计了,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收拾了你, 挨了程爷这一榔头,杜二连连喊疼,直接就是往后跳了几步,捂着脑袋,满脸委屈地对程爷喊道:程爷,这可怪不得我啊,这是老爷和先生的意思,你就算是心中有气,也不能撒在我们身上吧,那也太不公平了,你要有委屈,你就去找老爷去, 听得杜二还在那里喊着,程爷那双眼睛立马就是瞪得老圆,砂锅大的拳头拎得老高,哼道:臭小子,还学会拿老爷和先生來压我了,看老子今天不拍死你,说完,程爷便是提着拳头就追了上去,而杜二见到程爷冲了过來,更是吓得掉头就跑,周围的人也是看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这个时候,史老大所驾乘的马车内也是传來了一把声音,却是那名中年文人钻出了车厢,对两人说道:你们也少折腾了,别打扰了老爷休息,史老大,现在我们距离渭城还有多远, 回禀先生,史老大估算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过了潼关之后,就已经是进入了雍州地界,距离渭城,最多也就是一天的路程,到渭城休息一夜,再前往长安那就快得多了,三天内应该可以赶到长安地界, 嗯,得到史老大的回答之后,中年文人也是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和我之前的估算也是差不多,好吧,那就继续赶路吧,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渭城,对了,渭城的守将是何人, 史老大显然已经是做足了准备功夫,所以中年文人一问,史老大立马就是回答道:渭城守将听闻是个唐军大将殷开山, 殷开山,听得这个名字之后,中年文人的眼中立马就是闪过了一道精光,紧接着,中年文人又是轻轻点了点头,便是将身子缩回了车厢内,紧接着,史老大也是一声令下,整个商队再次启程往西进发,就连那程爷也是将毡帽给戴了回去,老老实实走在马车边,倒还真像是个伙计。 史老大判断的并沒有错,在天黑之前,商队就已经是赶到了渭城之外,如果单论城池的规模,渭城的确只是一个小城池罢了,但论重要性,渭城却并不亚于潼关,因为渭城乃是进入雍州的第一个城池,也算是长安的屏障之一,也正是因为如此重要,所以李渊才会派遣殷开山这样一位大将驻守此城。 商队來到渭城城外,远远看着前方的渭城,兵甲林立,城头上竟是有不下于三千人的兵马,看到那城头上密密麻麻的守军,无论是史老大,还是后面的程爷杜二,全都是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脸上也是严肃了起來,当即史老大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是一挥手,指挥着商队继续往前进,很快就是來到了渭城的城门口。 停下,在城门口,几名守城士兵上前一步,直接将城门给堵住,其中一人伸手往前一挡,大声喝道:來者止步,表明身份, 停,,,史老大立马就是挥起了手,喝止了整个商队,然后对着那挡在门口的士兵就是喊道:这位军爷,我们都是从江淮那边过來的商人,我家东家准备前往长安做丝绸瓷器买卖,还请军爷行个方便,让我们在城内休息一夜,明日就走, 哪那么多废话,那士兵却是一脸不耐烦地哼道:如今政治特殊时期,殷将军有命,任何进出城门之人,都要经过仔细搜查才行,谁也不能例外,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排好队,等待检查, 史老大也沒想到,竟然连进渭城也要进行检查,不由得一愣,紧接着又是立马对那几名士兵喊道:军爷,我们早上路过潼关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一次了,沒有问題了,这,就用不着再劳烦各位军爷了吧, 混账,你今天也吃了饭,难不成你明天后天就用不着再吃了,那士兵显然是越來越烦躁了,直接一摆手,对着身后的士兵就是喝道:还等什么,赶紧上去检查,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随着那士兵的话说完,立马就有十多名士兵冲了上來,直接就是将商队给围了起來,而史老大也沒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强硬,不由得脸色一变,立马就是回过头,对身后车厢低声说了几句,显然是在请示车厢内中年文人的意见,而紧接着,那中年文人竟然是直接钻出來了,扫了一眼众人,随即笑着说道:既然几位军爷要搜查,那也是军令难为,我们自然不能阻碍军爷行事了,來人,让开,让几位军爷搜查个清楚吧, 有了中年文人这句话,那些本來还有些反抗的镖师和伙计纷纷就是举起了手,再也不反抗了,而那发号施令的士兵脸色也是好转了许多,刚刚摸上腰间刀柄的手也是悄然松开,冷冷哼了一声:总算是你们识相,给我搜,一点也不要放过,说完,那些士兵便是立马就是冲向了车队,开始仔细检查起來。 而看到这些士兵搜查车队之后,中年文人并沒有阻拦的意思,反倒是笑着看着那士兵,随即点头说道:这位军爷,小人这些车上可全都是从江淮千里迢迢运來的货物,不少都是价值不菲的丝绸和瓷器,所以小人还是奉劝军爷一句,最好还是让几位军爷下手小心点,若是打坏了几个,那事情,嘿嘿,可就不是那么简单能了结了, 听得中年文人的话,那士兵却是嘴角一撇,哼道:笑话,我等都是按照军令行事,难道还怕你们这些商贾不成,你们竟然敢威胁我,莫非是心中有鬼,说到最后,那士兵的声音也是提高了许多,紧接着,在众人上头的城头上,唰唰就是冲出了一排弓箭手,提着弓箭就是指向了下方的商队。 中年文人呵呵一笑,却是摇头说道:小人这等商贾子弟自然是不敢和军爷叫板,更不敢威胁军爷,只不过嘛,小人等人既是商贾,那都是靠着这些货物混饭吃的,这次小人东家带着这么多货物,不远千里來到关中,本就是赌上一铺,若是货物损坏,就等于是要了小人东家以及这商队百余人的性命,小人东家自然也不会就此罢休,这场官司,哪怕是告到唐王面前,小人东家也要继续打下去, 听得中年文人如此不卑不亢的回答,那士兵的脸色也是不由得一变,态度也终于是软了下來,沉默了片刻,大声喝道:所有人动作都给我小心点,别损坏了货物,说完,那士兵便是一转身,直接就是走进了城内,转眼就沒有动静,而剩下那些士兵也是不敢再胡乱翻查那些马车了,只是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货物。 至于那中年文人见了,也是淡淡一笑,直接转头回到了车厢内,眼看着中年文人都是这样的反应了,那史老大和杜二也就沒有其他的动作了,任由那些士兵检查车队。 且说之前那名发号施令的士兵进了城之后,却是一转身,就是上了城头,快步走到了城头的台子上,而在台子上,一员中年战将正昂首而立,凝视着城下正在被检查的商队,那士兵走到这中年战将身边,抱拳一礼,喝道:父亲,孩儿已经检查过了,这个商队似乎沒什么问題,倘若他们是奸细的话,怎么敢当着我们的面,还來与孩儿据理力争, 嗯,为父也看到了,这中年战将轻轻点了点头,对士兵的这个判断也是表示了赞同,随即他又是转过头,对另一边的一名满身灰尘的士兵问道:你们屈将军到底是怎么说的,他所说的那个商队是否就是这支商队, 那满身灰尘的士兵也是立马朝着中年战将跪拜下來,抱拳回答道:回禀殷将军,屈将军也不能肯定这个商队有问題,只不过这支商队竟然肯花大价钱,买通守关将士提前开关,让屈将军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那些守关士兵说了都已经仔细检查过了,但是屈将军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才派小人前來通知殷将军, 第五百五十九话 殷开山 ♂, 这名中年战将不是别人,正是这渭城的守将殷开山,而之前那名在城门口发号施令的,也不是普通士兵,而是殷开山之子殷郊,至于这名风尘仆仆的士兵,却是潼关守将屈突通所派來的信使。 原來,之前商队离开潼关之后,屈突通也是前來巡关,却是发现关门提前打开,尽管那些守关士兵极力隐瞒,但还是让屈突通得知了真相,只不过那柴伍长乃是柴绍的族弟,屈突通也不好开罪柴绍,只能是放任事情发生,可事后屈突通却是越想越不对劲,这才派遣了信使,快马加鞭,赶在商队之前抵达了渭城,希望殷开山能够协助仔细搜查一下那商队的情况,如果沒什么问題,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要是真有问題,那就要靠殷开山动手将对方拦下了。 屈突通虽然是降将,殷开山驻守渭城,很大的原因也就是为了防备屈突通,但屈突通毕竟是世之名将,殷开山对屈突通也很是佩服,所以在接到屈突通的信之后,这才有了之前那场戏。 不过这么一番检查下來,殷开山却是觉得眼前这队商队似乎并沒有什么问題,看來,应该是屈突通多心了,殷开山当即便是摆了摆手,对身后的殷郊说道:屈将军谨慎一点,倒也是好事,好了,若是检查沒有什么问題的话,就放他们入城吧,虽说商人低贱,但要让长安繁荣起來,这些商人还是必不可少的, 是,孩儿遵命,殷郊也是抱拳一喝,当即便是转身就往回走,他虽然是殷开山之子,但这是在军队当中,两人口中称父子,但关系却更像是上下级,殷开山绝对不会因为殷郊是自己的儿子而网开一面,同样,殷郊也不会因为有殷开山这么一个父亲而变得不求上进,相反,殷郊早早就是从最底层慢慢奋斗起來。 而就在殷郊正要下城头的时候,突然,从城外传來了一阵喧闹声,似乎是商队的车队与城门口的守军士兵发生了一些争执,听得这争执声,殷开山和殷郊父子俩顿时就是眉头一皱,直接就是走到了女墙边,朝着城外一看,只见在城外的商队当中,守军士兵已经是搜完了其他的马车,全都挤到了最后那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前,而那商队所有的伙计和镖师却是围成了一个圈,将那辆马车给团团围住,就是不让士兵靠近,双方虽然还沒有打起來,但看那架势,只怕是越闹越凶了。 看到这一幕,殷开山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疑惑,随即便是转头对殷郊说道:郊儿,随我下去看看,说完,殷开山便是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城下走去,而殷郊也是一声不吭,直接就是跟了上去,同时跟上去的,还有殷开山的一干亲兵。 随着殷开山父子下了城头,径直走到了城门口,那些守城士兵见了,也是纷纷给殷开山让开了一条路,殷开山父子俩那是直接走到了马车前,殷开山望向了面前那些护在马车周围的镖师和伙计,目光最后定在了那站在马车上的中年文人身上,盯了许久,最后说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想要造反吗, 这位将军,见到殷开山來了,中年文人这才是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來,对着殷开山抱拳一礼,说道:将军恕罪,小人等也是护主心切,这马车内的,乃是小人的东家,因为水土不服,小人东家已经病了好几日了,东家这病见不得风,所以不能掀开门帘,还请将军高抬贵手,这辆马车就不用搜了吧, 殷开山一直紧盯着中年文人,等到他说完了之后,这才扫了一眼那装饰极度奢华的马车,沉声说道:这怎么可能,我即为这渭城的太守,职责就是保证渭城的安全,所有往來商队,只要是进驻渭城,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谁也不能例外,你们东家虽然病了,但现在这城门口又沒有什么风,就算是把布帘掀开,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这样吧,我们也只是派人看一看里面的情况,就不进去打扰你们东家了, 殷开山倒是有点相信中年文人的话,只不过他的职责摆在那里,不容许他有丝毫的放松,而听完殷开山的话,中年文人也是显得很为难的样子,一直抿着嘴巴,就是不肯点头答应,他不答应,那些镖师啊,伙计啊,自然也就不肯退下,依旧护在马车周围。 咳咳,就在双方僵持在城门口的时候,突然,从那马车的车厢内却是传出了几声轻咳,紧接着,就听得里面传來了一把沙哑的喊声:穆先生, 听得车厢内的呼唤声,那中年文人立马就是回过身,直接走到马车旁,对着车厢恭恭敬敬地说道:老爷,小人在, 看得那中年文人如此谦卑的态度,殷开山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原本他见到中年文人如此有胆色,还想着是不是能够提携一二,却沒想到此人对待一介商贾也是如此卑躬屈膝,当即也是断了招揽此人的念头了,而紧接着,从车厢内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这位将军执意要搜查,那我们这些升斗小民也不好违背将军的意思,咳咳,就让几位军爷上來搜查吧,杜二,扶我出去, 听得车厢内的东家的说话,那名穆先生也是不由得面露急色,忙是说道:老爷,不可啊,之前的大夫不是说过了嘛,老爷这病需要静养,不能见风,老爷还是在车厢内好好养着才是,请老爷放心,一切都有小人在,绝对沒有人敢冒犯老爷的,说完,穆先生又是挺直了腰杆,紧紧盯着殷开山,而有了穆先生这句话,那些镖师和伙计也是纷纷挺直了腰杆,大有誓不低头的架势。 见到对方竟然如此强硬,殷开山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倒是不是殷开山怕了眼前这支百余人的商队,只不过若是真的强行对这个商队做出什么事,宣扬开來,只会是坏了唐军的名声,对唐王大为不利,而就在这个时候,那车厢内的东家却是说道:民不与官斗,我等都是商贾,岂能与朝廷对着干,好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用不着担心,杜二,你沒听到我的话吗,还不快进來扶我出去,想吃家法了不成, 被东家这么一凶,加上穆先生也是不做声了,那杜二立马就是跳上了马车,小心翼翼地钻进了车厢,不一会儿工夫,那车厢的布帘就完全被拉开,先是杜二走出了半个身子,紧接着,在杜二的搀扶下,一个圆乎乎的身躯正晃晃悠悠地从车厢内滚了出來。 只见这名东家,身子不算矮,可就是这身材胖的,真的跟一个球一样,那足以装下两三个殷开山的长褂,穿在他身上,竟然还嫌有些紧凑,一张胖乎乎的圆脸,几乎是将眼睛鼻子嘴巴全都给陷进去了,一身的华服,却是配上了一顶毡帽,遮住了稀稀拉拉的头发,看上去应该有个三四十岁的样子,只不过和一般的胖子不一样,这个东家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满脸苍白,行动起來晃晃悠悠,就跟沒有半点力气一样,应该是如穆先生所言的,水土不服之症导致的。 在杜二穆先生和史老大三人合力搀扶下,东家这才是从马车上下來了,只见这东家好不容易站稳了之后,这才对着殷开山拱手一礼,只是他肚子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就沒办法弯下腰去,倒是这东家的脾气似乎不错,永远都是笑眯眯的,对着殷开山笑道:让将军见笑了,小人身子骨弱,这从南方來到北方,却是有些不太适应,故而病痛缠身,小人姓钱,单名一个缺字,乃是江淮的一名商贾,这次前來关中,只是想要在长安开几家贩卖丝绸和瓷器的店铺,将军,马车已经空出來了,请将军查验, 这钱缺倒是主动,还不等殷开山发问,就把自己的姓名來历全都报上去了,而殷开山听得对方的话之后,脸色也是缓和了许多,点了点头,说道:钱掌柜來关中做买卖,我们唐军是绝对的欢迎,先前多有得罪了,既然钱掌柜身体不适,就请先入城休息吧,这马车就用不着搜了, 虽说殷开山瞧不起这些商贾,但不管怎么说,这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笑脸相迎了,殷开山自持身份也不好做得太过火,况且刚刚那钱缺从车厢钻出來的时候,殷开山也是瞄了一眼那车厢内,装饰极度奢华,也沒有什么可疑之处,自然也就用不着再搜什么了,再看钱缺那病恹恹的样子,真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也是麻烦得很。 听得殷开山竟然网开一面,钱缺也是满脸惊喜,不过,可能是因为脸上的肉实在太多的缘故吧,只能是从眼睛和嘴巴能够看出他在笑,整张脸却是连任何表情都看不出來,钱缺对着殷开山就又是一礼,说道:多谢将军开恩,小人感激不尽,小人感激不尽啊, 第五百六十话 李渊密函 ♂, 殷开山摆了摆手。也沒有再多说什么。像钱缺这样的商贾。殷开山还真不想多接触。只是转身就这么离开了。 而看到殷开山离开之后。钱缺这才是站直了身子。又在史老大和杜二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爬进了马车。而就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时候。钱缺却是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对史老大和杜二说了一句什么。不过史老大和杜二两人却是沒有半点反应。继续将钱缺给扶进马车。紧接着。杜二还是驾驶着钱缺的马车。而商队的其他人也是各归各位。随着城门口士兵的放行。商队直接就是进了渭城寻求落脚的客栈了。 且说殷开山从城门口离开之后。便是带着儿子殷郊径直前往了自己的官邸。同时也是将屈突通所派來的信使给打发走了。当然。殷开山也并沒有因此而怪屈突通大惊小怪。这谨慎行事乃是一名统帅的好习惯。回到官邸之后。父子俩直接去了书房。看着已经在书桌后面坐下的殷开山。殷郊还有些犹豫。说道:父亲。那支商队就真的不用管他了。 殷开山摆了摆手。说道:区区一介商贾而已。从骨子里都是透着铜臭味。用不着管他了。再说。唐王日前也曾经说过。如今长安一切都是百废待兴。如此一支商队前往长安。对长安的发展也是有益处的。 父亲。孩儿的意思不是这个。见到殷开山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殷郊连忙是解释道:父亲莫不是忘了那名文士。如此高才。屈居于一介商贾之下。未免有些可惜了吧。父亲现在把守渭城。正是用人之际。何不将他请來。为父亲效劳。 殷郊这么一说。殷开山也是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名年轻文士。眉头不由得一皱。说道:此人虽然有才。但却甘心对一介商贾如此卑躬屈膝。可见气节有亏。原本我也有用他的意思。可看他这种心思。也就断了这个念头了。我手下虽然缺人。但也是宁缺毋滥。要是将此人收入帐下。难保将來不会给我们惹來祸事。 听得殷开山这么一说。也是颇有道理。殷郊犹豫了一下。也就只有作罢了。从门外传來了一把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下人就是推开了房门。对着殷开山和殷郊父子俩躬身一拜。说道:将军。少将军。上柱国李孝常将军求见。 听得那下人的话。殷开山和殷郊都是不由得一惊。父子俩相互看了一眼。紧接着。殷开山便是立马喝道:速速请入府中。在会客厅稍候。好好招待。我即刻便至。 得到殷开山的命令之后。那下人也是立马转身就退了下去。而等到下人退下去之后。殷郊便是立马对殷开山说道:父亲。我们和这李孝常往日并无瓜葛。为何他今日会突然跑到这渭城來找父亲。 殷开山也是深吸了口气。紧皱着眉头。说道:为父也不知道。先不管这么多。李孝常对唐王有大功。如今在唐王面前也是正得宠信。我们不能得罪。我先去见见此人再说。说完。殷开山便是直接前往后院换了一身衣衫迎客。 在会客厅。上柱国李孝常那是一脸淡然地坐在那里。悠然自得地饮着茶水。李孝常乃是大隋名将李圆通之子。大业末年。被封为华阴令。执掌永丰仓。而李渊起兵之后。虽然攻下了长安。但却是严重缺粮。导致军心浮动。几欲退兵。就是在这个时候。李孝常举永丰仓所有的粮食相投。正好解决了唐军的燃眉之急。正是这个大功。使得李孝常一投靠到李渊帐下。就被李渊封为上柱国。虽然这个上柱国只是一个代表功勋的称号。并无实权。但沒有人敢小觑李孝常在李唐政权中的地位。 李将军。就在李孝常刚刚喝了两口茶水的时候。刚刚换上一身干净长袍的殷开山也是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会客厅。看到李孝常。远远地就是打起了招呼。双手抱拳。对着李孝常就是喊道:殷某不知李将军前來。未能远迎。还请李将军恕罪。 哈哈哈哈。李孝常也是放下茶杯。哈哈大笑了几声。起身上前一迎。对着殷开山也是抱拳喊道:殷将军客气了。客气了。殷将军为唐王驻守渭城。日理万机。孝常不请自來。却是叨扰了殷将军。是孝常对不住将军才是。 听得李孝常这说话的语气。和眉宇的神态。似乎并沒有什么恶意。殷开山这才是暗自松了口气。紧接着。两人又是相互寒暄了几句之后。这才分主客坐好。入座之后。殷开山又是问了几句长安现在的一些情况。只是闲聊一般。似乎也并不打算主动说起什么。因为他知道。既然李孝常來找自己。那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让李孝常主动说起。自己也可占据主动。 果然。聊了几句后。李孝常却是突然闭上了嘴。扭头朝着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又是突然一脸肃穆地对殷开山说道:殷将军。孝常有要事与将军商议。可否请将军屏退左右。 对于李孝常的请求。殷开山也并沒有感到意外。伸手对着那些守在厅内的下人军士一挥。那些下人军士也是立马退了下去。最后一名退下去的军士更是很聪明地转身将门给带上。整个会客厅内就只剩下殷开山和李孝常两人了。殷开山这才对李孝常说道:好了。李将军有什么话。可以放心对殷某说了。 李孝常轻轻点了点头。却是沒有立刻开口。而是从袖口处抽出了一封信函。上面用火漆封住了口子。然后双手捧着信函。直接递到了殷开山的面前。殷开山先是满脸疑惑。因为信函上并沒有注明写信人或者是收信人的姓名。可当他低头看到那火漆上所留下的印记之后。顿时就是脸色一变。那火漆的印记。乃是李唐最高统治者李渊的私印。很明显。这封信函乃是李渊的密函。当即殷开山便是立马双手恭敬地接过了信函。然后抬头望向了李孝常。在得到李孝常点头确认之后。这才将信函上的火漆给捏破。直接将信纸从信函中抽了出來。展开自己。 信函上的内容密密麻麻。似乎是写了很多东西。可殷开山才刚刚看了几行。就是脸色大变。脸上的神情也是越发严肃。而在旁边的李孝常似乎也早料到会是如此。则是直接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又开始慢慢悠悠地品尝着茶水。 足足过了有三炷香的时间。殷开山这才是把目光从信纸上移开。然后长长地舒了口气。随即在他的脸上。竟是露出了些许兴奋的神情。紧接着。殷开山便是转过头。望向了李孝常。说道:李将军。唐王可有明示。何时动手。 李孝常依旧沒有立刻回答殷开山的问題。而是上前从殷开山的手中取过了信函和信纸。转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火折子。吹起了火苗。竟是将那信函和信纸都给烧了。等到信函信纸完完全全烧光了之后。李孝常这才抬起头。对殷开山一笑。说道:殷将军。按照唐王的计划。此事恐怕也就是这一个月的功夫了。而唐王的意思。是希望殷将军能够在这段时间注意那屈突通的行动有否异常。毕竟此人乃是隋将。以前对大隋也是忠心耿耿。唐王担心行事之后。此人会有所异动。如果真的如此的话。那唐王希望殷将军到时能够当机立断。将祸根给铲除。 末将定当从命。李孝常所说的。乃是李渊的命令。殷开山也是用上了自己面对李渊时的自称。紧接着。殷开山也是一脸兴奋地说道:等了这么久。殷某终于等到了今日。哈哈。唐王乃是天命所归。这次也算是顺应天意了。 见到殷开山如此兴奋。李孝常也是笑了笑。不过却也沒有忘了提醒殷开山:殷将军。此事在唐王尚未行动之前。还请将军保密。不可泄露。要不然。对唐王的计划只怕是有所影响。 殷开山也是连连点头。笑着说道:李将军放心。事情轻重。殷某还是清楚的。此事只有殷某一人知晓。就算是郊儿。殷某也不会让他知道的。 李孝常也知道殷开山指的是他的儿子殷郊。当即也是笑着点头。连声称赞了几句殷开山对李渊的忠心。随即。李孝常却是眼中闪过了一道亮光。看似好像很随意地说道:若是事情成功。唐王顺应天意。那自然是天下之福。不过嘛 李孝常这话说得一半。却是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见到李孝常的这个模样。殷开山也是吓了一跳。毕竟这件事太过重大了。殷开山还以为除了什么大事。连忙是问道:李将军。可是有什么事。殷某愿意为唐王赴汤蹈火。什么都不怕。有什么难处。还请李将军对殷某明言。 第五百六十一话 拒绝 ♂, 听得殷开山的话。李孝常也是笑了一下。但却是笑得很勉强。似乎真的有什么难处。在殷开山的连声追问之下。李孝常这才叹了口气。对殷开山说道:唐王圣明。乃是天下人心所向。这点毋庸置疑。只不过。当年大隋开国天子文皇。何尝不是圣明天子。开创大隋如此繁荣。可却是二世而亡。让人不由得心生感慨。同时也是忧心忡忡啊。 大隋开国皇帝文皇杨坚。那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开创的大隋王朝更是璀璨夺目。这一点。就算殷开山对李渊再如何忠心。也不会否认。而且无论是殷开山还是李孝常。甚至于李渊帐下绝大多数的部下。他们的父辈都曾经在杨坚的帐下效命。对于杨坚的圣明。就连李渊自己也不会去抹杀。殷开山的父亲也曾在大隋朝廷中担任要职。对于昔日如此繁华的大隋王朝。殷开山也是深有体会。听得李孝常的话。殷开山也是心中勾起了担忧。不过表面上。殷开山却沒有露出这种担忧。而是硬着头皮说道:李将军此言差矣。唐王圣明。几位王子更是精明能干。将士用心。天下归心。又岂会如大隋一般二世而亡。 虽然殷开山极力掩饰。但李孝常还是看出了殷开山心中的担忧。也是露出了忧愁之色。说道:这祸事。只怕就是出在这几位王子太过精明能干上面了。世子忠厚。秦王强势。两位王子若是放在太平盛世。那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完全担当得起社稷重任。可偏偏两位王子却是生为兄弟。这既生瑜何生亮。将來难保不会再现当年隋太子勇的惨剧。 殷开山那也不是笨人。立马就是明白李孝常的意思了。这是在说李建成和李世民兄弟二人争夺王位的事情。当年大隋太子乃是文皇长子杨勇。只不过杨勇平日身居东宫。而杨广却是有征南平陈的大功在身。加上杨广多加布置。最后让文皇废了杨勇的太子之位。转而任命杨广为太子。而民间更是传说。当初杨坚病重。曾有意重新改将皇位传给杨勇。却是被杨广抢先一步。弑父杀兄。将皇位给拿下。虽然事后杨广大肆抓捕斩杀流传这个传言的人。但反倒是显得杨广心虚。使得这个传言流传的越來越广。 殷开山的心事一转。却是沒有接李孝常的话头。在殷开山的想法里面。他所效忠的。乃是李渊以及李渊所创立的李唐。日后无论是李建成还是李世民任何一人即位。对于殷开山來说。都沒有什么区别。殷开山会像效忠李渊一样。效忠日后接任李唐政权的新的统治者。正因为如此。殷开山并不打算表现出自己的立场。而是始终保持着中立的态度。 可现在李孝常突然跟自己说起了这件事。这也让殷开山心中大吃了一惊。他可不会天真地认为李孝常跟自己说起这件事。真的是对李唐忧心。而且殷开山也是立马猜到了。李孝常肯定是投靠到了李建成和李世民其中一方。今日前來。不光是为李渊传信。也是同时作为他身后主子的说客來的。 当即殷开山便是立马板起了脸。然后沉声说道:李将军。我们为人臣子的。只需要谨记忠君二字便可以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就无需多想。也用不着去多想。无论将來继承唐王大统的会是哪位王子。我殷开山也会一如既往地对他忠诚。至于现在。唐王尚在。我殷开山就只会向唐王尽忠。 李孝常听得殷开山的话。眼中顿时就是露出了一丝急色。这话说得好好的。沒想到殷开山就突然变了脸。李孝常可不甘心就这么失败了。殷开山乃是李唐所有外姓将领中的实权人物。若是能够将他拉拢过來。对李孝常身后的人。那可是有莫大的助力。当即李孝常就是对着殷开山说道:殷将军。你这话就不对了。我等效忠唐王。自然就是希望唐王能够成就大业。可我们难道就是为了看着唐王成就大业之后。就撒手不管了吗。将军对唐王忠心耿耿。难道就能忍心看到唐王之后。李唐落得和大隋一样的下场。眼看着李唐就要重蹈覆辙。难道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不想想办法将事情转入正途吗。 自从明白了李孝常的來意之后。殷开山也在心里暗暗猜测着李孝常到底是站在哪位王子那边。而等到李孝常说完这话之后。殷开山也是明白了过來。李孝常所说不让李唐重蹈覆辙。分明就是指杨坚废长立幼。立杨广为太子的事情。而再结合现在李家的局势。李孝常不就是站在李建成这边嘛。 猜出了李孝常效忠之人是谁之后。殷开山也是更加明了了。虽说殷开山以前更为亲近李世民。并且和李世民多次在战场上合作。但并不代表殷开山就真正支持李世民上位。殷开山还是那句话。不管是谁继承了李唐。他殷开山就效忠谁。当即殷开山便是对李孝常说道:李将军不必多言。世子和秦王之争。殷某决计不会插手。唐王圣明。世子若是有能力。唐王自然不会废长立幼。相反。若是世子沒有那个能力挑起社稷重任。就算是有殷某相助。世子也是无望登上大统之位。唐王嘱咐殷某所办的事情。殷某当时竭心尽力完成。请李将军回复唐王放心。李将军还需及早赶回长安复命。殷某就不留李将军了。请。说完。殷开山便是对李孝常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是摆明车马要送客了。涉及到这种敏感事情。殷开山也不再顾忌李孝常的面子了。 见到殷开山如此。特别是一番话更是点明了李孝常效忠李建成。让李孝常也是脸上阴晴不定。犹豫了再三。见到殷开山还是一脸坚定。李孝常也不再坚持了。对着殷开山就是抱拳一礼。说道:既然殷将军主意已定。那孝常也不再强求。适才多有得罪。还请殷将军千万不要见怪。 殷开山也明白李孝常最后一句话。是希望他不要把这件事上告李渊。而殷开山也不是那种多嘴的人。只要不会危害到李渊。这种谁也扯不清的事情。殷开山也不会多事。当即殷开山也是默认了下來。却是坚持将李孝常送到了官邸大门口。目送李孝常离开。 等到李孝常离开之后。殷开山回到后院书房内。却是一脸闷闷不乐。而见到殷开山如此模样。殷郊也是不由得问了一句。但这其中的事情。殷开山也不好对殷郊说明。只能是摆了摆手。示意让殷郊先退下。等书房内只剩下殷开山一人之后。殷开山望着窗外已经暗下來的夜空。长叹了口气。秦王李世民对李唐居功至首。但却因为次子的身份。想要登上大统。恐怕是难上加难。而世子在军中虽然沒有什么势力。但毕竟挂着嫡长子的身份。这一点是秦王怎么也比不了的。如今世子也是开始联络起朝中大臣将军。影响力只怕很快就会超过秦王了。看來这今后兄弟之争。还会是以世子得胜了。只是以殷开山对李世民的了解。只怕李世民也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候长安只怕又是一番龙争虎斗了。 。。。。。。。。。。。。。。。。分割线。。。。。。。。。。。。。。。。。。。。。。。。 商队在进了渭城之后。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间客栈可以容纳他们这上百号人的队伍。收拾了好一会儿之后。史老大和杜二便是搀扶着胖得跟个球一样的东家钱缺。晃晃悠悠地上了客栈的二楼房间。似乎钱缺真的是病得很厉害。这一路走。钱缺还在不停地哎哟哎哟的呻吟。而沒过多久。那个穆先生和程爷也是在客栈外转了一圈。回到客栈之后。直接上了二楼。來到钱缺所在的客房。 进了客房之后。杜二却是抢先一步。跑到穆先生和程爷身后。从房门探出个头。在外张望了一下。对外面的几名商队的伙计做了个手势。便是缩回了脑袋。将房门紧紧关上。而杜二关上房门之后。便是转身对正靠在房内太师椅上的钱缺点了点头。说道:一切都沒问題。 哎哟。就在杜二说完这句话之后。只见那钱缺直接就是叫唤了一声。两只胖乎乎地手那是不停地摆动。似乎是想要挣扎什么。而在旁边的史老大见了。也是立马上前。竟是嘶啦一声。将钱缺的衣衫给扒开。露出了胸口一片肥腻的肥肉。而钱缺还在不停地喊道:快。快脱下來。快脱下來。 对于钱缺的模样。穆先生在旁边呵呵一笑。而杜二和程爷也是快步上前帮忙。三人手忙脚乱。总算是将钱缺身上的衣衫给除去。只见钱缺身上那一片片肥肉那是油光掸亮。可却又好像有什么不对。似乎。和正常人的皮肉又有些不同。而史老大三人在除掉了钱缺身上的衣衫之后。还沒有完。竟是六只大手。又是在钱缺那满身肥肉上揉搓起來。 第五百六十二话 妆扮 ♂, 足足揉搓了半个來时辰,钱缺身上的那些肥肉,竟是一块又一块从身上掉了下來,很快,钱缺的身材就是变得苗条了起來,特别是和之前相比,简直就是瘦得跟根棍子一样,最后,史老大和杜二两人抓起了钱缺脸上那两块圆乎乎的脸颊肉,轻轻往外一掀,而钱缺更是疼得叫唤了起來:轻点,轻点,我的脸皮,这是我的脸皮,可不是书页, 听得钱缺的叫唤,史老大三人那是强忍着笑意,继续摆弄着钱缺的脸颊肉,而穆先生更是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又是过了好一会儿,就在钱缺叫唤声中,他脸上那两块肥嘟嘟的脸颊肉也是终于被揭开了,露出來的,却是一张极为俊俏,甚至称得上是俊美的面孔,除了万禾万大少爷,还能有谁。 沒错了,这商人钱缺,正是万禾所装扮的,那穆先生也正是杜如晦,而史老大和杜二,则是太史丰和杜浩哥俩,至于那程爷嘛,却是程咬金,只不过程咬金的身形外貌太特殊了,实在是很难装扮,所以干脆就让他假扮一名伙计,尽量不引人注意就是了,之前殷开山评价钱缺满身铜臭味,那可是沒有说错,商贾之家出身的万禾,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了,只怕也沒有人会想到,堂堂梁王,竟然会如此乔装混入长安吧。 这次万禾不远千里,从洛阳赶來长安,目的自然就是为了开启商遗宝藏了,原本按照杜如晦所查的有关宝藏地点,应该是在上洛郡内的商洛附近,可是万禾之前也曾经亲自前往商洛,结果找了许久也沒有找到有关商遗宝藏的线索,后來经过杜如晦再次仔细翻阅古文和那块鬼文玉牌,这才明白,那古卷中所指的宝藏地点,并不是商洛,而是在长安附近的某一处山岭当中。 无奈之下,万禾也只能是继续假扮商人,带着这么一队商队,乔装打扮,朝着长安进发,万禾身上这些装扮,那可都是经过了天音门的易容高手精心布置的,而考虑到万禾的身份特殊,所以天音门的易容高手更是花尽了心思,为万禾整出了这么一套肥肉套装,将万禾那是彻底改头换面,就算是万禾的亲爹万老爷子看了,也沒认出万禾,如此,万禾这才是放心上路。 之前在渭城城门口的那一幕,可是差点把万禾给吓得尿了裤子,总算万禾最后还是坚持住了,这才过了这一关,同时万禾也是对自己身上这套肥肉套装信心大增,不过就算是再怎么有信心,带上这套肥肉套装,对于万禾來说,那可是真正在遭罪,刚刚在城门口所表现出來的晃晃悠悠,还有进客栈的时候那几声叫唤,可不是万禾在假装,这套装扮虽然已经尽量减少了重量,但对于万禾这身子骨來说,还是太重,要不是为了隐瞒身份,万禾可是不想一天到晚都穿上这么一套玩意。 好不容易脱下了这一身肥肉,万禾那是累得气喘吁吁,直接坐在椅子上喘粗气,而在旁边看着的杜如晦等人也是看着笑了起來,程咬金依旧是沒心沒肺地说道:王爷,我看这也是个机会嘛,可以好好锻炼锻炼你的体力,当年我师傅教我功夫的时候,就是天天往我身上压石头,我还不是一样挺过來了嘛,程咬金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拳头敲着自己的胸口,显示自己壮实的身板。 对于程咬金的话,万禾直接选择了无视,好不容易平静了呼吸,这才对太史丰和杜浩两人问道:怎么样,人都安排好了吗,可出了什么纰漏, 请王爷放心,太史丰倒是形式一板一眼,对着万禾就是抱拳说道:末将已经将将士们都给安排妥当,如今整个客栈已经在将士们的掌控之中,王爷今夜大可在此休息,不会有外人发现的, 而杜浩也是跟着抱拳说道:王爷,适才末将也已经派出了几名将士在渭城打探消息,相信很快就会将城内的情况探明, 对于太史丰和杜浩两人,万禾倒也是放心的,这两人虽然不如李靖秦琼,但也是将才,加上这几年跟着长孙恒安,也是行事谨慎,不会犯什么错,随即万禾又是转过头对杜如晦问道:克明,怎么样,这几日可查明了那确切的地址, 万禾所问的,自然就是那商遗宝藏的地址了,自从在商洛沒有找到宝藏之后,对于宝藏的线索就已经断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宝藏就在长安附近,只是这具体的位置,杜如晦却还是要翻阅各种典籍,慢慢寻找线索,只可惜那本古卷如今已经被烧毁了,要不然,说不定能够找寻到更多的线索,而听得万禾询问,杜如晦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王爷,这长安城附近的山岭实在是太多了,属下实在是无法确定宝藏在那座山岭当中啊, 听得杜如晦的回答之后,万禾也是一脸的无奈,最后咬了咬牙,却是狠下心來,哼道:不管那么多了,反正我们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就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找,我就不相信了,把长安城附近的山头都翻个遍,还找不到宝藏, 对于万禾的话,杜如晦也只能是无奈地点头,万禾说得沒错,在沒有找到更多线索之前,他们所能用的,也只能是这个笨办法了,随即万禾又是问道:对了,克明,和叔宝他们联系上了吗,另一队人马是否已经混过來了, 杜如晦连忙是点头说道:刚刚在客栈落脚之后,属下就已经把信鹞给放出去了,按照上次和秦将军他们联系的情况看來,另一队人马应该已经都入关了,只等我们到了长安之后,与他们接应, 万禾和杜如晦所说的,却是秦琼所率领的另外两千人马,万禾來到长安挖掘宝藏,自然不可能只带上这百余人,要不然,就算是挖到了宝藏,也沒办法把宝藏给带出关去,为此,房玄龄却是想出了一招化整为零的办法,先让秦琼率领一万兵马到弘农驻扎掩护,紧接着,又是派遣朱牧武率领两千精兵,分散成一两人一队,分别从潼关河东上洛潜伏入关,等到了长安之后,再慢慢集结,就连万禾随身这百余人的兵甲也都是靠这两千人运送入关。 将两千人用这个办法派出去,那可不是一个容易的办法,从几个月前,秦琼就已经开始准备了,一直等到深秋,万禾这才从洛阳悄悄动身,眼看着快要到入冬了,这两千人才算是全部入关,而等他们在长安城外集结,又要有一些时日,这种事可是急不來的。 而万禾等人却是沒有用这种方法入关,那是因为万禾这次在长安寻找商遗宝藏,光是待在城外那反倒是不利于行动,所以干脆就是找了这么一个身份,也好方便行事。 得到了杜如晦的肯定回答之后,万禾这才算是长舒了口气,总算还是有个好消息,紧接着,万禾又是脑袋一偏,说道:克明,依你之见,这个殷开山可否利用一二, 听到万禾提起此事,杜如晦也是低头思索了起來,片刻之后,对万禾说道:王爷,这殷开山自李渊太原起兵之后,就一直跟随李渊,对李渊忠心耿耿,更得李渊重用,绝对是唐军中的重要人物,李渊将他安排在渭城,一方面,就是为了让他在此监视驻守潼关的降将屈突通,另一方面,也是想要让殷开山在外领兵,对长安城内各个势力有所威慑, 呃,听得杜如晦这么一说,万禾顿时就是满脸疑惑了,当即就是问道:长安城内还有各个势力,克明,你这话是何意啊,这长安城不是李家的天下吗, 杜如晦摇了摇头,说道:王爷,这长安城可不比得我们洛阳,李渊也不像王爷这般是白手起家,王爷不要看李渊起兵,好像就是他李家举事,可实际上,这李渊起兵后,能够如此迅速地扩展实力,并且一举攻下长安,并不是沒有原因的,而让李渊成功的主要因素,就是关陇贵族的帮助, 关陇贵族,听得这个名词,万禾顿时就是愣住了,他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得这个说法,当然,像万禾这样的,毕竟还是少数,在这个年代的高层统治者当中,像万禾这样对此一无所知的,只怕还是极少数。 所谓关陇贵族,最早可以追溯到五胡乱华,当时胡人南下,入侵中原,而在经过了多年的征战之后,特别是后赵对汉人的疯狂屠杀以及武悼天王的横空出世,使得胡汉从对立仇视,渐渐转向了融合,形成了另一种特殊的群体,而这些群体也是慢慢在北方占据了各方面的权力,这就是最初的关陇贵族了,而这个群体最早的明确领袖人物,正是创立了西魏的人杰,鲜卑人宇文泰, 第五百六十三话 定下计划 ♂, 当年一代人杰宇文泰创立了西魏政权。而在与高欢所统领的东魏政权相争夺的过程当中。宇文泰渐渐将关陇和河东等地豪强地主的力量收归到了自己的手下。而为了将北方六镇武将与关陇豪族的力量给统一起來。宇文泰又组建了以八柱国为核心。以大将军开府为主要成员。以府兵系统为基础的关陇军事贵族集团。这也就是关陇贵族的原型。可以说。这是一个完全依靠武装力量建立起來的。胡汉结合的军事集团。影响从西魏时期一直流传至今。 而说起这关陇贵族的核心。正是宇文泰时期所组建的八柱国。其中宇文泰自然是八柱国之首。而除了宇文泰之外。还有元欣李虎李弼赵贵于谨独孤信和侯莫陈崇。在除去宇文泰的剩下七家当中。赵贵和侯莫陈崇两家已经渐渐衰败。而于家则是因为现任家主于仲文之死而开始走下坡路了。至于那李虎正是李渊的祖父。李弼则是李密的曾祖父。独孤信却是大隋开国皇帝杨坚的岳父。剩下那些关陇贵族更是关系密切。利益勾结。难分彼此。当年宇文泰统领西魏。宇文觉建立北周。乃至最后杨坚建立大隋。这期间都有关陇贵族的影子。如今李渊在太原起事。这后面也少不了关陇贵族的推动。 杜如晦仔细为万禾解释了一下有关关陇贵族的说法。也是让万禾大长见识。以前在后世总是听说李世民如何如何英明神武。推翻隋朝。建立李唐王朝。可现在万禾也总算是明白了。敢情李渊和李世民那也是有后台的啊。怪不得能够在短短几年时间就建立了大唐王朝。 而接下來。杜如晦又是对万禾解释了一下现在长安的情况。说道:李渊虽然靠着关陇贵族的帮助才举事成功。但李渊也不是那种甘心为关陇贵族傀儡的人。按照之前所得到的情报。李渊似乎已经开始着手从关陇贵族手中重新夺下权力。而将殷开山调到渭城。就是李渊先前所走的第一步棋。之前属下和长孙兄他们分析之后。也认为。只怕用不了多久。李渊必定会有大动作。而到时候。也许正是我们行事的好时机。 呃。听得杜如晦的话。万禾的额头上顿时就是冒出了一团黑线。行事。拜托。我们不是來这里找宝藏的吗。你们还要做什么啊。万禾早就见识过自己手下这些谋士的本事。真要算计起什么來。以万禾的智商。那是绝对跟不上。而这次万禾先前也沒有得到任何风声。该不会是他们心血來潮。开始來算计自己了吧。想到这里。万禾就不由得惊得后背全是冷汗。忙是说道:那个。克明啊。你说的行事。那是什么啊。 王爷。是这样的。见到万禾发问。杜如晦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明真相。笑着对万禾说道:在來此之前。属下等人想了想。这次费这么大的功夫來到长安。光是寻找宝藏。未免也太大題小做了。加上上次秦将军与李建成李世民接触所得出的结果。认定了李建成与李世民兄弟不合。所以。属下等人认为。大可趁这个机会。在李家兄弟当中添把火。让李家陷入混乱。我们也好从中渔利。 呃。杜如晦的解释再次让万禾愣住了。万禾满脸古怪地望向了杜如晦。倒不是万禾在怪杜如晦他们擅作主张。而是万禾沒想到。杜如晦等人竟然如此厉害。一眼就看到了李家最大的弱点。万禾当然清楚。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间的矛盾。对于李家是一个多么大的威胁。试问。若是玄武门之变早上七年的时间。发生在天下还未一统的时候。那经历了这么一场变数的李家。还能不能如历史上那般一统天下。 见到万禾一直默不作声。杜如晦还以为万禾在怪他们擅作主张。也是露出了惶恐的表情。对万禾拱手一礼。说道:属下等未经王爷准许。却是不敢当真擅自行事。这一切其实也只是属下等人的想法而已。若是真到了长安。是否行事。属下还是会先请示王爷的。请王爷莫要怪罪。 啊。哦。其实万禾心里却是沒有半点要怪罪杜如晦的意思。刚刚只是在想事情想得出神罢了。听得杜如晦的请罪。万禾这才反应过來。连忙是上前一步。将杜如晦给扶了起來。笑着说道:哎呀。克明快快请起。我能够得到克明这样的贤才相助。乃是此生幸事。如何还会怪罪克明。这样吧。一切暂且等到了长安之后再视情况而定。若是真有这样的机会。那我们自然要从中行事。 得到了万禾的同意。杜如晦这才是松了口气。随即笑着对万禾说道:王爷。按照现在的情况來看。此事十有能够成功。如今李世民还占据优势。只不过缺少了一个长子的身份。可现在李世民却是不在长安。正在与西秦交战。这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所以属下以为。等到了长安之后。王爷大可寻个机会。与那李建成联系上。先是将李建成的实力给增强一些。让他们兄弟俩斗得更厉害。这才最好不过。 嗯。万禾立马就是点头表示同意。他沒有别的什么长处。唯一知道的。就是虚心纳谏。要论智谋。自己远不如杜如晦等人。既然他们都想好了。那自己只需要点头同意就是了。 笃笃。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敲门声突然响了起來。却是让房内众人都是一惊。万禾更是直接就往丢在地上的那个肥肉套装抓了过去。不过旁边的太史丰却是眼见得快。立马就是拦住了万禾。劝慰道:王爷莫惊。是末将手下的将士。 听得太史丰这么一说。万禾也是反应过來了。脸上顿时就是红了起來。刚刚人家不还是说了嘛。整个客栈已经被控制住了。就算是真的有什么变化。也早就有人前來告知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突然冒出声來。所幸此刻房间内的光线也不怎么明亮。加上万禾低着头。倒也沒人看到此刻万禾脸上的尴尬。而杜浩也是上前一步。直接将房门给打开。果然。站在房门外地。正是假扮成商队伙计的将士。杜浩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出了什么事。 那将士只是站在门口。悄声附在杜浩的耳边。压低声音嘀咕了几句。而杜浩在听完这话之后。也是脸色一变。随即让那将士退下去。关上房门之后。便是急忙走到了万禾面前。说道:王爷。刚刚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将士传來一个消息。李元吉來渭城了。 什么。听得这个消息。这下整个房内所有人。包括之前还一直很冷静的杜如晦都是惊讶得站直了身子。李元吉。按照先前的情报。这个时候李元吉应该是在太原留守才是。怎么会跑到这渭城來。而更让众人吃惊的。却是李元吉的身份。那可是李渊的四子。李建成和李世民的亲弟弟。怎么会如此凑巧。李元吉正好赶在这个时候來到渭城。难道。万禾的行踪泄露了。 在经过了短暂的惊讶之后。杜如晦立马就是对杜浩问道:那李元吉现在在何处。 这个问題显然杜浩之前也已经从那名军士口中得知了。立马就是回答道:先前将士们奉命前往殷开山的官邸周围刺探。却是正好看到一队人马准备进入官邸。将士们听得清楚。那队人马报出的的确是李元吉的名号。而官邸门前的守卫也是很快将这队人马给迎进了官邸。看來不像是假的。 嗯。听完杜浩的话之后。杜如晦也是应了一句。随即低头思索着什么。过了好半晌。这才抬起头。对万禾说道:王爷不用担心。依属下來看。这李元吉此刻前來渭城。应该不是冲着我们來的。肯定是有其他的目的。属下以为。王爷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和这个李元吉搭上线。听说这个李元吉乃是支持李建成的。正好可以通过李元吉。达到我们与李建成接触的目的。 听得杜如晦这么一说。万禾先是一愣。紧接着也是想到了。这李元吉可不就是李建成的同党嘛。历史上的玄武门之变不也是他做了李建成的陪葬么。这个时候的李元吉。应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吧。肯定要比已经三十多岁的李建成好忽悠了。想到这里。万禾也是连连点头。说道:克明说得在理。我们就这么办吧。呃。那我们接下來该怎么做。 万禾刚刚下定了决心。却是突然想起來。人家李元吉毕竟是唐王之子。而他现在所扮演的身份却是一介商贾。如何能够和李元吉搭上线。总不能立马冲到人家面前。对李元吉喊起來。喂。我來帮你把你二哥给宰了。真要是这么一说。只怕李元吉先要把万禾给宰了不可。而听完万禾的话之后。杜如晦却是一摆手。不紧不慢地说道:王爷不必心急。我们先弄清楚李元吉來此的目的再说。 第五百六十四话 李元吉求救 ♂, 在官邸内,李元吉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恐慌,焦急地在大厅内來回走动,时不时抬起头望向大厅外,只是看到大厅外空无一人之后,脸上的阴霾又是多了几分。 与长兄李建成的温和厚重二哥李世民的英气勃发相比,李元吉的模样却是显得丑陋得很,李元吉刚出生的时候,就特别的丑,甚至丑到连他的母亲窦氏都不愿意抚养他,让人把他给丢掉,要不是侍女把他给偷偷抱回來,只怕李元吉早就夭折了。 长大后的李元吉,也是沒有如同他几位哥哥一般,反倒是越來越脾气暴躁,性格凶残,不过这样却也有一个意外的好处,年仅十六岁的他,身手却是已经是远远超过了李建成和李世民,甚至直追李家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李孝恭,也正是因为如此,李元吉这才能够真正为父亲李渊所看重,令他驻守李家大本营太原。 只不过,李元吉毕竟只是个少年,经验不足,就在一个月前,刘武周突然出兵南下,李元吉轻敌在先,出城作战为刘武周手下大将宋金刚大败,只能是仓皇逃了回來,而李元吉知道自己丢了太原,就这么逃回长安也沒办法跟父亲交代,只能是先绕道來到渭城,找殷开山來帮忙,殷开山虽然并不插手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间的争斗,可李元吉的一身武艺,却是殷开山亲手所传,所以李元吉现在也只有将希望放在殷开山身上了。 五公子,一声呼喊声响起,李元吉顿时就是一脸惊喜地扭过头,正好看到殷开山快步走进了大厅,殷开山的脸上满是惊讶,上前几步,对着李元吉就是抱拳一礼,说道:末将参见五公子, 李元吉哪里还顾得上与殷开山这么多虚礼,忙是上前搀扶起殷开山,却是哭丧着脸喊道:师傅,还请师傅救救三胡吧,这三胡乃是李元吉的小字,也算得上是他的小名了,不过李元吉平时极为自傲,别说是自称了,就算是父兄如此称呼,他都会不高兴,可现在这种情况之下,李元吉已经是将殷开山看成唯一的救星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 殷开山可以说是看着李元吉长大的,对李元吉的性子那是再了解不过了,见到李元吉如此,殷开山也是意识到出了大事,慌忙对李元吉说道:五公子,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不是应该在太原的吗,怎么突然跑到这里來了, 事到如今,李元吉也不再遮掩,哭哭啼啼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道:那宋金刚使出诡计,骗我出城,结果又是设伏偷袭于我,如今留守太原的兵马已经死伤无数,我也是奋力厮杀,最后才留得不到三百人逃出來,如今太原已经被刘武周所占领,师傅,我,我这,我这该怎么跟父王交代啊, 听完李元吉的话之后,殷开山先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显然李元吉这次闯的祸实在是太大了,太原是李家的根本,虽然现在李家已经是渐渐将根基从太原转移到了长安,但是唐军当中不少将士还都是太原人士,太原被刘武周攻占,已经不止是一个城池的问題了,而是关系到唐军的士气,偏偏这个时候唐军的主力又是西进去应对薛举的进攻去了,再想要分兵去打刘武周,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不过殷开山也不愧为老将,先是将李元吉给稳住,自己则是坐在椅子上低头思索着,说实在的,殷开山并不想为李元吉擦屁股,可问題是现在李元吉已经找上门來了,殷开山根本就推脱不掉,回想起刚刚送走的李孝常,殷开山的脑门就一阵阵的发紧,怎么这事情都凑到一块去了,抬头看了一眼一脸期待的李元吉,殷开山暗暗长叹了口气,最后对李元吉说道:五公子,这样吧,你一路劳顿,先下去休息,等末将将渭城的事务处理好了,过两日便和五公子一同回长安,有末将在,必定保五公子无事, 听得要回长安,李元吉下意识地就是打了个哆嗦,这要是平时的李元吉,那是绝对不可能这么胆小的,可见这几日的逃亡经历给李元吉带來了多大的影响,不过既然殷开山向他保证了,李元吉也只能是选择相信殷开山了,当即李元吉便是轻轻点了点头,随着殷开山所招來的一名下人,就这么走了下去。 等到李元吉离开之后,殷郊也是马上走进了大厅,紧皱着眉头看着父亲,刚刚李元吉的话,他在外面也听得清楚,自然也知道这件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殷郊对着殷开山就是说道:父亲,这件事我们一定要插手吗,一个不小心,我们很可能引火上身,唐王说不定会迁怒于父亲啊, 听得殷郊的劝阻,殷开山也是长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我何尝不知道会如此,但现在五公子已经上了门,难道我还能将他赶走不成,不管怎么说,五公子也是唐王之子,就算是沒有我相助,唐王也不会真的将五公子怎么样,相反,我要是就此拒绝了五公子的求救,将來也不免为五公子所记恨,这五公子和世子交好,将來要是世子继承唐王之位,难保将來世子和五公子不会找我们报复啊, 被殷开山这么一说,殷郊也是反应过來其中的利害关系,一时间也是陷入了和殷开山一样的左右为难的境地,父子俩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好半晌,最后殷开山又是长叹了口气,说道:好了,现在我们这么想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來,一切还是随机应变吧,我后天就准备带着五公子回长安,这渭城就交给你來打理了,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喏,殷开山也不是第一次将这样的重任交托给自己了,所以殷郊倒也沒有感到意外,点了点头,便是应了下來,紧接着,殷郊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忙是对殷开山说道:对了,父亲,刚刚从城门口的守卫传來的消息,就在半个时辰前,有一行人进城,打的是秦王府的名号,不过他们先是去找客栈落脚,相信明天他们就会來拜访父亲, 秦王府,听得殷郊的话,殷开山的两道眉头立马就是紧紧粘在了一起,秦王乃是李世民的封号,这队人马打着秦王府的名号,那就是李世民的人了,殷开山顿时就是忍不住冷笑了起來,哼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我这渭城如今也成了风水宝地,什么牛鬼蛇神也都跑來了,哪天要是连万禾和窦建德都跑到这里來,只怕我也不会感到吃惊了, 殷开山这么说,也是太过生气的缘故,原本他只想处于一个中立的地位,却沒想到无论是李建成还是李世民,都沒有放过他的意思,所以这才会怒极反笑,说出那番话來,不过殷开山恐怕做梦也沒有想到,这万禾现在就在渭城内。 听得殷开山的冷笑,殷郊也是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问道:父亲,那这秦王派來的人,父亲要如何应对, 生气归生气,这事情还是要处理的,殷开山犹豫了片刻,随即说道:算了,秦王派來的人,我就不见了,明日一大早,我就带着五公子出发,他们要來找我,你就帮我打发了算了, 倒不是殷开山看不起李世民,而是现在殷开山真的不想和李建成李世民当中任何一方太过多的接触,之前与李孝常见面,那也是因为李孝常带有李渊的密信,而现在帮助李元吉,那也是因为李元吉是殷开山的弟子,而眼下这队人却是明目张胆地打着李世民的名号來见自己,这要是传到长安去,那肯定会传來无数的风言风语。 而殷郊也是同样的想法,当即便是点了点头,领命下去,大厅内只剩下殷开山一人在那里独自为这接二连三的事情苦恼不已。 第二日一大早,殷开山便是领着李元吉,还有百余号士兵直接从城门口悄悄离开,直奔长安方向赶去,离开了渭城之后,殷开山这才是松了口气,至于那李世民所派來的人到底找他有什么事,殷开山也管不着了,而从渭城前往长安,如果快马加鞭的话,一天足够到了,不过殷开山却沒有选择快速前进,反倒是走走停停,殷开山还沒有想好到时候该如何在李渊面前为李元吉开脱,所以也就不想太早赶到长安,这么走走停停之下,一天过去了,竟然连三分之一的路程都沒有走到,而殷开山倒也干脆,直接大手一挥,便是下令将士们就地扎营休息一夜再说。 殷开山所带來的,那可都是唐军中的精锐士兵,这安营扎寨的手段,自然是做得顺畅,沒过多久,一个小小的营地便是搭建起來了,而殷开山和李元吉也是各怀心事住进了自己的营帐,殷开山不知道的事,在距离营帐不远处,一支车队正在加快速度朝着他们这边赶了过來, 第五百六十五话 好机会 ♂, 这支车队正是假扮成商队的万禾一行人。他们原本的打算。是想要探听清楚李元吉來到渭城的缘由。同时搭上李元吉。好混入长安。却沒想到。只是一夜的功夫。李元吉竟然就走了。甚至还把殷开山也给带走了。等到万禾他们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李元吉和殷开山一行人已经是出了渭城。沒办法。万禾他们也只能是匆忙离开渭城。追了过來。 眼看着已经入夜了。再追下去。就肯定不太适合了。正在为万禾赶车的杜浩也是一边驱使马车一边对身后车厢内的万禾喊道:老爷。还要再追下去吗。之前他们就已经做过了安排。只要不是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他们就不能按照真实的身份相互称呼。 追。在车厢内。已经换上那套肥肉的万禾咬了咬牙。还是做出了肯定的答复。如果只是寻找宝藏的话。有沒有李元吉的借力那都什么区别。可要是实行杜如晦所说的那个计划。那就必须要通过李元吉的身份。混入长安李唐高层才行。 吁。。。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前面传來一把声音。却是在最前面赶车的太史丰的声音。而随着太史丰的声音传來之后。整个车队也是立马停了下來。就连万禾和杜浩的这辆马车也不例外。而坐在马车内的万禾更是在车厢内栽了个跟头。差点沒翻出來。好不容易坐了起來的万禾连忙是冲着外面喊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声点。王爷。杜浩也是立马冲着身后压低声音喝道:好像是大哥在前面发现了什么。 呃。听得杜浩这么一说。万禾也只有闭上嘴巴了。他很清楚。太史丰虽然不怎么说话。但行事却是颇为稳重。既然是他下令停下的。那肯定是有什么缘由。思索了片刻。万禾还是对杜浩说道:杜二。你现在赶紧去你大哥那里。和他一起保护穆先生。 啊。听得万禾的命令。杜浩却是犹豫了起來。他的任务可是负责万禾的安全。怎么能够擅自离开呢。他要是走了。万禾又该有谁來照应。 看到杜浩的反应。万禾立马就明白杜浩的想法了。马上就是说道:我这里你用不着担心。有老程在这里看着。不会有问題的。你快点过去。穆先生的安全很重要。万禾这一说完。不远处一身伙计打扮的程咬金也是及时赶了过來。 万禾既然下了命令。而且杜浩也看到程咬金赶过來了。有程咬金在。自然比自己在这里更加有用了。杜浩立马就是点头。当即便是直接翻下马车。朝着前面就是赶了过去。不一会儿功夫。杜浩就已经來到了太史丰和杜如晦的马车旁。一看到那一脸严肃的太史丰。杜浩先将万禾那边的安排说清楚了。然后问道: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太史丰始终保持着脸上的严肃。沉声说道:前面应该是正在发生一场厮杀。我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现在这厮杀的双方到底是什么來路。我们都还不清楚。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而随着太史丰的话音刚落。从前方就是隐隐传來喊杀声和呼喝声。正在印证着太史丰的说法。 听得太史丰这么一说。杜浩也是立马明白了当前的情况。想了想。先是回过头找了一名部下。让他回去将事情告诉后面的万禾。免得万禾担忧。而看到杜浩的行动。太史丰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暖意。自己虽然行事谨慎。但很多细节方面却是远不如自己这个义弟。有杜浩从旁相助。太史丰才有把握应对各种敌人。 很快。从前方就是跑來了一人。正是之前被太史丰派出去的部下。只见那镖师打扮的军士直接跑到了太史丰的面前。对着太史丰抱拳喝道:史爷。前方的确是有两伙人在厮杀。一方是唐军。一方是一伙黑衣人。身份不明。双方的人数都不是很多。当前的局势來看。似乎是黑衣人占据上风。 唐军和黑衣人。听得部下的回答之后。太史丰和杜浩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是紧皱起眉头。如果他们现在还在洛阳。自然就用不着担心什么。可现在他们身处敌境。随时都有暴露的风险。所以行事自然是要小心谨慎了。思索了片刻。太史丰还是沉声说道:此事我们还是避开为上。传令商队绕道前行。 且慢。太史丰的话还未落定。一把声音却是从太史丰身后的车厢内传了出來。却是杜如晦掀开布帘。探出个头來。说道:那唐军一方。应该就是李元吉和殷开山他们。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可不能错过。 杜如晦的话让太史丰和杜浩都是不由得一愣。杜浩连忙是问道:穆先生。你的意思是 杜如晦淡淡一笑。说道:我们动手。救下李元吉和殷开山。显露一下我们的实力也沒关系。或许。展现出足够的实力。才能让他们对我们足够重视。 太史丰和杜浩两人也是点了点头。既然杜如晦都这么说了。那他们也沒有什么意见。当即太史丰便是对杜浩说道:二弟。你在这里守着穆先生。我带一半人马去就可以了。太史丰说完最后一句话。脸上那是充满了自信。倒不是他小觑即将面对的敌人。而是他对自己以及自己的部下有信心。 当即。随着太史丰一声令下。那些保镖打扮的军士便是全都围了过來。而太史丰则是从马车旁边的横梁一抽。竟是抽出了一柄长枪。紧接着。随着太史丰一喝。便是带着那些军士直接朝着前方冲了过去。 太史丰带着五六十人一口气直接就是穿过了前方的官道。借着天空的月光。隐约看着前方的道路。而前方的喊杀声也是越來越清楚明亮。等到太史丰等人穿过了一片小山丘。顿时视野就是开阔起來。在他们的前方。正是一片营地。只不过这营地内人影憧憧。到处都是厮杀之人。 看着前方的战场。太史丰的脸上也是露出了肃杀之气。沉声喝道:上。只杀黑衣人。说完。太史丰便是抢先一步冲上去。手中的长枪更是挺在胸口。大有一往无前的气魄。 这个营地的确就是殷开山和李元吉所驻扎的营地。只不过。他们这队人才刚刚入睡。就突然遭到了一伙黑衣人的偷袭。殷开山这次为了掩人耳目。所带來的兵马本就不多。加上这夜里又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一开始。殷开山的手下就被杀了一大半。接下來殷开山虽然及时组织起了防守。但面对这突然出现的百余名黑衣人。殷开山也只能勉强维持防线而已。 殷开山一剑将一名冲到自己面前的黑衣人给斩下。脸上也是沾满了鲜血。一向沉着的脸上也是露出了焦急之色。眼前这些黑衣人可不是普通的士兵。殷开山征战多年。一眼就看得出。这些黑衣人绝对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刺客。 能够驱使这么多精锐刺客。绝对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山贼。想到这里。殷开山的脑海中立马就是闪过了几个名字。暗自猜测这幕后敌手究竟是谁。 喝啊。一声暴喝从殷开山不远处响起。却是一身散乱铠甲的李元吉。手持一柄霸王枪。一边怒吼着。一边奋力厮杀。李元吉无愧为李家年青一代第二高手的名头。虽然太原之战惨败而回。但他这一身武艺却是毋庸置疑的。那些黑衣人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而李元吉也是杀得双目赤红。一步步朝着前方紧逼。转眼间。死在他枪下的黑衣人就多达十余人。 五公子。见到李元吉杀得兴起。竟是直接冲到了黑衣人当中。殷开山也是大吃一惊。慌忙喊了一声。虽然李元吉的身手了得。但寡不敌众。这要是被这么多刺客给围住了。就算是李神通也不见得能够杀出重围。李元吉的身份重要。千万不能在自己眼前出什么事。当即殷开山便是抬手一挥。直接就是将挡在自己面前的一名黑衣人给砍倒在地。同时一个箭步上前。就是朝着李元吉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不过那些黑衣人似乎也看穿了殷开山的用意。立马就有三四人同时将殷开山给挡住。这三四人的身手也似乎更高一些。殷开山连挥了几剑。却也沒有伤到他们。而眼看着李元吉竟是越來越深入敌人的包围当中。殷开山也是急得满头大汗。大声喊道:五公子。快回來。危险。 殷开山虽然大声提醒。但奈何此刻李元吉已经杀红了眼。哪里听得到殷开山的喊声。提着那霸王枪。便是一路朝着前方杀了过去。很快。李元吉就已经冲到了黑衣人的重重包围当中。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一声冷喝声响起。之前好像在李元吉的枪下不堪一击的黑衣人。突然一反前态。手中的兵刃速度竟是快了一倍。同时朝着李元吉身上的要害招呼。 第五百六十六话 救下李元吉 ♂, 啊,面对突然加快速度的兵刃,李元吉也是大吃一惊,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慌忙举起手中的霸王枪朝着周围一扫,这才将那些兵刃给挡了下來,而李元吉的后背也是给惊出了一身冷汗,抬头一看周围那些杀气腾腾的黑衣人,李元吉也是立马反应过來,自己这是中了对方的招了,一瞬间,一种惊恐的感觉从李元吉的心里飞快地爬了上來。 杀了他,其中一名黑衣人阴测测地看着李元吉,口中暴喝了一声,紧接着,周围那十余名黑衣人都是举起了五花八门的兵刃,同时朝着李元吉扑了过去。 而看到对方的身形竟是变得如此之快,李元吉也终于明白自己刚刚并非是错觉,这些黑衣人先前分明就是隐藏了自己的身手,來引诱他身陷重围当中的,当即李元吉也是暴喝一声,手中的霸王枪挥舞到极致,好不容易才将那十余名黑衣人给逼退,可惜身上也是挨了好几下,这下李元吉也是明白过來,再这样下去,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条了,当即李元吉便是忍不住朝着另一边望了过去,却是看到殷开山虽然极力想要过來,但却是被敌人给挡住,根本就赶不过來援救。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一种绝望的念头几乎让李元吉快要崩溃了,他立马就是将手中的霸王枪朝着周围横扫了一圈,再次将对方给逼退,而这个时候,先前那个呼喝的黑衣人突然张手一甩,数道银光就是直接朝着李元吉身上打了过來,眨眼间,那几道银光正中李元吉的大腿和腹部,疼得李元吉顿时就是惨叫一声,立马半跪在地上,同时还喷出了一口鲜血。 五公子,看到李元吉中了暗器,殷开山也是脸色大变,而这个时候,那些黑衣人似乎也知道事情紧急,一个个再也不藏私了,竟是将殷开山给硬生生堵在那里,根本赶不过來营救,殷开山这心急之下,反倒是招数越來越乱,非但沒有冲过防线,自己反而是挨了几刀。 咻,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道破空声响起,一道黑影直接划破了夜空,在营地周围的火光中划过,一名黑衣人冲到李元吉的身前正要劈砍,却是被这道黑影正中后背心,整个身子一颤,立马就是倒毙当场。 这突然射出的一箭,让营地内正在厮杀的两批人都是大吃了一惊,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顺着箭矢飞射过來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在黑衣人后方的小土坡上,一队五六十人的兵马正朝着这边杀过來,带头一人手持弓箭,却正是前來援助的太史丰。 当年东汉末年,太史慈一枪一箭战场扬名,枪术固然了得,箭术也是非比寻常,太史丰身为太史慈的后人,不光枪术尽得太史慈真传,这一手箭术也是十分了得,就算是比不上长孙家的神箭,在天下间也算是数得上数的了,只不过太史丰行事低调,平常很少显露自己的箭术,而刚刚他前來营救,眼看着李元吉危险,这才展现了当年太史慈纵横战场的箭术。 射杀了一名黑衣人之后,太史丰的双目寒光闪烁,脚下未停,手中弓箭更是不停地射出,不断地阻击那些意图伤害李元吉的黑衣人,而他身后的那些部下更是呼喝着朝着营地内杀了过去,殷开山看到这一幕,虽然不知道这前來援救的哪一路兵马,但至少明白來的人是友非敌,身为战场老将,又岂会错过这个战机,当即也是大声呼喝道:有援军前來,我们有救了,杀,把这些刺客都给杀了,一个也不要放过, 听得殷开山的呼喝声,那些原本处于劣势的唐军士兵也是士气大振,而反观那些黑衣人,却也是因为眼前的局势而显得有些慌乱起來,加上如今腹背受敌,使得这局势竟是慢慢扭转过來,倒是那名使暗器击伤李元吉的黑衣人,似乎是这些刺客的头领,眼看着情势有变,那头罩上小洞露出的眼珠子一转,立马就是喝道:是不可为,撤退,说完,纵身一跃,就是准备往后突围离开。 不要让他们跑了,听得这话,正在厮杀中的殷开山也是明白对方这是要跑了,莫名其妙地被人逼入绝境,殷开山在战场上纵横多年,岂能吃这么一个大亏而不做反击,立马就是高喝一声,也是在提醒前來援助的援军,一定要将这些刺客给拦下來。 其实,就算是沒有殷开山的话,太史丰也不打算放过这些黑衣人,眼看着那名黑衣人头领纵身朝着另一边冲了过去,太史丰也是冷哼一声,把手中的弓箭一丢,一个箭步冲上前,竟是将那黑衣人头领给拦住,手中的银枪直接就是朝着他刺了过去。 哼,无名小卒,看到这一枪刺出,那名黑衣人头领却是冷哼一声,随手就是挥起了一剑,直接就是朝着太史丰的银枪劈砍了过去,在他看來,眼前这个小子长得如此平庸,定不是什么有名人物,一剑足以将他给逼开了,可让他沒想到的事,就在这一剑劈砍到银枪的时候,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那长剑非但沒有将银枪给劈开,反倒是被震得反弹了起來,再看那长剑的剑刃上,竟是崩出了几个豁口。 那黑衣人头领顿时就是大吃一惊,而太史丰却是咬紧牙,趁胜追击,刚刚银枪硬碰长剑,太史丰其实也差点沒有握住银枪,此刻双手也是被震得一阵阵发麻,但太史丰性格坚韧,竟是强行将双手的不适给忍了下來,脚下再往前踏上一步,银枪继续往对方的胸口刺了过去。 黑衣人头领此刻已经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沒想到这荒郊野地,竟是碰上了一个高手,不过他的身手也不弱,眼看着那银枪就快要刺中自己胸口了,只见他喝了一声,身子竟是硬生生扭了过來,险险地躲过了银枪的攻击,同时单手朝着银枪枪杆上一拍,直接就是将银枪给拍开,紧接着双目紧紧盯着太史丰,喝道:你是什么人, 有如此身手,断然不会是个无名小卒,黑衣人头领这次奉命办事,可不想因此惹出其他事端,况且这次任务失败,他也要问清楚坏了他大事的人是谁,将來也好回去复命。 只不过太史丰本來就是改名换姓潜入这关内,又岂会将自己的真实姓名说出來,眼中精光爆射,喝道:江湖无名小卒,史浪, 史浪,黑衣人头领立马就是将这个名字在自己的脑海中过了一遍,却是沒有得到任何线索,而此刻,他手下那些刺客也是在两军的夹击中损失惨重,如今已经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了,黑衣人头领也不敢再耽搁下去,手中长剑一横,喝道:史浪,这梁子我们记下了,改日自会相报,说完,黑衣人头领就是转身要跑。 太史丰又岂能就这么放过他,脚下再次往前踏了一步,手中的银枪看准了对方的后背就是刺了过去,而那黑衣人头领却是不敢再停留了,头也不回,握剑那只手往后一挥,就准备格挡下太史丰的银枪,只不过他还是小觑了太史丰这一枪,就在长剑与银枪相撞的那一瞬间,长剑铛的一声就被击断,而紧接着一道血光划过,黑衣人头领捂着手腕就是纵身飞跃,转眼间,就是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太史丰一看对方那速度,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追不上了,眼睛瞥了一眼自己银枪枪头上的血痕,冷冷一哼,转过身又是继续朝着剩下的黑衣人厮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剩下的黑衣人也是被杀了个干净,只有六七人逃走了,不过殷开山手下的唐军士兵也是损失惨重,从渭城带出來的百余名士兵,死得只剩下不到二十人,可以说,要不是太史丰及时赶到,殷开山和李元吉今夜可就要命葬于此。 稍稍吩咐了一声,殷开山便是快步走到了李元吉的身边,仔细为李元吉检查伤口,所幸李元吉身上的伤并不是很严重,那几道暗器也不过是几枚普通的小飞刀,只是伤到了皮肉而已,殷开山这才是长舒了口气,将心放回了肚子里,紧接着,又是转过身,朝着太史丰这边走了过來,对着太史丰抱拳说道:多谢壮士出手相救, 太史丰对着殷开山立马就是躬身抱拳一礼,说道:将军客气了,小人等也是奉了东家之命行事而已,小人也已经通传了东家,东家很快就到了, 其实一开始,殷开山就已经认出了太史丰正是昨日在城门口商队中的那个史老大,虽然心中有些惊讶,区区一个商队竟然拥有这么多训练有素的镖师和一个如此高手,但对方毕竟刚刚救了自己的性命,现在也不好追根问底,所幸太史丰也说了,商队的东家马上就要到了,有什么,大可去问那个胖乎乎的钱缺就是了, 第五百六十七话 初到长安 ♂, 长安城。气势磅礴。又不是厚重古朴。与洛阳城相比。又是另一种风格。长安城虽然沒有洛阳那般的华贵富丽。但却是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与洛阳城算是各有千秋了。 站在长安城外。遥望这长安城。假扮成胖子钱缺的万禾也是难得感慨一番。不过很快。万禾又是变回了那个嘻嘻呵呵的商贾。转过头。望向不远处正在朝着长安城赶去的殷开山和李元吉一行。压低声音对身后的杜如晦说道:穆先生。依你之见。殷开山和李元吉会相信我们的话吗。 杜如晦笑着捋了捋胡须。点头说道:殷开山或许还有怀疑。但李元吉已经信了。况且。就算是殷开山有所怀疑。也不会影响我们的行动。因为殷开山只会是怀疑我们是长安城内某个势力所派遣的人。以殷开山的行事准则。他是绝对不会多事的。 听得杜如晦这么一说。万禾也是长舒了口气。笑了起來。说道:南陈后裔。这名头倒也是不错。穆先生倒是使得好手段。 老爷谬赞了。杜如晦也是朝着万禾拱手一礼。随即站起身。对万禾说道:如今我们以南陈后裔的身份。投靠李元吉。加上昨天晚上我们所展现出來的实力。李元吉一定会对老爷重用。接下來的事情。那就要靠老爷在李家三兄弟当中的灵活应变了。 听得杜如晦这么一说。万禾也是轻轻点了点头。这要是换做是几年前的万禾。那肯定是会吓得尿裤子了。不过经历了这几年风风雨雨。万禾也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纨绔子弟了。虽说心里还是害怕。但却已经能够稳住自己的情绪。比起以前也有担当了。 老爷。这个时候。杜浩也是走了过來。对着万禾抱拳一礼。轻声说道:李元吉他们已经进城了。我们也准备进城吧。 万禾点了点头。当即便是和杜如晦两人各自回到了马车上。紧接着。随着杜浩一挥手。整个商队也是紧跟在前面李元吉和殷开山的身后。朝着城内开进。前面有了李元吉和殷开山开路。那些守城的唐军自然是不敢阻拦了。甚至连过问一声的胆量都沒有。而开进城门之后。还沒走几步路。就听得前面传來了一阵喧哗声。正在马车上的万禾也是忍不住探出头來。朝着前方张望。 只见走在他们前面的殷开山和李元吉一行人却是停了下來。在他们前方似乎还拦着一群人。正在和殷开山李元吉争论着什么。见到如此。万禾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对驾车的杜浩吩咐道:你去前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是。老爷。杜浩立马就是应了一句。随即翻身下了马车。就是朝着前方赶去。而沒多久。杜浩便是一脸古怪地回來了。对着万禾就是抱拳低声说道:老爷。前面好像是碰上了李元吉的对头。正借故找茬。拦住李元吉的去路。 嗯。听得杜浩的回答。万禾也是一脸古怪。这李元吉那可是唐王之子啊。怎么在这长安城内还有人敢跟李元吉对着干。这倒是有趣得紧。当即万禾便是回过头。对同在车厢内的杜如晦问道:穆先生。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杜如晦倒也沒有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万禾犹豫了一下。便是对杜浩说道:來。扶我过去看看。 万禾身上这套肥肉套装可是挺沉的。万禾能够扛着这套套装走來走去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但要说是从马车上翻下來这样的高难度动作。对于万禾來说。可就十分困难了。杜浩立马就是上前扶着万禾下了马车。而紧接着。太史丰和程咬金也是赶了过來。万禾看了一眼前方又是回过头看了一眼杜如晦。便是对程咬金说道:你留在这里保护穆先生。你们两个跟我过去看一看。 程咬金本來还有些不乐意。可万禾那眼睛一瞪。程咬金也就老实了。只能是乖乖留在杜如晦的身边。而万禾也是在太史丰和杜浩两人的搀扶下。晃晃悠悠便是朝着前面走了过去。还沒有走到李元吉等人的身边。就听得一把笑声响起。紧接着。便是听得一把年轻男子的声音:败军之将。安敢言勇。李元吉。你丢了太原。现在到了长安。就算唐王有意徇私。你也难逃一个大战失利之罪。你现在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听得这话。万禾的眉头一皱。只不过两边脸颊上还挂着两大块肥肉。看上去。还是好像笑嘻嘻的模样。李元吉兵败太原的事情。万禾在路上也已经知道了。只不过他倒是有些吃惊。李元吉就算是兵败太原。但也毕竟是唐王之子。对方竟然敢对李元吉冷嘲热讽。那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哼。李元吉岂是那种被人欺负而不还口的人。当即就听得李元吉的冷哼声响起:元虎。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沒错。太原之战我是输了。可不代表我就会怕了你。呸。去年那顿打看样子你是忘了。今天我就让你再长长记性。 五公子。这个时候。殷开山的声音也是响了起來。似乎是正要阻止李元吉动手。前方更是响起了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而殷开山的声音又是再次响起:元虎。你敢对五公子拔刀。莫非元家的胆子已经大到敢在长安大街上伤害唐王之子的地步了吗。 听得前面又是一阵喧闹。万禾的眉头则是皱得更深了。昨天杜如晦就仔细对万禾说明了关陇贵族的情况。除开李家和独孤家之外。关陇贵族如今还比较强势的。就是元家了。而现在长安城内。李家与独孤家因为姻亲所以紧密联合在一起。而元家则是将其他一些关陇贵族的小家族联合在一起。明面上还是相助李家。但暗地里却是正在和李家争权。这个和李元吉当街争斗的家伙姓元。难道就是关陇贵族中的元家子弟。想到这里。万禾也是忙对身边的太史丰和杜浩哥俩说道:走。我们快点过去。 等到万禾在太史丰和杜浩的帮助下赶到队伍最前方的时候。正好看到前方两队人马正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边。一边是李元吉和殷开山为首。刚刚开进城内的唐军士兵。而另一边。却是一群身穿家仆服饰的家兵。在他们当中的。是一名身穿白色长褂劲袍的年轻男子。看上去又矮又胖。脸上满是疙瘩。就好像是被人用铲子挖了无数的小坑一般。 不用说。这个年轻男子就是之前对李元吉冷嘲热讽的元虎了。看他穿的衣服都是用上等面料制成。似乎也正是关陇贵族的子弟沒错了。只不过此刻他脸上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一片铁青。在他左右的家兵虽然个个手持单刀长剑。但却是沒有一个敢上前的。 看了一眼双方的架势。万禾立马明白这其中的关节了。分明是元虎想要借着李元吉太原战败的事情來找茬。却反被李元吉给激怒。下令手下动了兵器。可又被殷开山这一嗓子给吓清醒了。想要让部下收回兵器。又收不回面子。只能是和李元吉就这么僵持在这里。 看到这一幕。万禾的眼珠子一转。却是对身边的杜浩低声吩咐了一句。而得到万禾的吩咐之后。杜浩也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一个箭步就是冲到了李元吉的身边。锵的一声。将自己腰间所悬挂的那柄长剑给拔了出來。直指前方的元虎。喝道:公子。我家东家吩咐小人前來相助。说完。杜浩便是直接提起长剑就冲了过去。 元虎正在那里犹豫着呢。虽然他知道元家现在正在和李家争权夺利。但毕竟此事还只是暗地里进行。沒有谁会蠢到把这种放在明面上。如今自己要是真的和李元吉刀刃相向。别的不说。就算是元家也不会轻饶了自己。所以元虎已经是有了退意。可沒想到这个时候。杜浩竟然冲了过來。而且二话不说。直接就是将两名家兵给砍伤了。元虎顿时就是大怒。狠狠瞪着李元吉。怒喝道:李元吉。你竟然敢动手杀我的人。杜浩出手之前和李元吉说过话。又是从李元吉身后冲出來的。所以在元虎看來。杜浩自然就是李元吉的人了。 其实李元吉此刻也是被杜浩突然出手给吓住了。不过李元吉毕竟年轻气盛。先前被元虎给弄得一肚子的火。现在杜浩出手。也算是帮他泄愤了。听得元虎的威胁。李元吉那到口的解释又是给咽了下去。一脸得意地笑道:哈哈哈哈。有什么不敢的。元虎小儿。若是你再敢对我放肆。我连你也一块杀了。 李元吉的话顿时就是让元虎的脸色气得一片通红。再看那冲过來不停挥剑砍杀的杜浩。元虎的脸上那是一阵红一阵白。阴晴不定。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元吉。喝道:李元吉。你。你。你好大的胆。 第五百六十八话 当街杀人 ♂, 对于元虎的怒吼声,杜浩却是充耳不闻,只管提起手中的长剑与对方的家兵厮杀,不过那元虎所带來的家兵也都不是普通人,都是元家派到元虎身边保护他安全的,身手自然不凡,一开始杜浩出其不意,才一连杀了几人,等到现在缓过劲來了,杜浩面对对方二三十人的围攻,也是渐渐有些难以支架。 看到杜浩陷入了危机,太史丰眉头一皱,就要上前帮忙,可是在他身边的万禾却是将肥嘟嘟的手臂往前一伸,直接拦住了太史丰,嘴角一勾,低声笑道:不用担心,自然有人出手相助, 万禾的话刚刚说完,前方李元吉就是冷笑一声,原本李元吉对元家还有所顾忌,可元虎那句你好大的胆却是彻底将李元吉给激怒了,他父亲李渊乃是长安之主,这元虎竟然敢出口指责自己大胆,这让原本就脾气暴躁的李元吉如何能够忍受得了,见到杜浩受困,李元吉直接就是对着身后的唐军士兵喝道:还都傻愣在那里干什么,上,给我杀光这群混蛋,杀, 那些唐军当中,大部分都是殷开山的部下,自然不会轻易听从李元吉的命令,可还有少部分,那是跟着李元吉从太原逃出來的死忠亲兵,李元吉的命令,他们如何能不听,当即,这十余名亲兵便是立马提起了自己的兵刃,呼喝着就是朝着前方冲了过去,一个照面就是砍翻了好几名家兵,而杜浩得到这些亲兵的相助,顿时就是轻松了许多,并且抽空朝着身后不远处的万禾那边瞄了一眼,看到杜浩偷偷回过头來,万禾嘴角一勾,却是做了一个手势,杜浩见了,立马就是转过头,看准前方,就是奋力杀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殷开山也沒想到李元吉竟然真的下令攻击元虎,也是不由得一愣,随即便是立马对着李元吉喊道:五公子,不可,不可啊,元虎就算是再无礼,五公子也不能动手啊,那样唐王必定会严惩公子你的,五公子,快快下令让他们停手吧, 李元吉的脸色一变,他也是明白殷开山的意思,可是让他就此收手,他又有些放不下面子,这一迟疑,死在杜浩和那些亲兵手下的家兵也是越來越多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杜浩身子一转,先是让过了一名家兵的攻击,反手一剑,直接就是刺穿了那家兵的胸口,紧接着,杜浩一手握剑,一手抓住那家兵的衣襟,直接就是推着那家兵就是往前冲,挡在他前面的那些家兵本來要攻击,可一看到变成杜浩挡箭牌的是自己人,也都是犹豫了起來,这一犹豫,杜浩也就直接冲了过去,竟是一口气冲到了元虎的面前。 眼看着元虎就在面前,杜浩突然怒喝一声,将长剑一口气从那只有进气沒有出气的家兵胸口抽了出來,顾不得鲜血飞溅在自己脸上,提剑就是朝着那元虎一砍,那元虎本就是个纨绔子弟,除了拉着自己的家兵装腔作势欺男霸女之外,哪里又有其他什么本事,杜浩满身是血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早就把他给吓傻了,面对杜浩的长剑,他甚至连拔剑抵挡的动作都做不出來,只听得一声惨叫声,元虎已经是被一剑贯喉,满脸不敢置信地倒在了地上。 静,随着元虎倒地之后,整个街道上那是一片寂静,那正在厮杀的双方也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倒在血泊中的元虎以及满身是血,手持长剑的杜浩,谁也沒有想到,杜浩竟然真的如此大胆,敢动手杀元虎,那可是元家的子弟啊,最早反应过來的殷开山立马就是把脸色变得一片铁青,指着那杜浩就是喝道:來人,把这杀人狂徒给我拿下, 殷开山的想法很简单,虽然李家和元家斗得很厉害,但这也只是政治上面的争权夺利,并沒有谁真的敢明刀明枪地杀人,之前杀了那些家兵,倒还有回转的余地,可现在竟然连元家子弟都给杀了,这真要闹腾起來,只怕李元吉就算是李渊之子,也不好善后了,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抢先将过错全都推到动手杀人的杜浩身上去,反正这杜浩还不能算是李元吉的部下。 且慢,就在那些唐军士兵随着殷开山的命令而冲上前去,准备将杜浩擒下的时候,突然从后面传來了一声呼喝,正是万禾及时出声阻止,紧接着,万禾在太史丰的搀扶下,又是晃晃悠悠地走了过來,抬头看了一眼李元吉和殷开山,那肥嘟嘟的脸上始终保持着笑意,说道:殷将军,不知为何要擒拿小人的家仆啊, 殷开山冷眼看着万禾,心里不住地冷哼,杜二杀人,要说沒有自家主子的命令,就算是打死他也不相信,此人身份不明,一到长安就惹下这么大的祸事,殷开山心里早就将他给恨死了,对他自然也沒有什么好脸色,冷哼道:钱缺,你纵仆行凶,正要将你一并拿下,交由长安府尹处置,來人,将他们拿下, 随着殷开山的命令,又有一部分唐军士兵也是将万禾和太史丰给围了起來,太史丰立马就是提起银枪,护在了万禾的面前,倒是万禾,脸上沒有丝毫的变化,只是看着李元吉和殷开山,轻飘飘地说道:五公子,莫非,这就是小人等为五公子忠心效命的下场不成, 李元吉原本还在因为元虎之死而震惊,对于殷开山动手拿人倒是沒什么反应,可现在听到万禾的话,李元吉也是不由得一愣,立刻就是挥手喝道:所有人都给我住手, 听得李元吉出声喝止,殷开山的眉头顿时就是皱了起來,回过头望向了李元吉,特意压低声音说道:五公子,杜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元虎,元家必定不会干休,钱缺身为杜二之主,也脱不开干系,现在这种局面,必定要有人顶罪,公子,你要三思啊,说着,殷开山伸手指了指周围,刚刚这么一番厮杀,已经是引來了不少长安百姓围观,特别是看到元家子弟惨死街头,更是让越來越多的长安百姓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么多人看着,这件事就算是想要隐瞒下去,那也是做不到了。 李元吉的眉头一皱,似乎也明白殷开山这话的意思,而此时,万禾又是开口说道:五公子,小人虽然是从南方來的,但也听说这长安之主,乃是五公子的父亲唐王殿下,这个叫什么元虎的,敢当街辱骂五公子,那岂不是等于是在辱骂唐王,这样的狂妄之徒,难道不该杀,小人的家仆也是为了公子和唐王效忠,难道这也有什么错不成, 这个,也不是错了,只是,只是李元吉的脸上也是尴尬了起來,他总不能回答自己身为唐王之子,还要顾忌元家的势力吧,人家都把事情扯上自己父亲的颜面了,难道自己作为儿子的,还要折了自己的面子吗。 看到李元吉的模样,还有旁边正要开口劝说李元吉的殷开山,万禾又是抢先一步说道:当然了,这长安城内到底有什么规矩,小人这粗俗之人自然是不懂,杀了这个小子,若是为公子和唐王惹下了什么大麻烦,那小人的确是该死,就请公子下令将小人等斩杀,为公子和唐王消弭一场祸事,也算是我等为公子为唐王尽忠了,说完,万禾就是眼睛一闭,直接伸出手对着李元吉,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殷开山本來还要劝说李元吉的,可听到万禾这么一番话之后,心里也是不由得暗暗叫糟,再回过头一看,果然,李元吉的脸上已经是浮现了一丝怒容,只见李元吉握紧了双拳,用力一挥,喝道:混账话,我李元吉乃是堂堂唐王之子,难道还会怕了这区区元虎不成,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元家又能奈我何, 随着李元吉这番怒喝,周围围观的百姓都是发出了一阵喧哗,甚至还有不少人跟着喝了一声彩,这元虎平日里横行长安,可是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只不过因为他元家子弟的身份,却是沒有人敢招惹他,如今这大祸害死在这里,却也是让不少人感到痛快,更是有几名百姓直接冲了过來,泪流满面地跪在了李元吉的面前,冲着李元吉磕头道谢,言语中得知,都是这些年被元虎给祸害而敢怒不敢言的百姓。 出了这么一个风头,李元吉那是越发得意了,装模作样地将那些百姓给扶了起來,一番做派,倒还真有点为民请命的架势,而看到这一幕,殷开山也是慢慢闭上了嘴巴,李元吉这一喊,就等于是将杀元虎的事情给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殷开山再做什么,也是无济于事,最后殷开山又是将头转向了万禾,脸上闪过了一丝古怪,一摆手,撤掉了那些围住万禾的士兵,上前几步,用只有他和万禾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钱缺,我不管你这么做到底有何用意,但我奉劝你一句,这里的水浑得很,你最好给我小心点, 对殷开山的威胁,万禾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是一脸淡然的笑容回应,看着那前方正在装模作样的李元吉,心中暗定,至少,现在他已经是成功打入了长安的高层了, 第五百六十九话 万禾的推断 ♂, 长安府尹的人很快就赶到了。只不过有李元吉坐镇。就算是长安府尹知道凶手是谁。也不敢动手擒拿。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元吉带着万禾等人大摇大摆地赶往李元吉自己的姑臧郡公府。自从李渊占领长安之后。就已经册封李元吉为姑臧郡公。并且在长安为李元吉修建了府邸。只不过李元吉一直留守在太原。在这府邸内也只是住过一两次而已。 虽然只是一个郡公。但李元吉的兄长李世民都已经封王了。谁都知道。李元吉封王也是迟早的事情。所以给李元吉盖的姑臧郡公府其实完全就是按照王府的标准设置的。等到李元吉封王之后。只需要将门匾一换就行了。这么大一个府邸。将万禾整个商队都安排进去。那也是沒什么问題的。不过万禾倒也知道规矩。只是带了杜如晦等二十余人入住了公府。剩下的人。则是让太史丰安排。在长安城内买了一个小宅院安置。 而就在众人进驻长安的当天晚上。李元吉就被李渊给招到唐王府去了。不用说。肯定是为了太原战败的事情。而白天元虎之死。只怕李渊也要好好质问李元吉一番了。对此。万禾却是一点也不担心。待在李元吉给自己安排的厢房。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舒舒服服地闭目养神。 看到万禾如此安逸的模样。在旁边的杜如晦倒是有些奇怪。问道:王爷。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虽然李元吉是李渊之子。但涉及到关陇贵族之间的争斗。难保李渊不会把我们推出來给元家泄愤。在入住这个小院之后。万禾就已经派程咬金和杜浩两人带着那二十余名手下将这小院给护住。所以万禾和杜如晦说话倒也用不着太过顾忌。 听得杜如晦的询问。万禾嘿嘿一笑。伸手直接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那些肥肉一抖一抖的。就好像波浪一样。而万禾也是摇头说道:用不着担心。李渊这个人可不是善类。那个什么元虎敢在大街上羞辱李元吉。要说他身后沒有元家的指使。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可能。李渊现在已经是长安之主。元家这么做。已经不是单纯的向李渊示威了。更是在抽李渊的脸。李渊不但不会因为这件事严惩李元吉。恐怕还会借着这次的事情。敲打元家。说不定。李元吉这次太原战败的罪责也会大事化小。 杜如晦的嘴巴张得老大。以他那种沉稳的性格。已经有很多年沒有如此惊讶过了。可今天夜里。看到万禾竟然如此有条理地分析现在长安的局势。这还是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嘛。可以说。今天万禾的表现。还真让杜如晦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不过杜如晦毕竟不是普通人。虽然心里暗暗吃惊。不过很快就恢复过來。看了一眼万禾。点头说道:不错。王爷高见。李渊肯定会这么做。而我们借着这个机会。还能成功晋身到李家的面前。这样更加有利于进行我们的计划。 嗯。万禾也是嘿嘿一笑。他能够做出这样的分析。当然不会是无缘无故的。虽说万禾对历史并不是了解得很清楚。但也知道。李渊是在长安称帝。建立起了李唐王朝。而李渊所建立的李唐王朝。更是一统天下。一度成为中国的代名词。 在从杜如晦那里得知长安的局势变化的时候。万禾就在心里暗暗琢磨。一个能够建立起这等丰功伟业的帝王。又怎么会受制于什么关陇贵族。如果说是一开始李渊刚刚起兵的时候。李家的实力还很欠缺。倒还说得过去。可现在李家已经在关中站稳了脚跟。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李渊又岂会不明白。所以万禾便能够断定。李渊接下來一定在着手对付这些关陇贵族。 随即。万禾又是想起了另一件事。皱起眉头说道:对了。我们的身份可曾安排妥当。我们既然要在李渊面前露面。那李渊绝对不会单凭我们的话。就相信我们。他肯定会去查探我们的底细的。这一点。我们必须准备妥当。 王爷请放心。杜如晦似乎早就知道万禾会问起这件事。马上便是笑道:在进长安之前。属下已经让信鹞送了一份密函去洛阳。关于我们的身份。长孙大人会为我们安排好的。 听得杜如晦的回答。万禾这才是放下心來。他们现在身处敌境。身份问題才是最重要的。要是让李渊知道。杀子仇人就在自己的地盘上。那万禾只怕就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随即万禾又是点头说道:相信小五他们也都快到长安附近了。找个时间。与他们联系上。还有 笃笃。万禾的话还沒有说完。突然门窗处传來了几声轻响。万禾立马就是闭嘴。这是之前约定好的暗号。肯定是有人來了。外面守卫的人才会敲响门窗。当即万禾和杜如晦两人就是相互使了个眼色。所幸两人的装扮都沒有卸下來。万禾的身子往椅子上一摊。脸上表情一变。又是变回了之前那个病恹恹的钱缺掌柜了。 哈哈哈哈。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响起了一把爽朗的笑声。一听这声音。万禾和杜如晦就听出來。这是李元吉的笑声。而从这把笑声中。两人也是听出了李元吉心中的得意。不用说。肯定是万禾之前的推断成真了。而紧接着。就听得哐的一声。那房门就是被推开。抢先一步走进來的。正是一脸笑容的李元吉。那李元吉一走进來。就是对着万禾笑道:钱缺。你做得好。做得好啊。 一听李元吉这话。万禾就知道。李元吉这次唐王府之行。肯定是得到了不少好处吧。万禾有些吃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來。笑呵呵地对着李元吉说道:公子可别光顾着夸小人了。小人可是禁不起夸的。要说小人做了什么好事。那也都是因为公子的缘故。小人可不敢贪功。 哈哈哈哈。你啊你。万禾的这个马屁拍得那是恰倒好处。让李元吉也是心情舒畅得很。一边笑着一边直接坐上了万禾让出來的位置。抬起头望向了万禾。笑道:你们这次杀元虎那小子。杀得好极了。我父王这次把我招去。非但沒有惩罚我。反倒是免去了我这次太原战败的罪责。该封我为齐公。哈哈。这下我就可以留在长安。再也不用去那些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李元吉这次真的是高兴得很。本以为丢了太原。又杀了元虎。李渊肯定会好好教训自己一顿。甚至李元吉已经做好了打算。到时候在李渊面前。直接就是把钱缺这伙人给卖了。反正出手杀元虎的。又不是自己的手下。可沒想到。见到李渊之后。李渊竟先是对自己杀了元虎好好夸赞了一番。说什么李家子弟岂能任人欺负到头上之说。最后干脆连太原战败也不提。直接给自己封了个齐公。让李元吉今后就待在长安了。 听完李元吉的话之后。万禾和杜如晦都是心中有数。只怕李渊对李元吉丢了太原这件事还是有些不满。只不过李元吉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这罪责要是真追究起來。李元吉可是要军法处置的。李渊虽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但也是变相地处置了李元吉。把他给留在了长安。短时间内。李元吉是别想担当什么重任了。不过看李元吉的模样。似乎也不怎么在意。这到底是奖是罚。也只能是各有各的看法了。 不过当着李元吉的面。万禾和杜如晦自然不会把真实的情况说出來。李元吉的脾气那是只能顺着毛摸。当即万禾便是一脸笑容地对李元吉说道:如此可就要恭喜公子了。公子化险为夷。将來必定富贵无边。小人等也可沾沾公子的光了。 呵呵。万禾的话的确是让李元吉很是受用。李元吉笑着点头。站起身竟然就是要走了。万禾和杜如晦两人都是一脸古怪地看着李元吉。这小子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特地跑过來的吧。万禾和杜如晦正这么想着。李元吉却是又停住了脚步。想是想起了什么事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转头对万禾说道:你看我这脑子。一高兴倒是忘了正事了。钱缺。我來这里是要告诉你。我对父王说了关于你们的事情。父王也是很感兴趣。决定五日后召见你。你这几天好好准备一下吧。可别丢了我的人。 李元吉这话说得那是极沒有礼貌。俨然是将万禾当成了自己的手下使唤。不过万禾却并沒有在意李元吉的态度。他被李元吉所说的话弄得一愣。李渊要召见自己。而且还是选在五天后。不过很快。万禾又是反应过來了。李渊选在五天后召见自己。只怕是要在这段时间内查查自己的底细吧。但愿长孙无忌那边能够來得及吧。 第五百七十话 赴宴 ♂, 这就是这个钱缺的全部信息,李渊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锦帛,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个江淮富商钱缺的资料,其中甚至详细到这个钱缺一天吃多少饭,当然,李渊还沒有闲到对一个商人的饭量感兴趣,他最感兴趣的,还是在锦帛当中所书写的有关钱缺身份的记录。 王僧辩,在得到身后那名黑衣人的肯定答复之后,李渊的眉头一皱,之前李渊从李元吉那里得知,真正杀了元虎的,是一伙从南方來的商队,而这些商人的真正身份,却是南陈的后人,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李渊又是召见了殷开山,殷开山也是提出了他的疑虑,这就让李渊对这个叫钱缺的商人越发起了疑心,所以这五日,李渊便是安排人前往江南查探这个钱缺的身份,最后得出的结果就在李渊的手上,而这个结果却是让李渊大感意外,这个钱缺并不是什么南陈后裔,而是当年死于南陈开国皇帝陈霸先之手的枭雄王僧辩的外孙。 说起这王僧辩,那也算得上是一代枭雄了,只不过这下场却是悲惨了一些,不仅丢了性命,而且惹得一身骂名,南陈后人骂不说,就连梁朝后人也是把王僧辩给骂得够呛,到现在江南各地,只要提起王僧辩,还是有人吐口水,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当年与王僧辩争夺梁朝大权的陈霸先,沒想到,多年之后,王僧辩的后人竟然冒充起了陈霸先的后人。 李渊慢慢将这份情报折了起來,皱着眉头思索着,这个钱缺如果真的是陈霸先的后人的话,李渊还当真不敢用他,当年南陈为大隋所灭,南陈与大隋之间可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李渊现在可是打着大隋臣子的名头,又岂能明目张胆地去接纳大隋的仇人,况且南陈后人无时无刻不想着复辟南陈,对于李渊來说,可不想养虎为患。 而如果钱缺是王僧辩的后人,那就是另一说了,王僧辩的后人在江南已经是沒有立足之地,现在跑到长安來,也只能寻求李渊的庇护,王僧辩的名头太差了,就算是钱缺有所图谋,也不会有人支持他,只要钱缺足够聪明,就不会有别的想法,想到这里,李渊这才轻轻点了点头,将那锦帛收入袖中,转头对那黑衣人说道:今天晚上,那个钱缺就会來府上,你们给我在暗中盯紧了,我要弄清楚,这个钱缺到底能不能为我所用, 李渊自然不可能只凭一份情报就重用一个人,这份情报也只是证明钱缺有那个资格能为他所用,但真正能不能用,李渊却还是要继续观察。 ,,,,,,,,,,,,,,,,分割线,,,,,,,,,,,,,,,,,,,,,,,。 按照长孙大人的回复,王爷在江南的身份已经给弄好了,杜如晦笑着对坐在上方的万禾说道:长孙大人给王爷安排的身份,乃是当年南梁大将王僧辩的外孙, 呃,万禾听得杜如晦的话,顿时就像是吃了什么怪味豆一样,脸上满是古怪的表情,万禾自然不会知道这王僧辩是谁,只不过听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成了别人的外孙,让万禾有种很不爽的感觉,不过不爽归不爽,现在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而且既然是长孙无忌安排的,那肯定是不会有错了,万禾也只能是接受自己变成外孙的事实了。 看到万禾的模样,杜如晦对自己的主公也算是很了解了,知道万禾肯定是不知道这王僧辩是谁,当即便是笑着对万禾解释了起來,既然万禾要假扮成王僧辩的后人,自然不可能连王僧辩是谁都不清楚,这点知识还是要给万禾普及一下。 王僧辩,字君才,太原祁人,南梁将领,曾任南梁骠骑大将军尚书令等职,王僧辩能征善战,领军讨伐兴兵作乱的原东魏大将侯景,后与陈霸先会师,共同平息侯景之乱,算得上是南梁的中兴之臣了,后來王僧辩又与陈霸先共同商议,拥立萧方智为帝,而后南梁的强邻北齐却是威逼王僧辩,改立萧渊明为帝,王僧辩出于各种考虑,决定答应了北齐的要求。 而在当时看來,王僧辩的举动,无疑就是出卖了南梁,投靠北齐,王僧辩的举动,立马就是引起了江南人士的不满,南梁的另一重臣陈霸先更是趁着这个机会,举兵擒住了王僧辩,将王僧辩给杀了,过了几年之后,陈霸先也是废了梁帝,自己登基为帝,建立了南陈。 听完杜如晦的解释之后,万禾就感觉自己这个临时外公,还真是憋屈得很,不用说,王僧辩与陈霸先当时都是南梁的重臣,手中掌握大权,两人都是有机会篡夺南梁天下的,只不过,王僧辩走错了一步,输给了陈霸先,结果却是被抹得一身乌黑,到死都要被江南人给吐口水,这恐怕就是成王败寇的道理吧。 随即万禾又是对杜如晦说道:这个王僧辩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啊,我们套上这个王僧辩后人的身份,会不会不利于我们行事啊, 正相反,杜如晦摇头对万禾解释道:就是因为王僧辩的名声不好,李渊才会更加放心地重用我们,况且我们所要的,是成为李渊的一颗暗棋,又不需要出现在明面上,这名声好不好,和我们也沒多大的关系, 杜如晦都这么说了,万禾自然是无所谓了,当即便是有些吃力地扶着椅子扶手站起來,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对杜如晦说道:待会我们就要去唐王府了,你也准备准备,和我一块去吧,对了,派去与小五联络的人可有消息回來, 杜如晦忙是说道:还沒有消息回來,不过有太史将军接应,应该沒有问題,接下來,况且朱将军的主要任务,还是寻找商遗宝藏的下落,现阶段,倒还用不上朱将军他们, 自然是手底下的人手越多越好啊,万禾缩了缩脑袋,却是挤得脸上的两块肥肉鼓了起來,显得更胖了许多,身处在李渊的地盘,万禾身边也只有这百余号人马可用,万禾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踏实,就等着朱牧武那两千人到了,万禾的心才会稍稍安定一些。 对于万禾的嘀咕声,杜如晦也沒有什么反应,只是笑了笑,沒过多久,李元吉派來的人也是到了,通知万禾赶紧一同前往唐王府,这次万禾应邀去唐王府可不是单纯地与李渊见面,也不知道李渊到底搞什么鬼,竟是弄出了一个什么酒宴,邀请长安城内的政要出席,本來像这种场合,以万禾现在的商贾身份,那是万万不适合参加的,可偏偏李渊就是要让万禾参加这个酒宴,让万禾也是心里一直犯嘀咕,要不是万禾确定李渊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恶意,万禾才不敢去赴宴呢。 万禾带着杜如晦杜浩和程咬金以及十余名手下,直接出现在了齐公府外,而李元吉也已经是穿戴整齐在府外等着,见到万禾來了,李元吉却是一脸不耐烦地说道:钱缺,你怎么这么慢啊,父王还在等着呢, 听得李元吉毫不客气的叱责,万禾心里那是不住地骂娘,不过脸上却还是一脸献媚,上前对着李元吉就是一礼,说道:劳公子久候,小人惶恐,不是小人不肯快点,只是小人这体型 李元吉瞥了一眼万禾身上那一层层的肥肉,倒也挑不出刺來,眼睛一撇,便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是直接上马,而万禾也是在身后几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随着李元吉一挥手,这一大队人马就是直接朝着唐王府开进。 不一会儿工夫,李元吉等人就已经是赶到了唐王府,下了马车之后,万禾抬头一看,嘴巴却是一撇,这唐王府造得那是金碧辉煌,与当年李渊在洛阳的唐国公府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亏得当年李渊那小子在洛阳整天装穷,现在当上唐王了,这立马就变了个样,当初杨广说他收买人心还真是沒冤枉了他。 而走在前面的李元吉见到万禾竟是傻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心里更是烦躁,干脆一转身,也不管万禾了,直接就是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唐王府,而万禾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來,张头一看,竟是不见了李元吉的影子,顿时万禾的脸色就是黑了下來,自己可是沒有请帖的啊,看着那守在门口的唐军军士,以及一个个亮出了请帖才被放行的王公大臣,沒有李元吉带路,自己怎么进府啊。 犹豫了一下,万禾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可刚走到门口,万禾等人就被拦了下來,其中一名军士先是看了一眼万禾,随即把手一伸,冲着万禾就是喊道:请出示请帖, 万禾的脸色一僵,却是讪讪笑道:这个,这位军爷,我是唐王邀请的客人,只是沒有请帖,不过我可是五公子带來的,你们刚刚都看到了吧,高抬贵手,让我们过去吧, 第五百七十一话 再次忽悠 ♂, 一听得万禾沒有请帖。那几名军士立马就是脸色一板。喝道:沒有请帖。一律不准入府。刚刚大门口正好來了不少人。所以这几名军士正好沒有看到李元吉与万禾一同过來。况且。就算是看到了。也不能代表什么。李元吉既然沒有带着万禾一道进府。那就说明万禾根本就是无关紧要之人。他们又何须理会。 直接碰了一鼻子灰。万禾也是一脸尴尬地退了回來。而在万禾身后的程咬金见了。直接就是阴沉下了脸。握紧拳头就准备往前硬闯。亏得身边的杜如晦和杜浩死死地摁住了程咬金。这才沒有闹腾起來。而万禾也是皱着眉头。现在连唐王府都进不去。那还提什么打入李唐高层兴风作浪啊。 就在万禾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从不远处传來了一阵马蹄声。万禾扭头一看。只见一队骑兵正飞快地朝着这边赶了过來。领头一人身穿一身精良的黑色铠甲。骑着一匹黑色战马上。昂首挺胸。器宇轩昂。不过万禾看着那人总觉得很眼熟。盯着那人一直看。想要回忆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人。 这个时候。这队骑兵也是來到了唐王府门前。那领头之人直接翻身下马。对着身后的部下说道:你们都留在这里就好了。说完。他便是直接踏步向前。朝着唐王府前进。而那些军士见到他之后。根本就沒有提什么请帖的事情。直接就是让开了路。 呃。等一下。看到这一幕。万禾可就不淡定了。立马就是往前跨了一大步。不过却是差点沒摔一跤。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万禾指着那黑甲将领就是对着那些军士喊道:你们怎么不问他要请帖。 万禾突然來这么一嗓子。那黑甲将领也是一脸疑惑地回头望向了万禾。不明白怎么跑出了这么一人。而身后他的那些部下也都是立马拔出了腰间的佩刀。警惕地瞪着万禾。唯有那几名军士看着万禾。冷哼道:混账。这位乃是马军总管柴将军。更是郡主的夫君。他进唐王府。自然不需要请帖了。 这黑甲将领。正是柴绍了。当年在洛阳。柴绍和万禾还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现在万禾化了妆。完全是另一个模样。柴绍也只见过万禾一次。如何能够认得出來。而自从当年在洛阳被万禾气得离开洛阳之后。柴绍也是倒霉了好一阵子。最后无奈之下。也只有再次回头投靠李渊。不过李渊却是对柴绍很是看重。不仅对柴绍委以重任。最后还是将自己的女儿李秀宁许给了柴绍。只不过这几年事务繁杂。所以李秀宁和柴绍还沒有完婚而已。但唐王府上下早就把柴绍当成是自己的姑爷了。 听得军士的话。柴绍的脑海中又是浮现出李秀宁那张秀美的面容。心里也是一阵阵痒痒。脸上竟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对于这突然蹦出來的胖子。柴绍也沒什么心情计较了。摆了摆手。示意那些部下都收起佩刀。转身就要往府内走去。 啊。原來是柴将军啊。万禾一听那军士的话。立马就是惊呼了一声。倒不是他真的认出了柴绍就是当年被自己忽悠得差点吐血的那个倒霉蛋。只不过现在他正愁沒办法进府呢。柴绍送上门來。他岂能不好好利用一下。一边喊着。万禾一边抖着身上的肥肉就是直接跑到了柴绍的身边。一把拉住了柴绍。 嗯。原本柴绍已经不打算和万禾计较了。却沒想到对方竟然还要胡搅蛮缠。柴绍的脾气就算是再好。也有些忍不住了。当即柴绍就是紧皱起眉头。盯着万禾。哼道:你认识我。 名满天下的柴将军。谁人不识啊。万禾先是拍了个马屁过去。随即笑呵呵地对柴绍说道:这个。小人呢。只不过是一介商贾。不过很荣幸。能够与五公子相识。五公子有意提携小人。这才在唐王面前保举小人。而唐王也有意让小人今日前來赴宴。呵呵。小人惭愧。这身肥肉太过碍事了。以至于小人跟不上五公子的脚步。结果五公子先行一步进了府。小人却是沒有能够跟上。这个。这个。现在这里进不去。还请柴将军看在五公子的面子上。带小人进去。小人感激不尽。 五公子。就是你的人杀了元虎。柴绍的眉头一皱。却是立马想到了五天前元家嫡系子弟元虎当街被杀的事情。长安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柴绍一直就呆在长安城内。对于这几日已经传遍长安城的事情自然是有所耳闻了。 柴家其实也算是关陇贵族中的一员。但只是关陇贵族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家族。而柴绍又与李渊的女儿定亲。那自然是站在李渊这边的了。而万禾派人杀了元虎。在柴绍看來。行事固然有些鲁莽。但至少也算是和李渊在同一战线的。柴绍的脸色也是缓和了许多。当即柴绍便是点了点头。转身对那军士说道:你进去向五公子请示一下。看看此人是不是真的是五公子带來的。对了。你是叫 小人叫钱缺。见到柴绍愿意帮忙。万禾那自然是再高兴不过了。当即万禾便是满脸媚笑地对着柴绍行了个礼。而柴绍倒也不怎么在乎万禾。摆了摆手。转身就继续朝着里面走了去。看得柴绍又要走。万禾连忙是再次拉住了柴绍的手。赔笑道:那个。柴将军。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不如就请将军带我直接进去就是了。何必那么麻烦呢。 柴绍一甩手。一脸怒意地看着万禾。刚想要开骂。可想想这个家伙既然是李渊点名要见的。谁知道待会李渊会对他如何。现在把脸皮给撕破了。万一李渊要重用此人。岂不是平白竖了个对头。自从在外漂流了一段时间。柴绍做事也是谨慎了许多。倒也不再冲动行事了。犹豫了片刻。哼道:好吧。你就跟我來吧。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说完。柴绍就是一摆手。示意万禾跟着自己进府。 见到柴绍同意了。万禾也是不由得大喜。立马就是对着身后的杜如晦程咬金和杜浩三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守在门口。自己则是直接紧跟着柴绍。就这么走进了唐王府。而与此同时。在唐王府旁边的一个角落内。一道人影一闪而过。转眼就失去了踪迹。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在唐王府的后院书房内。刚刚在大门口所发生的这一切。李渊已经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了。李渊的脸上倒是沒什么表情。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这个钱缺行事倒也机灵。颇懂变通。倒也是个人才。嗯。你下去吧。继续盯着他。有什么事情就赶紧來报。 随着李渊的话音落下。之前还在李渊面前跪拜的黑衣人立马就是失去了踪迹。而书房内只剩下李渊一个人坐在那里。单手轻抚着一串玉珠。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且说万禾跟着柴绍从大门口一路就是來到了会客厅。此时在客厅内的人已经是不少了。大家都是三两成群。相互攀谈。万禾看着情景。倒是有点像后世那种社交酒宴的样子。万禾撇了撇嘴。心里暗自嘀咕:这李渊倒还蛮前卫的嘛。怎么不搞点自助餐和鸡尾酒。 柴绍自然不可能听得到万禾心里的嘀咕。到了这会客厅。他也不再理会万禾。笑着和自己相熟的人打招呼。却是直接将万禾给丢在那里。等到万禾反应过來之后。柴绍已经是和几名穿着铠甲的武将聊到一起去了。万禾一撇嘴。反正自己已经进來了。也懒得再去和柴绍费什么话。干脆就是自己一个人在客厅内瞎逛起來。 这个会客厅的范围很大。与其叫做大厅。倒不如叫做大殿。整个厅内已经有二三十人了。却仍显得很稀松。而那些瓜果美酒早已经摆放在了各个席位的酒桌上。只不过这参加宴会的。都是长安城内的王公大臣。还沒有到开席的时候。自然也沒有人不顾那个身份坐下去开吃。 万禾看着那些颜色鲜艳的瓜果。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肚子上那团肥肉。这才想起來。貌似今天出发前为了不要露陷。万禾花了很长时间來装扮。连午饭都沒吃呢。现在这肚子里面正咕咕直叫唤。万禾咽了口口水。看着左右沒有人吃那些瓜果的意思。干脆就是一步一步。偷偷摸摸地移到了一个桌子旁。左右一看。确定沒有人注意自己。飞快地伸手摘了一个葡萄。直接就是丢到了嘴巴里面。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沒发生一般。只不过那紧闭的嘴巴里却是将那葡萄嚼了几下。就这么吞进去了。亏得万禾的脸上还挂着那么两块肥肉。这才使得他嚼东西的时候不会露陷。 尝了个甜头。万禾的饥饿非但沒有减轻。反倒是越來越厉害了。这次万禾却是看中了一个桃子。那可是一个鲜嫩红润的大水蜜桃啊。光是看到那桃尖上的红晕。万禾就是感觉直流口水。为了这个桃子。这次他可要大作战了。 第五百七十二话 初见建成 ♂, 刚刚那是一颗葡萄,沒有人注意,那是因为葡萄太小了,可现在这么大一个桃子,可就沒那么简单了,万禾的嘴巴可沒有大到能一口气将一个桃子给吞进去的地步,万禾左右看了看,似乎还沒有人注意到自己,深吸了口气,猛的一转身,伸手就要往那盛着瓜果的盆子一抓。 哎呦,就在万禾这一转身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屁股好像撞到了什么,紧接着,又是响起了一声叫唤和一通乒呤乓啷的声响,万禾立马整个身子就是定住了,飞快地转回身子,站得笔直,生怕自己被别人给看到。 而此刻,厅内的那些声音全都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转了过來,万禾顿时就是感觉自己藏在肥肉套装里面的后背那是冷汗直流,当即便是小心翼翼地往后面瞥了一眼,只见在他的身后,一名满头白发白须的老头正躺在地上,身边全都是散落一地的瓜果和酒具,而那老头则是捂着自己的后腰,不停地在那里叫唤着,在老头的身边,几名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官员则是一脸紧张地围在旁边,口中不停地喊道:陈公,陈公,你怎么样,來人啊, 万禾顿时就是感觉自己的后背湿了一大片,很明显,自己刚刚转身的时候,却是沒有习惯自己那加厚了好几寸的屁股,一不小心就是把这个老头给撞伤了,看着那躺在地上根本爬不起來了的老头,万禾也是脑门上冷汗直流,这年头应该沒有讹人的吧,自己要是上前扶一把,会不会也给赖上了,犹豫了一下,万禾还是决定不冒险了,这万一要是被赖上了,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可不好收场。 想了想,万禾还是一步一步,就跟是螃蟹一样,横着往旁边挪动,嘴里还在不停地嘀咕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你们全都看不见我,只不过万禾却是忘了自己现在的体型,这么大一个体积,想要让人看不见,那的确是难度挺大的。 哼,在大厅的另一边,看着万禾做出那丢人的动作,李元吉的脸色立马就是黑了下來,一想到这个丢人的家伙竟然是自己的手下,李元吉心里就是一阵阵窝火,要不是场合不合适,李元吉简直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揍死这丫的。 五弟,这个胖子你认得,在李元吉身边站着的,正是李元吉的长兄,唐王世子李建成,其实从万禾之前偷吃葡萄的时候,李元吉就已经看到他了,而李建成也是因此注意上了这个与众不同的胖子,而刚刚万禾撞到那个老头的时候,李建成和李元吉都是看在眼里,见到李元吉如此生气,李建成也是不由得好奇起來。 哼,还不就是那个叫钱缺的商人嘛,商贾就是商贾,果然还是上不得台面,李元吉嘴巴一撇,干脆不去看万禾了,扭过头,气呼呼地对李建成说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显然是为万禾的举动感到丢人。 哦,听得李元吉这么一说,李建成也是颇有兴趣地望向了那个已经溜到角落里的胖子,自从李建成决定跟李世民斗起來之后,他就已经开始布置起属于他自己的情报网络,长安城内发生的什么事,基本上李建成都会知道,而五天前元家子弟惨死街头的事情,李建成自然也是了解得很清楚了,而在这件事当中,最让李建成好奇的,不是元家的反应,也不是李渊的反应,而是那个指使手下杀了元虎的商人钱缺。 实际上,李渊派人去江南查探的同时,李建成也同样派人去江南,得到的情报也是和李渊一样的,明明是王僧辩的后人,却要假扮成世仇陈霸先的后人,这个钱缺已经是引起了李建成的兴趣,王僧辩当年为一代枭雄,他的后人也绝对不会像钱缺所表现出來的那么简单,这一点李建成也是能够确定,而李建成想要与李世民争斗,人才才是李建成目前最为需要的,如果这个钱缺真的有能力的话,李建成倒是不介意他的商贾身份,一定要将其纳入自己的帐下效命。 这里毕竟是唐王府,府内郎中也是有不少,很快就有下人把那位被撞伤的陈公给扶了下去,至于撞伤他的万禾,沒有人认得他,也就沒有人知道万禾是什么來路,那些看到万禾撞伤陈公的人自然也就不会去多嘴了,见到沒有人追究此事,万禾也总算是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定了定神,而就在这个时候,李建成带着一脸不情愿的李元吉走了过來,一脸微笑地对着万禾说道:这位一定就是钱先生了,久仰大名了, 在大厅内的那些王公大臣虽然都是各聊各的,但实际上他们也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李建成和李元吉都是李渊之子,也算是这里半个主人了,他们的一举一动自然也是要注意,谁也沒想到,李建成和李元吉竟然会找上先前把朝中元老陈公给撞伤的大胖子,看李建成的态度,似乎这个大胖子还颇有些來头,不少人都是暗暗庆幸,幸好自己刚刚沒有为陈公出头,要不然,岂不是平白得罪了一个大人物,一时间,周围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來,都想要听听李建成与这个大胖子到底在说些什么。 对于周围人的举动,李建成只是看在眼里,却沒有多说什么,作为唐王世子,他早就习惯了这种场合,不过让李建成有些意外的是,在他面前的这个大胖子,似乎对周围那么多目光的凝视也是沒有什么不适的感觉,这也让李建成是暗暗称奇。 而万禾此刻也是看着李建成和李元吉,他却并不认得李建成是谁,只不过看到李元吉都甘心站在对方的身后,只怕对方的身份也是很不一般吧,当即万禾也是连忙对李建成拱手一礼,赔笑道:小人见过这位大人,呵呵,这个,这个 万禾说了几句,却是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而李建成似乎也是明白万禾的意思,笑了笑,说道:在下李建成,乃是元吉的大哥, 李建成,听得对方的自我介绍,万禾顿时就是愣住了,脸上露出了一片讶然,这个人就是后世那个被无数电影电视描述成大坏蛋大奸人同时也是一个结局悲催到极点的隐太子李建成,看这温文儒雅的样子,怎么看也不想个坏人啊,特别是和李元吉这个凶神恶煞的小子站在一起,李建成简直就是一个大帅哥啊,换到后世去,那绝对是个标准的少女少妇杀手。 而看到万禾的反应,李建成倒是沒有想太多,毕竟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第一次看到自己这个唐王世子,会如此震惊倒也是合乎常理,随即李建成笑着对万禾说道:钱先生既然与我五弟结交,那就是自己人了,不用太过客套, 李建成这么一说话,万禾这才是缓过神來,其实万禾之所以会愣住,倒不是因为李建成的身份,而是眼前的李建成,和长久以來在万禾心目中的李建成的形象,有太大的反差造成的,不过万禾毕竟在这个年代呆了这么多年了,很快便是恢复了常态,立马就是对着李建成喊道:小人参见世子殿下,说完,万禾就是要跪拜下去。 免礼,免礼,李建成眼疾手快,立马就是将万禾给扶了起來,愣是沒让万禾跪下去,随即李建成又是笑着说道:刚刚才对先生说了不要客套了,先生怎么就忘了,我李唐顺民意,自太原举事至今,靠的,正是这天下豪杰相助,钱先生这样的有能之士,正是我们李唐所需要的人才,今后还望钱先生多多指点才是, 李建成说话温和有礼,客气但却不会让人有生疏感,听得李建成的话,甚至让万禾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当年万禾也见过李世民,加上现在在李建成身后的李元吉,这让万禾感觉李世民和李元吉都远远比不上李建成,真不明白,这样的人物,历史上怎么会输给李世民那个小屁孩了,万禾此刻对于李世民的印象,却还停留在六七年前在洛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李世民,可不就是个小屁孩嘛。 如果万禾真的是从江南來长安投奔李唐的王僧辩后人钱缺,面对李建成如此对待,只怕真的会直接效忠于他,可现在的万禾,已经不是当年刚刚到这个年代的那个毛头小子了,身为一方霸主,万禾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李建成给折服,很快,万禾便是恢复了常色,笑着对李建成说道:久闻世子乃是当世人杰,今日得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能够与世子相识,实在是小人生平之幸, 李建成呵呵一笑,虽然万禾沒有直接就向自己臣服,但对于李建成來说,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若是眼前这个王僧辩后人会这么容易就被折服,那也不值得李建成去费尽心思将他纳为己用, 第五百七十三话 酒宴正戏 ♂, 沒过多久。搀扶刚刚那个倒霉的陈公离开的几名文官回來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那位陈公并沒有受太重的伤。其实万禾那转身一撞也沒用太大的力气。只不过那位陈公的年纪实在是太大了。这老胳膊老腿的。自然经不起撞了。而那几名文官回到大厅之后。首先就是朝着万禾这边狠狠地瞪了一眼。紧接着又是找了另外几名文官。围成了一个小圈。在那里谈论着什么。时不时还冲着万禾这边指指点点。 看到那几名文官的举动。万禾一开始还沒明白怎么回事。而李建成却是淡淡一笑。对万禾说道:钱先生可是要小心了。刚刚你撞的那位陈老大人。威望可是不低。在这长安城内的门生更是不少。他们要是一定要找你的麻烦的话。那钱先生你初來乍到。可是不好应付哦。 呃。听得李建成的话。万禾的心里顿时就是一凉。再次朝着那群文官那里望去。果然。那些文官正好将头转了过來。一个个恶狠狠地瞪着万禾。眼中满是怨恨的目光。万禾心差点沒被他们瞪得跳出來。妈妈咪的。不就是撞了一个老头嘛。用得着跟杀父仇人一样吗。后世撞了老头最多就是赔钱。怎么这个年代撞了个老头还要玩命啊。 看到万禾的模样。李元吉一脸轻蔑地哼了一声。他现在是对万禾越看越不顺眼。甚至已经做好了打算。今天宴会一结束。就把这丢人的胖子给赶出去。而李建成却是看着万禾笑道:钱先生也用不着担心。这陈老大人乃是儒学大家。他的门生多为正人君子。他们要对付钱先生。最多就是在父王面前告先生一状罢了。父王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之人。到时候最多也就是让先生赔陈老大人一些汤药费罢了。听闻先生乃是江淮一带的富商。一点汤药费对先生來说。算不得什么吧。 李建成摆明就是在提点万禾了。而万禾本來的打算。就是要投靠李建成。现在李建成这么一说。万禾自然也是顺势而上了。当即万禾便是露出了一脸感恩地表情。对着李建成就是拱手一拜。说道:如此。小人多谢世子救命之恩了。世子今后要是有何差遣。小人定当尽力为世子效劳。 万禾这话也是说到了一个度。却是沒有再继续往下说。这也是表明自己对李建成的忠诚也仅限于报恩罢了。而对此。李建成也是不以为意。能够有这个进度。李建成已经是很满意了。接下來。他将会继续笼络万禾。让他能够对自己忠心耿耿。 唐王驾到。就在这个时候。从大厅的偏门突然传來了一声呼喝。紧接着。大厅内所有人都是慌忙跑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静候李渊的到來。而万禾自己一琢磨。既然刚刚向李建成表忠。那他就算是李建成的人了。当即便是紧跟在了李建成的身后。李建成坐哪。他就跟着去哪。这李建成迈开了步子在主席位左手第一个位置坐下。万禾也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站到了李建成的身后。 万禾这么一站。顿时整个大厅内的人全都傻了眼。一脸古怪地盯着万禾。万禾却还沒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这么低着头站在李建成的身后。自己却是在琢磨起來。李渊那可是见过自己的。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脸上的装扮。能不能瞒过李渊了。要是被李渊认出來的话。只怕自己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了。 万禾这里正担忧着呢。旁边的李元吉可是看不过眼了。直接站起身。拍了一下万禾的肩膀。低声喝道:钱缺。快滚到后面去。这里哪里是你站的地方。 万禾被李元吉这么一拍。这才回过神來。看到自己站的地方还有周围人的目光。这才反应过來。立马就是一脸尴尬地往后跑。正好万禾也不想距离李渊那么近。干脆一口气就是跑到了两排席位的最末端。果然那里留有了一个空席位。不用说。就是万禾的席位了。 万禾刚刚入座之后。李渊也是正好从偏门走了出來。径直走到了主席位上。对着坐下众人一挥手。说道:有劳诸位久等了。请坐。 谢唐王殿下。众人齐声呼喝了一声之后。这才纷纷坐了下來。而随着李渊入座之后。大厅外早就准备好的婢女便是手捧着各种美味佳肴。鱼贯走进了大厅。将酒食放在了众人面前的小桌子上。这些美味佳肴全都是宫内的御膳亲手操刀赶制的。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问得万禾那是嘴里不停的冒口水。肚子也在咕咕叫。亏得万禾现在穿着一套厚厚的肥肉套装。要不然。这咕咕叫声非得传遍整个大厅不可。 入座之后。李渊的目光在下手位一扫而过。却是动了一个谋生的面孔。那就是假扮成江南富商钱缺的万禾万大少爷了。看了一眼万禾。目光却沒有在他的身上停留。随即。李渊笑着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说道:平日里。诸位为了李唐。劳心劳力。今日我特意请诸位來。就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敬诸位一杯。请。 李渊敬酒。众人如何敢不喝。纷纷举起了面前小桌子上的酒杯。朝着李渊遥遥一敬。随即便是和李渊一块将杯中美酒给饮尽。等到众人都喝完之后。李渊又是哈哈一笑。说道:美酒佳肴当前。诸位还等什么。请用膳。说着。李渊便是做了个请的手势。紧接着又是拿起了面前的筷子。 见到李渊动了筷子。那些王公大臣们这才敢动手进食。而万禾早已经是等不及了。干脆就是用筷子直接捻起一大块肉就是啃了起來。 众人來参加酒宴。又有几人是真正冲着这些美酒佳肴去的。虽然李渊已经说了开始进餐。但大部分人也只是动了一下筷子而已。紧接着。众人便是你一眼我一语。又恢复了之前那喧闹的场景。而李渊更是眼睛光亮闪过。伸手一拍。紧接着。从旁边就是响起了一阵阵清幽的编钟乐声。而近十余名身穿轻纱的女子更是直接从大厅外踏着小碎步走了进來。配合着编钟悠扬的乐声。在大厅中央偏偏起舞。 高高在上的李渊一直眯着眼睛。时不时喝上一杯美酒。眼睛却是在那些王公大臣身上扫來扫去。这次被他请來的这些王公大臣们。那可都是支持李渊的朝臣。至于元家等势力。李渊却是一个都沒请。李渊这么做。却是有原因的。因为他将要在今天公布一件事情。争取得到这些王公大臣的支持。 看着那些王公大臣们一个个相互攀谈饮酒作乐。李渊也是轻轻点了点头。估摸着时间。就要开口说正事。可就在李渊正要开口的时候。却是突然发现了一个异类。这些王公大臣。大多都是出身官宦世家。一个个都是身份高贵。在这样的宴会上。也是知道宴会的规矩。品着美酒。欣赏着舞姬的舞姿。可偏偏就在最靠近大门的一个席位上。一人却是和众人不同。竟是正埋头苦吃。短短时间内。那桌子上的佳肴就被他给扫荡了一大半。 多出这么一个异类。李渊也是不由得一愣。不过他很快就认出了这个埋头苦吃的胖子。就是这次李渊特意让李元吉带來的江淮商贾王僧辩的后人。钱缺。 想到钱缺毕竟是一介商贾出身。加上人这么胖。饿得也快。李渊很快就是释然了。不再多说什么。当即便是伸手一拍。随着李渊的巴掌声。那旁边的编钟乐声立马就是停了下來。而在大厅中央跳舞的一干舞姬也是停止了舞蹈。朝着李渊躬身一礼。便是倒退着退出了大厅。而那些王公大臣们在看到李渊的举动之后。立马就是停下了自己的举动。纷纷把脑袋转了过來。望向了李渊。这些大臣们也都是人精似的人物。自然知道李渊今夜举办这个酒宴。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而现在。正戏也是开始了。 随即。李渊又是扫了一圈众人。这次对万禾李渊那是直接选择了无视。然后对着众人朗声说道:诸位。今日我等虽是过得如此舒适。可我一想到这天下百姓都还处在战乱当中。我的心里就很不好受。大隋传至今日。已经历经三世。可如今的大隋。早已不复当年文皇之治的盛况。天下诸侯四起。战乱不休。实在是上天有意惩罚我们啊。 李渊的话一说完。立马大厅内就是响起了一阵叹息声。有一些。那都是李渊的亲信。知道李渊这话的用意。故意发出叹息声來配合李渊。而有一部分。则原本是隋臣。李渊的话也是说到他们心底去了。 过了片刻。一道人影却是站了起來。正是丞相府掾刘政会。只听得刘政会对着李渊拱手一拜。同时又是对众人拱手一礼。说道:唐王言之有理。如今天下大乱。北至涿郡。南至江淮。哪里不都是战乱四起。唯有我们长安。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而这一切。也全都要归功于唐王的英明。若无唐王。长安和天下其他地方又有什么区别。 第五百七十四话 推捧 ♂, 这刘政会乃是李渊的铁杆支持者。当初李渊从太原起兵的时候。刘政会就是第一个表示赞同的大隋官员。也正是因为如此。刘政会已经成为李渊手下最为信任的心腹。甚至就连李渊的几个儿子都比不上。眼下刘政会突然站起來说出这么一番话。很显然。是得到了李渊的授意。众人也都是在暗自揣测起刘政会这番话的意思。 单从明面上來听。无非就是赞颂李渊的丰功伟绩。再说得简单点。那就是在拍李渊的马屁。不过在场的众人可都是一个比一个精。自然不会只看到表面的东西。刘政会的话再往深处听。特别是最后一句话。那不就是在说这长安沒有了李渊。就不行了嘛。有句话叫国不可一日无君。那岂不是将李渊和当今天子放在同一个位置了。 就在众人暗自猜测的时候。又有一人站了起來。正是被封为魏国公的长史裴寂。这裴寂也同样是李渊的重要心腹亲信。看到他也站起身來。众人也是越发相信这次李渊宴请群臣。肯定是有所图谋。 而不管众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站起身的裴寂对着李渊拱手一礼。说道:唐王。下官以为。刘大人所言不无道理。如今长安变得如此繁华。唐王功不可沒。文皇立隋。一统天下。而唐王平定乱世。其功不下于文皇。文皇身为齐臣。顺应天意代齐称帝。唐王虽功高于天。却尽心辅佐幼帝。其德更胜文皇。实乃是天下之明主耳。 裴寂的话。就像是一根针。一下子就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裴寂竟然将李渊与开创大隋的文皇杨坚相提并论。甚至言语之中。还认为李渊更胜文皇。这其中的意义已经不言而喻了。李渊这是要取隋而代之。 自从李渊占领长安。拥立代王杨侑为帝之后。其实很多人心中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而随着杨广被宇文化及杀了之后。大隋的气运也是渐渐衰落。这长安城内的王公大臣也是越发肯定这一天的到來。只不过当这一天真的到來的时候。在这些王公大臣当中。很多人却是有种难以接受的感觉。毕竟他们大部分人。都曾经是大隋臣子。甚至于他们的父辈祖辈也都是大隋的臣子。现在让他们忘记大隋。去拥护另一个人为帝。对于他们來说。一时间。的确是难以接受。 坐在李渊下手为的李建成则是眯着眼睛看着坐下众人。观察着众人的表情。这件事李渊并沒有事先告知他。但李孝常却是李建成的人。李渊之前派遣李孝常前往渭城通知心腹大将殷开山。所以李孝常也就成了知情人。而李建成也是从李孝常那里得知这件事了。 作为李渊的长子。唐王世子。李建成对这件事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了。李渊登基为帝。那自己岂不是要成为太子。将來也会继承皇位。成为万人之上的至尊。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条件。是李建成的权力不会被自己的好二弟李世民夺去。 看着众人的反应。李建成也是不由得有些着急。李渊这次的宴会。就是希望得到这些人的赞同。这些人还都是李渊的支持者。若是连他们都不赞同李渊称帝。那将來李渊真的称帝。又有多少人会赞同。有多少人会反对。可心急归心急。李建成却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别人可以说话。可他作为李渊的儿子。却是必须保持沉默。就连旁边同样着急的李元吉。李建成也是不得不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让他闭嘴。 高高在上的李渊此刻也是沒有任何反应。微微眯上眼睛。就仿佛已经睡着了一般。可实际上。李渊的心里可不想他的表情那么平静。实际上。他的内心也和李建成一样的着急。可这种事的确是急不來的。李渊也只能是静静等着。等着一个带头的人。 整个大厅内一片寂静。那些王公大臣们都知道。李渊取代大隋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实。可是沒有谁愿意去做这个出头鸟。所有人在面对李渊的目光的时候。都是下意识地低下了脑袋。从龙之功当然是了不得。可真要得到这份功劳。那也不是说说就行了。风险可是很大的。而看到这种情况。也是让李渊感到极度的失望。心中暗暗恼怒起來。这些人平时表忠的时候。那是不甘人后。当真的要他们付诸行动的时候。却是一个个往后缩。 唐王殿下。而就在李渊越來越觉得失望的时候。突然。一把声音从大厅门口那里传了过來。在这静悄悄的大厅内。显得是特别的响亮。李渊的眼睛顿时就是亮了起來。抬头顺着声音一看。不仅是李渊。在大厅内的所有人。都是把头朝着那边扭过去。他们想要看看。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胆量。 只见在大厅的门口位置。位于众人席位的最末端。一个圆乎乎的球体慢慢地站了起來。却是之前那个只顾着埋头苦吃的异类。那个传闻中。胆敢下令将元家子弟当街斩杀的商贾。钱缺。看到竟然是他第一个出头。李渊父子以及李渊的亲信全都是十分惊讶。看來这个胖子倒也不像是情报中所表现出來的那么平庸啊。李渊嘴角一勾。笑着说道:这位是钱先生吧。我也从元吉那里听说过你的事情。你有何事。尽管说吧。 万禾一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担心的。可看到李渊并沒有认出自己。可见自己的这副装扮还是很有用的。当即万禾便是壮起了胆子。笑呵呵地对李渊说道:唐王殿下。小人初來乍到。对这长安还不是很了解。刚刚那两位大人所说的。小人却是一点也不清楚。只不过嘛。小人在江淮做生意的时候。倒是曾经听别人说过。什么桃李子。得天下。只不过小人读书少。实在不懂得什么意思。正好今天这么多大人在这里。诸位大人都是饱读诗书。小人斗胆。请诸位大人为小人解释一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万禾这话一说出口。顿时在场所有人全都是心里咯噔一下。李渊等人心头一跳。万禾所说的。正是当年闹得天下皆知的桃李章。当初为了这个民谣。杨广可是不知杀了多少姓李的人。就连当时权倾朝野的李浑叔侄也是被杨广给杀了。这个民谣的寓意。就是指取代大隋王朝的。将会是一个姓李的人。而如今的长安之主。不就正好姓李嘛。万禾这话。分明就是在为李渊夺位打头阵啊。 当即。李孝常就是站起身。对着万禾笑道:钱先生。这句话的意思嘛。就由我來为你解释一下。其实原句并非如此。在这里我也就不复述了。总之这个意思呢。就是指将來会有一位姓李的高人。登基为帝。开创万世之基业。 李孝常的话一说完。在座众人全都是在心底骂了一句。这桃李章只不过是暗喻将來会有一个姓李的人得天下。可李孝常却是偏偏要加上什么姓李的高人。还开创万世之基业。这分明就是在拍李渊的马屁嘛。这个李孝常。脸皮也实在是厚的可以了。众人心里暗骂的同时。其实也在暗暗后悔。怎么这么好一个机会。竟是让李孝常这小子给抢了先机。 万禾心里也是把这个突然冒出來。而且拍马屁拍得如此露骨的家伙给骂上祖宗十八代。这桃李章的内容。万禾也是清楚得很。当初万禾本就想要靠这桃李章害死李渊。结果误中副车。把不相关地李浑给害死了。事后万禾可是好好把桃李章给研究个透彻。自然知道李孝常这话说得有多离谱。不过就算是如此。万禾还是要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忙是说道:噢。原來如此啊。那。那这姓李的高人会是谁啊。能够开创万世基业。啧啧。这可是古之圣贤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啊。 刚刚说到这里。万禾突然又想是想起了什么。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指着高高在上的李渊就是喊道:对了。对了。这。这唐王殿下不就是姓李嘛。难不成。难不成唐王殿下。就是那位开创万世基业的李姓高人。 他妈的。你敢演得再假一点吗。在座的王公大臣们全都是怒了。这个死胖子明明就是要捧李渊。却还要装作一脸惊愕的模样。问題是。他演得那叫一个夸张。就连瞎子都看得出他是在演戏。 可就算是万禾表演得再如何夸张。在座的众人却是沒有一个敢揭穿这层窗户纸的。那李孝常不由得一愣。本來万禾后面那番话是他想接过來说的。可沒想到万禾竟然抢先了一步。李孝常只能是立马抢着说道:对。对。对。唐王殿下功盖社稷。德配天地。实乃是当世真正的高人。偏巧唐王殿下又是姓李。正好与这民谣的说法相符。这将來登基为帝。开创万世基业的。不就是唐王殿下嘛。 第五百七十五话 一样混出头 ♂, 万禾和李孝常这两人一搭一唱,表演得让人想吐,就算是李渊听了,也是不由得有种很尴尬的感觉,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两人总算是为李渊开了个头,李渊也是多看了万禾一眼,看來这个人还算是机灵,紧接着,李渊又是装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摆手说道:两位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何德何能,能当得起这等重任,不可,不可, 李渊虽然口称不可,但表情上却是留有犹豫的模样,一看就知道这推脱之言罢了,这个时候,又有一人站起身來,对着李渊拱手一礼,说道:唐王,如今天下大势皆指向唐王,证明唐王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天下之事,殿下若不取,则必为天谴,我等齐聚于殿下帐下,所期望的,也不过是殿下能够早登大宝,难道殿下也要让属下等失望吗, 万禾听得这人说话,虽然是一身文人打扮,但言语中却是带着一丝战将的气质,再看这人的长相却是有些眼熟,但万禾可以肯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却是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谁,就在万禾心里疑惑的时候,先前带万禾进府的柴绍也是站起身,对着李渊抱拳说道:唐王,长孙大人说得不错,如今天下大乱,百姓民不聊生,正是需要像唐王这样的明主去解救,若不然,诸如万禾窦建德这样的人,天下间会越來越多,到时候,将会是天下大劫,难道唐王忍心看着天下再次变成百年前的模样吗, 听得柴绍的话中竟然提起了自己的名字,万禾特意看了一眼柴绍,特别是当柴绍说到什么诸如万禾窦建德这样的人的时候,万禾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心里暗骂起來:妈妈咪的,老子沒招你沒惹你,干嘛骂得我好像是你的杀父仇人一样,显然万禾还是沒有想起当年自己忽悠柴绍的事情,所以也记不起自己和柴绍到底有什么恩怨了。 而这个时候,又有一人站起身子,却是世子府的长史韦挺,随着李建成的越來越强势,韦挺在李唐朝廷中的地位也是越來越高,韦挺对着李渊拱手说道:唐王,这名不正则言不顺,如今唐王只是拥立隋帝,而这天下间,隋帝已经有三人,论名望,那万禾与窦建德也不比唐王差多少,如此下去,唐王何时才能击败此二人,一统天下,唯有唐王能够登基大宝,继承正统,我军才能出师有名,到时候我军所指之处,必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还请唐王为天下苍生着想,早登大宝, 随着韦挺最后一句话说完,在座的王公大臣们也是纷纷站起了身子,同时朝着李渊一拜,齐声喝道:还请唐王三思, 看到众人终于是彻底倒向了自己这边,李渊心里早就是乐开了花,不过脸上还是表现出了挣扎的模样,过了好半天,李渊终于是用力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如诸位所言,为了天下苍生,我也顾不得身背什么骂名了, 李渊这话一说出口,也算是将这件事彻底给定下來了,在下方的李建成以及一干李渊的亲信心腹也全都是松了口气,这件事最难办的就是这第一步,只要能够在李渊手下这些人当中达成共识,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得多了,而站在最后面,反倒像是被人给遗忘了的万禾却是眼珠子一转,突然推开了面前的小桌子,不顾众人的目光,直接跑到了大厅中央,朝着李渊就是跪拜下來,大声高呼:吾皇万岁, 万禾的举动也是让众人全都是一愣,紧接着所有人这才反应了过來,立马学着万禾的样子,急匆匆地离开了自己的位置,朝着李渊跪拜下來,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三呼万岁一下來,李渊终于是绷不住自己的脸,笑得满脸都是褶子,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很是满意地瞥了一眼那在众人最后面的胖子,笑着做了个虚扶的手势,说道:诸位请起,请起,呵呵, 谢万岁,又是万禾抢先一步大声呼喊,这才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來,偷偷看了一眼上方李渊的笑脸,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啊,对着左右的王公大臣也是嘿嘿笑了起來,论行军打仗治理国家,我不行,论拍马屁,你们不行,当初本少爷可是把杨广给拍得云里雾里,硬生生将我一个商贾之子变成了朝中权臣,现在应付李渊,那还不是小事一桩。 众人起身之后这才纷纷入座,而接下來,李渊又是和众人商量了一下有关称帝的细节,毕竟现在赞同李渊称帝的,还只是李渊手下的这些人而已,长安城内除开这些人,还有那伙关陇贵族,以及一小部分对大隋死忠的臣子,唯有应对了这些人,才有办法让李渊顺利登基为帝。 而有关这些事情,万禾可就是真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万禾一抹自己嘴巴上的油水,干脆就是直接抓起了面前的筷子,再次埋头苦吃,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带上这身肥肉套装之后,万禾就感觉自己的肚子特别容易饿,就好像自己真的是个好胃口的胖子一样。 商议了许久,这才算是将整件事的细节给商议妥当了,最后李渊便是点了点头,对众人一招手,说道:如今天色已晚,我就不久留诸位了,而适才我等商议之事,还请诸位严守秘密, 自当如此,自当如此,众人也是连连点头称是,他们也沒有摔坏脑袋,这种事自然是不会往外宣扬了,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而随着李渊一摆手,旁边的军士大喊送客,众人也是纷纷起身告辞,准备离开大厅了。 万禾见到众人都要走了,自己也是费力地撑起了身子,准备跟着离开,今天这一餐宴会,万禾可是收获良多,竟然是得知了李渊要登基的重要消息,看样子,待会出去之后,可是要好好和杜如晦商量一下,该如何应对才是,就在万禾准备站起身的时候,或许是刚刚吃得太多了,万禾竟是不小心打了个饱嗝,而一身的肥肉也是跟着晃动了一下,让万禾身子的重心顿时就是乱了,万禾的整个身子立马就是要往旁边倒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突然多出了一道人影,飞快地伸出手,直接将万禾给扶住,这才免得万禾当众摔了个狗啃屎,万禾抬起头一看,这出手扶住自己的,正是之前发言让李渊早登大宝,而万禾也看得很眼熟的那人,只见这人看着万禾一笑,说道:钱先生小心啊, 在此人的搀扶下,万禾也是好不容易站了起來,当即万禾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对方,问道:呃,这位大人,你,你认得我, 呵呵,钱先生的大名,早在几日前,在下就已经有所耳闻了,那人笑呵呵地对着万禾抱拳一礼,这一抱拳,更是将他身上那股战将所特有的气质展现出來,紧接着,就听得他说道:啊,忘了说了,在下姓长孙,名顺德,现任长安统军将军一职,今后还要与钱先生好好相处才是, 长孙,顺德,听得长孙顺德的自我介绍,万禾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却是立马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对方眼熟了,这个长孙顺德竟是与长孙恒安有着几分相像,难道,此人与长孙恒安有什么关系,当即万禾便是忍不住问道:大人姓长孙,那大人与长孙,呃,长孙晟将军是 原本万禾是想直接问对方与长孙恒安的关系的,可突然反应过來,长孙恒安那可是梁军大将,自己现在可是在长安,所以立马就是改了口,换成了长孙晟,长孙顺德听到万禾提起长孙晟,脸上立马就是浮现起了一丝尴尬,但还是说道:长孙晟正是在下的族兄, 啊,原來是长孙晟将军的族弟,失敬失敬,听得长孙顺德这么一说,万禾也是一脸惊讶,这却不是装出來的,他倒是沒有想到长孙恒安和长孙无忌竟然有个叔叔在李渊手下为将,很快万禾就是说道:长孙晟将军乃是世之名将,我虽不在朝堂,但也对长孙晟将军景仰已久,今日得见长孙大人,实乃三生有幸啊, 万禾说起这话之后,也不知道为何,长孙顺德的脸色那是越发尴尬了,只不过长孙顺德还是勉强挤出了笑脸,对着万禾说道:好说,好说,钱先生这次立下大功,唐王将來必定会重用先生,将來在下还要多多仰仗钱先生才是,说到最后,长孙顺德却是把声音压低了,说出了此次自己和万禾套近乎的真正用意。 听得长孙顺德这么一说,万禾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围那些王公大臣,果然,他们望向自己的脸色再也沒有之前的那种轻蔑和无视,一个个都是面带笑容,紧接着,万禾又是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上方的李渊,以及正在和李渊做最后商议的李建成等人,这情景,倒是和当年万禾在杨广面前崭露头角时差不多,看样子,本少爷在哪里都能够混得开嘛, 第五百七十六话 长孙顺德 ♂, 想明白了这一点。万禾也是驾轻就熟地说道:长孙大人客气了。都是为唐王效命。说什么仰仗不仰仗的。如此。待会我请大人再到外面喝上一杯。如何。 还吃啊。听得万禾竟然说还要吃一顿。长孙顺德也是忍不住抽动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貌似刚刚众人在商议的时候。他就沒有听过嘴吧。看了一眼万禾那胖得跟个球一样的身材。长孙顺德又似乎明白了缘由。正好刚刚他在酒宴上几乎沒有吃什么。当即长孙顺德就是对万禾笑着说道:既然钱先生相邀。那在下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 此刻长孙顺德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心里也是忍不住长舒了口气。其实这几年。长孙顺德在李渊帐下混得并不算是很如意。当初长孙晟刚刚病逝的时候。长孙家还算是比较殷实。甚至还与李渊定了亲。就算是衰败。也不会落得有多惨。可到了大业九年的时候。杨广东征。长孙顺德也是被应召入伍。只不过长孙顺德早就看出东征必败。所以根本就不想去辽东送死。正好长孙家的人老的老。小的小。长孙顺德就卷了一笔钱。直接就开溜了。后來更是偷偷溜到了李渊的手下。凭借着长孙家和李渊的姻亲关系。成了李渊的一名门客。 而正是因为长孙顺德的这个举动。直接就是加剧了长孙家的衰败。弄得后來长孙顺德也沒有那个脸面回长孙家去。只想着在李渊手下混出个名头。再去找自己的侄儿侄女。可事与愿违。李渊的儿子李玄霸死在了长孙家的门口。李渊大怒之下。更是让李世民休了长孙顺德的侄女长孙氏。这下长孙顺德在李渊帐下的地位就变得很微妙了。 所幸长孙顺德打仗的能力还算是不错。李渊到太原之后。长孙顺德也是为李渊打了几个漂亮的仗。使得李渊也是慢慢重视长孙顺德。而就在长孙顺德开始慢慢平步青云的时候。老天爷仿佛是在捉弄他一般。又是传來了长孙恒安与长孙无忌两兄弟为万禾效命的消息。这下长孙顺德立马又是被打入了冷宫。再也得不到李渊的重用。如今长孙顺德在长安的地位已经是越來越尴尬。明明挂着一个统军的军职。每天却只能处理一些文案工作。别说是领兵打仗了。就是连兵符都不让长孙顺德碰一下。现在长孙顺德也是只能想方设法地找机会。让自己能够重新为李渊重用。 钱先生。而就在万禾准备和长孙顺德一道离开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來了一把声音。万禾和长孙顺德都是回过头一看。却是一名唐王府的下人站在万禾的身后。这名下人看了一眼长孙顺德。随即又是对万禾说道:钱先生。唐王有令。请钱先生暂留一步。随小人前往书房等候。唐王有要事要与钱先生商议。 听得对方的话。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就是看了一眼另一边的李渊。正好李渊也是抬起头朝着这边看了过來。轻轻对着万禾点了点头。当即万禾也只能是无奈地对着长孙顺德说道:长孙大人。看來我们只有等到下次才能一块喝酒了。 不妨事。不妨事。长孙顺德也听到那下人的话。既然是李渊有情。他又怎么敢和李渊争。立马就是摇头摆手说道:既然是唐王找先生有要事相商。那在下自然就不敢耽搁先生了。先生尽管去。明日城东贵宾楼。在下恭候先生大驾。 呵呵。好。好。万禾倒是不知道长孙顺德为何如此想要和自己拉关系。不过现在自己在长安人生地不熟。正好要一个合适的朋友。长孙顺德送上门來。他自然也不会推了。当即万禾也是应承了下來。随即对着长孙顺德一礼。转头对那下人说道:请带路。 那下人立马就是对着万禾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万禾跟着自己离开了大厅。而目送万禾离开之后。长孙顺德也是长舒了口气。这才径直离开了大厅。 而大厅的另一头。看着长孙顺德离开大厅。李建成的眼中闪烁起了一丝光芒。转头就是对李渊说道:父王。这个长孙顺德也算是一员将才。况且这么多年來。他与洛阳那边也沒有任何联系。可见他与长孙恒安和长孙无忌并无瓜葛。父亲何不重用此人。 李渊也是瞥了一眼长孙顺德的背影。却是连眼皮也沒抬一下。说道:我也知道此人并无异心。此人之才。我心中有数。把他丢在一边冷一段时日。却是我有意为之。 听得李渊这么一说。李建成和李元吉兄弟俩都是一脸好奇。李元吉忙是问道:父王。既然知道这长孙顺德对父王忠心。那为何又有意将他丢在一边不用。我们现在不正是用人之时吗。 李渊这才慢慢抬起了眉头。看了一眼李建成和李元吉兄弟俩。虽然平时李渊所表现出來的还是更为器重次子李世民。但在李渊的心里。还是将李建成当成自己的继承人。这一点从來都沒有变过。而最近感觉到李建成的变化。李渊也是越发满意。反倒是觉得之前特意造成他们兄弟俩相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也可以让李建成越來越成熟。将來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 见到李建成似乎还是不太明白。李渊也是耐起了性子。对李建成说道:建成。你可听说过。那南方的渔民。有养一种鸟儿。用來帮助他们捕鱼。这种鸟儿抓鱼那是特别的厉害。不过渔民在用这种鸟儿捕鱼的时候。却是要在他的脖子上加上一个套子。为的就是避免这种鸟儿把捕來的鱼儿自己吞下去。而且每次捕鱼的时候。他们都会让鸟儿饿上一两顿。只有这样。这种鸟儿才会不停地前去捕鱼。建成。你现在可是明白了。 李渊这么一说。李建成也是立马想明白了。连连点头。随即又是嘴角一勾。笑道:所以父王现在已经是给这个长孙顺德加上了一个脖套。同时在饿上他几顿。等到时候差不多了。再把他放出去。 呵呵。孺子可教也。听得李建成一点就通。李渊也是欣慰地点了点头。呵呵笑了起來。至少从这一点上來看。李建成却是一点也不比李世民逊色。看來之前自己也是太少注意自己的这位长子了。这下李渊也是越发坚定了继续立长子为继承人的想法。至于李世民嘛。今后多给他一点补偿也就是了。 在旁边的裴寂和刘政会听得这段父子对话之后。也是将李渊的表情看在眼里。两人都是心中冒出了各种的心思。而李元吉还年轻。对于自己父亲和大哥之前的对话却是听得不明不白。忍不住问道:父王。大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听得李元吉的问话。李渊和李建成都是笑了起來。随即李建成又想是想起了什么。对李渊问道:父王。那钱缺。父王又要如何用呢。 钱缺啊。李渊的嘴角一勾。眼睛微微睁开一丝。显然是想起了刚刚在宴会上那个胖子的举动。说道:王僧辩的后人。这长安城内不是还有一人吗。我已经做了安排。先让他去探探这个钱缺的底子。如果沒有问題的话。我看这个钱缺还是值得一用的。 李渊显然不会单纯就一份情报就相信一个人的身份。他必须要保证自己的手下沒有半点问題之后。这才会重用此人。而听得李渊的话。李建成也是明白过來。只要这个钱缺的身份沒有问題。那他肯定会得到李渊的重用。想到这里。李建成也是在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这个钱缺。自己一定要拉拢过來。 就在李渊父子谈论钱缺的时候。假扮钱缺的万禾此刻却是在下人的引导下。在唐王府的后院走去。李渊的许多重要事宜。都是在书房内进行商议的。所以书房也被李渊安排在唐王府的后院深处。要从前院的会客厅走到书房。必须要绕过好几个院子。这其中七转八转的走廊。就足够把万禾给转晕了。再次穿过了一个院落。万禾甚至感觉有些天旋地转。忙是对那前面带路的下人问道:等。等一下。等一下。我们到底还要走多久啊。 那下人倒也客气。转身对着万禾就是一礼。说道:请钱先生再坚持一下。再走过三个院子。穿过五个回廊。就到书房了。 听得这个答案。万禾顿时就是感觉自己一阵眩晕。其实万禾自己的梁王府也不比这唐王府差多少。可以前在洛阳的时候。万禾却是不用穿着这一身重重的肥肉套装啊。虽然天音门的弟子给自己做的这身装扮已经尽量减少重量了。但对于体质瘦弱的万禾來说。这也是个不小的负担啊。现在走这么多路。万禾简直恨不得立马把这一身厚厚的肥肉给丢得远远的。当即万禾也是直接靠在了旁边的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把清脆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了过來:李福。你怎么在这里。父王呢。 第五百七十七话 再见佳人 ♂, 这把声音清脆而不失温和。落在万禾的耳朵里。更是好像有种熟悉的味道。当即万禾便是扭过头。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紧接着。万禾就是愣住了。 只见在那下人的前面。却是站着四五名穿着宫装的女子。其中带头的女子身材高挑。穿着一身粉红的长裙宫装。看上去好似十六七岁的样子。而这女子的容貌。让已经见识过不少美女的万禾也是为之惊艳。一双黛眉下方是一双犹如明月的眼睛。鼻头高挑。红唇欲滴。脸颊上的红晕。在旁边的红灯笼照射下更显红艳。而她胸口上面的一抹雪白。也是因为那红灯笼的红光而更显娇嫩。 万禾到这个年代也已经很多年了。期间更是见过各式各样的美女。要论美艳。这个女子比不上万贵妃。要论容貌。她又比不上萧妃。而论身材。在万禾的眼中。她比起申欣妍还要稍差一点。要论气质。却是稍逊月容公主一筹。可是在万禾的眼中。这个女子的身上带着一种特殊的气质。娇柔中透着英气。英气中又带着那么一丝让人怜惜的柔弱。让人忍不住升起一丝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看得这女子的模样。万禾竟是忘了喘息。下意识地就是站了起來。直勾勾地看着她。张口竟是念叨了起來: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其实早在一开始。那女子就已经看到万禾了。而万禾那直勾勾的眼神。也是让那女子又羞又怒。而这女子也不是寻常女子。她也知道自己的容貌对于男人來说有多大的吸引力。其实她也并沒有太过苛责对方。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是从万禾口中听到了这么一句。顿时这女子就是呆住了。这一首词更是让她不由得跟着复述了一遍。似乎一瞬间就是沉浸在了这首诗的意境当中了。 万禾和那女子就这么眼对着眼呆立在那里。可是把旁边那为万禾带路的下人给吓坏了。当即他便是直接一个跨步。就是挡在了万禾的面前。伸手拉了一下万禾的衣服。随即又是转头对那女子一礼。说道回禀郡主。唐王殿下正在会客厅与世子五公子他们议事。殿下命小人带着这位钱缺先生去书房等候。 这下人横插了这么一杠子。也是让万禾和那女子立马缓过神來。万禾倒还好。早就练就了比城墙拐角还厚的脸皮。可那女子就不行了。一想到自己竟然和一个陌生男人对视这么久。那女子的脸唰的一声。就是红透了。而这幅模样。在红灯笼的照射下。更是添了几分娇艳。看得万禾又是一呆。面对万禾这火辣辣的目光。女子再也呆不住了。立马转身就走。很快就是消失无踪了。 等到那女子离开之后。万禾的目光还停留在那女子离去的方向。而旁边那名下人却是沒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连着叫了万禾几声。却是沒有反应。当即他就是提高了嗓门。冲着万禾就是喊道:钱先生。我们该去书房了。 啊。哦。哦。那下人这么大的嗓门。也是让万禾反应了过來。只是那脸上还是跟失魂落魄了一样。跟着那下人又是往前走了几步。万禾还是有些忍不住。拉着那下人就是问道:这位小哥。刚刚。刚刚那是 那下人瞥了一眼万禾。脸上那满是自得。把头一昂。说道:刚刚那是我们的平阳郡主。 平阳郡主。万禾听得这个答案。也是暗暗记在了心里。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了多年前那张清秀的面容。这次來长安。他当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这李渊家中的不少重要人物的情报。他都记在心中。这个平阳郡主乃是李渊膝下唯一的女儿。他当然是记住了。而且万禾也知道。这个平阳郡主。正是当年与李玄霸一同在长孙府门口的那个清秀少女李秀宁。 万禾的心中默然。沒想到那个女子竟然是李渊的女儿。那岂不是说自己也算是她的仇人吗。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万禾记得情报里说得很清楚。李秀宁已经定亲。夫君就是之前领万禾入唐王府的马军总管柴绍。一想到这一点。万禾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莫名的刺痛。心里更是有些彷徨了。脚下只是机械地跟着那下人。慢慢朝着前方行进。 万禾此刻如此失魂落魄。而另一头。刚刚和万禾见过面的李秀宁。此刻却也好不到哪里去。此刻的李秀宁。已经是一路小跑地跑回了自己的厢房。直接将房门一关。就是趴在了自己的香榻上。轻轻用玉手抚上了脸颊。却是感觉从手背上传來了一阵冰凉。靠着这一阵冰凉。李秀宁脸上的滚烫这才是稍稍减轻了一些。紧接着。李秀宁的一双秀目又是慢慢睁开。就这么在床上翻了个身子。仰望着上方。脑海中又是回荡起刚刚万禾所吟的那句诗词。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念着念着。李秀宁的脸颊又是红了起來。刚刚下人报出那个胖子的名字。李秀宁就已经知道此人是谁了。李秀宁可不是普通的千金郡主。前几年父亲李渊举事的时候。李秀宁甚至还男扮女装。为李渊在长安附近拉起了一支军队。为李渊攻克长安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李秀宁的手中。还掌握着一支能量不小的情报队伍。自然知道五天前闹出那么大一件事的钱缺了。 而越是如此。李秀宁此刻对钱缺就越发好奇起來。明明是一个浑身上下都透着铜臭气的商贾。却是能够吟出如此意境深远的词句。这个钱缺。真的只是一个商贾吗。 想到这里。李秀宁立马就是弹坐了起來。那玲珑有致的娇躯。却是显得异常柔韧。李秀宁自幼就是跟着自己的兄长习武。身体比起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自然是要好得多。坐起身之后。李秀宁原本是想要张手喊人进來。派人去仔细查探一下这个钱缺的身份。可那玉手刚刚伸出。却又是顿住了。李秀宁的俏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意。等到明年年初的时候。自己就要嫁人了。柴家虽说不是什么大家族。但也毕竟是关陇贵族的一支。自己也要有为人妇的自觉了。这种事情。今后还是少插手为妙。 而想到这里。李秀宁的脑海中又是浮现出了柴绍的模样。若是不出意外。柴绍将会成为自己的夫君。然后陪伴自己一生。而李秀宁的心中也是下意识地浮现出了一丝傍徨。最后干脆是往后一倒。再次躺在了身后的被褥上。 平心而论。父亲给自己安排的柴绍。的确算得上是一个良配了。出身又好。又有才华。对自己也是够体贴。将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他。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处。当初自己还差点因为误会。错过了这么一个好夫君。现在想起來。能够最终和柴绍结为连理。还真是值得庆幸啊。 一想到当年那件事。李秀宁的心突然是咚咚地跳个不停。而且是越跳越快。在李秀宁的脑海中。竟是浮现出了一张略带苍白。却是十分俊俏。带着一脸俏皮的笑脸。而发现这张笑脸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的时候。李秀宁的脸色也是跟着一白。就好像自己突然犯了多大的错一般。噌的一下就是坐了起來。紧接着她的那双美目也是充满了复杂的感觉。 李秀宁脑海中所浮现的那张笑脸。正是当年和她有过数面之缘的万禾。而自从李玄霸死了之后。李秀宁也曾经和他的父兄一样。对万禾恨之入骨。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李秀宁也是慢慢冷静下來。当年李玄霸是怎么死的。李秀宁是看得清清楚楚。根本就是和万禾沒有半点关系。而这件事。李秀宁也曾经无数次对自己的父亲提起过。但心中已经将万禾视为仇人的李渊根本就听不进李秀宁的话。反倒是呵斥了李秀宁数次。 而每次看到父兄对万禾的咒骂。李秀宁的心中就是充满了愧疚。甚至是将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如果当时自己能够冷静下來。将这件事都对父兄解释清楚。或许。就不会造成父兄与万禾的那么多误会。心里抱着这样的想法。渐渐的。李秀宁心中对万禾的愧疚之意也就变了味道。似乎每次想起万禾的那张古灵精怪的笑脸。想起万禾那古怪的言谈。都会让李秀宁的心跳加速。全身发热。 李秀宁也很清楚。自己是对万禾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同时她也很清楚。自己不能也不应该对万禾产生这样的感觉。但是。人的想法又岂是能够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李秀宁越是压抑着自己的情感。而那种异样的感觉就越加强烈。如今的她。已经是完全不能自已了。 李秀宁慢慢从香榻上站起身。走到了窗边。抬头看着天空中的那一轮残月。一滴香泪也是慢慢滑过那光滑娇嫩的肌肤。滴落在窗边。 第五百七十八话 又见表哥 ♂, 万禾跟着那个下人一路走到了书房。总算万禾还记得自己现在可是在唐王府内。勉强打起了精神。将李秀宁的影子暂时从自己的脑海中抹掉。踏步走进了书房。 这刚一进书房。万禾就发现。在书房内竟然还有一人。却是一名中年官员。看上去四十多岁。身材中等。略显偏瘦。而那脸上也是板着个脸。咋一看。就好像有人欠了他多少钱沒还一样。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学究。或许是当年在洛阳私塾落下的后遗症。万禾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这种老学究了。所以在看到此人之后。万禾下意识地就是缩了一下脖子。 而那中年官员听得有人进來了。也立马站起身准备行礼。可一看是个从沒有见过面的大胖子。他抖动了一下下巴上的花白胡须。又坐了下去。虽然强忍住沒有和万禾搭话。但那双眼睛却是瞥了一眼万禾。似乎很是奇怪万禾是什么身份。但又对万禾那一身铜臭味暴发户的打扮很是不屑。很快又是转过头。继续闭目养神了。 看到对方的那个模样。万禾也是不由得撇了撇嘴。很显然。对方就是那种自命清高的读书人了。这样的人。万禾以前当然也见过。比方说那即将成为万禾大舅子的申明轩。对付这种人。万禾当然也有他的办法。当即万禾便是上前一步。一脸媚笑地对着那中年官员说道:哎呀。这位大人。器宇轩昂。风度不凡。定然不是普通人物。小人钱缺。敢问这位大人的姓名。 万禾倒是清楚。一般这种老学究。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名声。虽然很顽固。但却也是最好糊弄的。只要一个马屁拍过去。态度多少都会有些改变。可出乎万禾意料的是。万禾这一通马屁过后。那中年官员却是一点变化也沒有。依旧是闭着眼睛端坐在那里。就好像万禾是空气一样。 面对中年官员的这种态度。万禾倒是有些意外。脸上也不免有些尴尬起來。过了片刻。万禾又是笑着说道:那个。这位大人。也不知道唐王殿下这么晚还把我们召集到这里。到底是有什么事啊。大人可有什么消息么。 万禾已经是很努力不冷场了。奈何对方根本就不配合。那中年官员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甚至万禾还怀疑这个中年官员是不是被点了穴。怎么一动不动啊。随着这中年官员的冷场反应。整个书房内的气氛也是变得越來越压抑了。万禾当真是感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还是忍不住又是问道:这位大人。那个。刚刚你可曾在大厅内。你说唐王登基为帝。是否可行啊。 还是沒有反应。万禾看得对方那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简直恨不得一拳掏过去。在他的那张扑克脸上打上两个熊猫眼。而就在万禾快要忍不住的时候。那中年官员终于是慢慢睁开了眼睛。在万禾的身上來回看了几眼。随即从他的口中吐出了一句话:巧言令色。非奸即盗。 这八个字一说出口。万禾真的快要忍不住了。妈妈咪的。本少爷召你惹你了。凭啥说本少爷非奸即盗了。可就在万禾要发飙的时候。这中年官员又是闭上了眼睛。把脑袋一转。根本就不给万禾发飙的余地。弄得万禾那叫一个气啊。差点恨不得挠自己的胸口发泄。最后万禾也是冷哼一声。干脆就是转身找了一个椅子坐下。同样把头一扭。懒得去看这中年官员。免得生气。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地过去了。两人就这么面对着面做着。可就是不看对方。就这么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只听得从书房外面传來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分明就是李渊的声音。而听得这个笑声之后。万禾和那中年官员都是下意识地站起了身。可他们一看到对方时。又是直接把脸撇开。这个时候。书房的房门也是被推开。只见李渊与李建成父子俩都是笑呵呵地走了进來。 李渊一进來。看到万禾和那中年官员时。就笑着说道:啊。钱先生和王大人都已经见过面了吧。怎么样。兄弟相见。也算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吧。 兄弟相见。听得李渊这么一说。万禾和那中年官员全都是一愣。两人都是下意识地望向了对方。心里同时冒出了一个念头:我和这家伙是兄弟。紧接着。万禾心中立马就是一惊。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中年官员。很有可能也是王僧辩的后人。李渊把他和自己安排在一起。目的就是想要鉴别一下。自己这个王僧辩后人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 想通了这个道理。万禾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很显然。自己并沒有在第一时间与对方相认。这不是摆明了承认自己的身份是个冒牌货嘛。万禾的心瞬间就是跌到了谷底。虽然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装扮很成功。但如果身份上出了问題。那李渊很有可能会派人将自己拿下。万禾这身装扮可是经不起什么折腾。到时候露了馅。等待万禾的。那可是死路一条了。 而此刻。那个中年官员也是一脸迷惑地看着万禾。又是转过头对李渊说道:唐王所说的。下官实在是不明白。还请唐王明示。 听得中年官员的话。万禾的身子顿时就是僵住了。要不是身上这层肥肉套装包裹着。李渊只怕立马就会看到他全身冷汗直流。而李渊父子俩更是双目精光闪烁。转过头。紧紧盯着万禾。随即李渊又是笑着对那中年官员说道:王大人莫非不知道。这位钱先生。与王大人一样。都是王尚书的后人啊。虽然与王大人不是同胞。但也算得上是兄弟了。王僧辩曾任南梁的尚书令。当着王僧辩的后人。李渊自然不好直呼王僧辩的姓名。所以就称呼他为王尚书了。 这怎么可能。下官先祖蒙难之时。唯有下官先父不在江南。而当年先祖与诸位叔父都是惨死在陈霸先之手。怎么中年官员听完李渊的话之后。想都不想。就直接反驳了起來。他每说一句话。万禾的心就颤抖一下。而李渊父子的眼睛更是越发锐利起來。而就在中年官员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却是突然顿住了。紧接着。中年官员猛的一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万禾。突然大声喊道:莫非。你是我小姑妈的后人。 原本随着中年官员的说话。李渊父子已经笃定这个钱缺是个骗子了。正要准备下令拿人。可中年官员突然话风一转。却是让李渊父子也是不由得一愣。而万禾的心里更是來了一个天堂地狱直线上下旅行。差点沒被对方给弄得虚脱了起來。万禾也算是机灵。听得对方的话之后。忙是点头。紧接着。又是转过头去。一脸惊讶地看着那中年官员。说道:家母在世时曾经说过。外祖父遇难之时。诸位舅父都已经遭了那陈霸先的毒手。难不成。当年大舅父逃过了一劫。你。你真的是我的表。表哥。 说到表哥两个字的时候。万禾的心里那叫一个别扭。当初在洛阳的时候。认了房玄龄做表哥。现在换了个身份。到了长安。竟然又冒出个表哥來。难道自己天生就是碰表哥的命。 且不管万禾心里怎么别扭。那中年官员在听完万禾的话之后。也是立马变得很激动。马上就是伸手抓住了万禾的胳膊。喊道:当年父亲在世之时。也曾说过。小姑妈身子柔弱。最得祖父的疼爱。所以当年祖父举事之时。就先一步派人送小姑妈出了石头城。只是后來陈霸先出手太过迅速。让祖父和父亲都措手不及。因而失去了小姑妈的消息。父亲本以为小姑妈已经不在人世了。沒想到小姑妈竟然还有后人。表弟。表弟。哈哈。沒错。我就是你表哥王珪啊。 听得这王珪从一开始的冷漠到现在这般热情。万禾都有点反应不过來。似乎这个王僧辩还真有个女儿啊。看來长孙无忌他们安排这个身份还挺靠谱的嘛。李渊父子现在还在旁边看着呢。万禾可是不敢怠慢。当即也是一脸激动地对王珪拱手一礼。说道:当真是表哥。小弟之前不识表哥。多有得罪。还请表哥恕罪。 不妨事。不妨事。刚刚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算了。算了。呵呵。王珪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摆了摆手。随即王珪又是仿若想起了旁边还有李渊父子。连忙是转过身。对着李渊拱手一礼。说道:下官失态了。还请唐王见谅。 李渊父子此刻也是呵呵一笑。适才他们眼中的锐气也是不见了。望向万禾的目光也是柔和了许多。更多的。则是欣赏。只见李渊笑呵呵地摆了摆手。将王珪给扶了起來。说道:你们兄弟相逢。情绪激动那也是难免的。这又何罪之有。來來來。快快坐下。这么站着像什么样子。呵呵。 第五百七十九话 王珪 ♂, 接下來。自然也只是说了些闲话。李渊将万禾和王珪留下來。目的也只是想要证实万禾的身份罢了。万禾现在才刚刚投靠到李渊这边。真要有什么要紧事。李渊也不会安排给万禾去做。闲聊了片刻。李渊便是让万禾和王珪等人回去了。 就在万禾刚刚离开书房的时候。突然李建成也是跟着出來了。对着万禾就是笑道:钱先生。我与元吉乃是兄弟。既然钱先生之前肯助元吉。那今后也要请先生多多相助于我才是啊。 李建成的话先是让万禾一愣。随即万禾便是明白了李建成的意思。这是再次拉拢自己了。心中估摸了一下。之前在会客厅的时候。李建成就已经表明了要拉拢自己。现在火候也已经差不多了。万禾立马就是装出一副感动的模样。对着李建成纳头一拜。说道:若非唐王和世子。小人恐怕也不会与表哥相见。唐王和世子的大恩。小人感激不尽。世子今后有什么差遣。小人愿一马当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万禾这番话就相当于是在向李建成表忠了。李建成也是面露喜色。如果仅仅只是钱缺一人。还不至于让李建成如此高兴。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个钱缺乃是富甲一方的商贾。根据从江淮传來的情报。这个钱缺在江淮的生意可以说是大得不得了。甚至还有江淮四大商家之首的称号。要不是因为得罪了江淮霸主杜伏威。只怕也不会将生意做到长安來。 虽说这个年代的人很是看重士农工商的等级划分。但一个大商贾。却是意味着他有更多的钱财。而对于有心要和李世民争权的李建成來说。这笔钱财可就显得尤为重要了。拉拢朝中大臣要钱。拉拢军中将领也要钱。甚至说不定某天要与李世民真刀真枪地干起來。这招兵买马同样需要钱。也正是因为如此。李建成才会在已经确定了万禾的身份之后。如此积极的拉拢万禾。为的。就是获取大量钱财的支持。 而见到万禾已经靠向了自己。李建成也是两眼不住的放光。马上就是对万禾笑道:钱先生客气了。明日我当亲自上五弟那里去拜访钱先生。李渊还在书房里面。李建成就算是想说什么。现在也不方便。和万禾约了个时间。李建成便是与万禾告辞了。 打发了李建成之后。万禾也是长舒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次唐王府之行总算是有惊无险。而等万禾转过身。却是一愣。只见那个便宜大表哥王珪。此刻还笑盈盈地站在那里。就这么等着万禾。看到王珪站在那里。万禾心里就是觉得一阵别扭。可偏偏万禾还不能发表。只能是笑呵呵地迎上前去。对王珪说道:表哥。你 还未等万禾说完。王珪便是上前一步。直接拉住了万禾的胳膊。笑着对万禾说道:表弟。你我兄弟第一次相见。怎么也要多多亲近才是。來來來。跟为兄來。咱们哥俩今天晚上要秉烛长谈。 王珪说完。不容得万禾多说什么。竟是直接拉着万禾就往外走。亏得万禾反应得快。要不然。以万禾身上这一身肥肉。非得被王珪拉得摔一跤。然后拖着走才是。别看王珪瘦瘦弱弱的。走起路來倒是挺快的。而且对这唐王府也比万禾熟悉。竟是一下子就走出了唐王府。比起先前那下人带路却是快得多了。 很快。王珪和万禾就是走出了大门口。此时早已经是夜深人静了。在大门口。原本拥挤的马车也是走得干干净净。就只剩下杜如晦等人还守在门口。看到万禾出來了。杜如晦等人都是立马迎了上來。只是看到那始终拉着万禾胳膊的王珪。杜如晦等人都是一脸的疑惑。不明白万禾一个人进去。怎么出來就变两个了。 看到杜如晦等人的模样。万禾也是有些尴尬。指了指王珪。然后对杜如晦等人说道:这是本老爷的表哥。王珪王大人。你们还不见过王大人。 万禾这话中有所暗指。却是提醒杜如晦等人不要出错。而杜如晦和杜浩两人都是机灵得很。连忙是转头对王珪躬身行礼。至于那一根筋的程咬金。反正也是普通伙计打扮。就算是他不明白也沒关系。而王珪也是看了一眼杜如晦等人。却是笑着摆手说道:好了。好了。都起來吧。嗯。表弟。为兄的马车已经先走了。我看你的这辆车也不小。我们哥俩就坐你的马车走吧。 王珪都开了口了。万禾难道还能说不么。心里暗说这家伙还真不客气。明面上也只能是点头称是。见到万禾点头答应了。王珪竟是径直就上了马车。钻进了车厢。而万禾也是无奈地对着杜如晦等人使了个眼色。在他们的搀扶下。吃力地钻进了车厢。而一同近车厢的。自然还有杜如晦。所幸这车厢够大。就算是三人都进去了。倒也不显拥挤。 见到万禾都进了车厢。杜浩和程咬金也是纷纷就位。大手一挥。马车和那些护卫也都是立马朝着李元吉的齐公府赶去。而随着马车这么一动。坐在车厢内的三人也是沉默了起來。万禾看了看王珪。又是看了看杜如晦。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沉默了好一会儿。在万禾身边的杜如晦突然把身子往车厢旁边一靠。伸手挑起了一丝布帘。随即回过头对那王珪就是说道:叔玠兄。安全了。 杜如晦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却是让万禾愣住了。瞪圆了眼睛看看杜如晦。又看看那王珪。嘴巴张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蹦出了一句话:你。你。你们认得。 而那王珪却是呵呵一笑。也是坐正了身子。朝着万禾就是拱手一礼。说道:在下见过梁王殿下。久闻梁王殿下威名。今日得见。梁王机智过人。更胜传闻。在下实在是佩服。佩服。 呃。这下万禾更是惊呆了。他怎么也沒想到。对方竟然一口就道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下意识地。万禾就是往后一缩。心中更是吓了一大跳。要不是身上还穿着那么厚厚的衣衫。只怕万禾已经是被吓得跳起來了。 见到万禾的模样。旁边的杜如晦也是连忙上前按住了万禾的肩膀。说道:王爷莫惊。叔玠兄乃是属下的至交好友。这次更是多亏有叔玠兄相助。才能让那李渊相信王爷的身份。 万禾依旧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简直就像是在看天方夜谭一般。而王珪也是接着说道:克明贤弟言重了。其实以梁王殿下刚刚所表现出來的机智。就算是沒有我的帮助。梁王殿下自己也完全能够化险为夷。在下所做的。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万禾就这么瘫坐在那里。看着杜如晦与王珪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可他却是根本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如今万禾的脑子早已经变得一片混乱了。这好端端的。怎么王珪又和杜如晦相识了。 见到万禾那一脸震惊的模样。杜如晦和王珪见了。同时笑了起來。紧接着。杜如晦这才慢慢跟万禾解释起來。其实王珪与杜如晦房玄龄。那都是多年的至交好友。王珪虽然大杜如晦房玄龄许多。但两人的才学也是折服了王珪。自从房玄龄为万禾设谋之后。也是积极将自己的一些好友拉拢到万禾这边。其中自然就包括了杜如晦和王珪。只不过当时王珪已经是经另一位好友引荐。來到了长安。所以房玄龄也只能是暂且作罢。 而这次万禾來长安。为了给万禾谋求一个合理的身份。房玄龄和杜如晦便是又想起了自己的这位好友王珪。虽说王珪现在效忠于李渊。但两人与王珪相交多年。却是明白王珪的性情。绝对不会出卖朋友。就算是王珪不肯帮忙。也绝对不会把万禾前往长安的事情给泄露出去。而更令两人意外的是。两人的密使到王珪那边。将事情一说。王珪竟是立马就点头答应了。并且还给万禾安排了这个钱缺的身份。 实际上。在江淮那边。还真有钱缺这个人。只不过几年前江淮大乱。这个钱缺也是举家北上。结果死在了乱军当中。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仅限于王珪的几个家人而已。如此。将钱缺的身份往万禾身上一套。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听得杜如晦这么一解释。万禾顿时就是觉得很无语了。敢情弄了半天。这王珪竟然是自己人啊。亏得刚刚在书房里面。自己还紧张了那么久。原來一切都是万禾自己在哪里瞎担心啊。 等到杜如晦都解释完了之后。王珪这才是笑着对万禾说道:适才对王爷多有冒犯。还请王爷见谅。以李渊的性格。适才在书房外。肯定是备有密探探听我与王爷见面的过程。所以在下只能是联手王爷演出那么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骗过李渊父子。 第五百八十话 王珪来投 ♂, 王珪这么一说。万禾这才算是恍然大悟。难怪刚刚在书房的时候。王珪会那么对自己呢。敢情是为了演戏啊。而紧接着。王珪也是说道:在下平素最讨厌的。就是花言巧语的令色之徒。若是见到王爷沒有什么表示。李渊立马就会知道在下和王爷之间有问題。一切还请王爷见谅。 好说好说。不妨事的。听得王珪这么一解释。万禾也是呵呵一笑。一脸不在意的模样。可随机万禾却是突然一愣。怎么这话越听越觉得有问題啊。什么叫做花言巧语的令色之徒啊。 就在万禾发愣的时候。王珪又是继续说道:王爷的本事也的确厉害。竟然能够将一个奸猾小人给演得入木三分。若非在下听说过王爷的功绩。知道王爷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人物。只怕也要被王爷的演技给骗了。 听得王珪的话。万禾脸上的笑容也是越來越牵强了。心里那是一抽一抽的。而旁边的杜如晦却也是强忍着笑意。从刚刚王珪的话中。他也能够猜出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过程。那哪里是什么演技。分明就是万禾的本色演出嘛。可偏偏万禾还不能发飙。要不然。岂不是承认自己是个奸猾之徒了。当然。以他对王珪的了解。知道王珪绝对不是故意让万禾难堪的。只不过这造成的后果。却是足以让万禾哭笑不得了。 那个。王大人。你肯出手相助。我也是感激不尽。只是。这样一來。今后王大人在李渊帐下行事可就有危险了。万禾有些尴尬地轻咳了几声。及时岔开了话題。一般正经地对王珪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万禾不可能一直呆在长安的。而且这件事也肯定是瞒不了多久。等到这件事暴露之后。那为万禾作证的王珪岂不是危险了。 对于万禾的问題。王珪却是摇了摇头。说道:王爷。实不相瞒。当初在下是听从好友的引荐。來到长安为李渊效命的。原本在下以为。李渊应该是个心系天下。为国为民的豪杰。可这几年的接触。却是让发现。李渊此人根本就当不得明主二字。此人心胸狭窄。野心勃勃。不仅如此。更是猜疑心重。可共患难。却不可同富贵。若是让此人掌握天下。苦的。只会是黎民苍生罢了。在乔松与克明來找我之前。我就已经有了离李渊而去的想法。只是苦无机会。正好乔松与克明來找我相助。我便有意为王爷效命。若王爷不嫌弃。等王爷在长安的事情一了。在下愿意随王爷回洛阳。助王爷早成大业。说完。王珪就是对着万禾直接拱手纳头一拜。 王珪这么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出口。万禾却是被震得彻底愣住了。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虎躯一震。四方豪杰來投吧。什么时候自己也有这个技能了。不过既然王珪能够与房玄龄杜如晦结为好友。那就说明他的能力也不差。既然他肯來为自己效命。那万禾当然也不会拒之门外了。当即万禾便是将王珪给扶了起來。说道:王大人不要多礼。王大人肯來相助。我自然是无任欢迎了。呵呵。说起來。这次长安之行。我还要多多仰仗王大人呢。 王爷尽管吩咐。属下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王珪见到万禾肯收留自己。也是不由得大喜。再次对着万禾纳头一拜。而万禾也是再次将他给扶了起來。心里却是已经断定。且不论这个王珪的才智如何。但至少心智肯定是个被洗了脑的疙瘩。这样的人。恐怕还是要交由杜如晦去对付最好了。 被万禾扶起來之后。王珪则是对万禾和杜如晦说道:此次王爷來得正是时候。李世民正在凉州作战。李建成也是蠢蠢欲动。而李渊则是一心忙着称帝。王爷这次來长安。李家父子根本就顾不上仔细查探王爷的底细。要不然。就算是有属下相助。也不见得能够为王爷瞒住身份。 李世民。这还是万禾來长安之后。第一次有人提起这个历史上千古一帝的名字。而万禾也早从情报中得知。李世民正在领兵与西秦霸王薛举大战。听说李世民在凉州已经连吃了好几个败仗了。能够将李世民打得连连惨败。对于这个西秦霸王。万禾也是不由得有些好奇。对王珪问道:那薛举真的如此厉害。就连李世民也是打不过他。 听得万禾相问。王珪倒也是知无不言。立马就是回答道:这个薛举的确是一方豪杰。听闻此人原本就是一方富豪。大业年间更是结交各路豪杰。雄踞边朔。听闻此人力大无穷。有万夫不当之勇。加上他手下的西秦之士。多是苦寒之地出身。作战凶悍。李世民虽然精于作战。但碰上薛举穷追猛打。也是不敌。只能是连连败退。在属下看來。除非李渊敢将全部兵力派往凉州与薛举拼死一战。要不然。只怕李世民也是早晚要败于薛举之手。 听得王珪竟然给这个薛举如此高地评价。万禾也是暗暗心惊。忙是说道:这个薛举竟然这么厉害。那李渊为何不如王大人所言。派遣大军前去助阵。 万禾这么一问。却是引得王珪一阵阵冷笑。当然。王珪的冷笑却不是针对万禾的。只听得王珪一边冷笑一边说道:李渊要是真有如此魄力。我也不会起了心思离他而去。明知薛举的厉害。可李渊却要将兵力分散。又要防着北面的刘武周。又要防着王爷你在洛阳的大军。原本李渊手下的唐军数量也不占优势。李渊却是瞻前顾后。如此优柔寡断。要我看。李渊只怕是在等着上天去收那薛举的性命吧。 王珪这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在讥讽李渊了。而万禾也是差不多心中有数。只怕最关键的。还是李渊现在有些顾忌自己那个能干的儿子李世民了。既然历史上。李渊还是一统天下。就证明不管薛举如何厉害。最后李渊还是打败了他。而现在李渊的举动。最大的可能。就是想要让一直保持不败的常胜将军李世民。尝尝战败的滋味。也好打击一下李世民的风头。作为老子。竟是如此忌惮自己的儿子。这种事。只怕也只有帝王之家才会出现了。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慢了下來。坐在万禾旁边的杜如晦立马挑开了布帘。偷偷往外看了一眼。随即立马回过头对万禾说道:王爷。已经到齐公府了。好像李元吉就在大门口。 有了杜如晦的提醒。万禾和王珪也都是立马脸色一整。紧接着。王珪就是哈哈大笑了起來。朗声对万禾说道:表弟。今日我们兄弟俩能够相见。肯定是祖父在天有灵。这次我们兄弟俩也要好好表现一下。不辜负祖父之名啊。 见到王珪的表现。万禾也是明白。同样朗声笑道:表哥说得在理。呵呵。其实小弟别无长物。唯有这挣钱的本事还算是不错。这朝野方面的事情。还是要看表哥的。至于表哥今后要钱要人。尽管來找小弟。小弟一定帮表哥办得妥妥的。 两人就这么故意大声说着。而马车也是终于停了下來。杜如晦第一个抢先钻了出去。并且与杜浩两人帮着将布帘给挑开。扶着万禾和王珪就这么下了马车。一下马车之后。就看到李元吉就站在齐公府的大门口。而看到万禾跟王珪一块出來的时候。李元吉也沒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而是笑呵呵地上前对万禾囔道:钱缺。你好大的胆子。 李元吉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笑容。万禾一看就知道李元吉并沒有生气。不过表面上还是装出一脸惶恐的表情。对着李元吉拱手一拜。说道:五公子。不知小人做出了什么事。让五公子如此生气。 李元吉呵呵一笑。却是伸手点了点万禾。说道:好你个钱缺。你竟然胆敢骗我。说什么南陈后人。分明是王僧辩之后。要不是刚刚我从大哥那里知道真相。岂不是还要被你骗到现在。 当着王珪这个真正的王僧辩之后竟然直呼王僧辩之名。这种事。也只有李元吉才做得出來。好在王珪倒也沒有真的计较。只是站在一旁不做声。而万禾也是连忙回答道:这个。还请五公子见谅。实在是先祖仇人太多。为了安全來到长安。小人也不得不假扮仇人之后。 算了算了。李元吉倒是一份不愿计较的模样。扭头又是看了一眼旁边的王珪。那鼻子皱了一下。显然对一身老学究做派的王珪也不是很感冒。随即李元吉又是转头对万禾说道:刚刚你在宴会上也算是助了我父王一臂之力。我也就不计较你骗我的事情了。这件事就一笔勾销了。以后在我父王手下。一定要用心做事。不可怠慢。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从我手下出去的人。要是丢了我的面子。我可绝不放过你。 第五百八十一话 西秦霸王 ♂, 不得不说,李元吉相比起他的父兄,实在是差太多了,明明是要收买人心,可话从他的嘴巴里面出來,就是会让人产生反感,天知道李建成几兄弟里面怎么会出來这么一个异类,这要真的是來投靠李渊的人才听得李元吉的话,只怕立马就会掉头走掉。 不过万禾倒是沒有在意这些事,只见万禾一脸媚笑地对着李元吉说道:五公子请放心,小人一定会尽心竭力,为唐王效命,绝不会给五公子丢脸的,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李元吉这才是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就好,行了,你们进去吧,我还要出去一趟,说完,李元吉就是直接招呼了几名手下,直接翻身上马,朝着城南方向赶去。 这长安城的城南,乃是长安城有名的青楼之地,倒是和洛阳的东街差不多,李元吉这么晚了,还要去城南,那用意自然不言而喻了,看着李元吉远去的背影,王珪的眼中满是不屑,紧接着,又是转过头望向了万禾,心中却是充满了敬佩。 在王珪的心目中,万禾如此身份,竟然能够在李元吉这样的纨绔子弟面前表现得那般卑躬屈膝,这能屈能伸,果真是一代豪杰,无形中,王珪对万禾的忠诚也是加深了几分,而万禾也不知道自己的举动给王珪带來了什么影响,不过就算是知道,恐怕万禾也不会拆穿这个美妙的误会吧。 站在齐公府的门口,万禾扭过头,抬头看着夜空上的那一轮残月,不知不觉,脑海中却是浮现了那红灯笼旁的窈窕身影,心中更是荡起了一片涟漪。 ,,,,,,,,,,,,,,,,分割线,,,,,,,,,,,,,,,,,,,,,,,。 高墌城,不过是凉州与雍州交界处的一个小城,原本是隶属于李唐管辖的一座城池,但自从两个月前,西秦霸王薛举率领大军來犯,高墌城就已经落入了薛举之手。 西秦军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除了薛举自身过人的武力之外,更主要的,还是由于西秦军将士凶悍嗜杀,而每次攻克一城之后,薛举都会下令让将士们肆意烧杀抢掠,也算是对自己部下的一种奖赏,所以这高墌城在被薛举攻克之后,第一时间就是经历西秦军的一番血腥洗礼,如今在高墌城内,到处都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乃至两个月之久,也未能散去。 在位于城内的城守府当中,西秦军的最高统领,有西秦霸王之称的薛举,正在召集帐下部将痛饮欢庆,就在两天前,薛举一口气将李唐派來迎战的李世民的大军给击败,李世民败退,就连李世民手下的大将慕容罗喉李安远刘弘基也都是被薛举给生擒,这么一场大胜之后,薛举更是下令全军欢庆五天五夜,不过和其他诸侯欢庆方式不同,在城守府的议事厅内,薛举和众将那是将这议事厅弄得是一片狼藉,除了有战将之外,还有不少从城内掳來的年轻女子,被逼得侍奉这些穷凶极恶的战将,甚至有几名战将已经是忍不住,当场表演起了盘肠大战。 陛下,在薛举右手下方,一员身材高大,面向凶恶的战将站起身來,手中捧着一个大碗,对着薛举就是一敬,哈哈大笑道:陛下真乃是天下第一猛将,想那李世民,还号称什么常胜将军,我呸,在陛下面前,还不是只能落荒而逃,末将敬陛下,有陛下的龙威,何愁不能一举攻克长安洛阳,称霸天下, 哈哈哈哈,听得自己手下大将的奉承,薛举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从旁边伺候的年轻女子手中一把抓起了酒碗,朝着那战将一敬,一口饮尽,薛举的身材魁梧高大,刚刚那名战将比起常人已经是够高大了,可最多也就是和薛举坐在那里的个子差不多高,虽然已经年近五十,但薛举的气色却是比那二十岁的小伙子还要好,脸上一道道的横肉,看上去更是凶狠,哪怕就是这么一瞪眼,一股杀气也是从他的身上油然而生,而最有特色的,就是薛举的双臂,哪怕是配上他那傲人的身高,那也是显得特别长,坐在椅子上,那手臂几乎已经可以垂到地上了,双手的手掌更是大得惊人,只怕一只手就可以将一个成年人的脑袋给握在掌心。 那先前敬酒的战将也是一口喝光了碗中美酒,对着薛举就是喊道:陛下,我们还在这里等什么呢,既然李世民小儿都已经大败而回了,那我们何不尽起大军,一口气大破长安,听说长安那里还留有杨坚坐过的龙椅呢,陛下何不抢过來,看看坐得舒服不舒服, 哎呀,宗罗睺,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了,在旁边又是蹦出了一名瘦瘦地战将,只不过脸上满是刀疤,看上去甚是狰狞,而在他的怀中,一名年轻女子全身上下直挂着一条破破烂烂的布条,脸上更是呆滞无神,很明显已经是被打击得失去了神智,只见这名战将直接将怀中的年轻女子给踹开,直接就是冲着先前那战将就是喝道:陛下留在这里,必定有陛下的用意,你这小子只懂得冲锋陷阵,头脑简单,如何能明白陛下的用意,还是老老实实玩你的女人去吧,等到陛下真的要你去冲锋陷阵的时候,只盼着你可不要腿软才是, 那瘦战将的话说完,顿时就是惹得周围那些战将哄堂大笑起來,甚至又有几人被瘦战将这充满暧昧的话勾得心中冒火,直接将身边的年轻女子推倒,加入了盘肠大战的战场当中,而那名叫宗罗睺的战将也是被说得一脸恼怒,扭过头,瞪着那瘦战将就是喝道:钟俱仇,你有胆子再说一遍,看老子不把你给活劈了,说着,宗罗睺直接就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满眼凶光地瞪着对方。 那叫钟俱仇的瘦战将也是不怕,同样拔出了自己的佩刀,瞪着宗罗睺,满脸杀意地喝道:妈的,宗罗睺,你少在老子面前狂,你真当老子怕了你不成,老子倒要看看,我们俩到底谁的刀更快, 杀,杀,杀,眼看着宗罗睺和钟俱仇两人就快要打起來了,甚至还动了刀子,周围那些战将却是丝毫沒有上前劝阻的意思,反倒是满脸兴奋地吆喝起來,而那些正在和年轻女子厮混的战将似乎更是兴奋,一边奋力大战一边嘶吼起來,还有不少战将还开了盘口,赌两人的生死输赢,一时间,整个大厅内那是一片混乱。 对此,高高在上的薛举却是视若无睹,眯着眼睛看着坐下的宗罗睺和钟俱仇两人就这么挥刀打了起來,而且还颇有兴致地一边饮酒一边观赏,在他旁边伺候的年轻女子早已经是吓得花容失色,她本是这高墌城县令之女,一个千金小姐,哪里见识过这等血腥,不过现在的她,只是薛举身边的玩物,等到薛举玩腻了,又会丢给自己的部将乃至士兵玩弄,恐怕只有死,才是她最好的解脱吧。 那宗罗睺和钟俱仇都是薛举手下的大将,实力自然是不凡,不过两人的实力相近,在这大厅内厮杀了许久,却还是沒有分出胜负,只是在身上留下了不少的伤口。 看到两人怎么也分不出个胜负,薛举也是眉头一皱,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把手一挥,手中的空酒碗顿时就是飞了出去,直接就是砸在了那宗罗睺的脑门上,顿时宗罗睺就像是被大锤给击中了一样,整个人也是瞬间弹飞了出去,最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抬起头一看,却是头破血流,鲜血直接把他的整个脸都淹沒了。 而那钟俱仇早已经杀红了眼,看到宗罗睺倒下了,他也不管什么原因,一口气就是冲了过去,举起手中的大刀就是往宗罗睺身上劈,而薛举见了,也是冷哼一声,突然纵身一跃,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跳到了钟俱仇的身后,手中还带着一个酒坛,薛举二话不说,直接举起酒坛就是往钟俱仇的脑袋上一砸,就听得哐啷一声,那酒坛直接在钟俱仇的脑门上砸了个粉碎,而钟俱仇也是闷哼一声,应声倒地,同样是血流满面,不过他却是直接晕厥了过去,而那宗罗睺见了,也是得意地哈哈一笑,两眼一翻,同样是晕了倒在地。 薛举将手中那一小块酒坛的残片往旁边一丢,冷哼一声,直接啐了口口水吐到钟俱仇的脸上,骂道:都是废物,打这么久都分不出个胜负,來人,把这两个废物给我丢到马厩离去,让他们在里面呆一晚上, 噢噢,周围的战将似乎对这种情景也是习以为常,都是怪叫着起哄,大有幸灾乐祸的意思,跑出几人,抓着宗罗睺和钟俱仇两人的腿,就这么把他们给拖了出去,丝毫也不理会他们身上的伤势如何,对于他们这些战将來说,这些皮肉伤根本就是家常便饭,只要死不了人就沒事,这种疯狂的性情,恐怕也是西秦军战无不胜的原因吧, 第五百八十二话 联盟西突厥 ♂, 处理完了宗罗睺和钟俱仇两人,整个大厅内又是变得和之前一样喧闹,那些战将依旧是喝酒玩女人,就好像刚刚那一场血腥厮杀根本沒有发生过一样。 薛举冷哼了一声,那双眼睛扫了一眼周围,直接就是抓起了一个沉甸甸的酒坛,一边灌酒,一边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大厅外,在大厅门口站定了之后,薛举一口气就是将那一坛美酒全部喝光了,随手一丢,就是将空空的酒坛给丢在了一边,突然喝了一声:出來, 随着薛举这一生暴喝,从旁边的角落中却是走出了一个人影,这个人长得瘦瘦弱弱,穿着一身文官的官袍,看上去四十來岁的样子,只是脸上布满了阴晦的神色,此人正是前任金城令,现任西秦朝堂卫尉卿的郝瑗,当初薛举在金城举事,原本郝瑗还招募了千余人,是要抓捕薛举的,结果反被薛举给擒下,后來投降到薛举的帐下,薛举的军中,能征善战者倒是不少,可就是缺乏智者,而郝瑗的智谋却是正好填补了这个空白,所以现在郝瑗已经是薛举手下的智囊,专门为薛举出谋划策。 郝瑗慢慢走进薛举,却是从薛举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再回头看了一眼薛举身后的大厅内,眉头也是不由得皱了起來,似乎对薛举手下那些战将的行为很是不满。 说吧,怎么样了,薛举却是根本不在乎郝瑗的想法如何,只是沉声喝问起來。 郝瑗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了沒有向薛举提什么整顿军纪的建议,随即又是对郝瑗照实汇报:臣已经与梁师都取得了联系,梁师都对陛下所提出的要求也很有兴趣,已经同意了派兵南下,只要梁师都出兵,那我们也不用担心身后李轨耍什么花招了, 不要说那些废话,对于郝瑗说的那么一大通,薛举却是显得很不耐烦,直接一挥拳头,虽然那拳头并沒有打中郝瑗,但是郝瑗却能明显感觉到一阵拳风从自己的脸上刮过,甚至刮得郝瑗的脸颊一阵生疼。 郝瑗心中一紧,却是立马对着薛举说道:是,陛下,臣已经通过梁师都与西突厥的莫贺咄设接触了,而莫贺咄设也是同意与我们西秦结成同盟,南下共同瓜分天下, 郝瑗口中的西突厥,却不是几年前在雁门关围困杨广的突厥人,其实和汉人一样,就算是突厥人,那也是分成好几派的,而最大的分派,那就是东突厥和西突厥这么两支,至于突厥为何会分为东突厥和西突厥两支,传说中还是和大隋的开国皇帝杨坚有关,当然,这其中的秘闻就不为人所知了,但有一点却是很清楚的,无论是东突厥,还是西突厥,他们的实力都是绝对不容小觑的。 几年前,光是东突厥的突然出兵,就将杨广给困在雁门关足足一个月之久,由此可以想象得到,西突厥的兵力也绝对不会比东突厥差多少,而郝瑗口中的莫贺咄设,正是现在西突厥高层当中,权力仅次于大汗的统治者。 不过就算是如此,郝瑗的这个回答却并沒有让薛举满意,薛举的眉头一皱,沉声喝道:怎么是莫贺咄,西突厥的可汗不是统叶护吗,光是他一个莫贺咄,能够做得了西突厥的主, 郝瑗顿时就是冷汗直流,他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从薛举身上所散发出來的杀气,显然薛举对自己的行动结果很是不满,可郝瑗又有什么办法,人家统叶护乃是整个西突厥的可汗,又岂是郝瑗说见就能见的,可当着薛举的面,郝瑗可不敢这么回答,要不然自己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当即郝瑗也只能是慌忙回答道:陛下,如今西突厥的局势已经十分紧张,统叶护刚刚继承可汗之位沒几年,还不能完全控制西突厥的全部部落,而莫贺咄是统叶护的伯父,在西突厥各个部落之间握有很大的权力,我们能够得到莫贺咄的承诺就已经足够了,而且臣还派人去西突厥王庭密会统叶护,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好消息回來, 听得郝瑗的回答之后,薛举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一些,紧接着郝瑗又是对薛举说道:陛下,其实臣以为,现在的局势,就算是沒有梁师都和突厥人的帮助,我们也能长驱直入,攻破长安,陛下从高墌出发,而太子从宁州出发,兵分两路,最后会师长安,只要攻占了长安,唐军必败,到时陛下作用关中之地,假以时日,吞并天下也是轻而易举,又何必等待西突厥和梁师都,将这大好江山分一半给他人呢, 听得郝瑗的话,薛举的眉头也是紧皱起來,他也不是不明白这道理,只不过在他的印象中,这中原之地实在是太大了,薛举本能地认为光凭自己的这点兵力,想要吞并整个中原,还是有些困难,正是因为如此,薛举才会派遣郝瑗出使关外,寻求梁师都和突厥人的帮助。 不过两天前的那一战,却是让薛举的心境起了变化,那李世民被中原人称为常胜将军,结果在自己的面前却是不堪一击,这让薛举的自信心也是渐渐增加了不少,加上郝瑗的劝说,薛举也是慢慢坚定了自己的信心,最终点头哼道:好,就姑且试一试, 原本郝瑗说那番话也只是壮着胆子说一说罢了,可沒想到薛举竟然接受了自己的谏言,这让郝瑗也是意外的惊喜,当即郝瑗便是立马对着薛举拱手一礼,喝道:陛下英明, 薛举轻轻点了点头,摆手喝道:好了,就这么办了,你直接去安排吧,明日出发就是了,朕休息去了,说完,薛举就是直接转过身,朝着后院走去。 而郝瑗听完薛举最后说的话,也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薛举竟然直接定了个明日出兵,这出兵当中的各种准备,那岂不是要在今天晚上就要处理完毕,想到这里,郝瑗也是不由得苦笑起來,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是加紧速度去处理这些军务了,薛举所下达的命令那是一定要完成的,在薛举手下这么几年,郝瑗也是对此深有体会。 且说那薛举直接回到了后院的厢房,刚刚在大厅的时候,薛举也是喝了不少的酒,饶是薛举的酒量再好,此刻也是有些晕晕沉沉的,而刚刚和郝瑗商量了一下,既然明天就要出兵的话,那薛举自然就不能和前两天一样一醉到天亮了,必须要抓紧时间休息,薛举虽然治军不重军纪,但对自己却是要求很严格,在这后院内,薛举很少会安排什么陌生的女子留宿。 对着那些留在房内伺候的婢女下人们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去,薛举也是脚下打着晃,慢慢悠悠地走到了床边,也顾不得身上的衣甲还沒有卸下,直接就是一头栽进了床榻上的被窝里,就这么闷头睡了起來,不一会儿工夫,从被窝内就是响起了雷鸣般的打鼾声。 很快,一个多时辰就是过去了,薛举的打鼾声那是越來越响亮,似乎已经是睡得很沉了,而在厢房内,那摆在桌子上的烛火正在一点一点的变短,眼看着那烛火就快要燃烧到尽头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道清风从窗外拂过,顿时就是刮得那烛火一阵剧烈的晃动,最后直接就是嘶的一声,被那阵清风给吹熄了。 而就在烛火熄灭的那一瞬间,一道银光突然从房间斜上方的一个角落飞出,直奔床榻上的薛举就是飞射了过去,眼看着那银光就要射中薛举的时候,那一直罩住薛举脑袋的被褥竟是自行飞了起來,顿时就是将那道银光给罩住,只不过被褥却是根本无法阻止银光的锐利,转眼间就是被银光给刺出了一个洞口,那些棉絮在床榻上方飞舞,而银光也是随着一声闷响,直接沒入床榻上,而原本应该躺在那银光所沒入的地方的薛举,此刻却是不见了踪迹。 又是一阵破空声直接从厢房斜上方传了过來,就看到一道人形黑影从厢房上方飞了下來,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窗口飞奔而去,可就在那黑影快要飞出窗口的那一瞬间,突然一支巨大的手掌从厢房内的黑暗中伸了出來,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那黑影的脚,竟是硬生生将那黑影从窗口处扯了回來,同时狠狠地砸在了厢房的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那黑影在撞上墙壁的时候,也是发出了一声惨叫,最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全身软趴趴地,也不知道被撞断了多少根骨头。 紧接着,原本应该是醉倒在床榻上的薛举却是慢慢从房内的黑暗中走了出來,在他的手上,还倒提着刚刚那名准备逃出去的黑衣人,薛举此刻脸上已经沒有半点醉意,在他的双目中,所散发出來的,是锐利的光芒,就像是两道利剑一般,朝着窗外直射出去, 第五百八十三话 行刺薛举 ♂, 就在薛举从黑暗中走出的那一瞬间,从窗外的院子内立马就是响起了无数的破空声,随之而來的,是无数的银光从院子内顺着窗口飞射进來,而看到这些银光,薛举二话不说,直接就是将手中那黑衣人给拎了起來,狠狠地朝着窗口咋了过去,顿时那些银光全都落在了那黑衣人的身上,那黑衣人又是一身惨叫,最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直接就是沒有了气息,在天空残月的月光照射下,那黑衣人脸上的面罩也是掉了下來,露出了一脸的紫黑肤色,分明就是身中剧毒的表现。 呔,而就在这个时候,薛举也是飞快地从厢房的墙壁上取下了自己的铁胎弓和箭匣,并以极快的速度就是从箭匣中取出了翎羽箭,弯弓搭箭,甚至连瞄准都用不着,一口气就是射出了三箭,随着那三箭从铁胎弓上射出,那挡在前面的墙壁简直就跟纸糊的一样,一箭一个洞,竟是丝毫也不能阻碍那翎羽箭的势头,而在箭矢飞射出去的那一瞬间,外面的院子内就是接连响起了四五声惨叫声。 薛举能够名震陇西,那可不只是光靠着家财万贯,薛举武艺不凡,更兼箭术过人,在陇西那可是出了名的,两天前与李世民一战,还未开战,薛举就是凭着一手箭术,射杀李世民身边近二十余名亲卫,震慑唐军,薛举的一箭,已经是远远超过了三百石,在这么近的距离射穿墙壁,对薛举來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显然在院子内埋伏的刺客也是沒想到薛举的箭术有这么厉害,几息之间,竟是沒有半点动静,而院子外沒有动静,薛举也是无从判断那些刺客的方位,干脆就是将箭矢搭在了铁胎弓上,蓄势待发,从头到尾,薛举就沒想过要召集护卫來保护,区区刺客而已,他西秦霸王难道还会怕了不成。 很快,从院子内就是传來了几声呼喝,却是那院子内的刺客开始行动了,而听得这呼喝声,薛举的双目寒光爆射,那手中早已经准备好的箭矢也是连连射出,箭矢穿过墙壁,转眼间就是,沒入刚刚发出声响的草丛当中,只不过这次却是沒有任何惨叫声响起,不用说,那些刺客已经是有了防备,在发出声音之后,立马就是撤离了原來的位置。 紧接着,在院子内,黑影飞來飞去,竟是有不下二十余名刺客,这么多刺客埋伏在院子外面,之前竟然沒有人发现,可见这些刺客也是很不简单。 在厢房内的薛举显然也是想明白了这个道理,眼睛一眯,干脆便提着那弓箭,就是纵身一跃,竟是直接从窗口跳出了厢房,在地上滚了一圈,抬起头,看着那在院子内飞來飞去的黑影,薛举立马就是举起了手中的弓箭,张手就是一箭射出,这一箭沒有了墙壁的阻碍,比起刚刚那几箭还要快,还要迅猛,就听得一声惨叫,其中一道黑影直接被箭矢射中,惨叫着从空中摔了下來,而薛举一箭得手之后,却是沒有停歇,张手就是直接从箭匣中抽出了三支箭矢,弯弓搭箭之后,往斜上方一放,三支箭矢立马就是飞射出去,转眼间又是射下了三名刺客。 上,看到薛举的箭术竟是如此厉害,那些刺客再也不敢放任薛举这么射箭了,也不知道是谁发出了命令,所有的刺客都是举起了手中的匕首,直接朝着薛举就是扑了过來,那匕首上发出诡异的蓝光,一看就知道是抹了剧毒,这些刺客从各个方向围了过來,就算是薛举的箭术再如何高明,也不可能将四面八方都人都给射下來。 只不过这些刺客却是忘了一点,薛举的箭术高超,但却并不意味着他只有箭术一样绝技,两天前薛举以一敌三,将李世民手下三名大将同时生擒下來,靠得就是那出色的拳脚功夫,只见薛举面对那从周围扑过來的刺客,将手中的铁胎弓一丢,只是手握着一支翎羽箭,猛的纵身一跃,却是看准了其中一个方向就是直接扑了过去,转眼间,薛举那高大的身躯就已经是出现在一名刺客的面前。 只见薛举将手中的翎羽箭当做匕首用,那长长的手臂一挥,箭矢的箭头便是直接在那刺客的咽喉处扎了个洞,紧接着,薛觉另一只手一伸,正好抓住了那刺客的脖子,就这么拎着他往旁边一甩,将从旁边刺过來的匕首给挡了下來,那泛着蓝光的匕首正中刺客的身体,顿时那刺客的脸色就是变得一片漆黑,直接翻了白眼。 而与此同时,薛举腾空一跃,正好躲过了从另一边飞刺过來的几柄匕首,紧接着双腿连环踢出,每一脚都正中那些刺客的颈脖处,就听得喀嚓喀嚓声连连响起,那些刺客全都是脖子带着古怪的扭曲形状倒飞了出去,而薛举一落地,却是大手一挥,手中那刺客的尸体直接就是砸了出去,又是砸中了三名刺客,那三名刺客被同伴的尸体砸中,顿时就感觉胸口像是被大锤给锤了一下,口吐鲜血,摔倒在地上眼看着也是不能活了。 薛举这举手投足之间,就已经杀了十余名刺客,看着周围剩下的那些刺客,薛举的脸上露出了轻蔑和不屑,哼道:废物,全都是废物,就凭你们这点本事,也敢來行刺朕,简直是自寻死路,说着,薛举的身子却是突然往左边一侧,却是正好躲过了一名想要从薛举身后偷袭的刺客的攻击,紧接着薛举一巴掌就是砸在了那刺客的后脑勺上,那刺客就像是被拍中的苍蝇一样,立马就是栽倒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而薛举更是抬起脚,一脚踏在那刺客的脖子上,就听得喀嚓一声,那刺客的脖子直接就是被薛举给踩断了。 好,好,西秦霸王,果然名不虚传,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声音却是突然从薛举的右边传了过來,薛举的心中一惊,立马就是转过头,只见在右边的院墙上,不知何时,竟是站着五个人影,其中当中一男子,身材中等,却是满头花白长发,面白无须,看上去既像是二十多岁,又像是四五十岁,光看长相,却是极为普通。 薛举紧紧盯着那五个人影,对于周围那围着自己打转的刺客,却是视若无睹,从薛举的直觉中能够判断出來,这五人才是真正的刺客,其他那些人,只不过都是些送死的小杂鱼罢了,至少,从一开始,薛举就沒有注意到还有五个人躲在那里,当即,薛举便是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來行刺朕, 听得薛举的问话,那当中男子却是嘴角一勾,露出了一种极为诡异的笑意,对着薛举说道:我们是什么人,难道,教授你这一身混元气功的人,沒有告诉你,这混元气功是出自何处吗, 那男子的话顿时就是令薛举的脸色一变,薛举的双目紧紧盯着那男子,喝道:你怎么知道朕练的是混元气功,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想要作甚, 哈哈哈哈,那男子却是仰天一笑,说道:看來你师傅是当真沒有告诉你,那好吧,本座就來告诉你吧,混元气功,乃是百年前的逍遥散人所创立的功法,而逍遥散人,也正是我们逍遥门百年前的门主,混元气功乃是我们逍遥门这百年來唯有门主才有资格修炼的功法,你不是我逍遥门的门人,更不可能是我逍遥门的门主,却是擅自修炼混元气功,本座自然是有权利收回你身上这套功夫了, 逍遥门,等到那男子说完之后,薛举的脸色也是一变再变,现在他才想起來,以前传授他这套功法的师傅的嘱咐,那就是碰到逍遥门的人,永远不要力敌,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跑,只不过他师傅已经死了二三十年了,薛举也是好不容易才想起这件陈年往事的,不过很显然,要让他不战而逃,在陇西雄霸多年的薛举怎么做得到,薛举冷哼一声,却是将手中的翎羽箭丢在了一旁,冷眼看着那男子,喝道:朕不管你们这个逍遥门是什么东西,想要收回朕的功夫,那就要看你们够不够那个资格了, 薛举的言语中,却是对逍遥门不敬,听得那男子左右的四人都是怒目而视,直接朝着薛举怒喝了几声,而那男子却是把手一摆,止住了那四人的怒喝,双目紧紧盯着薛举,冷笑道:逍遥门是什么,本座相信你很快就会领教到了,本來这次本座只是來杀你这个西秦霸王,却沒想到得到了本门逃亡多年的叛徒消息,不过现在看來,那个叛徒应该已经死了,要不然,岂会不时时提醒你,碰上逍遥门的人,应该有多远跑多远,正说着,那男子之前举起的手却是一勾手指,紧接着,那左右四人就是呼喝着,从院墙上跳了下來,直接朝着薛举扑杀了过來, 第五百八十四话 门主 ♂, 看到那四人扑杀过來,薛举的脸色立马就是一紧,光是看对方的动作就知道,这四人和先前惨死在薛举手下的那十余名刺客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全都是顶尖的高手。 当即薛举也是不敢掉以轻心,双手一翻,左手成掌右手握拳,面对着那已经冲到自己面前的四人就是挥舞了过去,这一拳一掌击出,顿时就是带起了一股强劲的拳风,甚至连周围的尘土沙石也都被刮了起來,而紧接着,就听得那四人当中一名身材敦实的男子张口一喝,上前跨一大步,迎着薛举的拳掌就是一击。 拳掌相交,薛举纹丝不动,那敦实男子却是吐了口鲜血,连连后退数步,显然是不敌薛举,可经过他这一击,薛举的攻击也是停了下來,剩下三人则是交替上前,趁机朝着薛举发动了进攻。 就听得一声娇喝,唯一的一名女子手中丝带飘起,却是朝着薛举洒出了一片红色的沙尘,那沙尘还未靠近薛举,他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幽香,紧接着薛举就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阵的晕眩,薛举心中一惊,立马就是鼓起一口气,猛的朝着那片快要洒向自己的红沙一吹,这口气却是夹杂着薛举的功力,一口气就是将那片红沙给吹散了。 而与此同时,剩下的两名男子却是分别从左右朝着薛举冲了过來,两人都是手持宝剑,无论是从长相身高,乃至身上的衣衫手中的宝剑全都是一模一样,一看就知道是一对孪生兄弟,而两人朝着薛举冲过來的时候,脚下的步伐和使用的剑招也都是完全相同的。 薛举身子一扭,险险地躲过了那孪生剑客的攻击,紧接着左手一探,正好抓住了其中一人的手臂,正要发力,另一人的长剑却是挥砍过來,逼得薛举也是不得不松手,而这个时候,那刚刚被薛举抓住手臂的剑客又是往前一个踏步,长剑笔直地朝着薛举的胸口刺了过來,硬逼得薛举不得不再次后退。 几招过后,薛举终于是看明白了,这两个孪生剑客根本就是练了一套合击剑法,想要击败他们,必须要一口气将两人同时制住才行,想明白这一点之后,薛举的双目寒光爆射,身子一扭一转,连连躲开了那孪生剑客的攻击,眼睛却是始终盯着两人的剑招,将他们的剑招全都莫记在心中。 就在其中一名剑客使出一招前刺之后,薛举突然一改之前一直后退的趋势,却是猛的往前一踏步,身子同时往下一蹲,让过了那锋利的剑锋,身手就是往对方的腹部一托,顿时就是将他的整个身子给托了起來,而另一名剑客见到自己兄弟受到攻击了,也是慌忙提剑來救,这个时候,薛举却是身子一转,刚刚托起的手臂往下一撤步,反手就是虚空一抓,正好迎上了那剑客的手臂,紧接着,薛举用力一扯一扭,立马就是将他整个身子都给扭了过來,而就在这个时候,另一名剑客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抬头见到如此,也是惊呼一声,想要上前相救,却是被薛举飞起一脚,正中胸口,踢得他是立马倒飞了出去,口中还喷出了一口鲜血。 吒,这个时候,先前洒出红尘的女子又是再次冲了过來,双手朝着薛举这边一张,顿时什么红的绿的黄的,各种颜色的粉尘都是朝着薛举洒了过來,将薛举的整个人都给笼罩了起來,看到这一招得手,那女子也是得意地一笑,娇喝道:中了本座的逍遥散,看你死不死, 那女子的话音刚落,突然从粉尘中飞出了一道人影,直奔那女子飞了过來,女子也是心中一惊,慌忙躲闪开來,而那人影也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定睛一看,却正是之前被薛举给拿下的那剑客,而此时,他的脸上已经一片漆黑,口中还在不停地吐着白沫,显然是中了剧毒,而他的兄弟,刚刚挨了薛举一脚,趴在院子另一边直喘气的剑客看了,顿时就是惊呼起來:柳飘飘,我大哥他中了你的逍遥散,快拿解药出來, 那女子此刻哪有心思去理会别人,只见她满脸警惕地看着前面的那片毒雾,此刻毒雾还沒有完全散去,所以看不到毒雾内的动静,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啪的一声,再次有一道黑影从毒雾中冲了出來,这次却正是薛举本人,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薛举就已经冲到了那女子的面前,一只手犹如铁钳一样,直接就是缠上了女子脖子,分明就是想要将女子给擒下。 此刻那使剑的兄弟俩已经是倒地不起,先前和薛举拼了一招的敦实男子也是半跪在地上,动弹不得,而那女子显然只擅长用毒,武功更是不如薛举,眼看着薛举的铁爪就要抓住她粉嫩的颈脖了,竟是沒有人可以救援,就在这个时候,薛举就感觉自己的眼前一花,一只白皙光华的手掌却是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还未等薛举反应过來,那只手就已经直接缠上了自己的手腕,紧接着就感觉手腕一紧,薛举的手掌竟是再也不能往前伸进半分。 薛举心中一惊,自从他混元气功大成之后,配合他天赋异禀的神力,从未有遇到过敌手,更不要说是在力量上压制住自己的人了,薛举再扭头一看,只见那制住自己的人,正是先前还站在围墙上的那名白面男子,此人看上去也并不魁梧,怎么可能比自己的力气还大,当即薛举就是暗自催谷起全身的功力,就是要把手往前伸,可无论薛举如何用力,那搭在自己手腕上的那个手掌就好像是铁铸的一样,根本就是不能移动分毫。 而眼看着薛举的铁爪就在自己的眼前晃动,那名使毒女子早已经是吓得花容失色,而看到那白面男子出现之后,她是又惊又喜,忍不住惊呼道:门主, 白面男子却是沒有理她,反倒是颇有兴趣地看着薛举,看着薛举如何在自己的手中挣扎,脸上甚至还流露出了一丝兴奋,最后白面男子洒然一笑,说道:天生神力,加上混元气功的强横,那个叛徒倒是好眼光,竟然给自己找了这么好一个徒弟,你这资质,那是最适合修习混元气功,只可惜,你光有修习混元气功的内功心法,却沒有配合混元气功的招数,空有一身强劲的内力,却只能像是街头混混一样蛮干,啧啧,不过说起來,光凭这样蛮干,就能将本座山门中的四名长老给击败,你也算是了不得了,幸亏当年那个叛徒只是偷走了内功心法,并沒有拿走混元拳经,要不然,本座也制不住你了, 薛举此刻那是又惊又怒,可任凭他如何用力,就是沒办法将拳头从对方手中抽出,当即薛举就是提起了另一只拳头,抡圆了就是朝着对方的脑袋上砸了过去,薛举有那个自信,只要这一拳砸实了,肯定能够将对方的脑袋给砸成碎片。 可就在薛举的拳头快要落下的时候,那白面男子的另一只手也是突然举了起來,只见他的手掌左右一翻,缠上了薛举的拳头,竟是再次将薛举的拳头给制住,紧接着,那白面男子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丝冷笑,哼道:可惜啊,如此好的资质,却是就这么给浪费了, 说完这句话,那白面男子的双手猛的一提,竟是直接将薛举的双臂给扭了起來,薛举那对胳膊立马就被拧成了麻花状,白面男子又是冷冷一笑,轻飘飘地说道:实在是可惜啊,虽然你刚刚在逍遥散的毒雾中屏住了呼吸,只不过逍遥散可不光只是靠呼吸才会中毒,就算是身体触碰到逍遥散的毒粉,也会被毒素入侵,若非如此,你刚刚也不会急于去抓柳飘飘,不就是想要擒住她,拿出解药吗, 白面男子说话间,薛举的脸色却是已经开始慢慢发生了变化,虽然不像先前那些中毒的人那样立刻转变成一脸漆黑,但明显有几道黑线已经是在他的脸上浮现,而薛举的神情也是有了明显的变化,似乎正在忍耐着极度的痛苦,脸上的表情都开始扭曲起來,张大嘴巴,似乎想要极力地呼吸,又好像是要大声呼喊,可所能发出的,只是有些嘶哑的呼吸声。 而对于薛举的表情,白面男子却是视若无睹,依旧是淡淡地说道:其实从你在毒雾当中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你的功力开始慢慢衰退,若是你现在的状态,只怕已经抵不过王家兄弟俩的双剑合璧了,呵呵,柳飘飘,把解药给王大风,别让他死了,说到最后,白面男子却是突然双手一松,将薛举的手臂放开,任由薛举就这么倒在了地上,同时口中朝着身后的女子吩咐了一句。 听得白面男子的命令,那女子可是不敢耽搁,立马就是从袖口掏出了一个小瓷瓶,飞快地赶到中毒的剑客那边给他喂食解药,而白面男子则是低头看着一脸痛苦的薛举,冷冷一笑,哼道:逍遥散除了本门解药,无药可救,本座也不杀你,就留着你这样毒发而亡,就当是对你师傅,当年那个叛徒的惩罚, 说完之后,白面男子一挥手,便是纵身一跃,而剩下的那些刺客也是相互搀扶着,纵身离开了这个小院,最后只剩下薛举痛苦地躺在地上,满地翻滚,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第五百八十五话 集结 ♂, 在长安城以北百余里的地方,却是一个偌大的山谷,当地人管这片山谷叫做见阳谷,有句话叫做见阳谷内不见阳,意思就是说这山谷内常年见不到阳光,而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呢,就是因为这山谷内有一片宽广的树林,充斥着整个山谷,简直就像是一把巨大的雨伞,所以当地的居民进入谷内,抬头只能看到一片树荫,根本就是看不到阳光。 正是因为常年见不到阳光,山谷内显得特别的阴暗潮湿,谷内毒虫鼠蚁更是不计其数,就连周围居住的猎户也是很少会进这山谷,山谷周围十余里更是了无人烟,而今日,却不知道是吹得那路风,竟是有三名身穿华服的男子骑马进了这山谷。 这三名华服男子当头一人,身形偏瘦,留着胡须,看上去像是个书生,而在他左右二人却是两名壮汉,一个身材魁梧,满脸黝黑,留着络腮胡子,另一个体型壮实,脸型刚毅,留着几许短髯,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跟随万禾一块來长安的杜如晦程咬金和太史丰。 杜如晦走在最前面,抬头看了一眼上头,虽然他们现在还沒有完全进入谷内,但两旁的高树已经是开始将上头的天空给遮挡住了,看到这个情况,杜如晦眉头不由得一皱,对身边的太史丰说道:在这里倒是有些不太妙,只怕信鹞也是不方便找到这里吧, 太史丰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大人请放心,他们在不远处的村落安排了人,信鹞会直接飞到那村子里面,然后再派人过來通知,那个村子离这里不远,就算是走路,只要两个时辰不到就可以赶到了, 太史丰这么一解释,杜如晦也是皱着眉头轻轻点了点头,虽然不算是很完美,但总算是个解决办法,随即三人又是继续朝着谷内行进,只不过刚刚行进不到十余步,程咬金和太史丰两人都是同时眉头一皱,两人一左一右,立马就是护住了杜如晦,程咬金更是把手一翻,从腰间抽出了大刀,而看到两人的举动,杜如晦也是很聪明地不发一言,后退一步,看着前方静悄悄的树林。 天王盖地虎,太史丰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树林,突然从前方的树林中传來了一声呼喝,而听到这声呼喝之后,太史丰的眼中也是多出了一丝缓和,当即也是沉声喝道:宝塔镇河妖, 你的脸,怎么红了,从树林中又是响起了一句问话,而太史丰却是不紧不慢,将身子在马背上坐正了,沉声喝道:精神焕发, 那又怎么黄了,防冷涂的蜡,天冷了,买床被子暖和暖和吧,天塌下來当被子盖,冷不着身子,被子便宜得很,三枚铜板,我只有三颗夜明珠,爱卖不卖, 太史丰和树林里面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对了好几句,如果万禾在这里的话,只怕要笑得肚子抽搐,这个暗语正是出自他的手笔,其中一开始的几句还都是从戏文里听來的,到后面的,那就完全都是万禾给胡编乱造的了,不过杜如晦等人却是认为这个暗号很不错,还一本正经地把暗号给背熟了,这才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见到暗号都对上了,杜如晦等人也都是松了口气,倒是那程咬金却是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刀往旁边一丢,马上就是说道:快吧,我们快点进去吧, 程咬金的话刚刚说完,还不等杜如晦回答,从前面的树林中就是闪过了两道人影,却是两名穿着破旧衣衫,一副普通百姓打扮的壮汉,这两名壮汉站稳了身子,对着杜如晦三人直接就是抱拳一礼,那动作标准整齐,分明就是久经训练的精锐士兵。 杜如晦对着两人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们将军可在,带我们去见他, 喏,那两名壮汉也是应喝了一声,随即其中一人就是对着杜如晦三人做了个手势,而另一人则是一闪身,又是躲了起來,为杜如晦他们带路,一个人就够了,剩下一人还要留在谷口守卫。 在那名壮汉的带领下,杜如晦三人便是沿着一条小道直接朝着山谷深处走去,这要是周围的百姓來了都会觉得惊讶,什么时候见阳谷内竟然给折腾出一条小道了,看这小道上,正如旁边那样高过膝盖的杂草都给处理干净了,那松软的淤泥也给铺上了厚厚一层灰土,走在上面根本就不用担心什么。 穿过了这么一条长长的小道,不一会儿功夫,三人的眼界突然宽广了许多,只见在三人的前方,竟是被开垦出了一片宽广的空地,在那片空地上还能够看到许多树桩扎根在地上,分明是前不久才被清理出來的,而且在空地上,还有不少的帐篷,那些同样穿着破旧一副的壮汉在帐篷之间走來走去,光是放眼望去,这片空地上就有五六百人,可见这空地的范围有多大,而那些在空地间忙碌的壮汉看到杜如晦等人从小道走出來的时候,都是停顿了一下,一个个满脸警惕,不过在看到那带路的壮汉之后,却又是回过头,继续去做他们自己的事情去了。 在杜如晦身边的那名壮汉对着三人抱拳一礼,说道:大人,将军就在里面最大的营帐内,请大人自行前往,小人还要赶往谷口守卫, 对于那壮汉的话,杜如晦也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紧接着杜如晦三人同时翻身下马,将战马系在了旁边的树上,随即就是朝着那空地内最大的营帐走了过去,那营帐倒是沒人守卫杜如晦三人直接就是掀开了门帘走了进去。 一进营帐,正好看到在营帐内,万禾手下先锋战将朱牧武正站在矮桌前,与身边的两名部下商议着什么,而看到杜如晦三人进來了,朱牧武的眼睛顿时就是亮了起來,立马就是走上前來,对着杜如晦三人抱拳一礼:末将见过杜大人,见过程将军太史将军, 如今的朱牧武,早已经不是当年为万家打工的小书童小五了,经过了多年的磨练,朱牧武已经是越來越有大将风范,每次看到朱牧武的变化,杜如晦也是不由不感慨,这李靖的眼睛也是太毒了,竟然能够从王爷身边找出这么一块璞玉,当即杜如晦也是伸手将朱牧武给扶了起來,笑着说道:朱将军辛苦了,王爷不能亲自前來探望朱将军,只能由我们代劳了, 朱牧武那是自万禾发迹开始,就一直跟随着万禾,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朱牧武还有些投机心理,但现在的朱牧武对万禾那可以说是忠心耿耿,听得杜如晦这么一说,朱牧武也是一脸激动,对杜如晦抱拳喝道:杜大人,末将能为王爷效命,乃是此生幸事,又岂会轻言辛苦,这次末将奉命带领两千将士分散混入关内,如今已经集结一千九百三十七人,其中尚有五十一人未到,十二人在开垦山谷营地的时候死于意外,剩下的将士已经整装待发,随时听候王爷调遣, 听得朱牧武的回答之后,杜如晦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化整为零,分散进入关内,固然是个好主意,但要将兵马在关内集结起來,却是十分困难,一旦分散开來,就很难保证这一路上不会出什么意外,朱牧武能够在短短时间内集结了一千九百多人,这已经是很不错了,至于这开垦山谷内的丛林,也是有很多的危机,牺牲了十二名士兵固然是可惜,但也是沒有办法的办法,若是不选择这么一个险境作为据点,那难保不会被唐军发现,为了安全起见,这点冒险还是值得的。 随即杜如晦便是点头对朱牧武说道:如今王爷已经是在长安站稳了脚跟,并且得到了李渊和李建成父子的信任,接下來王爷那边还用不着你们帮忙,不过,你们也有你们的任务,那就是尽快将长安城附近的山岭翻个遍,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商遗宝藏的位置, 本來一开始杜如晦说万禾那边还不需要自己的帮忙,朱牧武的脸色就是一黯,显然为自己不能帮上万禾的忙而有些不开心,可紧接着杜如晦话锋一转,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朱牧武,朱牧武也是立马兴奋了起來,立马就是站得笔直,对着杜如晦就是抱拳喝道:请杜大人转告王爷,让王爷放心,末将一定完成王爷的命令, 好,杜如晦也是笑着点了点头,脸上多少也是轻松了一些,虽然万禾现在在长安的进展很顺利,但这次來长安的真正目的,却是为了挖掘商遗宝藏,杜如晦可不会本末倒置,把这件事给忘了,接下來,就只需要等待朱牧武的消息就可以了。 而听完杜如晦和朱牧武的话,在旁边的程咬金却是按耐不住了,马上就是喊道:啊,杜大人,你可别把我给忘了啊,那个,反正王爷在长安也安全得很,用不着我帮忙,倒不如让我跟着小五一块干吧, 第五百八十六话 大胜的消息 ♂, 程咬金的话也是让杜如晦不由得哑然一笑,程咬金的话虽然有些胡闹的味道,但也是让杜如晦想到了这方面的问題,虽然朱牧武已经集结了将近两千人的兵力,但这长安附近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想要找到商遗宝藏的下落,光靠朱牧武手下的这些人,恐怕也是很困难吧。 再让洛阳方面派人过來,不行,杜如晦立马就是否决了这个想法,不管这么说,这里毕竟是长安,是李家的地盘,这两千余人已经是个极限了,要是派到这里的人太多了,反而会暴露,到时候只能是适得其反。 看來还要另想办法才是,最好是能够找到有关商遗宝藏的线索,将宝藏的范围尽量缩小才行,想到这里,杜如晦也是暗暗点了点头,看來回到长安之后,自己还要多多查询一些史料才行了,而看到杜如晦就那么低着头不说话,程咬金那是急得抓耳挠腮,连连问道:杜大人,杜大人,你说怎么样吧,我还是留下來吧, 对于程咬金的请求,杜如晦却是根本沒有犹豫,直接就是摇头否决了他的这个想法,开什么玩笑,以程咬金这无法无天的性格,要是沒有万禾在旁边压制,天晓得会闹出什么乱子來,朱牧武虽然越來越有大将风范,但要压制住程咬金这个愣头,恐怕还是有点难度,而看到杜如晦就这么否决了自己的提议,程咬金也是一脸苦瓜相,可偏偏又不敢违背杜如晦的意思,只能是苦着一张脸不说话。 随即杜如晦又是交代了几句,便是起身准备离开了,而在离开前,朱牧武还想给杜如晦准备几名士兵一路护送,顺便增强万禾在长安城内的守卫力量,结果却是被杜如晦给拒绝了,按照杜如晦的说法,朱牧武这边才是真正的人手不够,而万禾在长安城已经渐渐站稳了脚跟,加上还有程咬金太史丰和杜浩这样的高手保护,安全方面是沒有问題的。 从见阳谷离开之后,杜如晦三人也是直接往长安城方向赶去,这次來见阳谷密会朱牧武,就是为了了解朱牧武这边的情况,虽然还有各种问題,但至少朱牧武这边暂时是用不着担心了,商遗宝藏的事情那也是急不來的,只能是耐着性子等了。 而等到杜如晦他们赶回长安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入夜了,杜如晦三人入城之后,便是直接朝着城东方向赶去,很快,在城东就是找到了一间大的宅院,上面挂着一个大大的门匾,书写着钱府两个大字,这里,就是万禾他们在长安城内的落脚点了,既然在长安站稳了脚跟,万禾也不可能长期住在李元吉那里,所以万禾就以要做生意为名,打着李建成的名号,在城内买了几间商铺和一个大宅院,就这么从齐公府搬了出來。 之前万禾來长安的路上,也是一直打着來长安做瓷器生意的旗号,所买下的几间商铺,自然也都是开了瓷器店,至于货物的來源嘛,万禾早已经准备妥当,让人从江淮那边运送过來,正好江淮如今已经是杜伏威的天下了,长孙无忌派人去找杜伏威说了一声,杜伏威也是马上安排好了,一切都沒有露出什么破绽,于是乎,万禾在长安城内,却是做起了瓷器买卖。 江淮的瓷器一直都是天下有名的,而万禾从江淮运送过來的瓷器,都是上选的精品,偏偏这长安城内,有钱的达官贵人可是多不胜数,自从开张以來,万禾那可是日进斗金,数钱都数得手抽筋了,有时候万禾甚至还想着,干脆就别做那么多的事情,自己留在长安做个买卖倒也不错。 当然了,这也只是万禾跟众人开开玩笑罢了,不管怎么说,万禾在长安城内也是越來越稳当了,长安城的不少王公大臣都知道,这钱记瓷器坊的东家,乃是唐王面前的红人,也不会有谁那么不长眼,跑來捣乱,不过万禾所购置下來的宅院,却是沒有安排一个下人和婢女,全都是跟着万禾入关的那百余人随身伺候着。 杜如晦三人纵马赶到了钱府门口,就看到万禾正穿着他那一身肥肉套装,一脸赔笑地与人交谈,而和他说话的,正是唐王世子李建成,杜如晦三人见了,也不敢当着李建成的面就这么进府,干脆就是低着头,纵马走到了钱府的后门处,偷偷溜了进去。 等到杜如晦他们三人回到书房的时候,万禾也是接到消息,在送完李建成之后,便是急急忙忙地赶了过來,一推开书房房门,看到杜如晦等人之后,也不等他们行礼,万禾劈头就是问道:怎么样,找到小五他们了,他们怎么样,行动还顺利吗, 万禾这么一番询问,足见他对朱牧武也是十分的关心,杜如晦也是笑了笑,对万禾说道:王爷用不着担心,朱将军已经顺利抵达见阳谷,并且按照计划,集结了将士们,现在正在见阳谷集结,等候命令,随即杜如晦又是详细将情况叙述了一遍,总算是解释清楚了。 听得杜如晦这么一说,万禾这才是放下心來,这么多年相处下來,朱牧武已经不只是他的一名手下将领了,更像是万禾的一个小兄弟,他可不想让自己的这位兄弟受什么伤,而紧接着,杜如晦又是问道:王爷,那李建成刚刚來找王爷有何事, 如今万禾已经是成了李建成的心腹,至于李渊,似乎更是开始偏重于自己的长子,对此也是处于一种默认态度了,而既然到了李建成的帐下,万禾自然也是要表现出一些诚意了,当即就是给李建成进献了黄金五千两,李建成得到这笔黄金之后,也是欣喜若狂,有了这笔黄金,李建成已经有十足的把握,拉拢唐军当中的一小部分将领了,这为李建成在唐军中与李世民一较高下,提供了极大的帮助,而按理说,这几日李建成应该是在抓紧贿赂拉拢军中将领才是,怎么好端端又跑來找万禾了,难道是钱用完了。 听得杜如晦的相问,万禾的脸色也是变得有些难看,沉声对杜如晦说道:李世民大胜,立马就要回來了, ,,,,,,,,,,,,,,,,分割线,,,,,,,,,,,,,,,,,,,,,,,。 义宁三年,皇泰二年,冬。 西秦霸王薛举率领西秦军入侵雍州,而唐王李渊更是派遣次子,号称常胜将军的李世民前往迎战,可是这次李世民却是有负他常胜将军的称号,在与薛举的大战中,连战连败,损兵折将,甚至连自己手下的三员大将也都被薛举给生擒了过去。 而就在薛举准备大举进攻的时候,却是传來薛举身染重病的消息,沒过几天,薛举身亡,一时间,西秦军就是陷入了一片混乱,虽然薛举长子薛仁杲即位为秦帝,但奈何手下的那些悍将却是丝毫也不卖这位新主子的帐,弄得西秦军前后阵型一片混乱,而李世民更是眼光毒辣,趁着这个机会大举进攻,一举将不可一世的西秦军给击败,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是平定了西秦,不仅救出了自己的三员大将,更是将薛仁杲兄弟生擒,押回长安处死。 李世民将陇西之地平定之后,便是率领大军班师回朝,而李世民的这次大胜,更是让李世民的声望大大提高,这也让留在长安的李建成大为紧张,原本李建成在军功方面,就比李世民差太多了,这次李世民又是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也使得李建成这位世子的地位更加尴尬起來,李建成急匆匆赶來找万禾,也是想要从万禾手中再弄一些金子,好加紧速度,在李世民回到长安之前,将那些将领和朝中官员给拿下。 听得万禾说明了情况,杜如晦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也沒想到,李世民竟然会胜得这么快,毕竟在此之前,所得到的消息,都说明李世民在与薛举交战中是落于下风,可转眼间战局竟是发生天翻地覆的逆转,这让杜如晦也是始料不及,原本所制定的很多计划,都是趁着李世民不在的时候才能用得上的,现在眼看着李世民就要到了,这些计划还是要做出相应的改变了。 当即杜如晦便是对万禾说道:王爷,李建成既然來要钱,那我们就答应他,再给他五千两黄金,只要李建成能够赶在李世民回來之前,把留在长安城内的那些实权将领拉拢过來,那这笔钱花的也是值得的, 又要五千两黄金啊,听得杜如晦这么一说,万禾那是一脸心疼,显然是对这一前一后损失了一万两黄金,心里有些舍不得了,而看到万禾的这个模样,杜如晦却是一脸无奈,自家的王爷别的都还好,就是对这钱看得太重了,再说了,杜如晦可是听房玄龄他们说了,当年万禾在太原的时候,可是整整敲了李渊三十万两黄金呐,三十万两啊,现在只是吐出一万两而已,有必要那么心疼么, 第五百八十七话 秦王府 ♂, 虽然万禾很舍不得,但杜如晦的意见他是不会不听的,很快便是让杜浩准备了五千两黄金,连夜就是送到了李建成的世子府内。 而得到了这笔黄金之后,李建成也是大喜过望,手下的人更是加快了上下活动的频率,加紧练习那些长安城内的朝臣和将领,在这黄金的攻势下,加上李建成以世子身份做出的许诺,很快长安城内大部分地朝臣和将领都是倒向了李建成,就连李渊身边的那些小妾也是都被李建成给拉拢了过去。 至于李渊,虽然对李建成的行为也是有所耳闻,但或许是有意偏向李建成,又或许是在忙于登基称帝的事宜,反正对李建成的行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时间,李建成在长安城内的风头也是大涨,竟是连李世民在陇西的大胜也给掩盖过去了。 在李世民的秦王府内,一干留守在长安的李世民的部下此刻也是焦急万分,他们投身到李世民帐下,自然就是为了将來李世民能够登上大宝,而他们也就跟着有从龙之功了,可现在李世民之前所积攒下來的声望正在一点一滴地被李建成所侵蚀,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沒有半点用武之地。 一名大胡子战将一脸焦急地在客厅内走來走去,不时地走到大门口朝着外面张望,而在会客厅内,零零散散也坐着几人,不过他们都是默不作声,令整个会客厅内的气氛也是显得特别的压抑。 公孙武达,你就不要再走來走去了,你这样,晃得我头晕,其中一名面白无须的武将看着那走來走去的大胡子战将,终于是忍不住,大声喊了一句。 那大胡子战将乃是李世民手下的猛将公孙武达,为秦王府右三军骠骑,此人自幼拜师学得一身好武功,在大业末年从军,唐军攻克长安的时候,他便是转投唐军,为李世民所重用,这次李世民出征陇西,却是将他给留下來,已经是让他很不爽了,现在眼看着李建成在长安城内咄咄逼人,更是让公孙武达急得跳脚,心里头的火直往外面冒,那名面白武将突然这么呵责他,也是让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点,立马就是站住了脚,瞪圆了眼睛喝道:独孤彦云,老子走來走去碍着你什么事了, 那面白武将复姓独孤,却是独孤家的嫡系子弟,独孤家也算是少数关陇贵族当中坚持站在李渊这边的大家族,而独孤彦云自幼就是和李世民在一起习武,和李世民走得也是更近一些,因此也就理所应当地成为了李世民这边的支持者了,当然,独孤彦云的态度,却并不代表独孤家的态度,作为如此大一个家族,是不会轻易表态支持李世民还是支持李建成的,虽然有独孤彦云公开表示支持李世民,而独孤家也是立马派出了几名独孤子弟站到李建成那边,也算是表明自己两不相帮的态度了。 虽然独孤彦云和公孙武达都是李世民的坚定支持者,但一个出身高贵的独孤世家,另一个却是出身寒微,两人的性格又是如此强势,所以自从两人相识开始,就一直是水火不容,只要有一点苗头就会吵起來,有时候甚至还会大打出手。 见到公孙武达竟然朝着自己大喊大叫起來,独孤彦云也是眉头一皱,那还算是俊朗的脸上也是立马浮起了阴云,一双眼睛闪烁着寒光,手也是搭上了腰间的剑柄,沉声喝道:公孙武达,你够胆就再说一遍, 妈的,要打,好啊,來啊,谁怕谁,公孙武达立马就是怒喝起來,同样将手搭在了腰间的佩剑上,只不过公孙武达那是锵的一声,就已经将宝剑拔出了一半,那双眼睛更是恶狠狠地瞪着独孤彦云,怒喝道:老子早就看你这小白脸不顺眼了,今天老子非要在你的脸上划上两剑不可, 两位将军,莫要冲动,莫要冲动,看到两人竟然要动刀剑了,旁边几名将领也是慌忙上前阻拦,其中一人乃是秦王府的骁骑军长郑仁泰,也是新进投奔到李世民手下的战将,虽然身手不算很出色,谋略也不是顶尖,但却胜在各方面都很平均,性格也是出了名的老好人,直接就是上前挡在了两人的中间,好言相劝:两位将军,现在正是秦王的危难关头,两位将军就算是不看在下面子,也要为秦王着想啊,这个时候可不是我们起内讧的时候啊,还是同舟共济,想办法应对眼前的难关吧, 其他几名将领也是纷纷上前劝说,有了他们的劝说,公孙武达和独孤彦云这才是作罢,只不过两人还是相互狠狠瞪了一眼,这仇,恐怕是越结越大了。 又是等了片刻,从外面传來了一阵踏步声,众人的目光立马就是朝着门外望去,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战将却是快步从外面走了进來,这人众人也都是认得,正是曾经的长安大侠,如今在长安留守守军中人都督一职的史万宝。 严格來说,史万宝应该是淮安王李神通那一系的人,而李神通也是少数只效忠于李渊,而不参与到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间的争斗的将领,只不过李神通现在不在长安,而史万宝和同样是李神通派系的李孝恭,都是亲近李世民这边,所以史万宝也算得上是李世民这边的人了。 也正是因为有这个缘故,所以史万宝进來之后,众人都是起身相迎,纷纷向史万宝抱拳行礼,史万宝似乎也有什么要事要说,所以只是匆匆对众人回了个礼,便是在众人当中扫了几眼,却是有些着急地说道:怎么,唐大人还沒來吗, 听得史万宝的话,众将也都是苦笑不已,郑仁泰说道:不仅是唐大人,还有虞大人,他们今日早朝都有政务在身,被唐王给留下來了,不过听他们派來的人传话说,应该是马上就会到了,这不,我们都在这里等着呢, 郑仁泰这才刚刚说完,急性子的公孙武达就是立马问道:史将军,怎么样,王爷还要多久才能回到长安啊, 史万宝听得郑仁泰的回答也是一脸急切,郑仁泰口中的唐大人和虞大人,乃是为数不多地支持李世民的朝中文官唐俭和虞世南,如今李世民不在,留在长安的心腹大多都是武将,这些武将,若是让他们上阵杀敌,当然是沒问題,可要出谋划策,破解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难題,却是根本摸不着头脑,所以只能是指望唐俭和虞世南两人了。 这唐俭与李渊父子交往甚厚,甚至当年在太原的时候,唐俭就是以一介布衣的身份与李渊父子相交,而在和李世民相处的过程中,唐俭也是为李世民的雄才大略所折服,甘愿为李世民出谋划策,至于虞世南那就更不用说了,当初江都之变,虞世南之兄虞世基被宇文化及给抓了去,可虞世南却是趁乱逃出了江都,因为当年和万禾有过过节,他自己也不屑万禾的商贾出身,所以才沒有回洛阳,而是直接投奔到了长安,到了长安之后,李渊也是给虞世南封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倒是李世民对虞世南很是看重,而虞世南也认为李世民才是真正的明主,这才甘心为李世民效命。 听说唐俭和虞世南还要等一会才能來,史万宝也是一脸的着急,而公孙武达这一问,史万宝也是皱着眉头说道:我这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秦王本來要直接从陇西班师回朝的,可李轨那边却是提出了一些无礼要求,秦王不得不暂时留在陇西,把这些事处理完了,才能赶回长安,估摸这还要再拖延一段时间吧, 啊,,,史万宝这么一说,众将也都是一脸失望地惊呼了一声,那公孙武达更是急得直搓手,说道:这怎么办,这怎么办,李建成已经是步步紧逼,如今朝中的风向也是彻底掉了头,王爷这要是再晚回來,那可就是什么事都來不及了, 公孙武达的话算是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就连一直喜欢和公孙武达作对的独孤彦云,这次也是破例沒有反驳,史万宝也是苦着一张脸,无奈地两手一摊,说道:现在说这个也沒有用啊,秦王要是不把陇西的事情处理完就跑回來的话,世子那边肯定也会抓住这个漏洞,到唐王面前告状的, 众将也知道史万宝说得沒错,事情突然变成这样,那是谁都沒有想到的,毕竟之前朝野内外还都在歌颂李世民大胜西秦平定陇西的丰功伟绩,可谁能想到,这才短短几天的时间,朝堂内的风向就变了味道,一下子就是转向了李建成那边去了,甚至连不少军中本來已经有意靠向李世民这边的将领,眨眼之间,就直接出入于世子府,成为李建成的支持者了,这突然的变化,也是让众人都是措手不及,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是,现在史万宝又是带來了这么一个坏消息,更是让众将的心情越发沉重起來, 第五百八十八话 秦王府危机 ♂, 史万宝毕竟在明面上还沒有完全站在李世民这边。所以也不能在秦王府久留。将消息带到之后。史万宝便是直接告辞离去。而众将更是心情沉闷。一个个都是坐在会客厅内默不作声了。就连公孙武达和独孤彦云这两个老对头也沒心情掐架了。又是沉寂了片刻。从大厅外却是走來了一名下人。对着在座的四五名将领说道:诸位将军。唐大人和虞大人來了。 听得这么一句话。刚刚还是一片寂静的会客厅立马就是炸了锅。公孙武达更是抢先一步就走到了大厅门口。还未等他出去。迎面就看到一身朝服还沒有來得及换下來的唐俭和虞世南走了进來。看到两位大人。公孙武达那是直接就喊了起來:唐大人。虞大人。你们可算是來了。你们知道吗。王爷他 王爷被留在陇西了。还未等公孙武达说完。虞世南就抢先一步说出了口。而众将这才发现。唐俭和虞世南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特别是虞世南。一脸铁青。简直就像是黑面神一样。紧接着。就听得虞世南说道:刚刚我和唐大人被唐王留下來。就是在说这件事。李轨要求分陇西一半的领地。特别是还要将金城归他。现在秦王正留在金城坐镇。等待唐王的回复。 听得虞世南的话。顿时众将就是一个个怒喝起來。先前他们只是听史万宝说李轨提出了什么无礼要求。却是沒想到竟是这等情况。独孤彦云立马就是拍案而起。一脸铁青地怒喝道:混账。李轨这是在白日做梦。秦王与薛举大战。死伤那么多将士。而他李轨沒有出过一兵一卒。凭什么要分一半的领地。还有那金城。乃是西秦的都城。被秦王攻占。理应归我们唐军所有。他凭什么要的去。不行。要打就打。想要从虎嘴里拔牙。绝不可能。 其他将领也都是呼呼喝喝。都是同样的意思。而唐俭则是伸手往下一压。做了个让众人安静的手势。让众人停了下來。随即说道:诸位稍安勿躁。其实唐王也是与诸位同样的想法。刚刚我和虞大人在唐王那边的时候。唐王也是大怒。明确表示不会把金城让给李轨。这不过这样一來。恐怕秦王就真的要在陇西那边多呆一段时间了。 听得唐俭这么一说。众人也是立马反应过來:是啊。陇西那边的战事沒有结束。那李世民就回不來了。可长安这边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啊。想到这里。众将也都是一脸为难。这又不是上战场杀敌。对方那可是唐王世子。总不能提着刀杀上世子府去吧。众将当中。也就属郑仁泰算是比较沉稳的了。犹豫了片刻。郑仁泰也是对唐俭和虞世南两人问道:两位大人。那可有应对之法。我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啊。 听得郑仁泰的话。众将也是纷纷将目光移向了唐俭和虞世南了。而唐俭和虞世南也是相视苦笑了起來。却是沒有说不。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必须要承担起这个职责了。当即两人便是做了个手势。然后与众将纷纷入座。紧接着唐俭和虞世南两人都是低头沉思了起來。唐俭说道:如今世子大举拉拢朝中官员和将领。而唐王对此却是沒有发表任何意见。这就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当初唐王曾经向秦王许诺。将來登基为帝。就立秦王为太子。可现在却是这般作为。难保不会是唐王出尔反尔。有意反口啊。 听得唐俭这么一说。众将也都是一惊。李渊许诺立李世民为太子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要是真的如唐俭所说的话。那可就真的麻烦了。因为那样的话。他们所要面对的。可就不只是李建成了。还有这长安之主李渊。而李渊就算是真的反悔了。他们也拿李渊沒有办法。总不能去指责李渊出尔反尔吧。 怎么办。怎么办。唐俭一语点破了重要的关键。却反倒是让众人陷入了一种绝望的境地。他们敢跟着李世民和李建成斗。那是因为李建成还只是世子。还不是这长安之主。可如果敌人变成了李渊。那他们就真的沒有斗下去的把握了。 独孤彦云咬了咬牙。那俊朗的脸颊上也是浮现出了一丝血红。只见他噌的一声就是站起身。沉声说道:我去找我二哥。让我家里出手帮忙。 独孤彦云乃是独孤家的嫡系子弟。只不过他的父亲独孤楷早年病死。他的叔父独孤盛又是在江都之变的时候惨死在宇文化及手中。如今独孤家的当家家主乃是独孤延福。乃是当年独孤皇后的侄儿。与李渊也算得上是表兄弟吧。而独孤彦云的大哥独孤凌云如今统兵在外。二哥独孤平云却是留在长安。在独孤家中倒也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独孤将军。不可。听得独孤彦云要去独孤家找援手。虞世南还沒有什么反应。唐俭却是立马出声反对。喝止了独孤彦云。随即说道:独孤将军。独孤家的身份太重要了。不可轻举妄动。若是把独孤家也给扯进來。只怕更会坚定唐王支持世子的心意。 众将低头思索了片刻。总算是明白了唐俭的意思。独孤家乃是关陇贵族当中的大世家。手中掌握了很大的权力。甚至在某些地方。比起李家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李世民与李建成的争斗扯上了独孤家。那必然会引起李渊的忌讳。到时候李世民想要取代李建成。那就更加难了。 独孤彦云也是明白了这其中的厉害。脸上也是阴晴不定。最后只能是无奈地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了。而一计不成。众将更是感觉沮丧。其中一人更是一脸恼怒地喝道:可恶。这李建成怎么突然有那么强的财力。 听得这将领的话。唐俭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其实一直以來。李世民又何尝不想拉拢这些朝臣和将领。只不过李世民手头上也沒有多少钱财。所依靠的。也只是之前李世民打了胜仗。然后李渊发下的赏赐罢了。可李建成又沒有出去打仗。哪里來得这么多钱财。难道。是李建成贪墨了哪处的公饷。不对。李建成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他现在在长安城内。就在李渊的眼皮子底下。要是敢做这种事。李渊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那。李建成到底哪里來的这么多钱呢。 唐俭也是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來。而旁边的虞世南却是一脸不悦。他一向清高。对于这种黄白之物根本就看不上眼。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初在洛阳的时候。他才会与商贾出身的万禾产生过节。如今唐俭又提起这种俗事。要不是为了李世民的大局着想。只怕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对于虞世南那种清高性格。众人倒是都清楚。也沒有人过多的责怪。毕竟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性格喜好。而唐俭说出自己的疑问之后。很快郑仁泰像是想起了什么。忙是说道:对了。一个月前。不是从江淮來了个叫钱缺的商贾嘛。就是那次在唐王酒宴上的那个胖子。 在座众人倒是有不少都出席了那次的酒宴。郑仁泰这么一说。众人也都是想起來了。当时他们对这个胖子的印象还很深。只不过后來这个胖子似乎也沒有闹出什么风波。而唐王也沒有提起重用他的意思。朝臣们也就沒有再去管这么一个小小商贾了。只是听说他前段时间在长安城开了几家瓷器铺。却是不知道郑仁泰突然提起此人作甚。唐俭有些疑惑地问道:郑将军所说的。可是那个钱缺。 郑仁泰却是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击掌说道:对了。就是此人。我曾经派人去打听过这个钱缺的來历。听说此人是王僧辩之后。乃是江淮数一数二的大商人。手中家财万贯。富可敌国。而这次他來长安。听说在他的背后。似乎有世子和齐公撑腰。说不定。此人已经投靠了世子。这或许就是世子突然有这么多钱财可用的原因。 听得郑仁泰这么一说。众人也都是不由得惊呼起來。大家也都是想起來。当初这个钱缺來到长安。好像就是跟着李元吉一块來的吧。甚至还为了讨好李元吉。让手下当街杀了元家的一个嫡系子弟。而李元吉一向与李建成交好。这么一來。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李建成有权。钱缺有钱。两人勾结在一起。由李建成帮助钱缺在长安站稳脚跟。而钱缺则是提供大量的钱财。供李建成拉拢朝中朝臣将领。 当即唐俭也是眼睛亮了起來。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的确沒有人会把事情往那么一个商贾身上去想。也亏得郑仁泰能够想起这件事。要不然。众人还都要被蒙在鼓里。连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哼。这个时候。虞世南突然冷哼一声。脸上满是恨意和不满。咬牙切齿地哼道:奸险小人。 第五百八十九话 反击 ♂, 虞世南话中所骂的奸险小人,自然不会是指在座的众人了,而是骂那个为李建成提供财力支持的钱缺,更是骂远在洛阳的万禾。 对于虞世南的恨意,众人也是清楚由來,而弄明白了李建成突然发力的原因,众人也是轻松了许多,很明显,一切的源头,就在这个钱缺身上,看來解决此事,就还要在这个钱缺身上下功夫了,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将这个钱缺给拉拢过來,到时候不仅可以断了李建成的钱财來源,更可为李世民增添一笔钱财,实在是一箭双雕,当然,这种事自然是不能当着虞世南这个卫道士说了,只不过众人心中都是这样的打算。 当然,拉拢钱缺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办得到的,眼下最要紧的,却是要止住现在朝堂上的风气,若是整个朝堂都被李建成所引导,那总有一天,会偏向不利于李世民的方向去,当即唐俭也是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即突然说道:如今唐王正忙着登基事宜,若是能够从这方面下手,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虞大人,你认为呢, 虞世南也知道眼下不是生闷气的时候,勉强将自己对商贾的怨恨按下,虞世南低头思索了片刻,也是点头说道:不错,唐王将登基之事看得很重,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事情阻碍,只不过,我们要从这方面下手的话,却也要小心才行,这万一要是引火上身,那可就更加糟了, 虞世南所说的也是道理,唐俭当然也是明白,扭过头对独孤彦云说道:独孤将军,你现在可还知道元家有些什么重要的子弟留在长安吗, 唐俭突然把话題一转,转向了元家,让众人都是不由得一愣,却是不知道唐俭的用意,而独孤彦云也是愣了片刻,好不容易才缓过神來,想了想,然后说道:若是我沒有记错的话,还有一个叫元弘善的,是现在元家家主的亲侄子,现在还沒有入仕,听说好像是元家有意让他去军中任职, 得到独孤彦云的回答之后,唐俭低头思索了片刻,却是摇了摇头,显然这个答案并不让他满意,随即又是问道:除了这个元弘善之外,还有谁, 这个这下可是把独孤彦云给难住了,独孤家和元家虽然同为关陇贵族,但因为在对待李家的事情上,双方意见不同,所以來往也就不深,加上独孤彦云平时跟李世民走得太近了,所以也不是很在意元家子弟的动向,能够记起一个元弘善,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不过唐俭突然这么问,肯定是对破解现在秦王府的困境有很大的帮助,独孤彦云只能是努力去回忆有关这方面的信息,过了好半天,独孤彦云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对了,还有一个元君宝,虽然不是元家嫡系子弟,但却是因为武艺不凡,在军中担任将军职位,被元家很是看重, 元君宝唐俭思索了片刻,又是仔细询问了有关这个元君宝的信息,最后唐俭便是用力挥了挥拳头,说道:好,就选这个元君宝了,诸位将军,我们如此这般行事 唐俭伸手召集了众将靠了过來,然后压低声音对众将吩咐了几句,而众将也是听得唐俭的话,不住地点头,要将唐俭的吩咐记在心中,过了良久,唐俭这才抬起头,沉声对众人说道:诸位,能不能在秦王回來之前,抵制住世子的攻势,就看这一次了,我们秦王府,要反击了, ,,,,,,,,,,,,,,,,分割线,,,,,,,,,,,,,,,,,,,,,,,。 四日后,在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几名身穿精良铠甲的战将,正在这繁华热闹的大街逛着,从他们那泛着红光的脸上很明显可以看出來,这几位将军那都是喝了不少酒,其中打头两人,其中一个个子蛮高,却是长得又黑又瘦,乃是长安城守军将领荣静,而另一人虽然不如荣静那么高,但却是长得白白胖胖的,同样也是长安城守军将领,更是元家子弟元君宝。 这两人以及身后的几名将领,全都是隶属于大将独孤怀恩帐下的将领,份属同僚,不过这独孤怀恩乃是独孤家的子弟,独孤家和元家不对付,所以元君宝平时也不怎么卖独孤怀恩的面子,反倒是借着元家的名头,在军中拉拢了一帮子人,隐约以他为首,就像今天,独孤怀恩本來已经派人來召集元君宝前去议事,结果元君宝却是根本沒当回事,反倒是拉着荣静等人一同前去饮酒作乐,算起來,现在已经超过独孤怀恩找他议事的时间快两个时辰了。 嘿嘿,元,元将军,呃,荣静一边笑着,一边对元君宝说话,可刚开口,就打了个酒嗝,顿了顿,这才笑着继续说道:元将军,你说,你说,现在那独孤怀恩,呵呵,是不是被气得上踹下跳啊, 不用理他,元君宝却是一脸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他虽然也喝了不少,但他的酒量却是不低,所以虽然满脸潮红,那眼睛却是明亮,说话也是很顺畅,独孤家再有能耐,也不过是李家的一条狗,如何能够奈何得了我元家,哼,给他个面子,叫他一声独孤将军,要是不给面子,我直接喊他独孤怀恩,他又能如何, 哈哈哈哈,听得元君宝说得如此有底气,荣静等人也是抛开了最后一丝顾虑,毕竟要是沒有元君宝的照应,他们这些寒门出身的将领,如何能够和独孤家的子弟斗。 哼,好大的口气,就在元君宝等人肆无忌惮地在大街上哈哈大笑的时候,一把冷哼声却是突然响了起來,直接打断了元君宝等人的笑声,元君宝等人顿时就是扭过头,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了过去,却是看到几名身穿华服的年轻子弟,正一脸恼怒与轻蔑地看着这边,带头一人更是满脸傲然。 哪里來的小子,连奶毛都沒长齐,就敢在我们面前胡说八道,见到是几个从未见过的年轻子弟,在元君宝身后的一名将领就是趁着酒劲,直接指着那几个年轻人喝骂,别看这几个年轻人穿得好像很不错,但这里可是长安,有钱人多了去了,穿得好的年轻子弟又算得了什么,更主要的,是这几名将领当中可是有元家子弟当中正红的元君宝在,就算对方是个什么小世家的子弟,也用不着怕。 这个将领如此出言不逊,那几名年轻人也是气得满脸通红,特别是带头那个一脸傲气的年轻人,更是怒火中烧,直接锵的一声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指着那名口出狂言的将领就是喝骂道:狗胆包天的东西,竟然敢对小爷如此无礼,今天小爷非把你的舌头给割下來泡酒, 那年轻人这一拔剑,他身后的几名同伴也是纷纷拔出了佩剑,而这一亮剑,旁边的那些路人顿时就是轰然散开,不少摆摊的商贩甚至连自己的货物都顾不上了,抱头就跑,短短时间,原本拥挤繁华的朱雀大街,竟是变得空荡荡一片,满街就只剩下这么两伙人在大街上对峙。 见到对方竟然敢在大街上拔剑,先前那名张狂的将领也是突然被吓醒了,他也是意识到,敢在朱雀大街随意拔剑,对方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小世家子弟,顿时他的舌头也是开始打起卷了,下意识地就是往回缩,倒是他身后的元君宝和荣静两人眉头一皱,相互看了一眼,元君宝直接上前一步,沉声喝道:你是独孤家的子弟, 元君宝也不是傻瓜,自己刚刚就是在辱骂独孤怀恩,才因此惹上了这群年轻人,加上他们又如此胆大,不用说,这群年轻人肯定就是独孤家的子弟了,而那傲气年轻人则是冷冷一笑,哼道:倒是有几分眼力,你是元家人吧,只有元家的人才会这般不懂礼数, 听得对方的话,元君宝眉头一提,脸上也是立马露出了怒意,元家早年乃是鲜卑族后裔,更是北魏皇室,也正是因为如此,元家一向都有他们身为皇室的骄傲,所以在很多地方也都保留着鲜卑人的传统,而不像其他胡汉后裔一样,完全被汉化了,当初元家还是北魏统治者的时候,那些胡汉贵族还不敢多说什么,可是一等到元家被宇文家所取代之后,那些胡汉贵族就纷纷落井下石,甚至称元家这种坚持鲜卑人传统的习惯是未开化,不懂礼数,这其中,就以独孤家和宇文家最甚,两家更是在背地里将元家视为是蛮夷之人。 这件事,已经是成为元家心中的死结,元家子弟最恨有人在他们面前提起什么不懂礼数不通教法,而眼前的这伙独孤家子弟竟然当着面指责他不懂礼数,元君宝岂能不怒,当即元君宝就是阴沉着脸,哼道:独孤家的小子,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这些背离祖宗的小人,说完,元君宝就是锵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第五百九十话 断腿 ♂, 看到元君宝也拔了刀。在旁边的那些将领的酒劲立马就给吓醒了。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元君宝。谁也沒想到。元君宝竟然也要在大街上和对方真的干起來。当即荣静也是悄悄靠近了元君宝。对着元君宝劝道:元将军。不过是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何必大动干戈呢。算了吧。算了吧。 元君宝其实也只是一时气愤罢了。他当然明白。在长安城内擅动刀兵的下场。特别是几个月前。元家子弟元虎。就是莫名其妙被一名商贾子弟给砍了。偏偏李渊又是借机打压元家。弄得元虎白死不说。还使得元家的颜面无存。元君宝很清楚。虽然他可以无视独孤怀恩。但现在元家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家主千叮咛万嘱咐。眼下这个时候。千万不可让李渊抓到把柄。想到这里。元君宝也只有强忍下这口气。狠狠瞪了一眼那几名独孤家的弟子。将手中的佩刀又给收回了鞘中。哼道:我就不和你们这帮小子计较。走。 元君宝说完。就是大手一挥。准备走人。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名傲气年轻人身边的另一名不起眼的独孤家子弟突然暴喝一声:狗贼。胆敢无视我等。说完。就是直接举着宝剑朝着那元君宝冲杀了过去。 元君宝既然能够成为元家年青一代的佼佼者。自然不是元虎那样的酒囊饭袋了。自己就有一身不俗的功夫。所以那独孤家子弟朝他攻击的时候。也是第一时间被他给发现了。当即元君宝本能地就是再次拔出了佩刀。转身就是一挡。直接将那快要刺中自己后背心的长剑给挡了下來。在看到攻击自己的。正是那些独孤家的子弟的时候。元君宝顿时就是勃然大怒。怒喝道:小子安敢如此放肆。 元君宝这么一喝。顿时那名独孤家的子弟就是猛的一撒手。喊了一声。直接倒地。而在他身后的那些独孤家子弟见了。也都是大吃一惊。还以为是元君宝对他们的同伴下杀手了。这些年轻子弟出身豪门。一个个都是高傲得很。一向只有他们动别人。何曾见过别人敢伤害他们的。当即也是纷纷怒喝起來。提着长剑就朝着元君宝发动了攻击。 先前元君宝根本就沒有动手。对方却是自己倒下了。也是让元君宝一时沒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接下來又要面对四五名独孤家子弟的联手围攻。元君宝也顾不得去想那么多了。提着佩刀就是上下翻飞。连连挡下了对方的攻击。元君宝虽然身手不错。但对方的人数却是不少。元君宝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被步步紧逼。却是连张口的机会也沒有。荣静等人见了。也是纷纷拔出佩刀上前援救。只不过他们也不敢向那些独孤家的子弟进攻。只是帮着元君宝抵挡而已。 而就在这大街中央的两伙人大打出手的时候。却是沒有人注意。最早那个倒在地上的独孤家子弟却是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在不远处的一个茶楼的二楼临街的窗口旁。一个人影正坐在那里。倚着窗口。很是悠闲自在地看着这场好戏。却正是独孤家的嫡系子弟独孤彦云。而在独孤彦云的身后。一道人影也是慢慢走了过來。却是刚刚那最早倒在地上的独孤家子弟。只见他一脸嬉皮笑脸地对独孤彦云说道:三哥。怎么样。我演的还不赖吧。 独孤彦云在家排行老三。所以在独孤家。只要是比独孤彦云小的同辈子弟。全都要称呼独孤彦云为三哥。而这名年轻子弟却是独孤家旁系的一名子弟。和独孤彦云的关系也是很不错。这次这场戏。却正是独孤彦云在背后一手策划出來的。 见到那年轻子弟向自己邀功。独孤彦云也是咧嘴一笑。扭头对着他说道:行了。放心吧。亏待不了你的。上次你看中的那匹马。我已经帮你买下了。过两天就到我那取就是了。 真的。听得独孤彦云一说。那年轻子弟也是眼睛一亮。他可是记得那时一匹上好的西域马。只不过自己手上沒有什么钱。才沒有买下來。沒想到独孤彦云已经为自己买下來了。当即他就是对着独孤彦云一礼。喝道:多谢三哥了。我就知道。跟着三哥肯定有好处。 独孤彦云也是笑了起來。随即又是转过头望向了前方的街道。看着那正在和元君宝厮杀的年轻人。却是嘴巴一撇。而看到独孤彦云的表情。那年轻子弟立马就是明白独孤彦云的意思。忙是抢先一步说道:三哥尽管放心。那独孤云清一向眼高于顶。这次被元君宝给骑到头上了。只会想到找元君宝的麻烦。决计想不到是小弟在从中捣鬼。 听得对方这么一说了。独孤彦云这才是放下心來。虽说那个叫独孤云清的年轻子弟与独孤彦云同为独孤家子弟。但独孤家中也是分为不同派系的。而这个独孤云清。正是独孤家中靠向李建成那边的派系。独孤彦云可不会将这几个小子给放在心上。甚至心里还巴不得他们都死了才好。只有这样。这件事才能越闹越大。 又是看了一小会儿。独孤云清几名年轻子弟也只不过是自幼练过一些功夫。但和荣静这样在战场上厮杀立功爬到将军之位的战将相比。却是相差甚远。而元君宝的身手也是要强过独孤云清几人一筹。这时间一长。独孤云清就已经是落了下风了。而在茶楼上旁观的独孤彦云见了。嘴角一勾。这才对身后的那年轻子弟摆了摆手。说道:是时候了。去吧。 是。三哥。那年轻子弟也是嘿嘿一笑。朝着独孤彦云躬身一礼。便是退了下去。 又是过了片刻。独孤云清等人已经是被元君宝等人给围了起來。他们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是挂了彩。再无之前那潇洒风流的姿态。更显狼狈。而元君宝等人也是瞪着眼睛死死盯着他们。他们的身上也受了一些伤。这反倒是激起了他们的怒意。元君宝更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教训这群目中无人的小子。 看到元君宝等人步步逼近。那些独孤家的子弟终于是感到害怕了。而独孤云清也是脸色惨白。不过他还是高昂着脑袋。朝着元君宝喝道:我。我。我父亲是独孤森。你。你敢对我无礼。我父亲。我父亲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哼。元君宝的脸上却是沒有半点畏惧。瞪着独孤云清。冷冷一哼。独孤森也是独孤家的嫡系一脉。是独孤家家主的亲弟弟。只不过沒有入朝为官。元君宝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里。哼道:独孤森。你以为报上他的名字。我会怕吗。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个狂妄之徒。我倒要看看那独孤森敢拿我怎么样。哼。出言不逊。就打断你们两条腿算了。 你。你。你敢。独孤云清沒想到自己报出了父亲的名头。对方竟然还敢动手。脸色变得越发惨白。而其他独孤家的子弟更是怕得两腿发软。要不是后背相互靠着。只怕都要直接瘫坐在地上了。 荣静听元君宝这么一说。也是脸上一紧。之前的醉意早就烟消云散了。犹豫了一下。荣静还是上前对元君宝说道:元将军。这个。是不是有些太过了。不如。还是就这么算了吧。反正我们也已经教训了他们一顿。用不着做得 还未等荣静说完。元君宝却是把手掌一立。将荣静的话给拦了下來。随即冷冷瞪着那独孤云清。哼道:不用说了。区区几个独孤家的小辈。难道我还教训不得了。哼。之前李元吉杀了我们元家子弟。我们都沒有说什么。现在我只是要了这些独孤家小辈的两条腿而已。就算是唐王面前。这官司我们元家也打得起。 元君宝这话说出口。就已经是打定了主意。荣静也不好再劝下去了。只能是退后了一步。而元君宝则是一脸狰狞地提着刀。大步流星地就是朝着那独孤云清走过來。刚刚口出不逊的就是这个独孤云清。元君宝自然是要拿他先开刀了。 见到元君宝大步流星地走了过來。独孤云清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立马就是喊了起來:你。你不要过來。你。你好大的胆子。我。我跟你拼了。堂堂独孤家的嫡系子弟。那可都是天之骄子。岂能当街被人打断双腿。独孤云清也不能坐以待毙。干脆就是提着长剑朝着元君宝刺了过去。想要做最后的一拼。 可独孤云清现在连站也只是勉强站住而已。这一剑刺出又有多大的威力。元君宝身子一侧。挥刀一劈。就是将长剑给嗑飞了。紧接着元君宝就是反手一推。将独孤云清给推倒在地。手腕一翻。挥起佩刀。用刀背狠狠地砸在了独孤云清的小腿上。就听得喀嚓一声。独孤云清也是疼得惨叫起來。他的左腿小腿骨直接就是被敲断了。 第五百九十一话 争端已起 ♂, 见到元君宝竟然真的敢下狠手,把独孤云清的腿给敲断了,顿时荣静等将领以及其他独孤家的子弟全都吓傻了,而在远处偷偷观战的独孤彦云见了,也是眉头不由得皱了起來,虽然他和独孤云清并不对路,但不管怎么说,独孤云清也是独孤家的子弟,元君宝的举动太过放肆了。 独孤彦云的手已经是下意识地握住了自己腰间的佩剑,不过过了片刻,他还是放开了手,按照先前唐俭的计划,现在还不是杀元君宝的时候,不过这并不意味着独孤彦云会放过元君宝,想到这里,独孤彦云狠狠瞪了一眼元君宝,心中早就定了元君宝的死罪,只等着唐俭的计划完了之后,再想办法弄死这个家伙。 而此时,在大街中央,元君宝已经是直接将独孤云清的两条小腿骨给敲断了,看着那疼得死去活來的独孤云清,元君宝心中的怒火总算是消了不少,随即嘴巴一撇,元君宝又是把眼睛转向了其他的独孤家子弟,顿时就是把那些年轻人吓得是脸色惨白,纷纷惊呼起來,他们何曾受过这样的罪,别说是自己受苦了,就算是看着独孤云清那痛苦的样子,对他们也是一种折磨啊。 看到之前那些嚣张狂妄的年轻人,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荣静等人也是觉得心里痛快,不过同时他们也是暗自担心,这下可是彻底把独孤家给得罪死了,元君宝有元家撑腰,可他们呢,想到这关键的问題,荣静等人都是把目光转向了元君宝,眼下他们也只能依靠他了。 元君宝也是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再低头看了一眼那独孤云清,嘴角一撇,这些将领可是元君宝好不容易拉拢过來的,元君宝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了,随即元君宝便是咧嘴一笑,然后对荣静等人说道:大家放心吧,区区几个独孤家的子弟,算得了什么,说完,元君宝又是提着刀朝着另一名独孤家子弟走了过去,分明是还要继续敲断这些人的腿。 住手,就在元君宝准备动手的时候,突然从远处传來了一把呼喝声,元君宝等人抬头一看,却是眉头紧皱起來,只见从大街的另一个方向赶來了一支约莫百余人的兵马,领头之人,却是世子府护军将军冯立。 看到冯立的出现,元君宝立马就是感觉很不爽,他自然知道独孤家如今已经是李家的坚定支持者了,而身为李建成的死忠,冯立现在赶來,肯定是要站在独孤家那边了,想到这里,元君宝的手下也不停留,飞快地往下一敲,顿时一声惨叫声响起,那名可怜的独孤家子弟也是被元君宝给敲断了腿。 大胆,冯立也沒想到,自己已经开口了,对方竟然还敢动手,顿时就是勃然大怒,当即加快了坐骑的速度,狂奔而至,总算是赶在了元君宝准备继续行凶之前,冲到了元君宝的面前,手持钢枪直接就是指向了元君宝,沉声喝道:你若再敢动手,休怪我不留情面, 虽然冯立的钢枪距离自己还有一定距离,但是元君宝却是能够感觉得到,若是自己再动手的话,冯立的钢枪一定会抢先一步刺进自己的胸口,元君宝也不是傻瓜,拿自己性命去赌对方敢不敢出手,这种事情他可做不出來,当即元君宝也只能是将刀给收了起來,却是冷冷看着那冯立,哼道:我说是谁有这么大嗓门呢,原來是冯立将军,啧啧,冯将军的伤也是好得挺快的嘛, 元君宝的话,让冯立脸上的怒意又多了几分,大家都是唐军将领,对元君宝,冯立自然也认得,知道他是元家年青一代寄予厚望的子弟,而刚刚元君宝的话,却是让冯立十分恼怒,自从上次在弘农石提山被罗士信击败之后,冯立身上的伤虽然养好了,但心里却是一直憋着一股火,现在元君宝又是出言讥讽,要不是顾忌他是元家子弟,只怕冯立早就一枪刺过去,了解了他的性命。 总算冯立也是知道事情轻重,沒有轻易对元君宝动手,只是强忍住怒意,低头看了一眼那些年轻人,也是一眼认出了独孤云清,当即冯立便是冷哼道:元君宝,你这是做什么,竟然敢在朱雀大街上妄动刀兵,而且还打伤独孤家的人, 哼,对于冯立的质问,元君宝完全沒有害怕的意思,慢慢悠悠地将刀收回了鞘中,冷冷瞪着冯立,哼道:冯立,你不过是世子身边的一条狗罢了,凭什么这样对我说话,你有那只狗眼看到,是我把他们给打伤的, 听得元君宝竟然直接否认,冯立顿时就是气得脸都快被扭曲了,他亲眼看到元君宝把一名独孤家的子弟的腿给敲断的,现在竟然还把事情撇得干干净净,这个时候,冯立所带來的那百余名士兵也都赶來了,当即冯立就是对着自己的部下喝道:來人,给我把他们全都拿下, 士兵们可不管对方是什么元家子弟,他们都是世子府的精锐,有世子府在背后撑腰,听得冯立的命令,这些士兵立马就是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哗啦一声,就是将元君宝等人给围了起來,一个个恶狠狠地瞪着元君宝等人,而见到这个阵势,元君宝倒还沉得住气,荣静等将领可就有些害怕了,也是纷纷将刀举起來,警惕地看着这些士兵,元君宝则是阴沉着脸,哼道:冯立,我可是元家的人,你胆敢对我无礼, 冯立倒是沒想那么多,独孤云清的父亲独孤森前段时间已经是投奔到李建成的阵营这边了,而就在刚才,一名独孤家的子弟仓皇跑到世子府求救,说是独孤森的独子独孤云清被人围攻,李建成也是立马派遣冯立过來援救,有李建成在自己身后,他可不害怕区区一个元君宝,要知道,这长安之主,那可是李家。 见到冯立竟然丝毫沒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元君宝也是气得咬牙切齿,冷冷哼道:好,好,冯立,你有种,这次我倒要看看,李家如何给我一个交代,元君宝虽然还记得之前家主的嘱咐,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元家被人骑在头上了,元君宝也不能再退让了,那样的结果只会是元家尊严扫地。 冯立当然也不会真的擅作主张将元君宝等人给拿下,见到元君宝不说话了,冯立也沒得寸进尺,只是让部下将元君宝等人给围住,同时派人去世子府请示,当然,也沒忘了把独孤云清等人给送去疗伤,沒过多久,派往世子府的人就回來了,对着冯立小声嘀咕了几句,显然李建成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既然救下了独孤云清,就让冯立把元君宝给放了。 听得李建成下了命令,冯立自然不会违抗了,冷冷瞪了一眼元君宝,便是把手一挥,直接带着将士们就这么退走了,而冯立虽然离开了,元君宝却是一脸冰冷地看着冯立离去的背影,那上下两排牙齿咬得咔咔直响,在旁边的荣静却是听得清楚,元君宝正在用极小的声音哼道:此仇不报,我元君宝誓不为人, 而与此同时,在远处的茶楼上,看到这一幕的独孤彦云也是撇了撇嘴,虽然冯立最后还是放了元君宝一马,让独孤彦云有些失望,但到了这一步,唐俭的计划已经算是成功了,独孤彦云嘴角一勾,冷笑了几声,便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些银两,丢在桌子上,起身悄然离去。 ,,,,,,,,,,,,,,,,分割线,,,,,,,,,,,,,,,,,,,,,,,。 啪,一声脆响,一张上好的梨木桌子就这么裂成了两半,而造成这桌子破裂之人,却是一名身形有些佝偻的华服老者。 在这华服老者的身边,也都是几名身穿华丽服饰的中年人,不过他们脸上此刻都是和老者一样,满脸怒容,而在这几人的前面,一名身穿铠甲,满身是血的年轻人跪在地上,正是刚刚在朱雀大街厮杀的元君宝。 元君宝在朱雀大街吃了这个亏之后,回到元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前來面见元家家主元宝禾,并且请人将家中各支长辈都召集过來,最后元君宝还故意不换衣服,就这么满身是血地來到元宝禾的面前,直接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等元君宝说到冯立下令将士将元君宝等人给围住,并且又将独孤云清救走的时候,元宝禾终于是忍不住了,一张就是把自己面前的桌子给拍碎。 看到家主如此震怒,元君宝也是有数了,先是对着元宝禾等人一拜,紧接着就是对元宝禾以及诸位家中长辈抱拳喝道:君宝无能,有损元家声望,请诸位叔叔伯伯严惩君宝, 够了,还未等元君宝说完,元宝禾就是大喝一声,紧接着,元宝禾猛的抬起头,那张苍老的面孔却是扭曲得有些狰狞,白发白须更是无风自动,只听得元宝禾仰天怒喝道:李渊,独孤椤,你们欺人太甚, 第五百九十二话 争锋相对 ♂, 大哥。你要为清儿做主啊。就在元宝禾在元家怒吼的同时。在长安城的另一边。独孤家的府邸内。也是响起了几乎同样的怒吼声。只见在独孤家的内院大厅里。独孤云清满脸苍白不省人事地躺在担架上被放置在大厅中央。下身被白布包裹着。上面还留有斑斑血迹。而在他的身边。一个略有些发福的中年华服男子跪在地上。大声嚎哭。在他的面前。却是另一名中年华服男子。两人的长相也是有些相像。一看就知道是两兄弟。 那跪在地上的。是独孤云清的父亲独孤森。而另一人。则是独孤家的现任家主。独孤森的亲大哥。独孤椤。此时独孤椤已经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在他的脸上。也是布满了怒容。独孤云清不仅是他的亲侄儿。更是独孤家寄予厚望的一名后辈。元君宝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独孤云清下如此重手。简直就是对独孤家的挑衅。虽然独孤椤一向主张低调。但并不意味着他能够放纵任何胆敢挑衅独孤家尊严的事情发生。 独孤椤低头看了一眼那躺在担架上的独孤云清。虽然郎中已经检查过。独孤云清的伤势并沒有危及性命。但那双腿却是伤得很重。说不定会留下残疾。独孤云清虽然有些年轻人的张狂。但资质却是出众。独孤椤原本打算好好培养他。让他接替自己成为独孤家的家主。现在却是落得这样的下场。想到这里。独孤椤就是不由得怒火中烧。高声喝道:來人。准备驾乘。我要去唐王府。这件事。我们独孤家一定要讨得一个公道。 听得独孤椤这么一说。独孤森也是不由得大喜。他知道独孤椤这么说。就是要为独孤云清出头了。当即独孤森也是感激地朝着独孤椤一拜。心中却是恶狠狠地哼道:元君宝。哪怕你背后有元家撑腰。这次也要你的脑袋來赔偿我儿的双腿。 独孤椤身为独孤家的家主。他这一出动。那自然是标志着整个独孤家这个巨大的家族机器开始运作。很快。随着独孤椤一同前往唐王府的。就有近十余名独孤家中出來的朝官和将领一同前往。这还是留在长安的。那些在地方上的官员将领更多。原來不知不觉中。独孤家在李唐的实力也是变得这么大了。 这十余名独孤家的官员将领就这么堵在了唐王府。以独孤椤为首。所有人也不说什么。就这么直挺挺地站着。却是给唐王府门口的那些军士一种无形的压力。 很快。李渊与正在府内议事的刘政会裴寂就一同走了出來。看到大门口这个场面。饶是李渊先前已经得到通报。也是不由得大吃一惊。李渊当即便是上前一步。对着独孤椤就是说道:独孤先生。你这是 独孤椤虽然是独孤家的家主。但却沒有入朝为官。这也是独孤家一向的家规。身为家主。若是入朝为官。难免会被朝中规矩所束缚。所以只要是当上了家主。就不能入仕。而李渊却不会因此而轻视独孤椤。反倒是很敬重地称呼独孤椤为先生。对于李渊的敬重。独孤椤却沒有像往日那样表现出感激涕零的表情。而是冷冷地一让。对李渊不冷不热地哼道:唐王客气了。小民承受不起。 自己的热脸贴上了别人的冷屁股。李渊也是有些尴尬起來。不过他却是很清楚独孤椤会如此态度的原因。并不是针对他。而是因为今天晌午在朱雀大街所发生的那场械斗。说实话。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李渊也是怒火中烧。朱雀大街那可是长安城的主街道。直接从城门通往皇宫。而朱雀大街上也是长安最为繁华的地段。你说你独孤家和元家。到哪里不好打架。偏偏要跑到朱雀大街上打架。而且还是在李渊即将登基的节骨眼上。 不过。不管李渊如何生气。眼前的独孤家。那是无论如何都要安抚一下的。当即李渊便是对独孤椤说道:独孤先生千万别这么说。独孤先生对本王的帮助。本王一直记在心中。决计不会让独孤先生受半点委屈的。 听得李渊这么一说。摆明是要站在自己这边了。独孤椤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今天他的举动固然是会引起李渊心中不满。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别人以为独孤家已经落沒了。那样的话。将來会有越來越多人骑在独孤家的头上拉屎撒尿。既然李渊已经表了态。独孤椤自然也不能得理不饶人。当即便是对着李渊拱手一礼。说道:小民等一切都听从唐王的安排。相信唐王定不会让我等小民为人欺辱。 你们被人欺辱。你们不去欺辱别人就算是好的了。听得独孤椤的话。李渊的心里也是不由得暗自嘀咕了一句。虽然心里不爽。但也知道。自己想要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额米有独孤家的帮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至于那元家。正好也可以借着这件事來敲打敲打他。免得他们会不听话。几个月前。元虎之死不也是这样解决的嘛。 我的儿啊。就在李渊准备继续对独孤椤说一些安抚的话。突然一把嘶吼声却是从远处传了过來。紧接着。隐隐约约传來了一阵乐声。仔细一听。李渊的脸色立马就是变了。这乐声竟是一曲丧乐。而李渊顺着声音传來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大街的另一头。一队人马正在朝着这边走來。竟全都是清一色身穿白色孝服的人。吹奏着丧乐。慢慢地朝着这边走了过來。 李渊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再变。虽然李渊现在的年纪还不算太老。但毕竟已经不年轻了。这多多少少。都有些忌讳这种事情。平时李渊手下的人都会注意。可沒想到。今日竟然有一支奔丧的队伍走到自己的汤王府门口來了。当即李渊便是立马阴沉着脸。对身后的亲兵喝道:來人。给我把这支奔丧的队伍赶走。 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呐。而李渊的话音刚落。又是一把声音传了过來。这次李渊的眼睛顿时就是一睁。而在李渊面前的独孤椤也是脸色一沉。他们都是已经听出了这把声音的主人是谁。只见那支奔丧的队伍越來越近。已经快要走到唐王府门口了。而那带头一中年男子手捧着一个灵位。一边干嚎着。一边朝着这边走了过來。而李渊和独孤椤都是认出了此人。此人乃是元家的一名嫡系子弟。叫做元莲宝。而在他怀中的那块灵位上书写着一行字。爱子元虎之灵位。 沒错了。这个元莲宝。就是几个月前。被杜浩当街所杀的元虎的亲生父亲。这个元莲宝也沒有入朝为官。但却是掌管了元家好几个商铺的管理。也算是元家掌事中的重要人物。当日杜浩杀了他的儿子元虎。李渊也是废了不少功夫才将此事给摆平了的。沒想到此人现在竟然又出來了。而且还是如此打扮。捧着元虎的灵位。显然不是为了简单地來奔丧而已。 很快。这支奔丧队伍就是已经來到了唐王府门口。而先前被李渊派去阻拦的军士。甚至还沒有靠近元莲宝。就已经被几名同样身穿孝服的壮汉给拦了下來。其中有名军士还打算动武。结果立马就是被对方给制住了。显然这些壮汉全都是元家子弟中的高手。 李渊满脸铁青地看着这支奔丧队伍來到自己的面前。冷冷地哼道:元莲宝。你这是想要干什么。 那元莲宝却是一脸鼻涕一脸眼泪地抹在了自己的脸上。对着李渊就是嚎了起來。一口气跪了下去。将手中的灵位举过了头顶。大声喊道:唐王殿下。犬子死于非命。恳请唐王殿下为犬子做主啊。 李渊沒想到元莲宝竟突然又提起了这件事。当即李渊的脸色就是气得一脸铁青。要不是周围围观了不少百姓。李渊简直恨不得一口气将对方给杀了。只不过李渊现在可是登基的关键时刻。所以李渊必须要保持自己的好名声一直维持下去。当即李渊便是对着身后的军士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去把周围围观的百姓给驱散开來。紧接着又是对元莲宝说道:元先生。不必如此。有什么话。大可站起來好好说嘛。 元莲宝却是根本不肯起來。就这么跪在地上。大声喊道:唐王殿下啊。犬子几个月前无缘无故为人所杀。长安府尹却是不肯受理此案。一直拖到今日都沒办法解决。求唐王殿下开恩。还犬子一个公道啊。 听得元莲宝的话。李渊也是越发恼怒了。当初这件事李渊早就和元宝禾谈好了的。此事就此作罢。却沒想到元家竟然出尔反尔。又拿这件事來做文章了。不过虽然心中恼怒。但李渊却是不敢把这件事给说出去。这种事对于他们这些官场老手來说。或许稀松平常。可放在周围老百信的心中。就会有各种不同样的版本。因为沒有谁会相信。有人为了利益。连杀子之仇都能放弃。 第五百九十三话 祸水东移 ♂, 李渊心中也是有苦难言。只能是冷冷瞪着元莲宝。强忍着怒火。却是无从发泄。元莲宝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旧事重提。李渊相信。在元莲宝的身后。肯定也有元宝禾的影子在里面。而李渊也知道元家不顾与李渊撕破脸皮。而做出这种事的原因。无非也是和独孤椤一样的目的。就是为了向李渊施压。不敢再做出有损元家的决定。元家的意思已经很简单了。之前我们元家已经牺牲了一个元虎了。现在这个元君宝。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牺牲。 李渊能够看出來。在旁边的独孤椤自然也能够看得出來。当即独孤椤就是往前踏了一步。一脸冷笑地哼道:真是笑话。元虎是被一介商贾所杀。这是长安城内人所共知的事情。你现在跑到唐王府门口闹腾起來。这是什么意思。元家家大业大。该不会连一介商贾都对付不了吧。 独孤椤话中带着讥讽之意。一语就是道破了元家想要借着元虎之事來做文章。他已经得到了李渊的同意。会为独孤家主持公道。自然不想被元家这个办法给破坏了。而那元莲宝听了。却是抬起头來。双眼还挂着泪水。却是瞪着独孤椤。哼道:独孤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一介商贾怎么有胆量杀了我儿还逍遥法外。我儿死于何人之手。大家心里都清楚。今日我们元家只求唐王殿下给我们元家一个公道。 元莲宝这么一番话语。却是将矛头直指李元吉以及李渊。这下就连李渊也沒办法应对了。毕竟元家也不是真的那么好对付的。特别是当李渊抬起头看清楚那支奔丧队伍的时候。头皮也是不由得一阵发麻。只见这支奔丧队伍当中。竟是不乏各路朝中重臣和军中战将。这些人并不都是元家人。但全都是关陇贵族。显然。元家要是真的和李家明刀明枪的干。也能拉起一支不小的力量。这一点却是李渊不敢轻视的。 李渊的心里那叫一个糟。之前李渊敢一次又一次地将元家往下踩。主要是因为李渊算准了元家不敢闹得太厉害。可看今天这个架势。要是李渊最后的处理结果若是不能让他们两家满意的话。那元家恐怕也是不惜鱼死网破了。而再看独孤椤。此刻竟又是板起了脸。带着身后那十余名独孤家人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似乎又变成了一开始那样。正在默默地向李渊施压。 就在李渊心里苦恼的时候。李渊身边的刘政会却是偷偷拉了一下李渊的胳膊。对着李渊挤眉弄眼的使了个眼色。李渊和刘政会也算是老搭档了。见到刘政会的表情。李渊也是立马会意。当即便是对着独孤椤和元莲宝说道:两位。两位。两位心里所想。本王也已经略知一二了。请两位相信本王。这次本王一定会给两位一个满意的答复。就请两位暂时先回去吧。 独孤椤和元莲宝两人同时抬起了头。看着李渊的表情。心里却是暗自嘀咕了几声。显然。现在要逼得李渊表态。恐怕是不可能了。两人也不敢真的逼得李渊太凶。相互看了一眼。却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对方。随即便是对着李渊抱拳一礼说道:如此。小民告退。说完。两人就是带着各自的人。就这么退了下去。 等到这么一大帮子人都退下去之后。李渊刚刚脸上所展露出來的自信也是立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的阴沉。当即李渊便是一甩衣袖。冷哼一声。转身就是进了唐王府。而刘政会和裴寂两人也是相互看了一眼。脸上满是苦笑。也是紧紧跟在李渊的身后。 等到三人一同來到书房内之后。李渊心中一直强忍的怒火终于是发泄出來了。只见李渊脸色顿时变得一片狰狞。直接飞起一脚。重重地踹在了面前的书桌上。同时又是随手抓起了身边一个精美的陶器。不由分说地就是往地上一砸。顿时就给砸了个粉碎。紧接着。李渊又是乒呤乓啷一通乱砸。顿时就是将整个书房给砸得一片狼藉。 跟在李渊身后进來的刘政会刚刚一脚踏进书房。一个上好的瓷瓶就是砸在他的面前。看着书房内那一片狼藉的样子。刘政会对身后的裴寂回以一个无奈的笑容。转头对李渊就是抱拳说道:唐王请息怒。犯不着因此而气坏了身子。 混账。混账。混账。李渊的脸上的狰狞表明他此刻心中的怒火还沒有发泄干净。一口气连着喝骂了三句。这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停了下來。过了好半天。李渊这才是渐渐平定了自己的气息。只不过他的脸上依旧满是怒容。扭过头。对着刘政会和裴寂哼道:怎么样。你们有什么办法应对此事。 先前对李渊做了手势的刘政会上前一步。对着李渊就是拱手说道:唐王。此事已经是到了这个地步。不管是独孤家还是元家。那都不会善罢甘休。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到一个发泄点。由唐王下令让两家的怒火都冲着这个发泄点发泄。只要怒火被发泄出來了。那情况就好得多了。到时候我们再來与他们商议。必定是简单得多了。 听得刘政会这么一说。李渊也总算是找到了一丝方向。只不过想來想去。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而刘政会也只是想到这么一个方向而已。倒是旁边的裴寂眼睛一亮。说道:唐王。属下倒是有个想法。 李渊对裴寂那也是很看重的。听得裴寂这么一说。李渊也是连忙转过头望向了裴寂。问道:裴大人有何高见。尽管直言。 裴寂顿了一下。随即便是说道:无论是独孤家还是元家。如今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交代罢了。而这件事的起因。追根究底。其实就是因为几个月前。那个叫钱缺的商贾杀了元家子弟元虎。唐王不如将此人给推出去。让独孤家和元家去找这个钱缺的麻烦就是了。 听得裴寂突然这么一说。刘政会却是一脸惊讶地看着裴寂。他是沒想到裴寂竟然会说出这个办法。刘政会虽然不插手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间的争斗。但对这长安城内所发生的事情就算不是了如指掌。也是略知一二。这个钱缺虽然只是一介商贾。但如今已经是李建成财力的主要來源。可以说。是李建成手下一个十分重要的助力。而裴寂也是一直站在李建成那边的。按理说。他和钱缺应该是同一条战线才是。怎么会向李渊进言去对付钱缺呢。 其实刘政会却是不知道。裴寂虽然也是支持李建成的重要成员。但对李建成近日來疯狂收买拉拢那些朝中官员和将领的行动。却是很不满意。在裴寂看來。李建成的行为多少有些急功近利了。那些能够被钱财所拉拢的人。到了关键时刻。又能起到多少作用呢。所以裴寂正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将那个为李建成提供财力的钱缺给除掉。从而断了李建成这种急功近利的做法的源头。 对于裴寂的想法。李渊和刘政会自然不得而知。不过这个办法在李渊看來。却是十分可行。那个钱缺也不过才是一名商贾罢了。虽说在此之前。钱缺曾经帮过李渊一个大忙。但对于李渊來说。只要能够完成自己的大业。沒什么是不可抛弃的。 不过李渊正要答应的同时。却是又犹豫了起來。说道:只是。我之前已经是表示过要保住钱缺。现在又把他推出來当替罪羔羊。这个。未免有些不太好吧。 李渊说这话。倒不是真的为钱缺担心。而是在顾忌自己的声望受损。而裴寂似乎早就猜到李渊会有这样的担心。立马就是笑着说道:唐王不必担心。我们无须正大光明地把钱缺给推出去。只需要派人去告诉元家。隐晦地表明唐王不会再保护钱缺了。那元宝禾肯定会派人去对付钱缺。等到元宝禾把钱缺给杀了之后。唐王在站出來呵责元家。也算是为独孤家挣了面子。这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听得裴寂说出了这么一个办法。李渊的眼睛立马就是亮了起來。在李渊看來。这个办法的确是不错。既保住了自己的声望。又可以成功将祸水东移。圆满解决了元家和独孤家的事情。可以说是一箭双雕。而这样一來。李渊也可以专心去准备登基的事情了。这才是放在李渊心中最为关键的事情。 想到这件事。李渊也是立马对刘政会说道:刘大人。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但一定要记住。如果元家想要找钱缺报仇的话。那就必须先带领关陇各个家族。表示支持我上位。哼哼。只要能够过了这一关。区区一个元家。我有的是机会慢慢收拾他。 李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目那是冒着寒光。自从他成为长安之主以后。可就沒有人敢如此威胁他了。独孤家倒还罢了。毕竟一直都在支持自己。可元家竟然还敢这么做。李渊已经打定主意。等他登基之后。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元家。 第五百九十四话 哪里都有刺杀 ♂, 钱记瓷器坊在城东也算是有名的瓷器坊了,城内不少有钱人都会到这里來买瓷器,倒不是说这里的瓷器有多精美,而是传说这里的东家与唐王世子有着很好的关系,不少人在唐王世子那里走不通路子,就想尽办法,想要通过这个瓷器坊來走路子了。 如此一來,却是让钱记瓷器坊的生意变得越來越火爆,原本只是万禾用來作为据点的店面,却沒想到日进斗金,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飞进了自己的口袋,万禾笑得连嘴巴都合不拢,就算是他的脸上被贴了两块大肥肉,也不能掩盖他脸上灿烂的笑容。 刚刚从店铺出來,万禾想起刚刚在柜台后面看到的账簿,一对眼睛早已经眯成了一条缝,走一路都是笑呵呵的,而在万禾身后,负责保护万禾的太史丰和杜浩两人也都是一脸的无奈,左右看了看,确定沒有人跟踪,杜浩压低声音对万禾问道:老爷,这个,不过是挣了几百两银子而已,用得着这么开心嘛, 在太史丰和杜浩看來,万禾那可是洛阳之主,闻名天下的梁王,而且就算是万禾发迹之前,那万家也是富甲一方,怎么会看得上这几百两银子的进账,而听得杜浩的问題,万禾顿时就是翻了翻白眼,满脸不屑地哼道:你知道什么,这几百两银子可是不少了,要是放在一个普通人家,那可是够他们十來年所用啊,一天能够挣个几百两,那可是暴利啊,你们想想,这一天几百两,一个月不就上万两,到了一年,可就是十多万两了,发了,发了, 一边说着,万禾嘴角都快要流出口水了,太史丰和杜浩如今这才算是看出來,这个万禾还真的不愧是商贾子弟出身,而就在万禾一边做着发财的白日梦,一边走到钱府的门口的时候,太史丰和杜浩两人都是突然眉头一挑,紧接着,太史丰立马就是大喝一声,却是一把将万禾给推到了一旁,自己上前一步,顺势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就是往上一挥,就听得叮的一声,一道银光从空中闪过,正好击打在太史丰手中的单刀上,太史丰立马就是大声喊道:有刺客,快,保护老爷, 來人,快來人,而另一边,杜浩也是一个箭步冲上前,拉着摔倒在地上的万禾就是连连往大门方向退了几步,一边退还一边朝着大门内喊了起來,而眼看着太史丰那边格挡了一道银光之后,又是几道银光,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杜浩的上头,等到杜浩发现那几道银光的时候,那银光已经是近在眼前。 杜浩心中一惊,连忙是把脑袋往下一沉,紧接着,整个身子也都是伏在了万禾的身上,这才险险地躲过了这次的攻击,紧接着,太史丰也是急忙赶了过來,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万禾就是急忙往大门内走,再也不敢在这里停留,而这个时候,那突然出现的银光似乎也是停了下來,再也沒有突然冒出的迹象了。 而这个时候,在钱府内的那些护卫也都闻声冲了出來,虽然沒有碰上那些银光,但看着在大门口的万禾三人的狼狈模样,那些护卫也都是大吃一惊,在钱府内担当护卫的,都是万禾从洛阳带來的精锐士兵,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万禾的安全,眼看着万禾出了事,他们也是立马赶了过來,直接就是将万禾三人给围了起來,警惕地看着周围的情况。 此刻在钱府门口的大街上早已经空无一人,之前的那些路人也都因为这突发事件而跑了个精光,看着钱府门口沒有任何动静,太史丰也是立马下令让护卫保护万禾退入后院,随即府门一关,便是立马保护着万禾退到了后院。 到后院,太史丰直接命令那些护卫将后院围了起來,自己和杜浩则是扶着万禾进了屋,此刻万禾的脸上那是一片惨白,只不过因为脸上的装扮看不出來,而等到太史丰和杜浩帮着万禾脱下了那肥肉套装,这才发现,万禾里面的衣服竟是被冷汗给汗湿了。 太史丰和杜浩两人都是长舒了口气,而万禾更是过了好半天才是缓过劲來,一边喘气一边拍着胸口,说道:好险好险,差点就沒命了,妈妈咪的,怎么到哪都有人刺杀老子, 听得万禾说这话,太史丰和杜浩也是不由得苦笑,这个问題可就要问万禾自己了,怎么走到哪里都是仇人,就连现在换了个身份,这半年都沒到,又遇上仇家了,太史丰立马便是对万禾说道:这次能够躲过刺杀,算是幸运的了,看來我们要加大对王爷安全的保护才行,王爷,我已经派人去通知杜大人赶來了,王爷你看我们要不要通知城外的朱将军, 太史丰的意思,是想要让朱牧武派人进城,加大万禾身边的护卫,不过万禾却是犹豫了一下,摇头说道:不行,小五那边的人千万不能动,我这次遇刺,这长安城内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看着,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小五的存在, 万禾既然这么说了,太史丰也不再多说什么,反正他心底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后一定要寸步不离地保护在万禾身边,必要的时候,就算是违背万禾的意思,让朱牧武带兵入城,也要确保万禾不能有半点损伤。 王爷,大哥,就在这个时候,在一旁的杜浩却是突然喊了一句,引得万禾和太史丰都是朝着他看了过去,而此刻杜浩却是蹲在被万禾脱下來的那套肥肉旁边,用布片裹着手,从那堆肥肉上面一捏,却是抽出了一根一寸长的银针,在银针的尾部,还留有一丝蓝黑色的光芒,杜浩苦笑着对万禾说道:王爷,你这次能够躲过这次刺杀,真的是很幸运啊, 听得杜浩的话,再看着在杜浩手中的那根毒针,万禾顿时就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而太史丰也是再次一本正经地对万禾说道:王爷,还是再考虑考虑吧,让朱将军带人进城, 等到杜如晦和程咬金赶回來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先前杜如晦和程咬金也只是留在商铺那边,所幸他们沒有遇到刺杀,回到后院厢房内,杜如晦听得太史丰说完整个遇刺的过程,也是惊得脸色发白,要是万禾在长安遇到什么意外,那问題可就大发了,杜如晦生平第一次后悔自己的决定,万禾的身份太重要了,贸然到长安來冒险也太不合适了,甚至他还生出了立马将万禾给送回洛阳的想法。 不过杜如晦毕竟是当世了不起的智者,很快就是恢复了冷静,看着那放在桌上的十余根毒针,这些都是被护卫从大门口收集回來的,杜如晦思索了片刻,又是抬头对万禾说道:王爷,现在的情况恐怕不妙,显然,王爷的真正身份并沒有暴露,要不然,今天來找王爷的,就不会是刺客,而是李渊的大军了,而王爷眼下这个身份,所得罪的人并不多,用手指头都能算得出來,首当其冲的,就是元家,当日王爷命令杜浩将军杀了那名元家子弟,只怕元家无时无刻不想找王爷报仇,只不过被李渊给挡住了,元家才不敢乱动,若是这次动手的真的是元家,那只有一个可能,李渊恐怕已经是将我们给放弃了, 听得杜如晦的分析,万禾也是吓了一跳,他现在在长安能够站稳脚跟,无非就是仗着有李渊和李建成父子的支持,要是沒有了他们的支持,万禾在长安城内可就危险得很了,当即万禾就是立马问道:这,这怎么可能,我们不是给了李建成那么多黄金吗,李建成怎么会不帮我们, 真正的情况现在还不知道,属下也只是这么猜测而已,杜如晦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显然是有些头疼,随即又是说道:其次,还有可能是秦王府的人动的手,我们大量资助李建成,也必定会引起秦王府的敌视,他们对我们出手也是有可能的, 秦王府,这个猜测更是把万禾给吓了一大跳,这秦王府不就是指李世民嘛,对于这位历史上的千古一帝,万禾总是有种潜意识地畏惧,尽管当初也看过小屁孩时的李世民,但想到李世民在历史上的那种种手段,万禾就是心理打颤,忙是说道:李世民不是还在陇西嘛,怎么会突然对付起我來, 杜如晦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一定是李世民,李世民虽然不在长安,但是他在长安还是留下了不少亲信,这些亲信留在长安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李世民守住长安,防止有什么不利于李世民的变故,我们这次资助李建成,让李建成的实力大增,必定会引起秦王府的敌视,他们很有可能会出手除掉我们, 虽然杜如晦嘴上这么说,但在杜如晦的心里,几乎已经是断定,刺杀万禾的事情,肯定是元家人干的,如今李世民不在长安,秦王府的人绝对不敢如此肆无忌惮,如果真的是元家人所为,那长安的情况的确是转眼就变得十分的紧迫了,想到这里,杜如晦也是沉声说道:不管怎么说,先派人去世子府,通知李建成吧, 第五百九十五话 李建成出招 ♂, 前往通知李建成的人很快就回來了。带回來的消息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派去的人根本连世子府都进不去。守门的人只是回了一句世子不在府中就把人给打发回來了。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万禾杜如晦全都是陷入了沉默。很明显。李建成这是在故意躲避万禾。 妈妈咪的。万禾忍不住骂了一句娘。同时用力捶了一下身边的桌子。只不过用力过度。却是疼得万禾自己嗷嗷叫。轻轻揉了揉拳头。万禾还是一脸忿忿不平地骂道:这个该死的李建成。我们给他送了那么多黄金。他竟然翻脸不认人。这样的人。难怪会死 话说到最后那是越來越小声。万禾并沒有说得太清楚。只是放在嘴巴里嘀咕了几句。而杜如晦等人也沒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皱着眉头思索着。过了好半天才脸色难看地说道:这件事恐怕越來越麻烦了。王爷。属下几本可以断定。刺客肯定是元家派來的。 万禾一愣。此时在厢房内。只有万禾和杜如晦。而程咬金他们则是在外面把守。万禾沒想到杜如晦最后突然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也是连忙问了起來。而杜如晦则是满脸苦涩地摇头说道:属下是根据李建成的反应得出的这个结论的。如果是秦王府下的手。那李建成绝对不会视而不见。相反。应该会很关心才是。况且。按理说我们现在对李建成还有很大的助力。李建成先前尝到了我们源源不断提供黄金的甜头。是不可能对我们置之不理的。可现在李建成故意回避。显然已经是得到了李渊的命令。不敢再多管我们的事情了。这样一來。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李渊和元家达成了什么协议。元家可以找我们报仇。但李家却是不得出手相助。 听得杜如晦这么一说。万禾也总算是露出了明了的表情。也就是李家和元家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而万禾所假扮的钱缺。就很悲催地成为这个协议的牺牲品。任何人得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牺牲品。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万禾也不例外。当即万禾又是骂了一声娘。扭过头对杜如晦问道:克明。那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万禾毕竟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纨绔子弟了。现在的他早就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所以根本就沒有去问李渊和元家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而直接问解决的方法。现在的万禾已经有了一种身为上位者的自觉。而杜如晦也是思索了片刻。抬起头对万禾说道:至少元家现在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來袭击我们。所以我们只有利用这一点。尽快做出反击。 反击。沒错。就是反击。杜如晦很清楚。现在这种情况之下。被动防守只能是失败。唯有做出反击。才能够在李家和元家之间求生存。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那他们就只有尽快离开长安。返回洛阳。而先前所布置的一切。也都付诸东流。万禾也是很快就明白了这一点。不过他却沒有半点犹豫。当即便是点头沉声说道:好。就如克明所说。我们反击。妈妈咪的。李渊这老小子想要本少爷的命。当年他沒办法。现在他一样别想。 就在万禾做出决定的同时。在世子府。李建成的心情显然也并不是很好。书房内能砸的全都被李建成给砸了个遍。这段时间。李建成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声望的提升。而这一切都是源自于那个商人钱缺源源不断提供给自己的黄金作为支持。眼看着自己就快要压过李世民了。可父王李渊却是突然下了个命令。让元家对钱缺动手报仇。而李建成却是不准插手其中。这就给李建成带來一种很不好的讯号。难道。李渊还有意废长立幼。要不然。为何不让自己继续把李世民给彻底击败。 这个心思就如同火苗一般。在李建成的心里燃起。而且是燃烧得越來越旺。一想到自己身为长子。却是在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弟弟。李建成的心里就是窝火。 同在书房内的。却还有李建成的亲信韦挺。只不过眼看着刚刚李建成那样怒火冲天般的疯狂砸东西。韦挺却是沒有吭声。而是就这么直挺挺地站着。看着李建成这样发泄自己的怒火。等了将近半个多时辰。李建成这才气喘吁吁地坐在了唯一一张完好的椅子上。他的脸上满是沮丧和愤怒。抬起头。看了一眼韦挺。满脸苦涩地说道:韦挺。难道。在父王眼中。我就真的如此比不上他吗。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我身为长子。身为世子。却是要处处比他低一头。难道。难道父王就这么不待见我吗。那干嘛还要立我为世子。 听得李建成到最后近乎咆哮的怒吼。韦挺这才有了反应。抬起头。对李建成躬身一拜。说道:世子乃是天命所归。自古长幼有序。就算是任何人。也不可能更改。自秦二世开始。强行废长立幼。都是国家衰败之始。前朝之鉴就在眼前。唐王英明。自然不会是犯同样的错误。所以世子无须太过担忧。只要世子不犯错。不给秦王抓住把柄。将來必定能够继承大统。 那为什么。为什么。虽然韦挺的话让李建成脸色缓和了许多。但李建成还是一脸的阴晦。直接站起身。冲到了韦挺的面前。一把拉住韦挺的肩膀。喊道:为什么父王不准我去救钱缺。难道他不知道。钱缺是我的人。我对钱缺见死不救。不仅是令我损失了大笔钱财。更是让那些投奔于我的部下心寒啊。若是部下不肯忠诚有心。我又拿什么去和他斗。 从李建成口中接二连三地蹦出一个他。虽然沒有明说。但韦挺知道。李建成说的就是唐王次子。李建成的亲弟弟李世民。想到这里。韦挺也是犹豫了起來。他还不能确定。造成目前这个局面。到底是不是因为秦王府甚至是李世民所设的计谋。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若是李建成真的坐视钱缺就这么被元家给害死。而沒有任何举动。那对李建成声望的打击。可不是一点半点。毕竟之前投奔到李建成帐下的官员和将领还沒有完全忠心。要是看到李建成竟然对自己的部下见死不救。就当真会如李建成所言。让人心寒。而身为李建成的智囊。韦挺自然是要为李建成设计好应对这一关的办法。而之前韦挺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不动。就是在思索这个应对之法。当即韦挺便是对李建成说道:世子莫急。属下倒是有个建议。 听得韦挺的话。李建成好似黑夜中看到了灯火。顿时就是露出了期望。立马就是拉着韦挺喊道:韦挺。你有什么办法赶快说。 世子。韦挺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眼下虽然还不清楚唐王为何不准世子插手此事。但却并沒有限制其他人动手。当初钱缺得罪元家。是因为五公子的原因。世子大可借五公子之手。去帮助钱缺渡过难关。而且那钱缺乃是王珪的表弟。王珪此人虽然官职不高。但在士林中的声望却是不低。钱缺有事。王珪也绝对不会置之度外。以五公子和王珪两人的能耐。虽说不一定能够反制元家。但至少也能够保住钱缺的性命。 听得韦挺这么一说。李建成顿时就是眼睛一亮。似乎也认为这是个好办法。可沒过多久。李建成又是犹豫了起來。说道:五弟与我共进退。这一点。长安之人都知晓。父王岂会不明白。五弟出手。和我出手。又有什么不同呢。 听得李建成的疑虑。韦挺却是笑了。说道:就是因为五公子与世子一向共进退。在长安城内。五公子的作为就是代表了世子。所以五公子出手救钱缺。就意味着是世子出手相救。而至于唐王责问。世子大可推脱不知。唐王也沒有证据说五公子做的什么事都要世子來承担责任吧。如此一來。世子既可避免被唐王责罚。又可保住声望不损。岂不是一箭双雕。 韦挺这么一解释。李建成的眼睛顿时亮了起來。紧接着又是琢磨了一下。越想越觉得有理。当即李建成就是忍不住拍了一下韦挺的肩膀。笑着说道:好。好。果然是好计。果然是妙计。就这么办。來人啊。 李建成随即便是招來了心腹手下。吩咐他们分别去找李元吉和王珪。紧接着。韦挺又是劝道:世子。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唐王的态度。属下以为。世子现在不妨就去唐王府。找唐王哭述。就算不能劝得唐王改变心意。至少世子的作为传出去。也能为世子搏一个好名声。 韦挺的话。也是让李建成越听越欢喜。之前因为钱缺的事情而生出的恼怒也是烟消云散。当即李建成就是连连点头。说道:说的不错。好。我这就前去唐王府找父王。哼。二弟啊二弟。哪怕你在暗中捣鬼。我也能够化险为夷。最后的胜利者。肯定会是我。我们走着瞧。 第五百九十六话 杜如晦设谋 ♂, 接下來的局面一定会是如此。杜如晦眯着眼睛说着。脸上已经是充满了自信。严格來说。这是杜如晦第一次单独为万禾谋划。虽说杜如晦一向表现得很冷静。但只要是人。那就都会有争胜之心。更何况杜如晦也不过才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來到万禾帐下的时候。相比长孙无忌等人已经是晚了一步。平时与他们一同谋事也显不出他的本事。如今他一个人在万禾身边。又是这等困境。正好显出他杜如晦的本事來。 万禾也是眉头紧皱。思索了片刻。说道:克明的意思是。李建成就算是迫于李渊的命令。不能明面上來助我们。也会暗中派李元吉來相助。这。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万禾话糙理不糙。显然是被之前的刺杀给气得够呛了。这心里可是有怨气呢。而对此。杜如晦也只是淡淡一笑。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从叔玠兄那里传來的消息。李建成也已经派人给他送去了密信。让他在朝中弹劾元家。而接下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反击以自救。 如何反击以自救啊。这句话在昨天遇袭之后。万禾就已经听杜如晦说起过了。却是沒有了下文。现在又这样一说。让万禾也是心中疑惑。不由得问了起來。 杜如晦则是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这长安城中的争斗虽然不比得那些武将厮杀。但也同样是刀光剑影。鲜血淋淋。杜如晦轻轻捋了捋胡须。说道:对我们动手的。是元家。而元家自持自己的关陇贵族之首。一直以來甚至连李家都沒有放在眼里。属下已经查清楚了。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元家与独孤家之间发生了一场械斗。为了平息两家怒火。所以李渊才会默许元家对我们动手。所以。我们想要反击的目标。就是元家。而要对付元家。光凭我们还不够。必须要将独孤家给拉进來。李渊想要平息两家争端。而我们就偏不让他如愿。 听得杜如晦这么一说。万禾顿时就是不由得一颤。他似乎反应过來。眼前的杜如晦所展现出來的。可不是平日里那个永远带着淡然笑容的书生。在杜如晦这个算计之下。只怕又要死好多人了。不过很快万禾又是恢复了正常。妈妈咪的。你们两家打架。却是连累本少爷差点挂了。死再多人也和老子沒关系。 而似乎也是明白万禾心中所想。杜如晦嘴角一勾。又有如平常那般笑着说道:这次引发此事的缘由。恐怕还沒那么简单。不过这些暂时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元家和独孤家械斗的主要人员。一个是元家的元君宝。而另一个。则是独孤家的独孤云清。而这两人。属下已经派人去处理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回信了。 杜如晦的话音刚落。还未等万禾反应过來是什么意思。就听得门外轻轻响了几声。杜如晦的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即站起身。径直将房门打开。而站在门外的。却是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原本的黑色面罩已经被扯下來。露出了一张面孔。正是杜浩。而在杜浩的身上。还沾染了不少的血渍。只见杜浩对着杜如晦拱手一拜。低声说了几句。而杜如晦的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吩咐了几句。便是让杜浩退下了。而紧接着。杜如晦又是关上了门。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呃。看到杜如晦和杜浩神神秘秘的。万禾那是再也忍不住了。立马就是喊道:克明。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安排啊。还有杜浩。他刚刚去哪了。我虽然不懂武艺。但也看得出來。他绝对是刚刚和别人动了手。和谁动手了。 杜如晦倒也沒有瞒他的意思。笑着说道:属下刚刚的确是派杜浩将军出去了。要挑起元家和独孤家之间的大战。还要从元君宝和独孤云清两人下手。刚刚杜浩将军就是去了元家和独孤家。把元君宝和独孤云清两人给杀了。 什么。虽然杜如晦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万禾可是惊得直接跳了起來。跑去元家和独孤家杀人。亏得杜如晦做得出这种事。这个小子的胆子真他娘的大。这么疯狂地事情都做得出來。万禾忍不住惊呼道:这。这怎么可能。元家和独孤家那可都是长安城内的大家族。杜浩的身手虽然不赖。但也算不得很好。怎么可能跑到这两家家中杀人而又全身而退。 呵呵。对于万禾的惊讶。杜如晦却是一点也沒有感到意外。依旧笑着说道:实际上。杜浩将军已经成功刺杀了元君宝和独孤云清。 呃。万禾这才想起。刚刚杜浩不就在门外嘛。看他那样子。可不就是成功完成任务了嘛。一时间。连万禾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是想看怪物一样看着杜如晦。却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杜如晦轻轻颔首。笑着解释起來:其实属下这么做已经是早有预料的。首先。独孤家和元家刚刚经过了李渊的调和。在各方面都会放松警惕。他们两家都不会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动手。而其次。那就是关于杜浩将军的实力。显然王爷还是小觑了杜浩将军啊。虽然正面交手。杜浩将军不如太史丰将军。但若是论潜入偷袭。杜浩将军的手段却是要更胜一筹。加上。这次前來长安。我们还带來了两位天音门的门人。这次偷袭元家和独孤家。全靠他们相助。才能成功。 这下万禾可以说是真的晕了。沒想到杜浩竟然还是个刺杀高手。而且队伍中竟然还有天音门的门人在。这之前万禾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啊。 看到万禾黑着脸。杜如晦也是笑了起來。天音门的门人的确是杜如晦偷偷拉进來的。就连长孙无忌他们也不知道。杜如晦拉进这两个天音门的门人的目的。却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行刺李渊。不过现在看來。李渊竟然想要废帝自立。加上李建成和李世民斗得这么厉害。这样一來。似乎李渊留下來对万禾來说。也不是沒有好处。所以杜如晦才会放弃刺杀李渊的想法。改用在刺杀元君宝和独孤云清。虽然元家和独孤家的守卫都很严格。但天音门的门人。哪怕只是一个普通门人。要潜入这两家。那也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刺杀元君宝和独孤云清。更是手到擒來。 不过杜如晦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很明显是僭越之举。不仅沒有告诉万禾就私调天音门高手。更是擅作主张刺杀元君宝和独孤云清。就算是万禾杀了他。杜如晦也都沒有理由反驳。当即杜如晦也是站起身。直接跪在了万禾面前。纳头一拜。说道:虽然事出有因。但属下擅作主张。确实有罪。还请王爷责罚。 说实话。杜如晦的行为。要说万禾心里沒有半点芥蒂。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如今的万禾。已经是一方之主。是杜如晦等人的主子。要是人人都像杜如晦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告诉万禾。那万禾这个主子还算是什么。只是一个摆设不成。别看万禾整天都嘻嘻哈哈的。和属下好像沒有什么尊卑之分。但这其中的界限。万禾的心里却是有着一把称。这次杜如晦的行为。明显是越界了。 当然。万禾也知道。杜如晦这么做。并不是对万禾的忠诚有什么问題。相反。他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万禾着想。所以要让万禾惩罚杜如晦。万禾也不忍心下手。但什么都不罚。也说不过去。只见万禾的脸上阴晴不定。过了好半天。最终才长叹了口气。对杜如晦说道:此事暂且记下。等回到洛阳之后。你就把手头上的事先放下吧。到我府上担任领事一段时间。 在此之前。杜如晦的官职可是真正的正四品大员。万禾这么一句话。就等于是将杜如晦的官职一撸到底。从一个朝中四品大员变成了王府的一个领事。当然。万禾也只是说担任领事一段时间。也就是说。这个惩罚只是暂时性的。时候差不多了。万禾还会把杜如晦给提上去的。这种惩罚对于杜如晦來说根本算不得什么。显然万禾这是高举轻放。还是沒有舍得重罚杜如晦啊。 听得万禾这么一个决定。杜如晦也是暗自松了口气。心中更是升起了感激。当即便是对着万禾磕了几个头。然后沉声喊道:谢王爷大恩。属下定当鞠躬尽瘁。报答王爷。 好了。好了。万禾摆了摆手。上前将杜如晦给扶了起來。无奈地笑道:克明。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只要是有理的。我岂会不支持。沒有必要再藏着掖着的。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是。属下遵命。万禾既然手下留情放过了自己。杜如晦又岂会不知道感恩。随即杜如晦又是对万禾说道:王爷。这元家和独孤家出了事。长安必定大乱。而接下來。王爷可要做好准备。王爷只需如此这般 第五百九十七话 王珪请辞 ♂, 自从李渊攻占了长安城,这三年來,长安城内一直是风平浪静,这才使得长安城日渐繁华起來,可这段时间來,长安城可以说是风波不息,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首先是李家与元家起争执,元家子弟元虎更是被李渊的儿子李元吉给杀了,随即又是元家和独孤家在朱雀大街械斗,听说元家子弟硬是将独孤家子弟的双腿给打断了,紧接着,又是李渊有意代隋自立的消息渐渐透露出來,让整个长安城内也是流言四起,而就在这个极为敏感的时候,又是一件大事传了出來,元家子弟元君宝和独孤家子弟独孤云清分别被人给刺杀了。 这个消息一传出來,顿时整个长安城的气氛立马就是紧张起來,元家和独孤家,那可都不是寻常人家,平日里也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哪里轮得到别人踩在他们的头上,特别是元家,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是接连死了两个嫡系子弟,这要是放在往日,那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而正如所有人意料的那样,在元家子弟被刺杀的第二日,元家就是立马召集了所有军政方面的元家子弟,齐聚元家大院,甚至还有不少被元家子弟所控制的军队也是在沒有接到李渊任何指令的情况下,突然开到了长安城外。 对于元家的举动,独孤家也是不甘示弱,虽然这些年來,独孤家一直表现得很低调,但这个低调的家族却是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展现出了惊人的实力,元家大院外日夜鬼影重重,天知道被安排了多少人守卫在元家大院外,独孤家的家主独孤椤更是下令所有独孤家的子弟身穿孝服,独孤家大院也是全部白衣素裹,被杀的独孤云清的尸首就这么摆放在独孤家大院的大厅内,大有要和元家同归于尽的意思。 两大家族所表现出來的针锋相对,让作为长安之主的李渊也是开始坐蜡起來,可是,李渊几次前往两家求见,却是被拒之门外,两家都是明确表示,若是李渊不能处理好此事,那这件事就会依着元家和独孤家自己的方法來解决,李渊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也只能是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唐王府想办法了。 啪,一声脆响在唐王府的后院大厅内响起,只见李建成笔直地站在大厅中央,脸上多出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甚至连嘴角也多出了一丝血痕,而在李建成的面前,李渊也是一脸怒容地瞪着自己这个长子,呼吸急促,胸口上下起伏,显然是又急又怒,在这父子俩身边,刘政会和裴寂两人也是面面相觑,不敢发一声,这件事毕竟是李渊的家事,李渊就算是和他们再亲密,这家事方面,他们还是不便插手的。 逆子,李渊怒极了,手指指着李建成的脑门就是呵斥了一声,本來李渊是打算在得到独孤家的支持之后,争取元家的支持,然后便可以稳稳当当地上位的,可现在这种情况,不仅元家的支持得不到了,就连独孤家也是摆明了不合作的态度,这岂不是让李渊先前的谋划变成了一场空,而就在这个时候,李建成却是突然跑來,为自己新拉拢的部下请求提升,已经是焦头烂额的李渊哪里还有心思再去多管李建成的事情,一言不合,就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李建成虽然心里不爽,但李渊毕竟是自己的老子,他要扇自己耳光,难道李建成还能打回去不成,只能是低着头,摸着自己被打得脸颊,沉默不语,而李渊毕竟是心疼长子,见到李建成挨了打不吭声了,心中的气也是消了一半,只不过脸面下不來,所以冷哼了一声,喝道:丢人的东西,还不给我退下去, 李建成也知道现在不是提要求的时候,只能是捂着脸默默退了下去,只是在退下去的时候,悄悄朝着裴寂使了个眼色,示意裴寂帮忙说几句好话,而等到李建成离开之后,李渊这才是长叹了口气,无奈地坐了下來,却是一个人默不作声地生闷气。 看着李渊的模样,刘政会和裴寂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刘政会先上前一步,对李渊说道:唐王莫急,事情还沒有太糟,至少,独孤家并沒有动用军队的力量,说明他们还是站在唐王这边的,眼下要解决的,却是元家的问題, 元家,李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喷出了这两个字,用力握紧了拳头,对于元家他已经是深恶痛绝了,要不是他的忍耐力好,只怕现在早就下令领兵在外的李神通和殷开山两人领兵回长安,剿灭元家,深吸了口气,李渊总算是将心中的恨意慢慢咽了回去,随即又是沉声说道:可曾查明白,到底是谁杀了元君宝和独孤云清, 李渊的问话是问裴寂的,这件事一发生之后,李渊就把此事交给裴寂去调查,而裴寂也是犹豫了一下,却是脸色有些难看,说道:回唐王的话,目前还沒有什么线索,不过从手法上來看,可以肯定杀元君宝和独孤云清的是同一伙人,基本上可以确定不是元家和独孤家相互所为, 裴寂虽然沒有查出谁是凶手,但至少可以肯定,不会是元家和独孤家动手杀的这两人,这下李渊也是松了口气,至少这样,这两家不会结成死仇,随即李渊又是沉声喝道:一定要将这个凶手给抓出來,只要抓到这个凶手,那就可以给元家和独孤家一个交代了,史万宝不是在长安有不少人脉的吗,让他给你帮忙, 是,裴寂也是立马点头应下,其实就算李渊不说,裴寂也想到了要靠史万宝來帮忙,毕竟史万宝曾经是长安大侠,在长安周边的关系那可是非常深,那元君宝和独孤云清死的时候,都是在各自家中,有护卫保护,结果却是死得悄无声息,显然是那些高來高去的江湖中人所为,这江湖中事,自然还要靠江湖人去解决。 不过裴寂也知道,好端端的江湖人,绝对不会跑去刺杀元家和独孤家的子弟,更不会这么巧在这个紧要关头动手,显然在那些行凶的江湖人身后,还有一个幕后黑手在指挥,至于这个幕后黑手是谁,裴寂却是想得头都大了,把长安城内各个势力都过了一遍,就是想不到是谁,毕竟裴寂就算是死也想不到,区区一个从江淮來的商贾,竟然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深入元家和独孤家的家中杀人。 王爷,就在这个时候,又是有人在厅外喊了一声,却是唐王府的管家,只听得他恭恭敬敬地在门外对李渊躬身行礼,说道:王珪王大人求见, 王珪,听得这个名字,李渊的眉头不由得一皱,他本能地就想要回避,因为他知道,王珪肯定是为了他那个表弟钱缺的事來找自己的,可是想起王珪的身份以及他在士林当中的声望,李渊也只能是沉声说道:让他在会客厅等候,我随后就到, 吩咐了一声之后,李渊又是转过头对刘政会和裴寂说道:我且去见见王珪,玄真,这追查凶手的事情你必须要赶紧办妥,政会,你与我一同去见王珪,恐怕他又是为了那个钱缺的事來的,到时候你也要帮帮我把他给打发了, 刘政会也是和李渊的一样的想法,当即李渊便是带着刘政会一路前往会客厅,而只剩下裴寂一个人在这里,裴寂见了也是不由得苦笑,李渊这么做,分明是故意不给自己帮李建成的机会,只怕刚刚李建成的那点小动作早就落在李渊的眼里了,无奈地摇了摇头,裴寂也只有是按照李渊的吩咐行事了。 而李渊和刘政会刚刚踏入会客厅的时候,却是不由得一愣,只见在会客厅等候的王珪,已经不再是穿着官袍了,而是穿着一身普通文人的长褂,在他的手上,托着已经折叠好的官袍和官印,就这么站在会客厅的中央,见到李渊來了,王珪直接就是朝着李渊一跪,手中的官袍和官印举过头顶,然后喊道:唐王,下官自知才学浅薄,无法胜任官职,今日特來向唐王请辞,请唐王准许下官告老还乡, 告老还乡,听得王珪的话,李渊以及身后的刘政会顿时就是惊呆了,王珪虽然不算年轻,但距离这告老还乡的年纪还差了不少,要是以王珪的年纪还要告老还乡的话,那朝中只怕一大半人都要跟着请辞了,不过很快,李渊和刘政会就是明白王珪的用意了,这是王珪在用行动來表达自己的不满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李渊立马就是上前一步,将王珪给扶了起來,说道:王大人,你这是说得哪里的话,我还需要王大人相助啊,王大人岂能说走就走呢,不行,不行, 李渊极力劝说,可王珪却是一副吃了称砣铁了心的模样,板着脸说道:唐王说笑了,唐王手下人才济济,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还是请唐王成全, 第五百九十八话 李渊妥协 ♂, 李渊的眉头紧皱。原本以为王珪只是來求李渊保住自己表弟的性命。却沒想到王珪竟然直接來个请辞。这可是大大出乎了李渊的意料。王珪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走的。且不论王珪在政务上的才能。光是王珪的影响力摆在那里。李渊也不敢让王珪就这么负气而去。要是那样的话。天下贤才还有几个肯投靠到他李渊帐下。 可问題是王珪现在这么铁了心的样子。让李渊也很是为难。犹豫了一下。李渊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也是连忙说道:王大人。这个。就算是你想要离开。但也要考虑考虑你的表弟啊。他好不容易在长安扎下了根。你也是他的靠山。沒有了你。他如何能够在长安支撑下去啊。 李渊这话一说完。王珪却是冷笑不语。顿时李渊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尴尬。现在钱缺连命都快保不住了。还谈什么在长安支撑下去。过了好半天的冷场。王珪这才不冷不热地说道:有劳唐王挂心了。下官的表弟觉得在长安住不惯。已经决定和下官一块离开了。如今表弟他已经在整装待发。就等下官向唐王辞行便可离开长安了。 王珪的话又是让李渊不由得一愣。这次李渊可是真的大吃一惊了。他完全沒想到钱缺竟然肯舍下好不容易在长安打下的根基。就这么轻飘飘的离开。作为一个商贾。有这种魄力。也实在是难得。不过李渊大概也是身为上位者的时间太久了。却沒有想过。若是自己的性命朝夕不保。谁也不愿意拿命去赌啊。 这个时候。刘政会也是悄悄靠近了李渊。轻轻拉了一下李渊的手臂。这才让李渊回过神來。当即李渊就是说道:王大人。有事好商量。又何必闹得这么僵呢。再说了。离开长安又要去哪里呢。如今天下大乱。唯有长安太平。王大人和令弟又不是什么武功超绝的游侠。这个时候离开长安。只怕会更危险吧。 李渊也算是千方百计想要留住王珪。想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只不过对此。王珪似乎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神情淡然地说道:下官昨夜已经和表弟商量过了。表弟当年做生意的时候。也曾和洛阳万家有过交情。现在万家的大少爷贵为梁王。表弟已经打算前往洛阳投奔。而下官自然也是跟着表弟去洛阳了。 王珪这么一说。李渊的脸色顿时就是变得异常古怪。而在他身边的刘政会更是暗叫不妙。如今这天下。豪杰四起。而在中原地带的势力。却只有李渊和万禾两人。这王珪要是舍弃了李渊去投奔万禾。那落在天下人眼中。会是一个什么结果。恐怕天下人都会认为李渊不能容人。而学着王珪一起改投万禾去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李渊的呼吸开始沉重起來。看着王珪的模样。李渊也是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嘴角。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长叹了口气。对王珪说道:王大人。我明白了。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还请王大人见谅。说完。李渊便是对着王珪躬身一礼。竟是主动向王珪赔礼道歉起來。 能屈能伸。不愧为枭雄之姿。看到李渊竟然放下身段向自己道歉。王珪虽然表面上沒有什么表情。但是心中却是惊讶异常。不由得暗自赞叹了一声。光从这一点來看。李渊也的确算得上是一位明主。只不过。万禾的出现却是让王珪看清楚了李渊太过依靠关陇贵族的弱点。也同样让他彻底断了继续向李渊效忠的心思。 不管怎样。李渊的妥协也是符合先前王珪与杜如晦所制定的策略。王珪的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动容的表情。也是朝着李渊拱手一礼。说道:下官何德何能。如何当得起唐王大礼。 听得王珪这么一说。李渊也是不由得大喜。忙是抬起头说道:王大人。王大人这是改变主意。不离开长安了。 这个王珪一脸为难的模样。看着李渊说道:这个。下官其实也不是一定要走。只不过。下官的表弟接连遭遇意外。就在昨天的时候。他已经是第三次遭到刺杀了。这才让他绝了留在长安的心思。下官与表弟好不容易相认。实在是不想和表弟分开啊。 听得王珪这么一说。李渊也是不由得暗自大骂那元家都是废物。刺杀区区一个商人。竟然三次都沒有成功。现在还敢在长安搞风搞雨。想到这里。李渊也是挤出了一丝笑意。说道:此事好办。我这就与王大人一同前往劝说钱先生留下。而且我也保证。今后再也不会有人危及钱先生的性命。 说这话的时候。李渊已经是暗暗下定决心了。元家这个废物再也不能纵容下去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要坏了自己多少大事。而跟随李渊最久的刘政会也是明白李渊的想法了。心中也是琢磨了一下。虽然有些担心李渊对元家实施强硬手段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想來想去。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也沒有别的办法了。元家的行为。很明显已经触动了李家的底线。如果李渊什么都不做。而是对元家继续妥协。那将來也必定会影响到李渊的威信。 而听得李渊这么说。王珪也是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既然如此。那。下官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我表弟此刻已经在城门那边了。只等我到了。就可以出发离开长安。 哦。听得王珪的话。李渊本來还以为这次是王珪伙同钱缺两人一起向自己逼宫。可现在看來。人家都随时准备走人了。只怕真的是被逼的沒办法了。当即李渊也是连忙点头。说道:那还等什么。我这就随王大人一同去劝回钱先生。唉。说起來。钱先生于我还有大功一件。我都沒有來得及奖赏他什么。怎么能就让他这么走了呢。 李渊这么一说。非但沒有让王珪感动。反倒是让王珪感觉李渊的虚伪。既然钱缺有大功。为何之前还要坐视他被元家刺杀。不过现在李渊的举动。也正好符合王珪与杜如晦所制订的计划。当即王珪也是连连点头。便是跟着李渊和刘政会一同出了唐王府。朝着城门赶去。 在城门口。装扮好的万禾正看着那些同样装扮成伙计和镖师的军士。上下搬运着货物。整整十辆马车。却是比之前万禾來长安的时候还要多出几辆马车。万禾看着那多出的几辆马车。嘴角不时地流出了哈喇子。很是满意地点头。到现在为止。虽然万禾已经给了李建成一万两黄金。外加一些零零碎碎的开支。但是这几个月的时间。在长安开办瓷器坊。却是全都给万禾捞回了本钱。甚至还赚了一些。就算是这样直接返回洛阳。万禾也是划得來了。 而太史丰和杜浩哥俩以及程咬金。此刻却是守在万禾的身后。虽然这几日万禾所遭受的两次刺杀。都是他们自导自演的。可先前万禾第一次被刺杀。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们可不敢掉以轻心。必须要保证万禾和杜如晦的安全。 等了好半天。杜浩也是忍不住了。悄悄扭过头。朝着身边的太史丰问道:大哥。你说他们到底会不会來啊。要是他们不來的话。那我们是不是真的要走啊。 太史丰还是板着一张脸。对于杜浩的疑问。太史丰直接就是摇头说道:别问我了。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是先生做出的计划。那想來应该是沒有问題吧。好了。别想太多。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小心点。 而在万禾的身边。杜如晦却是时不时地朝着城内方向望去。刚刚太史丰和杜浩的对话。虽然声音小。但他也听得仔细。到底能不能成功。这件事杜如晦也沒有十成的把握。就在这个时候。杜如晦的眼睛突然一亮。立马就是扭过头。压低声音对万禾说道:老爷。來了。 呃。听得杜如晦这么一说。万禾也是反应过來。立马就是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就这么站在那里。而在不远处的大街上。一队人马正飞快地朝着这边赶來。正是前來阻止万禾离开的李渊等人。万禾的眼睛飞快地瞥了一眼那边。随即便是立马扯着嗓子喊道:好了好了。差不多就行了。准备上路吧。 钱先生。钱先生请留步。看到这一幕。李渊那叫一个着急啊。要是对方只是一个单纯的商人。李渊又何必多说。直接下令让军士们将他们给扣住就是了。可偏偏对方又是王珪的表弟。要留住王珪。那是肯定不能硬來了。想到这里。李渊也只能是用怀柔手段了。只要能够劝住对方。那肯定也能把王珪给劝下來。至于那元家该怎么处理。李渊也只能等到以后再去伤脑筋了。 而听得李渊的呼喊声。万禾和杜如晦两人都是相互看了一眼。嘴角一勾:成功了。 第五百九十九话 秦王回都 ♂, 接下來的情况就很简单了,李渊已经表示了妥协,说了几句软话,万禾也是装模作样地迁就了几句,就再次回到了钱府,而李渊这次倒不是嘴上说说而已,仅仅只是一天的时间,李渊手下两员大将,李神通和殷开山就率领大军直接将被元家子弟所带來的军队给包围,而那些元家子弟更是连反抗都做不到,就沦为了阶下囚。 与此同时,李渊再次亲自前往元家大院,不过这次李渊却是带着城内的三千守军去的,直接就是将元家大院给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元家的家主元宝禾一开始还不相信李渊竟会如此果敢,可当李渊的手下朝着元家大院丢了几颗人头之后,元宝禾顿时就像是老了十多岁一样,下令打开大门,迎接李渊进府,而那几颗人头,却是元宝禾暗自买通的宫内内侍以及守军将领的人头,这些人平时和元家并沒有什么瓜葛,就连元家大部分子弟都不知道他们和元家的关系,可现在却是被李渊给直接杀了,元宝禾终于是明白了,这次李渊已经不打算迁就元家了,元家的势力虽大,但如果李渊真的铁了心要收拾元家的话,那这个继承了北魏皇室血统的大家族,将会彻底消失在历史当中。 收拾了元家之后,李渊又是直接押着那几名擅自调动兵马的元家子弟來到了独孤家大院外,直接将他们丢给了独孤家家主独孤椤,既然已经决定教训元家了,那李渊自然不可能连独孤家也一并收拾,那样只会是树敌太多,这几名元家子弟,就当做是对独孤家的交代了,而独孤椤也是个聪明人,虽然知道这些元家子弟不是杀死独孤云清的真凶,但至少已经是给足了独孤家的面子,他也沒有什么不满的了,立马就是杀了那几名元家子弟,几点独孤云清,然后风光大葬,也算是了结了这件事。 虽然结果有些出人意料,但不管怎么说,这件差点搅动了整个长安城的事情终于是圆满解决了,这样一个结局,有人欢喜有人忧,在秦王府内,一干秦王府的嫡系都是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一个个默不作声,大眼瞪小眼地发愣。 唉,,,一声长叹,却是源自于众人当中年纪最大的唐俭,只见唐俭此刻已经完全沒有了平日的冷静和睿智,脸上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也是多了许多,看样子在这段时间,唐俭可是花了多少心思,唐俭长叹一声之后,一脸无奈地扫了一圈在座的众人,最后摇头说道:此事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也是沒有想到,实在是,实在是,唉, 唐俭话说到一半,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又是一声叹息,而在旁边的郑仁泰也是连忙劝道:唐大人不必自责,此事也不能怪唐大人,谁也沒想到,竟然会有人胆敢冲到元家和独孤家内杀人, 听得郑仁泰提起这件事,大厅内又是响起了一片叹息声,这次可不止是唐俭一个人的叹息了,几乎在座的所有人都在跟着叹息,当初元君宝和独孤云清在朱雀大街上械斗,全都是唐俭等人一手安排的,目的就是想要借着两家争斗,引起李渊对李建成的注意,正好李渊将登基称帝作为当前的头等大事,碰到这种事,肯定会禁止李建成再继续拉拢朝中重臣,这样一來,只要能够拖到李渊登基称帝的时候,到时候李世民也一定会赶回來,一切就可以从长计议了。 本來这个计划一开始还是进行得很顺利的,可沒想到,突然传來元君宝和独孤云清同时身死的消息,这下可是把这件本來还在唐俭掌握之内的事情给闹大了,而之后的发展更是完全不受唐俭的控制,随着李渊的强势手段,元家受挫,独孤家也是息事宁人,而李建成最近又开始疯狂拉拢朝中重臣,秦王府一系已经是被逼到了悬崖死角了。 妈的,想到秦王府现在的困境,性情暴躁的公孙武达就是忍不住骂了一声娘,用力拍了一下手边的茶几,就听得哐啷一声,那茶几直接被公孙武达给拍成了碎片,公孙武达也是愤愤喝道:这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动的手,我非把他的脖子给拧下來不可, 公孙武达的话说完,众将都是有同样的想法,虽然不知道是谁下手把元君宝和独孤云清给杀了,但他们心里已经是对这个凶手恨之入骨了,唐俭毕竟是个文人,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并不感兴趣,而是无奈地说道:最要命的是,唐王现在对那个钱缺很是看重,听说已经将宫内进贡瓷器的买卖全部交给了他,而他又是世子的人,这下无形中更是扩大了世子的实力,这样一來,就算是王爷回來了,也很难翻过这一局啊, 哼,在一旁的虞世南听得唐俭的叹息,也是忍不住哼了一声,满脸不满地哼道:逐利钻营之徒,也能登上大雅之堂,这长安也是越來越乌烟瘴气了,只可惜王爷不在,要不然,我定要让王爷将这等奸险小人逐出长安,以免坏了这朝堂的清净, 哈哈哈哈,虞大人可是太高看我了,我可沒有那么大的本事啊,就在虞世南发牢骚的时候,突然从大厅外面传來了一把豪爽的笑声,只见五六个人影直接从外面走了进來,为首一年轻人身穿金甲,行进间龙行虎步,颇有气势。 大厅内的众人一看到为首那一人都是不由得一愣,紧接着都是面露喜色,直接站起身,朝着那人就是躬身行礼,齐声呼喊:参见王爷, 那金甲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这秦王府之主,李渊次子李世民,此刻李世民的脸上还带着疲色,脸颊上更是沾染了不少灰尘,可这些都无损李世民那独特的气势,见到众人行礼,李世民上前一步,先是扶起了年纪最大的唐俭以及在唐俭身边的虞世南,紧接着对众将说道:诸公快快请起,我不在这段时间,诸位辛苦了, 李世民这话说出,并沒有刻意地去修饰什么,但话语中就是带着让人很舒服的感觉,听得众人都是心头一暖,之前的烦恼苦闷也是烟消云散了,众将纷纷站直了身子,公孙武达满脸激动地对李世民说道:王爷,你什么时候回來的,怎么我们一直沒有听到消息, 呵呵,李世民虽然因为连日赶路而疲惫不堪,但这么爽朗的一笑,却是立马显得精神百倍,紧接着,李世民便是直接坐在了一直空在那里的主位上,并且示意唐俭等人以及跟着自己一块进來的那几人全都落座,笑着说道:我处理完了陇西的事情之后,就带着他们快马加鞭的赶过來了,大军交给了志玄率领,慢慢回朝,我和侯君集他们抢先一步,先赶回來了,那通报的斥候只怕都还沒有我们快呢, 听得李世民这么一说,唐俭等人都是又惊又喜,唐俭也是连忙问道:王爷,陇西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李世民轻轻点了点头,并沒有说话,倒是跟着李世民一块进來的侯君集嘿嘿一笑,忍不住说道:当然解决了,哈哈,你们是不知道啊,王爷这次可是下了狠招,那李轨还派了兵马准备來接收金城,王爷直接下令将李轨的兵全都给脱光了赶回去,然后亲率大军杀到凉州去,一口气就把西平张掖给打下來了,吓得那李轨立马就龟缩在武威,连个屁也不敢放,哈哈,现在想起來,我都觉得痛快,痛快啊, 听得侯君集这么一说,唐俭等人这才明白李世民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一个个都是一脸惊愕,公孙武达等武将更是连连拍手称绝,大有沒跟着李世民一块杀到凉州而感到遗憾,倒是唐俭有些犹豫地问道:王爷,这般强势行事,会不会留有什么后患, 李世民却是摆了摆手,笑道:沒关系,逼得李轨回了武威之后,我便第一时间派信使通知父王,你们也知道,自从李轨称帝之后,父王对李轨就很是不满,这次我将李轨逼得颜面尽失,父王就算是对我的手段有些不高兴,也不会太过苛责于我,这次我急急忙忙赶回來,也是为了这长安的事情需要解决,两相权衡之下取其轻,也算是再合适不过了, 听得李世民这么一说,唐俭等人也都是满脸羞愧,正是自己在长安办事不利,才导致李世民不得不冒险行事,回到长安之后必定还会被李渊责罚,说到底,这还是因为他们的无能所造成的啊,看到唐俭等人的表情,李世民立马就是明白他们的心思了,却是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诸位不用自责,此间之事我已经知晓,的确不是诸位的过错,况且唐大人的乱中求胜之计甚是巧妙,只不过成事在天,才使得功败垂成罢了,不过诸位放心,既然我已经回來了,就自然不会坐视局面越变越糟了, 第六百话 李世民的邀请 ♂, 李世民回來了。这样一个消息传回來。顿时就是在长安城内引起了一场暗流。让好不容易平静下來的长安城再次混乱起來。之前李建成疯狂拉拢朝中重臣。固然有突然得到万禾的资金援助的原因。而更主要的。就是要趁李世民不在长安的时候。方便行事。可现在李世民回到长安了。李建成也不敢太过张扬。之前那般到处拉拢朝中重臣的做法自然而然就是消停了下來。 而李世民回來之后。似乎也沒有做什么动作。只是在秦王府休养了几天之后。又跑去唐王府。向李渊汇报了这次的战况。便再也沒有动静。而李世民的沉默。却是更让李建成琢磨不透李世民的用意。只能是频繁召集自己手下的亲信不停地商议。代表李唐未來继承人争斗的暗流。也是在长安城内酝酿着。 而得知李世民回來之后。万禾也是召集了杜如晦等人在府中紧急商议。对于李世民这个未來的千古一帝。万禾可是半点也不敢小觑。只是他和杜如晦商议了好半天。奈何现在李世民根本就沒有半点动作。就算是杜如晦再怎么厉害。也沒办法猜测出李世民到底想要做什么。 得到杜如晦的回答之后。万禾还是有些不死心。坐在书房内。万禾就这么紧紧盯着杜如晦。问道:克明。难道真的沒办法猜出李世民下一步有什么举动吗。 杜如晦一脸苦笑。两手一摊。说道:王爷。我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对这个李世民。我是一点也不了解。如何能够做出评断。况且现在李世民一点动作也沒有。我更是沒办法判断出他下一步到底想要做什么。王爷就别为难属下了。属下倒是以为。以现在的局面。那李世民就算是有什么举动。也都是冲着李建成去的。这样岂不是更符合了我们之前的计划吗。王爷又何必太过担忧呢。 杜如晦都这么说了。万禾还能说什么。只能是苦恼地低下了头。虽然杜如晦说得也有些道理。但不知道为何。万禾总感觉这个李世民会找上自己。此刻万禾的脑海中已经是不断地回想起当年在洛阳时所见到的还是小屁孩的李世民。那个时候李世民就已经颇有魄力了。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这一个纨绔子弟都当上了梁王。天知道李世民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而杜如晦虽然不知道万禾为何会这么顾忌这个李世民。但身为万禾的部下。自然要为主子分忧。杜如晦也是连忙说道:既然王爷这么担心李世民。属下倒是有个想法。不如王爷去找李建成。让他出手探一探李世民的底。比如说。让李建成去宴请李世民。只要李世民不打算束手待毙。就一定会有所动作的。 杜如晦这么一说。万禾顿时就是眼睛一亮。而就在他准备点头答应的时候。突然书房的房门被敲响。从门外传來了杜浩的声音:王爷。李世民派人來求见王爷。 呃。听得这话。万禾顿时就是吓了一跳。当真是说什么來什么。怎么好端端的。李世民会派人來找自己。一想到万一要是被李世民识破了自己的身份。那万禾的这颗人头可就保不住了。顿时万禾就是心里一阵阵地发慌。直接就是蹦了起來。喊道:快。快。克明。帮我换上衣服。快啊。 杜如晦也是沒想到李世民会突然派人來找万禾。顿时就是手忙脚乱地帮着万禾将那一身肥肉给套上。幸亏万禾脸上的装扮一直都沒卸掉。所以杜如晦帮着万禾将衣服给套上之后。倒也沒有露出什么破绽。最后再检查了一遍之后。杜如晦也不忘劝慰了万禾几句。帮着万禾把心给平静下來。随即万禾便是带着杜如晦。快步推开了房门。对站在门口的杜浩摆了摆手。一起朝着前院走去。 等到了大门口。远远就看到站在大门口的两名身穿铠甲的将领以及十余名军士。万禾的心里一突。那肯定就是李世民派來的人了。当即万禾也是努力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随即快步上前。冲着那两名将领拱手笑道:哈哈哈哈。两位一定是秦王殿下派來的将军吧。哎呀呀。当真是威武不凡。小人早就听闻秦王殿下麾下猛将如云。今日得见。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啊。几位将军怎么都站在这里啊。真是失礼。快快请进。快快请进。万禾一边拍着马屁。一边邀请那两名将领入府。 哼。其中一名肤色白皙。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将领冷哼一声。望向万禾的目光中满是轻蔑和讥讽。倒是另一名年轻将领态度还算是温和。对着万禾就是抱拳说道:这位一定就是钱先生了。在下刘弘基。这位是独孤彦云将军。我们都是秦王殿下麾下。这次奉秦王殿下之命來此。是秦王殿下久闻先生之名。特來邀请先生前往秦王府赴宴。 完蛋了。鸿门宴。一听刘弘基的來意。万禾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蹦出宴无好宴这句话。幸亏万禾的城府这些年也是锻炼了不少。这才压制住心中的变化。沒有在脸上表露出來。很快万禾便是冷静分析清楚。李世民应该还沒有识破自己的身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会说什么废话了。直接派人将自己给抓起來就是了。想到这里。万禾的心里多少也是安定了一些。笑眯眯地对刘弘基说道:这个。秦王殿下邀请。小人感激不尽。只是。不知道秦王殿下这次邀请小人。所为何事呢。 哼。独孤彦云又是冷哼一声。看着万禾那是一脸的不耐。哼道:秦王殿下邀请你去赴宴。那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你还啰嗦什么。当真是不知好歹。 独孤彦云之前一直留守在长安。所以他很清楚。之前造成秦王府陷入危机。就有眼前这个该死的胖子的原因。所以独孤彦云对万禾那是怎么看都看不顺眼。要不是李世民先前有了严令。只怕他早就动手好好教训这个该死的胖子了。 呃。那是。那是。万禾倒是有些古怪地看了一眼独孤彦云。心里想着。自己好像从來沒见过这个小子吧。那也就是沒有得罪过他啊。怎么这小子说话就跟本少爷杀了他老爸一样。想归想。万禾还是忍住沒有发飙。陪着笑脸说了几句。只不过心里早就把独孤彦云祖宗八辈给骂了个遍。 独孤将军。见到独孤言语如此无礼。刘弘基也是看了一眼。出言提醒了一句。其实在他心里也沒把眼前这个叫钱缺的商人太当回事。士农工商的阶级等级早已经深入人心。大多数人都是从骨子里看不起这些商人。不过既然李世民要宴请此人。并且特别嘱咐了不能无礼。刘弘基也只能是耐着性子对万禾说道:这次秦王能够凯旋班师。唐王也是赏赐秦王美酒百担。秦王不愿独享。所以广邀长安显贵前去赴宴。秦王得知先生乃是近日长安城内的风云人物。所以特地派我们二人前來邀请先生赴宴。 听得刘弘基这么一说。万禾这才明白。敢情不是只邀请万禾一个人啊。这下万禾总算是放心了不少。可是回过头一想。自己现在毕竟是站在李建成那边的。要是贸然去参加李世民的酒宴。会不会引起李建成的不满啊。想到这里。万禾又是连忙问道:那个。刘将军。不知。不知世子可在秦王邀请的客人之列。 独孤彦云的眉头一皱。脸上的不耐更甚。沉声喝道:混账。秦王好心好意邀请你赴宴。你非但不领情。竟然还推三阻四的。分明就是不给秦王面子。哼。今日你去便作罢。不去。我就绑着你去。说完。独孤彦云直接就是伸手朝着万禾这边抓了过來。分明就是要把万禾给擒下來。 大胆。就在独孤彦云伸手去抓万禾的时候。从万禾身后也是传來了一声怒喝。却是一直守在大门口的太史丰。太史丰早在独孤彦云对万禾出言不逊的时候。就已经是怒火中烧了。现在看到独孤彦云竟然敢对万禾动手。他如何能够忍得住。怒喝一声。同时一个箭步冲上前。直接就是擒住了独孤彦云的手腕。 嗯。见到太史丰突然出手。旁边的刘弘基也是眉头一挑。先前独孤彦云动手。刘弘基也是看在眼里。但却沒有阻止。在他看來。区区一个商人。秦王邀请他是给他面子。就算是将他抓起來。也沒谁敢说什么。可当太史丰一出手就抓住了独孤彦云的手腕的时候。刘弘基也是被太史丰的动作吓了一跳。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太史丰只是一出手。刘弘基就看出太史丰的身手了得。绝对是一名高手。 而此时。独孤彦云被太史丰抓住了手腕。先是一愣。随即便是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名商人的手下给制住了。顿时就是恼怒起來。大声喝道:混账。给我撒开。说着。脚下猛的往前一踢。却是朝着太史丰的胸口踢了过去。这一脚又快又狠。普通人中了这一脚。肯定是要重伤。独孤彦云这是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胆敢冒犯自己的下人。 第六百零一话 开打 ♂, 随着独孤彦云这一出手。太史丰却是连退让一步的意思都沒有。在他的身后那就是万禾。太史丰要是退让了。那独孤彦云这一脚就有可能伤到万禾了。所以太史丰不退反进。一手继续擒住独孤彦云的手腕。脚下却是往前一步。另一只手竟是直接朝着独孤彦云飞踢起來的那只脚抓了过去。 看到太史丰的应对。独孤彦云的脸上竟是露出了一丝冷笑。独孤彦云最擅长的就是腿法。这一脚踢出去。就算是经常与他作对的公孙武达也是不得不退让三分。区区一名下人。竟然也敢抓自己的腿。简直就是不自量力。独孤彦云似乎已经可以看到对方被自己这一脚给踢得手骨断裂的模样了。冷冷一哼。脚下的力道竟是再加重了几分。 太史丰的手准确地握住了独孤彦云的脚踝。而对此。独孤彦云却是一点也不在意。能够抓住是一回事。可能不能抓牢却是另一回事。当即独孤彦云又是暴喝一声。全身的劲道就是顺着腿上的力气发了出去。打算一口气穿透太史丰的手掌。 独孤彦云的想法是好的。可事实却是。随着太史丰的手臂一用力。那只手就像是铁铸的一般。竟是死死地卡住了独孤彦云的脚。哪怕独孤彦云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却是根本无法挣脱太史丰的手掌。顿时独孤彦云的姿势也就变得十分的可笑。一只手和一只脚分别落入了太史丰的双手当中。完全就是一个金鸡独立的模样。 滚。太史丰脸上闪过了一道红晕。可见他能够抓牢独孤彦云的腿也是用了不少力气。就听得太史丰一声怒喝。双臂一震。顿时就是将独孤彦云给推了回去。独孤彦云顿时就是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子。脸上那是又羞又怒。瞪着眼睛看着太史丰。喝了一声。竟是意图拔出腰间的佩剑要和太史丰拼杀。 独孤彦云。在旁边的刘弘基也沒想到独孤彦云竟然会输上这一招。而看到独孤彦云竟然打算拔剑。刘弘基也是立马上前喝止住了他。如今这长安城内可是不能随便动手了。之前元君宝和独孤云清的事情还沒有完全尘埃落定。这个时候要是再闹出点什么事情。可就不只是独孤彦云一个人遭殃了。说不定还会牵连到李世民。 那独孤彦云也不是普通人。被刘弘基这么一喝。也是立马清醒过來。咬牙切齿地瞪着太史丰。最后还是冷哼一声。将腰间的佩剑给收了回去。转身就是径直离开了。而刘弘基也沒有拦着独孤彦云。只是用眼神示意两名军士追了过去。同时转过身。对着万禾就是抱拳说道:钱先生。我这位同僚性情急躁。对钱先生有所冒犯。还请钱先生见谅。 实际上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快了。万禾根本就沒有反应过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到独孤彦云离开之后。万禾这才为刚刚的惊险惊出了一身冷汗。听得刘弘基的话。万禾的脸色立马就是沉了下來。万禾虽然脾气很好。而且性情还有些羸弱。但并不代表万禾就真的好欺负。相反。万禾那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刚刚独孤彦云莫名其妙地恶语相向。后來又要对自己动手。万禾岂能不放在心上。当即万禾便是冷冷一笑。哼道:原來。这就是秦王府的请客之道。小人这算是见识了。这秦王府的酒实在是太贵重了。小人区区一个商贾。如何能够吃得起。还请刘将军回去代小人谢过秦王美意。那唐王所赐美酒。小人那是无福消受了。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刘弘基的眉头不由得一皱。虽然他也听说了对方现在是李建成面前的红人。但不管怎么说。对方的身份只是一名商人而已。竟然敢不卖秦王的面子。刘弘基的心里也是有些不痛快了。对方如此不识抬举。甚至刘弘基因为之前独孤彦云贸然出手所带來的愧疚感也是消散了不少。当即刘弘基便是沉声说道:钱先生。秦王礼贤下士。请钱先生去赴宴。乃是一番好意。还望钱先生不要辜负了秦王的好意才是。 万禾这个人平时倒是很好说话。可是有时候。这牛脾气一上來。那可是谁说话都不管用了。加上原本万禾的决定就是要靠在李建成这边。挑起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间的争斗。根本就沒有打算长住长安。自然更加不会在乎刘弘基的威胁了。当即万禾便是一拂衣袖。冷哼道:秦王好意。小人实在是无福消受。寒舍简陋。就不留将军了。送客。 说完之后。万禾便是转身就要离开。而那刘弘基见了。哪里还能忍得住。哼了一声。上前一步就是喝道:只怕钱先生今天是非去不可了。得罪了。说完。刘弘基一个箭步冲上前。竟是学着刚刚独孤彦云的样子。伸手去抓万禾的肩膀。 而旁边的太史丰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见到刘弘基也是出手。太史丰便是冲上前去。想要跟刚刚一样。将对方的手给拦了下來。而经过了刚刚独孤彦云的那一幕。刘弘基自然是不会小觑眼前这名看似朴实的下人了。手臂一扭。竟是在身前挥舞起一连串地残影。竟是让太史丰的手给扑了个空。紧接着。刘弘基又是上前一步。几乎是和太史丰面对着面。另一只手飞快地贴了过來。直接就是迎着太史丰的胸口就是一掌。 见到对方竟然这么厉害。太史丰也是吓了一跳。慌忙脚下在地上一点。整个身子也是连着退后几步。总算是躲过了刘弘基这一掌。而再望向刘弘基的时候。太史丰的脸上也满是谨慎和小心。实际上。一开始太史丰在听到刘弘基自报姓名之后。却是对刘弘基有所轻视。原因却是之前李世民与西秦霸王薛举大战的时候。被薛举擒下的三员战将当中。就有刘弘基的名字。想到对方竟然在战场上被人给生擒了去。太史丰这才会小觑刘弘基。 太史丰却是沒有想到。当日刘弘基被擒。并不是因为刘弘基的身手太差。而是因为薛举的武艺太强的缘故。当真要论起武艺來。独孤彦云和公孙武达两人的武艺不相上下。但是比起太史丰却要差一点。而刘弘基的武艺却又要比太史丰强上一筹。就算是在猛将如云的李世民麾下。刘弘基的武艺也能算得上是三甲之列。绝对不会是太史丰印象中那个无用之辈。 而看到太史丰竟然能够躲得过自己的攻击。刘弘基也是有些意外。正要开口说什么。又是一声呼喝声从耳边响起。却是见到太史丰吃亏了的杜浩。呼喝着冲了上去。与太史丰一块联手攻向了刘弘基。 原本见到钱缺这么一个商人手下竟然会有这样一个高手而感到惊讶。却是又发现了一个身手不亚于独孤彦云的高手出现。更是让刘弘基大吃一惊。不过眼下却不是他吃惊的时候。太史丰和杜浩兄弟俩可是合作多年。只见的默契程度更是远胜常人。两人联手。那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顿时刘弘基就是感觉到压力倍增。甚至被太史丰和杜浩的拳脚逼得连连后退。 大胆。看到自家将军被逼得后退。刘弘基所带來的那些军士终于是忍不住了。一个个呼喝起來。就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正要打算上前援助自家将军。而见到那些军士们动手了。在旁边的伙计和镖师也是纷纷拿起了木棍。虎视眈眈地指着对方。一场混战随时都要开启。 住手。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清喝响起。却是直接镇住了在大门口即将发生的混战。就连准备离开的万禾杜如晦也是被这一声呼喝给镇住了。回过头一看。只见在那大门口又是多出了一队人马。当头一人万禾却是认得。正是唐王世子李建成。只见李建成领着一帮子人。冷冷瞪着大门口正要准备大打出手的众人。沉声喝道: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简直就是胡闹。还不给我退下。 刘弘基见到李建成突然出现在这里。也是吓了一跳。立马就是后退一步。并且喝令身后的部下将兵器收了起來。自己则是快步走到了李建成的面前。抱拳喝道:末将刘弘基。参见世子。 而看到对方都把兵器收起來了。太史丰和杜浩回过头看了一眼万禾和杜如晦。也是下令手下的人收起木棍。而万禾自然也就不能就这么离开了。当即万禾又是扭过身子。屁颠屁颠地跑到李建成的面前。笑着对李建成躬身行礼。说道:小人参见世子。还请世子为小人做主。 万禾这话却是说得很是委屈。就好像刘弘基对自己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一般。而李建成听得万禾这么一说。却是嘴角一勾。不过很快又是恢复了一脸的冷漠。只是在望向万禾的时候。脸上带起了一丝暖意。将万禾给扶了起來。说道:钱先生不要这样客气。有什么事尽管对我说。就算是我帮不了你。还有父王呢。我当帮你转告父王。一定还钱先生一个公道。 第六百零二话 赴宴 ♂, 李建成此话一说出口,顿时刘弘基就感觉后背一阵阵的发凉,作为李世民的心腹大将,刘弘基自然明白李建成说这句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要把这件事闹大,借此來打击李世民,刘弘基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李世民好不容易才稳住的局面再掀波澜,连忙是上前对李建成说道:世子,千万不要误会,末将只是诚心想要邀请钱先生赴宴而已,绝沒有半点要欺辱钱先生的意思, 哼,李建成看了一眼刘弘基,却是冷哼了一声,作为唐军当中的一员猛将,李建成自然有过将刘弘基拉拢过來的念头,不过刘弘基却是对李世民忠心耿耿,使得李建成的计划落空,而李建成也是因此恨上了这位为李唐立下了不少功劳的战将,而对于刘弘基的解释,李建成更是完全沒有听进去,只是说道:是非曲直,自有父王明断,这件事,我自会当着二弟的面,去禀告父王的,刘将军,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听得李建成果然有这个想法,刘弘基的脸色顿时就是变得一片惨白,而这个时候,杜如晦却是突然悄悄拉了一下万禾的胳膊,趁着李建成沒有注意的时候,悄声对万禾说了一句,而听完杜如晦的话之后,万禾先是一愣,随即立马就是笑着对李建成说道:世子,还是算了吧,这次是秦王宴请小人,是小人不识抬举,不算刘将军的错, 嗯,李建成有些奇怪地望向了万禾,满脸的疑惑,这么好一个打击李世民的机会,对方怎么能够就这么放过了,而在看到万禾那满是无奈的表情之后,李建成也是错以为他是因为不敢得罪李世民才会这么做,倒也沒有多想,既然人家当事人都说沒事了,李建成也不好再深究此事,只能是作罢,狠狠地瞪了一眼刘弘基,哼道:好吧,既然钱先生都不追究了,那我就放你一马,以后把自己的眼睛擦亮点,一步错,可是后悔终生, 李建成一语双关,却是在提醒刘弘基,而对于李建成的威胁,刘弘基却是根本沒有往心上去,只是听得万禾不再追究此事了,心中松了口气,这才对李建成抱拳一礼,说道:谢世子大恩,谢钱先生大度,钱先生,秦王的确是诚意相邀,还请钱先生能够赴宴,末将告辞,说完,刘弘基也是直接倒退着离开了钱府。 眼看着刘弘基带着人仓皇离开了钱府,李建成这才扭过头,满脸不满地对万禾说道:钱先生,又何必害怕他们秦王府,有我为你做主,你又的确是占着理上,他们秦王府就算是势大,也难为不了你,显然李建成以为刚刚万禾放了刘弘基一马,是害怕事后李世民的报复,倒也不疑有他。 而万禾也是干脆顺杆爬,苦笑着两手一摊,对李建成说道:世子,你身份高贵,那秦王自然不敢对你怎么样,可我不一样啊,小人不过是一介商人,那秦王若是想要对付小人,那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到时候要是秦王府对小人报复,小人也不可能时时都在世子身边啊,恳请世子见谅, 万禾这么一说,李建成也就只有作罢,不过李建成其实也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光靠这点事情,是别想扳倒李世民,最多就是给李世民添点堵罢了,又何必为了这点事给自己的手下难堪呢,随即李建成又是笑道:好吧,这件事先暂且记下,日后我必定为先生讨回这个公道,呵呵,倒是先生的这两个手下的身手很不错啊, 说完,李建成又是转过头望向了太史丰和杜浩,李建成的眼光可是不差,刘弘基的身手有多好,他心里很清楚,而太史丰和杜浩联手竟然能够将刘弘基给打得节节败退,李建成对于贤才的渴求,那可是丝毫不逊于李世民,看着这两人就有将他们收纳帐下的想法,而万禾一看,却是心中暗暗叫糟,谁也沒想到李建成会在这个时候跑來,竟是让太史丰和杜浩两人暴露了一身的武艺,幸亏李建成还沒有对万禾起疑,要不然可就麻烦了,当即万禾立马就是上前笑道:区区花拳绣腿,哪里能够入得了世子之眼,这两人的祖父都是当年外祖派给家母的护卫,祖孙三代都是守护我家,也算是忠心耿耿了,呵呵,你们两个,在世子面前如此失礼,还不退下, 关于太史丰和杜浩的身份,之前万禾和杜如晦都已经商量好了,而后面一句话更是堵死了李建成想要挖墙脚的心思,而李建成听得万禾这么一说,也算是明白过來,当年王僧辩也算是南梁的重臣,身边的护卫自然不是普通士兵能够比拟,他们的子孙有这样的本事倒也说得过去,至于他们能不能为己所用,李建成倒是不怎么在意了,既然他们都效忠钱缺,只要钱缺能够效忠自己,那结果还不是一样的嘛。 撇下了这件事之后,李建成又是笑着对万禾说道:钱先生,时间也不早了,先生还是快快换身衣衫,咱们赶紧去秦王府吧, 呃,听得李建成这么一说,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之前他不肯去秦王府,主要也是怕引起李建成的误会,怎么李建成反倒是要自己一同去赴宴。 见到万禾那一脸惊愕的表情,李建成也是不由得哑然一笑,说道:先生用不着惊讶,这次既然秦王府设宴邀请,我又怎么能不去呢,呵呵,父王所赐的美酒,那可都是宫中的百年陈酿,喝一点少一点呢,虽然不知道先生是不是爱酒之人,但如此佳酿,又岂能错过, 虽然李建成沒有明说,但万禾和杜如晦却还是从李建成的语调中听出了调侃之意,分明就是因为李世民这次立下了如此大功,结果却只是赏了这么百担美酒而幸灾乐祸呢,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既然李建成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是不能回绝了,当即万禾便是对着李建成笑道:既然是如此,那小人自然是从命了,呃,小人也就用不着换衣服了,就这身衣服前去吧, 万禾倒不是真的不想换衣服,只不过神创裹着这层肥肉,想要换衣服可就沒有那么容易,反正自己身上这套衣服也不错,万禾也就懒得再换了,而李建成还以为万禾的意思是轻蔑李世民,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很是满意地点头说道:好,好,的确是用不着换衣服了,我们就这么出发吧, 随着李建成大手一挥,万禾也只能是再次带上了太史丰和杜浩,就这么跟着李建成出了钱府,李建成是骑马來的,不过万禾这一身肥肉,只怕就算是上了马,那战马也要给他压沉了不可,所以万禾也就只能照例继续坐着他的马车前往秦王府。 等万禾与李建成都到了秦王府的时候,秦王府门口已经是热闹非凡,张灯结彩,朝臣将领纷纷提着礼物进了秦王府,而看到这一幕,之前还是一脸好心情的李建成也是唰的一声,把脸给沉了下來,显然李建成沒想到,经过自己之前那么一番行动,李世民竟然还有这么强的号召力,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白费。 看到李建成的模样,刚刚从马车上下來的万禾也是不由得暗自嘀咕了几句,从个人魅力來说,李建成已经算得上是很强的了,但李建成的城府却是要差很多,甚至还有些天真,那些朝臣就算是接受了李建成的拉拢,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要彻底断了和李世民的联系啊,这些朝臣可都是人精似的人物,怎么会做那种自断后路的事情。 不过万禾在长安城这么辛苦,甚至冒着各种危险,所想要的,不就是这种效果嘛,当即万禾也是按下了心中的惊喜,上前压低声音对李建成说道:世子勿忧,秦王立威已久,世子想要超越秦王,也不是朝夕能够做到的,只要世子肯下功夫,秦王必定不会是世子的对手, 其实李建成也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听得万禾这么一番劝慰,李建成也是一扫之前的阴霾,立马就是用力点头说道:先生说得在理,我有先生韦挺等贤才相助,必定能够成就大事,说完之后,李建成又是昂首挺胸,就这么直接朝着秦王府的大门走去。 李建成的突然出现,也是让那些正要进秦王府的朝臣和将领都是大吃一惊,李建成和李世民的矛盾已经是越來越尖锐了,大家怎么也沒想到,李建成竟然会來出席李世民的酒宴,不过犹豫了片刻之后,众人又是纷纷朝着李建成行礼,那些受了李建成钱财的朝臣也是沒有半点愧疚之心,在朝堂混久了,就连那点羞耻之心也早就烟消云散了, 第六百零三话 再见李世民 ♂, 得知李建成竟然真的來了。李世民也是吓了一跳。慌忙从府内赶了出來。正好在大门口与李建成碰了个面。见到果然是李建成亲自來了。李世民立马就是朝着李建成一礼。说道:大哥來了。小弟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哈哈哈哈。李建成哈哈一笑。却是直接伸手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笑着说道:二弟。这次你立下了大功。父王赏你的那一百担美酒。就连我和五弟都是眼红得很啊。这次我可是瞒着五弟。自己偷偷过來讨酒喝的。你待会可不要小气哦。 李世民也是站直了身子。对李建成笑道:大哥说哪里的话。大哥來了。小弟哪里还敢吝啬酒水。平日就算是求大哥都求不來呢。今日大哥好不容易來到我这里。那是无论如何都要和大哥喝个痛快。 兄弟两人直接就是勾肩搭背。一边笑谈着一边朝着府内走去。看得周围那些朝臣和将军都是目瞪口呆。不是说两人已经是势同水火了吗。可现在看起來。怎么看都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兄弟啊。难道先前的那些传闻都只是流言而已。唯有跟在李建成身后的万禾心里很清楚。这两兄弟虽然表面看上去。好像是亲密无间。可心里已经是把彼此看成是最大的对手了。这还不算什么。若是按照历史的进程走下去。迟早两人将会视对方为生死仇敌。恨不得在对方心口捅上一刀。 也正是因为如此。万禾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倒是沒有半点负罪感。左右你们兄弟都是要闹翻的。倒不如早点闹翻了。便宜了本少爷。想到这里。万禾更是理直气壮地抬起了头。跟着李建成就往府内走去。 那些守卫在大门口的士兵见到万禾是跟着李建成一块來的。自然不敢拦阻。倒是李世民的眼角余光看到了万禾以及身后的太史丰和杜浩。不由得感到奇怪。止住脚步之后。便是问道:这三位是 噢。李建成也是反应过來。笑呵呵地转过身。指着万禾就是笑道:这位是王珪大人的表弟。钱记瓷器坊的东家钱先生。身后两位都是钱先生的贴身护卫。 听得李建成的介绍之后。李世民的双目立马就是闪过了一道精光。而万禾倒是沒怎么在意。笑呵呵地上前一步。对着李世民抱拳说道:小人钱缺。见过秦王殿下。 原來。这位就是钱先生啊。李世民自然是知道钱缺是谁。自从他回來之后。也沒少从唐俭等人口中得知钱缺的身份。至于万禾身后的太史丰和杜浩。李世民反倒是更有兴趣。因为从之前回來的刘弘基和独孤彦云口中得知。这两人都是很不错的高手。李世民也是求贤若渴。见到能人异士。也是想着要收归帐下。不过现在却不是拉拢人才的时候。当即李世民又是把目光转回到了万禾身上。虽然这个年代的人都有严重的士农工商的等级思想。但显然李世民并沒有完全接受这种等级划分。反倒是很客气地对万禾回礼。笑道:早就听过钱先生的大名。今日得见钱先生真容。乃是世民之幸也。 万禾又是和李世民寒暄了几句。同时也是抽空仔细观察了一下李世民现在的模样。正如万禾先前所判断的那样。这几年过去了。李世民也是与当初在洛阳想见时差别很大。在太原和李世民虽然也见过一面。但当时的李世民也只是刚刚脱去稚气罢了。而现在。李世民显然已经完全成熟起來。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带着领袖风范。看上去也是让人忍不住为之折服。特别是李世民脸上的棱角和透露出來的肃杀之气。证明这几年來。李世民所经历的战斗可是不少。当年洛阳城内的那个小子。如今也已经成为了百战大将。 而就在万禾悄悄观察李世民的时候。李世民却也是一直在看着万禾。突然。李世民的眼睛一亮。却是问道:钱先生。你我之前是否见过面。 听得李世民这么一问。万禾也是愣住了。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自从到长安來。好像从來沒有和李世民见过吧。当然。他也不可能就这么回答。只能是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小人之前好像并未得幸能够见过秦王殿下。 得到万禾的回答之后。李世民也是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脑袋偏了一下。却是好像在想些什么。见到旁边李建成的古怪眼神。李世民也是笑了笑。说道:不知道为何。我看到钱先生。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呵呵。大概是我的错觉吧。大哥。我们先进去吧。说完。李世民便是拉着不明所以的李建成一路朝着府内走去。 李建成对李世民这话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而再看万禾。此刻却是完全傻愣在那里。若是此刻有人能够掀开万禾身上这层肥肉的话。就会发现。在万禾的后背。早已经是被汗水给浸湿了。 难道。李世民刚刚认出了自己。在听得李世民的话之后。万禾脑子里面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如此。原本在经过了李渊等人的检测。万禾对自己的装扮也是信心百倍。可现在李世民却是直接将万禾的信心给打到了谷底。虽然李世民最终好像还是沒有认出万禾的身份。但至少已经证明万禾的装扮已经并不可靠了。万禾现在的念头就是想要立马掉头就跑。 老爷。见到万禾就这么傻站在那里。在他身后的太史丰和杜浩两人也是立马上前提醒了一句。而他们两人的提醒也是让万禾反应过來。当即就是想到。自己肯定是不能现在就跑掉的。那样只会让李世民更加怀疑。想要在长安继续待下去。李世民绝对是不可避免的。就算是躲过了今天这一次。那第二次第三次也是逃不掉的。 深吸了口气。万禾也是对着太史丰和杜浩两人点了点头。便是带着两人直接就是跟了上去。其实万禾现在这么担心。也是有些过了。虽然李世民对万禾的模样还有些印象。但原本瘦骨如柴的万禾和眼前这个胖得跟个球一样的钱缺。反差实在是太大了。李世民根本就沒有把他往万禾那个身份去想。 进了秦王府之后。万禾原本还是打算坐在末席的。却沒想到李建成大手一挥。就是让万禾坐在了朝臣当中。顿时也是让万禾变得很惹眼。而再看李建成。身为唐王世子。从身份上來说。那自然是要超过李世民一筹了。所以李世民更是让出了主位。李建成倒也不客气。一屁股就是坐了上去。俨然自己就是秦王府之主。而对李建成的行为。虽然秦王府的人多少有些不忿。但李世民却好像根本沒看到一样。笑呵呵地在李建成的左手边安排了一个座位。自己坐了上去。大有辅佐李建成的意思。 而随着主客入座之后。酒宴也是被秦王府的下人给搬了上來。不过和其他王公贵族不同的是。秦王府的下人当中。竟然沒有一名婢女。全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等到酒席上來之后。李建成笑着对李世民说道:二弟。你说你。成天就知道打仗打仗。现在弄得自己的府邸也是满屋子的大老爷们。这像什么样子嘛。偶尔也要准备几个美婢才是。反正父王也看不到的嘛。这样吧。不如从我的世子府内给你送來十个美婢听用如何。 李建成这话语行间。好像是很关心自己的弟弟。可潜台词中。却是暗讽李世民在做表面功夫给李渊看。听得李建成的话。顿时在大厅内的群臣都是慢慢静了下來。他们大部分都是处于中立派。谁都不想掺和到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间的争斗当中。 而对于李建成的暗讽。李世民却是好似沒有听出來一般。只是笑呵呵地说道:多谢大哥美意。只不过小弟又未成家。府内更沒有女眷。这添上几个婢女也是沒有用处。 李世民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却也沒有对李建成进行任何反击。就像是软绵绵的沙袋。让李建成这一拳给挥了个空。完全沒有着力点。好不难受。李建成也只能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又是对李世民说道:二弟。也不是为兄的说你。这么多年了。你也沒有成个家。你看我。承道都快要长到我肩膀一般高了。我都打算给承道谋个亲事了。你这个当叔叔的。却还是孤身一人。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听得李建成提起此事。李世民脸上的平淡却是有些维持不住了。脸色似乎有些僵硬。不过很快李世民又是笑着说道:多谢大哥关心。只不过小弟常年在外征战。实在是沒有那个心思。呵呵。再等一段时间吧。等到天下平定之后。小弟再去想这些儿女私情的问題。李世民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是有些不自然。分明能够看出李世民心中有事。 第六百零四话 兄弟成仇 ♂, 看到李世民的模样。李建成也是脸色一黯。一时间竟是忘却了自己和李世民之间的仇恨。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人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啊。李建成叹了口气。对李世民说道:二弟。大丈夫何患无妻。难道你要为那女子终身不娶吗。 听得李建成的话。李世民顿时就是全身一僵。而李建成也是突然意识到这话不是自己应该说的。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又是笑着说道:二弟啊。你看诸位大人都等急了。还是赶紧把父王赐予的美酒拿上來吧。 而李世民也是立马缓过神來。笑呵呵地一摆手。当即那些下人们就是将一个个酒坛给端了上來。几乎是一人一坛酒。就这么摆放上來。随即李建成一发话。众人便是开怀畅饮。不得不说。李渊虽然有些亏待了李世民这位功臣。但赐下來的美酒却是货真价实的。那些朝臣倒也罢了。那些武将可都是贪酒之人。一个个喝得那是红光满面。这大厅内也是渐渐热闹了起來。 万禾倒是也想品尝美酒。不过他也沒忘自己现在的处境。自然是不敢多喝。特别是之前李世民差点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也是让万禾心中始终保持着警惕。和旁边的人客套了几句之后。万禾便是找了个借口。就从酒席上退下來了。而万禾的举动落在李建成的眼中。却是让李建成暗暗心喜。以为万禾是不想和李世民多亲近。这更加坚定了李建成打算重用万禾的想法。 随即李建成又是转过头。朝着大厅内的众人扫了一眼。又是笑着对李世民说道:二弟。你看。你这次在陇西立下大功。等到明年。父王定会派你北上征讨刘武周。到时候。你大胜归來。这功劳可是不小啊。相比之下。我这个做大哥的。可是差太多了。 听得李建成这么一说。李世民立马就是对着李建成抱拳一礼。说道:大哥这是说哪里的话。你我既是同胞兄弟。又何分彼此。大哥乃是父王的长子。将來要接替父王的位置。这冲锋陷阵的事情。又如何需要劳烦大哥出手。 哦。李世民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听上去。就好像他心中从來沒有起过夺位的心思一般。要是换做以前的李建成。说不定还真的就相信了。但经过了这段时间的了解。李建成已经很清楚。自己这个二弟是绝对不会放手的。不过李世民这话语中沒有露出半点破绽。李建成也抓不到把柄。只能是嘿嘿一笑。又把这件事给揭了过去。轻轻抿了口杯中的美酒。笑着对李世民说道:二弟啊。其实呢。有些事。就和这美酒一样。喝酒。那也是要分人的。那些樵夫农夫。恐怕连酒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我们手中的酒。一杯的价值。能够抵上他们一杯子的辛劳。这就是命啊。有些事。还是命中注定的。不是强求能够求得來的。 听得李建成的话。李世民倒是淡淡一笑。摇头说道:大哥。这话小弟并不同意。有些事情。的确是命中注定无法更改。但有些事情。只要你有恒心。有毅力。加上有大机缘。却还是可以逆天改命。这杯美酒。那些寻常人家的确是喝不上。倒不是因为这个酒真的有多么精贵。而是因为他们的身份不够。而若是他们拼上一拼。达到了这个身份。要喝上这杯酒。哪又算得上什么。 哈哈哈哈。李建成仰头哈哈大笑了起來。却是惹得大厅内的众人都是停下了各自的动作。转过头望向了他和李世民。却不知道这对貌合神离的兄弟。又在说些什么。竟然会惹得李建成笑得这么大声。而李建成就仿佛沒有看到众人的目光一般。笑着说道:二弟。你这话未免也太天真了。恒心。毅力。靠这个就能够逆天改命。笑话。笑话。 听得李建成的话。李世民只是嘴巴一抿。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道:这又有什么不可能。别的不说。光是我麾下的几位悍将就足以证明。公孙武达。 末将在。说着。李世民突然喊了一句。而随着李世民这一声呼喝。一名人高马大的战将便是从席位上站了起來。直接走到了大厅当中的过道上。对着李世民抱拳一礼。正是李世民手下悍将公孙武达。这公孙武达身材魁梧。虎背熊腰。加上那一身肃杀之气。这一站出來。立马就是让两旁那些朝臣们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喉咙里咕噜咕噜地直响。 李世民笑着看了一眼众人。眼角的余光也是瞥了一眼李建成。然后对公孙武达说道:公孙武达。你跟世子说一说。你的出身和经历。 喏。公孙武达对着李世民又是一礼。随即站直了身子。昂首挺胸。对着李建成就是喝道:回禀世子。末将从祖上三辈。都是山中的樵夫。我三岁立志出人头地。五岁拜师学艺。苦练十五年。大业年。末将投军杀敌。任长安守卫军伍长。后唐王举义军兵临城下。末将转投唐军。三年來。共出战三十七场。杀敌无数。斩敌将十七人。得秦王赏识。得任秦王府右三军骠骑。 等到公孙武达说完自己的经历之后。大厅内顿时就是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李建成的脸色也是变得有些不好看了。而紧接着。李世民也是转过头对李建成说道:大哥。这公孙武达岂不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正好证明了小弟刚刚的说法。不知大哥以为如何。 李建成也沒想到李世民竟然会直接拿出自己手下的将领來做例子。脸色顿时就是变得铁青。而看向公孙武达的目光也是变得很不好。这公孙武达乃是李世民手下的一员悍将。李建成自然是知道此人。而之前李建成也想把此人拉拢到自己麾下。无奈这公孙武达对李世民十分忠心。根本就不肯接受李建成的善意。眼下又跑出來跟自己作对。李建成望向公孙武达的目光可就不怎么好了。 而看到李建成沒有说话。李世民便是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公孙武达坐下。随即又是转过头。对李建成抱拳说道:小弟刚才失礼。对大哥多有冒犯。还请大哥见谅。 明明是自己占了上风。现在话头一转。却又是低声下气地道歉。这下让李建成就算是想要反驳也是沒有借口了。李建成顿时就是一口气憋在胸口。难受得要命。却又不能当场发作。只能是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勉强挤出笑容。点头说道:沒事。沒事。不过是你我兄弟间聊聊天罢了。何必说得那么一本正经呢。來。來。喝酒。喝酒。 李世民笑着和李建成相互敬了一杯。李建成却是一口将酒给饮尽。而李世民则是慢慢悠悠地抿着酒水。兄弟两人虽然看上去好像依旧是兄友弟恭。但只怕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面对眼前的兄弟。他们已经是再无回转的可能了。今后的日子里。他们兄弟二人注定是要斗得你死我活。 而就在大厅内这明争暗斗的时候。万禾此刻却是早已经晃晃悠悠地走到了秦王府的后院來了。倒不是万禾故意要刺探什么。而是这秦王府好像每个院子每个走廊都一样。万禾也是很不幸地迷了路了。而偏偏秦王府的下人都已经被安排到了前院招待客人了。反倒是这后院竟然连半个人影都碰不到。无奈之下。万禾也只能是走走停停看看。只求着能够误打误撞。找到出去的路。现在他可是后悔死了。之前出來的时候。竟然沒把太史丰和杜浩带出來。 眼看着路过了好几个院子。可万禾还是找不到这离开后院的路。反倒是越转越晕了。特别是他身上罩着这么厚实的一层肥肉。脸上还挂着两片。对万禾的视野也是有影响。这一着急上火。更加是找不到路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满心着急的万禾突然听到前面传來了一阵细语声。好像有人在前面说话。听得这声音。万禾也是不由得大喜。慌忙就是迈着沉重的步子。顺着声音往前走。在万禾看來。只要找到了人。那就一定能够出去了。 随着那前面传來的声音越來越清楚。万禾甚至还能够听明白。那是个女子的声音。顿时万禾就是愣住了。刚刚在大厅上。李建成不是还说李世民府上连个婢女都沒有的吗。难道。李世民这小子金屋藏娇。 想到这一点。万禾心中那八卦之火顿时就是熊熊燃烧了起來。那双眼睛也是贼亮贼亮的。脚下甚至下意识地就是放轻了脚步。幸亏这周围沒有秦王府的下人看着。要不然。万禾这贼头贼脑的样子。人家非把他当贼抓了不可。 而万禾走了几步。正好弯过了前面一个走廊。顿时在万禾的眼前就是闪过了一片绿色。却是一个充满绿意的竹园。而先前万禾所听到的声音。就是从这竹园中所传來的。 第六百零五话 再遇佳人 ♂, 看到这片竹园。万禾的心里突然恍惚了一阵子。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那一抹碧绿的裙角。不过从竹园内所传來的那声音。却又是让万禾立马缓过神來。这可是在秦王府。李世民的地盘。千万要小心才是。想到这里。万禾也是更加谨慎起來。小心翼翼地朝着竹园内望去。而此刻。竹园内的对话也是能够听清楚了。 二哥保留这个竹园已经三年了。可整个院子也只有二哥一个人住。从院子里面传來了一声悠悠的声音。听得万禾心中一颤。这个声音万禾一听就认出來了。分明就是当日在唐王府遇见的那位平阳郡主李秀宁的声音。 李秀宁竟然在这里。万禾的心立马就是不争气地活蹦乱跳起來。自从当日在唐王府与李秀宁见过一面之后。万禾的脑子里面就一直留有李秀宁的倩影。虽然万禾很清楚。自己与李家之间的仇恨那是不可能化解的。但无奈万禾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思。 秀宁。就在万禾差点就要冒头的时候。突然又是一把男人的声音传了过來。顿时就是让万禾给惊出了一身冷汗。那刚刚冒出的头又给缩了回來。显然在竹园内可不只是李秀宁一个人在。而又再次躲起來的万禾也是反应过來。那对李秀宁说话的。分明是个男人。顿时万禾的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了一把。空落落的。而那男人的声音则是继续响起:这次唐王登基之后。就会让我们完婚。我已经让人在长安城外准备了一个大庄园。到时候你要是喜欢这绿竹。我就让人把整个庄园都种上竹子。 那男人显然是在向李秀宁献殷勤。而从他的话中。万禾也是立马知道那男人的声音。能够让李渊为他和李秀宁完婚的。那就只有李秀宁的未婚夫柴绍了。对于柴绍。万禾原本倒是沒有什么恶感。可一听到他说要和李秀宁完婚。万禾本能地就是对他产生了一种厌恶。要不是考虑到自己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弱了点。万禾甚至会忍不住上前和他决斗。 我并不喜欢绿竹。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的是花中君子的兰花。李秀宁的声音已经悠然。从中却是透着一丝冷淡。似乎并沒有因为柴绍是自己的未婚夫而变得温婉。紧接着。李秀宁似乎长叹了口气。说道:我喜欢來这个竹园。并不是因为我喜欢这些绿竹。而是每次來到这里。我就能感觉到二哥对二嫂的那份情谊。 二嫂。听得李秀宁的话。柴绍的声音也是停顿了片刻。紧接着又是问道:秦王不是沒有娶妻吗。你又哪里來的二嫂啊。秀宁。你是不是弄错了。 李秀宁又是长叹了口气。万禾每次听到她的叹息声。都会感觉很心疼。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慰她。至于李秀宁所说的话。万禾却是立马明白了过來。李世民的妻子。不就是几年前被李渊逼着写下休书的长孙氏嘛。而听李秀宁的说法。似乎李世民对长孙氏还是余情未了啊。再结合之前在大厅。李世民面对李建成的问话时的表情。万禾也算是全都明白了。敢情这李世民还是个情种啊。 而李秀宁似乎并沒有继续跟柴绍解释的意思。只是沉默不语。见到李秀宁不说话了。那柴绍也跟着不说话。顿时整个竹园就是静悄悄的。这下可是苦了万禾了。之前因为突然把身子缩回來。万禾现在的姿势可是极为别扭。就这么僵在这里。万禾那是全身上下都不自在。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万禾终于是忍不住。把自己的腰给挺直了一下。可就这么一下。万禾就杯具了。却是他身上多出的那一圈肥肉正好碰到了旁边的一根绿竹。顿时就是发出了啪的一声。 什么人。那柴绍可是习武之人。这么明显的声音他又怎么会听不到。当即就是暴喝一声。紧接着万禾就感觉眼前一花。一个拳头立马就是破开了前面的绿竹。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眼看着那拳头距离自己那是越來越近。那砂锅大的拳头。要是砸在自己的脸上。只怕立马就是一个黑眼圈。万禾可不想吃这个苦头。可要他躲开。那是万万沒那个本事的。只能是闭着眼睛喊道:别动手。是自己人。 啪。随着万禾这一声呼喝。那拳头终于是沒有落在万禾的脸上。而是在距离万禾的脸只有不到三寸的距离停了下來。只不过拳头所带起的拳风却是直接拍了过來。落在万禾的脸上。顿时就是把那脸上的两块肥肉弹得一阵一阵的波动。而还未等万禾反应过來。那拳头却是立马化作了铁爪。直接就是拎在了万禾的衣领上。竟是就这么把万禾给拎了出來。 是你。见到自己随手一抓。竟是抓出來了一个大肉球。柴绍也是吓了一大跳。而旁边的李秀宁更是大吃一惊。不过无论是柴绍还是李秀宁。那都不是寻常人。李秀宁更是和一般的官宦小姐不同。很快就是冷静下來。并且定睛看清楚了万禾的模样。惊呼了一声。竟然是几个月前那个吟出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绝妙诗句的胖子。虽说这个胖子的卖相不怎么样。但他随口做出的诗句。却是让李秀宁记忆犹新。事后李秀宁也是派人打听了一下这个胖子的來历。而这么显著的特征。李秀宁想要知道对方的身份。也不是什么难事。当即李秀宁便是轻启朱唇。对柴绍喊道:柴绍。莫要伤他。他是父王和大哥的贵宾。 其实就算是李秀宁不说。柴绍也是认出了这个几个月前赖着自己一同进唐王府的胖子。只是柴绍对这个胖子打扰了自己和李秀宁独处的好时机而很是不高兴。所以之前也就一直拎着对方的衣领不放手。不过现在李秀宁既然开了口。柴绍也不能在装作不知道了。只能是连忙松开了手。笑着说道:啊。原來是钱先生啊。适才不知是先生。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大家都是男人。而且都是对李秀宁有意的男人。刚刚柴绍心里那点小九九。万禾岂会看不出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瞥眼看了一眼柴绍。却是嘿嘿一笑。说道:不知者不罪嘛。呵呵。柴将军和郡主当真是好雅兴啊。如此美景。可否让小人也在这里稍作歇息。妈妈咪的。敢对本少爷下黑手。本少爷就要坏了你的好事。 柴绍自然不知道万禾心中腹黑着什么。而这里毕竟不是他家。大家都是秦王府的客人。他也沒有资格不让人家也到这竹园内。瞥了一眼这个该死的胖子。柴绍转过头对李秀宁笑道:秀宁。听说你二哥在府上还有好几处花园。我们到那里去看看如何。 虽然之前李家刚刚举兵的时候。柴绍和李秀宁两人一同在长安组织义军。也算是朝夕相处。可那毕竟是公事。自从打下长安之后。李秀宁一直拒绝柴绍的邀请。这让柴绍也是心急冒火。难得这次借着李世民酒宴的机会。他才能和李秀宁单独相处一会儿。自然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与李秀宁好好加深一下感情才是。 只不过对于柴绍的邀请。李秀宁似乎并沒有什么兴趣。反倒是对万禾说道:上次与先生匆匆一晤。有幸能够听得先生所作的词句。让秀宁也是心喜万分。只不过上次先生所作地。应该只是一个词句。今日能否请先生将整首诗词吟诵一遍。 诗词。听得李秀宁的话。柴绍先是有些奇怪李秀宁竟然会认得这个低贱的商人。紧接着又是对李秀宁的话哭笑不得。这个死胖子满身铜臭。哪里会作什么诗词。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其实李秀宁一开始也是抱着柴绍一样的想法。特别是在知道对方的身份之后。还以为这首诗词是对方从哪里翻阅到的。可事后李秀宁查遍了所有的书籍。却是查不到半点和那句词句有关的诗词。而当今天下那些知名的文人。也沒听说过有谁做出此等绝妙词句。最后李秀宁也是不得不承认。这个词句就是眼前这个充满铜臭味的商贾之徒所作。 万禾倒是沒想到。自己随口念出的一句词。竟然让李秀宁如此印象深刻。在佳人面前大出风头。万禾自然是兴奋起來了。特别是在看到柴绍那讥讽的眼神之后。万禾更是把其他事情抛诸脑后。对着李秀宁拱手一礼。笑着说道:那不过是小人闲暇之时。无聊之作而已。若是郡主想听。自然沒有问題了。请郡主听好。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第六百零六话 气走柴绍 ♂, 万禾在念完这首词之后。很是风骚地把双手往身后一背。准备学着那些古人。來个斜上视四十五度角的帅气姿势。可是万禾这一背手却是发现。因为自己的腰围太大。那两只手根本沒办法在后面合拢。只能是往前面一搭。只不过这么一來。却是画虎不似反类犬。万禾非但不像文人。反倒是像极了一个满身铜臭的员外郎。 不过此刻李秀宁和柴绍两人已经顾不得去管万禾的姿势有什么问題了。他们全都被万禾随口念出的这句诗词给镇住了。李秀宁就不用说了。柴绍虽然是一名武将。但世家出身的他。自幼接受的诗词歌赋的教育却是一点也不少。他当然能够分辨出诗词的好坏了。所以万禾一念出这首词。柴绍立马就被词句中所蕴含的意境给震住了。他怎么也不相信。一个满身铜臭气的商人。竟然能够作得出如此绝美的佳句。 而看到李秀宁和柴绍那吃惊的模样。万禾也是满脸得意。他当然知道刚刚柴绍就是在刻意打击自己。万禾那也不是好惹的。干脆也是摆出这么一首诗词。要知道万禾肚子里的货可沒多少。当初喝醉了酒。才好不容易想起几首诗词。那可是用一首少一首啊。 且不管柴绍如何震惊。李秀宁却是低吟了一遍这首词。虽然这首诗词的格式和一般文人所用的诗句不同。倒是偏向民间的曲子词。但李秀宁却是听得出这首词中所描绘的那种意境。可以说是将李秀宁深深给陷了进去。过了好半天。李秀宁这才抬起头。一双美目紧紧盯着万禾。然后盈盈一拜。说道:先生大才。秀宁敬佩不已。 呵呵。看到李秀宁那娇美的容颜。万禾也是忍不住呵呵一笑。那脸上的猪哥相。就算是脸颊上的两块肥肉也遮掩不住。万禾忙是上前把李秀宁扶了起來。只是在双手碰到李秀宁的香肩的时候。那入手的细腻光滑顿时就是让他心中一荡。 哼。就在万禾差点因为与李秀宁的触碰而色授魂与的时候。旁边突然传來了一把冷哼。却是柴绍一脸不善地哼道: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买來的诗句。拿到这里來显摆。 柴绍话语中。分明就是不相信这首词是万禾自己做出來的。万禾那是心里有鬼。听得柴绍的话。顿时就是心里咯噔一下。不过李秀宁却是不一样了。在此之前。她已经查的很清楚了。天下根本就沒有相同的词句出现过。所以这首词句的真正作者。应该就是眼前的钱先生才是。当即李秀宁便是秀眉微皱。说道:柴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我有眼无珠。 见到李秀宁言语中带着不善。柴绍的心里却是越发郁闷了。这些年。无论柴绍如何献殷勤。李秀宁对待自己。就像是刚刚那样不冷不热。可现在面对这么一个身份低贱的商人。竟然青睐有加。而且还大有向自己兴师问罪的意思。总算柴绍也不是那种冲动性格。强忍住心中的怒意。对李秀宁说道:秀宁。我沒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这世间的骗子太多。切莫轻信了他人的甜言蜜语。 妈妈咪的。这还叫沒别的意思啊。分明就是在说本少爷是骗子嘛。听得柴绍的话。万禾不由得翻了翻白眼。不过他也沒有出言反驳。因为他已经看出來了。李秀宁对自己这个未婚夫。似乎并不很喜欢啊。想到这里。万禾也是忍不住心动起來。至于柴绍的讥讽。万禾也不用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此刻自己不说话比说话的效果要好得多。 果然。李秀宁的玉容一寒。哼了一声。娇喝道:现在你我还沒有什么关系吧。我的事。也用不着你來为我操心。 见到李秀宁竟然发这么大的脾气。柴绍也是一愣。不管他如何喜欢李秀宁。但毕竟是个男人。更是一名在战场厮杀的战将。又岂会沒有点脾气。被李秀宁这样当面呵斥。柴绍的脸面也是放不下了。一脸铁青。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万禾。最后直接转身拂袖而去。 看到柴绍走了之后。万禾也是心里暗喜。这竹园内。就只剩下万禾和李秀宁两人独处了。不过万禾还是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转过头对李秀宁说道:郡主。这。柴将军不会是记恨上小人了吧。 不用理会他。有我父王和大哥为你撑腰。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李秀宁脸色有些复杂地望向了柴绍离去的背影。之前她对柴绍不假颜色。其实也只是因为自己心中已经有了别人。但对于父亲给自己安排的这门婚事。李秀宁却是沒有反对的意思。可现在看來。这个柴绍虽然外表好像风度翩翩。可心眼却是太小了。这样的人。真的值得自己托付终身吗。过了好一会儿。李秀宁这才回过神來。对万禾笑道:倒是让先生看笑话了。 万禾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李秀宁。在这片绿竹环绕当中。如此佳人陪伴在旁。的确是一种享受。只可惜。李秀宁的身份注定了万禾和她之间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想到这里。万禾又是不免有些沮丧。长叹了口气。 一开始万禾那直勾勾的眼神。李秀宁当然是察觉到了。不过李秀宁却并不在意。因为她也知道自己的容貌对于一般人來说。有多大的诱惑。可沒过多久。对方却是一脸黯然。还长吁短叹。似乎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倒是让李秀宁越发好奇起來。问道:先生为何叹气。 呃。听得李秀宁这么一问。万禾当然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了。只能是抓了抓后脑勺。眼珠子一转。对李秀宁说道:适才我听郡主说起。这片竹园原本是秦王殿下思念妻子所建。不过先前听世子说起。秦王殿下并沒有妻子。想來。应该是秦王殿下的妻子已经不在人世。所以才会建这么一座竹园。睹物思人。小人也是对秦王殿下的深情敬佩不已。有感而发。故而叹气。 噗嗤。听得万禾这么一通胡编乱造。李秀宁倒也是相信了万禾的说法。立马就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而之前她脸上的寒冰也是随着这一声笑而融化。而她的笑容落在万禾眼里。顿时就像是春风拂面。让万禾全身上下都是舒坦起來。看得万禾也是不由得痴了。有了先前的样子。李秀宁倒是不在意万禾的目光。而是嫣然笑道:先生误会了。我二嫂并沒有身亡。只不过。只不过因为一些意外。不能陪在我二哥身边。不过二哥建这座竹园。的确是思念二嫂。睹物思人。 其实事情经过。万禾这个始作俑者当然是一清二楚了。不过万禾却是沒有说实话。而是忽悠起李秀宁來。听得李秀宁说完之后。万禾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连连点头。说道:原來如此。唉。果然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啊。 万禾的话也是让李秀宁突然想起了自己。若非那个人不是自己父兄的敌人。那该有多好。想到这里。李秀宁心中也是苦闷异常。不由得学着万禾那样长叹一声。说道:先生说得沒错。世间事往往如此。不尽遂人意啊。 呃。原本万禾这么说。只是想要忽悠一下李秀宁。可沒想到。李秀宁也跟着叹息起來。看着李秀宁叹息的模样。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忙是问道:郡主如此说。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万禾这一问。李秀宁也是跟着一愣。随即却是立马反应过來。自己怎么会如此失态。俏脸一红。立马对着万禾就是摇头说道:我并沒有什么烦心事。只是刚刚先生说得在理。让我也跟着为二哥感到难过罢了。 虽然李秀宁这么说了。但万禾却是听得出。李秀宁只不过是敷衍之词罢了。也不知道为何。万禾很想知道李秀宁心里在想什么。心头一转。立马就是笑着说道:郡主。小人曾经听说过。一个人要是把事情都闷在心里。时间一长。就会憋出心病來的。郡主花样年华。岂能因为一些心事而伤身。若是郡主不嫌弃小人出身商贾。身份低微。大可把事情都跟小人说一说。说不定。小人还能为郡主你分忧呢。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李秀宁的心头一动。李秀宁可不是普通女子。要是换做其他人对李秀宁这么说的话。李秀宁必定会嗤之以鼻。或者是心生警惕。不过万禾先前的那首诗词已经是彻底打动了她。在李秀宁看來。能够做出这样的诗句。就算是出身商贾。那也不会是什么坏人。所以一开始。李秀宁就对万禾有种某名的信任。只不过要让李秀宁将自己藏在心底的心事告诉旁人。那是万万做不到的。李秀宁满脸飞霞。却是紧闭朱唇。怎么也不肯开口。 :马甲实在是不会写感情戏。这一段。很不幸地卡住了 第六百零七话 佳人有求 ♂, 看到李秀宁的模样,万禾就知道,不管自己说破了天去,李秀宁也不会说出自己的心事的,也是突然想到,自己这样贸然去问一个姑娘家的心事,太过唐突了,当即万禾也是尴尬的一笑,说道:呃,这个,不用告诉小人也可以,那个,对了,小人的家乡倒是有个说法,如果真的有什么心事沒办法说出來,那就挖个洞,把所有心事都朝着那个洞喊出來,然后再把洞给堵住,这样一來,心中的秘密就给封住了,郡主若是憋得难受,那不妨试试这个办法吧, 原本是又羞又怒的李秀宁听得万禾这么一说,也是不由得一愣,这个方法李秀宁以前还从沒有听过,听上去倒是挺有趣的,就在李秀宁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从竹园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人正在朝着这边走來,李秀宁不由得惊呼了一声,脸上刚刚退下去的红晕,又是冒了出來,虽说李秀宁不同于一般女子,但她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和一个男子孤男寡女呆在竹园里,难免会惹起非议,之前因为柴绍的事情,李秀宁一时沒想起來,现在突然來了人,李秀宁才发觉若是让人看到竹园内的情景可是十分的不好。 当即李秀宁便是立马捂住了朱唇,对万禾说道:钱先生,能不能帮我挡住來人,别让他们发现我在这里, 只是一愣,万禾立马明白李秀宁在顾忌什么,当即万禾便是对李秀宁拍着胸脯说道:郡主先进去躲着,有小人在,肯定不会让他们进來的,说完,万禾便是直接朝着竹园门口走去。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李秀宁这才是放心了不少,长舒了口气,准备回身往竹园深处躲去,可就在她最后回过头朝着万禾的背影看一眼时,却是突然愣住了,不知道为何,李秀宁眼中万禾的背影,却是与她记忆中最深刻的那个背影重合了起來,虽然明明知道那个人他不可能出现在长安,而且外表和这个叫钱缺的人相差太多,但李秀宁在那一刹那间,还是感觉就是那个人,愣了好一会儿,李秀宁才是满脸复杂地朝着竹园深处躲了进去。 万禾却是不知道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在他一踏出竹园院门的时候,眼前立马就是出现了一人,却是一名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武将,只见这年轻武将面白无须,看上去倒是很和善的样子,看到万禾突然从这竹园出來,那年轻武将似乎也是很意外,仔细看了看万禾,却是笑道:这位,是钱先生吧,末将刘师立,现为秦王麾下校尉,世子不胜酒力,正要离开,特命末将前來寻先生一同归去, 呃,听得对方这么一说,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如果只是单纯的不胜酒力,李建成应该不会一定带着自己离开吧,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恐怕李建成和李世民在酒席上发生了什么,弄得他们兄弟俩不欢而散了,想到这里,万禾也是心中暗喜,连忙对刘师立拱手一礼,说道:多谢刘将军提醒,那个,小人这就随着刘将军出去就是了, 话说到最后,万禾却是有点舍不得,因为李秀宁还在竹园,今后想要有这样的机会和李秀宁独处,恐怕是很难很难了,不过若是万禾不走的话,那肯定会让刘师立怀疑的,说不定跟着自己进竹园,既然已经答应了佳人的要求,万禾自然不能让佳人失望了,当即万禾便是笑着对刘师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刘师立在前面带路。 刘师立有些古怪地看了一眼万禾,笑着点了点头,便是与万禾并肩一块朝着前院走去,之前万禾会跑到这里來,完全是因为不认得路的原因,而有了刘师立带路,万禾这才发现,原來从竹园到前院,最多也就是一炷香左右的时间,眼看着前方的太史丰和杜浩,万禾也是嘴角一翘,正要抬腿往前面走,突然,在旁边的刘师立开口说道:先生从江淮而來,不知道先生可曾见过王世充, 刘师立的话,却是让万禾心里咯噔一下,刚刚迈出去的脚也是定住了,扭过头看着旁边的刘师立,眯着眼睛笑道:王世充鼎鼎有名,江淮中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只不过小人只是一介商贾,哪里有那个资格认得王世充啊, 哦,听得万禾的话,刘师立若有所指地应了一句,那张算得上俊俏的面容上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过了好一会儿,刘师立才是笑着对万禾说道:王世充也算是雄霸一方的霸主了,只不过,世事弄人,这样一个霸主,最后却是落得惨死的下场,倒是成全了另一个年轻的枭雄啊,对了,听说这个年轻的枭雄也是商贾子弟出身,却是不知道钱先生是否认得, 听得刘师立再次话有所指,万禾的后背顿时就是凉飕飕的,而就在这个时候,刘师立的鼻子突然皱了一下,眼睛也是朝着万禾的身上瞥了一眼,紧接着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目光,不过对此,万禾却是沒有注意到,他现在的心思已经完全是被刘师立刚刚的问话给震住了,年轻出身商贾子弟,妈妈咪的,那不就是说本少爷嘛,这个小白脸突然提起本少爷的名头,到底想要干什么。 眼珠子一转,万禾却是立马想明白了,自己的名头那么大,若是说不认得,那就摆明了是心里有鬼了,当即万禾便是笑着说道:刘将军说的,可是那梁王万禾,呵呵,此人出身洛阳万家,小人当然是认得了,当初小人去洛阳做生意的时候,可是有幸见过他的父亲万老爷子一面呢, 果然,在听到万禾这么一说之后,刘师立的目光也是缓和了一些,眯成一条缝,笑道:呵呵,原來如此,说起这个万禾嘛,我倒是听说 见到刘师立竟然还要揪着这个话題继续下去,万禾的心顿时就是不停地往下沉,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刘师立面前,万禾总是感觉有些什么不对劲,就好像站在一头随时可能爆发的噬人猛兽身边一样,而就在这个时候,太史丰和杜浩也是看到万禾了,两人直接就是朝着这边走了过來,对着万禾抱拳一礼,喝道:老爷, 太史丰和杜浩这一來,万禾的心里顿时就是放松了不少,而同时万禾之前对刘师立的那种感觉也是很神奇的消失了,不过万禾已经是片刻也不想呆在刘师立的身边了,立马对着刘师立说道:多谢刘将军为小人带路,不过世子那边既然在等小人,小人也不敢怠慢,只能是向将军告辞了,说完,万禾也不等刘师立回答,直接拉起了太史丰和杜浩两人飞快地朝着李建成那边走了过去。 看着万禾匆匆离去的背影,刘师立的脸上却是始终挂着微笑,脑袋稍稍一歪,却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就是走开了。 而过了片刻,在竹园内,之前躲在了绿竹后面的李秀宁确定已经沒有人了,这才慢慢钻了出來,悄悄伸出脑袋朝着院子外面看了一眼,确定沒有人了之后,这才是舒了口气,玉手轻轻在自己胸口处拍了一下,不过很快李秀宁又是皱起了秀眉,自言自语道:怎么他们两人的背影会那么像呢,现在想起來,似乎连说话的语调也是一样,一样的那么无赖话说到最后,声音却是越來越小,李秀宁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人害羞的事情,那张俏脸顿时就是羞得通红,过了好半天,李秀宁才是捂住了俏脸,连连晃了晃脑袋,深呼吸几次,这才平稳了自己的心情,整理好身上的衣衫,快步走了出去。 就在李秀宁刚刚离开竹园的那一瞬间,就在竹园院门口的左边,一道人影却是慢慢从那几根绿竹当中探了出來,露出了一张白皙无须的面孔,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送万禾离开的刘师立,而刘师立眯起眼睛,看着李秀宁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就在万禾跟着李建成一块离开秦王府的时候,在长安城附近的户县县城内,朱牧武正带着五名士兵,乔装成普通的樵夫,在城内的大街上快步行动。 虽然户县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但因为就在长安城附近,所以户县的大街上也是人來人往,十分的繁华,朱牧武和自己的五名部下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抬头看了一眼前方,随即又是将自己头顶上的毡帽往下一压,对着身后的部下做了个手势,然后快步朝着前面的一个巷子口走了过去,身子一转,便是溜进了巷子。 相比起大街上的繁华,这个巷子里面倒是冷清得多了,而朱牧武等人却还是很小心,谨慎地向前走,沒过多久,就是來到一间民居的后门,朱牧武又是一个手势,身后的部下立马就是守住了巷子的前后,见到沒人,朱牧武也是上前十分有规律地敲响了那房门, 第六百零八话 商姓人家 ♂, 随着敲门声的响起。沒过多久。就听得吱呀一声。房门就是被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了一个脑袋。看了一眼朱牧武。又是看了一眼左右。便是立马缩了回去。而朱牧武也是一个箭步就是冲进了房门。紧接着。那五名部下却是分别在巷子内的几个角落躲了起來。房门吱呀一声。又是紧紧关上了。 朱牧武跟着那人进了门之后。门后却是一间普通的厢房。房间内并沒有什么家具。只是一张八仙桌摆放在中央。旁边配着几个椅子。进了房之后。朱牧武便是直接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随即对那开门的人说道:怎么样。查清楚了吗。 回大人的话。那人穿着很普通。全身瘦不拉几的。一看就是那种生活在最底层的混混。而他面对朱牧武的时候。脸上满是恭敬。不敢有丝毫僭越。对着朱牧武说道:已经查清楚了。城内有一户姓商的人家。在几十年前就从外地迁移到户县的。只不过却是沒有人知道他们是从哪里迁來的。他们行事十分低调。不常与人往來。也沒看他们有什么营生。但却是衣食无忧。 姓商。听得混混的回答之后。朱牧武的眉头紧皱。这次他亲自从见阳谷出來。來到这户县。目的就是为了帮助万禾查清楚商遗宝藏的下落。早在半个月前。这户县的三教九流就被朱牧武给摆平了。要查找些情报。这些混混无疑是最方便不过了。而这次朱牧武也是听说户县发现了重要线索。才特地亲自來这里。听完混混的回答之后。朱牧武也是陷入了沉思。姓商。会不会跟商遗宝藏有什么关系。思索了片刻之后。朱牧武又是抬起头。说道:关于这个姓商的人家。还有什么线索。 是。大人。别看这个混混好像沒什么不同。其实他的心里早就怕得要死。他可是亲眼看到眼前这个人的一个部下。将他们户县最大的一个帮派的头目给杀了。而杀人的那个。在眼前这位大人的手下。仿佛只是一名极不起眼的小卒而已。天知道这群人到底是什么來路。总之他只知道。自己是肯定招惹不起这样的人的。听得对方在问自己话。混混可是不敢耽搁。立马就是回答道:虽然这姓商的人家平日里足不出户。但只要他们在户县呆着。小人又岂会查不到他们的情况。 说到这里。那个混混隐隐有些得意的意思。可是当朱牧武那冰冷的目光转了过來。混混立马就是打了个寒颤。马上就是变得老老实实的。继续说道:这户人家一共有五口。其中商老太爷是这户人家的家主。听说已经有八十多岁了。只不过身体也不怎么好。常年卧床休养。而在商老太爷膝下只有一子。叫商明河。是个读书人。夫人早亡。却是沒有续弦。一直在家中读书。商明河的夫人虽然早亡。但也未商明河生下了两子一女。不过这三个小孩最大的已经二十五六。最小的却只有十一二岁。而商家除了这几人之外。还有一名管家。一名厨娘和一名下人。这三人都是商家自己的家生子。并不是从户县买來的下人。 所谓家生子。那就是家奴所生下的子女。世代都是为奴为婢。而这样的人。一般來说。对主人家那是最为忠心的。朱牧武也是轻轻点了点头。严格來说。他也是万家的家生子。若不是万禾提携。估摸他这辈子也只会是万家的一名家仆。但就算是朱牧武现在已经是一名真正的将军了。但他对万家的忠诚却是不会变得。 听得混混的回答之后。朱牧武也是感觉到这个姓商的人家很可疑。不过朱牧武却沒有轻举妄动的意思。这里毕竟是李家的地盘。想要找出商遗宝藏。而不被李家所发现。行动一定要谨慎才行。当即朱牧武又是再问了几个细节。得到回答之后。朱牧武这才点了点头。对那混混说道:这件事你办得不错。我自然会大大的奖赏。接下來。你一定要帮我继续盯着这个商家。如果有什么 啊。朱牧武的话还未说完。突然从外面传來了一声惨叫。顿时朱牧武的眉头就是一挑。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噌的一下就是站了起來。一个箭步冲到了房门后。却是沒有立刻打开房门。而是把脸靠在了房门上。同时朝着身后那个混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只不过那名混混此刻早就吓得两腿发软。哪里还发得出声音。 嗯。把脸靠在门板后面。仔细听着外面动静的朱牧武突然眉头一皱。紧接着。立马就是把身子往后一撤。整个人也是跟着往后退。而就在朱牧武退后的那一霎那。一支箭矢直接从门板处射了进來。紧追着朱牧武就是飞射而來。只不过朱牧武身子一侧。便是躲过了那箭矢的攻击。而朱牧武虽然躲过了一开始的攻击。但看着那箭矢如此强劲。如此狭小的空间。若是对方真要攻击的话。那自己是万万躲不过去的。 这个念头刚刚从朱牧武的脑海中闪过。就听得外面传來了一阵声响。已经在军中待了多年的朱牧武立马就是听出來。那是弓弦弹动的声音。当即朱牧武就是脸色一变。情急之下。随手一抓。就是将那个还在发呆的混混给抓了过來。直接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而就在这一瞬间。只听得啪啪声密密麻麻地响起。无数的箭矢从房门那扇墙壁外射了进來。厚实的墙壁根本挡不住那强劲的箭矢。而正如朱牧武先前所预料的那样。在这样狭小的房间内。自己根本别想躲开如此密集的箭矢攻击。 所幸朱牧武身前抓了一个挡箭牌。那些射向朱牧武的箭矢全都落在了那个混混的身上。可怜那个混混连吭声都來不及。就被箭矢给扎成了刺猬。而躲在他身后的朱牧武也不是全然沒有受伤。他的身体要比那个混混宽一些。几支箭矢也是在他的肩膀大腿等露在外面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道伤口。 哼。默默计算了箭矢的攻击。朱牧武也知道不可能坐以待毙。。趁着这一轮攻击结束之后。朱牧武立马就是提着已经变成一摊烂肉的尸体。直接就是往房门冲了过去。早已经被射出一个个洞口的房门如何挡得住朱牧武的冲击。顿时碎成了一片木屑。而朱牧武也是顺势冲出了房门。将手中的尸体往外一丢。就在这个时候。几道劲风就是从两边朝着朱牧武攻了过來。朱牧武连看也不看。脑袋一低。双手往左右一探。却是抓住了两只手的手腕。随即双手一拧。就听得两声惨叫以及当啷几声。两柄单刀应声落在了地上。而朱牧武也是顺势往地上一滚。等到他站起身的时候。手中已经是多出了两柄单刀。 这个时候朱牧武才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只见原本就不宽地小巷。却是挤满了三四十名身穿铠甲的士兵。其中约莫有不到二十人是弓箭手。刚刚在房内那轮箭雨。不用说。就是这些弓箭手的杰作了。而朱牧武也是看得清楚。就在巷子的不远处。自己那五名部下已经是横在血泊当中。死不瞑目。 看到自己的部下身死。朱牧武心中也是涌起了一股怒意。但他还沒有因此失去冷静。双手握着单刀。手腕一翻。直接就是朝着其中一个方向冲了过去。手中的单刀看准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士兵就是一挥。顿时就是将那士兵的人头给砍飞了去。 朱牧武在重围当中。竟然还如此凶悍。也是把这些士兵给吓了一跳。不过他们也只是愣了一下。朱牧武固然凶悍。但也只是一个人而已。自己这边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弓箭手。难不成还拿不下一个人。想到这一点。那些士兵也是怒吼着。纷纷举起了兵刃朝着朱牧武冲了过去。 朱牧武却是不敢和这些士兵恋战。这里可是李家的城池。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但城内也是有几百守军。若是时间耽搁久了。让那些守军全部赶过來了。自己就是插翅也难飞了。所以朱牧武那也是看准了一个方向。咬着牙一直往前冲。 就在朱牧武一连冲出去了十余步的时候。突然。几声破空声响起。却是那些弓箭手已经是重新弯弓搭箭。瞄准了朱牧武这边就是射了过來。只见十多道黑影在空中闪过。飞快地朝着朱牧武的后背飞射而來。面对这些箭矢的攻击。朱牧武就算是再托大。也不敢继续闷头往前跑了。身子一扭。转过身來。却是看准了那些飞射过來的箭矢。双手的单刀连番挥舞。将那些箭矢纷纷击落。 啊。朱牧武叫了一声。却是有一支箭矢还是穿过了他的刀光。正中他的大腿上。不过朱牧武倒也是能忍。虽然箭矢就这么插在大腿上。可朱牧武却是沒有半点影响。只是这么惨叫了一声。手中的双刀依旧是在不停地朝着周围砍杀。 第六百零九话 意外见故人 ♂, 妈的。朱牧武再次奋力搏杀。死在他刀下的士兵已经不下二三十人。先前围在这里的士兵早已经杀完了。可在他面前的敌人竟然还是源源不断地出现。此刻朱牧武已经杀出了小巷。先前还是满大街的百姓。此刻却是沒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数百人的士兵。 朱牧武也是很清楚。这户县的守军已经赶到了。以朱牧武一人之力。想要逃出去只怕是很难了。但就算是如此。却并不意味着朱牧武就会放弃继续战斗。正相反。明知自己已经是逃走无望。朱牧武反倒是放下了心中的负担。而是继续咬着牙和敌人拼杀。 停手。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把声音响起。那些正要朝着朱牧武冲杀过來的士兵也是慢慢退了下來。将朱牧武给团团围住。而此刻朱牧武全身上下已经不止十处伤口。身上几乎是被鲜血给浸湿了。这些鲜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最严重的。还是朱牧武大腿上的那处箭伤。鲜血依然似乎顺着伤口不停地往外涌。朱牧武只是在这里原地站了片刻。脚下就已经聚集起了一个满是鲜血的水洼。 不过就算是这样。朱牧武却还是保持着浓烈的斗志。虽然敌人沒有冲上來。但朱牧武还是咬着牙。将已经多出了好多缺口的单刀横在胸口。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瞪着眼睛看着周围的敌人。鲜血不停地从额头上的发丝滴下。甚至滴进眼睛了。但朱牧武却是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这个时候。从周围的士兵当中却是慢慢分出了一条通道。只见一名身穿文官官袍的年轻男子。在几名军士的簇拥下。慢慢走了过來。最终走到了朱牧武的面前。不过似乎也是顾忌朱牧武拼死反击。他们距离朱牧武的距离还有三四十步就停了下來。那年轻官员看着朱牧武。白净的脸颊上透着一丝诡异的冷笑。就这么盯着朱牧武哼道:朱牧武。嘿嘿。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一开始。朱牧武看到这个年轻官员的时候。也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可随着对方这么一说话。朱牧武也是不由得一愣。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年轻官员。张大了嘴。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不停地反复喊道:你。是你。是你。怎么会是你。 那年轻官员见到朱牧武那吃惊的样子。似乎很是满足。笑呵呵地将双手一背。就这么昂着头。用俯视的目光看着朱牧武。说道:朱牧武。果然是个好名字啊。不过。狗奴才。你有沒有想过。你有这个资格享用这个好名字吗。一个狗奴才。你哪里有资格用这么一个好名字。你只配叫你原來那个奴才名字。小。五。 那年轻官员前两句还都是和颜悦色。可到了后面。却是突然变了脸色。满脸狰狞。指着朱牧武那是一口一个狗奴才的喝骂。要不是朱牧武手中还提着单刀。只怕他都要忍不住冲到朱牧武的面前辱骂羞辱他了。而面对年轻官员的辱骂羞辱。朱牧武一开始的时候还是脸色一变。可到后來。却是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等到那年轻官员骂完了之后。朱牧武却是深吸了口气。刚刚有些下沉的单刀却是重新提到了自己的胸口。 紧接着。朱牧武就这么盯着那年轻官员。沉声喝道:不错。我小五的确只是万家的奴才。从我的爷爷那一辈开始。就是万家的奴才。我父亲是。我也是。我一成年。就被老爷安排到王爷。不。大少爷身边当书童。从一开始。我和府上很多人一样。都认为大少爷只是个废物。纨绔。可大少爷却是不一样了。跟重要的是。大少爷他对待我和其他主子也不一样了。沒有大少爷。就沒有我小五的今天。而朱牧武。这个名字。是李将军为我取得。李将军告诉过我这个名字的含义。而我。就要是要为大少爷逐鹿战场。为大少爷拼尽最后一滴血。我。叫做。朱。牧。武。 说着。朱牧武再次将手中的单刀举了起來。一个箭步就是冲了上去。原本年轻官员还以为这三四十步的距离是很安全的距离了。却沒想到朱牧武一个跨步就是拉近了一半的距离。顿时这年轻官员就是吓得脸色发白。双腿发软。想要后退却是全身使不出力气。只能是叫喊道:拦住他。拦住他。 听得那年轻官员的话。所有的士兵全都冲了上來。只不过朱牧武这个跨步太过突然。那些士兵都被朱牧武先前的说话所迷惑。放松了警惕。现在就算是想要冲过來。却是沒那么快。只能眼睁睁看着朱牧武越來越逼近自己的上司。倒是护在年轻官员身边的两三名士兵刚刚准备上前护卫。结果却是朱牧武两三刀就给砍翻在地。紧接着。朱牧武看准了面前的那年轻官员。伸手一抓。直接就是拎起了他的衣领。将他给擒在怀里。手中的单刀也是直接横在了他的脖子上。朱牧武把胳膊一紧。牢牢地将那年轻官员给制住。喝道:二少爷。想不到。这几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长进也沒有呢。 这个年轻官员不是别人。正是万禾三叔的独子。万禾的堂弟万咍。当初万咍投靠齐王杨暕。想要栽赃嫁祸去陷害万禾。却是失手杀了自己的父亲。之后计谋被揭穿。但是因为杨暕施压。万禾也是不得不将万咍给放了。让他來到长安户县任职。 这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万咍的靠山杨暕也已经死了。而随着长安被李家攻下。万咍也是投靠到了李家。只不过。虽然过去这么久了。但万咍对万禾的仇恨非但沒有消减。反倒是越來越深。特别是当他知道李家和万禾有杀子之仇的时候。也是立马就举城向李家投降。可是万咍毕竟是万禾的堂弟。就算是他们兄弟俩有仇。李渊也是不肯重用他。只是让他继续在户县留任而已。 一方面听说万禾水涨船高。地位越來越尊贵。一方面自己却只能是困在这个小小的县城。根本不能去找万禾报仇。万咍的心理已经是渐渐被这种状态给扭曲得不成人形了。这次他原本只是在城内巡查。却是看到了乔装进城了朱牧武。朱牧武那可是万家家生子出身。对万禾恨之入骨的万咍。当然是一眼就认出了朱牧武。只不过万咍却是知道。想要抓住朱牧武。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万咍一边派人去盯着朱牧武。一边赶回官邸。调派人手。这才有了先前的一幕。 而万咍也以为大局已定。想起这个朱牧武原本只不过是万禾的一个狗腿子。却是跟着万禾为虎作伥。害得自己不得不背井离乡。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万咍这才会忍不住跑过來嘲讽一番。不得不说。万咍的思想已经完全偏执了。将当年所发生的事情的过错全都推到了万禾的身上。这恐怕也是和当年他太过优秀有关吧。一个人一直处于顶端。却是突然间跌落谷底。这种变化。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了的。 只不过万咍却是万万沒想到。原本看上去好像是沒有反击之力的朱牧武。却是突然暴起伤人。还把自己给制住了。听得朱牧武的讥讽。万咍的脸色也是变得一片铁青。想要挣扎。可他一个文人。如何挣得开已经习武多年的朱牧武啊。只能是被朱牧武这么挟持。却是不能做任何举动。 放开大人。放开大人。那些士兵也是沒想到朱牧武竟然会突然暴起伤人。眼看着万咍落入了朱牧武的挟持之下。却只能是大声呼喝。沒有一个人敢贸然上前。万一逼得对方动手杀人。那可是谁都不能承担的责任。这个时候他们也是暗暗叫可惜。其实现在朱牧武制住万咍的动作并不严密。可问題是之前那些被朱牧武所杀的二十余名弓箭手却是整个户县城内所有的弓箭手了。户县只是一个小县城。就连守军也只有几百人。这弓箭手的数量当然就更少了。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朱牧武将自家大人给制住。却是一点办法也沒有。 哼。对于那些士兵的呼喝。朱牧武却是一点也不在乎。他只是冷冷一哼。直接将万咍给拎了起來。同时对着左右的士兵大声喝道:都他妈给老子闭嘴。谁要是敢轻举妄动。老子就宰了他。 这话要是换做以前。朱牧武那是肯定说不出口的。可现在朱牧武在军中那是待了这么多年。多少也是沾染了一些程咬金他们的粗狂性子。现在又是这种状况之下。朱牧武那是张口闭口就是粗话。而他一边说。一边将刀贴在了万咍的脖子上。周围那些士兵可是顾忌自家大人的性命。哪里敢动手。只能是老老实实闭嘴。谁也不敢刺激朱牧武。而朱牧武见了。也是大喜。忙是将万咍挡在身前。大声喝道:听着。老子要走。你们都给老子让出一条路。 第六百一十话 黑衣人 ♂, 小五。你这个狗奴才。见到自己竟然被朱牧武给制住了。并且当做逃离困境的筹码。万咍反应过來之后。也是怒火中烧。可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单刀却是不得不让他冷静下來。他虽然破口大骂。但却在不停地朝着前方的部下使眼色。想让他们出其不意地动手。 很可惜。万咍的举动却是让朱牧武给发现了。朱牧武立马就是将手中的单刀往万咍的脖子上一勒。沉声喝道:二少爷。我劝你还是不要耍花样了。我朱牧武贱命一条。大不了。和二少爷你同归于尽就是了。莫非你真的以为我很在乎我这条命吗。 万咍能够清楚感觉到那刀刃的口子在自己的脖子上割得生疼。顿时再也不敢乱來了。正如朱牧武所说。万咍可是自认为自己比朱牧武这个狗奴才高贵。自然不想和他一同去死。当即万咍便是连连摆手。对着自己的部下喝道:让开。让开。统统让开。 有了万咍的话。那些士兵再也不敢犹豫。立马就是让出了一条路。眼看着生路就在前方。朱牧武却还能够沉得住气。压着万咍。一步一步朝着前方走去。同时一双眼睛还在朝着周围观察。防止那些士兵有所动作。眼看着朱牧武离开了包围圈。可那些士兵却是紧紧跟着他的身后。自然是不肯让他就这么跑了。朱牧武这样带着这么多人。根本不可能逃走。更不要说自己身上这么多伤。这一路光是流血就足够要他的命了。 眼看着自己注定是逃不掉了。朱牧武的双目闪过了一道寒光。却是望向了自己怀中的万咍。万咍肯定是要与万禾作对了。左右自己都是要死。倒不如临死前。为万禾除掉一个敌人。想到这里。朱牧武沉声喝道:二少爷。对不住了。说罢。手中握着单刀就要用力割下去。这一刀要是割下去。万咍的喉咙就要被割断。注定沒命。 咻。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破空声响起。只见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半空中。只有不到拳头大小。却是正中朱牧武的手腕。顿时朱牧武就是叫喊了一声。那单刀应声落下。紧接着。一个人影却是从旁边的民居屋顶上落了下來。还未等朱牧武反应过來。一把就是拎住了朱牧武。冷哼一声。就这么拎着朱牧武纵身一跃。转眼就沒有了踪影。 大人。你沒事吧。见到万咍得救。那些部下纷纷上前。其中自然不乏上來拍万咍马屁的。不过万咍却是根本沒有理会这些人。而是自己爬了起來。伸手在脖子上一抹。抹出了一手的鲜血。刚刚朱牧武挟持他的时候。那可是一点也沒有客气。万咍的脖子上早就被勒出了伤口。 看着满手的鲜血。万咍的脸上越发狰狞。一把将左右的士兵使劲推开。对着左右喝道:好了。不要追了。给我准备马匹。我要去长安。 听得万咍的命令。那些士兵可是不敢耽搁。立马就是有好几人去准备马匹了。同时也有不少人有眼力劲。往官邸那边赶去。想要为万咍准备一套干净衣服换上。而万咍却是不管那么多。抬头看着朱牧武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满目狰狞地哼道:这个狗奴才突然出现在这里。那是不是意味着万禾那个狗贼有什么举动。不。这个狗奴才一直都是万禾的贴身护卫。难道说。万禾狗贼已经到了长安。哼哼。万禾。你要是沒來倒罢了。若是來了。我定要你死。无。全。尸。 。。。。。。。。。。。。。。。。分割线。。。。。。。。。。。。。。。。。。。。。。。。 在户县城外的一片小树林当中。一声声惨叫声从树林中传出。只不过这附近却是沒有什么人家。根本就沒人听到如此凄厉惨叫声。 在树林当中。刚刚逃出生天的朱牧武却是直接被倒吊在一颗树上。在他的身上。那鲜血已经流遍了全身。简直就像是一个血人。看上去甚是可怖。而在他的面前。却是一名黑衣人。全身上下都用黑布给裹着。唯有眼睛部位有两个小孔。而在他的手中。一把小巧的匕首。灵巧地在他的手指中间转來转去。简直就像是活的一样。 杀。杀。杀了我吧。被倒吊着的朱牧武此刻已经是沒有多少精神了。只是很虚弱地对那黑衣人说道。原本以为自己被救了。可沒想到。却是从狼窝來到了虎穴。在过去的半个多时辰内。眼前这个黑衣人可是在他的身上割了数十刀。却偏偏不让他死。现在的他。已经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死。哼哼。终于那个黑衣人开始说话了。这一开口。却是一把极为苍老的声音。听上去。至少也应该有五十來岁了。很难相信。一个五十多岁的人。竟然有那么好的身手。将朱牧武从数百士兵的包围中给抓了出來。只听得这黑衣人继续冷哼道:一个背主的奴才。老夫可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容易。 背主。听得那黑衣人的话。已经只剩下最后一点意识的朱牧武却是打了个激灵。他自认对万禾忠心耿耿。要把别的罪名按在自己身上倒也罢了。可要将背主这个名头按在自己身上。朱牧武那是宁死不从。当即朱牧武也是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借着疼痛感的刺激。也是立马清醒了过來。瞪大了眼睛喝道:我朱牧武何曾背主。士可杀不可辱。你这老头。莫要污蔑我。 哦。见到朱牧武竟然还有这么足的精神。倒是让那黑衣人有些意外。两个小洞后面的眼睛爆射出精光。嘿嘿哼了一句。似乎对朱牧武的辩解并不相信。冷笑道:你说老夫污蔑了你。好。那老夫且问你。刚刚被你挟持的那人。可是洛阳万家的二公子万咍。 黑衣人突然提起了万咍。让朱牧武也是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就是点头说道:不过。那个畜生就是万咍。 听得朱牧武竟然称呼万咍为畜生。黑衣人的双目顿时就是迸射出两道寒光。只见他手腕一挥。顿时就是化作了一片残影。下一刻。那匕首就是正中朱牧武的大腿上。直接在大腿上來了个对穿。顿时朱牧武就感觉一股剧痛从伤口处传了过來。疼得他就快要晕过去。再也忍不住。张口就是一声惨叫。而黑衣人对朱牧武的惨叫声却是一点也不在意。轻轻拍了拍手。任由那匕首插在朱牧武的大腿上。同时说道:嘴巴给老夫放干净点。 过了好一会儿。朱牧武的惨叫声这才是慢慢停了下來。似乎那匕首所带來的疼痛感也是慢慢习惯了。而朱牧武的自尊也是不容许自己在敌人面前不停地惨叫。而看到朱牧武咬紧牙关。死命忍住了疼痛。黑衣人也是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倒是条硬汉子。好。此事老夫暂且不提。老夫继续问你。你是否是洛阳万家的家生子。嗯。你的父亲是不是叫万六。 朱牧武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和疑惑。他沒想到这个黑衣人竟然对自己这么了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朱牧武还是点头承认了。他的父亲的确是万六。曾经是万家的一个伙计。不过他父亲的本姓是姓朱。所以后來李靖帮朱牧武起名字。也是帮他改回了自己的姓氏。 听得朱牧武承认了。黑衣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却是愣在了那里。过了好半响。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不过紧接着。黑衣人的目光却又是严厉起來。沉声喝道:你既然是万家的家生子。那就是万家的下人。刚刚竟然对万家二少爷无礼。甚至还动了杀心。你这样的行为。不是背主。那是什么。 黑衣人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越说越生气。双手紧紧握拳。眼睛也是死死地瞪着朱牧武。似乎只等着朱牧武的回答。若是朱牧武的回答不让自己满意的话。他就立马出手杀了朱牧武。 而听得黑衣人的呵斥。朱牧武也是立马明白过來。原來黑衣人所说的背主。却是这么一回事啊。当即朱牧武便是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声中满是不屑。黑衣人也沒想到朱牧武竟然是这个反应。立马就是将拳头举了起來。沉声喝道:混账。你在笑什么。再笑。老夫立马毙了你。 朱牧武也只是笑了几声。就停了下來。却是冷眼看着黑衣人。大声喝道:我当是谁。原來是万咍那个畜生的狗腿子。哼哼。万咍那个畜生。为了荣华富贵。弑父杀兄。背叛家族。简直就是禽兽不如。这样的畜生。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我凭什么杀不得。你助纣为虐。竟然会帮助那个畜生。我看你也是迟早不得好死。哈哈哈哈。要杀我。來啊。來啊。老子要是眨了一下眼睛。那就不是好汉。 什么。听得朱牧武的话。黑衣人原本就要击出的拳头却是骤然停了下來。那双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眼神。失声喊道:弑父杀兄。背叛家族。到底是怎么回事。万家出了什么事。 第六百一十一话 黑衣人的身份 ♂, 黑衣人很是惊讶地喝问。可朱牧武却已经认定了黑衣人是万咍的手下。反倒是一点也怕他了。把眼睛一闭。喝道:废什么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为那个畜生卖命。迟早也沒有好报。老子就在下面等着你就是了。 听得朱牧武的话。黑衣人也是沉默了片刻。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双手顿时就是化成了一片残影。飞快地朝着朱牧武的身上罩了过去。只不过这次。黑衣人却并沒有对朱牧武下重手。而是一双手十个指头。不停地变化着在朱牧武身上的各个伤口处落了下去。而朱牧武也是觉得奇怪。被黑衣人这么一顿招呼之后。非但沒有疼痛感。反倒之前的那些伤口的疼痛也都消失了不少。 朱牧武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黑衣人。而此刻黑衣人却是正走到了树的后面。解开了倒吊着朱牧武的绳索。轻轻将他给放了下來。落地之后。朱牧武虽然全身是又麻又木。但总比之前要好得多了。不过朱牧武却是沒有掉以轻心。而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从树后走出來的黑衣人。大声喝道:狗贼。你又要玩什么花样。 黑衣人慢慢悠悠地走到了朱牧武的身边。沉声喝问道:老夫现在要你把万家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全都说出來。不得有丝毫隐瞒。那万咍到底如何弑父杀兄了。万家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一五一十。全都要说出來。 朱牧武看着黑衣人。脸上满是警惕和疑惑。也难怪。眼前这个黑衣人行事太过古怪了。先是把朱牧武救了出來。紧接着又是将把自己折磨得死去活來。现在又是给自己松绑。朱牧武现在都不知道黑衣人到底是敌是友了。 见到朱牧武还是不肯说话。黑衣人又是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突然从怀中掏了半天。却是掏出了一个吊坠。连着挂在脖子上的链子一块取了下來。送到了朱牧武的面前。说道:你既然是万六的儿子。那你可认得此物。 朱牧武先是瞥了一眼那个吊坠。可紧接着。朱牧武的眼睛那就移不开了。瞪得老大看着那吊坠。立马就是惊呼起來。咬紧牙关。忍着剧痛。从自己的怀中也是掏出了一个吊坠。低头看看自己的吊坠。又看看黑衣人手中的吊坠。竟是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佛。朱牧武的心中已经是充满了惊讶。这玉佛吊坠。那可是朱牧武的父亲传下來的宝贝。怎么对方也有一块。而很快。朱牧武就是突然记起了一件往事。那眼睛嘴巴都是瞪得老大。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黑衣人。惊呼道:你。你是 见到朱牧武的表情。黑衣人却是立马将手中的吊坠给收了起來。又是重新挂在脖子上。看了一眼朱牧武胸口的吊坠。眼中闪过了一丝柔色。说道:万六既然肯把这块玉佛传给你。说明你还是值得信任的。不过玉佛到了你手中。难道你父亲已经 朱牧武现在已经隐约猜到了对方的身份。那态度立马就是变得恭敬起來。忙是摇头说道:不。我爹还活着。现在还在洛阳。不过得蒙大少爷大恩。准我赎回自由身。改回了自己的姓氏。所以爹就把这块家传玉佛给了我。说将來朱家就由我继承了。他无论生死。都是万家的人。 万六果然还是那副倔脾气。听得朱牧武这么一说。黑衣人又是感慨了一句。听说去。倒是和朱牧武的父亲是老相识了。紧接着黑衣人又是说道:既然你见过了老夫的玉佛。那也应该知道老夫的身份了。现在可以把事情经过都告诉老夫了吧。 是。遵命。这次朱牧武却是拖延。立马就是将当年万家所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虽然朱牧武对万禾很忠心。但在眼前这人面前。他却是不偏不倚。并沒有多说万禾一句好话。而是一切实事求是。到最后。朱牧武才是说道:大少爷之前虽然纨绔。但后來却是开了窍一般。原本大少爷和二少爷两人相互照应。取长补短。必能光耀万家。可沒想到二少爷竟然做出这等事情。害死了三爷不说。还差点连累到万家被满门抄斩。不过最后大少爷也是逢凶化吉。这才解决了危难。如今大少爷已经是当朝梁王。控制这洛阳。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算是为万家光耀门楣了。 朱牧武把整个经过说了一遍之后。却是说得口干舌燥。也难怪。整件事太过复杂了。朱牧武为了说清楚。那是巨细无遗。全都说了个明白。这一说。可是足足花了有两个多时辰。而那黑衣人在听得朱牧武的话之后。却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只不过他双手紧握的拳头。还有时不时传來的磨牙声。足以证明。他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激动。深吸了口气。黑衣人的双目闪烁出了寒光。沉声喝道:万家老三。的确是被他的儿子。也就是这个万咍给害死的。 不错。朱牧武点头说道:这件事整个长安城人人皆知。大少爷原本还想隐瞒下來。不过还是沒有瞒住。为此。老爷也气得大病了一场。本來大少爷是想要杀了万咍。为三爷报仇的。只不过。看在他是万家子弟的份上。加上老爷一不打算追究了。这才放了万咍。 此刻黑衣人却是在全身微微颤抖。在面罩内。不时响起呢喃的话语。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凑到他嘴边去听的话。就会听到黑衣人正在不停地嘀咕:畜生不如。畜生不如啊。 过了好一会儿。黑衣人这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对朱牧武说话的态度也是缓和了不少。说道:这么说來。现在控制洛阳的梁王。就是大老爷的儿子。万禾了。嘿嘿。老夫还以为是个同名同姓的人而已。沒想到。当年那个顽皮小子。如今却是成了大人物了。 沒错了。听到黑衣人称赞万禾。朱牧武也是神采飞扬。连身上的伤也沒有感觉了。笑着说道:大少爷的确是很有本事。这几年下來。万家已经是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如今大老爷也是沒有再管事了。整个万家也都交给大少爷去打理了。 如此说來。老夫也总算是放下了心中一桩事了。听得朱牧武的话。黑衣人也是长舒了口气。不过很快黑衣人又是握紧了拳头。双目冒着寒光。冷哼道:那个畜生。竟然连自己的亲爹都给害死了。还要背叛家族。这等畜生。留在世间又有何用。 朱牧武自然知道黑衣人所骂的。乃是万咍。立马就是点头说道:本來大少爷看在三爷的面子上。已经是放了二少爷一马了。可现在看來。二少爷非但沒有悔悟。反倒是将这件事的过错都推到大少爷身上。行事变本加厉。恐怕将來更是会给大少爷造成不少麻烦啊。您看。是不是 朱牧武的话分明就是想要黑衣人帮忙除掉万咍。可是黑衣人听了却是立马摆手。说道:不行。老夫绝对不会对他出手的。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万家三爷的独子。看在他爹的份上。老夫也不能杀了他唯一的子嗣。多行不义必自毙。他若是继续不悔改。那老天爷自然也会收拾他。万禾在洛阳有重兵保护。用不着担心他的安全。倒是你。现在伤得这么重。看样子。老夫还是要想办法把你送回洛阳才行。 不行。不行。听得黑衣人要将自己送回洛阳。朱牧武却是急了。他是奉了万禾之命在长安搜查商遗宝藏的线索。可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丝线索。又怎么能就此离开呢。况且万禾还留在长安。自己要是就这么走了。那万一万禾遇到危险了怎么办。情急之下。朱牧武也是忍不住喊道:大少爷他就在长安。我说什么也不能丢下大少爷就这么走了。 嗯。朱牧武的话音刚落。黑衣人原本要扭过去的身子也是立马定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朱牧武。呼吸也是有些急促。喊道:你说什么。万禾。万禾他就在长安。他怎么会在长安。他在什么地方。长安城内。还是在户县。快说啊。 黑衣人连连追问。朱牧武却很是为难。按理说。眼前这个黑衣人的身份摆在那里。自己那是不应该有所隐瞒的。可偏偏这件事关系到万禾的性命安危。况且朱牧武现在也是一名军人。他的任务是要隐瞒住万禾现在的身份。如何能够随便将万禾的身份说出來。犹豫了一下。朱牧武还是摇头说道:这个。我真的不能说。我必须要服从大少爷的命令。不能将大少爷的行踪告诉旁人的。 旁人。听得朱牧武的话之后。黑衣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却是怒喝了一声。直接伸手就是把自己头上的面罩给扯了下來。露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面容。只不过从他脸上的神态來看。却是透着不符合年纪的刚毅。这老者将面罩往地上一丢。眉头一挑。大声喝道:老夫如何算得上是旁人。老夫是他的亲二叔。 第六百一十二话 夜袭高鸡泊 ♂, 高鸡泊,曾经是窦建德的主要据点,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窦建德都在这里指挥大局,而随着窦建德渐渐控制了河北山东之后,窦建德的主要据点就已经从高鸡泊转移到了清河,不过就算是如此,窦建德并沒有放弃这个易守难攻的天然据点,而是派遣自己手下最值得信任的部下刘黑闼驻守此处,而且还将军中大部分粮草都囤积于此处,在窦建德看來,高鸡泊位于河北中央,又有刘黑闼驻守,肯定是不会出什么问題的。 高鸡泊外围是一片天然的芦苇地,加上那片沼泽,根本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所以高鸡泊的守军只要守住小岛周边就可以,高鸡泊的山寨内一共有一万兵马,可平常守卫的兵马却不足千人,这也是因为刘黑闼对高鸡泊的安全很是放心的缘故。 而在小岛边缘的一个角落,几名夏军士兵正站着笔直地守在那里,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來,他们也只能是凭借着身边的火盆的光线才能看清楚前方不远处的景致,虽然视野并不宽广,但毕竟只要守住这个岸边,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嘿,兄弟们,怎么样,突然,从这几名夏军士兵的身后传來了一声呼喊,听得那几名士兵都是突然一动,提起长枪就是往后一扭,却是看到一个和他们穿着一样款式铠甲的士兵走了过來,这名士兵的体型还挺高大的,借着火光隐隐看得出对方的年纪并不大,看到士兵们的举动,那名走过來的士兵则是笑着说道:兄弟们,别紧张,我是老刘头手下的人,抽空出來走动一下, 老刘头是夏军军中一名资历比较大的军官了,几乎夏军军中的士兵都听说过老刘头的名头,听得对方这么一说,加上他的身上穿的又是夏军的制式铠甲,那些夏军士兵也是放松了警惕,将长枪放了下來,其中一人喊道:你是老刘头的人,怎么跑到这边來了, 那名年轻士兵嘿嘿一笑,却是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那些士兵当中,抓了抓后脑勺,摇头说道:这不是马上就要换班了嘛,我被一泡尿给憋醒了,撒了尿干脆出來走动一下,算是提前清醒一下脑子,怎么样,沒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其中一名士兵一脸疲惫地打了个哈欠,他们也是站了一个下午了,虽说夏军士兵一向精锐,但这么高强度也是有些吃不消,要不是军令如山,他们早就支持不下去了,抬头看了看天色,那士兵撇了撇嘴,哼道:还有谁会那么不长眼跑來高鸡泊捣乱, 这名士兵的话立马就是得到了周围几名士兵的赞同,不过倒是有一人知道点内情,忙是说道:你们也别太掉以轻心了,听说前段时间夏王在河南吃了个大亏,逃回了清河,连带着整个河北的局势也是变得有些不安稳起來,而在武阳的薛世雄和在幽州的罗艺都开始蠢蠢欲动,指不定哪天就打过來了,我们还是小心点才是, 这人说得慎重,只不过他的话却沒有得到众人的重视,立马就有人笑道:怕什么,那薛世雄和罗艺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打到高鸡泊这里來,他们距离这里可是远着呢,幽州那里可是有凌敬凌大人领兵守着,罗艺的本事再高,也不可能穿过凌大人的防线,我们在这里,最多就是防备一下那些小毛贼罢了, 对啊对啊,除掉这两人,剩下的都是些小猫小狗,根本不值得看重,就算是借给他们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來打高鸡泊的主意,剩下那些士兵们也都是纷纷喊了起來,借着这个机会,周围那些守卫的士兵也都靠了过來,大家在那里孤孤单单地站岗也是闷极了,现在有热闹了,自然也要來凑一下热闹了,转眼间,这一片就已经聚集了十來名士兵。 而先前那个年轻士兵在听到这些人说话的时候,却是慢慢退在了一众士兵的后面,稍稍低下头,在头盔下,两道精光闪烁,看到沒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时候,他便是悄悄将手搭在了腰间,缓缓拔出了腰间的宝剑,那宝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啊,那位兄弟呢,老刘头不是已经分到刘将军身边了吗,怎么还要來值夜啊,就在这个时候,其中一名士兵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扭过头问道,可就在他一扭过头的那一瞬间,就看到一道光华在他的眼前闪过,顿时就是让他的眼睛一花,紧接着,一股冰凉的感觉从他的脖子那里传了过來,在接下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嘿,而趁着那些士兵都还沒有反应过來,那年轻士兵也是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冷笑,提起手中沾满鲜血的宝剑,就是朝着前方的那些士兵砍了过去,一剑挥出,顿时就是有三个脑袋直接飞了起來,而在旁边的几名士兵顿时就是感觉脸上好像撒上了什么,伸手一摸,却是摸到了一手的鲜血,可就在他们准备惊呼的时候,那代表死亡的光华也是笼罩到了他们的头上。 你,你是什么人,终于有人发现不对劲了,扭过头看着已经是全身沾满鲜血的年轻士兵,顿时就是惊呼起來,而那年轻士兵见了,也是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一个箭步冲上前,手腕一翻,宝剑再次挥出,又是几名士兵被砍翻在地,而当剩下最后一名士兵反应过來,准备开口呼救的时候,却是一截剑尖直接刺穿了他的咽喉,把他准备呼出的喊话给斩断。 年轻士兵提起脚就是直接踢在了尸体的后背,将宝剑拔了出來,用力一甩,便是将宝剑上的鲜血给甩干净了,转过身,又是朝着那些躺在地上的尸首补上一剑,最后才是捡起一根柴棒,在火盆上点着了,朝着前方的沼泽和芦苇丛连连挥舞了几下。 沒过多久,只见在前方沼泽的黑幕中,却是慢慢地浮现出了一艘艘小舟,这种沼泽和芦苇丛中,大的船只是不可能航行的,只能靠着这种小舟才能往來于沼泽当中,别看这一条小舟上承载不了几个人,但随着这些小舟越來越多,抵达岸边上的人,竟然多达两千余人。 三哥,从那两千多人当中走出了一人,身材魁梧,虎背熊腰,双手却是各提着一把画戟,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之前那个年轻士兵的面前,右手一甩,将手中的画戟丢了过去,笑道:接着, 那年轻士兵此刻也是将头上的头盔脱了下來,露出一张年轻却不失霸气的面容,笑着接过了画戟,同时顺手将宝剑收回鞘中,双手握着画戟用力一挥,更添勇猛,哈哈一笑,说道:老四,大哥和二哥他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來了, 那名年轻将领也是将左手的画戟背在身后,他的容貌和那年轻士兵的容貌很是相像,再听他们之间的称呼,不用说,肯定是两兄弟,年轻将领笑道:大哥和二哥他们还都在沼泽外面等着呢,父亲说了,我们负责偷袭杀进山寨,直接拿下刘黑闼,只要我们这里一成功,大哥和二哥就会领大军冲进來,一举拿下整个高鸡泊, 原來如此,年轻士兵听得自己兄弟话,也是连连点头,喝道:这还不简单,区区刘黑闼而已,就交给我吧,今夜我们就要让窦建德的手下知道,我们薛家军可不是好惹的,让他们尝尝我们薛家子弟的厉害, 听得自家兄弟的话,年轻将领也是用力点了点头,脸上也满是兴奋,这两兄弟不是别人,却正是大隋老将薛世雄的三子薛万钧和幼子薛万彻,薛世雄为大隋驻守幽州数十年,乃是大隋有名的悍将,而他膝下的四个儿子,也都是以骁勇著称,特别是三子薛万钧和幼子薛万彻,虽然年幼,但都各有万夫不当之勇,加上长子薛万述和次子薛万淑,薛家四子也是在北方闯出了赫赫名声。 这次薛世雄命令四子率领由燕地悍兵组成的薛家军近万人,偷袭高鸡泊,就是要趁着窦建德在河南的大败,一举拿下窦建德粮草辎重,只要毁了高鸡泊所囤积的粮草,那窦建德的大军将会陷入无以维持的境地,溃败也只是迟早的事情,薛世雄也不愧为战场老将,目光毒辣,一眼就看出窦建德的弱点所在。 而薛万钧也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在得知高鸡泊易守难攻之后,竟然自请潜入高鸡泊,定下了这么一个夜袭的计划,也亏得薛万钧胆大心细,加上身手了得,竟是让他把这个计划给进行成功了,这次潜入高鸡泊的偷袭军队虽然只有两千多人,但是只要行事得当,打夏军一个措手不及,必能一举击破高鸡泊的守军。 而看着远处山坡上灯火通明的山寨,薛万钧和薛万彻哥俩提着画戟并肩而战,哥俩的脸上满是自信,同时低声喝道:儿郎们,上,活捉刘黑闼, 第六百一十三话 刘黑闼大战薛家兄弟 ♂, 刘黑闼原本比窦建德还要更早参加义军,当年也是因为受过窦建德的接济,所以在窦建德加入义军之后,刘黑闼对他也是多有照顾,可刘黑闼的运气显然不如窦建德,最早投奔郝孝德,却是只能当个小将,虽然刘黑闼有勇有谋,但可惜郝孝德却不是个明主,一直被郝孝德给压制着,却是几年以來都沒有成就大事。 一直等到窦建德在高士达手下风生水起之后,刘黑闼才想到投奔自己这位旧日好友,只不过这样一來,刘黑闼也就永远在窦建德之下,所幸窦建德对刘黑闼也是很不错,将他列为自己手下的第一大将,之前听闻窦建德准备登基称帝,听说还要给刘黑闼封王呢,这样一來,刘黑闼就算是心里有一点野心,也不会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为窦建德镇守后方了。 今天入夜之后,刘黑闼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不知怎的,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自从窦建德在河北沒有敌手之后,刘黑闼已经很久沒有这种感觉了,可偏偏又不知道到底哪里有问題,干脆就是让人去把留守在高鸡泊的几名部将给喊了过來,几个人在房内喝酒聊天,也算是压压惊了。 几碗黄酒下肚,刘黑闼和部将们也都是胡天海地地胡乱聊起來,坐在刘黑闼左手边的,是军中校尉范愿,范愿长得敦实,一脸的络腮胡,模样甚是粗狂,打了个酒嗝,就是对着刘黑闼说道:刘将军,你,你说,这次,这次夏王真的就这么吃了个哑巴亏回來,那,那万禾,万禾手下的兵就,就真的那么厉害, 范将军,坐在刘黑闼对面的一个瘦瘦高高的战将板起了脸,哼了一声,乃是掌管军中粮草辎重的战将刘雅,刘雅行事稳重细致,所以就算是喝了酒,但也还不至于向范愿那样醉得厉害,只是脸上浮起了一丝红晕,对着范愿就是喝道:夏王怎么会怕了万禾,这次只不过是那王世充太沒用了,才会导致夏王的计划功亏一篑,范将军,你可别乱说, 范愿虽然有些头昏脑胀,但还不至于醉得不知轻重,只不过这嘴上把不住门罢了,被刘雅这么一喝,范愿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也是缩了缩脑袋,低下头嘀咕了几句,又是自顾自地喝酒,被闹了这么一出,房间内的气氛也是有些尴尬,刘黑闼见了,也是笑了笑,打起了圆场,说道:好了,今天晚上都只是闲聊罢了,别太当真,呵呵,來,大家干,说着,刘黑闼便是举起了酒杯,对着众人一敬,刘黑闼是高鸡泊守军的统帅,是众人的上司,他既然都开了口了,那大家也都立马举起了酒杯。 咚,就在众人准备饮下杯中酒的时候,突然从外面传來了一声巨响,却是震得众人面前的桌子都颤动了一下,而刘黑闼等人也都是脸色大变,他们在高鸡泊驻扎这么长时间,对高鸡泊的情况那是再了解不过了,刚刚那一声巨响,分明是摆放在山寨门口,用來鸣警的战鼓的声响,以前还从來沒有听到过这鼓声,今夜却是突然响起,只能代表一个原因,那就是有敌袭。 刘黑闼也不是寻常人,立马就是恢复了冷静,噌的一下就是站起身,直接冲到一旁的墙壁旁,拔出了挂在墙上的宝刀,同时对着众将喝道:有敌袭,不要慌,你们都随我出去看看, 刘黑闼如此冷静,让众将也都是有了主心骨,虽然他们自己的趁手武器都沒带过來,但随身也都带着佩剑,当即也是纷纷拔出了佩剑,跟在刘黑闼的身后一块冲出了房间,这一出房间,刘黑闼抬头一看,正好看到前方山寨营门方向一片火光,同时远处的沼泽地上也是一片亮光,分明是有大批船只从沼泽地朝着这边开过來,刘黑闼的脸色又是沉了几分,这说明对方的敌袭恐怕还不简单,显然是有心要一口气攻占高鸡泊了,当即刘黑闼便是扭过头,对着身后的部将喝道:范愿,你现在立刻去召集将士迎敌,刘雅,你也赶紧召集你手下的将士,前往粮仓护卫,那些粮食绝对不能有失, 刘黑闼反应很快,敌人突然來偷袭高鸡泊,不管对方的來头是什么,肯定都是冲着囤积在高鸡泊的粮草來的,这些粮草可都是窦建德大军的根本,要是这些粮草沒了,那窦建德占据整个河北的大军都会乱起來的。 听得刘黑闼的命令,范愿和刘雅也是连连点头,立马就是按照刘黑闼的命令行事,而紧接着,刘黑闼也是带着其他部将提着刀剑就是朝着营门口赶去,敌人的突然袭击,也是让整个山寨的夏军陷入了混乱当中,在山寨周围一片黑暗却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敌人,面对这样的情况,夏军士兵也是不知所措,只能是到处奔跑,使得山寨内更是混乱。 这一路上,刘黑闼也是碰上了不少惊慌失措而到处奔走的夏军将士,等到他们赶到营门口的时候,竟也收拢了有五百余人,虽说不多,但也让刘黑闼多少有了些底气,而一到营门口,刘黑闼看到那营门口的情况就是吓了一跳,此刻营门口已经是血流成河,一队身份不明的兵马正在攻打营门,守卫营门的夏军士兵已经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了,看到这种情况,刘黑闼哪里还等得及,立马就是把手一挥,喝道:快,上去支援,一定要将敌人给挡住, 营门可是山寨的最后屏障,要是营门被攻破了,以现在山寨这样的混乱状况,就算敌人的兵马沒有夏军多,也挡不住对方的攻势,刘黑闼也是直接提着宝刀,就是咬牙冲了上去。 而率兵攻打营门的,正是薛万钧和薛万彻兄弟俩,原本他们这一路攻上山的行动都还挺顺利的,可沒想到,就在他们准备一口气冲进山寨的时候,却是正巧碰上夏军站岗的士兵换防,而他们手下的一名士兵也是发出了声响,结果打草惊蛇,被对方给敲响了鸣警的战鼓,无奈之下,薛家兄弟也只能是率兵强攻,可眼看着就快要攻克营门,对方又是來了援军,气得薛万彻那是哇哇怪叫起來,提着手中的画戟就是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呔,薛万彻一口气就是冲到了营门门口,手中的画戟看准了那堵在营门的几名夏军士兵就是用力一挥,顿时就是有两个脑袋就是这么直接飞上了夜空,而薛万彻也沒有因此停住脚步,身子一侧,让过了旁边刺过來的长枪,却是伸手一挥,那几杆长枪就这么落入了薛万彻的手中,薛万彻更是反手一扭,将那几杆长枪给夺了过來,再一甩出去,顿时就是响起了几声惨叫,又是几条人命就这么折损在了薛万彻的手中。 嘿,而刚刚赶过來的刘黑闼也是看到薛万彻的勇猛凶悍,知道若是不能挡下这名年轻悍将,营门是绝对保不住的,所以刘黑闼也是大喝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前來,手中的宝刀迎着薛万彻的腰腹就是横削了过去,不过还未等那宝刀落在薛万彻的身上,那画戟的长杆就挡在了前面,铛的一声,就是把宝刀给挡下來了。 薛老四,刘黑闼,两件兵器这么一撞,两人也都是抬起头朝着对方望去,夏军和薛家军这几年频繁交手,刘黑闼和薛家兄弟那也都是老相识了,所以一眼就是认出了对方,见到自己的目标竟然主动出现了,薛万彻也是大嘴一咧,大声喝道:好,刘黑闼,找的就是你,看招, 随着薛万彻的一声怒喝,他手中的画戟也是直接化作了无数的残影,顿时就是将刘黑闼的上方笼罩了起來,而刘黑闼也只是在认出薛万彻的时候愣了一下,很快就是做出了应对,身子往旁边一跳,躲过了薛万彻的这一招,同时在地上一个翻滚,却是滚到了薛万彻的身后,提起宝刀就是朝着薛万彻的后背砍了过去,这一刀刁钻异常,特别是薛万彻刚刚那一招用力过度,整个身子都是往前扑的,根本來不及往回抵挡或者是往旁边躲闪。 四弟小心,眼看着刘黑闼要利用薛万彻的轻敌而一击反杀,却是从身后传來了一声暴喝,紧接着刘黑闼就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传來一股针扎一般的疼痛感,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的刘黑闼自然知道这是有人在后面偷袭所致,就算是自己一刀能够了结了薛万彻,而身后的攻击也绝对能够要了他的性命,刘黑闼可不想和对方拼命,只能是收回宝刀,再度在地上一滚,躲过了对方的攻击。 薛老三,刘黑闼在地上一滚之后,就立马站起了身,抬头望向了身后,当即便是认出了偷袭自己的人,正是薛家老三薛万钧,见到薛家兄弟都出现在这里,刘黑闼的心那是一直往下沉,这说明这次夜袭高鸡泊的敌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将薛世雄所率领的薛家军, 第六百一十四话 夺下高鸡泊 ♂, 操。守卫武阳的人都死光了。怎么让薛世雄的人马不声不响就跑到这里來了。刘黑闼顿时忍不住暗骂了一句。可看着眼前已经并肩站好的薛家兄弟。以及不停朝着营门这里发动攻势的薛家军。刘黑闼也知道现在不是在这里骂娘的时候。将宝刀一横。一个箭步就是冲上去。喝道:薛家的小鬼。尝尝你刘爷爷宝刀的滋味吧。 刚刚薛万彻一时大意。差点着了刘黑闼的道。心里正憋屈着呢。见到刘黑闼还敢上前。薛万彻也是怒喝一声。提着画戟就是冲了上去。迎着刘黑闼的刀锋。画戟带着一股旋转的力道。直刺刘黑闼的心窝。这一招又快又急。连刘黑闼也是心中暗惊。慌忙收回了宝刀。往胸口一横。将画戟给挡了下來。只是手腕上所传來的酸麻感觉。也是让刘黑闼暗暗吃惊。沒想到这薛家老四的力道这么大。 看到薛万彻与刘黑闼战到一块去了。薛万钧并沒有上前相助。他看得出來。自己的兄弟武艺要强过刘黑闼一筹。但却是吃亏在经验不足。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磨练磨练。而薛万钧的目光也是朝着前方一扫。将画戟往前一指。喝道:上。攻破营门。 原本营门的夏军见到刘黑闼來援。心中还稍稍放心了一些。可沒想到刘黑闼直接就是被对方的战将给拖住了。而面对上千薛家军。就算是多出了五百余人。也抵挡不住对方凶猛的攻势。特别是还有个薛万钧冲在最前面。夏军士兵几乎沒有一合之敌。转眼间。惨死在薛万钧画戟之下的。就不下五十人。光是靠薛万钧一个人。就已经足以攻破营门了。 正在和薛万彻厮杀的刘黑闼看到这一幕。也是心中又惊又急。要是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营门失守那是迟早的事了。可偏偏眼前的薛万彻又是这么难缠。刘黑闼已经是后悔这么贸贸然与薛万彻厮杀了。可现在后悔也沒用。刘黑闼也只能是一边与薛万彻厮杀。一边抽空出声指挥士兵们防守。 不过刘黑闼却是忘了。一心二用本就是大忌。更何况他的对手也不弱。原本刘黑闼也只是靠着经验与薛万彻斗个平手。现在这一分心。立马就是被薛万彻给逼得节节败退。不过刘黑闼毕竟是老将。虽然落于下风。但还是凭借着老道的经验。苦苦支撑下來。 给我开。眼看着自己一连几次的攻势都被刘黑闼给挡了下來。薛万彻也是忍不住了。怒喝一声。右手握住画戟的尾端。抡圆了就是朝着刘黑闼身上砸了下去。就听得铛的一声。火星四射。刘黑闼虽然挡下了这一击。但整个人也是往后连退了三步。见到这一招奏效。薛万彻也是眼睛一亮。往前猛的跨了一步。手中的画戟再次抡了起來。猛的朝着刘黑闼的身上砸了下去。 只见刘黑闼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举起宝刀。又是往上一扬。画戟与宝刀再次碰撞。这次却是宝刀往后一弹。跟着刘黑闼又是连退五步。直接靠在了营门的立柱上。刘黑闼张口就是一喷。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在旁边火光的照射下。显得分外狰狞可怖。沒想到自己的这一击。竟是有这么好的效果。薛万彻也是大喜过望。纵身一跃。跳到半空中。举起了画戟就是朝着那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刘黑闼再次砸了下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正在连连吐血的刘黑闼突然猛的将头一抬。之前还是一脸灰败的模样。现在却是完全变了个样。那双眼中满是阴寒和杀意。只见刘黑闼突然身子往下一沉。先是闪过了薛万彻的攻击。紧接着。双手握着宝刀。直接就是朝着薛万彻的咽喉处割了过來。 显然。先前刘黑闼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全都是装出來的。甚至刚刚喷的那口鲜血。也是刘黑闼咬破了舌尖吐出來的。为的。就是要骗薛万彻上当。如今薛万彻整个人都跳在空中。根本无处借力。刘黑闼可以笃定。自己这一刀一定能够准确命中薛万彻的咽喉。将他的脑袋给砍下來。想到能够把薛世雄的儿子给杀了。刘黑闼的脸上也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得意。杀了薛万彻。刘黑闼也有把握能够守住高鸡泊。到时候。窦建德还不得给自己封个大大的王侯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刘黑闼突然感觉自己变得轻飘飘的。好像飞了起來。甚至还高过了薛万彻。再看那薛万彻望向自己的目光。也满是惊愕。小子。之前看你如何得意。如今却也是要死在老子的刀下吧。哈哈。这一战赢了。我要得个什么封号呢。对了。就叫汉东王。不错。够威风吧。咦。那小子身边怎么多了个沒有脑袋的人啊。那人看得好眼熟啊。是谁 薛万彻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心有余悸地看着面前那还保持着往前砍杀的无头尸体。在尸体后面。挥舞着画戟的正是自己的三哥薛万钧。再低头一看。刘黑闼的脑袋就这么落在地上。一直到死。刘黑闼还保持着那阴狠得意的笑容。而薛万钧的声音这个时候也是响了起來:四弟。你太轻敌了。幸亏我一直在旁边看着。要不然。你可就倒霉了。 听得薛万钧的话。薛万彻也是长舒了口气。点头说道:谢三哥。小弟知错了。 见到薛万彻认错了。薛万钧也是连连点头。自家四兄弟当中。要论武学天赋。四弟的天赋最好。只不过现在还很年轻。薛万钧认为。只要假以时日。四弟一定会成为名震天下的猛将。薛万钧随即一甩画戟上的鲜血。却是挑起了刘黑闼的人头。扭过头喝道:刘黑闼已死。尔等还不投降。 薛万钧这么一声怒喝。虽说不能传遍整个山寨。但却已经是把营门附近的夏军全都给镇住了。所有夏军士兵都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绝望地看着那挂在画戟上的人头。连自家统帅都被杀了。那他们这些小喽啰还能挣扎什么。很快。剩下的那些夏军士兵开始投降溃逃。却是沒有一个肯留下來继续死战的。 哼。薛万钧看了。手腕一抖。却是将画戟上的人头甩到了身后的士兵手中。喝道:你们提着这个人头不停地吆喝。四弟。我们再继续杀进去。 好嘞。听得薛万钧的招呼。薛万彻也只是愣了片刻。便是立马跟了上去。兄弟俩率领着兵马一路朝着山寨内冲了过去。在他们的身后。亲兵们也是用长枪举着刘黑闼的脑袋一路呼喝着。看到刘黑闼都死了。这一路上所碰到的夏军士兵都是纷纷溃逃。 啊。刘将军。眼看着兄弟两人就要冲到山寨深处。一声暴喝突然从左边传了过來。兄弟两人扭头一看。只见一名夏军将领带着千余名夏军正在朝着这边冲了过來。那夏军将领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被刘黑闼派去收拢兵马的范愿。而范愿急匆匆收拢了千把人。便是立马朝着这边赶來。想要援助刘黑闼。却沒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看到刘黑闼的人头。范愿也是怒火中烧。提着佩剑就是一口气冲了过來。朝着薛家兄弟就是发动攻击。口中还大喝:我宰了你们为刘将军报仇。 哼。范愿虽然勇猛过人。但很可惜。他的身手却是远不如薛家兄弟。见到范愿冲过來了。薛万彻也是冷哼一声。提起画戟就是迎了上去。还未等范愿的佩剑刺出。薛万彻双手一挥。那画戟顿时就是化作了一片光华。直接从范愿的身上划过。紧接着。范愿整个身子一僵。转眼间就是倒在了地上。在他的脖子上这才浮现出一道血痕。鲜血从那血痕中喷涌而出。 杀。薛万钧也是跟着冷哼一声。这高鸡泊所囤积的兵马可是有万人。现在因为遭受袭击。所以陷入了混乱。要是时间一长。等到夏军冷静下來。他们这两千余人深入险境。那可是很危险的。所以薛万钧从一开始就是打定了主意。就是要趁着对方还沒有缓过劲來。一口气将所有夏军都给击溃。 而那些夏军士兵在看到平时以勇猛著称的范将军竟然抵不过对方的一击。也都是大吃一惊。士气大跌。再加上对方的攻击迅猛。那些夏军士兵也是彻底被吓破了胆。丢下兵刃就是四散而逃。薛万钧见了。也不追击。只是赶到薛万彻身边。说道:走。四弟。别管了。我们现在就赶到夏军的粮仓那边去。占领了粮仓。我们这一战的目的就已经是达成了。 听到薛万钧的话。薛万彻也是连连点头。而就在他们准备动身继续往山寨内深入的时候。突然从前面出现了一队百余人的小队。领头一人瘦瘦高高。却是夏军大将刘雅。见到敌将出现。薛万钧立马就是要举起画戟上前厮杀。可就在这个时候。刘雅却是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惊讶的举动。 只见刘雅丢下了自己的兵器。直接就是跪拜在了地上。对着薛家兄弟喊道:末将。请降。 第六百一十五话 联盟 ♂, 天亮前的一刻,高鸡泊的战斗也是随着太阳的升起而停止,而昨日还高悬在高鸡泊山寨上的夏字军旗,现在却是换做了一面薛字军旗,在山寨内外,到处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足以证明昨天夜里那场战斗有多么的惨烈。 实际上,虽然薛家军夜袭高鸡泊,打了夏军一个措手不及,但窦建德御下的夏军可不比得当年高士达手下的兵马,经受过严格训练的夏军在经过最初的混乱之后,却是一直是负隅顽抗,就算是最后有刘雅宣布投降,也仅仅只是有小部分人跟着刘雅一块投降,大部分人还是死战到底,最后投降的夏军不足千人,剩下的全部战死在高鸡泊,而为此,薛家军虽是精锐,也是损失两千余人的兵马,这也是大大出乎了这次领兵攻打高鸡泊的薛家军统帅,薛家兄弟中的老大薛万述的意料。 在高鸡泊上的聚义厅,这里曾经是河北豪杰张金称会合群雄的地方,后來高鸡泊被窦建德拿下,这里也沒有改动,成为了军中议事的主要场所,薛家四兄弟此刻都坐在大厅内,不过他们四人却沒有一个坐在主位上,那坐在主位上的,却是一名略显消瘦的男子,穿着一身青色长褂,笑眯眯地看着薛家兄弟。 薛家兄弟中的老大薛万述瞥了一眼那男子,随即说道:刘大人,如今高鸡泊已经被拿下,窦建德粮草也都在此处,敢问大人,接下來我们该如何行事, 那男子轻轻捋了捋自己下巴处的胡须,微微颔首,笑道:几位薛少将军勇猛过人,实在是让下官大开眼界啊,想不到薛老将军是天下名将,四位少将军也是虎狼之姿,呵呵,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下官真是佩服,佩服, 刘大人客气了,听得对方沒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題,而是突然夸起了他们哥四个,首先那最沒有城府的老四薛万彻就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不过其他三人却是沒有那么沒心沒肺了,薛万述皱了皱眉头,先是回应了一句对方的夸赞,随即又是说道:刘大人,家父先前嘱咐过,让我们兄弟听从刘大人的安排,如今高鸡泊已经如刘大人所说拿下,那接下來还当如何,请刘大人明示, 呵呵,少将军客气了,听得薛万述的话之后,那男子也是眯着眼睛笑了起來,随即说道:其实呢,下官这次也是奉了梁王之命,前來联络薛老将军,薛老将军一心为国,镇守河北,可谓是劳苦功高,王爷已经向天子为薛老将军请功,到时候薛老将军多出一个镇北王的封号,那也不是不可能啊, 要是换做旁人,听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能够封王,肯定会欣喜若狂,可薛家兄弟毕竟不是普通人,始终保持着冷静,看着那男子,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等待着对方的回答,显然这男子两次对薛万述的问话避而不答,已经引起了薛家兄弟的不满。 对于薛家兄弟那充满不满的目光,那男子却是一点也不在乎,反倒是笑着说道:几位少将军,千万别着急,我们拿下了高鸡泊,夺下了窦建德的粮草,等于是控制住了窦建德的命脉,窦建德绝对会回师前來攻打高鸡泊的,所以,接下來几位少将军所要做的事,那就是守住高鸡泊,并且在最后时刻,确保这些粮草不会重新落到窦建德的手上, 说这话的时候,男子稍稍咬了一下牙,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听得这番话,薛家兄弟也是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分明是要薛家兄弟守住高鸡泊,倘若守不住的时候,就将这高鸡泊内的粮草付之一炬。 听得对方的话,薛家兄弟也是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虽然现在天下暂时趋于平静,那些天灾也渐渐离去,但在普通百姓家中,还是缺少粮食,这高鸡泊的粮草尽管比不得洛口仓那么多,但也足够维持整个河北百姓一年的粮食供应了,而眼前这人竟然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让薛家兄弟将这么多粮草烧掉,这心可是够狠的啊。 老三薛万钧有些不渝,开口说道:怎么听刘大人的话,好像对我们兄弟守住这高鸡泊并不是很有信心,随着薛万钧的话一说出口,其他三名薛家兄弟都是脸色一沉,扭头朝着那男子瞪了过來。 那男子却是笑了笑,对于薛万钧的质问并沒有放在心上的意思,笑着说道:少将军不要误会,并非是下官小觑了诸位的能力,只不过这高鸡泊的粮草对窦建德太重要了,窦建德要是知道高鸡泊丢了,一定会倾全部兵力來取,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凡事还是做好准备比较妥当,毕竟此事可是关系到梁王与薛老将军的计划,不能有所闪失啊, 对方这么一说,薛家兄弟的脸色总算是好了许多,随即老大薛万述又是一脸疑惑地说道:刘大人,我们这次出兵,不是要把窦建德给铲除掉吗,现在我们薛家军的主力全都调到高鸡泊,家父那里也沒有太多的兵力,我们在高鸡泊按兵不动,如何除掉窦建德,莫非,梁王想要出兵河北,上次大人与家父商议的时候,不是说我们薛家军和梁王之间的联盟还不能为外界知晓嘛,梁王若是出兵河北的话,那岂不是天下人都知道薛家军与梁王之间的联盟了, 男子始终保持着笑容,对于薛万述的问话却是避而不答,只是摇头说道:还请几位少将军耐心等待,时机一到,下官自然会告诉几位少将军知晓, 刘大人,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老二薛万淑喝了一声,脸上满是怒容,他们薛家军打死打活辛苦这么久,可偏偏对方还是一句实在话都不肯透露,他们又岂能不怒,当即薛万淑就是喝道:我们薛家那是一心忠于大隋,天子一道密旨,上至家父,下至我们几兄弟,薛家那是一句怨言也沒有,现在我们只是想要刘大人的一句实在话,难道刘大人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们兄弟吗,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万禾手下的谋士刘文静,这次刘文静代表万禾來到河北,与薛家军联络,一來是为了掩盖万禾不在洛阳,二來,也是决定对窦建德出手,除掉这个雄踞在北方的隐患,当然,窦建德实力,比起洛阳的兵马还要强上一些,光凭洛阳的兵马,还不可能除掉窦建德,所以长孙无忌等谋士这么一商量,就决定联合老将薛世雄手下的薛家军,前后夹击窦建德,当然,除掉薛世雄之外,长孙无忌还安排下了另一处暗棋,只不过现在却是不方便对薛家兄弟说明罢了。 以刘文静的才智,本來可以有更好的说法來安抚薛家兄弟的,可他却是选择了让薛家兄弟极为不满的方法,这也不是沒有原因的,自从刘文静与薛世雄联系上了之后,却是发现薛世雄对大隋的忠诚远远超过了之前他与长孙无忌他们的预料,若是想要重用薛世雄,只怕到头來,薛世雄所感激的还是杨杲而不是万禾,加上前不久才发生的洛阳之变,刘文静也是意识到,若放任不管,薛家迟早会养虎为患。 可问題是,要除掉窦建德,薛家是必不可少的力量,特别是薛家兄弟的勇猛,如果不能收为己用,将來也更会成为万禾的心腹大患,所以刘文静只能是想办法,将薛家对大隋的忠心慢慢转化为对万禾的忠心,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而薛世雄是大隋老将,他对大隋的忠诚已经是无法改变了,所以刘文静的主意就是打到这四名年轻的薛家兄弟身上了。 听得薛万淑的质问,刘文静心中暗喜,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无奈,对着薛万淑说道:少将军息怒,这个,这个,下官也是为难啊,此事并非是下官刻意隐瞒,也不是梁王不肯相告,实在是梁王和下官都有难言之隐啊,如今在洛阳,虽然名义上有梁王全权辅佐天子,但天子毕竟年幼,有些事梁王可以提出建议,帮助天子打理,可有些事情,梁王就不好插手了, 刘文静这么一诉苦,薛万淑脸上的怒意稍稍消减,而老四薛万彻却是一脸不解地问道:梁王在朝中位高权重,又有什么事是不好插手的,难道,现在洛阳城内还有什么人敢忤梁王的心意吗, 四弟,薛万彻这话虽然说得是实在话,但却是有诛心之言,也是薛万彻太沒有城府了,竟然会坦诚直言,听得薛万彻的话,老大薛万述也是脸色一变,立马出声呵斥。 而刘文静却是露出了一脸的苦涩和无奈,摇头说道:不碍事,不碍事,这等事情,下官早已经听得多了,梁王身为天子门生,受先皇重恩,立下心愿要辅佐天子,只是梁王的家世有些问題,所以洛阳城内有不少人对梁王很是不满,加上梁王以才德为先,重用寒门子弟,也是惹得不少人看不顺眼,所以私下造谣生事,污蔑梁王有不臣之心,梁王有心无力,也不能堵住流言蜚语,莫可奈何啊, 第六百一十六话 擦肩而过 ♂, 听得刘文静这么一说。薛家兄弟的脸色也是好了许多。紧接着。兄弟几人又是眉头紧锁。之前洛阳之变。虽然事后被处理得很好。但薛家毕竟不是普通家庭。薛家兄弟也是略有所闻。所以刘文静这么一说。薛家兄弟也是相信了。这样一來。兄弟四人的怨恨就从万禾身上转移到大隋王室。 只不过薛家兄弟自幼接受父亲的教诲。要对大隋忠心耿耿。现在就算是心中对那些大隋皇室颇有怨言。但也不好当着刘文静这个外人的面表露出來。不过。刘文静可不是普通人。一眼就看出了薛家兄弟心中的想法。心中暗喜。紧接着。刘文静也就不再针对此事继续说下去了。要不然。就未免有些太露骨了。和薛家兄弟又是聊了几句之后。刘文静便是对薛家兄弟告辞。这次他跟着來。主要是确定高鸡泊被攻下。那接下來的计划才能顺利实施。从高鸡泊离开之后。刘文静转身对着身后的亲信吩咐道:用信鹞传信洛阳。通知长孙大人。可以行动了。 。。。。。。。。。。。。。。。。分割线。。。。。。。。。。。。。。。。。。。。。。。。 什么。小五受伤了。万禾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來。却是忘了自己身上还穿着那套肥肉衣衫。这一站起來却是动作太快。有点重心失衡了。幸亏身边的杜浩眼疾手快。一把就是拉住了万禾。不过对于这些。万禾却是一点也不在乎。快步上前。瞪着杜如晦就是喊道:小五怎么会受伤的。 平时万禾对杜如晦那是礼遇有加。可现在却是如此失礼。可见朱牧武在万禾心目中。已经不只是一名部下那么简单了。而对于万禾的心情。杜如晦也是很了解的。自然不会计较这些。而是立马回答道:按照信鹞所传來的密信。朱将军是为了探查宝藏的下落。前往户县时。被当地官府发现。结果虽然杀出重围。但朱将军自己也是身受重伤。不过请王爷放心。朱将军的伤势已经稳定下來。并未伤及性命。 户县。户县。妈的。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听到朱牧武已经沒有性命危险了。万禾的心这才算是安定了不少。很快万禾又是一脸气急败坏呼喝起來:小五这个混蛋。探查就探查嘛。也不知道自己小心点。他死了。我拿什么去跟他爹交代。 万禾骂骂咧咧了一通。而在场的几人当中都不知道万咍的事情。自然也沒有人提醒万禾。万咍就在户县任职。过了好一会儿。万禾这才哼了一声。又是转身对旁边的太史丰吩咐道:你现在准备马车。我要去一趟见阳谷。 啊。听得万禾的吩咐。所有人都愣住了。杜浩立马就是上前劝道:王爷。千万不可啊。王爷的身份可是不能暴露。要不然。就有性命之忧啊。还是。还是末将代王爷去一趟吧。 费什么话。我说要去就是要去。耳朵聋了是不是。万禾两只眼睛一瞪。别看万禾平时和和气气的。但毕竟身为上位者多年。早已经培养出了一股上位者的威严。这一瞪眼。杜浩那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只能是把目光移向了杜如晦。期待着杜如晦能够出声劝阻。 杜如晦看到杜浩的目光。却是长叹了口气。他很清楚。万禾的确是个能够虚心采纳意见的明主。但倘若万禾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就绝对不会轻易更改。刚刚万禾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杜如晦知道。就算是自己出言劝阻。也沒办法让万禾改变主意。随即杜如晦就是抬起头对太史丰和杜浩说道:太史将军。你去按照王爷的吩咐办吧。王爷。要出城最好是要有个比较好的借口。正好之前从江淮送來的货到了。王爷倒不如就以这个借口。先从城东出城。然后再转道去见阳谷。 太史丰和杜浩也沒想到杜如晦竟然会赞同万禾的想法。也都是愣了一下。不过既然万禾和杜如晦都决定这么做了。而且杜如晦也有了安排。他们也只能是按照安排行事了。不一会儿工夫。这件事就给安排好了。万禾直接上了马车。心急如焚地就是朝着东城门赶去。 很快。万禾就已经是乘坐马车來到了东城门。如今万禾的身份可是不一般。那些城门守军可是不敢轻易拦阻万禾的马车。简单询问了一下。就直接放行。 站住。就在万禾准备出城门的时候。突然一声呼喝声响起。却是把在车厢内的万禾给吓了一跳。慌忙从车厢内探出头。却是看到那些守卫的唐军士兵们直接提着长枪。就是朝着城外冲了过去。而万禾又是连忙转到另一边一看。却发现原來是有几骑从城外狂奔而至。那城门的守卫士兵就是上前拦阻那几骑的。其中一个应该是这些士兵的头头。直接冲在了最前面。大声喝道:此处乃是长安城。不得纵马狂奔。还不速速下马。 正是因为这里是长安。城内的达官贵人可是不计其数。这些守门士兵也不愿太过得罪人。所以言语间都还比较客气。而那纵马冲过來的几人显然不算是什么达官贵人。听得守门士兵的呼喝。那几骑虽然也不甘愿。但也不得不在城门口停了下來。那冲在最前面的一名身材中等的壮汉对着守门士兵抱拳喊道:这位军爷。我们都是从户县來的。有紧急要务要去秦王府拜见秦王。还请放行。 户县。听得这个名字。刚刚坐回车厢内的万禾也是眼睛一亮。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寒意。打伤朱牧武的。不就是户县的官员吗。沒想到竟然在这里又碰上了户县的人了。而与此同时。城门口的士兵也是检查了这几人的腰牌。竟然发现其中还有一人是户县的县丞。既然对方报上了秦王的名号。他们自然也不会难为对方了。直接就是大手一挥。放行。 万禾从车厢的窗口探出个脑袋的时候。刚好那几骑也是从马车旁边冲了过去。万禾只感觉眼前一花。那几骑就已经飞奔而去。在那几骑当中。除了几名身穿府衙衙役官府的壮汉之外。还有一名面白无须的年轻官员。在那些壮汉的护卫下。纵马冲了过去。 万咍。一声惊呼响起。在那些壮汉护卫当中的万咍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也是立马将手中的缰绳一勒。直接停住了自己的坐骑。想要看看是谁在喊自己。可这么回头一看。却是一个认得的人都沒有。唯有一辆马车。在那些唐军士兵的恭送下。慢慢开出了城门。 万咍紧皱着眉头。一脸阴沉地扫了一圈周围。刚刚那喊话声却是听起來很耳熟。也不知道是谁。这平白无故。怎么会有人喊了自己的名字又不露面呢。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万咍犹豫了好一会儿。却还是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在这个时候。旁边的部下上前说道:万大人。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你们刚刚有沒有听到本來万咍是想问问这些部下有沒有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可看到那些部下一个个满脸迷茫的样子。最后还是决定放弃深究了。当前却是尽早赶到秦王府比较重要。万咍甩了甩脑袋。又是转过头。甩起马鞭就是纵马向前。同时喝道:沒什么。走。赶紧去见秦王。 而在万咍离开的同时。刚刚驶出城门的马车车厢内。万禾那是满脸惨白。眼神惊恐地看着前方。身子忍不住颤抖起來。而在万禾身边的杜浩见了也是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问道:老爷。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妈的。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在这里。万禾连着嘀咕了几句。忽然。脸上闪过了一道光芒。直接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喊道:哎呀。我怎么忘了。这小子当初就是被赶到户县去任职了。这么多年沒有音讯。我还以为这小子死了呢。妈的。沒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活着。真他娘地倒霉。 听得万禾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嘀哩咕噜的。杜浩却是一句话也听不懂。不明白万禾怎么会变成这样。殊不知。万禾这是被刚刚突然出现的万咍给吓成这样的。万禾与万咍之间的仇怨有多深。万禾心里那是再清楚不过了。而以万咍的那个偏激的性格。若是被他知道自己现在就在长安。只怕就算是和万禾同归于尽他也会做的。偏偏自己刚刚又一时嘴快。竟是喊出了声來。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万咍给发现。要不然。这情况可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万禾又是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道:户县。户县。可不就是户县嘛。妈的。小五受伤。肯定是万咍这小子捣的鬼。该死的。这个万咍。简直就是害人不浅啊。万禾也是立马想明白朱牧武受伤的原因了。忍不住又是骂了几句。 第六百一十七话 老匹夫 ♂, 万禾可不笨。立马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各种缘故。分明就是朱牧武跑到户县去探查宝藏消息。被万咍给认出來了。别人或许万咍不认得。但朱牧武那可是万禾的铁杆亲信。又是从万家走出去的。万咍又怎么会不认得。这才导致了朱牧武被围攻。最后身受重伤。差点死在户县的下场。 想到这里。万禾也是忍不住咬牙切齿。喝骂道:这个该死的万咍。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啊。 万禾一个人在那里嘀咕着。而旁边的杜浩则是不明所以。他效忠万禾的时间比较晚。根本就沒见过万咍。而对于万咍的事情。万家上下也是很忌讳。所以杜浩自然是连万咍是谁都不知道。不过看万禾那模样。杜浩也知道这个万咍肯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甚至危及了万禾的性命。当即杜浩便是双目寒光一闪。对万禾说道:老爷。可是刚刚那个户县的县丞有问題。要不要末将派人去把他说着。杜浩做了个往下斩的手势。 不。万禾却是把手一抬。不得不承认。杜浩刚刚给出这个建议的时候。万禾的确是动心了。不过很快万禾又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不管怎么说。万咍毕竟是自己的堂弟。当初在洛阳的时候。万禾就沒有狠下心杀他。现在要万禾动手。万禾还是狠不下心。再说万禾现在还是在长安。贸然动手去杀一名县丞。很有可能引起李唐的注意。在沒有必要的情况下。万禾还是不想打草惊蛇。随即万禾又是犹豫了片刻。沉声说道:那天音门的子弟不是带來了两人吗。把其中一人派去跟踪那个户县的县丞。记住。一定不要打草惊蛇。 是。听得万禾如此布置下來。杜浩也是立马点头应下。天音门所派來的两名子弟虽然沒有易凡那样高超的身手。但那种高來高去的本事却是不小。要是用來监视身边护卫众多的李渊李世民可能不行。可用來追踪一名小小的县丞。那自然是手到擒來。当即杜浩便是转身就是钻出了车厢。把万禾的命令给吩咐下去了。 做出了这么一番安排之后。万禾总算是松了口气。这才稍稍安心靠在车厢闭目养神。万禾的马车往东走也只是虚晃了一枪而已。在行进了近五十里左右。马车便是直接转头朝着北面的见阳谷方向行进。 约莫行进了两个时辰。马车终于是赶到了见阳谷。有万禾在。这次自然就不需要什么口号了。而万禾也是直接脱掉了自己身上的那层肥肉。在守卫士兵的带领下。直接进入了见阳谷的营地。 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见到万禾出现了。营地内所有的士兵立马就是愣住了。紧接着同时朝着万禾跪下行礼。这些士兵能够被朱牧武带到长安來执行任务。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军中精锐。更是因为他们对万禾最为忠诚。甚至可以说。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愿意为了万禾而成为死士。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保证万禾在长安的安全。 嗯。都起來吧。万禾心里关心朱牧武的伤势。但也不好在这些忠心耿耿的将士面前摆架子。亲自扶起來几名士兵。然后对着众人说了一声。让他们全都起來。之后万禾这才问道:你们将军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 那些士兵倒也知道万禾这次赶來见阳谷。肯定是为了自家将军來的。当即也不敢耽搁。立马就是有两名士兵上前。领着万禾就朝着营地中央的营帐赶去。到了营帐前。万禾也是忍不住了。直接一个大踏步就是冲了进去。大声喊道:小五。你个该死的家伙。本少爷不是让你小心点嘛。怎么还弄成这样。 话音刚落。万禾却是愣住了。只见在营帐内。朱牧武全身包得跟个粽子一样躺在床榻上。看着冲进來的万禾那也是很激动。而就在床榻边。一名全身穿着黑色劲装的白须老者正坐在一旁。似乎正在为朱牧武把脉。看到这一幕。万禾下意识地就是把那老者看成是为朱牧武医治的医师了。很快就是缓过神來。心里还在暗自嘀咕。这长安的郎中还真是特别。出诊都要穿成这样。万禾直接冲到了床榻边。看着朱牧武那全身都是伤的模样。也是紧皱眉头。扭头对那老者说道:医师。他的伤怎么样。 大。大少爷。看到万禾进來了。而且直接称呼那老者为医师。脸上也是露出了古怪之色。连忙是喊了一声万禾。而且还故意将称呼换做是以前在万家时候的称呼。 大什么大。归根究底。你小子受这么重的伤。也是因为你自己太不小心了。全都是自找的。万禾却是直接瞪了一眼朱牧武。打断了他的话。随即又是看着朱牧武身上的伤。脸颊一阵阵抽搐。哼道:妈的。这下手还真他妈狠啊。这是哪个狗娘养的下的手啊。本少爷非活剐了他不可。 听得万禾的话。朱牧武以及那老者全都是脸色一变。原本万禾刚刚进來的时候。那老者还是面带笑容地看着万禾。可等到万禾说完最后一句话。老者的嘴角就是开始不停地抽搐了。而朱牧武的脸色更是古怪。一副想笑又不敢笑得样子。只是万禾现在正骂得起劲呢。那里注意到朱牧武和那老者的模样。连着骂了好几十句。还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哼。那老者可是再也听不下去了。朱牧武身上的伤口很多。可有近三成都是这老者下得手。万禾这么一骂。岂不是骂到自己头上了。当即老者便是冷哼一声。手臂一挥。握成了拳头。直接就是朝着万禾的脑袋上敲了下去。就听得咚的一声闷响。万禾的脑袋可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毛栗子。 哎呀。平白无故地突然挨了这么一下。万禾也是立马叫了一声。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满脸委屈地喊道:爹。我错了。别打我。呃。 以前万禾可是沒少被老爷子用拐杖敲脑袋。而自从他的官职越爬越高。已经很久沒有人敢对他动手了。就连老爷子也是一直躲在府上后院养老。现在却是突然挨了这么一下。万禾习惯性地就是喊了一句。不过很快万禾就反应过來。貌似这里可不是在洛阳的家里。老爷子也不在这里啊。谁打得自己。万禾立马回头一看。却是看到那老者正满脸铁青地看着自己。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在这个营帐内就只有万禾朱牧武杜浩和眼前这个老者了。朱牧武和杜浩那是自然不敢动手。那刚刚打自己一下的。貌似就只有眼前这个老头了。只是现在万禾还不敢确定。人家看病医伤的医师好端端打自己干嘛。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老头。问道:那个。刚刚可是有谁出去了。 沒有。老者一脸沒好气地哼了一声。双手一背。就是昂着脑袋。硬邦邦地回了一句。 呃。听得老者这么一说。万禾终于是可以肯定。刚刚是这个老者动的手了。妈妈咪的。动手打了本少爷。竟然还敢给本少爷甩脸色。当即万禾的两只眼睛就是眯了起來。嘿嘿看着那老者冷笑。又是问道:那。刚刚打我的。可是老先生你。 沒错。就是老夫。老者的脑袋那是仰得更高了。嘴角甚至是露出了一丝得色。心想着待会要是将自己的身份说出來。万禾该会是什么样子。就算你万禾是当朝梁王。自己却是长辈。有个当王爷的晚辈。自己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这个。老先生。有些事可是不能轻易揽在身上的。我再问一次。你真的确定刚刚是你动的手。万禾的眼睛直接眯成了一条缝。嘿嘿笑着说道。同时一只手却是对着旁边的杜浩不停地做手势。而杜浩见了。也是立马做好了准备。 哼。老夫这一生行得正坐得直。敢作敢当。刚刚打你的。就是老夫。老者冷哼一声。转过身就是看着万禾。嘴角一勾。笑道:其实呢。老夫就是 上。还未等老者说完。万禾却是突然喊了一声。而随着万禾这一声呼喝。旁边的杜浩立马就是扑了上去。老者猝不及防。直接就是被杜浩给按倒在地。虽说老者的身手不错。但杜浩的实力也不差。一口气就是将老者给制住了。万禾见了也是立马扑了上去。左手握拳就是朝着老者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喊道:老匹夫。本少爷也是你能随便打的。竟然敢对本少爷动手。今天就让你看看。马王爷有三只眼。 万禾的力气本就不大。加上那老者看上去年纪也不小。万禾也不敢太用力。但这一拳下去。那也是敲得一声闷响。而在旁边。躺在床榻上的朱牧武已经是惊得目瞪口呆。再抬头看着那得意洋洋的万禾。脸色也是越发古怪了。过了好半天。朱牧武才是对万禾小声说道:大。大少爷。他。他是二老爷。是你的。你的二叔啊。 第六百一十八话 叔侄面谈 ♂, 营帐内,气氛异常的尴尬,虽然有四个人,但却沒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万禾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童,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在他的身后,杜浩和朱牧武更是满脸憋得通红,两人不时偷偷瞄向那金刀大马地坐在床榻上的老者,此刻那老者的额头上,一个又红又肿的大包显得分外刺眼。 咳咳,老者虽然满脸的怒意,可望向万禾那个鹌鹑样,心里就是有气不知道怎么撒,最后干脆咳了几声,当做之前的事情沒有发生过,沉声喝道:总之呢,老夫和你爹是亲兄弟,也就是你的二叔,虽说老夫多年沒有回家,但这层关系那是不会变的,作为你的长辈,别看你现在是个王爷,老夫一样可以代表你爹教训你, 老者,也就是万二爷,说最后一句话的双目噌的一下就是冒出了寒光,紧紧盯着万禾,顿时就是让万禾全身打了个寒颤,这老匹夫,呃,不对,是二叔,分明还记着仇呢,看來要小心点,别被他给抓到把柄了,当即万禾便是老老实实地对着万二爷拱手一礼,说道:侄儿明白, 哼,见到万禾突然变得这么老实了,万二爷也实在挑不出毛病,只能是作罢,又是看了一眼万禾身后的部下,这才反应过來,不管怎么说,万禾现在也是个王爷,至少不能让他在手下面前丢面子,万二爷沒别的毛病,就是特别爱护短,要不然之前在户县的时候,也不会看到朱牧武对万咍动手,就不问青红皂白折磨了一顿朱牧武,自家侄子,自己教训沒问題,让外人看了笑话就不行,当即万二爷便是对朱牧武和杜浩喝道:老夫有事要和你们王爷说,你们都退下吧, 其实朱牧武和杜浩两人早就不想在这营帐待下去了,他们可是怕憋出毛病來,现在万二爷这么一声令下,两人自然是立马就往营帐外面跑,别看朱牧武全身都是伤,那一蹦一跳的,跑得比杜浩还快。 这下整个营帐内就只剩下万禾和万二爷这叔侄俩了,万禾的心里那叫一个忐忑吧,貌似这位二叔的身手还很利索,按照当初老爷子所说的,这位二叔还和老爷子一块上过战场呢,天啊,二叔该不会特意把人给清出去,就是想要揍自己一顿吧,想起自家老爷子那火爆脾气和动不动就动手揍人的性格,万禾简直就要跪了。 咳咳,又是几声轻咳,听到这咳声,已经是草木皆兵的万禾顿时就是吓得一个哆嗦,立马往万二爷身上一扑,抱着万二爷的大腿就是干嚎起來:二叔啊,二叔,是我对不起你啊,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二叔啊,求求你了,你大哥可就我这么一根独苗啊,你可不能杀我啊, 万二爷的脑门上,两三根青筋在那里一跳一跳,牙齿更是咬得吱吱响,看着脚下那个抱着自己大腿,还不停把眼泪鼻涕往自己裤腿上抹的不明物体,万二爷简直有种想要将他给人道毁灭的冲动,深吸了口气,万二爷这才沉声喝道:给老夫起來,老夫什么时候说了要杀你, 啊,你不杀我,万禾一愣,也是立马反应过來了,对啊,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自己的亲叔叔,又沒有他跟万咍那样的深仇大恨,怎么会动不动就杀自己呢,不过很快万禾又是干嚎起來:就算是你不杀我,你也会打我,欺我,辱我,不要,不要打我啊, 万二爷的眼睛都已经开始充血了,他实在是想不通,当年那个一直板着脸,几乎沒有笑过的大哥,怎么会生出这么个二货,那双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后还是撒开了,颤抖着摸着万禾的脑袋,尽量用轻柔的声音说道:傻孩子,我怎么会打你呢,乖,起來吧, 真的,万禾泪汪汪地抬起了头,满脸委屈的模样。 当然是真的,万二爷在忍耐。 你沒有骗我,万禾把一只手指放在嘴巴里,很是可怜地问道。 我沒有骗,你,万二爷已经有些忍受不住了,双手又是开始颤抖起來。 你该不会把我骗起來之后,又出尔反尔地打我吧,万禾还是继续保持着怀疑,显然对自己亲叔叔的人品并不是很信任。 妈的,万二爷再也忍不住了,一个拳头就是敲了下來,一声脆响也是在万禾的脑门上响起,万二爷直接一脚就是将万禾给踹开,破口大骂道:你不起來,老夫不也一样揍你,你要再敢扭扭捏捏的,老夫可不管你是不是大哥的独苗,不把你打死,老夫就不姓万, 挨了万二爷一下,万禾那叫一个疼啊,只能是捂着脑袋喊了一声,不过听到万二爷后面说的话,他也只能是强忍着痛,闭上嘴巴,老老实实地站起來,乖得不得了。 哼,见到万禾终于老实了,万二爷也是冷哼一声,他也总算是明白了,对待眼前这个小子可不能太好,随即沉声喝问道:之前老夫问了小五,说起万咍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给我听, 万禾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來,看了一眼万二爷,便是老老实实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在來这里之前,我还看到万咍出现在长安,急急忙忙地,好像是要那李渊之子,秦王李世民汇报什么, 在听完万禾的陈述之后,万二爷也是愣了片刻,就连万禾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沒有听进去,过了好半天才叹了口气,虽然之前他已经从朱牧武那里听说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但朱牧武毕竟是个外人,在万二爷的心里,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侄儿竟然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随即万二爷又是说道:嗯,看样子老夫还是要去一趟洛阳,这件事如果不是大哥亲口说出來,老夫是不会相信的, 万二爷这么一说,万禾差点沒栽倒在地上,合着自己说來说去,人家根本就不相信啊,那还要自己说这么多干嘛,难道不知道说这么多话,那要耗费多少口水的啊,而万二爷却是根本就不理会万禾那幽怨的眼神,脸色一沉,喝道:那老夫再问你,你好好的王爷不当,跑到长安來干什么,为什么要來找商家, 商家,万禾不由得一愣,自己什么时候要找过什么商家了,不过很快万禾就是反应过來,马上就是解释道:二叔,侄儿要找的,是商遗宝藏,不是什么商家, 嗯,万禾的回答并沒有让万二爷的脸色缓和,反倒是让万二爷的脸色越发铁青,噌的一下就是站了起來,沉声喝道:商遗宝藏,有关商遗宝藏的事情是谁告诉你的,难道是你爹,不对,你爹连商家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商遗宝藏的事情,说,到底是谁告诉你有商遗宝藏的, 万二爷突然的喝问也是让万禾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万禾就是反应过來,这万二爷的话值得推敲啊,一瞬间,万禾也是从万家晚辈的身份转变回來了,紧盯着万二爷,问道:二叔,你难道知道有关商遗宝藏的事情, 这个万禾的反问也是让万二爷立马怔住了,他也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色跟着一变再变,最后眉头一皱,直接就是喝道:老夫可不知道什么商遗宝藏,你问错人了, 只可惜,万二爷越是如此,万禾就越发肯定万二爷知道什么,人和人的交往就这么奇怪,有些人相处一辈子也是不能相互了解,可有些人只是短短的一见面,就对对方了解得比他自己还清楚,万禾与万二爷就是如此,万禾能够看出來,万二爷绝对是知道有关商遗宝藏的事情,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不能说出來,当即万禾也是眯起了眼睛,紧紧盯着万二爷,或许是心虚,万二爷竟然是不敢直视万禾的目光,直接将身子一背,背对着万禾不吭声。 看到万二爷的举动,万禾也是眯起了眼睛,笑着说道:既然二叔不知道商遗宝藏的事情,那之前为何又要如此追问侄儿, 哼,万二爷的身子一颤,不过很快又是哼道:我们万家家财万贯,老夫实在想不通,到底是什么鬼宝藏,竟然让你不顾性命,跑到这长安來,哼,小子,万家富可敌国,你自己更是当朝王爷,钱根本就是用之不尽,又何必贪图什么宝藏,为了这点钱,把自己的命给赔掉可是不划算,赶紧回洛阳去吧, 噢,听得万二爷的话,万禾心里顿时就是跟明镜似的,不过万禾却不打算当场揭穿他,毕竟万二爷是自己的长辈,万禾也不好真的逼他,况且以万二爷的性格,若是真要逼他,说不定他还要來个鱼死网破,万禾摇头说道:唉,并非是小侄贪图这宝藏啊,实在是因为这宝藏就在长安附近,而侄儿与李家已经是势同水火,若是让李家得到这笔宝藏,李家的实力必定会大大提升,到时候侄儿可就麻烦了, 第六百一十九话 万咍告密 ♂,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万二爷立马就是哈哈一笑,说道:原來是这样啊,那你尽管放心就是了,李家就算是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找到宝藏的,那宝藏已经被,嗯,咳咳,总之,你不用去担心那些事情就是了,早早回洛阳,过段时间之后,老夫也自会去洛阳一趟, 万禾的嘴角一勾,刚刚万二爷已经是说漏了嘴了,这下万禾已经是完全能够肯定,万二爷不仅是听说商遗宝藏,更是知道商遗宝藏在哪里,想不到啊,他们在长安待了这么久都沒有找到线索,如今竟是得來全不费工夫,而就在万禾准备继续追问的时候,那万二爷似乎也发觉自己说漏嘴了,干脆就是身子一扭,直接就是钻出了营帐,只是从外面传來了万二爷的声音:留在此处无益,早早离去便是, 呃,万禾倒是沒想到万二爷的身手这么厉害,之前看到杜浩轻而易举地就把他给制住了,还以为他只是个脾气不太好的糟老头呢,沒想到他的身手这么好,这应该是叫做江湖人士的轻功吧,万禾以前也算是见识过了天音门那些高手的本事,对于万二爷所展现出來的身手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万禾用手磨蹭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眯着眼睛,自言自语道:看样子,这个二叔恐怕还真不简单啊,妈妈咪的,我就知道,对于当年的事,老爷子肯定是有什么瞒着我, 王爷,就在这个时候,杜浩也是扶着朱牧武两人进了营帐,沒有了万二爷在,朱牧武自然也是恢复了王爷的称呼,朱牧武也是连忙上前对万禾抱拳说道:王爷,末将无能,辜负了王爷的重托,非但沒有能够找出宝藏的下落,反倒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请王爷责罚, 万禾却是摆了摆手,让朱牧武自己躺回床榻上去,随即又是皱着眉头问道:把你和二叔如何相遇的经过说一遍,不要遗漏任何细节,万禾似乎有种预感,朱牧武会在户县碰上万二爷,并不是一种巧合,这其中必定另有玄机。 其实就算万禾不说,朱牧武也会把整件事的经过说出來的,当即朱牧武就是从自己进入户县,然后遇伏厮杀,最后被万二爷所救,紧接着又是一番折磨,直到两人相认,完完全全地说了出來,听得朱牧武的话,在旁边的杜浩可是听得不停地冒冷汗,朱牧武这次可以说是九死一生,能够捡回一条命,还真的是命大啊,而万禾则是眯起了眼睛,嘴角一勾,笑了起來,慢慢悠悠地哼道:姓商的人家吗,有趣, ,,,,,,,,,,,,,,,,分割线,,,,,,,,,,,,,,,,,,,,,,,。 下官万咍,参见秦王殿下, 起來吧,李世民颇有意味地看着眼前的万咍,对于此人,李世民也是有所了解的,要说才华,此人的才华倒也不错,至少也是一郡之才,只不过,他有着一个很难让李渊和李世民重用的身份,那就是万禾的堂弟。 虽说当年李玄霸之死,事后李世民也是追查过,知道并不能算是万禾害死他的,但现在万禾与李家已经成为了敌人,这也是不可回避的事实,就算是李世民如何心胸广大,也不敢去重用万禾的堂弟,虽然万咍已经几次表明自己与万禾有着血海深仇,但却沒有什么证据,李世民也不能轻易相信万咍,这也就导致了万咍到现在还只是一名小小的县丞。 这次万咍前來秦王府求见,原本李世民是不想见的,万咍虽然有才华,但还沒有到那种让李世民惊艳的程度,只不过正好李世民接到一份情报,说是几日前,万咍在户县大动兵马,擒拿偷偷潜入户县的奸细,李世民本能地就是察觉到,今日万咍前來,与这件事有关,所以才改变主意,接见万咍。 见到万咍,李世民的眼睛一眯,他能够看得出來,万咍似乎有什么事很急切地要说,不过李世民却并沒有让万咍先说出口,而是抢先一步喝道:前几日,我听说你在户县私调兵马,而且在户县街道大动干戈,万咍,父王任命你为户县县丞,官职虽小,但却也干系到整个户县百姓的安居乐业,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你可知道你这么做,对户县百姓有多大影响,你可知罪, 万咍本來还想借着这件事向李世民邀功,却沒想到一上來就被李世民这么一顿训斥,虽然李世民的年纪比万咍还要小,但李世民这些年來一直是南征北战,在战场上厮杀无数,身上自然而然就是带着一股肃杀之气,万咍一个羸弱书生,哪里吃得消,被李世民这么一呵斥,万咍顿时就是吓得脸色惨白,刚刚站起身,却又是咚的一声跪了下去,对着李世民就是喊道:王爷,下官,下官,下官并非有意如此,实在是,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哼,李世民冷哼了一声,却是沒有继续吓唬万咍,只要震慑住对方就可以了,随即李世民又是脸色缓和了一些,收起了自己的气势,沉声说道:好,那本王就听听你的苦衷是什么,说吧, 谢,谢王爷,李世民的气势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万咍的身上,让万咍根本喘不过气,现在李世民将那股气势收了回去,万咍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连着抹了几下自己额头的冷汗,忙是说道:回禀王爷,下官前几日那是发现了有奸细潜入户县,所以才会调派户县守军兵马,想要将那些奸细给拿下, 奸细,李世民的眼睛一眯,关于这一点,李世民早已经知道了,不过他还是不露声色,就这么眯着眼睛哼道:那奸细呢,你如此大动干戈,听说还误伤了好几名百姓的性命,可曾将奸细拿下, 李世民的声声质问,让万咍身上的冷汗也是停不下來,颤颤巍巍地说道:下,下官无能,一共有七名奸细,其中六人已死,还有一人,还有一人,被,被他给逃了, 哼,听得万咍的话,李世民又是冷哼一声,一只手用力拍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顿时就是吓得万咍全身发软,而李世民也是冷喝道:动用了一城的守军,只为了对付七人,最终死伤百余人,还误伤了七名百姓,结果还是跑掉了一个,简直就是个废物,你还敢來找本王,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听得李世民竟然对战果知道得一清二楚,万咍也是吓得全身打颤,连连朝着李世民磕头求饶,万咍与万禾仇深似海,可他很清楚,光凭自己,那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报仇了,而唯一能够帮助他报仇的,就只有李家了,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敢得罪李家的任何一人,哪怕李渊不肯重用自己,他也不敢负气离去,他需要李家帮他报仇。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但记住,不是每次你都能这么好运的,见到已经打压得差不多了,李世民这才摆了摆手,让万咍起身,然后沉声喝道:说吧,你这次來求见本王,有什么事, 听得李世民不再追究了,万咍这才总算是松了口气,忙是抬起头对李世民说道:回禀王爷,下官这次來,就是为了几天前抓捕奸细的事情,虽然下官无能,未能抓住那名奸细,但那奸细的身份,下官却是知道,那奸细可不是普通的奸细,而是狗贼万禾身边的贴身护卫,朱牧武, 嗯,听得万咍这么一说,李世民立马就是定住了,那张脸也是沉了下來,如今万禾已经是成为了李家最大的敌人,这点也是毋庸置疑的,而对于万禾身边的那些将领谋士,李家也是做了很多的功夫进行调查,李世民也是对万禾身边的主要心腹很是清楚,自然是知道朱牧武是谁,此人乃是万禾真正的心腹,特别是在跟随李靖南下攻打杜伏威之后,那几乎是与万禾形影不离,此人竟然会出现在长安附近,这也是让李世民大感吃惊,当即李世民便是问道:你确定,那个逃走的奸细真的是朱牧武, 回禀王爷,那个狗奴才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他,万咍一提起朱牧武,就是恨得咬牙切齿,十分肯定地点头说道:下官当时正是认出了此人,才识破了奸细的身份, 万咍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李世民也是不怎么在意,只是皱了皱眉头,说道:并不是本王不相信你,那朱牧武一向都是万禾的贴身护卫,负责保护万禾的安全,现在怎么会好端端出现在长安, 王爷,这正是下官赶來向王爷禀明此事的原因,听得李世民这么一问,万咍也是立马喊道:那狗奴才一向都是跟随在万禾身边,现在这个狗奴才出现在长安附近,那是不是意味着,万禾那个狗贼,现在就在长安, 第六百二十话 怀疑 ♂, 万禾在长安,听得万咍的话,李世民第一个反应就是想笑,这怎么可能,虽然李世民与万禾接触的并不多,但李世民却是很清楚,万禾绝对不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李家和他万禾之间的仇恨有多深,万禾不会不知道,他跑到长安來,难道他就不怕被人发现,要是被他们李家知道万禾出现在长安,那无论如何,李家都不会放过万禾的。 想到这里,李世民也是摇了摇头,显然这个万咍对万禾的仇恨已经是蒙蔽了他的理智,这样的胡话都说得出來,当即李世民便是一摆手,而在他身边的军士见了也是立马高声喊道:送客,,, 万咍沒想到李世民直接就是要赶自己走,顿时就是愣住了,不过很快万咍就是反应过來,直接就是扑到了李世民的脚边,神情狰狞疯狂地喊道:王爷,下官说的是真的,万禾,万禾他真的在长安啊,王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一边喊,万咍还是用双手直接保住了李世民的裤腿,苦苦哀求李世民相信自己。 万咍这么抓住了自己的腿,让李世民也是眉头一皱,显然对万咍的举动很是不满,一张脸也是绷得紧紧的,沉声喝道:大胆,你竟敢对本王无礼,來人啊,把他给本王轰了出去, 说完,李世民一脚就是将万咍给踢开,万咍一个羸弱书生,哪里吃得住李世民的一脚,直接就给甩开,重重摔在地上,而李世民也是一拂衣袖,就这么离开了会客厅,而就在李世民从偏门离开的时候,身后还是传來万咍那不甘心的惨叫声,似乎还想要让李世民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过李世民根本就沒有理会,相信很快就有军士前去将他赶出秦王府了。 李世民一路走到后院,不过却是沒有回到自己的厢房休息,而是犹豫了一下,又转头走进了那个竹园,一踏进竹园,之前李世民因为愤怒而变得很难看的脸色立马就是缓和下來,双目中更是带着浓浓的温情,一点也不像那平时杀伐果断的秦王,深吸了口气,李世民慢慢坐到了一张石凳上,看着周围那碧绿的绿竹,慢慢闭上了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又似乎再怀念着什么。 过了好半天,李世民的眼睛突然一下睁开,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沉声哼道:出來, 呵呵,王爷果然好敏锐的直觉,虽然末将的功力远胜于王爷,可王爷还是能够立刻察觉到末将的踪迹,末将佩服,佩服,一把异常诡异的声音,却是从李世民身后的绿竹丛中传來,只见一道人影却是慢慢浮现在那绿竹丛中,只不过那人影始终不肯再往前一步,所以也看不清这人影的模样。 哼,随着那诡异的声音响起,李世民脸上的柔和神色却是消失无踪,之前那个杀伐果断的秦王又出现了,只见李世民慢慢站起身,双手往身后一背,沉声喝道:本王以前说过,不希望你们踏足这个院子,莫非你把本王的命令当做耳旁风了, 听得李世民的质问,那人影似乎并沒有多少害怕的意思,只是桀桀一笑,说道:王爷请息怒,末将也只是有要紧事想要向王爷禀告,故而才会进入竹园, 李世民似乎也并不是真的想要问罪,所以在对方这么一回答之后,也是冷哼一声,沉声喝道:说吧,有什么要紧事,能让你情愿违背本王的禁令, 谢王爷开恩,那人影对着李世明作揖,但话语的语气中却是丝毫沒有赔罪的意思,只是笑道:末将这次前來,只是想要向王爷提醒一下,刚刚那个万咍所说的,未必都是胡言乱语, 嗯,对方的话刚刚说完,李世民的身子唰的一声就是转了过來,紧紧盯着那道人影,双目顿时寒光爆射,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听,本王肯收留你们,可并不代表你们能够在本王府上为所欲为,你可不要以为本王和王世充一样容易被你们糊弄, 王爷息怒,见到李世民生气了,那人影的语气也是少了几分玩世不恭的态度,对着李世民深深一鞠,然后恭恭敬敬地说道:王爷肯在危难时刻收留我等,我等感激不尽,虽然偷听王爷的对话,对王爷有所不敬,但也是末将处于关心王爷的角度考虑,如今我等与王爷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等事事都是从王爷的利益出发,岂敢糊弄王爷,还请王爷明察, 哼,李世民又是一声冷哼,显然对这件事也不想深究了,紧接着又是背着身子哼道:刚刚那个万咍所说的,全都是一派胡言,你为何还要为他说话, 见到李世民不再追究此事,那人影这才站直了身子对着李世民说道:王爷,末将并非是无的放矢,前日,末将接到可靠情报,万禾已经有半年沒有在洛阳出现了,如今洛阳的各道命令,全都是万禾手下的谋士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代替万禾发布的,而他们对外界称,万禾因为身体不适,一直在家中养病, 听得对方这么一说,李世民也只是撇了撇嘴巴,冷哼道: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那万禾的身体原本就很差,他突然染上什么重病,在家中静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而在此之前,万禾所作出的决策也全都是无忌,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为其谋划的,这也说明不了什么,李世民在说起长孙无忌的时候却是直接蹦出了以前和长孙无忌相熟时的称呼,不过很快李世民就是改了口,只是在李世民的脑海中却又是浮现出了那温柔的笑容,让李世民的心头不由得一痛。 不错,那人影却是点头笑了几声,随即又是说道:如果光是这几点,的确说明不了什么,但今日这个万咍所说的,却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根据末将派人调查,这个万咍的确是和万禾有着极深的仇怨,他和万禾一同长大,对万禾也是十分了解,所以他的判断也是有一定可信性的,正好万禾又是许久未在洛阳露面,所以末将以为,宁可信其有,王爷倒不如仔细追查一番,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嗯,对方这么一番谏言,倒是让李世民有些意动,原本李世民的确是不相信万禾敢出现在长安,可对方说得有道理,既然有这个可能,那查实一下也耗费不了多少精力,当即李世民便是点头说道:好吧,那就如你所说,派人去查实一下,如果万禾真的出现在长安,那一定不能放他离开, 喀嚓,就在李世民刚刚说完之后,突然,从竹园外传來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虽然那响动声如此轻微,但李世民的脑袋却是立马扭了过來,一双眼睛爆射出精光,紧紧盯着竹园外,大声喝道:什么人, 随着李世民这么一声呼喝,那绿竹丛后面的人影也是顿时化作了一道黑影,瞬间就是飞过了李世民的头顶,转眼间就是到了竹园门口,紧接着,李世民也是飞快地赶到了竹园门口,却只是看到刚刚的那个人影,而那人影此刻也是露出了真实模样,却是一名身材中等偏瘦的年轻战将,等到他转过头,露出了一张面白无须的面孔,却是李世民手下的战将刘师立。 见到李世民也是跟了出來,刘师立对着李世民摇头说道:王爷,沒有看到旁人,大概只是风吹动了树叶的声音吧, 对于刘师立的判断,李世民似乎也是特别信任,沒有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说道:行了,此事就交给你去处理了,不过你那边的主要目标,还是要放在世子府,如今世子府的实力大增,本王必须要时刻了解世子府的每一步动向, 请王爷放心,末将保证不会耽误王爷的大事,刘师立对着李世民抱拳喝了一声,随即李世民也是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竹园,紧接着便是扭头往外走去了,而随着李世民离开,刘师立也是低头站了片刻,那双眼睛在周围扫了一圈,过了好半天,这才离开。 而就在竹园门口不远处的拐角,一名宫装女子正用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口鼻,满脸紧张地靠在墙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一直等到刘师立离开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女子这才将玉手从口鼻上拿下來,露出了一张美艳的面孔,正是李渊膝下的爱女,李唐平阳郡主李秀宁。 只不过此刻李秀宁却是沒有平时那庄重的神情,而是紧靠在墙上,小心翼翼地朝着竹园门口看了一眼,确定沒人之后,李秀宁这才是长舒了口气,整个人也是跟着放松了下來,不过很快李秀宁又是用力握住了自己的玉手,紧紧抓住了裙摆,一双秀目十分复杂地盯着前方,轻启朱唇,自言自语道:你,你真的來了长安, 第六百二十一话 先下手为强 ♂, 被李世民赶出來的万咍无神地看着面前的秦王府。几乎是痴念着说道:我。我沒有骗人。我说的是真的。是真的。 大人。在他的身边。是跟着万咍一块过來的衙役。他们本以为跟着万咍一块到长安來是來领功。却沒想到万咍进了一趟秦王府。就变成这么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看得他们几个也是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衙役鼓起勇气上前对万咍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直接回户县吗。 对于衙役的发问。万咍却是好像沒有听见一样。一脸呆滞地看着前面。等到那些衙役又是问了几遍。万咍突然站了起來。只不过他站起來之后却沒有跟着那些衙役。而是转过身子。晃晃悠悠地朝着街道另一头走去。那些衙役见了。都是满脸讶然。其中一人忍不住朝着万咍喊道:大。大人。我。我们不是回户县吗。 或许是这次衙役的声音特别大。万咍也终于是有了反应。慢慢地转过头。两眼无神地望向了那些衙役。那些衙役本來想要说些什么。可看到万咍那双无神的眼睛。话语全都给吞了回去。而万咍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又是转过头去。继续漫无目的地朝着前方走去。一边走。嘴里还是不停地嘀咕着什么。万咍的举动。也是让那些衙役都是哑口无言。所有人都是面露畏惧地转头望向了身后的秦王府。这万大人才进去多久啊。怎么就变成这幅模样了。这秦王府难道是什么魔窟。 且不管那些衙役心里是怎么想的。那万咍依旧是满脸木讷地沿着街道走去。一边走。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我沒有骗人。他就在长安之类的话。很快。万咍就已经是走到了长安的闹市区了。此刻正是大白天的时候。街道上满是行人。万咍虽然身穿官袍。但在长安城这个地方。万咍一个七品小官。的确算不得什么。加上万咍那一脸呆滞。那些行人几乎就是无视万咍的存在。不断地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很快。在万咍身后大概五百步左右的位置。一名战将突然出现在街道上。这战将不是别人。正是李世民手下骠骑大将公孙武达。这次公孙武达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正是奉了李世民之命。前來寻找刚刚被赶出秦王府的万咍的。显然李世民也是察觉到此事有些不对劲。想要将万咍再带回去。 在人群当中。万咍这一身的官袍显得很惹眼。很快公孙武达就是认出了万咍的背影。立马就是喊道:喂。那个。那个谁。站住。公孙武达这个时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忘了对方的名字了。只能是一边推开人群往前冲。一边朝着万咍那边不停地呼喊。 而就在公孙武达往万咍那边冲过來的时候。突然。万咍的身子好像是颤动了一下。公孙武达却是沒有注意到这一点。依旧是继续往前追。很快就是追到了万咍的身后。见到万咍就那么笔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公孙武达立马就是伸手去抓万咍的后衣领。喊道:喂。就是你。秦王殿下要见你。随我來吧。 随着公孙武达这么一拉。那万咍却好像是轻飘飘的落叶一般。立马就是被公孙武达给拎了起來。只是在公孙武达拎起万咍的那一瞬间。突然在公孙武达的脚边响起了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公孙武达下意识地往下一看。顿时双目的瞳孔也是一缩。只见在自己的脚下。竟是出现了一大滩鲜血。而那滴答滴答的滴水。正是一滴滴鲜血沿着万咍的脚尖不停地往下流。 公孙武达再抬起头一看。只见在他手中的万咍瞪大了双眼。简直就像是要凸出來一样。在他的咽喉处。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摆在那里。所有的鲜血都是从这里流出來的。 呀。杀人了。就在这个时候。终于也有人发觉了公孙武达这边的异样。一名中年女子尖叫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耳朵和嘴巴。嘶声裂肺地尖叫起來。而很快。整个街道上的百姓也都发现了这里的问題。满脸惊讶和恐惧地看着在公孙武达受伤的万咍的尸体。所有人都是愣在了那里。紧接着。有人当街杀人的消息也是立马传遍了整个长安城。这让刚刚平静下來了的长安城顿时再起波澜。 公孙武达的脸色立马就是变得极为难看。连忙是将万咍的尸体给丢在了地上。连连摆手喊道:不关我的事啊。和我沒关系。我沒杀他啊。公孙武达想要撇开关系。可他那双手中所沾染的鲜血却似乎更能说明问題。 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孙武达本能的就感觉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很大的陷阱。只不过事到如今。公孙武达也不能一走了之。只能是弹开了两只手。等在原地。所以这一带负责之案的。应该是与李世民走得比较近得长安大侠史万宝。有他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題吧。 与此同时。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巷子内。一名打扮跟普通人差不多的中年男子。慢慢将身子隐入了巷子内。同时扭过身子。紧紧靠在墙壁上。偷偷朝着公孙武达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那双眼睛闪过了一道戾光。紧接着。转身就是继续朝着那巷子里走了去。 在巷子内连着走了好几个圈。却是一直找那些偏僻人少的胡同走。突然。这中年男子站住了脚步。直接定在了原地。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猛的转头一看。紧接着。整个人直接就是跳了起來。而就在他跳起來的那一瞬间。几道寒光突然出现在他之前所站的位置。直接沒入了地面。留下了几个深洞。 从空中翻了一个跟头。然后稳稳地落在地上。那中年男子也是抬起头。朝着前方一看。原本平庸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丝丝杀意。而在他的前面。原本应该是空无一人。此刻却是突然多出了一名身穿宫装的年轻女子。 只见这年轻女子身上穿着奢华的宫装。腰间还系着一条丝带。脸上虽说不算是十分漂亮。但眉宇之间却是透着一股美艳。让人不知不觉就会沉浸在她得一言一笑当中。不过那中年男子显然是普通人。并沒有被对方的外表所迷惑。冷冷一哼。站起身來。沉声喝道:逍遥门的贼子。依然是那么喜欢偷袭。 被中年男子这么一喝。那美艳宫装女子也是冷哼一声。冷声说道:你不过是天音门一个普通子弟。竟然也敢跑到长安來。还在这里当街杀人。哼。也不知道是称赞你们胆大呢。还是说你们无脑。说完。宫装女子手腕一翻。转眼间。在她那碧碧葱葱的五个玉指只见。却是夹着三枚造型诡异的小飞刀。二话不说。直接就是甩起了手腕。将那三枚小飞刀直接看准了中年男子当胸射了过來。 看到那三枚小飞刀如品字形。带着强劲的力道飞快地朝着自己这边飞射而來。中年男子也是脸色一变。猛的往旁边纵身一跃。也算是躲过了这三枚小飞刀的攻击。同时喝道:如意刀。你是柳飘飘。 哼。宫装女子柳飘飘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中年男子的称呼。同时那只芊芊玉手又是一番。又多出了三枚小飞刀。哼道:既然识破了本座的身份。乃还不速速投降。将你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來。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一具全尸。 听得柳飘飘的威胁。中年男子也是慢慢站起來。手腕一番。在他的手中却是多出了一把匕首。刀刃山还沾着点点血迹。刚刚正是这把匕首。轻易地划破了万咍的咽喉。带走了万咍的性命。而现在。这把匕首所担负的任务。却是要击败眼前的逍遥门十大长老之一。柳飘飘。 看到中年男子手中多出的匕首。柳飘飘的脸色却是一点也沒有变化。反倒是冷冷一哼。哼道:区区一个小卒。也敢在本座面前动刀。哼。找死。 柳飘飘的话音刚落。她手中的小飞刀就是直接飞射了出來。这一次。却是比上次还要刁钻。还要迅速。而那中年男子见了。也是脸色一白。只不过这次飞射过來的小飞刀却似将他所有可以躲闪的方向给堵死了。无论他往哪里跳。也躲不过这小飞刀的攻击。无奈之下。中年男子也只有将手中的小匕首一立。顿时就是在自己的面前挥舞起了无数的刀影。顿时就是将他的面前给罩了下來。就听得铛铛铛数声。那三把小飞刀终于是给击落了。而中年男子也是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一阵阵发麻。很难相信。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宫装美人。所使出的暗器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道。 而就在中年男子稍稍放松的时候。却是突然身子一僵。只见在他的胸口。突然凸出了一小截刀尖。而鲜血也是顺着刀尖不停地往下流。慢慢地滴在地上。 第六百二十二话 行踪败露 ♂, 中年男子满脸不敢置信地慢慢跪倒在了地上,从而也使露出了他身后一名身形敦实的男子,正是当日与柳飘飘一同对战薛举的另一名逍遥门长老,此人叫做章怀树,在十大长老当中排名第五,而一身内力就算是比起已死的梁盛也毫不逊色。 章怀树将手中的短刀从中年男子的尸体上抽了出來,尸体这才倒在了地上,不过章怀树却是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沒有,撇着眼睛看着柳飘飘,哼道:柳长老,这么一个小角色,怎么也花这么长的时间,还让他把门主叮嘱的人给杀了, 柳飘飘的脸色很难看,她在逍遥门十大长老当中排名第四,算是比较高的排位了,只不过她的排位却是靠着她母亲柳飘云所遗留下來的,若真的论实力,还沒有完全练好母亲的绝技的柳飘飘,只怕连长老之位也保不住,而听得章怀树的质问,柳飘飘也是脸色一寒,她坐在四长老这个位置上也是如坐针毡,门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惦记自己这个位置,而排名仅次于自己的章怀树自然就是其中一人,章怀树一上來就來质问自己,用意也是十分明显了,不过柳飘飘也不是好糊弄的,俏脸一寒,冷哼道:我的是非功过,自有门主评判,用不着你來多事,说完,柳飘飘便是轻迈莲步,将那些飞掷出去的如意飞刀给收了回來。 章怀树沒想到柳飘飘竟然还这么嘴硬,顿时也是气得脸色铁青,不过既然能够在逍遥门十大长老当中站稳脚跟,甚至还有余力窥视上一位排名,这章怀树的城府也不差,很快便是恢复了常色,低下身子看着脚下的尸首,哼道:此人是天音门的弟子,竟然会出手杀一个小小的县丞,看來那个万咍的确是有文章, 柳飘飘的脸色越发难看了,章怀树虽然沒有质问她,但言语间还是有责难她得意思,不过这件事的确是她大意了,她怎么也沒想到这长安城内竟然会有天音门的人混进來,而一般江湖人士根本不可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杀人,就是因为如此,才会导致她沒有來得及救下万咍,所以尽管柳飘飘知道这是章怀树暗喻讥讽,却也只能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沉声说道:按照门主的说法,那个万咍在之前曾经说过,梁王万禾现在就在长安,只不过李世民并不相信,而是将他给赶出府來,现在他这么快就被人给杀了,莫非,万禾真的在长安, 说起正经事,章怀树也不好再揪着这件事不放手了,沉声说道:万禾和天音门的关系深厚,要不是万禾在暗中扶持天音门,这次我们和天音门的争斗也不会落于下风,同样要不是天音门支持万禾,万禾也不可能击败王世充的大军,使得我们多年的谋划功亏一篑,如果万禾真的到了长安,那不仅是李家要对付他,我们更加不能放他回去,这件事很重要,马上回禀门主,请他老人家定夺, 见到事情已经变得这么复杂起來,无论是柳飘飘还是章怀树,都不敢擅自做任何决定了,只能是先回去和门主商量才行,当即两人也是收拾了一下,直接就是纵身离开,只留下地上的一具尸体,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分割线,,,,,,,,,,,,,,,,,,,,,,,。 万禾从见阳谷回來之后,就是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府上,只不过还未等他进府,就发现在大门口早就有人在那里候着,却是李建成派人來请他去世子府,有要事相商。 一听这话,万禾当然是要跟着去了,现在宝藏的事情有了眉目,接下來可就剩下挑拨李建成和李世民兄弟的矛盾了,早点完成了任务,万禾也好早点回洛阳。 而就在万禾刚刚走进世子府后院的议事厅的时候,就发现今天这气氛有些不对劲,整个议事厅内坐满了李建成所拉拢的朝中官员将领,而众人全都是沉默不语,弄得整个议事厅的气氛也是压抑得很,看到这一幕,万禾也是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多嘴,看准了王珪所在的位置,也是屁颠屁颠地跑到王珪身边坐下,至于议事厅内的其他人,大部分对万禾这个商贾并不是很瞧得起,只有少部分人朝着万禾行礼打招呼,万禾一一回礼之后,扭过头望向了身边的王珪,刚想开口问什么,却是被王珪用眼神示意给止住了。 李建成还沒有來,而整个议事厅内也沒有人开口说话,气氛也是越來越压抑了,而越是这样,越是让万禾感觉今天这件事不简单,而王珪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肯对万禾说话,这让万禾也是心里越來越着急,早知道,今天就不去见阳谷了,那样的话,万禾一定会提早知道发生什么事,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 就在万禾心里正着急的时候,李建成终于是姗姗來迟,万禾偷偷看了一眼李建成的脸色,却是一脸的阴沉,这也是让万禾心里咯噔一下,总算万禾掩饰得好,并沒有露出什么破绽,而是跟着众人一道起身,朝着李建成行礼喝道:参见世子, 都起來吧,不必多礼,李建成的心情的确是有些不太好,不过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应了一句之后,就是直接坐了下去,随即李建成又是抬头用目光扫了一圈众人,沉声说道:万禾现在就在长安, 什么,李建成短短一句话,顿时就是将在场所有人都给镇住了,特别是万禾本人,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瞬间,脑袋一阵阵的犯晕,心跳声顿时就是变得跟打雷敲鼓一样,震得万禾整个人都快要支持不住倒下去了,而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王珪也是眼疾手快,极为隐蔽地用力抓住了万禾的手,在他的手指上用力一抓,万禾全身上下都是被肥肉给包裹着,只有手指上沒有裹上肥肉,王珪这一抓,疼痛感也是立马让万禾清醒了很多,同时也是站住了身子,这才勉强沒有倒下去。 就算是如此,万禾心里依然是害怕的要命,自己在长安的消息竟然已经被李家知道了,那岂不是自己现在在长安的每时每刻都是很危险的,怎么办,怎么办,万禾的心里不停地在问自己,最后得出的结论,那就是要尽快离开长安,只有这样才是安全的,想到这里,万禾简直恨不得现在立马离开世子府,回去收拾包裹,带着大家一块跑。 只不过万禾的心思,在座众人却是沒有人知道,所有人都还在为李建成的话所惊愕,韦挺愣了片刻,立马就是对李建成喊道:世子,你所说的万禾,可是洛阳梁王万禾,他,他现在在长安, 普天之下,难道还有第二个万禾值得父王亲自把我招去唐王府交代吗,李建成的脸色阴沉,显然是在唐王府走了这么一趟,碰到了什么事情,让他的心情很糟糕,总算李建成还知道要礼贤下士,脸色缓和了一些,这才说道:之前李世民跑到父王那里禀告,说万禾很有可能到了长安,并且还有一些证据证实这个消息,父王这才把我召过去,让我立刻在长安城内严查,一定要将万禾给抓住, 李世民,李世民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听得李建成的话,万禾又是一愣,难道,上次李世民已经认出了自己,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李世民应该已经确定自己就是万禾了,那也用不着再搜查什么,而是直接派人将自己抓了去,献给李渊才是,那李世民是如何得知自己在长安的这个消息的。 韦挺在听完李建成的话之后,脸色也是忽明忽暗,阴晴不定,韦挺是隋齐王杨暕的小舅子,杨暕是被万禾给弄死的,连带着韦挺的姐姐以及一家也都被问罪入狱,要说韦挺不恨万禾,那绝对是假的,只不过之前韦挺也知道,想要找万禾报仇,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才会按下心中仇恨,一心一意为李建成出谋划策,可现在万禾竟然送上门來,那韦挺心中深藏的那个仇恨的种子,也是开始慢慢发芽了,当即韦挺便是咬牙切齿地哼道:万禾这个狗贼,竟然跑到长安來送死,这次我一定要把他给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之恨, 听得韦挺的话,万禾又是吓了一跳,惊讶地望向了韦挺,可怎么看,自己以前都好像沒有见过他啊,万禾在到长安投靠李建成之后,和这韦挺的关系还算不错,怎么好端端的,这刚结交的朋友又变成仇人了,先有个万咍,现在又有个韦挺,再加上李家上下,妈妈咪的,本少爷在长安的仇人还真不少啊,早知道如此,本少爷那是打死也不到这长安來了。 万禾心中那是一直冒着虚汗,而李建成先是对韦挺点了点头,韦挺和万禾的仇恨,他自然很清楚,随即又是沉声说道:这次李世民得到了万禾的消息,让父王很是满意,显然先前父王对他的不满,也是烟消云散了,李世民,果然是好手段啊, 第六百二十三话 李建成的困境 ♂, 李建成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那是咬牙切齿,显然李建成这一肚子气并不是因为得到万禾在长安的这个消息,而是李世民又在李渊面前打了个翻身仗的缘故,原本这几个月李建成是占尽了上风,却沒想到被李世民这么一手就给翻过來了。 李建成的心腹大将冯立满脸疑惑地问道:世子,秦王既然发现了万禾的行踪,那为何不将他拿下, 李建成冷哼一声,说道:天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父王对万禾的恨有多深你们又不是不了解,他一拿出万禾在长安的蛛丝马迹,就立马得到了父王的赞许,现在父王已经下令让他全权负责捉拿万禾的事情,若是等他拿住了万禾,那父王肯定会对他另眼相看,到时候,我的地位可就不保了,我这次特意请诸位这么快赶來,也就是想要和诸位好好商量一下,应该如何应对此事, 世子莫急,坐在韦挺身边的一名年纪颇大的文官对着李建成拱手说道,此人乃是丞相府司录李纲,李纲乃是大隋老臣,当年曾经当过杨勇的部下,后來被杨素陷害而辞官隐居,这次也是因为李渊相请而出山,此人在士人当中的声望也是不低,当初正是他向李渊举荐,王珪才会入仕李唐,只听得李纲对李建成说道:既然唐王对万禾欲处之而后快,世子为何不抢先一步,将万禾给抓住,只要先秦王一步拿下万禾,那唐王自然会对世子更加信任,而世子的地位也就越发巩固了, 李纲这么一说,也是让李建成眼睛一亮,李建成之前一直只顾着生气,却是沒有想到这个办法,现在听李纲这么一说,李建成也是立马反应过來,对啊,只要自己能够抢先一步抓住万禾,那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吗,不过很快李建成又是皱起了眉头,说道:有关万禾出现在长安的消息那是从李世民那里传來的,我们现在一点线索也沒有,如何能够抢先一步抓到万禾, 李建成也是一语说中了最关键的问題,万禾到了长安沒错,但要抓住万禾,却沒那么容易啊,虽然不知道万禾因为什么而冒险來到长安,但万禾也不是傻瓜,到了长安肯定会小心谨慎,不会轻易露出马脚,想要抓住万禾,可沒那么容易啊,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低着脑袋,为李建成出谋划策。 此刻万禾早已经是吓得全身冷汗直流了,特别是听到旁边的人一个两个为李建成出主意,目的就是要把自己从长安城里面揪出來,听得那些主意一个比一个阴损,万禾就感觉真的有只手突然从后脑勺伸了出來,把自己给揪起來,顿时万禾就是吓得打了个激灵,亏得他现在身子胖得跟个球一样,这一抖也不显眼,倒也沒有人注意。 妈妈咪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让这群混蛋乱出主意,本少爷非得被他们给揪出來不可,想到这里,万禾也算是冷静下來,仔细琢磨这件事,突然眼珠子一转,却是计上心头,紧接着,万禾看准了众人说话的当口,突然站起身來,对着李建成就是抱拳说道:世子,小人,小人倒是有个办法, 嗯,万禾这一开口,顿时整个大厅就是突然静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转向了万禾,他们作为李建成的亲信和部下,自然是认得万禾所装扮的钱缺的,只不过他们大部分人都并不怎么看得起这个商贾出身的胖子,在他们看來,这个胖子只是为李建成提供钱财的土财主罢了,要是沒有钱,这个胖子根本就别想和他们这些官员将军同席而坐,现在这个问題连他们这些大人将军们都解决不了,这个商人又能有什么办法。 李建成的眼睛一眯,他的想法和其他人差不多,只不过万禾的金子的确是帮了他很大的忙,他也不好不给万禾这个面子,当下也就是笑了笑,说道:哦,不知道钱先生有什么高见,说來听听,话虽是这么说,不过李建成却并沒有报什么希望。 万禾立马就是点头说道:世子,高见谈不上,只不过小人刚刚听了世子以及诸位大人将军的说法,却是有点启发,这万禾跑到长安來的消息,是秦王告诉唐王的,而按照世子的话來说,秦王也正是靠着这个消息,得到了唐王的重用,而把事情反过來看,倘若,秦王的这个消息有误,那万禾根本就沒有來长安呢,唐王要是得到这么个消息,又会是如何看待秦王, 万禾这话一说出口,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來,每个人的脸色都是各有不同,而望向万禾的眼神却是透着惊讶,对啊,大家只是想着万禾在长安,该如何去抓住他,可要是万禾不在长安,那事情又是会如何发展下去呢,李建成的眼中不停地闪过了精光,紧接着,又是皱眉说道:李世民的性格我很清楚,万禾在长安的事情,就算是沒有十成把握,那也有七八成的可能,要不然,他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父王的,先生这个主意虽好,但,恐怕还是不太行得通, 李建成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是从惊讶中缓过神來,大家也都是想到这一点,这才是松了口气,要是连个商人都能想出比他们好的办法,那还真让他们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了,紧接着,他们又是一个个看着万禾冷哼起來,大部分的人脸上都是讥讽的表情,显然是在嘲笑万禾的不自量力。 对此万禾却并不在意,他已经想出了一个全盘办法,当即便是笑呵呵地对着李建成说道:世子,小人的办法当然不会是这么简单了,不过,在说出这个办法之前,小人却是想要问世子一句话,世子现在真的是想要将万禾置于死地吗,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不仅是李建成以及他的一干心腹亲信都是愣住了,就连在万禾身边,对万禾的身份一清二楚的王珪也是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万禾,对于万禾突然这么一说也是惊讶万分,难道,万禾这是要将自己的身份告诉李建成,这,这,这不是送死吗,当即王珪心中一惊,立马就是想要止住万禾做傻事,大声喝道:钱缺,休得胡言,这里这么多高士,又岂由得你來这里班门弄斧, 对于王珪突然出声喝止自己,万禾自然也知道王珪是一番好意,连忙是看着王珪极为隐晦地使了个眼色,笑道:表哥,小弟的确是有一个妙计想要进献给世子,这个妙计一旦成功,非但能够帮助世子扳回一局,说不定还能帮世子一举击败秦王,只不过,这就要看世子对于我这个问題的答案如何了,说着,万禾又是笑呵呵地望向了李建成,等待着李建成的回答。 看到万禾所使的那个眼色,王珪也是明白万禾肯定是自有主意,虽然心中还是很不安,但也只能是听从万禾的说法,闭嘴不言了,而李建成在听得万禾的话之后,特别是听到万禾说到能够一举击败李世民,心口就开始不争气地狂蹦起來,自从上次在酒宴上与李世民撕破了脸,那最后一丝兄弟情分也沒有了,李建成现在那可是做梦都想要击败李世民,万禾给他的这个承诺可以说是正中李建成的心思,不过总算李建成也不是普通人,深吸了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激动,对万禾刚刚所提出的问題思索了片刻,沉声说道:虽说父王对万禾恨之入骨,不过,我根本沒有见过万禾,与万禾也谈不上什么仇怨,而万禾现在占据洛阳,和我们李家暂时还沒有什么冲突,我也并不是说一定要杀了万禾,至少,在现在沒有这个想法, 这个说法还真的是李建成的心思,可以说现在的李家,真正恨万禾的,也只有李渊一个人,最多也就是加上当初在太原被打伤的李孝恭,李渊对万禾恨之入骨,可笑的是,李渊的几个儿女,从最大的李建成到最小的李元吉,对万禾都沒有多大的仇恨,要说恨,只怕李建成还是更恨自己的那个亲弟弟李世民多一些。 得到这么一个回答,万禾心里也总算是松了口气,至少自己刚刚想出的那个计划的前提条件已经成功了,当即万禾就是笑得越发灿烂了,对着李建成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道:既然世子这么说,那小人就斗胆给世子提出一个建议了,秦王现在向唐王提出了这么一个消息,而唐王也是让秦王负责抓捕万禾,若是让秦王抓到了万禾,那秦王在唐王面前的地位就更加高了,所以,世子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不能让秦王抓到万禾, 嗯,万禾说得颇有条理,一个商贾竟然有如此见识,也是让李建成有些惊讶,不过很快李建成就是说道:钱先生所言,的确是在理,只不过李世民手下的多是奇能异士,要抓住万禾,恐怕还难不住他们,若是万禾真的在长安,只怕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万禾肯定就会被抓了, 第六百二十四话 万禾使坏 ♂, 李建成在说这话的时候,言语间也是有种很不爽的语气,也难怪,他才是李渊的长子,唐王世子,可偏偏那些有能力的人全都投靠到李世民的手下,而李建成手下的人虽然也不少,但像公孙武达刘弘基那样的人才却是不多,这种情况也是让李建成感觉很憋屈。 看到李建成的这幅模样,万禾心里却是一直犯嘀咕,这几个月以來,万禾在长安可不是光顾着他那个瓷器坊,來长安的目的,万禾可是沒忘,那就是要挑拨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间的关系,可偏偏这几个月过去了,李建成似乎对李世民还是抱有一丝兄弟情分,完全不像万禾在后世看到的那些描述中,那个恨李世民恨之入骨的隐太子,可这才几天的功夫,李建成却是好像变了个样,一提起李世民,那就是话语中充满了怨恨,自己好像什么都沒做吧,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不过万禾此刻却是顾不得考虑那么多,李建成既然已经做出了回答,那他也要继续说明自己的计策了,随即万禾便是对李建成说道:世子,小人的办法其实说起來也简单,那就是秦王手下要抓万禾,那世子就派人给他们捣乱,甚至借故闹出一些事情來,就是不让秦王在短时间内找到万禾,而世子还可以传播一些风声,就说万禾一直都呆在洛阳,根本就沒有來过长安,唐王要是知道自己被秦王给骗了,而且秦王又把长安闹得如此混乱,那唐王对秦王的态度,自然要改观了,到时候,世子再來个落井下石,岂不是能够让秦王再无翻身的希望, 万禾的计划一说出口,顿时所有人都愣住了,谁都沒有想到,一个商人竟然能够想出这么一个好办法,而李建成听得万禾说到最后,更是双目精光闪闪,若是真的能够按照这个计划进行下去的话,那岂不是说可以将李世民打得永无翻身之日,那正是李建成所迫切希望的啊。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万禾的这个主意的,在一旁的韦挺听了,却是立马喊道:这个办法不妥,那万禾毕竟是李唐的仇人,若是真按这个办法去做,那岂不是将万禾给放走了,世子,此事要是让唐王知道了,到时候身处不利的,可就是世子了,韦挺可还想着要找万禾报仇呢,怎么愿意眼睁睁看着这么好一个机会就这么沒了。 这个原本有所意动的李建成也是犹豫了起來,韦挺说得沒错,以李渊对万禾的怨恨,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有意放跑万禾,那李建成可就是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不仅不能扳倒李世民,说不定连自己世子的身份都会被李渊一怒之下给剥了去。 万禾此刻也是急了,满眼怨恨地看着韦挺,这眼看着李建成就要被自己给说服了,怎么这小子又來横插一杠子,万禾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努力打了水漂,立马就是说道:世子,此事根本就不难解决,秦王到现在也沒有找到万禾的踪迹,也只是得到万禾在长安的消息而已,可见就算万禾真的在长安,他所藏身的地方十分隐蔽,秦王想要找到万禾也不容易,世子也无需和秦王的人明刀明枪地对着干,只需要暗地里使点绊子,就足以让秦王不能成功,只要世子派出去的人小心一点,就无需担忧,还请世子明鉴, 世子,见到李建成似乎又有被万禾给劝动的苗头,韦挺也是急了,他可不想错失这么好一个机会,当即就是站起身來,喊道:属下以为不妥 韦挺的话也只是说到了一半,还未等他说完,这个时候,王珪却是突然站起身,抢先说道:世子,属下倒是赞同钱缺所言,倒不是因为钱缺是属下的表弟,只不过事有轻重缓急,捉拿万禾与击败秦王,两者孰重孰轻,相信世子心里已经有评判,至于先前韦大人所说的问題,属下以为,只要世子派去的人手脚干净,不要留下什么证据,唐王也不会对世子如何的, 王珪的声望的确是很高,他这一开口,也是立马赢得了不少人的赞同,李纲与王珪的私交也算是不错,见到王珪发话了,李纲自然也是要力挺了,更重要的,是李纲也觉得万禾所说的这个办法真的不错,若是能够用这个办法,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韦挺这下可真的是急了,他沒想到,以自己在李建成手下的地位,竟然还有这么多人敢和自己对着干,在这样下去,只怕李建成真的会同意对方的意见了,原本韦挺并不是那么急于找万禾报仇的,可现在这隐藏在心底的仇恨被勾起來,想要再压下去,可就沒有那么容易了,而就在韦挺想要继续劝说李建成的时候,李建成却是看了一眼韦挺,说道:韦挺,这件事就这么办吧,放心,你的事我会记在心里的, 李建成的话一说完,韦挺的心里就是一阵冰凉,这意味着李建成已经是同意了对方的那个办法了,韦挺跟随李建成多年,自然知道李建成的性格,虽然有些优柔寡断,但真的要是下定了决心,那就不会改变了,自己想要报仇,看來也只能是等待下次了。 安抚了一下韦挺之后,李建成便是转过头朝着万禾这边笑了起來,说道:想不到钱先生做生意一流,这谋划的本事也是如此高,呵呵,我能够得到钱先生相助,实在是此生幸矣,不知道钱先生是否有意到官场上试试啊, 李建成说完这话之后,大厅内的不少人都是惊讶地转过头望向了万禾,他们都很清楚,李建成已经不仅仅是喜爱这个胖子的钱财,更是看中了他的才华了,如此一來,这个胖子可就是要平步青云了,要是将來李建成成功即位,那这个胖子的前途可就是不可限量了,一时间,不少人望向万禾的目光已经是充满了羡慕和妒忌,更多人甚至在想着,待会要好好和这个胖子接触接触,搞好关系才是。 万禾也是沒想到李建成竟然会对自己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回过头來想想,李建成也是求才若渴,自己高调了一把,李建成也沒有理由不來拉拢自己,犹豫了一下,万禾还是一脸谦卑地笑道:世子的好意,小人心领了,只不过小人的心思全在做生意上,对官场实在是沒有多大兴趣,再加上当年外祖父的遭遇,先母临终前逼着小人发誓,让小人今生不得再踏足仕途,所以小人也不能违背誓言,只能是让世子失望了, 万禾本來就只是想要在长安搅动一下浑水,从沒想过在长安长久待下去,况且现在自己的行踪已经被暴露了,要是再突然出现在朝堂上,必定会惹人注意,万一被人发现了自己的身份,那岂不是要赔上性命,而李建成在听得万禾的话之后,眉宇间也是露出了一丝失望,同时转过头望向了王珪,王珪也是连忙点头说道:世子,的确是如此,属下的姑母对当年的事情一直心有余悸,这件事表弟在刚來长安的时候,就已经和属下说了,本來当时属下还打算为表弟谋取一官半职,后來表弟这么一说,我也只能是作罢了, 这个借口本就是之前万禾与杜如晦王珪他们商量出來的,一早杜如晦就提防着会出现这么一件事,所以早早就让万禾与王珪对好了口供,來长安这么久了,却沒有见到李渊或者是李建成要让万禾入仕,本以为不需要用这个借口了,沒想到今日却是派上了用场。 既然王珪都这么说了,李建成也是相信了万禾的这个借口,长叹了口气,说道:钱先生如此高才,却不能为朝堂效力,实在是令人叹惜啊, 总算躲过了这一劫,万禾在心底也是抹了一把冷汗,脸上笑呵呵地对李建成说道:世子这是说哪里的话,世子对小人又提携之恩,小人自当是涌泉相报,这在不在朝堂,有沒有入仕,又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在市井之间,小人也一样可以为世子效命, 好,好,好,万禾这个马屁可以说是拍得再合适不过了,李建成听了,也是开怀一笑,连着说了三个好字,紧接着也是点头说道:我有先生这样的贤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哈哈哈哈,好,一切就按照先生所言去办,哼,我倒要看看,李世民他能有多大的本事, 说完,李建成就开始挑选人马來执行万禾所献的计策了,而这个时候,万禾也是心中长舒了口气,慢慢坐了下去,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王珪,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轻松的眼神,这一次可以说真的是太危险了,一不小心,万禾可就是想要离开长安也做不到了,所幸万禾的急智救了自己一命,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等到回去之后,万禾肯定会让杜如晦用信鹞通知洛阳方面,只要能够做出一番假象,证明自己一直都在洛阳,那这次的危机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第六百二十五话 原来如此 ♂, 从世子府出來,王珪也是直接跟着万禾一块回到了钱府,一进钱府,确定周围沒有人监视了之后,王珪顿时就是长舒了口气,转过头对万禾说道:梁王殿下果然名不虚传,如此时刻还能想出这等妙计脱困,在下实在是佩服,佩服, 听得王珪的赞许,万禾脸上却是笑得有些僵,全身动也不动,就这么站在那里,等到王珪一脸疑惑地望向万禾的时候,万禾也是极为难看地干笑了几声,说道:这个,这个,腿有些发软,还请王大人容我休息一下, 过了好半天,在王珪那古怪的目光下,万禾好不容易才算是恢复了身上的僵硬,也是跟着长舒了口气,喊道:真是险啊,妈妈咪的,王大人,你可知道那个叫什么韦挺的是什么來路,为什么老是要和我过不去啊, 王珪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又是点头说道:那个韦挺,乃是洛阳韦家子弟,他的姐姐,是大隋齐王的王妃,当年齐王一案,他韦家也是受到了牵连,韦挺因为当时正好出游在外,所以才躲过了这么一劫,只不过此人倒是隐藏的很深,以前都沒有听得他说起自己对梁王有如此怨恨, 听得竟然是杨暕的小舅子,万禾这才算是茅塞顿开,用力拍了一下脑门,说道:原來如此,难怪这小子一说起我的名字,那就是咬牙切齿的样子, 王珪又是长叹了口气,说道:这次这件事在下也是匆匆得知,还未來得及通知王爷,就被李建成给招去了世子府,说实在的,刚才我还真担心王爷你沉不住气,把自己的身份给说出來了呢,别看李建成嘴上说并不恨王爷你,但若是真让他知道王爷的身份,只怕立马就是抓着王爷你去向李渊请功,李家子弟,可沒有易于之辈, 万禾也是点了点头,随即两人又是继续朝着府内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商量着接下來该如何是好,这次虽然是凶险,但也是因祸得福,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完成挑拨李家兄弟矛盾的任务了。 两人径直走到了后院,正要派人去吧杜如晦找來商量,可沒想到刚刚进了书房,就看到在书房内,杜如晦程咬金太史丰杜浩四人全都在书房内,万禾见了,也是不由得一愣,随即在身边士兵的帮助下脱下了身上的装饰,笑着说道:今天怎么这么齐,大家都在啊,正好,我还有事要和大家商量, 万禾的话刚刚说出口,就听得扑通一声,太史丰突然就是朝着万禾跪了下來,满脸憋得通红,喝道:王爷,末将有罪,请王爷责罚, 见到太史丰这个模样,万禾也是再次愣住了,满脸不解地望向了杜如晦等人,这才发现,杜如晦等人的脸色也是很不好看,万禾也是突然意识到,肯定是出什么大事了,只不过真的要说是惹事犯错,那也应该是程咬金这个吃货才是,怎么也轮不到一向行事稳重的太史丰啊,当即万禾也是板起了脸,径直走到了书房上手位置的椅子上坐下,沉声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说吧, 太史丰一直憋红着脸,一声不吭,而在他身边的杜浩和程咬金也是沉默不语,杜如晦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苦笑着说道:王爷,这次真的是出大事了,今日早上,王爷是不是让杜浩派遣一名天音门的弟子去跟踪一名县丞的行踪, 听得这么一说,万禾也是立马想起了此事,此事竟然关系到万咍,万禾立马就是坐直了腰板,点头说道:不错,的确是有此事,这个县丞可不是旁人,正是我的那个不争气的堂弟万咍,他与我有很深的过节,之前小五在户县受伤,也全都是因为此人的缘故,怎么,可是发现他做了什么事, 听得万禾的话,杜如晦等人的脸色也是越发难看,杜如晦说道:原來,此人是王爷的堂弟啊,说这话的时候,杜如晦的眼睛还看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太史丰,似乎是欲言又止。 而那太史丰的脸色更是一阵白一阵红,最后就这么跪在地上转过身,对着万禾纳头一拜,喝道:王爷,末将罪责难逃,有愧王爷的恩情,如今只能是以死谢罪,说完,太史丰直接就是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看准了自己的胸口就是刺了过去。 住手,太史丰突然要自杀,可是把万禾给吓了一跳,慌忙就是喊了一声,而在旁边的程咬金和杜浩更是眼疾手快,一人抓着一只手,将太史丰给制住,那匕首的刀尖距离太史丰的胸口只有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甚是凶险啊,太史丰想要挣脱,只不过撇开杜浩不说,光是程咬金的力气,就不是太史丰能够比得了的,被程咬金这么一抓,太史丰那是动弹不得,而见到如此,万禾也总算是松了口气,脸上立马就是变了色,沉声喝道:太史丰,你这是在搞什么鬼,在我面前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了, 此刻的万禾那是和平时那沒心沒肺的样子判若两人,对万禾还不是很熟悉的王珪见了,也是完全被万禾现在所展现出來的气势给镇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现在万禾所散发出來的气势,竟是丝毫不逊于李渊李世民等霸主,甚至能够和当年大隋的开国皇帝杨坚相提并论,突然间,王珪也终于是明白了,为什么像房玄龄杜如晦这样的贤才,会甘心为万禾效命。 且不管王珪心里在想些什么,听得万禾的喝问,那太史丰也是身子一颤,手上的力道也是跟着一松,当啷一声就把匕首给丢了,紧接着,太史丰也是满脸通红,对着万禾喊道:王爷,末将该死,擅作主张,不仅害得王爷身处险境,还把王爷的亲人给杀了,末将该死啊,请王爷让末将以死谢罪吧, 呃,听得太史丰的话,万禾的眉头立马就是皱了起來,虽然已经有所明了,但还是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杜如晦,问道:克明,你來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杜如晦也是一脸的无奈,太史丰这次犯的错实在是太大了,不过杜如晦也不能因此而对万禾隐瞒,只能是老老实实地说道:先前王爷让一名天音门的子弟跟踪那县丞,也就是王爷的堂弟万咍,却是看着那万咍进了秦王府,只不过秦王府内守卫森严,那名天音门的子弟虽然功夫还不错,但也不能大白天地就这么闯进去,所以他就先返回府上,把太史将军给带來了,而太史将军一來,就正好碰到了万咍被秦王府的人给赶出來,那万咍口中还在不停地喊着什么,我沒有骗人,万禾的确是在长安之类的话语,听到这个话,太史将军也是认为万咍有可能会危害到王爷的安全,所以就让那名天音门的子弟动手,把,把万咍给,给 杜如晦说了好半天,却是沒有能够说出口,不过万禾却是听得明白,显然万咍已经是被那天音门的子弟给杀了,得到这么一个消息,万禾也是不由得愣在那里,虽说万咍一直以來给万禾找了不少麻烦,甚至几次想要害死万禾,但不管怎么说,万咍毕竟是自己的堂弟,万禾几次都沒有对他下杀手,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突然得知万咍死了,万禾的心里多少也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太史丰这么做毕竟还是为了万禾的安全考虑,想到这里万禾还是摇了摇头,他实在沒有理由去怪罪太史丰,当即就是说道:好了,杀便是杀了吧,其实当初也是我一时妇人之仁,原本在洛阳的时候就杀了他,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了,好了,太史将军,此事我不怪你,你就别自责了, 杜如晦脸上的笑容又加了几许苦涩,说道:王爷,事情并沒有这么简单,那名天音门子弟杀了万咍之后,却是很快又被人给杀了,而且太史将军也是发现,事后竟然有秦王府的人在跟踪万咍,此事太史将军也是对属下说了,属下以为,太史将军的行为只怕是弄巧成拙,本來秦王府的人根本不相信万咍的话,可现在万咍竟然被人给杀了,反倒是引起了秦王府的注意,只怕王爷在长安的行踪已经是因此暴露了, 呃,听得杜如晦这么一说,万禾与王珪两人也都是立马相互看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是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万禾也是发现之前一直沒有想通的事情,现在终于是想通了,难怪李世民会突然发现自己的行踪,原來问題出在这里啊。 而太史丰听得杜如晦的话,更是羞愧难当,趁着程咬金和杜浩两人沒有注意,一把就是挣开两人的手,直接就是朝着地上的那匕首扑了过去,竟是还要选择自杀谢罪,不过这次万禾却是早有准备,立马就是大喝道:太史丰,若是你还听得进我的话,那就不准再碰那把匕首, 第六百二十六话 王珪拜服 ♂, 万禾这么一喊。太史丰的手也是本能地往后一缩。而这个时候。程咬金和杜浩两人也是再次将太史丰给制住。太史丰哭丧着脸。对万禾说道:王爷。末将罪该万死。无颜再为王爷效命。还请王爷赐末将一死吧。太史丰一边喊一边挣扎。只不过这次程咬金和杜浩却是不敢大意了。死死地掐住太史丰的双臂。让太史丰不能动弹。 万禾轻轻摇了摇头。却是慢慢走到了太史丰的身边。就这么紧紧盯着太史丰。默然不语。过了好半天。突然万禾直接甩起了手。一个巴掌就是扇在了太史丰的脸上。就听得啪的一声。太史丰的脸一动不动。那古铜色的脸颊上仅仅只是浮现出了一片浅红。而万禾自己却是捂着手掌。咬牙切齿在那里直叫唤。 万禾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不明所以。就连挨打的太史丰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万禾。过了好半天。万禾这才是缓过來。用力甩了几下手掌。同时还对着手掌心连连吹气。瞪了一眼太史丰。骂道:妈妈咪的。你这脸皮怎么这么厚。跟块石头一样。 这个太史丰也是有些无语了。自己这个挨打的沒喊疼。怎么这个打人的倒是倒打一耙啊。被万禾这么一搅和。太史丰也是暂时忘了寻死的事情。只是一脸无奈地看着万禾。 好了。放开他吧。又是折腾了好一会儿。万禾这才是恢复了常色。将通红的手掌往身后一背。然后对着程咬金和杜浩吩咐了一下。紧接着便是说道:太史丰做错了事。当然要惩罚。不过我刚刚已经惩罚过他了。他接下來要寻死还是要做什么。都和我沒关系。就算是他死了。也不是因为做错了事被罚。他自己要寻死。那只能说明他的脑筋出了问題。只不过。可惜太史公当年何等英雄。如今却是传下了一个脑袋全是浆糊的后辈。还因此断了血脉。可悲。可叹。 万禾说完之后。便是径直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闭目养神。完全不理会太史丰。而程咬金和杜浩也是一脸古怪地相互看了一眼。这才小心翼翼地放开了太史丰。特别是杜浩。他和太史丰是结拜兄弟。虽然听得万禾的话不得不放开太史丰。但还是担心太史丰会去做傻事。那双眼睛紧紧盯着。双手随时准备动手去拦阻。再看太史丰本人。听完万禾的话之后。那脸上也是阴晴不定。一直低沉着脑袋。似乎在想些什么。终于。太史丰脸色一板。又是恢复成平时的模样。对着万禾纳头一拜。喝道:王爷的苦心。末将明白了。末将这次的罪责暂且记着。等到來日。末将定会戴罪立功。不会辜负王爷的恩情。 太史丰这话说出口。就意味着他不会再自寻短见了。在座众人也都是松了口气。就看着太史丰直接站起身。慢慢走到了杜浩的身边。不再言语。而此刻。王珪也是反应过來。满脸古怪地看着那闭目养神的万禾。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是高估了万禾。却沒想到。到头來还是小觑了他。难怪他能够从一介商贾子弟。成为如今名震天下的梁王。原本只是因为房玄龄和杜如晦的关系才加入万禾这条战线的他。如今也是有些真心拜服于万禾了。 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万禾。王珪也是上前一步。对着杜如晦等人笑道:其实你们也用不着太过担心。关于这件事。梁王已经在刚才解决了。说完。王珪便是将适才在世子府的经过对众人说了一遍。 听完王珪的话。杜如晦等人也都是惊讶万分。沒想到就这短短半天的功夫。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杜如晦立马就是紧皱眉头。思索了片刻。说道:事情如此解决。那真的是因祸得福了。至于洛阳那边。有长孙大人和乔松两人谋划。应该沒有问題。其实在此之前。长孙大人他们已经是有了相应的谋划。让刘大人前去河北。目的就是要做出王爷在洛阳的假象。沒想到这个谋划这么快就可以起到作用了。 刘文静去河北联络薛世雄的事情。房玄龄自然也知道了。他现在这么一说。王珪也是长舒了口气。面露喜色道:不错。不错。若是如此。那这件事的确是可以圆满解决了。接下來。我们只要在这段时间内小心行事。不要被秦王府的人给抓到行踪就可以了。不妨让王爷在这段时间内减少外出的次数。避免风险才是。 不。就在这个时候。之前一直闭目养神的万禾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睛。沉声喝道:越是现在这种情况。我就越是要多在外面走动。只有这样。才能不引起怀疑。 万禾突然这么一说。也是让杜如晦和王珪两人都是愣了片刻。不过很快杜如晦就是想明白了万禾的意思。万禾所假冒的钱缺那也是这几个月的时候突然出现在长安的。如果李世民要追查万禾的行踪。那这个突然跑到长安行商。然后又搞出这么多风风雨雨的钱缺。无疑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偏偏那边李世民刚刚要追查万禾的下落。这边钱缺就闭门不出。这不是要找怀疑嘛。 王珪也不是笨蛋。很快也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顿时就是老脸一红。心中越发佩服起万禾來。随即万禾又是皱着眉头。沉声说道:除了这件事。我从小五那里也是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那就是有关商遗宝藏的线索。克明。你且來听听。到底是如何。 。。。。。。。。。。。。。。。。分割线。。。。。。。。。。。。。。。。。。。。。。。。 自从薛家军偷袭高鸡泊。将高鸡泊一举击破之后。薛家兄弟率领着一万余薛家军就驻扎在高鸡泊。而很快。得知高鸡泊沦陷的窦建德便是立马调派各路大军前來攻打高鸡泊。其中就包括了窦建德手下大将王雄涎。 窦建德已经是名符其实的河北霸主。虽然在之前与王世充联手攻打洛阳的战斗中吃了大亏。但他的主要兵力却是沒有损耗。轻而易举就是调派了近五万大军围攻高鸡泊。而传闻窦建德更是准备亲率八万大军前來。薛家兄弟虽然勇猛。但面对这样的攻势。只怕薛家兄弟就算是人人三头六臂。也守不住这高鸡泊吧。 所幸这高鸡泊易守难攻。周围全都是沼泽和芦苇。外面的兵马想要攻进高鸡泊。也是千难万难。当初窦建德攻打驻守高鸡泊的张金称。那全是因为张金称不通军务。手下又全都是乌合之众。就算是如此。窦建德也是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才拿下高鸡泊。沒想到这才短短几年间。高鸡泊竟然在自己的手中得而复失。这恐怕也是窦建德气急败坏的原因吧。 在高鸡泊的外围。大将王雄涎紧皱着眉头。看着一波一波的攻势就这么被击退。王雄涎的脸色也是变得十分难看。他率兵围困高鸡泊已经将近十天了。可高鸡泊就像是一个乌龟壳。无论怎么狂轰乱炸。那防线就是纹丝不动。王雄涎站在沼泽岸边。一脸怒容地看着前面的那个小岛。以及岛上那高耸入云的薛字军旗。简直是恨得牙根痒痒。 王将军。这个时候。在王雄涎身后。一名疤脸将领走了过來。却是窦建德手下的心腹凌敬。只不过凌敬这次一改往日书生装扮。却是一身盔甲。倒也颇显英气十足。凌敬对王雄涎说道: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这十天下來。我军损失上万人。可高鸡泊却是纹丝不动。想要攻下这高鸡泊。光靠这样正面交锋。恐怕还是难以取胜啊。 王雄涎也是用力点了点头。在经历了汜水关之败以后。王雄涎也是比以往成熟了许多。至少不会再动不动就是喊打喊杀的了。经过了这十天的战斗。王雄涎虽然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承认凌敬所说的沒错。只是这高鸡泊四面环水。整个高鸡泊就像是一个大龟壳。若是不正面交锋。那又该如何去攻。 见到王雄涎的模样。凌敬也是明白他的心思。这也是让他头疼的事情。薛家军的前身本就是大隋四大强兵之一的燕地悍兵。加上薛世雄本身就是大隋老将。而薛家兄弟也是虎父无犬子。一个个骁勇善战。区区万人。竟是将高鸡泊打造成了一个铁桶防守。光靠王雄涎这五万人。恐怕还真的沒办法拿下高鸡泊。难道。真的要等到窦建德的援军赶來。合兵十多万大军才能击败这薛家军吗。 想到这里。凌敬也是不由得苦笑。窦建德的大军至少还要等上五天才能赶到。如今高鸡泊的粮草被夺。整个河北的夏军都是缺少粮草。现在的夏军可以说是最为虚弱的时候。偏偏在窦建德周围。那也都是强敌环饲。窦建德将大军集结來攻打高鸡泊。必然造成四面防守空虚。这万一要是周围的强敌入侵。那该如何是好。一个弄不好。甚至会让窦建德这多年來的基业毁于一旦啊。 第六百二十七话 宋正本来到 ♂, 想來想去,凌敬想得自己的脑袋都疼了,可就是想不出一个什么好办法去攻破高鸡泊,难道真的要等到窦建德派遣大军前來强攻,才能将高鸡泊给一举攻破。 报,,,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呼喊声从旁边传了过來,只见一名军士快步跑了过來,到了王雄涎和凌敬身后,抱拳半跪喝道:启禀将军,宋正本大人领大军一万赶至, 宋大人來了,听得这军士的话,王雄涎和凌敬两人顿时就是愣住了,紧接着,两人也是露出了狂喜之色,在窦建德的手下,如果说王雄涎是窦建德的第一大将的话,那这宋正本就是窦建德第一智囊,凌敬虽然也颇有智谋,但和宋正本相比,却是相差太多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听得宋正本來了,正在为进攻高鸡泊而一筹莫展的王雄涎与凌敬都是大喜过望,两人立马就是直接朝着后方前进,而沒走几步,就看的迎面走來四五人,带头一人,正是宋正本,王雄涎见了,立马就是喊道:宋大人,你來得正是时候啊, 宋正本相比起以前在高士达手下的时候,要略显富态一些,毕竟当初在高士达手下,宋正本并不算受重用,而现在在窦建德帐下,宋正本却是被窦建德引为谋主,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能够遇上一个知人善用的明君,宋正本也是过得舒坦许多。 见到王雄涎和凌敬迎了上來,宋正本也是笑呵呵地对着两人拱手一礼,笑道:王将军,凌大人,多日不见,别來无恙, 凌敬也是上前见礼,他虽然穿着铠甲,一副武将打扮,但其实还是一名文官,这该有的礼节,凌敬可是一个都不会少,倒是王雄涎本就是粗人一个,哪里会那么多弯弯道道,上前对着宋正本就是喊道:宋大人,你可是要为我好好想个办法,不把这高鸡泊给攻下來,王爷可就麻烦了, 宋正本也是了解王雄涎的性格,对于他的无礼,宋正本也沒有计较,反倒是笑着对王雄涎点头说道:王将军请放心,在下正是为了此事而來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入军帐再说, 宋正本一边说着,一边分别拉着王雄涎和凌敬,三人直接就是朝着不远处的主帐走去,进了营帐之后,宋正本还特意吩咐守卫的军士,不得放任何一人靠近,这才与王雄涎和凌敬两人商议攻打高鸡泊的办法去了。 是夜,在高鸡泊,薛家军刚刚结束了一天的战斗,在薛家兄弟的安排下,也是布置好了守卫,先前薛家军正是靠着夜袭才拿下的高鸡泊,又怎么可能会不防范这一点,而在山上的山寨当中,薛家兄弟却是齐聚聚义厅,一同商量今日这一战的战果。 老小薛万彻撇嘴说道:今天那夏军的攻势又比前几日凶猛了许多,光是我这边,至少也有上万人一口气攻上來,好几次都差点被夏军给攻上岸了,亏得我抢先一步跳上了敌船,将夏军指挥战斗的将领给杀了,这才彻底把对方的攻势给击溃, 四弟,听得薛万彻又是冲到敌人的船上杀敌,老三薛万钧立马就是皱起了眉头,沉声喝道:你怎么又如此冲动,昨天大哥不就告诫过你,千万不可冲动行事,你这么贸然冲上敌船,万一陷入重围该怎么办, 听得自家哥哥的训斥,薛万彻撇了撇嘴,却是有些不服气,哼道:三哥,你这也太谨慎了点吧,我这可不是冲动行事,我那都是算准了敌军沒人拦得住我,这才冲上去厮杀的,你就不要太担心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端端坐在你面前嘛, 你还有理了,听得薛万彻的话,薛万钧眉头一挑,眼睛也是瞪得老大,喝道:你难道忘了父亲是怎么教导我们的,为将者,应当审时度势,不可逞匹夫之勇,在战场上,沒有什么是肯定的,再说了,这次我们的任务,是守住高鸡泊的阵地,你作为将领,就应该严守阵地,万一你有什么意外,导致高鸡泊防线失守,你如何向父亲交代, 好了,薛万钧的呵斥那是一句比一句响,最后更是震得薛万彻的耳朵嗡嗡发鸣,坐在最上面的老大薛万述也是忍不住开口拦住了薛万钧,说道:三弟,算了,四弟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说的这些道理,相信四弟也都听进去了,是不是啊,四弟, 当然,当然,正苦着脸捂住耳朵的薛万彻一听大哥的话,如何不知道大哥这是在帮自己,连忙是点头说道:大哥说得沒错,三哥的教导,小弟全都记在心里,不敢忘记,请大哥三哥放心好了, 大哥,你可不能这样老是宠着四弟,见到薛万述又在维护弟弟,薛万钧也很是不满,当即便是喊道:小弟知道大哥爱护四弟,但现在已经不是在家里了,这战场上的事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此危险,岂能容得四弟再这样胡闹, 好了好了,薛万述也是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这个三弟别的都好,就是有点喜欢较真,不过薛万述也知道薛万钧说的是实话,苦笑着对薛万彻说道:四弟,你三哥的话你也都听到了,今后可不能再肆意妄为了,要不然,我就派人把你送回到父亲那里去,我们这些哥哥管不了你,只能是让父亲亲自來管了, 啊,听得大哥的话,薛万彻立马就是打了个哆嗦,再也不敢顶嘴了,自家父亲对他们兄弟一向都是严加管教,要是薛万彻真的被送到父亲身边,只怕是少不了一顿打,而且很长时间都别想再上战场杀敌了,这对已经习惯了自由自在的薛万彻來说,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薛万彻只能是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道:是,小弟听从哥哥们的话就是了, 教育了一顿薛万彻之后,薛万述又是转过头,对一直沉默不语的老二薛万淑说道:二弟,你那边的情况又是如何, 薛家兄弟四人,分别驻守高鸡泊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其中老大薛万述所驻守的是东边,老二薛万淑所驻守的是北面,薛万钧驻守的是西面,而老幺薛万彻则是驻守南面,听得薛万述的问话,老二薛万淑这才开口说道:我这边的情况也和四弟那边差不多,我一箭射杀了敌军的指挥军官,这才破解了对方的攻势,只不过,看情况,接下來几天,我们所要面临的攻势还会更加迅猛, 嗯,听完薛万淑的话,薛万述也是轻轻点了点头,眉头紧皱,高鸡泊的情况的确是不容乐观,想起之前刘文静所说的任务,让他们一直坚守在高鸡泊,薛万述也是不由得头疼,所幸这高鸡泊作为窦建德的后方基地,所囤积的不光是粮草,还有大量的武器装备,其中就包括了这次防守战最为重要的箭矢,那堆得仓库慢慢地箭矢,足够薛家军用上一个多月的了,随即薛万述又是转过头,对在座唯一一个不是薛家军出身的将领刘雅问道:刘将军,依你看,那窦建德还要多久才能到高鸡泊, 刘雅身为降将,在短时间内,自然是不可能再统领兵马了,而薛万述让他参加这次的商议,主要是想要利用刘雅对窦建德兵马布置的了解,想要获取情报,而听得薛万述的问话,刘雅也只是暗暗苦笑,不过他也明白,想要获得薛家兄弟的信任,保住项上人头,他也只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实,刘雅思索了片刻,便是立马说道:从薛家军攻下高鸡泊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的时间了,以夏王,以窦建德的速度,只怕在五日前,就应该已经召集齐了兵力,只不过,窦建德要从清河赶到高鸡泊,至少也要有四天的时间,再加上其他的事情耽搁,恐怕也要个六七天的样子吧, 嗯,听完刘雅的回答之后,薛家兄弟也是仔细琢磨了起來,薛万钧说道:高鸡泊是窦建德命根子,得知高鸡泊失守,窦建德只怕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來收服高鸡泊,我想我们还是做好最快的打算,四天后就开始防备窦建德大军赶至, 薛万钧的话也是得到了其他兄弟的赞同,薛万述点头说道:不错,只是不知道刘文静所说的那个援军什么时候能够赶到,要是等到窦建德的大军赶至,援军却还沒來,我们也不能再拖下去了,窦建德所带來的兵马绝对不会少于七万,以我们的兵力,那是万万抵挡不住的,到时候,我们只能是烧了这些粮草和武器装备,逃离高鸡泊, 薛万述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这次前來偷袭高鸡泊的,那可都是薛家军的精锐兵马,虽然薛家与洛阳已经达成了联盟,但并不意味着薛家就要为洛阳那边卖命,薛家军是薛家的根本,要是在这里被打残了,将來薛家在与洛阳的联盟中也是站不稳脚跟, 第六百二十八话 遭遇夜袭 ♂, 紧接着,薛万述又是统计了一下今日的伤亡情况,这一天下來,薛家军损失了近三百名将士,听得这个结果,薛家兄弟都是感到一阵阵心疼,虽然今天一天薛家军所杀的夏军绝对超过了三四千人,但是这每一名薛家军士兵,那可都是薛家精心训练出來的精锐士兵啊。 可光心疼也沒用,打仗就是要死人的,伤亡在所难免,这一点,几乎是在战场上长大的薛家兄弟们比谁都清楚,随即薛万述也是嘱咐了兄弟几人注意之后,这才让兄弟们退下休息,而薛万述自己却是提着画戟,带着几名亲兵,开始在山寨周围巡视起來。 作为大哥,薛万述必须要保护好自己的兄弟,作为薛世雄的长子,薛万述也必须顾及薛家的颜面,而作为这高鸡泊内薛家军的统帅,薛万述也必须承担起这近万名薛家军将士的性命,这么多责任全都压在薛万述的肩膀上,已经是让薛万述好几天都睡不好觉了,这晚上要是不巡视一遍,薛万述也是不安心,待会只怕连睡都睡不着。 所幸薛家军所布下的防线十分牢固,那些薛家军的将士们更是坚守阵地,完全不用担心会被敌人夜袭,巡视了一遍之后,薛万述这才放下心來,带着几名亲兵就是径直朝着山寨走去,这走上了半山腰,在山间小道上,一边享受着山间的宁静,同时薛万述也是忍不住抬起头,望向了夜空中的明月,心中不免感慨,却不知道父亲在武阳那边的情况如何,不过,窦建德既然将大军都给调集到清河,而且很快就会朝着高鸡泊这边进军,想來父亲那边的压力应该会轻松很多吧。 突然间,薛万述却是突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按理说,自己已经快要走到山寨的营门了,怎么到现在都还沒有碰上安排在这里的暗哨,薛万述之前可是交待得很清楚,就算是走过这里的是薛家兄弟,也绝对不能就这么放人过去。 而刚刚想到这一点,薛万述却是觉得越发有问題了,伸手往后面一摆,站住步子,同时也是将手中的画戟横在了胸口,而见到薛万述的举动,那几名亲兵也是纷纷警惕起來,提起了手中的长枪,护卫在了薛万述的周围,其中一名亲兵悄声问道:少将军,可是发现了什么, 太安静了,薛万述眉头紧锁,沉声喝道:刚刚我们下山的时候,我记得这里还有不少虫鸣声,可现在却是连一点动静都沒有,还有,这个味道是,嗯,是血腥味,不好, 薛万述皱着鼻子嗅了一下,却是脸色大变,这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味道,分明就是血腥味,而就在薛万述的话音刚落,突然一声破空声响起,一道黑影直接从山道旁边的岩石后面射出,直奔薛万述的要害部位就是射了过來,而在薛万述身边的一名亲兵毫不犹豫,直接就是挡在了薛万述的身前,高呼:少将军小心,呜,话未说完,那支箭矢就已经射穿了那亲兵的胸口。 有埋伏,见到这一幕,薛万述如何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立马高呼一声,而紧接着,从左右两旁又是飞射出了二十多支箭矢,朝着薛万述等人射了过來,不过这次早就有了准备的薛万述等人也是立马挥起了兵器,格挡那些箭矢,特别是薛万述,手中的画戟在他的手中顿时就是飞舞起來,将那些射向他的箭矢尽数击落,而薛万述的亲兵也不差,只有两名亲兵不幸被射伤,而抵挡了对方一轮箭矢攻击的薛万述也是将画戟往身后一背,喝道:冲上去,大声示警, 随着薛万述这一声呼喝,那几名亲兵也是立马跟着薛万述往山上冲,口中还在不停地高声呼喝:敌袭,有敌袭啊,來人啊,有敌袭, 妈的,上,杀了他们,见到薛万述等人竟是挡下了弓箭偷袭,一直躲在暗处的一名身材魁梧的战将喝骂了一声,噌的一下就是跳了出來,不是别人,正是夏军大将王雄涎,只见王雄涎手提着宝刀,指着前面不停狂奔的薛万述就是怒喝道:挡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放响箭,通知所有兵马行动, 随着王雄涎的一声令下,立马就是有一支响箭射上了夜空,在夜空中带起了一道亮光,同时也是伴随着一声响亮刺耳的啸叫声,沒过多久,震天的喊杀声在高鸡泊的夜空中回响,无论是高鸡泊外围的沼泽,还是这高鸡泊内的山寨周围,立马就是亮起了无数的火光,大量的夏军不仅是从沼泽上的芦苇荡中冲出來,更是在山寨周围的岩石树林中涌出,朝着守卫在岸边的薛家军冲杀了过去。 糟糕,看到这一幕,薛万述也是心中一惊,他现在已经沒有时间去想那些躲在山上的夏军是如何穿越防线來到高鸡泊的,他必须要考虑,面对敌军的偷袭,薛家军要如何能够守住高鸡泊。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薛万述的左右两旁也是响起了呼喝声,却是在两旁突然窜出了四五十名夏军士兵,面目狰狞地就是朝着薛万述这边扑了过來,薛万述虽然被吓了一跳,但还是立马提起了手中的画戟,上前迎战。 要论习武的天赋,身为老大的薛万述却是四兄弟当做资质最差的,身为薛家长子,薛万述从十岁开始,就跟随着父亲薛世雄在战场厮杀,战斗经验却是比其他三兄弟都要丰富,面对这样的情况,薛万述却是一点也不惊慌,手中的画戟往距离自己最近的敌人身上一挑,准确无误地刺中了对方的胸口,紧接着就听得薛万述怒吼一声,竟是提着那敌人的尸体就是往前一扫,那尸体立马就是扫中了前方的十余名敌人,那些敌人也全都是撞在了一团,变成了滚葫芦。 而接下來薛万述也不敢耽搁,因为在他的身后和左右还有二三十人正扑过來,当即薛万述就是就地一滚,在战场上厮杀这么多年,薛万述明白一个道理,面子什么的都是虚的,只有活下去才是真理,而随着他这一滚,那些夏军士兵手中的兵器全都落了空,紧接着,薛万述站起身就是朝着周围一扫,只听得无数的惨叫声响起,又是有十余人死在了他的画戟之下。 而这个时候,对方的合围之势已经破解了,薛万述将画戟一提,一口气就是冲进了剩下的那些夏军当中,三下五除二就是将这些夏军给全都斩杀,唯一可惜的是,薛万述所带來的那些亲兵已经死在了对方的突袭当中,不过薛万述却是沒有停下哀悼那些亲兵的时间,在他的身后,王雄涎正率领着夏军士兵追上來,薛万述很清楚,要是被对方给追上來了,那可就真的无法脱困了,当即薛万述也是倒提着画戟,头也不回地就是往山寨上冲。 见到自己的安排并沒有拦下对方,王雄涎也是气得哇哇叫,带着兵马就是继续向前追,他已经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正是薛家长子薛万述,这可是一条大鱼,王雄涎如何肯放过,可还未等王雄涎追上几步,从旁边又是窜出了一队人马,领头之人正是凌敬,凌敬拦住王雄涎就是喊道:王将军,不要再追了,上面可是薛家军的主力所在,我们的兵马不多,追上去会吃亏的, 听得凌敬的话,王雄涎却是很不甘心,指着前面薛万述的背影就是喝道:那可是薛老鬼的大儿子,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凌敬一听是竟然是薛家长子,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凌敬很快就是反应过來,摇头对王雄涎劝道:王将军,用不着着急,如今高鸡泊已经被我们给围住了,薛家兄弟一个也跑不掉,我们先下山把守在岸边的薛家军给清理了,让大军攻上高鸡泊,到时候我们再來把他们全都拿下, 凌敬的话也是十分在理,听得凌敬的话,又抬头看一眼前面已经沒入山寨营门内的薛万述,王雄涎也知道再追上去也是讨不得好去,只能是一咬牙,对凌敬喊道:好,就听你的,我们先下去,说完,王雄涎便是与凌敬一块带着兵马往山下冲。 且说薛万述冲上了山寨之后,正好碰上老二薛万淑和老四薛万彻两人领着兵马冲了出來,看到自家大哥全身是血的模样,薛万淑和薛万彻都是吓了一跳,薛万彻立马就是冲了过來,喊道: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谁敢伤你, 我沒事,沒受伤,薛万述一摆手,只是简单几个字就说明了自己的情况,急忙说道:敌人已经潜入了高鸡泊,正在里应外合攻打山下的防线,我看这高鸡泊是挡不住了,赶紧烧粮,我们准备突围, 薛万述这么一说,其他两兄弟也都是吓了一跳,当即薛万淑就是立马按照薛万述的命令,领着几百人就是往后面的粮仓赶去,而薛万彻也是召集起山寨内的薛家军,准备突围, 第六百二十九话 死守山道口 ♂, 这次被派來的薛家军一共有一万两千余人,其中攻打高鸡泊的时候虽然夜袭得手,但也损失了千余人,而刘雅的投降,又增添了千余人,而经过了这十日的苦战,薛家军也有近三四千人的损耗,除开安排在岸边的一千余人的岗哨,留在山寨内的薛家军还剩下不到八千人马,薛万彻临时也只能是召集起不到三千人,而薛万述也等不下去了,只能是领着这三千人马与薛万彻一块赶出营门,他们必须要赶在夏军之前,堵住从山下到山上的唯一通道,只有这样,才能为薛万淑烧毁粮草争取时间。 只不过想要及时赶到山下,那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仅仅只是赶到半山腰,他们就碰上了三拨敌人,所幸这些敌人都只是几百人几百人一來,以薛万述和薛万彻的本事,再加上手下近三千人马,倒也是轻而易举就击破了这些阻击,只不过也因此耽误了下山的速度,等他们赶到山脚下的时候,那山道的入口已经是被一伙夏军给堵住了。 看到这个情况,薛万述的脸色一变,却是立马又沉稳下來,只见他双目寒光一闪,脚下步子却是沒有停歇,一边跑一边喝道:四弟,我们上, 好,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薛万彻更加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听得大哥的话,薛万彻也是喝了一声,双目也是露出了兴奋的神采,只见薛万彻双脚一蹬,竟是一口气从山道的台阶上跳了下去,跃过了自家大哥的头顶,稳稳地落在了薛万述的前面,紧接着,又是一跳,直接就是朝着山道口那已经严阵以待的夏军扑了过去,口中高呼:贼子们,你薛家爷爷來了, 其实堵在山道口的夏军并不是刚刚赶到这里的,而是之前王雄涎与凌敬下山的时候,特意留下的一队人马,目的就是要堵住薛家军的去路,本來她们还以为山上的薛家军沒有这么快下山,却沒想到王雄涎他们刚走沒多久,就有薛家军冲了过來,眼看着一人从天而降,那两名战将也沒想那么多,纷纷提起自己手中的长枪,就准备上前迎战。 而跳到空中的薛万彻见到有人來迎战,脸上的兴奋神色又是增添了不少,大喝一声,双手提起画戟就是朝着下面的两将扫了过去,那两将刚刚将长枪迎了上來,就听得铛铛两声脆响,那两杆长枪竟是应声而断,那两名战将顿时就是吓了一跳,可还沒等他们转过头來,薛万彻已经是稳稳地落在他们的面前,手中的画戟一挥,顿时就是将眼前的两将拦腰斩断。 啊,张将军和赵将军都死了,见到自家将军竟然连对方一招都沒有接下來,就落得个分尸的下场,那些堵在后面的夏军士兵也是立马被镇住了,总算夏军的战斗素质还不错,虽然士气大跌,但并沒有立马溃败下來,还能勉强维持阵型。 只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了,薛万彻也不管死在自己面前的哪个是张将军,哪个是赵将军,他只管往前冲,手中的画戟更是犹如砍瓜切菜一般,所有挡在他面前的夏军士兵都是惨死在他的画戟之下,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而紧接着,薛万述又是带着三千将士,一口气就是冲了下來,配合着薛万彻,沒有任何花巧,直接就是冲撞到夏军的阵型当中,展开一番厮杀。 夏军的将领已死,加上士兵数量也只有不到千人,虽然被对方给堵住了路口,但薛家军却是自上而下的冲杀,在地势上,夏军也沒占多少便宜,很快,这场战斗就以夏军全军覆沒而结束了。 浑身是血的薛万述冷漠地将最后一名夏军的脑袋给斩下來,却是遥望着前方高鸡泊的河岸,只见那里火光映天,隐隐能够看到有不少船只的影子已经靠岸了,看样子河岸已经是沦陷了,薛万述的眼中那也是露出了一丝心痛,那可是一千薛家军将士啊,每个将士那可都是薛家的心血啊,早知道如此,今夜就把那仅存的一千余降兵派去守卫了。 现在后悔也是晚了,薛万述知道,虽然成功占领了山道口,并不意味着战斗就这么结束了,正相反,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看到大批的夏军已经开始上岸,薛万述也不敢再耽搁了,立马就是下令,让一千将士手持弓箭分别站到两旁的岩石上,而剩下的两千将士则是堵在了山道口,列阵准备迎战。 大哥,你看,这个时候,在旁边的薛万彻往回一看,却是眼睛一亮,指着山坡上的山寨就是喊了一声,而薛万述也是立马回过头一看,正好看到在身后的山顶上,火光正冲天,正是山寨后面的粮仓位置。 看到这一幕,薛万述顿时就是心中一喜,而薛万彻也是笑道:太好了,太好了,二哥成功点燃粮仓了, 四弟,不可掉以轻心,虽然薛万述心中也是狂喜,但却还是很快冷静下來,他知道,火光一起,那些夏军也一定会往山上冲,想要保住粮草,而他们在这里所面对的压力也会越來越大,不过薛万述也是坚定了信心,一定要尽量拖延敌人上山的时间。 放心吧,大哥,要说起战斗,薛万彻可是从來沒怕过,当即他便是将双手紧紧握了一下画戟,舌头伸出來舔了舔嘴唇,笑道:有我在,窦建德手下的那些乌合之众,休想从这里过, 薛万彻如此有信心,薛万述也是一笑,再也沒有多说什么,他们薛家男儿,可沒有贪生怕事之辈,当即薛万述也是加紧布置防线,以求尽量多拖延对方时间。 沒过多久,夏军果然是已经杀奔到了山道口,那领头的却不是大将王雄涎,而是夏军的两名大将曹湛和高雅贤,两人都是窦建德手下的大将,虽然比不得王雄涎那般骁勇善战,但也算得上是军中悍将,他们两人最先攻上河岸防线,见到山坡上火光大盛,也是猜出薛家军在烧粮,他们也知道粮草的重要性,这才急急忙忙赶來。 眼看着夏军已经冲到了山道口,薛万述二话不说,直接挥动了手臂,一时间,从山道口两边的石坡上飞下了无数的箭矢,瞬间落在了夏军的军阵当中,带起了无数的惨叫声。 有埋伏,先前曹湛和高雅贤两人也只顾着往山寨上赶,并沒有多加注意,加上山道口一片黑暗,他们还真沒有发现堵在那里的薛家军,这才中了埋伏,不过两人毕竟是夏军中的大将,见到有埋伏,立马就是大喝一声,止住了身后将士的前进,同时曹湛也是把手中的大刀一挥,喝道:弓箭手何在,还击,还击, 被曹湛和高雅贤带來的兵马有一万余人,而其中也有不少的弓箭手,听得曹湛的话,那些弓箭手也是连忙出列,弯弓搭箭朝着山上反击,只不过薛家军的弓箭手都隐藏在黑暗中,夏军弓箭手就算是想要还击,也找不到目标,只能是盲目地朝着山上射箭,至于能不能射中目标,那就真的是天知道了。 曹湛,这样下去不行啊,高雅贤一边挥舞着钢枪击落箭矢,一边对着身边的曹湛喊道:我们直接冲上去吧,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那曹湛也是看到山寨后面的火光越來越大,知道要是再继续拖下去,等到粮草都烧完了,就算是拿下这高鸡泊也是无济于事了,当即也是用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随即两人也是同时下令,让那些步兵纷纷提着武器上前,冒着箭雨的攻击,往前冲。 而这一冲,曹湛和高雅贤却是发现,那山道口也是十分的狭窄,每次最多只能容纳十余人上下,这近万人的大军想要穿过这山道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眼看着那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已经钻进了山道口,突然,几声惨叫声响起,从那山道口内的黑暗中竟是闪现出了长枪,直接就是将那冲在最前面的夏军士兵给顶了回去,紧接着,就看到薛万钧和薛万彻两兄弟提着手中画戟,一口气就是将前面的夏军士兵给斩杀,薛万彻怒喝道:还有谁想來送死,來啊,來啊, 妈的,眼看着山寨内的粮草即将不保,眼前却是蹦出这么一队人马挡住去路,曹湛和高雅贤自然是着急万分了,曹湛骂了一声,直接就是拍马上前,提着大刀就是朝着薛万彻冲杀了过去,口中高呼:小子,休得张狂,吃我一刀, 哼,薛万彻冷哼一声,连着往前踏出了三步,每踏出一步,前面的夏军士兵就要被他斩杀数人,等他踏完这三步,死在他画戟之下的夏军士兵已经是不下三十人,而此刻薛万彻已经是完全踏出了山道口,他将手中的画戟转起,简直是在他的身子周围画出了一条界限,那些不幸在这个界限内的夏军士兵全都是死在了画戟之下,而薛万彻再次将画戟往胸口一横,面对冲杀过來的曹湛,大声呼喝:贼将,还不速速过來送死, 第六百三十话 薛万彻独战 ♂, 见到薛万彻如此年轻。竟是这般嚣张。那曹湛也是怒火中烧。一口气就是冲到了薛万彻的面前。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提着那大刀就是朝着薛万彻的脑门上劈了下來。 这一刀势大力沉。甚至还有开石破金之势。光是这一刀。就足见曹湛虽然不及王雄涎。但也是一名不错的猛将。而薛万彻见了这一刀。却是沒有露出任何惊慌失措的表情。反倒是冷冷一笑。手中的画戟反过來就是朝着曹湛刺了过去。 见到薛万彻的动作。曹湛的脸上顿时就是露出了一丝狞笑。自己这一刀要比对方早。而且速度也不差。若是薛万彻要和自己对攻的话。那肯定是自己的大刀先看重薛万彻才是。曹湛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大刀将对方的脑袋砍成两半的情景。 不过很快。曹湛脸上的狞笑立马就是转变成了惊愕和恐惧。原本应该是比自己慢一步的画戟。突然之间竟是加快了速度。自己的大刀还沒有完全落下。那画戟则是瞬间就抵达了自己的面门前。眼看着那画戟的尖刺就快要刺中自己的面门了。曹湛本能的反应就是往旁边躲闪。只是这一闪。却是让他的身子也是跟着不稳。差点就是马背上摔了下來。 而这个时候薛万彻却是身子一拧。硬是将刺出的画戟又给收了回來。同时身子原地转了个圈。猛的往下一顿。那画戟也是在黑夜中带起一片光华。不仅将左右想要靠近的夏军士兵给斩杀。最后还硬是将曹湛坐骑的四条腿全部斩断。曹湛惊呼一声。顿时就是跟着坐骑一块摔在了地上。 薛万彻一击得手。嘴角也是挂起了冷笑。站起身就是提着画戟继续追击。而好不容易从那死马的身下钻出來的曹湛见到薛万彻扑杀过來。吓得魂都飞出去了。连滚带爬。总算是躲过了薛万彻的画戟攻击。同时还不停地对左右喊道:挡住他。挡住他。 其实就算是曹湛不说。周围那些夏军士兵也是纷纷上前。他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将领被敌人给杀了。所有人都是怒吼着朝着薛万彻扑杀了过來。而面对这样的攻势。薛万彻却是越大越兴奋。画戟在他手中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将那些夏军将士全都挡在了三丈之外。任何胆敢靠近的。最后都是被画戟所斩杀。 曹湛好不容易从薛万彻的追杀中逃了出來。勉勉强强站起身。脸上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神情。看着那有如战神般的薛万彻。曹湛也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实在不相信。竟然有人能够厉害到这种程度。偏偏那小子的年纪。似乎还沒有他一半大。 将军。这个时候。一名夏军士兵扛着曹湛的大刀跑了过來。献媚地将大刀送到了曹湛的面前。这个时候曹湛才发觉自己刚刚的举动有多么的丢人。顿时就是又羞又怒。一把抓起了大刀。却是反手一挥。将这个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士兵给斩杀。紧接着。曹湛又是怒吼一声。倒提着大刀朝着薛万彻杀了过去。 曹湛一口气冲到了薛万彻的面前。正好薛万彻也是将画戟朝着左边一挥。一口气斩杀了三名夏军士兵。曹湛看准了时机。手起刀落。直接就是看准了薛万彻的后背砍了下去。 薛万彻早就注意到曹湛杀过來了。见到曹湛的大刀落下。薛万彻也不回头。连着往后退了三步。正好就撞到了曹湛的面前。手肘往后一顶。正中曹湛的胸口。顿时曹湛就是闷哼一声。整个人也是连着往后倒退了几步。刚刚那一下虽然不会致命。但却疼得曹湛整个呼吸都顿住了。 哼。找死。薛万彻这才转过身。手中的画戟一抽。却是正好拍中了曹湛的肩膀。直接将曹湛给拍飞了。撞上旁边一群夏军士兵的身上。就像是滚葫芦一样。撞倒了一大片。不过曹湛却是要庆幸。拍中自己的是画戟的背面。而不是刀刃。要不然。曹湛绝对会被一戟斩成两截。 保护将军。就在薛万彻冷哼一声。再次朝着曹湛那边冲过去的时候。左右两边的夏军士兵也是怒吼起來。纷纷朝着薛万彻身上扑了过來。夏军大部分士兵都是高士达的部下。只不过窦建德取代高士达之后。对于军队的训练那是要求更严格了。所以夏军的战斗力就算是比不上燕地悍兵转变过來的薛家军。也算得上天下少有的精锐之师了。就算是薛万彻如此勇猛。夏军士兵也不会轻易被吓退。 可恶。薛万彻眼看着那曹湛再一次从自己的手下逃走。顿时就是气得哇哇怪叫。见到那些夏军士兵一窝蜂地朝着自己这边扑过來。薛万彻也是连连挥舞画戟。恨不得将这些烦人的苍蝇全都给赶走。只是薛万彻这一怒。招式可就沒有之前那么密不透风了。连着几招过后。一名夏军士兵却是看准了机会。纵身一跃。从身后直接将薛万彻给死死抱住。 薛万彻左右挣扎一番。竟是沒办法将那士兵给挣开。而这个时候。周围的夏军士兵却是看准了时机。一个个扑了过來。他们都已经杀红了眼。可顾不得自家那位立了大功的战友。竟是挥舞着单刀就是朝着薛万彻这里乱刀劈下。而情急之下。薛万彻双腿用力一蹬。直接就是跳了起來。倚着身后那名士兵的身体。就是飞起了两腿。飞快地朝着周围那些士兵连连踹了过去。顿时就是将那些想要捡便宜的士兵全都给踹了出去。紧接着薛万彻又是身子一扭。将身后那已经快要支持不住的士兵直接摔了下來。这一得自由。薛万彻就是喝了一声。一脚踏在那士兵的脖子上。就听得喀嚓一声。颈脖子就被踩断了。 解决了这个胆敢偷袭自己的家伙。薛万彻猛的一抬头。却是怒喝一声。单手握住了画戟的尾部。竟是将画戟绕着自己身子抡了起來。那画戟的刀刃就像是收缴性命的镰刀。周围那些靠近的夏军士兵全都是惨死在这刀刃之下。不少人甚至连喊话都喊不出來。 妈的。给我射。把他给我射杀了。看到薛万彻一个人竟然如此勇猛。杀得自己这数千大军连山道口都靠近不了。在后面的高雅贤顿时就是怒了。直接挥动手臂。指着那些弓箭手就是大声呼喝。 四弟小心。而高雅贤那么大的声音。在后面压阵的薛万述自然也听到了。薛万彻的身手的确了得。可一个人又如何抵挡得住对方千余支弓箭的集中攻击。当即薛万述也是立马开口呼喝了一声。让薛万彻立马退回到山道口。 薛万彻正杀得过瘾呢。虽然自家大哥在后面喊着。薛万彻却是不甘心这样就回來。他的眼睛还盯着那边刚刚站起身來的曹湛呢。见到对方的弓箭手开始朝着自己这边射箭了。薛万彻不退反进。提着画戟往前一挥。同时也是双腿用力一蹬。一口气就是冲进了夏军的军阵当中。看到薛万彻的举动。薛万述也是吓得脸色发白。立马就是喊道:四弟。不要冲动。快回來。而见到薛万彻已经是沒入了对方的军阵当中。薛万述差点就要跟着冲出去。亏得旁边的士兵将他给拦了下來。 薛万述都沒有估算到自己兄弟会这么做。那些夏军的弓箭手自然也沒有预料到了。这刚刚射出的箭矢竟然全都射了个空。甚至还有不少都是射在了自家士兵的身上。毕竟这箭矢也是不长眼睛的。 再看薛万彻。一个人就这么冲进了夏军的军阵当中。左一下右一下。反倒是放开了手脚。周围那些夏军士兵竟是沒有人能够拦住他。当然。薛万彻陷入重围当中。也不可能不受伤。只不过他身上的那些伤大多数都是皮外伤。少数几道比较深的伤口。却只是换來薛万彻闷哼了几声。薛万彻的目光始终盯着那前面的曹湛。 此刻曹湛早已经被薛万彻给杀寒了胆。再也不敢上前去找薛万彻的麻烦了。只不过他不上去。那薛万彻却是杀过來了。看到薛万彻那双冒着寒光的眼睛始终盯着自己。曹湛的心顿时就是吓得冰凉。连大刀也顾不上了。转身就是要走。 看到曹湛竟然要跑。薛万彻也不再等了。随手一翻。画戟直接将一名持刀士兵的双手给剁了下來。而画戟左右一挑。连着几下弹起那单刀。看准了曹湛的位置。用力一拍。那单刀顿时就像是箭矢一般。飞一般地射了过去。而那单刀也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正好从那些夏军士兵之间的缝隙穿了过去。目标直指曹湛的后背。 曹湛。小心后面。趴下。见到薛万彻竟有如此手段。高雅贤也是吓了一跳。慌忙朝着曹湛喊了一声。那曹湛也是心中一惊。顾不上回头了。直接就是往地上一扑。还沒等他完全扑下去。就感觉后脑勺一阵冰凉。却是自己的头盔被那单刀给击中。立马就是掉了。在地上滚了几圈。惊出了曹湛一身冷汗。 第六百三十一话 狭路相逢 ♂, 可恶,别想跑,见到自己的攻击再次落空,而那曹湛从地上爬起來,又继续朝着前面跑了,薛万彻也是气得怪叫起來,提起画戟就是要往前追赶。 四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领子传來一把拉扯,薛万彻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大哥薛万述,却是薛万述见到薛万彻还要继续深入,不得不亲自出來把他给揪回去,见到自己这个弟弟还要往前赶,一向疼爱弟弟的薛万述这次也是火了,怒喝道:混账,你想找死吗,给我滚回去, 见到大哥发火了,薛万彻也是一阵心虚,连话也不敢说了,正好这个时候又是一阵箭雨袭來,兄弟俩二话不说,直接就是往后撤,也亏得这兄弟二人身手了得,竟然硬是从夏军的军阵中杀了回來,这个时候,之前安排在两边的弓箭手也已经将箭矢射完了,全都从两旁的岩石上下來,三千薛家军,提起他们手中的长枪,在这狭窄的山道口组成了方阵,硬是将整个山道口给堵得严严实实。 好不容易逃到后面的曹湛那是狼狈异常,抬起头,正好看到前面一脸铁青的高雅贤,顿时就是羞得脸通红,不过这个时候高雅贤也顾不上去讥讽曹湛了,他知道,若是不能尽快将山道口上的敌人给清除,那山上的粮草可就全都沒了,这个时候高雅贤再也顾不得许多了,指着薛家军的军阵就是怒喝道:冲,给我冲,冲过前面的山道口, 夏军士兵堪称精锐,薛家军更是继承了燕地悍兵的凶悍勇猛,两支军队开始在这狭窄的山道口中碰撞,顿时血肉就是在这里翻飞起來,一条条将士的性命折损在这里,却是吓不退身后的战友,每个人都已经完全杀红了眼,在他们的眼中,只有敌人,正合了那句老话,狭路相逢勇者胜。 一名夏军士兵挥舞着单刀,哇呀呀地朝着前面扑了过來,只不过他所要面临的,却是比他的手臂长得多的长枪,那长枪先一步刺进了他的胸口,将他往前冲得身子给顶住,可是这名夏军士兵却是沒有因此放弃,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刺穿自己胸口的长枪,猛的抬起头,吼了一声,挥刀竟是将胸口的长枪当中砍断,又是继续往前扑,只是他刚刚扑上一步,又有三四杆长枪刺了过來,顿时就是在他的身上扎了好几个透明窟窿。 另一名薛家军士兵也是被敌人斩断了长枪,只不过他沒有那么幸运,身边的战友并沒有及时赶來支援,敌人一刀就是砍断了他握枪的手腕,而这名薛家军士兵也只是惨叫了一声,紧接着瞪着一双赤红的双眼,满脸狰狞地就是朝着前面扑了过去,张口就是朝着敌人的脖子上咬了过去,丝毫不理会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刀刃,竟是大口大口地吸食敌人的鲜血,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一解心中的饥渴。 在这里,沒有人讲究什么正义邪恶,也沒有人去理会这一战结束之后该如何如何,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杀死敌人。 看到这个场景,反倒是下达冲刺命令的高雅贤有些胆寒了,他虽然跟着窦建德打过不少硬仗,但从沒有见过如此疯狂搏杀的场面,眼前这哪里是什么山道,分明就是一台巨大的绞肉机。 而在对面的薛万述和薛万彻兄弟俩却是正好相反,他们兄弟都是自幼就跟随父亲薛世雄驻防北方,和北方胡人交战,什么样的疯狂都见识过,薛万彻此刻也是与将士们并肩而战,一边怒吼着,一边用自己手中的画戟收割敌人的性命,而薛万述却还能保持冷静,在薛万彻后面三四步的距离进行着指挥,看到哪里出现了漏洞,也会立马顶上去,直到身后的将士补上來为止。 这场恶战仅仅只是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而战死在山道上的士兵竟是高达三四千人,简直就不亚于一场激烈的攻城战,薛万述一直盯着前面的战线,虽然脸上始终保持冷静,心里却是暗暗着急,虽然薛家军占据了地形优势,但夏军的攻势如此凶猛,也是出乎薛万述的意料,夏军在人数方面占据了绝对的上风,简直就是在用人命來填路。 战死的三四千人当中,有八成都是夏军的士兵,可问題是,夏军士兵消耗得起,而只有三千人不到的薛家军却是消耗不起啊,眼看着越來越多的敌人朝着这边赶过來,夏军的人数不减反增,至少已经有一万五千余人了,而薛家军这边,只剩下两千人不到了,怎么办,怎么办,所有的念头都是在薛万述的脑海里面翻腾,是否应该撤退了。 撤退这个念头在薛万述的脑子里面闪现,那就一直挥散不去,从山上点火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了,就算是沒有烧光粮草,那也至少烧了一半多吧,窦建德沒有了这一半粮草,实力必定大打折扣,那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可以选择撤退了才是,想到这里,撤退的念头已经越來越在薛万述的心中站稳了脚跟。 狗娘养的,别以为能吓退爷爷,这个时候,前面薛万彻的呼喝声却是让薛万述一惊,只见前面薛万彻的手臂挨了一刀,深见白骨,可薛万彻却是一点也沒有害怕退缩,反倒是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神态,咬牙怒吼道:你们以为爷爷是谁,爷爷姓薛,战场上只有战死的薛家鬼,沒有被吓跑的薛家人, 薛家,听得薛万彻的怒吼,薛万述的身子顿时就是一震,对,自己那可是堂堂薛家子弟,怎么能够临阵退缩,要是就这么被吓退了,那自己将來如何有面目去见父亲,况且自己还不仅仅是一名薛家子弟,更是薛家兄弟的大哥,作为表率,自己更加不能退。 想到这里,薛万述之前心中的退意顿时就是烟消云散,当即便是提起了画戟,一个箭步冲上前,正好这个时候,薛万彻身边的一名薛家军士兵被几把单刀给砍倒在地,薛万述也是立马补了上來,手中画戟一挥,顿时就是将前面几名夏军士兵给斩下,站在薛万彻的身边,大声喝道:四弟,今天你我兄弟就这么并肩而战,让天下人知道,战场上只有战死的薛家鬼,沒有吓跑的薛家人, 是,大哥,听得大哥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薛万彻也是豪情万丈,身上就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一边哇呀呀的怪叫,一边挥舞着画戟,将那些胆敢靠近的夏军士兵尽数斩杀。 而有了薛家兄弟的表现,薛家军将士们也是士气大振,一个个都是跟着自家将军一样怪叫起來,手中的长枪更是配合着脚下的步伐,不停地朝着前面刺杀,这样的攻击,根本就不像是在打一场防御战,反倒是像在攻城掠地一般,之前半个时辰内,夏军士兵好不容易被攻下的数十步的领地,竟是再次被夺了回去。 疯子,都是疯子,看到这一幕,早已经被吓寒了心地高雅贤和曹湛,此刻算是真正被吓破了胆,两人脸色苍白,全身打颤,下意识地就是想要往后退。 混账,就在这个时候,从他们的身后传來了一声怒喝,他们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犹如高塔一般的巨大身影正在他们的身后,却是这次攻打高鸡泊的夏军统帅王雄涎,王雄涎瞪圆了眼睛,怒视着高雅贤和曹湛,喝道:混账东西,你们身为战将,不知身先士卒,与将士们一同厮杀,竟然还想要丢下将士们独自逃走,简直就不配自己身上这身铠甲,不配为夏王手下战将, 之前王雄涎率兵去攻破那岸边各个薛家军的防线,直到将所有防线全都击破之后这才赶了过來,却沒想到,自家的大军竟是被堵在这个小小的山道口不能前进,眼看着山上的火光越來越大,分明是山上的粮草被点燃了,再这样下去,粮草就要被全部烧光了,王雄涎一怒之下也是立马赶到高雅贤和曹湛这边來,却是正好看到这两人竟要逃走,这下可是彻底将王雄涎的怒火给点燃了,当即王雄涎就是挥起宝刀,准备将这两人就地格杀。 将军,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凌敬及时喊话止住了王雄涎,只听得凌敬喊道:阵前杀将,不利于军中士气,暂且记下他两人的过错,等打完这一仗再來计较,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赶紧攻上山去才是, 凌敬说得在理,王雄涎也是点头同意,放下已经高高举起的宝刀,狠狠地瞪了一眼高雅贤和曹湛两人,喝道:待会再來找你们算账,还不给我滚下去, 死里逃生的高雅贤和曹湛两人顿时就是唯唯诺诺,满脸苍白地退了下去,而王雄涎也是不再理会这两人,抬头朝着前方一看,看到薛万述和薛万彻兄弟俩厮杀的景象,王雄涎的眼睛一眯,喝道:好,好一个薛家兄弟,果然名不虚传,哼,老子今天就來会一会这薛家兄弟的本事, 第六百三十二话 兄弟会合 ♂, 随着王雄涎的加入,夏军所有的兵马已经全部杀入高鸡泊了,这下薛家军的压力也是跟着大增,眼看着防线被对手一步步逼退,薛万述和薛万彻虽然心中着急,但也是沒有办法,又是将近半个时辰过去了,驻守防线的薛家军只剩下一千余人,而防线也被逼退到半山腰上,再往上退,那就要到山寨的营门口,而山寨那边地势开阔,到时候,薛家军可就沒有什么地势优势了。 杀啊,,,就在薛家军上下咬牙坚持的时候,又是一阵喊杀声却是从后面传了过來,已经变成一个血人的薛万述回头一看,却是脸色一变,因为从后面山道上冲出來的,却是夏军的人马,虽然人数不多,但给这些在山道上苦苦坚持的薛家军的心里却是重重一击,难道,后面的山寨已经失守了吗。 薛万述心中一沉,到现在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二弟薛万淑和三弟薛万钧都还沒有出现,而且留在山寨内的还有近五千人马也都沒有下山支援,之前薛万述还心中暗暗奇怪,可现在看來,难道两个兄弟都已经战死在山寨上了。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就立马被薛万述强行压了下去,紧接着薛万述就是对薛万彻喝道:四弟,你先在这里顶着,我去把后面的敌人给解决了, 听得薛万述的话,同样也浑身是血的薛万彻直接就是喊道:好,放心吧大哥, 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担心,但薛万述也只能立马掉头,领着后段的薛家军士兵就是朝着那些后面來的敌人迎了上去,总算是及时将那些敌人给挡住。 而与此同时,在山道另一头的山寨内,薛万述以为已经战死的薛万淑,此刻也在营门口苦苦支撑着,原本薛万淑在在后方点燃了粮仓之后,就带着手下近两千余人准备下山支援大哥,可就在他准备离开山寨的时候,迎面正好碰上一大队夏军兵马,薛万淑见了,立马就是下令手下的两千兵马守住营门口,将敌人给挡在了山寨外。 只不过那夏军的兵马为数不少,薛万淑粗粗一算,竟是足足有五千余人,看到这么多夏军出现在这里,薛万淑也是心中一惊,难道大哥在山下的阻击失败了,心中虽然是这么想,但薛万淑却是不敢有丝毫放松,咬着牙就是坚持下來。 只是这里并沒有像山道口那么好的地形优势,虽然有营门为依持,地势却是远远要比山道口开阔得多了,薛万淑只能是将防线布置得更长一些,而这样一來,薛家军的伤亡也就变得更大,更不利于人数处于劣势的薛家军,所以山下的三千人马能够堵住数万敌人一个时辰,可薛万淑这里凭着两千薛家军,抵挡对方五千夏军士兵,能够坚持这么久,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 而就在刚才,在山寨外的夏军指挥将领,窦建德手下大将董康买却是分出了近一千人,从营门口的攻击中撤了下來,那是因为董康买刚刚发现,山下的夏军已经攻击到了半山腰,距离这里不远了,董康买虽然身手不及高雅贤和曹湛,但却是会动脑子,有些智谋,立马就是想到派兵去夹击那堵在山道口上的薛家军,让山下的夏军及早赶上來会合。 只不过董康买却是沒有想到,他所面对的,正是薛家兄弟中,最会动脑子的薛万淑,薛万淑原本正在领兵苦战,却是突然发现营门口的压力减轻了许多,再加上从山道那边传來的阵阵喊杀声,薛万淑立马就是猜到了,肯定是大哥他们还在那里苦战,想到这里,薛万淑那也是沒有半点犹豫,立马就是怒喝道:山道那边有薛家军的兄弟在战斗,兄弟们,我们冲出去,和山道的兄弟们会合啊,说完,薛万淑直接就是提着画戟冲了出去,而那些薛家军将士也是紧随其后,一口气就是冲出了营门。 啊,正在关注后面山道上战况的董康买也是一惊,他怎么也沒想到,在山寨内已经被压着打的薛家军竟然会选在这个时候冲出來,看着那只剩下一千人不到的薛家军竟是立刻变阵为锥形阵,朝着一个点就是发动了突围,而夏军士兵虽然勇猛,但沒有将领指挥,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转眼间,就被对方给突破了前面的战线,而看到对方的攻击方向竟是直接朝着自己这边,董康买更是吓得全身冒冷汗,一个哆嗦,就是准备掉头逃走。 呔,这个时候,冲在最前面的薛万淑却是眼尖,一个箭步就是冲了上去,竟是一口气冲到了董康买的身后,手中的画戟一刺,直接就是将董康买的坐骑给刺倒,而董康买也是惊呼一声,直接从坐骑上摔了下去,薛万淑见了,更是纵身一跃,还未等董康买爬起來,就是一脚踩在了他的肩膀上,就听得喀嚓一声,董康买的肩胛骨直接就是被踩断。 骨头断裂的疼痛,让董康买立马就是惨叫了起來,而薛万淑却是一点也沒有可怜他,伸手往下一探,直接就是将他给拎了起來,将画戟的刀刃直接架在他的脖子上,高声怒喝:你们的将军已经被擒,尔等还不住手, 薛万淑的声音立马传遍了整个战场,那营门口的夏军士兵也都是为之一愣,不过很快夏军士兵又是继续发动了进攻,对于夏军來说,他们的统帅只有王雄涎,董康买被擒对他们來说沒有半点影响,不过薛万淑要的就是对方这一愣的功夫,战场上瞬息万变,这一愣的时间,却是为薛家军突围创造了最有利的时机,薛万淑直接将董康买丢给了身后的部下,紧接着就是朝着周围杀了过去,一口气就是突出了营门口的夏军包围,直接朝着山道冲了过去。 而在山道中间,那队偷袭薛家军的千余人兵马,已经是和薛万述所率领的薛家军展开了短兵相接,一边厮杀,薛万述也是抽空抬头一看,正好和薛万淑对视,顿时就是不由得大喜,喊道:二弟,你沒事, 同样正在厮杀的薛万淑也是惊喜地喊道:大哥,你在这里啊,四弟呢, 还不等薛万述回答,就是传來了薛万彻的招呼声,兄弟相聚,也是让薛家军士气大振,很快,被薛万述和薛万淑围攻的那千余名夏军尽数被杀,而两军也是会合为一处,同样奋力厮杀着來犯之敌,至于那來至山道后面的夏军,经历了薛万淑那么一番折腾之后,又沒有了将领指挥,也只是骚扰了一小会,就被薛万述和薛万淑给杀败了。 解决了后顾之忧,薛万述立马就是收起了画戟,对着薛万淑喊道:二弟,我们赶紧下去帮助四弟去, 且慢,薛万淑一把就是拉住了大哥,同时又是朝着身后一摆手,喝道:大哥,我刚刚抓到了一名敌将,我们先要问问看,夏军是如何突破我们所布置的防线的, 薛万述一听,也是阴沉下脸,的确,要是连输都不知道怎么输的,那这一仗可就太憋屈了,紧接着,薛万淑手下的将士也是将之前被他擒下的董康买给提了上來,完全不管这家伙受沒受伤,直接就是将他丢在了地上,那山道的台阶磕在董康买的肩膀上,疼得他立马就是直翻滚,不过薛万淑可沒有那个心情,一把就是将他给提了起來,手中的画戟再次放在董康买的脖子上,喝道:说,你们是怎么进得高鸡泊, 那董康买可不是什么硬骨头,感受到自己脖子上那冰冷的刀锋,董康买顿时就是吓得全身打颤,只不过响起窦建德和王雄涎的手段,董康买也是有些犹豫,薛万淑见了,眼中寒光一闪,手腕一翻,那画戟的刀刃立马就是在董康买的大腿上割了一刀,这一刀深见白骨,鲜血就好像不要钱一样拼命往外流。 啊,董康买沒想到薛万淑说动手就动手,顿时就是疼得惨叫一声,而看到那明晃晃的刀刃朝着自己脖子逼过來,董康买也是吓得慌忙喊道:我说,我说,有密道,有密道,高鸡泊山下有密道, 密道,听得董康买的话,薛万述和薛万淑两人都是忍不住惊呼起來,薛万述立马就是喊道:不可能,我们在山寨里检查过來,从沒有发现什么密道,而且刘雅也沒有说起这个密道的事情,你敢胡说, 沒有沒有,在薛万述质问的时候,那画戟也是越发逼近董康买的脖子了,甚至在他的脖子上还留下了一道血痕,吓得董康买那是连忙喊道:我沒有胡说,这个密道沒有几个人知道,以前只有夏王知道,听说是孙安祖留下來的,夏王派人告知了宋正本,然后今天白天宋正本來了,这才把这个密道找到的,密道的出口不是在山寨里面,而是在山坡的乱石上,一共有好几条密道,我沒胡说,别杀我,别杀我, 第六百三十三话 苦战山道 ♂, 紧接着。薛万淑又是逼着董康买将几个密道口的位置说清楚了。见到董康买说得应该不是假话。当即薛万淑就是一把将董康买给丢在地上。手中的画戟直接就是砍下了他的脑袋。紧接着对薛万述说道:大哥。现在我们只有从密道走了。 薛万述也是点了点头。事到如今。高鸡泊被攻破已经是即成的事实了。眼下高鸡泊被围困。他们兄弟几人所要考虑的。应该是如何逃离高鸡泊了。看着前方山道下那密密麻麻的兵马。想要正面突围出去。已经是不可能了。而唯一的办法。那就只有从密道离开了。 薛万述看了一眼前面的战况。咬牙喝道:二弟。你带二十人。不。还是带五十人去找一找那最近的密道口。我和四弟先顶住对方的攻势。 薛万淑也不啰嗦。连连点头。便是点齐了五十人。直接朝着山道两旁赶去。而薛万述也是立马提起了画戟。再次往前冲。沒有了后顾之忧。薛家军终于可以以全部实力迎战前方的夏军了。等到薛万述冲到最前面的战线的时候。薛万彻依旧在那里厮杀。丝毫沒有停顿或者是疲惫的模样。见到薛万述來了。薛万彻立马就是喊道:大哥。二哥和三哥都沒事吧。 听得薛万彻的问话。薛万述也是不由得一愣。刚刚事态紧急。他竟然忘了。四兄弟当中的老三薛万钧却是始终沒有出现。不过薛万述心里再如何担心。却也沒有把心事透露出來。而是用力点头喝道:放心吧。他们会沒事的。 薛万述说得含糊。薛万彻倒也沒有听出來。只知道二哥三哥都沒事。当下也是放心多了。提起手中的画戟就是咬牙继续朝着前面厮杀。而薛万述见到自己稳住了薛万彻。心里虽然有些歉意。但却是不敢多想。再次与四弟并肩杀敌。两兄弟合作。加上又有了薛万淑所带來的兵马支援。薛家军竟是再次在山道上稳住了防线。 眼看着从夜袭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三个多时辰了。再拖下去。天都要亮了。在山下督战的王雄涎终于是失去了耐心。将身后的披风一扯。提起了手中的宝刀就是直接纵马准备向山道上冲过去。看到王雄涎的举动。旁边的凌敬也是吓了一跳。慌忙喊道:王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不要冲动啊。 哼。王雄涎一把将凌敬的手给甩开。喝道:我奉夏王之命前來夺取高鸡泊。就是为了要保住高鸡泊的粮草。现在山上的粮草都快要被烧光了。可这通往山上的通道却是迟迟不能打开。我再不出手。你让我如何去见夏王。 这个凌敬被王雄涎一阵喝问。却也是无言以对。王雄涎说的沒错。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只有王雄涎亲自上阵。才有可能打破僵局。太过冲动的确是不行。但事事都过于小心谨慎。也是行不通的。想到这里。凌敬也只能是对王雄涎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王将军上阵杀敌。在下在后面为将军压阵。 好。见到凌敬也同意自己亲自上阵了。王雄涎也是喝了一声。直接纵马就是朝着山道冲了过去。一边冲。口中还不停地喝道:让开。全都给我让开。 王雄涎这一冲。那些挡在他前面的夏军士兵自然是不敢阻拦。纷纷给王雄涎让开了一条道路。而王雄涎也是一口气就冲到了半山腰。正好前面的几名夏军士兵被薛万彻的画戟给斩杀。王雄涎也是一马当先。直接冲到了薛万彻的面前。提起手中的宝刀就是朝着薛万彻砍了下去。怒喝道:薛家小子。吃我一刀。 王雄涎和之前的曹湛那可完全是两码事。这一刀落下。薛万彻立马就是感觉一种危机从心头冒出。本能的。就是将身子往后一退。躲开了王雄涎的这一刀。而这一刀虽然落空。但却正好斩在了刚刚薛万彻所站立的台阶上。只见那青石板铺成的台阶。立马就是被王雄涎这一刀给斩出一圈龟裂。而这一刀落空。王雄涎也是立马将身子往上一提。直接从马背上跳了起來。整个身子也是在空中舒展开來。朝着薛万彻又是一刀。 先前躲避王雄涎的那一刀。已经是让反应过來的薛万彻很是恼怒。现在看到王雄涎竟然还不依不挠地追了过來。薛万彻的脾气也是跟着上來了。怒喝一声。提着手中的画戟就是朝着王雄涎迎了上去。 画戟和宝刀在空中一撞。顿时就是冒出了无数的火星。只见那宝刀借着往下坠的势头。竟是一口气压着画戟连连后退。而薛万彻也是被压得直接单膝跪地。这可是薛万彻生平第一次在对决中落于下风。让薛万彻也是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不过很快。薛万彻就是双目迸射出了怒火。咬牙切齿地喝道:我一定要杀了你。 随着薛万彻这一声怒吼。那宝刀竟是一点一点又被他给顶了回來。而已经落地的王雄涎见了。也是不由得露出了惊讶之色。虽然在刚刚的战斗中。王雄涎已经对薛家兄弟的本事有所了解。可现在仍然对这个薛家老幺的本事感到惊讶。不过。很快王雄涎脸上的惊讶就被战意给取代。王雄涎怒吼一声。却是将宝刀往回一收。同时身子一翻。再次朝着薛万彻的身上削了过去。这一刀又快又急。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快要砍到薛万彻的腰上了。 不过薛万彻也不是易于之辈。在他的眼中。早就把王雄涎当成自己生平碰到的最厉害的敌人看待。手中画戟一竖。直接就是挡住了宝刀。同时也是欺身上前。竟然用手中的长兵器进行贴身战斗。对此。王雄涎自然也是不甘示弱。两人立马就是缠斗在了一起。那舞动的兵器。在他们两人身边上下游走。是不是发出碰撞的脆响。转眼间。就是拼斗了五十多招。 四弟。看到四弟竟然碰上了一个旗鼓相当的高手。在旁边苦战的薛万述也是心中一惊。同时又是不免得担心起來。正要上前援助。却是突然脚下一个哆嗦。竟是差点沒有摔倒在地。而这个时候。旁边几名夏军士兵也是冲了过來。想要來捡个便宜。而下一刻。他们就惨死在了薛万述的画戟之下了。 薛万述忍不住大口喘气。这连番的苦战。已经让体力本來很不错的他有些吃不消了。那紧握画戟的手竟是开始微微颤抖起來。从一开始在山道上遇袭。到回到山道口布防。甚至一直到现在。薛万述已经苦战了不下三个时辰了。这三个时辰來。自己可是沒有片刻停歇。加上身上的十余处伤口不停地流血。此刻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已经出现透支现象了。 可恶啊。已经感觉到自己体力不支。但薛万述却是不肯放弃。自己的兄弟们还在苦战。沒道理作为大哥的自己却是先倒下。想起自己的三个弟弟。薛万述就算是再痛苦。也是咬紧牙关。靠着手中的画戟支撑。硬是站了起來。 站虽然是站起來了。但薛万述却是依然感觉一阵晕眩。身子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都会倒下。而与此同时。又有几名夏军士兵上前想要朝着薛万述发动攻击。而这个时候。薛万述已经完全沒有能力还击了。 少将军。一声呼喝。却是几名薛家军的士兵在最后关头冲了上來。用身体为薛万述挡住了那几次攻击。而紧接着。越來越多的薛家军士兵冲了过來。将薛万述给保护了起來。看到这一幕。薛万述也是很想要继续向前进攻。但他的腿却是一点也不听使唤。再勉强用力。薛万述竟是直接脑袋一歪。往一旁倒了下去。 大哥。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却是突然从薛万述的身后伸了出來。将薛万述给稳稳地扶住。薛万述听得这把声音。顿时就是清醒了一些。艰难地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一张面容十分熟悉。正是之前消失无踪的三弟薛万钧。 此刻薛万钧也是全身是血。就连脸上也是被血浆给涂满了。足见他失踪的那段时间也是经历了一场苦战。薛万钧小心扶住了大哥。一脸紧张地喊道:大哥。大哥你沒事吧。大哥。 薛万述见到三弟终于是平安无事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一直悬挂的那块大石头也终于是落了下來。艰难地点了点头。而薛万钧看到薛万述的模样。也知道他只是体力消耗太大才会如此。当即薛万钧就是小心翼翼地将薛万述交给身边的薛家军将士。随即薛万钧站起身。猛的抬起头。对身后摆了一下手。在薛万钧身后立马站出了一将。却是降将刘雅。 看着那山下密密麻麻的夏军。先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可看到薛万钧那冰冷的目光。刘雅也只能是老老实实地从身后抓起了一人。然后拔出佩剑。架在了这人的脖子上。张了张嘴。这才大声喊道:你们全都住手。要不然。我就把宋正本给杀了。 :这一章写得有些痛苦。憋了一天才写出來。今天也只有这么一更了 最后。推荐一下老朋友我的伤心谁做主的转型之作贴身神医。 book409046tml。大家多多支持 第六百三十四话 要挟 ♂, 住手。最先喊出话來的。却是正在和薛万彻苦战的王雄涎。王雄涎虽然是一介武将。但他比任何都清楚宋正本对窦建德的重要性。听得对方竟然将宋正本给拿下了。王雄涎也是不由得一惊。立马就是将手中的宝刀往前虚砍一刀。紧接着整个人也是飞快地往后退。 要论武艺。王雄涎和薛万彻应该是在伯仲之间。甚至王雄涎还要略胜薛万彻一筹。而且王雄涎乃是沙场老将。战斗经验比薛万彻不知丰富多少倍。那薛万彻要不是靠着一股拼劲。只怕早就被王雄涎给拿下了。而王雄涎这一退。也是让薛万彻松了口气。自然也就沒有再上前追击的意思了。 与薛万彻这一罢战。王雄涎这才有机会朝着另一边望去。当他看到刘雅的时候。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丝丝杀意。咬牙切齿地喝道:刘雅。你个反复无常的小人。竟然还敢在我面前出现。 被王雄涎这么一喝。刘雅顿时就是打了个哆嗦。在窦建德帐下。刘雅最怕的。就是这王雄涎了。这王雄涎那是出了名的脾气暴躁。加上他身手了得。又受窦建德信任。在窦建德帐下。就算是刘黑闼也不敢不给他面子。像刘雅这样的一般将领。碰上王雄涎。基本上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老实。听得王雄涎对自己的呵斥。刘雅吓得手一哆嗦。差点连手中的佩剑也给掉了。 在刘雅旁边的薛万钧见了。顿时就是暗骂一句废物。直接上前接过了刘雅的佩剑。将手中那人扯了过來。同样是用佩剑架在那人的脖子上。喝道:王雄涎。想要宋正本活着。就下令让你手下的人都给我停手。要不然。我一剑杀了他。然后再來拼杀。 王雄涎此刻已经是看得很清楚。在薛万钧手中那个已经晕过去的中年男子。正是宋正本沒错。虽然不明白。原本应该是在大后方的宋正本。怎么会出现在薛万钧的手中。但王雄涎却是不敢拿宋正本的性命來赌。立马就是大喝一声。让身后的夏军将士全都停了手。并且还主动往后退了十余步。空出了一段距离。 看到王雄涎的动作。薛万钧也是心中暗暗长舒了口气。这步棋虽然下得险。但至少也被他给下对了。其实之前夏军刚刚发动夜袭的时候。薛万钧的反应也是不慢。立马就是拉起了三千兵马下山进行了反击。甚至在路上还碰到了刘雅。把刘雅也给拉上。一同对來犯之敌进行追击。只不过薛万钧比薛万述幸运。他只是碰到了一小股敌人。并且一直追击一股夏军追到了一处密道。 一看到这个密道。薛万钧立马就是明白敌人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夜袭高鸡泊的。而当时的薛万钧更是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竟是率领兵马直接闯过密道。继续追击。 等到薛万钧闯过狭长的密道。却是发现密道的另一处出口。竟是在夏军军营的后方。而此刻夏军全军出动。整个夏军军营只留下极少人马驻守。面对这种情况。薛万钧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立马就是对夏军军营发动突击。而且很幸运地活捉了宋正本。有了刘雅这个叛徒。薛万钧也是知道这个中年文官在窦建德帐下的重要性。这才想到了利用宋正本來要挟王雄涎。虽然这么做比较危险。毕竟谁也不知道王雄涎是否真的那么看重宋正本。但这也是唯一能够救下其他兄弟的办法。薛万钧也是不得不兵行险招。沒想到。竟是让他给走对了这一步。 王雄涎自然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一段变故。他死死地瞪着薛万钧和刘雅。这才冷喝道:想不到。薛家子弟竟然也做得出这等摆不上台面的勾当。 王雄涎的激将法或许对薛万彻还有点用。可对薛万钧來说。却是一点作用也沒有。薛万钧冷哼一声。说道:少说废话。我还是那句话。想要让宋正本活着。就少给我动歪心思。给我退下。 王雄涎的脸色一黑。当今天下。除了窦建德。王雄涎那是谁的面子都不卖。更不要说有人对他这么说话了。要不是顾及到宋正本的性命。只怕王雄涎早就冲上去。一刀将这个薛家晚辈给砍成两截了。但看着那被薛万钧给制住的宋正本。王雄涎就算是心中满是怒火。也只能是憋着。沉声喝道:办不到。放了宋大人。我饶你们的性命。 王雄涎自然也知道事情轻重缓解。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能松口的。要是真的依了对方。那对方绝对会得寸进尺。而薛万钧也是知道不可能靠着宋正本來逼对方退兵了。但薛万钧至少能够在短时间内制住对方。让对方不敢轻举妄动。当即薛万钧就是将剑锋往宋正本的脖子上一逼。冷喝道:现在宋正本就是我们兄弟的护身符。你认为我会傻到把护身符给丢掉吗。你蠢。不要以为天下人都和你一样蠢。 薛万钧对王雄涎那是沒有半点客气。气得王雄涎那是咬牙切齿。青筋暴起。可偏偏拿薛万钧沒有半点办法。只能是就这么瞪着薛万钧。而薛万钧这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双方也只能是僵持在这里。 大哥。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把喊声响起。只见数十人从山道旁边的岩石上跳了下來。带头正是薛家老二薛万淑。他急匆匆地朝着这边赶过來。却是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不由得愣住了。不过薛万淑毕竟是沉稳。也知道现在不是多问的时候。立马就是上前对薛万述喊道:已经找到密道口了。就在东边不远。 薛万淑带來的这个消息无疑是一场及时雨。薛家兄弟正愁沒办法逃出去呢。眼下就正好找到了密道口。当即薛万述转过头。紧紧盯着王雄涎。口中却是对着自家兄弟喊道:组织兄弟们撤退。二弟。你带路。三弟。把宋正本交给我。 虽然大哥下了命令。可薛万钧却是一点也沒有犹豫地拒绝了:不。大哥。宋正本由我來擒住。你和二哥四弟他们先走。我断后。 听得薛万钧的话。薛万述顿时就是脸色一变。原本已经沒有什么体力。可此刻却是噌的一声就站起來。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了。把宋正本交给我。你们先退。我是大哥。难道你们连我的话也不听吗。 大哥。别说了。薛万钧脸上的神色却是十分坚定。摇头说道:我來断后就是了。四弟。你快带大哥跟着二哥走。不要再磨蹭了。 薛万彻此刻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作为兄弟当中最小的一个。他一向都是听从几位兄长的安排。可以前却从沒有出现过几位兄长的意见相左的情况。一时间。薛万彻也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了。倒是老二薛万淑此刻发话了。直接上前就是一把拉住了薛万述。喊道:大哥。三弟说的沒错。你受了伤。体力不支。理应先走。一切就交给三弟吧。四弟。还不快走。 薛万淑看得透彻。要是再这样拖拉下去。等到那王雄涎心思变了。不再顾忌宋正本的性命的话。那他们兄弟几人那可是谁都走不了了。有了薛万淑开口。薛万彻也是立马上前扶住了大哥。就跟着薛万淑往东边的密道口退去。而薛万述想要挣扎。可力竭的他。如何能够挣脱薛万彻。只能是被薛万彻拉着走。最后薛万述也只能是喊着:三弟。小心。一定要活着。 看到薛家兄弟带着薛家军一个个走了。王雄涎见了也是忍不住想要上前拦截。可还未等王雄涎跨出一步。早就已经注意这边动静的薛万钧立马就是喝道:站住。不许动。你们还想不想要他的性命了。 可恶。宋正本在对方的手上。等于是拿捏着自己的命脉。王雄涎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是看着薛家军一个个退走。等到了最后。薛万钧也是准备拉着宋正本离开。王雄涎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了。怒喝道:薛家小子。还不赶快把宋大人给放了。 嘿嘿。虽然被王雄涎的兵马所包围。但薛万钧却是一点也不害怕。。嘿嘿一笑。却是将宋正本挡在了自己的面前。然后哼道:你最好给我注意一点。说不定。我手上一滑。这位宋大人可就沒命了。 你。面对对方如此直白的威胁。王雄涎的忍耐几乎已经到了极限。那握住宝刀的手青筋直暴。简直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小子给斩成肉泥。但为了宋正本的安危。王雄涎也只能是咬牙切齿地哼道:小子。我可以放你们走。但你要把宋大人给放了。你别以为拿住了宋大人就可以得寸进尺。惹恼了我。我可不会管谁的性命如何。 虽然不知道王雄涎最后一句话是真是假。但薛万钧也不会笨到现在來激怒王雄涎。干脆就是冷哼道:我现在就要走。但他。我暂时是不会放的。我要他來做我的保命符。 :祝诸位大大们。早日脱光成功 第六百三十五话 毁于一旦 ♂, 眼看着这个小子是肯定不会放宋正本的了,王雄涎的眼中顿时就是露出了杀机,若是事事都被敌人给牵着鼻子走,那王雄涎也不会成为窦建德手下的第一大将,当断则断的道理,王雄涎还是很明白的,而看到王雄涎的眼神,薛万钧也是心中一惊,知道要是再这样下去,王雄涎肯定会选择一拍两散,到时候那可就谁也讨不到好了,当即薛万钧也是立马喊道:我所要求的,只有一条生路而已,放我走,我就把他放了, 果然,薛万钧这么一说,王雄涎眼中的寒意也是消散了许多,紧接着,薛万钧也是开始小心翼翼地往后撤,所幸,在薛万钧身边,还有十余名亲兵坚持留了下來,有他们护卫着,薛万钧就算是挟持着一个已经晕倒了的宋正本,倒也不难行动,只不过王雄涎显然不怎么相信薛万钧的话,薛万钧他们退一步,王雄涎就领着兵马上前一步,一步也不敢放松。 很快,薛万钧等人就已经退到了之前薛万述他们逃走的密道口,这是一个大概有三四人宽,一人多高的洞口,本來,这么大的洞口,按理说应该是很容易被发现的,不过这也是因为刚刚夏军薛家军连番进出才会如此显眼,而在此之前,这些洞口外都是有足够的掩饰,用來隐藏洞口的痕迹,在洞口旁边的那些青藤和泥土足以说明问題了。 來到洞口之后,薛万钧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洞口内,沿途却是留下了不少火把,完全可以照亮洞内的通道,不用说,肯定是薛万述他们给薛万钧留下來的,薛万钧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來,扭过头对着王雄涎喝道:好了,我不希望你们再追上來,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哼,对于薛万钧的话,王雄涎也是冷哼一声,喝道:你认为这可能吗,我还是那句话,放了宋大人,我王雄涎说到做到,放你们走, 薛万钧犹豫了起來,倒不是他真的相信王雄涎,而是现在这种局面已经成了僵局,他是不可能先放走宋正本的,对方也绝对不会任由自己将宋正本带走,而时间拖得越久,对薛万钧也是越加不利了,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高鸡泊。 就在这个时候,在薛万钧身边的一名亲兵突然抬起头,双目闪过了一道精光,看准了薛万钧的后背,猛的提起了左手,立掌就是朝着薛万钧的脑后一敲,薛万钧却是沒有想到,自己最为信任的亲兵当中,竟然会有人向自己动手,根本沒有防备,直接就是被击中后脑,还沒有來得及做出反应,整个人就是晕了过去。 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所有人都是不由得愣住了,王雄涎反应最快,直接就是迈步上前,准备出手救下宋正本,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名出手击晕薛万钧的亲兵却是一把抓住了长剑,另一只手又是接替薛万钧拎住了那宋正本的衣领,将长剑架在了宋正本的脖子上,怒喝道:不许动,要不然,我杀了他,退后,给我退回去, 王雄涎还是晚了一步,看到那亲兵满脸狰狞的样子,也只能是无奈地往后退,而在两旁的其他亲兵一开始也是吓了一跳,本能的就要出手,可听得这话,也是愣住了,而那名抓住宋正本的亲兵则是立马怒喝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将少将军带走,这里由我來断后, 老九,听得自己战友的话,其他几名亲兵也是立马明白了对方的用心良苦,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一咬牙,将晕倒在地的薛万钧给架了起來,直接往密道赶去,而那名叫老九的亲兵则是拉着宋正本,直接靠在了洞口的岩石上,用宋正本的身子挡在了前面,见到薛万钧走了,而王雄涎又想要上前追击,他立马就是喊道:站住,谁也不准追,这个家伙在我手上,只要我们少将军走了,我就放了他,要不然,大家一拍两散, 听得老九的话,王雄涎脸色一变,犹豫了片刻,还是示意身后的夏军士兵全都往后退,而王雄涎望向那老九的眼神中也是露出了敬佩之色,喝道:小子,果然忠心耿耿,算得上是条汉子,薛家军若是个个都有你这番胆识,那绝对算得上是天下最强的大军, 对于王雄涎的赞许,老九一点也不在意,他所关心的,就是从身后密道内所传來的脚步声,听得脚步声越來越远,老九的脸上也是渐渐露出了放心的神情,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王雄涎的身手射出了一支箭矢,眨眼间就是直接穿过了王雄涎的耳边,又是穿过了宋正本的发髻,正中老九的脑门,顿时老九的身子一颤,瞪圆了双眼,最终缓缓地倒在了地上,而那宋正本的身子也是随着老九的身子倒下,跟着慢慢往地上滑。 王雄涎眼见得快,立马就是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将宋正本给扶住,而这个时候,从夏军军阵中走出了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夏军大将高雅贤,别看这高雅贤的胆量不怎么样,却是练就了一手好箭法,他刚刚从山下赶了过來,正好看到这一幕,一出手,就是将宋正本给救了下來。 确定宋正本沒事之后,王雄涎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虽然为了救宋正本而放跑了薛家兄弟,但在王雄涎看來,却是十分值得的事情,紧接着,王雄涎又是想起自己刚刚被胁迫的事情,顿时就是怒喝道:追,给我追,一定要把薛家兄弟给我抓回來, 王将军,莫急,见到王雄涎的模样,在旁边的高雅贤连忙是喊道:这里的情况,凌大人已经知道了,他已经派人去堵住密道的出口,薛家兄弟逃不掉的,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查看一下山上的粮草可还留有剩余, 经过高雅贤这么一提醒,王雄涎终于也是反应过來,立马就是点头说道:不错,不错,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我已经派人去山上的山寨查看了,不知道结果如何,之前薛万钧带着人让出了山道,王雄涎就已经派人去山寨上救火了,也不知道那些粮草经过了这么久的大火燃烧,究竟还剩下多少。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夏军军士快步从山上跑了下來,直接在王雄涎面前跪拜了下來,对着王雄涎喊道:启禀将军,山上山寨的大火已经被扑灭了, 听得这个消息,王雄涎和高雅贤都是不由得紧张起來,王雄涎甚至直接上前将那名军士给拎了起來,大声喝问道:怎么样,还剩下多少粮草,快说啊, 啊,那军士被王雄涎这么一拎,差点喘不过气來,特别是听到王雄涎的喝问,那军士的脸上也是露出了犹豫之色,过了好半天才回答道:将,将军,粮草只剩下不到两成,那些武器铠甲全都,全都烧光了, 烧光了,听得军士的回答,王雄涎和高雅贤都是脸色一白,王雄涎身子一个踉跄,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差点就站不稳身子,只剩下两成的粮食,那最多就只够维持窦建德手下全部兵马一个月的粮草供应,问題是,今年的秋收已经过去了,窦建德治下今年收割的所有粮草全都集中在这里,这一个月够用了,可一直到明年那十來个月呢,那该怎么办,还有那些武器铠甲,那可是窦建德手下大军所有的武器装备的补给啊,窦建德为了存下这些家当,也不知道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现在竟然毁于一旦。 想到这个消息要是告诉给窦建德得知,那窦建德会有何等的怒火,王雄涎咬牙切齿地用力挥了一下拳头,满脸狰狞地哼道:杀,一定要杀了薛家这几个小子,我要把薛家这几个小子全都杀光,让薛世雄那个老鬼断后, 且不管王雄涎是如何的震怒,在密道中,那几名亲兵搀扶着薛万钧很快就是和前面走走停停的薛万述等人会合,见到薛万钧也回來了,薛万述也是不由得大喜,再也不敢耽搁下去了,领着近两千余人就是直接朝着密道口赶去。 从高鸡泊的密道口赶到另一个密道口,足足花了有近半个时辰的功夫,眼看着出口就在前方,这次老四薛万彻却是一马当先,领着几百人抢先一步冲出了密道口,要为自家哥哥们探一探虚实,只不过薛万彻一冲出來,却是连个人影都沒看到,这个密道的出口却是建在了一个小山坡下面,而在山坡的旁边,却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很快,薛万述等人也是从洞口赶了出來,看到这洞口外的景致,研究过高鸡泊附近地势的薛万淑立马就是认出來,这里是位于高鸡泊东北方向的一处平原,不得不说,建造这密道的孙安祖的确是了不起,竟然能够从高鸡泊的山下掏出这么一个密道,而且按董康买的话來说,这样的密道还不止一条,不过,显然孙安祖沒有机会用这条密道,要不然,他就不会被张金称给杀了, 第六百三十六话 追击 ♂, 还好。敌人沒有堵住这里的洞口。要不我们可就要倒霉了。看到周围沒有敌人的影子。薛万彻也是长舒了口气。之前一直就担心会有敌人堵在这里。现在看來。倒是白担心一场了。 不要大意。身后的薛万淑立马就是喊道:这样的密道应该有好几条。对方肯定是要逐一布防。现在只不过还沒有來得及到这里罢了。我们不可大意。要赶紧离开这里才安全。 薛万淑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薛万述和薛万钧两人都是躺在临时做成的担架上。刚刚在密道内。薛万述就已经因为力竭而晕过去了。也就是说。接下來。能够统领剩下的薛家军的。就只剩下他和薛万彻两人了。加上他们手下剩下的不到两千人的薛家军将士。这要是再遇上敌人的伏击。那基本上就是沒有活路了。 深吸了口气。薛万淑也是连忙指挥着兵马从密道中撤了出來。并且立马将密道口给砸了。紧接着。薛万淑辨别了一下方向。便是带着兵马继续朝着北面行进。 而就在薛家军离开后不到半个时辰。凌敬所率领的夏军也是赶到了这里。正如薛万淑所预料的那样。通往高鸡泊的密道有好几个。偏偏那出口又是相隔太远。凌敬也不知道到底是那个密道口。临时布防。却沒想到竟然就这么巧。对方逃出的密道口正是这最后一个。使得凌敬还是來晚了一步。看着那被堵死的密道口。凌敬的脸色一片铁青。不用说。薛家军已经跑了。当即凌敬便是咬牙切齿地朝着北方一指。喝道:追。不能放跑一个敌人。 也难怪凌敬会变成这样。山上的情况凌敬也已经知道了。高鸡泊那么多的粮草。竟然只剩下不到两成。光靠这样的结果。凌敬是完全沒办法向窦建德交代的。为今之计。只有将薛家兄弟抓住。才能将功赎罪。当即凌敬便是率领整整一万兵马。朝着前方追击。现在天已经大亮。要追上薛家军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这一万兵马。虽然不多。但要对付已经被打残了的薛家军。那也是完全沒问題的。 刚刚经过了一番苦战。薛家军将士那是伤的伤累的累。那行军的速度。自然是远远比不上凌敬所率领的夏军。终于。在追击了半个时辰之后。夏军已经是能够看到前方薛家军的身影了。看到那对仓皇逃窜的薛家军。凌敬顿时就是双眼放光。立马就是对着身后的兵马喝道:追。敌人就在前面。骑兵队。先追上去。 夏军当中自然也有骑兵编制。虽然不多。但也有近五百人。在凌敬的命令下。那五百名骑兵立马就是加快了速度。从夏军军阵中脱离出來。朝着前方狂奔。 而在前面的薛家军自然也发现了后面的追兵。一时间。薛家军的军中也是开始显露出慌乱。特别是当对方的骑兵队追过來之后。一股绝望的情绪开始在薛家军中弥漫开來。这也亏得薛家军训练有素。要是换做别的兵马。只怕这个时候已经是陷入了溃逃了。 看到这一幕。薛万彻眉头一皱。却是立马对着身边的薛万淑喊道:二哥。你带大哥三哥先走。我來断后。说完。薛万彻便是大手一挥。点齐了百余名兵马就是止住了脚步。就地摆出了阵型准备迎战。 而看到薛万彻的举动。薛万淑也是大吃一惊。立马就是喊道:四弟。你在干什么。快走啊。 薛万彻站在阵型的最前面。身子站得笔直。双目紧紧盯着前方越來越近的那数百骑兵。双目中燃烧着战意。口中大喝:二哥。你先走。一定要保住大哥和三哥无恙。我杀退了这些骑兵。就立马赶上去。放心好了。 听得薛万彻的话。薛万淑的心顿时就是犹如心绞一般。他正好看到抬着薛万述和薛万钧的担架从眼前掠过。又回过头望向薛万彻那高大笔直的背影。最后只能是咬牙喝道:四弟。杀退骑兵就赶紧回來。不可恋战。我们在前面等你。说完。薛万淑也只能是咬着牙继续往前赶。他害怕再留下來。自己会改变主意。 听得薛万淑的话。薛万彻只是微微一笑。不过很快笑容就是被熊熊的战火所取代。夏军的骑兵队列已经冲到面前了。薛万彻能够清楚地看到那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的狰狞面孔。眼看着那骑兵提起长枪就要往薛万彻的脑袋上刺了过來。薛万彻却是突然身子往下一蹲。躲过了那一枪。紧接着手中的画戟猛的一扫。直接就是将那骑兵的坐骑的四条腿都给斩断。那战马发出了一声悲鸣。直接就是摔倒在地。而那骑兵更是被甩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脖子也是很不幸地被这股冲击力所折断。到死都沒办法瞑目。 窦建德的狗腿子想要过去。沒门。一招斩杀一名敌人之后。薛万彻全身上下的热血顿时就是燃烧了起來。原本也有些消耗过度的体力。竟是奇迹般的充满。只听得薛万彻怒吼一声。手中的画戟在胸口一横。配合身后已经列阵的薛家军将士的长枪。竟是迎着前方的骑兵就是冲了过去。 以步兵去冲击骑兵。这样的打法。简直是闻所未闻。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还未等那些骑兵士兵对薛家军的古怪进攻方式反应过來。薛万彻就已经是冲进了骑兵的军阵当中。只见薛万彻怒喝一声。在马上就要与面前的骑兵冲撞到一起的那一刻。纵身一跃。直接就是越过了那骑兵的头顶。同时反手就是一挥。画戟立马就是剁下了那骑兵的脑袋。 至于其他薛家军的士兵。他们自然沒有薛万彻那么好的身手。而他们所选择的。是提起手中的长枪。与面前的骑兵直接冲撞到了一起。 一杆杆长枪直接扎进了那些骑兵和战马的身上。顿时血流如注。而战马的冲撞力更是落在了薛家军士兵的身上。虽然有长枪在前面顶着。但还是有不少人直接被战马给撞得飞了出去。甚至大部分人都是在空中喷出了鲜血。薛家军和骑兵的上空。顿时就是下起了一片血雨。血珠最后落下。洒在那些薛家军的头盔上。却是沒有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他们一个个都是满目狰狞。只想着继续向前厮杀。 终于。在付出了近一半士兵的性命的代价之下。薛家军终于是挡住了骑兵的冲击。而此刻薛万彻已经是一口气冲到了骑兵的军阵中间。手中的画戟不停地朝着周围砍杀。收割着那些夏军骑兵的性命。薛万彻明显已经杀红了眼。所幸这个时候薛家军士兵并不在他的身边。要不然。碰上了他。那也是照砍不误吧。 虽然沒有了冲击了。但骑兵对于步兵的优势依然在。夏军骑兵提着他们手中的长枪。不停地朝着左右的敌人刺去。而薛家军士兵也不会甘于被杀。他们手中的长枪正是步兵对付骑兵最有效的兵器之一。利用长枪的长度。最大化地消减他们与骑兵的差距。这样的结果的确很难相信。一百名薛家军士兵。竟然真的挡住了五百名夏军骑兵的攻击。不过薛家军士兵所付出的代价却是惨烈的。仅仅只是一炷香的功夫。薛家军士兵就只剩下十几人了。再打下去。这十几人被杀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啊。。。薛万彻怒吼起來。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手中的画戟已经是开始变钝了。这是无数次撞击敌人的兵器所造成的后果。毕竟薛万彻手中的画戟。只不过一柄很普通的兵器。勉强要说。最多也就是被一般的画戟要锋利一些罢了。但薛万彻却已经是管不了那么多了。斩不断敌人的身体。那就把敌人给拍倒。砍不掉敌人的脖子。那就把敌人的脑袋给砸碎。 画戟的招式在薛万彻的手中已经不再那么精妙了。而是变得越來越简单直接。到最后。几乎是将薛万彻身子周围近一丈左右的空间列为了禁区。而惨死在薛万彻手下的夏军骑兵尸体已经在薛万彻的脚下堆成了一座小山丘。 薛万彻已经分不清自己身上所罩住的厚厚一层到底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在他的眼中。只有不停地厮杀。多挡住这些敌人一点时间。三位哥哥才更有逃生的希望。薛万彻就这样挥舞着。挥舞着。突然发现。自己最后几下挥舞画戟。都是落了空。薛万彻下意识地用手背把罩在自己眼睛上。已经结成了血浆的污渍给擦干。朝着周围一看。这才发现。在他的周围。竟然只剩下一大片人和马的尸体。那些夏军的骑兵。竟然全都被他给杀光了。 而至于薛万彻所带來的那些薛家军士兵。自然早就死光了。不过对此。薛万彻却是一点也不在意。甚至连已经快要杀过來的凌敬大军也沒有看在眼里。薛万彻就这么站在尸堆上。仰天大笑。笑道:我说过。窦建德的狗腿子。不外如是。 第六百三十七话 峰回路转 ♂, 薛万淑咬紧牙关。一直闷头往前冲。他担心自己一张嘴。就会忍不住哭出來。父亲从小就教过他们。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所以薛万淑哪怕心痛得再厉害。他也要强忍住。只能是在心中默念着:四弟。二哥对不起你。四弟。二哥对不起你。 尽管刚刚薛万彻说得豪言壮语。尽管薛万彻是四兄弟里面武学天赋最好的一个。但碰上那么多敌人。也绝无生还的可能。若不是为了大哥和三弟的性命。薛万淑绝对不会抛下自己最小的弟弟独自逃生。但薛万淑还是满心布满了愧疚。就好像是自己抛弃了自己的弟弟一般。 少将军。就在这个时候。在薛万淑身后的一名薛家军士兵大喊了一声。用力拉住了正在低头狂奔的薛万淑。然后满脸惊愕地指着前方。大声喊道:前面。前面有大队兵马。 被这名薛家军士兵一喊。薛万淑也总算是反应过來。抬头朝着前面一看。果然。只见在前面的地平线上。一大片的黑云出现在了前方。而薛万淑也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大地竟是开始轻微震动起來。从军多年。薛万淑立马就能判断出來。前方至少有上万骑兵在朝着这边行进。在这高鸡泊附近。能够有这么多的骑兵出现。除了窦建德的本部兵马之外。薛万淑实在想不到还有别的人马出现。 难道。我们兄弟四人今日注定是要死在这里。薛万淑看着那渐渐出现在视野当中的大队骑兵。心中已经是生出了绝望。如果只是步兵的话。薛万淑或许会带着薛家军调转另一个方向逃走。可这么多的骑兵。薛家军全军现在这种又累又饿的情况之下。根本就不可能逃得掉。薛万淑无奈地苦笑了几声。整个人反倒是放松了下來。扭过头。看着身后那一张张充满疲惫的面容。说道:你们。走吧。。四散逃走。敌人一定顾及不到所有人。你们或许还能逃得一条生路。 薛万淑说完之后。这两千不到的薛家军将士沉默了片刻。很快。其中一名士兵上前一步。满脸坚定地喝道:少将军。我受薛家大恩。无以为报。怎么会丢下少将军独自逃生。我不走。 对。我也不走。不走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死就死。反正早晚都是一死。对。我大哥刚刚死在高鸡泊。我也不想活了。 一时间。无数的呼喝声从军中传了过來。所有人。薛家军所有将士。全都是坚定自己的信念。提起他们手中的长枪。沒有一个人肯丢下那代表了薛家军的长枪逃走。听得将士们的话。薛万淑顿时就感觉到自己的鼻子酸酸的。眼角一丝轻微地触感一直从眼角滑落到下巴处。薛万淑自己自己终于还是哭了。不过他并不后悔。用手背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薛万淑猛的转过身。将画戟举过胸口。喝道:好。兄弟们。你们都是薛家军的英雄。今日。就让我们薛家军。來完成这最后一战。薛家军无敌。 薛家军。无敌。所有薛家军士兵都是提起了他们手中的长枪。用不着薛万淑吩咐。他们也是主动排列成了阵型。不过。并不是那种防守的方形或者圆形阵型。而是进攻的锥子阵型。从燕地悍兵到薛家军。他们的骨子里所燃烧的。都是进攻的热情。 随着前方的骑兵大军越來越近。薛万淑的也是慢慢将画戟提到了自己的脸颊前。画戟的尖刺直指前方。脑袋微微低沉。眼睛却是顺着画戟笔直的长杆注视前面越來越近的敌人。那双眼睛中满是杀气。薛万淑一定打定了主意。只要对方一靠近。他一定要第一个斩杀敌人。 那骑兵大军越來越近了。一千步。五百步。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薛万淑已经能够看清楚那冲刺在最前面的骑兵的面容了。这个时候。薛万淑的心中却是变得异常的冷静。双手已经慢慢聚集了力量。就等着做出这最后的一战。 呜。。。一声号角声突然从骑兵大军中传了过來。紧接着。眼看着已经快要冲到薛家军军阵前面的骑兵突然停了下來。就在距离薛家军阵型只有不到五十步的距离停止了前进的脚步。而就算是这样突然停止。那骑兵大军竟然还沒有丝毫的混乱。显示出了这支骑兵精湛的骑术和严格的训练成果。 对方这种诡异的行为。也是让薛万淑以及薛家军士兵全都愣住了。不知道敌人这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薛万淑的心也是立马提到了嗓子眼。手中的画戟却是不敢放下。依旧保持着随时进攻的姿势。 二公子。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声音突然从前方的骑兵军中传了出來。而听得这个声音。薛万淑也是不由得一愣。因为这个称呼。正是当年父亲的老部下才会这么称呼自己的。而且这个声音对薛万淑來说。也是特别的熟悉。紧接着。只见一骑突然从骑兵军中冲了出來。直接奔到了薛万淑的面前。下马脱掉了头盔。对着薛万淑就是跪拜下來。大声喊道:真的是二公子。二公子。是我。我是邓皓啊。 邓皓。薛万淑一时沒有反应过來。过了好一会儿。薛万淑突然想起來。邓皓。不就是当年父亲驻守幽州的时候。一名军中校尉吗。再仔细看了看。此人不是邓皓还能是谁。邓皓当年虽然只是一名校尉。但却是颇有将才。被父亲薛世雄所看重。经常会出入薛府。因而与薛家四兄弟都相识。顿时薛万淑也是惊喜地喊道:你是邓皓。你怎么在这里。你。你不是在幽州 说到这里。薛万淑却是突然停住嘴了。因为他这才想起來。当年父亲奉命南下征讨盗匪。在幽州也是留下了一部分兵马。其中就有邓皓。而后來因为罗艺起兵谋反。占领了幽州。那留守幽州的兵马也就与薛世雄失去了联系。如今邓皓好端端地就在眼前。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看到薛万淑的脸色变化。邓皓的脸上也是立马露出了尴尬之色。正要开口解释。这个时候。从邓皓身后的军中又是响起了一番声音:邓将军。二公子聪慧过人。有些事情。就算是你不解释。二公子也应该能够想得明白的。对吗。二公子。 听得这把声音。薛万淑的脸色立马就是阴沉了下來。只见在骑兵军中。慢慢走出了一骑。身材虽然并不高大。但却是显得很壮实。特别是那双手臂。比较一般人要长很多。而这一骑的容貌。薛万淑却是一辈子也忘不掉。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率兵谋反。占据幽州多年的叛徒罗艺。看到罗艺出现。薛万淑立马就是咬牙切齿地举起了手中的画戟。指向了对方。怒喝道:罗艺。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哈哈哈哈。听得薛万淑的话。罗艺立马就是仰天大笑了起來。说道:二公子的这句话。我可就听不明白了。我为何不敢出现在二公子的面前。现在二公子手下只有这不到两千的残兵败将。我看看。呵呵。那躺在担架上的。是大公子和三公子吧。四公子呢。难道已经被杀了。啧啧。相比之下。我这边人强马壮。如何会怕二公子。 你。听得罗艺的讥讽。一向冷静的薛万淑也是怒了。当年燕地悍兵何等的威武。若非这罗艺率兵背叛。带走了近三成的兵马。他们薛家这几年又怎么会被高开道和窦建德两贼给压着打。虽说罗艺并沒有直接害薛家。但他的行为却是间接导致薛家的实力大大受损。薛万淑对罗艺也是满腔怨恨。恨不得立马就是冲上去。将此人给斩杀。 二公子。莫要冲动。看到这一幕。在旁边的邓皓立马就是吓了一跳。慌忙拦住了薛万淑。别的暂且不说。罗艺的武艺有多强。邓皓心里很清楚。当年薛家四兄弟联手也不见得能够比得上罗艺手中的长枪。现在虽然四兄弟都成长了不少。但薛万淑一人。还身手重伤。冲上去只能是被罗艺给斩杀的份。而邓皓也是转过头。苦笑着对罗艺喊道:燕王。你就别在这个时候开玩笑了。 燕王。听得邓皓对罗艺的称呼。薛万淑也是立马愣住了。他记得很清楚。最后一次得到有关罗艺的情报。罗艺还只是自称为幽州总管。至于那封王的事情。罗艺还沒有那个本事。难道罗艺真的狂妄自大到这种地步。竟然敢自封为王。 听得邓皓这么一说。罗艺也是收回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了薛万淑的面前。对薛万淑抱拳说道:二公子。罗艺已经接受天子册封。为大隋燕王。而此次某也是封梁王之命。前來相助薛家军共讨贼寇窦建德。至于当年罗艺所作所为。也是不得已为之。若非那赵什柱逼人太甚。某也不会起兵谋反。但对薛老将军。某一直都是心存感激的。还望二公子能够摒弃前嫌。共扶大隋。 第六百三十八话 防狼 ♂, 薛万彻吼完了一句之后,却是沒有选择逃走,面对那马上就要冲到自己面前的夏军,薛万彻甚至连举起画戟的力气都沒有了,他知道,自己就算是逃走,也逃不了多远,眼看着那就快要冲到眼前的大军,薛万彻慢慢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着死亡的降临。 咻咻,突然,一阵密集的破空声钻进了薛万彻的耳朵里,自幼就练习弓马的薛万彻自然能够分辨的出來,这是利箭破空的声音,而且听得这个声音,至少也有上千支箭矢齐发,难道,对付自己这么一个人,竟然还要用这么大的排场,薛万彻心里对夏军那是越发不屑了,自己都已经在这里放弃抵挡了,他们竟然还不敢上前,真是胆小如鼠。 而到了下一刻,薛万彻却并沒有等來自己预料当中的疼痛,反倒是等來了一声声地惨叫声,而且这惨叫声竟是从自己的对面传來的,而更令薛万彻惊奇的是,在自己的身后,突然冒出了震天的喊杀声。 面对这种古怪,薛万彻立马就是睁开眼睛,扭过头朝着身后一看,而映入他眼帘的,竟全都是战马和兵刃的光华,还未等薛万彻反应过來,一匹匹战马就从他的身边掠过,挂起了一阵阵劲风,直接就是将他的发髻给吹散,甚至刮在他脸上,带起了一阵阵刺痛的感觉。 足足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这些骑兵才全部从薛万彻的身边冲了过去,而薛万彻整个人也是傻站在那里,不是他被那些骑兵给伤到了,而是他的耳边一直还在回响着那一阵阵喊杀声和战马的嘶鸣声,甚至让他的耳朵里产生了一股耳鸣,过了好半天,薛万彻这才回过神來,下意识地转过身子朝着另一边望去,却是正好看到了那队骑兵一口气就是与夏军撞击到了一块,之前还如狼似虎的夏军,在面对这支突然出现的骑兵,顿时就是被冲散了阵型,转眼间就是落入了溃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援军,吗,薛万彻还沒有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自己的脑袋突然一阵眩晕,紧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是猛的往后面倒了下去。 四弟,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直接托住了薛万彻的后背,薛万彻马上就要闭上的眼睛,最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二哥的模样,看到这张面孔,薛万彻的嘴角微微一翘:是,二哥吗,太好了,二哥,还活着, 四弟,四弟,看到薛万彻晕死了过去,薛万淑那是急得要命,不停地用力摇晃着薛万彻的身子,想要将他唤醒,总算在他身边还有明白人,几名薛家军士兵立马上前拦住了薛万淑,而邓皓更是上前一步,对薛万淑喊道:二公子,别担心,四公子这是体力透支,晕过去了,沒有大碍的,让他休息休息就好了, 听得邓皓的话,薛万淑顿时就是愣住了,不过他很快就是冷静了下來,再低头检查了一下薛万彻的脉搏呼吸,确定薛万彻沒有什么事,这才长舒了口气,转头对望向邓皓也是满脸感激,而这个时候,罗艺也是从后面纵马走了过來,笑着对薛万淑说道:这是四公子,呵呵,不错嘛,当年那个毛头小子,如今也成了一员虎将了, 哼,那是自然,看了一眼罗艺,薛万淑却是沒有什么好脸色给他看,虽然已经确定罗艺和薛家万禾已经成为了联盟关系,但这么多年的心结还是沒办法解开的,现在薛万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日刘文静说起另有安排的时候,却是遮遮掩掩的,的确,要是此事提前对薛家兄弟说明的话,薛家兄弟肯定会拒绝的,而现在,薛家军大败,如果不靠罗艺,只怕薛万彻那是死定了,虽然有感罗艺的救命之恩,但薛万淑却是嘴硬,昂着头,满脸骄傲地哼道:薛家子弟,不输于人, 对于薛万淑的话,罗艺只是淡淡一笑,他早就过了那种事事争先的年纪了,已经快四十岁的他,更多的,还是看重自己的霸业,况且,薛家兄弟在这次高鸡泊之战的表现,的确是让人佩服,罗艺扭过头,望向了前方的战况,淡淡一笑:胜负已分, 不错,正是胜负已分,原本以夏军的实力,就算是碰上兵力超过自己的骑兵队伍,那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击溃,但是别忘了,在此之前,夏军可是苦战了整整十天,而昨天一夜,夏军又是熬了一夜,虽然这支追击队伍一直在后方,但一整夜沒有休息,无论是体力上还是精神上,那都是消耗太多了,现在被罗艺所率领的燕军这么一冲,早已经沒有了任何抵抗能力,只能是落得一个惨败的下场。 战斗又是进行了近三炷香的时间,夏军终于是全面被击溃,而燕军也是在追杀了一阵之后,便又退回到了罗艺的面前,这一战,燕军可以说是大获全胜,那一万余夏军,被斩杀近半,而夏军的统帅将领凌敬,竟也是被燕军给生擒了。 看到被押到面前的凌敬,罗艺与薛万淑两人都是冷冷看着此人,而凌敬身上五花大绑,却还是站得笔直,高昂着头,闭目不言,罗艺与薛万淑都是认出了凌敬的身份,薛万淑看着凌敬,心中也是生出了爱才之心,凌敬能文能武,的确算得上是一名人才,只可惜明珠错投,薛万淑也是想要出言劝降,不过想起对方毕竟是罗艺的部下抓到的,薛万淑也只能是忍下了心思。 而罗艺看着凌敬那模样,却是嘴角微微一勾,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突然把手一挥,喝道:拉下去,斩了, 啊,听得罗艺的话,薛万淑顿时就是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罗艺,凌敬的本事,罗艺不可能不知道,难道他就丝毫沒有想过要将凌敬这样的大才收归帐下吗,而那凌敬在听得罗艺的话之后,脸色也是沒有任何变化,始终高昂着头,任由那些燕军士兵拉着自己往旁边走去,却是张口大喝:夏王万岁,臣不能为夏王继续效忠,看到夏王君临天下,此生憾矣, 听得凌敬竟然还敢口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那几名燕军士兵也是吓得立马加快了速度,直接推着凌敬往外走,而薛万淑在听完凌敬的话之后,也是从一开始的惊愕转变为沉默,至于罗艺,则是转过头对薛万淑笑道:怎么样,二公子,相信,用不着我再多加解释了吧, 沉默了片刻,薛万淑也是不得不点头说道:这凌敬对窦建德忠心耿耿,不是旁人所能劝服,此人大才,如若不能为我等所用,那当及早杀之,免除后患, 二公子聪明,听得薛万淑的话,罗艺也是哈哈一笑,赞了一句,随即又是转过头对身边的邓皓喝道:邓皓,你立刻收整兵马,我们暂时驻扎河间,那王雄涎此刻应该已经得知我军到來,肯定会提兵來犯,我们无须与他浪费兵力, 喏,对于罗艺的命令,邓皓沒有半点意见,立马就是抱拳喝了一声,随即转身就是下去执行罗艺的命令去了,而听得罗艺的这个命令,薛万淑也是觉得很奇怪,扭过头问道:这次梁王联合你我的兵马,不就是为了消灭窦建德吗,怎么你却要让大军撤退,那王雄涎手下虽然有几万兵马,但你手下的兵马也不少,这一两万的骑兵,难道还用怕了他,左右都是要打,何不趁这个机会先消灭了王雄涎的兵马,要是等到王雄涎和窦建德会合,那窦建德的兵力可就更加强了,到时候,再想要一口气消灭窦建德的几万人马,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听得薛万淑一连好几个疑问丢出來,罗艺却是呵呵一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窦建德那是肯定要杀的,不过,二公子,你可别忘了,在这河北,可不止一个窦建德,还有个高开道在那里虎视眈眈呢,我们要是和王雄涎消耗了太多兵力的话,说不定这头饿狼就会扑出來,一口咬住我们的腿不松口呢, 罗艺的话也是让薛万淑不由得一愣,他这才想起來,这河北的确还有一个高开道在那里,虽然相比窦建德,高开道的兵力算不得什么,但若是对方趁着罗艺和窦建德打得火热的时候,横插一杠子,那麻烦可就大发了,薛万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道:难道,我们就这样浪费这么一个好机会, 薛万淑的确是不甘心,为了这次的计划,薛家已经损失了近万名的薛家军,对于一直苦苦坚持在河北的薛家來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啊,要是就此罢休,那岂不是意味着这笔损失都是白费的,而见到薛万淑的模样,罗艺却是一脸高深莫测地笑了起來,指了指南方,笑道:二公子,你也用不着伤脑筋了,别忘了,我们可都是被洛阳那位给召來的,有什么问題,自然交给洛阳那位來安排,说不定,人家早就有了另一个安排呢, 第六百三十九话 父子成仇 ♂, 啪。响亮的巴掌声在唐王府的议事厅内响起。李渊的两只眼睛充满了怒火。直视跪在自己面前的李世民。而李世民的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也是显得特别的刺眼。在左右两旁。分列李唐的文武大臣。其中投靠在李建成那边的纷纷偷笑。而支持李世民的则是面露忧色。李渊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李世民。喝道:逆子。逆子。 在李渊身后的李建成见到这一幕。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只不过他表面上却是沒有露出什么破绽。反倒是上前对李渊劝道:父亲息怒。保重身体要紧。二弟。还不赶紧向父亲认错。李建成板着脸对李世民呼喝一声。那样子就像是当真在为李世民着想一样。 认错。哼。他要做的何止是认错那么简单。果然。李建成这话一说出口。李渊反倒是越发生气了。转过身。从身后的桌子上就是抓起了一叠写满了文字的纸张。直接就是丢在了李世民的脑袋上。顿时那些纸张散落在一地。而李渊指着那些纸张就是怒喝道:你自己好好看看。万禾在长安。哼。万禾要是在长安的话。那河北之战又是怎么解释。如今窦建德已经被逼得龟缩一城。城外多少兵马都亲眼看到万禾的影子了。你竟然还敢骗我说万禾在长安。你这个逆子。 李世民任由李渊的责骂呵斥。却是不发一言。他知道。自己这次输了。而且是输得很惨很惨。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李世民几乎把自己所有的部下都给派出去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这并不是李世民的那些部下无能。而是他们在搜查万禾下落的时候。到处碰到李建成的人刁难。使他们的行动事倍而功半。而这一点。还都不是李世民认输的原因。真正让李世民认输的。却是一份來自河北的战报。 就在两个月前。大隋老将薛世雄派遣他的四个儿子。率领薛家军偷袭高鸡泊。窦建德派遣大军前往援救。好不容易将薛家军赶出高鸡泊。结果却是碰上了幽州的罗艺所率领的铁骑。而窦建德在率领本部兵马前往高鸡泊的路上。又是遭到了江淮杜伏威与洛阳大将李靖所率领的洛阳大军的联手攻击。窦建德的八万大军损失惨重。最后只能是与王雄涎会合。困守在高鸡泊。而这个战报中最让李世民愕然以及失望的是。李世民在长安一直苦寻无果的万禾。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在了高鸡泊外。与杜伏威谈笑风生。 万禾在高鸡泊出现。那就意味着李世民之前向李渊禀明万禾在长安的消息完全就是个假情报。这让原本还想着能够抓到万禾。一报丧子之仇的李渊无比的失望和愤怒。而承担李渊怒火的。自然就只有李世民了。 所幸李世民也光棍。知道自己棋差一招。干脆也不找什么借口。默然不语地承受着李渊的怒火。等到李渊发泄完了之后。看着那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世民。李渊的心也就软了。冷哼一声。将长袖一挥。喝道:滚。滚回你的秦王府。我这一个月之内都不想看到你。 是。父王。李世民沒有多说任何话。只是对着李渊磕头一拜。随即便是老老实实地退了下去。只是沒有人注意到。李世民在退出大厅。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那双眼睛中所爆射出來的。却是犹如饿狼一般血腥阴寒的目光。 李世民离开之后。李渊的怒火也是消散了差不多。转过身。一脸铁青地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沉声喝道:如今万禾已经与薛世雄罗艺杜伏威联盟。歼灭窦建德之后。实力更上一层。诸公可有什么主意。能够遏制住万禾的实力。 李渊问出这么一句话。已经不只是因为自己与万禾之间的仇恨了。更重要的。是万禾现在的实力已经完全凌驾在李渊之上。李渊的野心那么大。将來万禾也必定会成为李渊称霸天下的路上的最大障碍。 对于李渊的问话。整个大厅内却是鸦雀无声。万禾与薛世雄和杜伏威联盟。这一点。众人倒是早有预料。薛世雄一向对大隋忠心耿耿。李渊虽然也是拥立了杨广之子为帝。但现在李渊要自立的消息已经是传的沸沸扬扬。薛世雄自然不会投靠到李渊这边。而万禾当初追击宇文化及的时候。就已经和杜伏威有了勾结。后來更是借杨杲的名义。封了杜伏威一个楚王的头衔。 如果光是杜伏威和薛世雄也就罢了。可他们万万沒有想到。万禾竟然能够将罗艺也给拉了过來。谁不知道罗艺和薛家有矛盾。万禾竟然有如斯手段。让两家和平共处。在座众人都不乏聪慧有才之士。对于万禾的手段。也是由衷感到佩服。而就在众人都心中暗暗佩服万禾的时候。却是谁也沒有想到。他们所敬佩的对象。现在就在他们当中。 万禾此刻依然是装扮成肉球一样。坐在众人当中。如今的万禾依然沒有半个官职在身。若是这次的会议是朝会。那万禾自然沒有资格参加。不过现在这只不过是李渊召集自己的手下前來商议事情。万禾现在的身份虽然只是一个商人。但也算得上是李建成的心腹。自然也有资格参加了。 和众人不同。万禾此刻的心思并沒有放在李渊的问題上面。他的脑海中还一直浮现着刚刚李世民离开的背影。万禾这次所玩的手段已经是足够将李世民推向了李建成乃至李渊的对立面了。万禾相信。为了自保。李世民所能做的。就是尽快发动政变。这样的话。那万禾这次來长安的目的就算是完成了。只等着把商遗宝藏给找出來。接下來就可以回洛阳去了。 唐王殿下。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喊声突然从万禾的身边传了过來。这一声呼喊中气十足。把正在走神的万禾那是吓了一大跳。转头一看。原來是时任丞相府司录的老臣李纲。看着这满头华发的老大人。万禾心里也是暗自嘀咕。这年纪这么大了。怎么嗓门还这么响啊。而李纲自然不知道身边万禾在暗自腹诽自己。而是站起身。对着李渊就是抱拳喝道:那薛世雄之所以会选择投靠万禾。全因之前唐王有心登基所致。所以老臣请求唐王能够暂缓登基。维持大隋正统。这样一來。薛世雄定然不会立刻转投万禾。 原本见到李纲突然站起身说话。李渊的脸上还露出了喜色。可等到李纲说完自己的建议之后。李渊的脸色立马就是变了样。而在大厅内的其他人也都是一脸古怪。这件事大家谁都心里清楚。可问題是。大家也都清楚。李渊是不会改变登基的决定的。你这个时候提出要让李渊改变主意。不要登基。那不是当众打李渊的脸吗。想起刚刚连李渊最为看重的儿子都挨了巴掌。这么一个糟老头子。惹火了李渊。天知道会有什么下场。想到这里。在旁边的万禾也是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了一下。表明自己和李纲沒有什么关系。免得被牵连上了。 而在李渊身旁的李建成听得这话。也是暗暗心急。你说你好端端的。跑上來触这个霉头作甚。现在整个长安都知道李纲是李建成的支持者。他要是惹怒了李渊。难保李渊不会迁怒到李建成的头上。当即李建成也是立马上前一步。转身对李渊说道:父王。李老大人的意思是。是。是想要让父王暂且稳住薛世雄那边而已。并非是反对父王登基。而孩儿以为。这完全沒有必要。父王下个月就要登基的事情。如今已经天下皆知。虽然因此少了不少效忠于大隋的人才。但同样那些不满足于大隋的人才也是蜂拥而至。若是父王现在突然反悔。那只会是让这些人才对父王失望。所以。孩儿以为。父王还是应该按照原定计划。登基为帝。取隋而代之。 李建成说这话倒也是自己的真心话。李渊当上了皇帝。那他这个世子不就要改名叫太子了。等到李渊百年之后。自己就是天子了。这么一个利益摆在自己的面前。李建成要说不动心。那肯定是骗人的。所以李纲刚刚让李渊暂缓称帝。不仅是开罪了李渊。同时也是让李建成很是不满。 果然。李渊原本在听到李纲的话的时候。脸色已经是变得异常的阴沉。现在听得李建成这么一说。李渊的脸色也是好了许多。而且还在不停地点头。随即看了一眼李纲。又是对李建成说道:恩。建成说得在理。继续说下去。 李渊的意思自然是想要李建成说出自己的主意。所幸李建成之前也想到了一些办法。随即便是立马对李渊说道:窦建德虽然败了。但此人在河北山东的威信颇高。万禾等人虽然想要一口气将窦建德击败。但依孩儿來看。这也是可能实现。更何况。在河北还有一个高开道。他与万禾有仇。有他在。定然不会让万禾轻易得逞。 第六百四十话 抢兵权 ♂, 高开道,听得李建成突然提起此人,让李渊也是眉头不由得一皱,作为关陇贵族的一支,李渊对这些东北的盗匪并不是很看得上眼,况且这个高开道一直都不是很强,在河北一直被窦建德给压制住,仅仅只是占据一两座城池,手下兵马也不过才一两万的样子,根本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李建成也是立马点头,眯着眼睛笑道:这个高开道原本就是山东盗匪格谦的部下大将,当年格谦被万禾所杀,所以高开道一直把万禾当成仇人,现在河北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如果窦建德兵败,那整个东北都会为万禾所有,高开道自然不会眼看着这件事发生了,我们只需要许之以利,就能让高开道为我们办事,至少,万禾想要这么快击败窦建德,可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听得李建成这么一说,那些支持李建成的大臣们也是纷纷附和响应,唯有李纲长长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满脸无奈地坐了下來,而李渊听完李建成的这个主意,眉头不由得紧锁,有些犹豫地说道:可光靠高开道的那点兵力,真的能行吗,对方可不只是万禾一人啊,还有罗艺薛世雄和杜伏威这三路兵马啊, 行不行,与我们都沒有关系了,李建成继续劝说,要是自己的这个计划被采纳,那就意味着自己在李渊这边的地位再上一层,那对于李建成今后的计划也是大有裨益的,而见到李渊已经有所意动,李建成更是趁热打铁,说道: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先让父王登基称帝,振奋三军将士,随后选一员大将,北上攻打刘武周,夺回太原,只要稳固了后方,然后在陈兵潼关,万禾必定会立马调兵回洛阳,如此一來,万禾在河北的布置也就全部落空了,万禾这次为了谋取河北山东,费心劳力,最后却是无功而返,对于万禾手下的大军士气也必定影响很大,到时候我军再趁机出兵,定能收获奇效, 嗯,听得李建成这么一说,李渊也是不由得信心十足起來,连连点头,不过,出于谨慎,李渊还是将目光投向了自己手下最为信任的谋士刘政会,而刘政会也是思索了片刻,对李渊点头说道:唐王,属下以为,世子所言极是, 就连刘政会也同意了李建成的意见,李渊也是放下心來,连连点头说道:好吧,那就如建成所言,派人去联络高开道,嗯,就封他一个河北总管,但愿此人不会让我失望吧, 见到李渊采纳了自己的意见,李建成也是不由得大喜,当即便是对李渊纳头一拜,说道:父王英明,孩儿定为父王寻找一合适人选,完成这个任务, 嗯,李渊点了点头,随即又是说道: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有关北上收复太原的统帅,刘武周可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要从他手中将太原收复,这个统帅必须要谨慎选择才行, 听得李渊这么一说,大厅内的众人顿时又是都静了下來,正如李渊所说,那刘武周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特别是他身后还有突厥人撑腰,以现在李唐的实力,想要击败刘武周,收服太原却是很难,原本在李世民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统帅,之前他刚刚击败了西秦霸王薛举,更是逼得咄咄逼人的李轨不得不退回凉州,若是由他出战,获胜的希望也是大了不少,不过李渊刚刚将李世民给逐出了大厅,而且按照李渊的意思,这一个月内李世民都要在秦王府闭门思过,更不要说把他拉出來去打仗了。 见到众人竟然沒有一个人说话,李渊也是不由得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当然也想到了刚刚被自己骂走的二儿子,只不过李渊也不可能会舍下脸去找李世民,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却是突然从众人当中站了起來,大声喊道:父王,就让孩儿去吧, 众人定睛一看,这站起身请战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渊的四子李元吉,而李渊在看到李元吉请战之后,却沒有因此而惊喜,反倒是皱着眉头喝道:胡闹什么,还嫌闹得不够是不是,给我坐下, 李渊对李元吉那是又爱又恼,作为自己的幼子,李渊自然也是很疼爱李元吉的,但这次李渊苦恼北上讨伐刘武周的事情,追根究底,还不是因为半年前李元吉把太原给丢了的缘故嘛,在李渊看來,李元吉只是一个还沒有长大的孩子,平时打打闹闹也就罢了,这战场上的事情还是不适合这个毛头小子,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李世民那样,对打仗有那么好的天分。 见到父亲竟然直接就驳了自己的请求,李元吉也是嘴巴一撇,喝道:父王,凭什么不让孩儿去,那太原是孩儿丢掉的,理应由孩儿夺回來,在孩儿看來,这满朝文武,沒有一个能比孩儿更适合出战太原了,父王当年曾经教过孩儿,从哪里跌到就要从哪里爬起來,难道父王就这么认定孩儿做不到这一点吗, 李渊的眉头顿时就是皱了起來,李元吉这么说倒也是不无道理,只不过那刘武周可不是善类,上次在太原,李元吉能够逃过一难,那这次呢,这些年來,自己已经死了两个儿子了,李渊已经再也接受不了这种丧子之痛了。 见到李渊在犹豫,李元吉也是看到了希望,连忙是对着李建成连连使眼色,而李建成见了,也是立马会意,随即上前对李渊说道:父王,难得四弟有这个决心,父王倒不如成全了四弟吧, 这次事关李元吉的性命,李渊可就沒有那么容易被说服了,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才说道:我所关心的,却是三胡的安全,战场上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刀剑无眼,谁能保证他的安全, 呵呵,父亲多虑了,见到李渊竟是在考虑这个问題,李建成心中也是稍安,三胡,乃是李元吉的小字,以前也只有李渊在心情好的时候才会这么称呼他,至少在李渊心目中,上次李元吉太原战败的事情已经不是很重要了,紧接着,李建成又是继续说道:李家男儿,那个不是在战场上所锻炼出來的,正好适逢乱世,正是让四弟能够得到训练的时候,嗯,不过父王的担忧倒也不是沒有道理,不妨再派几名悍将为四弟的副手,让他们保护四弟的安全就是了, 嗯,这倒是个办法,只不过,派谁去最好呢,听得李建成这么一说,李渊也是再次点了点头,同意了李建成的这个办法,在李渊的心目中,今日的李建成表现得如此出色,已经渐渐取代了原本李世民的重要位置,对于李建成所提的建议,也是下意识地就全盘接受了。 而李建成见到李渊再次采纳了自己的意见,心中更是狂喜,只不过表面上还是保持了冷静,恭恭敬敬地说道:父王,孩儿以为,二弟手下的公孙将军和刘将军皆是武勇之将,有他们护卫四弟,定能保证四弟的安全, 嗯,你说的是,公孙武达和刘弘基,听得李建成这么一说,李渊也是眉头紧皱,他也不是傻子,李建成突然提出这两个人选,李渊立马就是明白李建成的用意了,这是想要分李世民的兵权啊,不过就算是明白,李渊却并沒有立马否决了这个提议,今日的李世民让李渊实在是太过失望了,加上李建成的表现出色,更是让李渊心中的天平朝着李建成这边倾泻了,或许,将李世民的兵权逐一削减,也不失为一个好事,想到这里,李渊也是下定了决心,这才点头说道:这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两人都是世民手下的爱将,你要让他们陪同元吉一块北上,也要先说服世民才行啊, 李渊的这个回答也是让李建成嘴角一勾,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了,李渊既然能够有如此回答,就等于是同意了李建成的建议了,有了李渊这句话,只要李建成不是傻子,稍稍操作润色一下,就不怕李世民不同意。 李世民打仗屡战屡胜的原因,固然是因为李世民的确很会打仗,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李世民手下有诸多猛将相助,而这公孙武达和刘弘基,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李建成这次就是打着要把这两人给挖过來,不仅是削减李世民的兵权,更是要削弱李世民手下的能人异士,虽然还沒有将李世民彻底击败,但至少今天还是开了个好头,李建成相信,只要假以时日,自己一定能够击败李世民,稳固自己嫡长子的位置。 当即,李建成便是和李元吉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对李渊拜道:多谢父王成全, 听得这兄弟俩的话,李渊也是面色复杂,他何尝不想几个儿子和平相处,但儿子们太过优秀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将來自己坐下的位置就只有一个,这也是势必造成几个儿子的争夺,而现在,李渊还是更倾向于自己的嫡长子,当即李渊便是伸手拍了拍李建成和李元吉,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好干,不要让我失望, 第六百四十一话 宴请李世民 ♂, 哈哈哈哈。回到世子府后。李建成终于是按捺不住了。仰天大笑了起來。脸上满是得意之色。这次他可是大胜了李世民一场。而且最后李渊所说的话。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只要他接下來不犯什么错的话。李世民这次算是输定了。 大哥。见到李建成那哈哈大笑的模样。在旁边的李元吉却是撇着个嘴巴。哼道:干嘛要废那么多手脚。直接把李世民给杀了不就是了嘛。你要是不肯动手。我來。我最近搜罗了不少江湖人士。要杀李世民。肯定沒问題。 李元吉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是在不停地冒着凶光。就好像他口中要杀的并不是他的亲二哥。而是杀父仇人一样。 李元吉之所以会这样。自然也是李建成的功劳了。原本在李家兄弟当中。李世民就和已经死了的李玄霸关系很好。而与其他三个兄弟的关系却是很一般。而李元吉生性莽撞。又好武恶文。本來李元吉对武艺出众。又善于打仗的二哥很是憧憬的。可奈何李世民却是因为李元吉与李建成之间的关系。对待这个四弟也是不温不火。反倒是让李元吉由憧憬转变成了怨恨。加上有李建成在旁边挑拨。李元吉对李世民的怨恨也就越來越深。到现在。已经是恨不得将李世民杀了。一泄心头之恨。 见到李元吉口口声声都离不开要杀李世民。李建成心里也是比较满意。只不过对于杀李世民。李建成还是有些犹豫。不管怎么说。李世民都是自己的亲弟弟。虽然之前两人已经撕破了脸皮。但毕竟也是一母同胞。要李建成动手杀了李世民。他却是怎么也狠不下这个心。 看到李建成竟然又犹豫了起來。李元吉却是有些等不及了。在这方面。李建成却是远远比不上自己这个小弟弟。李元吉爱恨分明。行事果断。既然决定了要和李世民捉对。那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将对手给击败的机会。从这一点來看。李元吉似乎比李建成更适合当一名上位者。只听得李元吉有些迫不及待地喊道:大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李世民要和大哥你争。那他就一定会争到底。就算今日我们赢了他一场。他日难保他不会卷土重來。到时候。我们可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这个虽然李元吉说得很有道理。但李建成却还是有些犹豫。当即便是在书房内走來走去。始终沒办法做出决定。沉吟道:他毕竟是你我的兄弟。而且。若是我们对他下杀手。要是被父王知道了。那怎么办。 大哥。你把他当兄弟。他却何曾把你当大哥。如果他要是心里有半点大哥的话。又怎么会來和大哥你争位。听得李建成竟然还是如此优柔寡断。李元吉也是急了。立马就是喊道:至于父王那边。哼。如果大哥你实在是担心的话。这件事就全都交给小弟來做就是了。父王要是怪罪。那就由小弟一肩承担。怎么样。大哥。现在就只等你点头了。 李建成的眉头紧锁。之前在唐王府大获全胜的喜悦也是沒了踪影。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长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吧。我们再给他一个机会。今夜我请他來世子府饮宴。名义上就是商谈让公孙武达和刘弘基跟你北上的事情。如果他肯放弃。那今后大家还是好兄弟。可如果他还是要争。那。那一切都按照你的主意办吧。 见到李建成还是这么一个态度。李元吉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是咬牙切齿地瞪着眼睛看着门外。心里却是在不停地嘀咕着:李世民。我会证明我比你强的。最好的证明方式。就是让你死在我的手上。我能做到。我一定能做到。 以李建成现在的实力。想要做什么。那自然都是很容易的事情。不到半个时辰。李建成的请帖就已经送到了秦王府去了。而秦王府那边的回信倒也干脆。立马就是答应了李建成的请求。虽然李世民被李渊下令面壁思过。但李建成出面相邀。那李渊倒也不会真的去追究这个命令。等到了入夜之后。李世民便是带着几名手下就这么直接來到了世子府。 在世子府门口。看到李世民只是带着两三名亲兵就过來了。别说大队人马了。就连他手下的那些部将也是一个都沒带。李建成心中也是不由得暗自佩服李世民的胆大。而在李建成身后。万禾也是偷偷摸摸地看着李世民。对于李世民竟然敢孤身赴会。也是感到敬佩不已。 这次的名义上既然是饮宴。那自然不会只有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三兄弟参加。李建成也是将他的几名手下也都给请了來。充充场面。而万禾自然也是其中一员。本來李建成还以为李世民会把公孙武达独孤彦云还有刘弘基等人都给带上。沒想到却是只带了几名亲兵。这样一來。大张旗鼓的李建成这边。反倒是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不过事已至此。李建成也不可能把自己手下那些人全给赶回去。只能是笑呵呵地上前。对李世民说道:二弟。你可是贵客啊。來來來。请进请进。啊。那公孙将军刘将军他们呢。 这次的饮宴的名头。都是挂在公孙武达和刘弘基身上。按理说。李世民的确是要把这两人给带來的。而李建成这个时候提起这两人。无非就是想要表明自己很大度。同时也是暗指李世民行事不够大方。别看李建成有些优柔寡断。但这手段却是一点也不比李世民差多少。仅仅只是一句话。就把李世民孤身前來的影响给消除了。 李世民的双目闪过了一道亮光。看了一眼李建成。随即便是说道:大哥客气了。公孙将军和刘将军先前为了那个假消息一直在长安附近的县城搜寻。虽然父王今天已经说了不准在搜查了。但他们两人还沒有那么快回來。所以小弟就先來赴宴了。 李世民笑呵呵地应了几句。却是轻描淡写地将这件事给揭过了。看他那一脸微笑的模样。似乎并沒有因为今天白天的事情而受什么影响。见到李世民如此态度。李建成和李元吉哥俩都是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随即李建成又是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哦。二弟來了也是一样的。二弟。里面请吧。 面对李建成的邀请。李世民倒是沒有任何犹豫。笑呵呵地就是跟着李建成和李元吉就这么进了世子府。很快。众人便是在世子府的大厅内分主次坐好。李建成作为东道主。自然是坐在最上方。而李世民和李元吉这是分坐李建成的左右手。至于万禾等人。都是作为陪客。坐在下方。 万禾老老实实地坐在众人当中。如今万禾的地位比起之前也是提高了不少。虽然在李渊手下算不得什么。但在李建成这边却是仅次于韦挺冯立这些人了。不过万禾心里很清楚。自己毕竟不是真的钱缺。况且这长安危机重重。若非是宝藏还沒有下落。他早就跑个沒影了。所以原本可以坐在前排的万禾。却是挑了个后排座位。老老实实地躲在众人中间。暗暗观察前面那李家兄弟的对持。 随着李建成一声招呼。酒席也是陆陆续续地端了上來。而有了万禾黄金的投入。李建成这世子府的待遇也是一天比一天好了。这一趟酒席下來。沒有个千八百两银子。那可是拿不下來的。看到摆在自己眼前桌位上的美酒佳肴。李世民的双目闪过了一道亮光。笑呵呵地说道:大哥。最近手头上倒是宽裕了不少啊。这样的酒席。小弟的秦王府可是不常吃到。看來今夜。小弟倒是要大饱口福了。 李世民这么一番话当然不能简简单单从字面上去理解了。分明就是在暗指李建成骄奢淫逸。这可是个可大可小的帽子啊。李建成还能暂且保持笑容。而坐在李世民对面的李元吉可就沒有那么好说话了。一脸阴沉地看着李世民。哼道:二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哥好心好意请你來饮宴。你这话里含枪带棒的。未免太过分了吧。 对于李元吉的话。李世民只是淡淡一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四弟。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我几时说话含枪带棒了。倒是四弟你。我怎么说。也算是你的二哥吧。你这样对我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俩是仇人。而不是兄弟呢。 你。听得李世民的话。李元吉顿时就是恼了。当场就要拍案而起。而坐在上方的李建成脸颊一抽搐。却还是忍了下來。对李元吉喊道:好了。四弟。不要闹了。 李元吉对李建成的话却是言听计从。李建成这么一发话。李元吉就算是再有意见。也只能是将怒气给压了下去。同时又是朝着李建成使了个眼色。这其中的意思大概就是。李世民这么不给面子。分明就是不想和谈。想要劝李建成动手。 第六百四十二话 李秀宁邀诗 ♂, 李元吉的眼神。李建成也不是沒有看到。李建成也沒想到。经过了今天上午这么一番较量。李世民的态度竟然还如此强硬。这也是让李建成感到意外而又恼怒的。不过李建成的城府毕竟要比李元吉深得多。就算是真的要对李世民下手。那也不会愚蠢到在世子府动手。李建成的脸色连续变幻了几次。随即又是笑着对李世民说道:二弟。四弟他心直口快。有些地方说得不得当。你也别往心里去。大家都是兄弟嘛。 大哥说笑了。李世民也是呵呵一笑。说道:正如大哥所言。大家都是兄弟。四弟的话。小弟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大哥就不用担心了。 李世民这么一说。似乎也是有意将这件事给撇开了。只不过李元吉吃了这么一个憋。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干脆就是冷哼一声。起身就是往大厅外走了。而对于李元吉的离开。李世民就好像沒有看到一般。依然是自顾自地喝着杯中酒。而李建成也是眉头一皱。犹豫了一下。还是沒有去管李元吉。只是用眼神示意一名部下追出去了。 而就在那名部下追出去沒多久。又有一名下人满脸急切地走了进來。快步走到了李建成的身边。附在李建成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很快。李建成的脸色就是不由得一变。看了一眼旁边的李世民。只不过李世民依旧是自斟自饮。根本沒有在乎李建成的目光。随即李建成也是一咬牙。就是冲着那下人点了点头。让他赶紧退下去了。紧接着。李建成又是挤出了笑容。对着李世民说道:二弟。看样子。今晚还真的是个好日子啊。就连平时很少会來为兄这里的大妹。今天也來了。 李建成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双眼睛可是一直紧紧盯着李世民。希望从李世民的脸上看出什么。只可惜李世民却是始终不变声色。对于李建成的话。李世民只是慢慢放下酒杯。笑呵呵地说道:大妹來了。那敢情好。大哥这里美酒佳肴。想來大妹也会很喜欢吧。 李世民的城府实在是太深了。李建成也看不出李秀宁到底是不是李世民找來的。只能是暂且作罢。等了片刻。一身华贵宫装的李秀宁就是从外面走进了大厅内。之前听得李建成和李世民的对话。众人就知道李秀宁要來了。所以早早都站起身等候。 李秀宁可不同于一般的郡主。她在李渊起兵的时候。就为李渊拉起了一支兵马。在李渊的心目中。只怕比李建成这个嫡长子还要重要。甚至可以说。李秀宁一句话。抵得过李建成和李世民的千言万语。也亏得李秀宁在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间始终保持着中立。要不然。光凭李秀宁的一句话。就足以让这场纷争结束了。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李建成那么在意李秀宁是否是李世民所带來的。要真是如此的话。那就说明李秀宁很有可能偏向李世民那一方。那对李建成來说。将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见到李秀宁进來了。李建成也是立马站起身。对着李秀宁笑道:大妹。你可是好久沒有到为兄这里來了。今日却是赶巧了。來來來。正好你二哥也在。你也快坐下喝上一杯。 李秀宁依然如往常那般光彩动人。身上这套华贵的淡黄宫装。更是为李秀宁增添了几分高贵的气质。而在李秀宁进來之后。那些李建成的部下也是纷纷对李秀宁行礼。齐呼:参见郡主。 李秀宁嫣然一笑。这一笑。也是让百花失色。更是平添了几分妩媚动人。玉手轻轻往上虚托一下。然后轻启朱唇。说道:诸位大人请起。 听得李秀宁的声音。众人顿时就感觉全身上下都被温水泡过了一般。舒坦得多了。而就在众人站直身子之后。李秀宁的一双美目却是突然一亮。迈开莲步就是走到了众人当中。对着一人就是娇笑道:钱先生也在啊。真是太好了。 被李秀宁抓了个正着的。正是装扮成钱缺的万禾了。之前看到李秀宁一进來。万禾差点被李秀宁的美丽给镇住了。而李秀宁的美目扫过來的时候。万禾却是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突然想起自己可是要保持低调的。立马就是把脑袋一缩。准备躲避李秀宁的目光。只不过万禾现在这副身板。又怎么可能躲得掉。一眼就被李秀宁给抓了个现行。而随着李秀宁这么一喊。周围那些大臣们也都是唰的一声。把目光都投向了万禾的身上。其中还不乏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李秀宁的身份如此特殊。加上她长得又这么漂亮。早已经是长安城内那些王公大臣们心中所公认的美女。虽然李秀宁的婚事已经由李渊做主。许给了柴家的柴绍。但这并不妨碍那些男人继续倾慕李秀宁。加上这大隋男女风气也很开放。就算是李秀宁已经嫁人了。他们心中也不会就此放弃一亲芳泽的机会。可现在李秀宁对他们也只是扫了一眼。却是一眼就看中了这么一个大胖子。这其中有多少人都是心中不甘。要不是现在李建成李世民都在。只怕他们早就要捋起袖子找万禾來单挑了。 而李秀宁似乎一点也沒有察觉到自己给万禾带來了多大的麻烦。只是笑着走到了万禾的面前。对着万禾盈盈一福。笑道:沒想到这次來世子府也能见到钱先生。上次竹园一别。秀宁一直在回味先生所做的曲子词。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时机前去拜会先生。今日得见先生。还请先生一定要为秀宁再作一首好诗。 李秀宁突然蹦出这么一番话。顿时就是让在场的众人全都是张大了嘴。满脸惊愕的模样。当初万禾给李秀宁作词的时候。也只有李秀宁和柴绍在场。李秀宁一向低调行事。而柴绍也不会把自己丢脸的事情到处宣扬。所以倒沒几个人知道万禾所作出的词句。而在众人眼中。万禾也不过是一个满身铜臭气的商贾。怎么能够和作诗吟词这等高雅之事混在一起。 李建成也是面露讶然。刚刚他出言邀请李秀宁。李秀宁却是跑到万禾那边去了。李建成心中也是有些不快。但很快又是为李秀宁所说的话而感到惊讶。这个钱缺在李建成的心目中。只是一个巨大钱财的來源。而上次他给自己所出的主意。也是帮助李建成反败为胜。这才让李建成渐渐开始注意起此人的才能。沒想到。今日李建成又知道他竟然会作诗。而且看李秀宁的模样。显然这个胖子作诗的本事还不错。难不成。这个胖子竟还是一个才华横溢的才子。 看到众人射向自己的目光。万禾那是哭笑不得。这和自己之前所决定的低调行事完全相反了。可偏偏面对李秀宁那张精致的面孔。万禾那是有火也发不出來。只能是苦笑着对李秀宁拱手一礼。说道:郡主实在是太抬举小人了。小人上次也不过是偶得妙句。哪里有那么好的本事。张口就能作诗。要真有这么好的本事。那小人又何必做个小小的商人。早就去考状元去了。 万禾这么一番自贬。倒是让周围众人的目光缓和了许多。不少人更是心中暗生鄙夷。对万禾这个商贾更是不屑。可李秀宁却是不吃万禾这一套。娇笑一声。说道:钱先生这是谦虚了。别的不说。单说上次先生对秀宁所吟的那首曲子词。就证明先生之才。比起那些状元郎好强得多了。就请先生不要推辞。一展才华。让秀宁也是开开眼界吧。 李秀宁这话一说完。顿时在场所有人全都是给镇住了。就连李建成和李世民也不例外。李秀宁一向温柔贤淑。无论是举止还是言谈。都透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气势。可刚刚李秀宁的说话。言语中竟是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这可是连他们两个做哥哥的。都许久沒见过。而李秀宁在说完这话就之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话的语气有些古怪。顿时就是羞红了脸颊。可那双美目却还是充满期待地看着万禾。这副模样。更是让周围的众人有种快要疯掉的感觉。 而万禾此刻更是感到头疼。这样一來。他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了。要是在这样继续下去。只怕随时都有可能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想到这里。万禾也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看到李秀宁的模样。似乎是不答应她就不肯罢休了。万禾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说道:既然如此。那。那小人就献丑了。 万禾只想着赶紧背出一首诗。打发了李秀宁。而李秀宁见到万禾答应了下來。顿时也是露出了女儿家姿态。高兴的连连击掌。笑道:太好了。太好了。秀宁洗耳恭听。而看到李秀宁的模样。周围那些大臣又是紧紧盯向了万禾。简直快要将万禾给吞了。 第六百四十三话 酒宴惊变 ♂, 万禾可是沒有注意到那么多,只见他从自己的酒桌上拿起了一杯酒,然后慢慢走出了大厅,而在场的众人也都是下意识地跟在了万禾的身后,而其中又以李家兄妹为首,只不过兄妹三人却是各有不同的表情,李秀宁那是满心期待,李建成则是一脸好奇,唯有那李世民的脸色特别的古怪,望向万禾的目光中透着令人无法琢磨的光芒。 万禾慢慢悠悠地在大厅外的院子里走了几个來回,这倒不是万禾在故意耍帅,而是他在自己那有限的记忆里面寻找合适今天晚上的诗句,这几年來,万禾倒是陆陆续续想出了几首以前在后世背过的诗句,但也要考虑场景吧,总不能在这大半夜里去背一首阳光明媚,那岂不是明眼人都知道有假,万禾皱着眉头抬头望天上一看,只见一轮明月高悬夜空,顿时万禾就是眼睛一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有了,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这个年代,正是乱世之中,各路豪杰争相崭露头角,李白大大这种飘渺的风格也是最符合这个年代的人的口味,而万禾将这首月下独酌给念了出來,却又正好暗合他身为一介商人,被在座这些士族所排挤的忧闷,反倒沒有人去怀疑万禾这首诗的真假了。 好诗,果然是好诗,就在所有人都被万禾做出的诗句而惊讶得说不出话來的时候,一把响亮的声音却是突然响起,却不是之前就已经知道万禾本事的李秀宁,而是在此之前一直表现得模凌两可态度的李世民。 只见李世民不知道何时手中多出了两个酒杯,慢慢走到了万禾的身边,将酒杯一提,就送到了万禾的面前,笑道:钱先生高才,小王也是敬佩不已,今日正好借花献佛,敬先生一杯,还望先生千万不要推辞才是,小王先饮为敬,说完,李世民直接就是将右手酒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而左手却是端着酒杯送到了万禾的面前。 呃,见到李世民的这番举动,万禾首先就是一愣,等到他回过神來,却是已经下意识地将李世民送來的酒杯给接下來了,万禾立马就是反应过來,望向了李世民身后的李建成,果然,李建成已经是一脸铁青了,显然自己是中李世民这招离间计,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万禾既然已经接下了李世民的酒杯,也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只能是苦笑着,将杯中就给饮尽,一脸无奈和警惕地看着李世民。 而李世民倒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只是笑了笑,又返回了大厅,而李秀宁又是跑來对万禾连连请教诗句,只不过万禾哪里懂什么诗词歌赋啊,只能是哼哼哈哈地打起了哈哈,总算是沒有露馅。 虽然经历了这么一场风波,但很快酒宴又是恢复了正常程序,众人又是回到了大厅内入座,李秀宁则是正好坐在了之前李元吉的座位上,当然,上面的酒食也重新换过了,寒暄了几句之后,众人的话題也是立马从万禾身上移开了,毕竟这场酒宴的主角还是李家兄弟,几番敬酒过后,李建成笑呵呵地对李世民说道:二弟,这次为兄还真的是有要事要与二弟商量,今天在唐王府,二弟你走了之后,父王也是对此次北上收服太原做了安排,父王有意让四弟领兵前往,但又担心四弟的安全,所以就想要抽调几名高手跟随四弟一块北上,呵呵,整个长安都知道,二弟府上的高手最多了,父王也是亲点二弟手下的公孙武达将军和刘弘基将军陪同四弟一块北上,不知二弟意下如何, 李建成这话一说完,整个大厅内也是一片寂静,这才是今天晚上的真正戏肉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移向了李世民,就连坐在李世民对面的李秀宁也不例外,而在众人的目光当中,李世民却是一点也沒有显得不自在,只是淡淡一笑,手中不停地把玩着酒杯,然后浅浅地饮了一口,笑道:既然是父王的命令,那四弟直接去找公孙将军和刘将军就是了,又何必來问我, 呵呵,二弟,看你这话说的,李建成笑得眯起了眼睛,看着李世民就是笑道:公孙将军和刘将军都是二弟你的部将,凡事都听你的,你要是不开口,他们两个如何敢就这么到四弟的军中去呢,呵呵,好啦,刚刚四弟说话是有些不客气,但他毕竟还年轻嘛,你这个做哥哥的,也不要和他计较了吧, 李建成这话却是暗含深意,分明就是暗指李世民是因为刚刚李元吉得罪了他,所以才在这件事上故意刁难,这事要是就这么传了出去,那李世民的名声可就坏了,可见李建成虽然性情温和,但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这一招分明就是在报复之前李世民用的离间计。 而见到李建成的反击,躲在众人当中的万禾却是不由得长舒了口气,至少李建成已经看出刚刚李世民是用的离间计了,就算是李建成心里有点不痛快,也不会找自己算账了。 至于李世民,此刻却是眯起眼睛笑道:大哥这是说哪里话,四弟也是我的兄弟,我又怎么会和四弟斤斤计较呢,只不过这公孙将军倒是挂名在我秦王府上,可刘将军却是三叔的部将,这真要做主,也找不上我吧, 李世民这么一说,却是将事情推得干净,公孙武达是秦王府的骠骑沒错,可刘弘基却是归属于李渊的堂弟,淮安王李神通的部下,只不过刘弘基平时和李世民走得很近,所以大家也都忽略了这一点,听得李世民这么一说,李建成也是不由得一愣,紧接着又是眉头一皱,这次他宴请李世民,主要目的还是想要试探一下李世民的心意,可现在看來,李世民一点也沒有让步的意思,看样子是想要和自己斗到底了。 见到李建成的脸色瞬间就是阴沉了下來,在旁边的李秀宁也是立马娇笑了起來,对着两位兄长笑道:大哥,二哥,小妹很久沒有跟两位哥哥喝酒了,今日如此难得,小妹敬两位哥哥一杯,请, 李秀宁的身份不一般,况且又是两人的亲妹妹,加上一直都保持着中立,所以李秀宁的面子,李建成和李世民都不能不卖,李建成虽然脸色并不是很好,但也是举起了酒杯,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对着李秀宁笑道:大妹无论什么时候來大哥这里,大哥都是欢迎的, 而李世民也是笑了笑,同样举起了酒杯,只是不知道为何,就在李世民准备喝酒的时候,脸色竟是突然白了许多,不过就算是如此,李世民还是将杯中酒喝完,而这酒一落肚,李世民就是突然咳嗽了起來,就好像是被酒水给呛到了一般。 见到如此,李建成沒有任何反应,而李秀宁倒是有些关心,连忙问道:二哥,你沒事吧,是不是刚刚喝太多了,李秀宁这么一说,在座众人也是突然想起來,似乎这位秦王殿下从酒宴开始,那杯中酒就沒有停过,一直到刚刚那一杯,李世民应该已经喝下不下十余杯了吧。 听得李秀宁的询问,李世民一边咳嗽,一边对着李秀宁连连摆手,似乎是在示意自己沒事,可问題是李世民这咳嗽声却是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甚至在咳嗽声中还夹杂了一些杂音,这下,可是连李建成也不敢小看这件事了,连忙是脸色一变,站起身对着李世民说道:二弟,你怎么了, 对于李建成的问话,李世民依旧是摇了摇头,只是那咳嗽也是越來越厉害,李世民的这张脸已经被憋得通红,额头上青筋一根一根的暴起,让人一看就知道,李世民此刻肯定在遭受很大的痛苦,而紧接着,李世民突然双手在桌上一撑,整个人也是站了起來,猛的一下抬起了头,只见他的双目也是布满了血丝,看上去甚是恐怖,顿时就是将所有人都给吓得惊呼起來。 二哥,二弟,看到李世民突然变成这副模样,李建成和李秀宁都是大吃一惊,同时从自己的位置上跳了下來,李建成更是一把扶住了李世民,对着外面喊道:快,快,快请府内的医师,快啊, 啊,,,还未等李建成的话音落下,李世民突然猛的一挥手臂,狂叫一声,直接就是将李建成和李秀宁两人给推开,紧接着,李世民又是把双手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了他的喉咙一样,身子一个踉跄,直接就是朝着那些大臣所做的席位冲了过去,而那些大臣们见到李世民这副模样,哪里还敢靠近,纷纷都躲闪到了一边,满脸惊恐地看着李世民。 噗,,,李世民直接推翻了一张酒桌,却是仰天张口一喷,一口鲜血直接就是从李世民的口中喷了出來,撒成一片血雾,而喷完这口鲜血之后,李世民便是仰面倒在了地上,整个身子还在不停地抽搐着, 第六百四十四话 大婚在即 ♂, 秦王李世民在世子府饮宴时中毒。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阵旋风一样,瞬间袭击了整个长安城,李建成和李世民不和的事情,整个长安城已经是人人皆知,而现在李世民中毒,偏偏还是在李建成的世子府上中的毒,这其中的问題可就真的耐人寻味了,一时间,整个长安城内那是闹得沸沸扬扬,就算是唐王府派人满大街地抓捕那些散布谣言的人,那也是无济于事。 在钱府,万禾与手下一干人也是在商量这件事所带來的利弊,王珪皱着眉头说道:这次李世民在世子府中毒,就连李渊也是震怒了,直接下令把李世民带到了唐王府医治,并且下令让李建成在十天之内交出下毒之人,看來李渊这次是真的怒了, 沒错啊,虎毒不食子,李渊就算是再怎么生气,那李世民终究是他的儿子,现在几个儿子为了自己的位置争得头破血流倒也罢了,竟然还要下这种杀手,李渊又怎么可能坐得住,太史丰也是忍不住长叹了口气,对这种事也是感慨万分。 且说那李世民,在世子府毒发之后也是命悬一线,幸亏李建成在世子府所安排的医师也是不差,及时赶到才算是保住了李世民的性命,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加上还有一个李秀宁在旁边,李建成就算是相瞒也瞒不下了,只能是老老实实去禀告李渊,而李渊在得知这件事之后也是勃然大怒,这才有了先前王珪所说的那么一回事。 听得众人在那里商议,而万禾却是一直沉默不语,李世民毒发的时候,万禾可是一直在场,虽然事情发生的那么快,但不知为何,万禾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特别是在李世民毒发之前,那不停饮酒的李世民,让万禾总感觉和平时的李世民大不相同,可有说不上來是什么原因。 而在万禾身边坐着的,还有杜如晦,只见他也是若有所思地低沉着脑袋,过了好半晌,却是抬起头,摇头说道:此事不对, 众人都在商量着这李建成有多么多么狠毒,竟然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下得了这种狠手,可杜如晦突然蹦出这么一句,也是让众人都是摸不清头脑,满脸疑惑地看着杜如晦,见到众人都看了过來,杜如晦也是慢慢悠悠地说道:那李建成经过王爷的计策,已经是占据了优势,根本就不需要做这些多余的手脚,在我看來,他下毒毒杀李世民,根本就沒有任何益处,李建成不是傻瓜,他手下那些谋士更不是笨蛋,我想不出什么原因,会让李建成做出这种蠢事,李建成不可能不知道,要是李世民死在世子府,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听得杜如晦这么一分析,顿时在场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惊疑地看着杜如晦,而万禾的心里更是像被推开了一扇窗户一般,立马就是亮堂了起來,当即万禾就是紧盯着杜如晦,沉声问道:克明,你的意思是,此事,不是李建成所为, 肯定不是李建成,杜如晦用力点了点头,很是肯定地说道:李建成如果真有那么愚蠢,他早就被李世民给斗败了,而李渊也不会一直在他和李世民之间迟疑这么久了, 杜如晦说得在理,而众人也是跟着思索了起來,沒过多久,王珪抬起头,皱着眉头说道:那,难道是李元吉所为,李元吉对李世民恨之入骨,之前在酒宴上就已经忍不住动手要杀李世民了,会不会是李元吉后來去而复返,指使世子府的下人暗中下毒, 王珪提起李元吉这个嫌疑人,也是立马让众人眼睛一亮,似乎王珪这么说也挺有道理的,就连杜如晦也是沒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不过万禾却是沒有那么着急下结论,不知道为何,万禾心里却是认为,这件事绝对沒那么简单,李世民中毒前后的模样,不时在万禾的脑海中浮现,特别是李世民向自己敬酒时那嘴角一勾的笑容,让万禾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且说李世民中毒后的第七天,李建成就将世子府内一名管家交了出去,说明是这名管家误将毒鼠的砒霜掉进了李世民的酒食当中,并且还将食物送到李世民面前,导致李世民中毒,不管这个答案到底是真是假,总之整件事的罪过也是全都推到了这么一名小小的管家身上,而那名管家自然是被李渊下令活活打死,也算是为李世民报了仇。 到了第二天,李世民就向李渊请求回到秦王府静养,而李渊思虑再三,也是答应了李世民的这个请求,整件事似乎就随着李世民回到秦王府而告一段落,而李建成和李元吉哥俩也是缩起了尾巴,老老实实呆在自己府上,不敢再有所动作。 在秦王府的后院,李世民面若金纸地躺在床榻上,在床榻旁边是一脸担忧的李秀宁以及李秀宁的未婚夫柴绍,看见李秀宁那一脸担忧的模样,李世民也是不由得笑了起來,说道:大妹用不着担心,之前父王已经请宫中的御医为为兄诊断了,那毒素早已经清理干净,只要精心调养,很快就会好起來的, 李秀宁的一双眼睛红肿得跟核桃一般,显然是哭了好久所留下的后遗症,听得李世民这么一说,李秀宁却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二哥,那天你可真的是把我给吓坏了, 李秀宁可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她当年可也是提着三尺青锋,上过战场杀过敌,那胆量肯定比一般的千金小姐要大得多,要是寻常打打杀杀,肯定吓不倒她,可现在却是被李世民当日中毒的模样吓得到现在还沒有恢复过來,足见李世民这个兄长的分量,在李秀宁心中还是很重的,李世民眼中闪过了一丝感激,笑道:大妹,我可是记得当年你的胆子可不小啊,这都会把你给吓到,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二哥,你就别取笑我了,听得李世民的玩笑话,李秀宁的脸颊也是不由得一红,她知道李世民所说的,都是自己小时候的趣闻,顿时就是羞红了脸,而在旁边的柴绍见到李秀宁的模样,那原本就很精致的面容配上这两片红云,更添娇艳,简直就把柴绍给看直了眼。 看到柴绍的眼神,李世民也是不由得暗自点头,虽然对自己父亲看继承人的眼光很是不满,但至少这挑女婿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柴绍年少有为,而且对自家妹子也是一片痴心,有这么一个妹夫,至少将來李秀宁嫁到柴家,也不怕她受委屈了,随即李世民就是笑道:对了,大妹,你和柴绍的婚事恐怕也要快了吧,等到下个月,父王就要举行登基大典了,到时候父王可就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正式将你许给柴绍了,哈哈哈哈,到时候,为兄可是要喝你们的喜酒了, 听得李世民的话,柴绍顿时就是面露喜色,虽然他和李秀宁已经有了婚约在身,但什么时候成婚,柴绍却是做不了主,所以就算是柴绍心中再如何着急,可李渊不开口准婚,他也只能眼巴巴地苦等,现在从李世民这里得來的这个好消息,无疑就是让柴绍的心完全放进肚子里了,再望向李秀宁的目光中,更添了几分欣喜和憧憬。 只不过李秀宁的脸色却是有些不同了,特别是在听到李世民的话之后,李秀宁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黯然,似乎对李世民所说的这个好消息并不是很高兴,不过很快李秀宁又是勉强挤出了笑容,对李世民说道:对了,二哥,你那片竹园的院门可开了,我还想去竹园待一下, 李秀宁突然提出这么一个要求,也是让李世民和柴绍不由得一愣,不过李世民一向疼这个妹妹,平时不让旁人进去的竹园,对李秀宁却是沒有任何限制,当即便是点头说道:好吧,你去吧,竹园的院门应该是开的,要是关上了,你再來找我就是了, 听得李世民这么一说,李秀宁也是立马身子一福,转身好像逃跑一样,就这么逃出了厢房,而看到李秀宁就这么走了,柴绍也是不由得愣住了,想要追上去,可在李世民面前又不敢做得太露骨,脸上满是急色,在那里支支吾吾的,顿时就是将脸给憋红了。 哈哈哈哈,看到柴绍的模样,李世民也是忍不住哈哈一笑,对柴绍说道:好了,去吧去吧,记着,到了竹园可要小心点,别踩坏了我的竹子, 得到李世民的话,柴绍顿时就是面露喜色,立马就是对李世民抱拳说道:多谢秦王,说完,不得李世民回复,也是立马就跑出了厢房,追着李秀宁去了。 等到柴绍也走了之后,李世民脸上的笑容也是慢慢退去,过了一会儿,一脸冷漠地哼道:好了,他们都走了,出來吧, 第六百四十五话 识破 ♂, 随着李世民这句话喊出。下一刻。在李世民的床榻前又多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李世民手下校尉刘师立。只见刘师立还是平时那副打扮。穿着一身轻甲。面白无须。看着床榻上的李世民露出淡然的笑容。 看了一眼刘师立。李世民慢慢将自己的手朝着他伸了过去。而刘师立也沒有怠慢。立马就是将手指搭在了李世民的手腕。仅仅片刻之后。刘师立的双眼一眯。笑着对李世民说道:王爷请放心。王爷体内的余毒已经完全清理干净了。不会留下什么后患。 嗯。李世民轻轻点了点头。将手又是缩了回來。悠悠地说道:这毒药的药效的确是不错。看來你们手头上的好货还不少啊。不过本王想知道。如果真的想毒死一个人。而且要让他无声无息地死去。死后还检查不出任何问題。这样的毒药。你们有吗。 哦。听完李世民的要求。刘师立也是颇有意味地看着他。笑道:这样的毒药。属下倒不是沒有。只不过相比起这次王爷所用的。这种毒药却是十分的珍贵。却不知道王爷想要将这毒药留给谁享受啊。若是身份不够之人。恐怕还沒有那个福分呢。 我想他的身份绝对够。李世民在回答刘师立的问題的时候。脸上再也无之前的冷淡。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从未在他脸上显露出來的狰狞。李世民一把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褥给掀开。直接从床榻上站了起來。虽然他的身体还有些摇晃。但李世民还是阴沉着脸。喝道:大隋王侯。梁王万禾。 喀。就在李世民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从房外又是传來了一声轻微的响动。顿时李世民和刘师立同时把头转向了门外。而就在他们准备喝问的时候。从房外又是传來了一声呼喊:王爷。王爷。 是柴绍。李世民立马就是皱起了眉头。对着身后的刘师立吩咐了一下。等他把头再度转回去的时候。又是变回了之前那副淡然的笑容。直接走到了房门后。一把将房门打开。而在房门外。柴绍正要敲门进來。这门一打开。柴绍也是愣在了那里。李世民见了柴绍也是笑着说道:柴绍。你找我。 啊。王爷。你能站起來了。柴绍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李世民。刚刚他离开的时候。李世民还是躺在床上。怎么现在就站起來了。 柴绍这么一问。李世民也是立马笑道:在床上躺久了。也要站起來活动活动。要不然。这全身的骨头可都要僵了。 对于李世民的回答。柴绍倒也沒有怀疑的样子。点了点头。马上又是说道:对了。秀宁在竹园那边。可是院门被锁住了。她让我來向王爷要钥匙开锁。 呵呵。你小子。这还沒有娶过门呢。就被大妹给使唤上了。听得柴绍的话。李世民也是笑着打趣柴绍。同时从自己腰上摸出了一把钥匙。直接丢给了柴绍。笑道:拿去。就暂且放在大妹那里了。等她出來之后。再把钥匙给我吧。 好嘞。接过了李世民的钥匙。柴绍也是笑呵呵地点了点头。对于刚刚李世民的打趣。柴绍非但沒有觉得不好意思。反倒是一脸开心的样子。抓了抓后脑勺。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等到柴绍离开之后。李世民也是朝着房外左右看了看。确定沒有人之后。这才将房门关上。而这个时候。先前躲在门后的刘师立也是闪身出现。看了一眼房门。然后说道:他。真的沒有听到。 应该沒有。李世民摇了摇头。说道:柴绍当年被万禾给害得差点与大妹的婚事泡汤。所以他对万禾也是恨之入骨。要是柴绍真的听到我刚刚的话。早就忍不住了。好了。言归正传。刚刚我说的事情。你看怎么样。 李世民又提起之前他所说的话。刘师立的眼睛也是立马眯成了一条缝。却是笑着说道:王爷。属下之前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属下的人现在根本无法进入洛阳城。也更不要说靠近万禾身边。这下毒之事。恐怕属下是无能为力了。 眼看着刘师立就要拒绝。李世民却是突然把手一举。说道:且慢。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并不是要你到洛阳那边去下毒。因为根本就沒有这个必要。万禾现在就在长安。我已经能够完全肯定。而且我还知道。万禾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哦。这次倒是让刘师立真的大吃一惊了。不过很快刘师立又是恢复了常色。盯着李世民。颇有意味地说道:万禾在长安。王爷既然如此确定。那为何之前沒有告诉唐王。若是唐王得知了这件事。一定会立马调兵将万禾给拿住吧。王爷又何必來拜托属下下毒呢。 哼。刘师立一提起此事。李世民的眼中就满是怨毒之色。冷哼一声。直接迈步到了厢房中央。随即又是猛的一转身。阴沉着脸哼道:如今无论我说什么。父王也不会相信我了。要不是这次我故意喝下毒酒。陷害李建成。只怕我早已经沒有了翻身的机会。现在我只有自己动手。将万禾给杀了。只要将他杀了。我再拿住他的尸首。就可以说明我沒有做错。父王也会再次信任我。 刘师立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却是很敏锐地抓到了李世民刚刚所说的一个很重要的细节。立马问道:王爷。你的意思。只要拿住了万禾的尸首。就能够证明王爷你的清白。莫非。这万禾现在并不是以真面目显身。而是假扮成了某人。就在这长安的显贵当中亮相。据属下所知。这万禾可不是什么胆大的人啊。他真的敢这么做。 哼。李世民又是一声冷哼。昂着头哼道: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万禾。此人虽然看上去好像很胆小。但其实到了必要时刻。却是胆大得很。当年他初出茅庐。就在王马山上以百余人偷袭关东盗匪联军。后來雁门关之战。他更是擅作主张。出兵前往雁门关。解雁门关之围。世人都误信假象。以为万禾只是一介商贾子弟。只不过靠着好运才有此成就。可我却不这么看。此人雄才。决不在我之下。 如果万禾在这里听到李世民对自己如此高的评价。只怕万禾都要笑裂了嘴巴。不过那刘师立却是沒有笑。反倒是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过了好半天。刘师立才是对李世民问道:那。王爷。究竟万禾假扮成什么人。 李世民慢慢走到了窗口。借着窗户推起的一线缝隙。看着窗外的院子。那一丝阳光透过这缝隙就是照在了李世民的脸上。李世民的眼睛在阳光照射下。突然一亮。然后紧紧握住拳头。沉声喝道:万禾所假扮之人。就是现在为李建成客卿的。钱缺。 钱缺。刘师立显然是呗李世民所念出的这个名字给吓了一跳。脑子里面回想了一遍钱缺的模样。然后沉声说道:怎么会是此人。姑且不论相貌。此人的身形和万禾相比也是相差太大了吧。万禾那可是身形瘦弱。怎么可能有这么肥胖。 李世民却是一点也沒有犹豫。而是眯着眼睛。用手指不停地拨动自己大拇指上的扳指。说道:这也沒什么奇怪的。若是我沒有记错的话。你曾经说过。万禾的身边也有一批奇能异士相助。江湖中人的本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说不定就有人能够让万禾在短时间内变成胖子。只可惜。万禾现在已经得到李建成和父王的信任。我根本沒办法对他出手。总之。只要能够将万禾给毒杀。拿住他的尸首。我就可以当众证明钱缺就是万禾。 显然刘师立对于这么一个消息。一时间也是很难能够消化。忙是问道:王爷是如何得知这个钱缺就是万禾的。属下先前派了那么多人。也沒有查到这一点啊。 很简单。因为我很早就在世子府内埋下了探子。当日父王准我搜查长安寻找万禾下落的时候。李建成也是召集众人商量对策。接下來。李世民竟是将当日世子府商议的整个过程都说了一遍。紧接着又是说道:钱缺向李建成进献了这么一个主意。紧接着。立马就是传來万禾在河北现身的消息。难道你不觉得整件事太过巧合了吗。后來我在世子府向他敬酒的时候。曾特意发现。一杯烈酒饮下。钱缺竟然连脸色都沒有丝毫变化。这岂不是正说明。此人脸上有什么问題。还有。钱缺既然是一名商人。可是却能够出口成章。那万禾当年可是科考状元。不管其中水分有多少。但后來曾听说他在杨广的酒宴上也是一样张口念出一首好诗。两者相对应。这钱缺必定是万禾无疑。 第六百四十六话 亲至户县 ♂, 李世民条条分析丝丝入扣。刘师立听完之后也是不得不敬佩李世民的这种分析能力。简直不逊于任何一个智囊。同时刘师立也是心生警惕。与这样一个人合作。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对还是错。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却是要如何对付他们共同的敌人。刘师立眼睛一眯。嘴角微微勾起。对李世民说道:那依着王爷的意思。就是要属下下毒将假扮钱缺的万禾给毒死。并且拿住他的尸首。向唐王证明。万禾确实在长安。而且还是在李建成的身边。好一招一箭三雕。王爷英明。属下佩服。佩服。 刘师立一语道破李世民的用意。而李世民倒也不怎么在意。只是轻轻摆了摆手。又是继续说道:别说这些沒用的了。我只想问你。行与不行。 刘师立嘴角一翘。淡淡笑道:如今万禾深入虎穴。倘若王爷要杀他。倒是易如反掌。不过王爷却要舍易求难。让属下毒杀此人。而且还要不动声色。这可就有点难度了。正如刚刚王爷所言。万禾身边可是有不少江湖人士相助。属下就算是想要暗杀此人。只怕也是要付出不少代价啊。 听得刘师立的话。李世民猛的转过身。紧紧盯着刘师立。沉声喝道:好了。不要说那么多废话了。你说吧。想要什么。 呵呵。王爷果然是快人快语。那属下也不藏着掖着了。刘师立笑道:属下认识一位绝色女子。无论是品行还是相貌。都是上上之选。此女子对王爷这样的英雄人物已经是仰慕许久。正好王爷身边又无妻妾相伴。属下就想为王爷牵一牵红线。做个媒人。就是不知道王爷意下如何。 刘师立突然这么一说。顿时李世民就是脸色大变。显然这就是刘师立出手的代价。而李世民也很清楚。刘师立也沒有那么好心。真的要送给自己一个美人做妻妾。这分明就是有所图谋。李世民下意识地就是想要拒绝刘师立的要求。可是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阴沉着脸。说道:我正妻之位。谁也不能动。就许个妾室吧。 多谢王爷成全。刘师立似乎也知道李世民这么说的一些原因。所以也沒有强求的意思。笑着对李世民抱拳一礼。随即又是问道:那。不知道王爷还有其他什么要求。 下个月就是父王登基的日子。李世民稍稍沉吟了片刻。随即又是说道:到时候万禾所假扮的钱缺一定会参加盛典。若是能够在酒宴当中。让他毒发身亡。那我就可以立刻上前揭穿他的身份。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是他李建成想要有所隐瞒。也做不到。 好。得到李世民的要求之后。刘师立也是立马露出了自信的表情。对着李世民说道:请王爷放心。属下必定能够完成王爷的嘱托。等到一个月后。定能让万禾在酒宴当中毒发身亡。 就在李世民与刘师立达成协议后沒多久。在秦王府另一边的竹园门口。正一脸焦急地站在那里。朝着左右不停地查看。过了好半天。这才看到李秀宁的倩影朝着这边走过來。看到李秀宁。柴绍的脸上顿时就是露出了惊喜。忙是赶到了李秀宁的面前。对李秀宁说道:秀宁。你跑那里去了。我都找你好半天了。 李秀宁对柴绍还是那么一副淡然的模样。只不过这次她的脸色却是有些差。听得柴绍的问话。李秀宁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说道:沒什么。我只不过刚刚想事情想得有些出神。结果走错了路。饶了好大一个圈子才绕回來。 哦。走吧。院门已经打开了。你不是很喜欢竹园里的绿竹吗。进去休息休息。别再想太多了。柴绍柔声说了一句。然后便给李秀宁让出了一条路。带着李秀宁直接走进了竹园。只不过在进竹园的时候。柴绍好似不经意的。就是一把握住了李秀宁的玉手。 被柴绍这么突然握住。李秀宁也是一惊。虽然她与柴绍已经是定了亲。但显然柴绍这种突然的亲昵行为让李秀宁很不适应。立马就是将手从柴绍手中挣脱出來。看到李秀宁的举动。柴绍也是不由得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苦涩。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这么静静地陪在李秀宁的身后。两人站立在这竹园当中。却都是默然不语。 。。。。。。。。。。。。。。。。分割线。。。。。。。。。。。。。。。。。。。。。。。。 户县。 上次万咍与朱牧武的那番厮杀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事情也是渐渐被人们所淡忘。而户县也是恢复了往日的喧哗。而官府对上次的那番厮杀。也只是解释为追杀几名江洋大盗。对此。百姓们也只是将此作为饭后的谈资谈论了几天。就沒有人再去提及此事了。 走在户县的大街上。万禾一脸轻松写意地看着周围。这次他却是沒有以钱缺的装扮出现在这里。毕竟现在长安城内李建成和李世民兄弟之争已经是愈演愈烈。钱缺这个身份也变得很敏感了。实在不方便在这个时候离开长安。所以万禾也就是将身上那厚重的肥肉套装给脱了下來。换上了一身轻便衣衫。只是在脸上挂上了几缕胡须。眼角画上几道皱纹。打扮成了一个中年文人。这才跑到户县來了。 至于万禾來户县的原因。自然就是要寻找商遗宝藏的下落了。现在李建成与李世民已经是势同水火。万禾到长安的其中一个目标已经算是完成了。接下來。就要完成第二个目标。也就是找出商遗宝藏。 而至于商遗宝藏的下落。万禾现在已经有了线索了。这个线索。正是前不久才露面的万禾的亲二叔。万二爷。 万禾眯着眼睛朝着周围看了看。却是扭过头对身后问道:怎么样。到底该往哪走。 在万禾身后的。却是一名装扮成家仆的梁军士兵。这名士兵先前已经在户县探过路了。对户县的大街小巷更是了解得很清楚。听得万禾相问。他立马就是朝着左边一指。对万禾说道:老爷。朝着这边走。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到了。 嗯。知道方向之后。万禾也是轻轻点了点头。直接就是带着身后的四五人就按照那士兵所指点的方向走去。可沒走多久。万禾却是止住了脚步。皱着眉头朝着左边看了过去。却是在那边传來了一声声呼喝声。分明是有人在那里打架。 一听得这个动静。顿时万禾的眼睛就亮了。想当年。万禾也算是洛阳城内的一纨绔。这样的热闹如何少得了他。当即万禾就是将自己这次來户县的主要目的给抛诸脑后。连连喊着:走走。有热闹看了。我们快去看看。 见到万禾这模样。在万禾身后的几人顿时就是哭笑不得。这次跟着万禾一块來的。只有杜如晦和程咬金。至于太史丰和杜浩。现在也不太方便离开长安。所以干脆就留在钱府帮助万禾挡驾了。除了这两人之外。还有三名从见阳谷派來的精锐士兵相助。至少可以保证万禾的安全。 万禾一溜烟就往那发生喧闹的方向跑去。杜如晦等人也只能是紧跟其后。很快。众人就是來到了另一条街的街头。只见这个街道口已经围了不少人。似乎都是看热闹的。而从这些人的议论声中。似乎能够听出來。好像是户县的某个街霸混混在欺负人了。 万禾一听。那双眼睛就是越发闪亮了。顺手就是拉住旁边一名围观的行人问道:这位老哥。前面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被拉住的行人回过头一看。顿时就是郁闷了。他也不过才三十多岁的样子。可万禾所花的这个装扮。至少也有四十來岁。自己竟是被万禾给称作老哥。那岂不是说自己长得老。可看万禾身后跟來的几个跟班。一个比一个壮实。特别是那个黑大个。看上去就知道不好惹。那行人也只能是咽下这口气。沒好气地说道:还能发生什么事。姜老虎带着他那群狗腿子欺负人呗。这次他们盯上的。好像是城东商家的二少爷。那二少爷瘦胳膊瘦腿的。也不知道能够经得起姜老虎那帮人几下拳头。 一听这话。万禾顿时就是一愣。那个姜老虎不用说。肯定就是为患户县的地痞流氓了。可沒想到。这被欺负的。竟然是万禾要找的商家的二少爷。 万禾这次所要找的商遗宝藏的线索。的确就是在这个商家。之前万二爷出现在户县。而且还特意询问了有关商遗宝藏的事情。显然万二爷对商遗宝藏是有所了解的。而在户县。唯一与这个商遗宝藏有牵连的。就只有这个商家了。所以万禾为了抓住这个线索。干脆是亲自出马。來商家找人。万禾心里正在琢磨这件事的时候。从前面又是传來了几声惨叫。听得这声音。万禾也是立马对着身后喊道:快。动手救人。 第六百四十七话 出手相救 ♂, 今天对于商珂來说,的确算得上是比较倒霉的一天,自从商家搬到这小小的户县以來,父亲就一直不让他们兄妹几人轻易出府,可大哥性格沉稳,小妹虽然活泼但也年纪太小,就剩下商珂正是好动好玩的年纪,今天好不容易偷偷从家里溜出來,还沒找到什么好玩的,就碰上这么一伙凶神恶煞的混混,可怜自己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是这伙混混的对手,一个言语不对,就被这些人给围起來拳打脚踢,商珂所能做的,也只能是保住头,护住身上的要害而已。 可那些混混似乎不把自己打死就不肯罢休,竟是拳脚不停,商珂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已经快要耗尽了,全身上下疼得要命,心中也是不由得生出了绝望,难道,自己今天真的要命丧于此。 住手,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暴喝如炸雷一般响起,紧接着,那些拳脚似乎也是停了下來,商珂一愣,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臂,抬头一看,却是从周围那些混混的腿脚缝隙中,看到外面好似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顿时商珂就是心中一喜,难道,自己命不该绝。 且不管这商珂心里如何想的,那高大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奉命出手救人的程咬金,只见程咬金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那群混混面前,怒喝道:你们还不赶紧给老子滚开,要不然,老子一手一个,将你们的脖子全都给拧断,说着,程咬金的双手朝前一伸,摆起两只砂锅般的拳头,朝着那些混混挥了一下。 而那些混混虽然对程咬金那高大壮实的身形有些害怕,但很快就是反应过來,他们这边可是有十多人啊,对方就算是再能打,怎么可能打得过自己这边这么多人,想到这里,他们的胆子也是立马壮了起來,其中一名身材也算是壮实的汉子立马就是上前一步,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就是喝道:小子,你算是哪根葱,也敢來管爷爷的闲事,不想活了是不是, 这个壮汉就是这些混混的头,也就是被称为姜老虎的恶霸,这壮汉本是城中的一个杀猪汉,却是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纠集起了一帮子混混,在城内大街小巷欺男霸女,原本有万咍在此当县丞的时候,万咍的手段狠辣,倒是把姜老虎这帮子混混给治理得老实了几年,可前段时间万咍死了,姜老虎又开始冒头了,一口气纠集起了上百人,竟是连县衙也不敢多姜老虎的事,同时也是助长了姜老虎的胆子,如今户县百姓也是闻虎色变。 见到对方竟然还敢在自己面前呛声,程咬金也是嘴巴一咧,露出了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嘿嘿哼道:好,好,实在是再好不过了,要是你们真的就这么走了,我还嫌不过瘾呢,留下好,留下好,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程咬金伸手一探,直接就是将姜老虎的脖子给掐住,竟是像拎小鸡崽子一样,就把姜老虎给拎了起來。 程咬金的举动顿时就是让姜老虎身后那些小混混都为之一愣,他们谁也沒想到,在这户县之内,竟然还有人敢对他们动手,甚至直接对姜老虎出手,而姜老虎被程咬金这么一掐一拎,立马就是透不过气來,双手死命抓住程咬金的手,却是怎么也掰不开那掐住自己脖子的几根手指。 混账,赶紧放开我们老大,过了好半天,直到姜老虎的那张大胡子脸都给憋红了,那些小混混们这才反应过來,一个个都是朝着程咬金冲了过去,拳头脚都是朝着程咬金的身上招呼,想要从程咬金身上把自家老大给救下來。 可奈何他们那点力气对于程咬金來说,无疑是挠痒痒一般,在挨了几拳之后,程咬金也是满脸的不耐,伸腿一扫,顿时就是将那些围在自己身边的混混全都给踢了出去,只听得一片哀嚎,那十多名混混全都是倒地不起,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哭喊,程咬金把嘴巴一撇,哼道:就这点实力,也敢在我面前卖弄,简直是不知死活,真他娘的扫兴 沒错,程咬金的确是不高兴,这次程咬金跟着万禾一块來到长安,这一路上,程咬金却是连个面都沒露过,更不要说是他预想中的大闹一番了,这大半年的时间,程咬金可是憋屈得很,特别是在听说李靖他们在河北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程咬金简直是连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立马就冲到河北去大开杀戒,刚刚终于听得万禾下令让自己出手了,本还以为能够大打一场,却沒想到这几个混混都不经打,才是一脚就给踢成这副德行,也难怪程咬金心里不爽了。 好了,别掐死他了,就在这个时候,从身后又是传來了万禾的声音,程咬金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掐着一个人呢,此刻那姜老虎早就被憋得满脸通红,眼珠子上都在暴血丝了,要是再多等片刻,这姜老虎肯定要变成死老虎了。 程咬金撇了撇嘴,把手一甩,就把那姜老虎给摔在了地上,很是不屑地哼道:就这也敢在街上做恶事,什么狗屁老虎,我看是病猫一只吧, 那姜老虎虽然衰摔在地上挺重,但他第一时间却是立马从地上爬起來,大口大口地喘气,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來,等他再次抬起头望向程咬金的时候,那眼睛里已经是充满了惊恐,他可从來沒有见过这等人物,不过很快,姜老虎的惊恐情绪就被羞怒所吞噬了,周围那些围观百姓的笑声,让姜老虎感觉自己的脸变得火辣辣一片。 不过姜老虎虽然恼怒,但也不是傻瓜,知道眼前这个黑大个可不是自己这十多个人能够应付得來的,当即姜老虎便是爬了起來,一边往后跑,一边怒喝道:小子,有种等着,老子待会再來找你算账,姜老虎这一跑,那些躺在地上打滚的混混们也是立马爬起來,连滚带爬地跟着姜老虎跑了。 看到姜老虎那狼狈逃走的样子,周围那些深受姜老虎迫害的百姓们也是发出了一阵笑声和欢呼声,能够看到姜老虎吃瘪,他们自己也是看得心里痛快,而其中也有一些人还算冷静,知道接下來姜老虎肯定会带足自己的手下來,开始偷偷溜走了,免得被殃及池鱼。 对此,万禾自然是不在乎,在经历了这么多战斗和惊险,对于这么一个小小的恶霸,万禾还真看不上眼,当即万禾便是直接上前,将还躺在地上发呆的商珂给扶了起來,笑道:这位小兄弟,你沒事吧, 商家毕竟是书香门第,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商珂也是立马反应过來,对着万禾就是拱手一礼,礼数周全地说道:多谢这位大侠的救命之恩, 呵呵,我可不是什么大侠,万禾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生平第一次被人称作大侠,万禾的心里还是爽歪歪的,笑呵呵地摆了摆手,然后说道:刚刚听旁人说起,小兄弟是商家的二少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万禾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问題,商珂也是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点头说道:在下正是商家子弟,家中排名第二,姓商名珂,敢问大侠尊姓大名,找商家可有何事, 听得商珂自承身份,万禾的眼睛立马就是亮了起來,当即便是笑着说道:小兄弟果然是商家二少爷,那就再好不过了,在下有要事,想要求见令祖或者是令尊,正要前往府上拜会,沒想到路遇二少爷,那真是有缘啊,还请二少爷为在下引见, 商珂本來就是少年性情,加上万禾等人刚刚救了自己,商珂对万禾等人也是大有好感,反倒是沒有什么猜忌,当即商珂便是连连点头,笑道:大侠刚刚救了小子的性命,小子本就该请大侠到寒舍,既然大侠正要找家父有事,那小子定当效劳,大侠这边请, 别看商珂现在那是一脸鼻青脸肿的样子,可毕竟是书香门第出身,那一举一动也是礼数周全,要不是那一脸的淤青和两只熊猫眼有些破坏形象,倒还真像是一个翩翩公子哥,对此万禾与身后的杜如晦也是相互看了一眼,能够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培养出如此气质,单从这一点來看,这个商家就不同寻常啊。 对于这一点,万禾倒是按下心思,只是跟着商珂一边走一边聊起天來,这户县本就不大,沒多久,万禾一行人就是到了商家府邸门口了,看着面前这座不大不小的宅院,万禾倒是沒有什么感觉,而在万禾身后的杜如晦却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指着那大门上方的牌匾就是喊道:这,这,这牌匾是,是,是 杜如晦一连说了好几个是,可就是说不完整自己要说的话,而在旁边的商珂见了,却是一脸得意的说道:这位先生倒是好眼力,呵呵,这牌匾乃是我商家祖传的牌匾,每年都要花上上百两银子维修一番,相传已经有六七百年的历史了,可以算的上是一份珍宝啦, 第六百四十八话 商府 ♂, 一块牌匾传了六七百年,听得商珂的话,万禾的眼睛珠子简直就快要瞪出來了,是什么木头啊,竟然能够流传这么久,而就在万禾等人惊讶的同时,前方大门也是跟着打开,紧接着,一声惊呼声传來,却是一名四十來岁穿着简朴衣裙的胖女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商珂,立马就是冲到了商珂面前,大声喊道:二少爷,二少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被打成这样了,哪个缺德冒烟的家伙打得,是不是这帮人, 还未等商珂出言解释,这胖女人的眼睛就是恶狠狠地瞪向了万禾这边,显然是将万禾等人认定为打伤商珂的恶人了,万禾顿时就是满脸的无奈,自己长得这么英俊潇洒,难道还像坏人吗,不过万禾也是立马想到,这个胖女人只怕就是商家的厨娘了,倒也沒有怎么生气,正要开口解释呢,那厨娘突然猛的一回头,朝着商家宅院里面就是大声一吼:來人啊,有恶人打上门了, 不得不说,这厨娘的嗓门还是有够惊天动地的,这嗓子一吼,可是把万禾等人给吓了一跳,就连程咬金也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还摆出了一副迎战的姿势,而在厨娘身后的商珂倒是习惯了的样子,连忙对厨娘说道:花姨,别误会,他们不是 有恶人,在哪,在哪,还未等商珂解释,又是一声怒吼,却是一道身影从府内冲了出來,转眼间就是已经冲到了万禾等人的面前,看到对方的动作这么快,万禾等人也是吓了一跳,而在万禾身后的那三名士兵立马就是上前将万禾护住,其中一名士兵更是一拳击出,朝着那道人影就是打了过去。 呔,果然是恶人,见到对方出手,那人影更是爆出一声怒喝,紧接着就听得咚的一声,那出手的士兵竟是转眼间就倒飞了出去,亏得身后两名同伴出手扶住,要不然,非得直接摔在地上,而那人影的动作却是沒有停歇,在原地一顿,竟是再度朝着万禾这边扑了过來。 不过这次却是程咬金出手了,只见程咬金猛的上前一步,一拳化掌,就是迎着那人影一击,又是一声巨响,这次却是那人影倒飞了出去,程咬金这一身本事果然不是假的,对方虽然能够一击击退一名精锐士兵,但比起程咬金,却还是差了一些。 那人影被程咬金给击退之后,连退了足足五步,这才止住了脚步,身子这么一定,也是让众人看清楚这人影的真面目,却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这年轻男子身材并不高,虽然现在是大冬天,可他却是穿着一身粗布短褂,露出了一对又粗又壮的胳膊,看他的相貌倒是显得特别的俊俏,只是隐约间,似乎让万禾等人都觉得有些眼熟。 那年轻男子瞪着眼睛看着万禾等人,大声喝道:你们这些恶人,到商府來干什么, 好家伙,力气不小啊,程咬金也是揉了揉自己的手掌,他与这年轻男子交手,虽然占了上风,但程咬金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腕有些麻木,显然,这年轻男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却算得上是一个高手,这立马就是引起了程咬金的兴趣,刚刚与姜老虎那些人打斗,他还沒过足瘾呢。 阿诚,而就在这个时候,商珂终于是挣开了那厨娘,一步跨出,挡在了程咬金和那年轻男子的中间,大声喊道:不许无礼,这几位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啊,商珂这么一喊,那厨娘和那个叫阿诚的年轻男子都是愣住了,厨娘的脸颊一红,显然是知道自己误会了,连忙是上前拉了一下那年轻男子,随即又是对着万禾等人一福,说道:哎呀呀,这是怎么话说的,这,这,还是请几位恩人快进來吧,二少爷,你这身上也要赶紧处理一下,这要是让老爷看到了,那可是要责罚你的,阿诚,赶紧去找你爹去,就说是有贵客上门, 这厨娘显然也是个利索的人,这一开口,立马就是把方方面面都给顾到了,而之前那也只不过是一些误会罢了,况且之前被那年轻男子击退的士兵也只是有些气闷罢了,并沒有受伤,万禾自然也不会跟这个厨娘计较,在厨娘的带领下,万禾等人也是走进了商府的大门,同时万禾也是对身边的杜如晦悄声问道:克明,你刚刚为何对那牌匾那么惊讶, 此刻杜如晦也是恢复了平常的神色,听得万禾相问,杜如晦眼中立马就是闪过了一道精光,沉声说道:老爷,这,这牌匾虽然保存了那么久,但也最多只是珍贵罢了,真正让属下惊讶的,是那牌匾上的字,若是属下沒有看错的话,那牌匾上的商府二字,应该是当年大秦丞相,李斯的真迹, 呃,听得杜如晦这么一说,万禾顿时就是愣住了,就算万禾的历史知识再差,也知道李斯是谁,这小小一个商府,竟然高悬当年大秦丞相李斯的亲兵題字,足见这个商家的身份太不寻常了,再加上之前杜如晦所说的有关商遗宝藏的传说,也是和当年大秦王朝有着关联,这下万禾那是越发断定,这商家就算是不知道商遗宝藏的下落,也一定藏有重要线索。 那逆子在何处,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前面传來了一声怒喝,而听得这怒喝声,走在厨娘身边的商珂立马就是打了个寒颤,差点沒有两腿发软,直接摔倒在地上,而看到这一幕,万禾也是觉得眼熟,这不就和当年自己闯祸后,被万老爷子召见的时候一样么,而万禾也是立马猜到了这声怒喝的主人,肯定就是商珂这倒霉孩子的父亲了。 果然,商珂苦着一张脸,扭过头对厨娘说道:花姨,怎么父亲这么快就知道我的事了, 厨娘花姨呵呵一笑,笑声的豪爽竟是丝毫不逊于男子,轻轻拍了拍商珂的肩膀,笑道:老爷今天一大早就准备考你的学问,结果到你房间找不到你,刚刚花姨正是奉了老爷的命令,去找你回來呢,老爷今天的心情可是不太好,二少爷,你待会可是自求多福吧, 听得花姨这么一说,商珂的脸上就更加苦了,那五官差点沒皱在一起,随即便是转过身,一脸无奈地对万禾拱手说道:让大侠见笑了,小子现在还需前往面见家父,请大侠现在客厅稍候,花姨,有劳你先招呼几位大侠了,说完,商珂就是屁颠屁颠地朝着后院方向赶去。 而花姨见了,又是豪爽地笑了几声,随即转过身对万禾等人笑道:几位恩人,请往这边走, 一个叫大侠,一个叫恩人,倒是把万禾叫得满心欢喜,连连点头应了下來,花姨在前面带路,很快就是将几人都给带到了客厅内,而花姨也是动作麻利,虽然只有她一人,但也很快就给万禾等人奉上了茶水点心,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从客厅外面传來了一阵脚步声,却是三人快步走进了客厅,领头一个,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文人,长得倒是仪表堂堂,一进來,就是对着万禾等人拱手一礼,说道:在下怠慢了几位大侠,还请几位恕罪,恕罪, 这名中年文人无论是言谈还是举止,比起之前的商珂还要更加讲究礼数,就连万禾见了,也是忍不住站起身來,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中年文人回了礼,再看那中年文人身后的两名年轻人,一个年纪稍大一点,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而另一个正是先前离开的商珂,只不过比起刚刚离开的时候,商珂现在的模样倒是好得多了,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若不是脸上的淤青还沒有完全消掉,只怕万禾还认不出來呢。 那中年文人上前对万禾说道:在下商如云,乃是这个逆子的父亲,多谢几位大侠出手相救,救了逆子的性命,先前在下听这逆子说,几位大侠还是要找在下有事,却不知道是何事, 商如云左一句逆子,右一句逆子,骂得那商珂简直连头都抬不起來,只能是低着脑袋,简直恨不得在地上开个洞,把脑袋钻进去,而听得商如云最后的问題,万禾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口,这样的见面的确是有些让万禾意外,他总不能一见面就对人家说:我是來找一个大宝藏的,你知道宝藏在哪里吗,人家要是听得万禾这么一问,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对万禾说出任何事情的。 万禾不知道如何开口,正尴尬着呢,倒是身后的杜如晦眼睛一亮,突然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张纸,递到了商如云的面前,笑道:是这样的,之前我家老爷偶然得到了这样一块玉牌,经过几番查询,似乎和贵府有些关联,因而想要來向商老爷请教一二,不知道商老爷可曾见过这样的玉牌, 第六百四十九话 译释玉牌 ♂, 那张纸上所绘制的,正是那块鬼文玉牌的图样,至于真正的鬼文玉牌,自然也在万禾身上,只不过现在商府的情况不明,自然不能随便拿出來。 接过了那张图纸,商如云也是低头一看,却是立马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抬起头,对万禾等人问道:这个,是鬼文, 听得商如云一眼就看出了玉牌上是鬼文,也是让万禾和杜如晦心中暗喜,而万禾也是连连点头,说道:不错,正是鬼文,商老爷可是认得这鬼文上的字迹, 万禾这么一问,杜如晦也是紧紧盯着商如云,他虽然通晓鬼文,但这玉牌上的鬼文实在是太过生僻了,而且还夹杂着地图,所以杜如晦也只是稍稍看懂一点,却是不知道这商如云能够看懂多少,而且,如果商如云真的知道商遗宝藏的下落,那他就算是看懂了玉牌上的鬼文,也不一定会说出真相,所以,这就需要杜如晦仔细观察商如云的表情了。 不过让杜如晦很惊讶的是,商如云从头到尾,就沒有流露出任何古怪的表情,始终都是一副淡然模样,只是在看那鬼文玉牌的时候,似乎有些皱眉,过了片刻,商如云又是将图纸递给了万禾,点头说道:不错,这玉牌上的花纹的确是鬼文,而且是一份用鬼文书写的地图,在下不才,倒是认得这鬼文地图的内容, 呃,商如云的回答的确是让万禾和杜如晦大感意外,甚至杜如晦还以为商如云就算是认得也会不认账呢,却沒想到对方竟然会承认得这么干脆,过了好半晌,万禾才是缓过神來,却是沒有接过图纸,反倒是对商如云问道:那,那这地图上说的是什么,呃,还请商老爷赐教, 商如云轻轻地点了点头,笑道:几位大侠救了犬子的性命,在下自当为几位大侠分忧,请几位大侠先入座,待在下慢慢道來,说完,商如云便是径直走到了客厅内的座位上坐下,那张图纸也是铺在了手边的茶几上,看样子真的是要给万禾好好解说了。 见到如此,万禾怎么还会不上道,飞快地坐在了商如云的身边,一脸乖宝宝好学生的模样看着商如云,就等着商如云为自己做解释了。 商如云却是始终保持着淡然的表情,就好像天下沒有任何事情能够让自己动容的,对于万禾的举动,商如云也只是淡淡一笑,随即便是指着那图纸,说道:这玉牌上的图案所标识的,乃是一份地图,这里是山川,这几个则是标识为城池,城池上方的几个鬼文字,就是城池的名字, 听得商如云的解说,万禾那是似懂非懂,倒是旁边的杜如晦不停地点头,商如云所说的,和杜如晦之前所研究的基本相同,因此杜如晦也能够断定,商如云应该不是在说谎,而看着商如云不紧不慢的模样,一向沉稳的杜如晦,这次倒是沒了耐心了,立马就是指着一处,问道:那这个城池上的鬼文,是不是商洛的意思, 商如云倒是沒有怪杜如晦插嘴,而是点头笑道:不错,这位兄台对鬼文的造诣也是很高啊, 听得商如云的赞扬,杜如晦也是不由得老脸一红,毕竟人家在为自己讲解,而自己刚刚插嘴的行为也是很无礼的,只是刚刚这商洛两个字对杜如晦來说太重要了,因为之前杜如晦就是认出了这两个字,才会认定宝藏就在商洛,结果找了那么久,都沒有找到宝藏的下落,所以杜如晦还以为是自己认错了字呢,这才急急忙忙发问,所幸沒惹得商如云生气,杜如晦也是红着脸说道:在下失礼了,还请商老爷见谅, 商如云摇了摇头,又是继续对万禾杜如晦解说:这里的确是商洛,而这里,就是古都咸阳,还有这里,这里,都是长安附近的城池,这里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户县了, 听完商如云的解说,万禾和杜如晦立马就是皱起了眉头,经过这么一番解释,杜如晦基本已经能够摸清楚这鬼文地图上的内容了,但这样却不能说明任何问題,因为正如商如云所言,这只是一份地图,一份在长安周边的地图而已,根本沒有标明什么宝藏的位置,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即万禾也是小心地问道:商老爷,难道这地图上除了这些,就再沒有别的什么了吗, 商如云摇了摇头,却是伸出手,直接在图案的最上方一指,说道:这里还有两个字,玉谷中, 玉谷中,听得商如云这么一说,万禾和杜如晦两人都是忍不住惊呼起來,这三个字他们之前并不是沒有注意到,只不过杜如晦却是认错了,把三个字认成了四个字,以为是宝在谷中,当时杜如晦以为这四个字只是在说明宝藏藏在某个山谷里面,所以之前万禾派人搜寻,都是去寻找一些山谷的下落,现在看來,那是杜如晦自己弄错了。 杜如晦的眉头紧锁,低头思索起來,玉谷中,是什么意思,是指宝藏在一个叫做玉谷的地方吗,可杜如晦好像从沒有听说过一个叫做玉谷的地方啊,而万禾更是直接将这个问題问向商如云,可无奈商如云也是耸了耸肩膀,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从商如云之前的表现來看,显然商如云沒有说话,这下事情好像有事钻进了一个死胡同里了。 父亲,就在这个时候,站在商如云身后的那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开口喊道:这个玉谷,孩儿以前倒是听说过, 嗯,听得这年轻男子的话,顿时所有人都是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万禾也知道,这人肯定就是商如云的大儿子,商珂的大哥,当即就是忍不住问道:这位是商大少爷吧,敢问你知道这个玉谷在哪里吗, 老爷,就在商大少爷准备回答万禾的问題的时候,突然一把声音从客厅外传了过來,只见一人突然出现在客厅外,对着商如云抱拳一礼,说道:启禀老爷,老太爷刚刚发话了,要请贵客到后院相见,老太爷要面谢贵客对二少爷的救命之恩, 听得这把声音,万禾却是忍不住一哆嗦,小心翼翼地回过头一看,果然,那站在客厅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万禾的亲叔叔万二爷,只不过此刻万二爷不再是当日那一身黑色劲袍,而是穿着一套家仆的装扮,看上去倒像是个管家。 见到万禾看了过來,万二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对待商如云时,却是毕恭毕敬的态度,商如云听得万二爷的话,也是眉头一皱,脸上也是露出了疑惑,不过商如云还是点头说道:既然是老太爷发话了,那就请几位大侠去一趟后院吧,言伯,你给几位贵客带路吧, 是,贵客请,万二爷对着商如云一礼,随即又是对着万禾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只不过在望向万禾的目光中又是狠狠瞪了一眼,吓得万禾又是打了一个哆嗦,当即便是站起身,干笑着对杜如晦说道:那个,克明,你们就留在这里陪商老爷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万禾说完之后,哪里还敢多留,立马就是快步跟了上去,杜如晦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留了下來,并且和商如云继续商讨这鬼文的问題,杜如晦虽然才智过人,而且在鬼文方面也是多有建树,但他也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知道商如云对鬼文的了解绝对远胜自己,自然也是抓紧机会虚心请教。 万禾跟着万二爷直接走出了客厅,眼看着身后客厅内的人已经看不到自己了,这才屁颠屁颠地走上前來,一脸赔笑地对万二爷说道:二叔,你怎么跑到这里当起了管家了, 咚,回答万禾的,却是万二爷一个毛栗子,重重敲在万禾的脑袋上,顿时就是疼得万禾差点忍不住喊了起來,而万二爷也是瞪圆了眼睛,哼道:臭小子,把老夫的话当成耳旁风是不是,老夫不是让你早早地离开长安,回洛阳去嘛,你不按老夫的话去做,还跑到这里來干什么, 挨了万二爷这么一下,万禾也是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家叔叔,拉长脸说道:二叔,你怎么下手这么狠呢,我可是你的亲侄子啊,这万一把我给打傻了,那我家老爷子那边岂不是要恨死你了, 混账,看到万禾这副油嘴滑舌的模样,万二爷就是满肚子的气不打一处來,差点忍不住又给万禾來这么一下,好不容易将怒气给压下去,横了一眼万禾,哼道:要不是看在大哥的份上,老夫早就一掌毙了你,万家出了你这么一个后代,也不知道是悲是喜, 挨了万二爷这么一顿训,万禾也是笑呵呵地说道:好啦好啦,二叔,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老再大的气也该消了吧,是该告诉侄儿,你放着洛阳富家二少的福不去享,怎么跑到这穷乡僻壤当起了管家來了, 第六百五十话 商老太爷 ♂, 万禾这么一问,万二爷也是嘴角一阵阵抽搐,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是给咽了回去,过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当年的事情,你不知道,说完,万二爷又是继续闷头往前走了。 看到万二爷的模样,万禾这下是越发肯定其中有不为人知的事情,不过万禾现在也知道,再怎么逼问,万二爷也不会说了,干脆也是跟了上去,这其中的秘密,万禾有的是时间挖掘了。 很快,万禾和万二爷就到了后院的一个厢房外,站在门外,万二爷的脸上也是一片肃穆,沉声对万禾交待:到了里面,可别咋咋呼呼的,给老夫老实点,听到沒有, 万禾的脸上那叫一个委屈,貌似自己一向很老实的好吧,不过看到万二爷那已经举起來的大拳头,万禾也是立马用力点头,说道:放心吧,二叔,我一定老实,一定老实, 虽然万禾拍着胸脯保证,可在万二爷眼里,似乎还是不怎么放心,只不过现在人都已经到了这里,再不放心也无济于事了,万二爷只能是深吸了口气,推开了房门,率先走进厢房,而万禾沒有得到万二爷的吩咐,也不敢擅自进去,只能是站在外面等着,很快,从里面就是传來了万二爷的喊话:快进來, 万禾一猫腰,立马就是迈步进了厢房,只不过进去,就闻到一股十分浓郁的中药味道,抬头一看,却是一间小小的会客厅,在左右两边都是一个小侧门,只不过被布帘给遮挡住了,而就在万禾不知往那边走的时候,从左边的布帘后面又是传來了万二爷的喊话,万禾立马就是转身朝着左边走去,一进布帘,映入万禾眼帘的,却是一张特别宽大的床榻,在那床榻上躺着一名垂暮老者,只不过这垂暮老者一脸病容,身上还盖着一床厚厚的锦面被褥,不用说,这老者就是商家的老太爷了,而万二爷此刻也是恭恭敬敬地站在床榻旁,见到万禾进來之后还傻站在那里,顿时就是使了个眼色,低喝道:还傻愣着干嘛,还不赶快过來见礼, 被万二爷这么一喊,万禾也是立马反应过來,上前一步,对着那老者就是拱手一拜,喊道:小子万禾,见过老太爷,既然万二爷也在旁边,万禾也沒有必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了,干脆就是喊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混账,可就在万禾刚刚说完的时候,万二爷却是立马喝骂了一声,瞪着眼睛就是喝道:站着作甚,还不赶紧跪下行礼,老太爷的身份就是你父亲來了,也是一样要行跪拜之礼, 被万二爷这么一喊,万禾又是愣住了,听这话的意思,难道连老爷子也认识这位商老太爷,而这个时候,那躺在床榻上的商老太爷慢慢睁开了眼睛,冲着万禾微微一笑,却是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好了,言哥儿,别对孩子那么凶了,你的年纪也这么大了,怎么脾气还是跟年轻时候一个样, 商老太爷的声音很轻,显然是沒有多少力气把声音提高了,可被商老太爷这么一说,那脾气暴躁的万二爷却是立马变得老实起來,对着商老太爷就是躬身一礼,说道:老太爷,不是我太凶,只是这小子滑溜得很,要是不好好教导他一下礼数,他还不翻了天去,再说了,我说的也是实话嘛,就算是我大哥來了,他也不一样要向老太爷你跪下磕头么, 你啊你,万二爷这么一说,商老太爷也只是笑了笑,倒也沒有反驳万二爷的话,随即商老太爷又是转头望向了万禾,老太爷的后背已经用被褥给垫高了,所以老太爷转头倒也不费劲,笑着对万禾说道:你就是万禾,万家这一代的长房, 万家这一代貌似就只剩下自己这一个了,也沒什么长房不长房吧,万禾心里嘀咕了一句,不过在面对这位神秘的商老太爷的时候,却不敢乱说话,而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回禀老太爷,家父的确是万家长房,而家父膝下也只有小子一人而已, 呵呵,对于万禾的回答,商老太爷也只是回以微笑,随即又是说道:我听你言哥儿说,你已经是贵为大隋王爷了,在洛阳城内更是万万人之上,不错啊,想不到,万家也出了你这么一个光耀门楣的人物,相信你爹爹也会为你感到骄傲吧, 听得商老太爷这么一说,万禾又是一愣,似乎商老太爷对万老爷子也是很熟悉的样子,而万禾的脑子里也是顺势想起了万老爷子的身影,似乎从当初万三爷死了之后,万老爷子就很少再出面了,平时也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里,现在看來,万老爷子的秘密也是同样多啊,心里暗自揣测着,对于商老太爷的问话,却是丝毫不敢怠慢,当即便是说道:老太爷过誉了,小子也只是运气比较好罢了, 咳咳,咳咳,商老太爷突然连着咳嗽了几声,却是把旁边的万二爷给吓得手忙脚乱,又是递痰盂,又是送茶水,好生伺候了一会儿,商老太爷的咳嗽这才止住,随即商老太爷又是笑着对万禾说道:年纪大了,倒是让你看笑话了,呵呵,我还听言哥儿说,你这次來长安,就是为了要寻找商遗宝藏的下落,对不对啊, 商老太爷突然提起了商遗宝藏,也是让万禾不由得一愣,不过万禾也是立马反应过來,他这次來户县,不就是为了向商家查询有关商遗宝藏的线索嘛,既然商老太爷主动说起这件事,那万禾自然也是不再藏着掖着了,看了一眼万二爷,立马就是点头说道:沒错,不瞒老太爷,这商遗宝藏事关重大,小子也不敢有丝毫放松,若是老太爷知道有关商遗宝藏的线索,还请老太爷相告,小子感激不尽, 混账,万二爷也是沒想到万禾突然一下这么大胆了,竟然还敢当着商老太爷的面质问商遗宝藏的下落,当即便是怒喝一声,要不是顾忌商老太爷就在这里,只怕万二爷此刻就已经冲上去,狠狠地给万禾來一下。 好了,这个时候商老太爷却是喊住了万二爷,那双浑浊的眼睛就这么盯着万禾,过了好半晌,却是长叹了口气,说道:这商遗宝藏的消息,就连你父亲也不知道,你又是从何处得來这么个消息的, 这个问題之前万禾也听万二爷提起过,现在商老太爷也这么说,更是让万禾心中疑窦丛生,这鬼文玉牌的事情本來应该是万禾很重要的秘密,可在这商老太爷面前,不知为何,万禾却是不敢有所隐瞒,干脆就是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出來,最后说到这次來到长安的收获以及万禾如何找到商家的事情,万禾对商老太爷说道:小子发现二叔与这个商遗宝藏有关,而商家则是唯一的线索,这才亲自來到户县,想要查个水落石出,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万二爷这才发现,却是自己把万禾给引过來的,顿时就是老脸一红,也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万禾,而商老太爷在听完万禾的话之后,却是把眼睛闭上,就这么沉默不语,足足过了有三炷香的时间,这才慢慢睁开眼睛,又是长叹了口气,却是突然说道:那块玉牌呢, 商老太爷突然向自己索要玉牌,也是让万禾不由得一愣,万禾这次却是真的有些迟疑了,犹豫了好半天,万禾一咬牙,却是从自己的怀中一掏,将那面鬼文玉牌给掏了出來,然后直接往前一递,万二爷也沒想到万禾竟然真的将这块玉牌随身携带,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有这么多秘密瞒着自己,万二爷也是沒好气地瞪了万禾一眼,这才上前接过玉牌,转身就是送到了商老太爷的面前。 在看到鬼文玉牌的那一瞬间,商老太爷那双浑浊的眼睛似乎也是明亮了许多,竟是吃力地抬起了手,将手放在了那鬼文玉牌上面轻轻磨蹭,那鬼文玉牌的特殊效用似乎也是在商老太爷的身上发生作用,很快,商老太爷的脸色也是变得红润了一些,看上去也更有精神了,过了好半天,商老太爷这才长长叹了口气,将手从鬼文玉牌上拿了下來,满脸苦涩地笑道:四十年了,整整四十年了,沒想到,我还有见到这块玉牌的这么一天啊, 商老太爷一边说着,眼角竟是流出了几滴泪珠,而再看旁边的万二爷,竟也是眼圈红红的,万禾并沒有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他知道,这其中一定包含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如果真的要说起來,只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而现在万禾更想要知道的,是这商遗宝藏的真正下落,当然,万禾并沒有开口去问,他知道,商老太爷既然向自己索要了玉牌,那就自然会给自己一个满意地答复的。 果然,又是过了近一炷香的时间,商老太爷这才深吸了口气,止住了心中的情绪,转头望向了万禾,说道:你们所要找的商遗宝藏,已经沒有了, 第六百五十一话 托付 ♂, 沒有了,宝藏沒有了,听得商老太爷的话,万禾顿时就是愣住了,他实在沒有弄明白商老太爷这话的意思,那宝藏怎么会好端端就沒了呢。 看到万禾那一脸古怪的模样,商老太爷又是呵呵地笑了起來,甚至脸色也是红润了许多,过了片刻,又是笑着说道:这份宝藏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月有阴晴圆缺,花有花开花落,王朝兴衰交替,本就是人间常理,强行去逆转,又岂能有好结果,先前两次的尝试,已经给遗民带來了惨痛的教训,这份宝藏也应该随着遗民的消亡而跟着消失才是, 商老太爷的话说得就像是什么禅理一般,听得万禾那是云里雾里,又好像有所领悟,这个时候,在旁边的万二爷看到商老太爷好像有些累了,眉头一皱,直接就是对着万禾喊道:好了,好了,别再追根究底了,老太爷不是说了嘛,那份宝藏已经不在了,那就是不在了,就算是在,那份宝藏也沒有多少财宝,就算是被李家所起获,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威胁的,你就赶紧地离开这里,回洛阳继续当你的王爷吧, 呃,万二爷这话,万禾倒是听明白了,恐怕这份宝藏早就被取出來了,只不过宝藏被取出來之后,却是沒有用作兴复商朝,而是移作了它用,如此说來,那万禾倒是的确用不着担心李家会得到宝藏而实力大增了,想到这里,万禾也总算是放下了心,而挑拨李家兄弟的任务也算是基本完成了,那接下來万禾也就可以直接返回洛阳去了,当即万禾便是对着商老太爷拱手一礼,说道:多谢老太爷的指点,如此,那小子就此告退了, 嗯,商老太爷的确是有些累了,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不过,就在万禾准备退出去的时候,商老太爷却是突然说道:对了,早就听说洛阳繁华,老朽多年來踏遍天下各地,却是唯独沒有去过洛阳,就是不知道小友这次回洛阳,能不能带上老朽一家人呢, 商老太爷突然爆出这么一句话,也是让万禾与万二爷都是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万禾就明白商老太爷的用意了,显然商老太爷虽然病卧在床,但也并不是不知道天下大事,恐怕之前河北大战的战果,已经被商老太爷知晓了,万禾能够联络薛世雄罗艺和杜伏威三名枭雄,并且将窦建德逼入如此绝境,可见万禾现在的实力才是最强的,而李家与万禾终究会有一战,从现在看來,商老太爷还是更看重万禾这边多一点,为了避免到时候为战火连累,那商家先一步离开长安,倒也不失为一招妙棋,果然人不可貌相啊,这位商老太爷,还真是一只老狐狸。 虽然心中暗自腹诽,但对于商老太爷的请求,万禾却是沒有回绝的意思,连连点头,对商老太爷说道:老太爷若是肯來洛阳,那是再好不过了,小子一定为老太爷安排好一切,保证老太爷在洛阳待得舒舒服服的, 不,小友误会了,听得万禾这么一说,商老太爷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老朽年迈,已经走不动路了,这次跟着小友去洛阳的,也只有犬子和三个孙儿而已, 呃,商老太爷的这个说法再次让万禾为之一惊,不过这次万二爷倒是沒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了,早在商老太爷说出要让商如云和他的两个儿子一同跟着万禾去洛阳的时候,万二爷似乎就已经知道商老太爷不准备跟着离开了,当即万二爷也是连连向万禾使眼色,让万禾答应了下來。 果然,见到万禾点头答应了,商老太爷脸上再次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连连点头,对万禾说道:那一切就都拜托小友了,言哥儿,送小友离开吧,其他一切事也都由你安排就是了, 是,万二爷恭恭敬敬地对着商老太爷行了个礼,便是领着一头雾水的万禾从厢房内出來了,走出厢房之后,一直走在前面的万二爷突然站定了脚步,在背后的万禾也只是看到他似乎揉了一下眼睛,紧接着,万二爷也是转过身來,一本正经地对着万禾说道:万禾,老太爷的身体不好,恐怕也不打算再去别的地方了,至于老爷和三位少爷小姐,他们对这些事却是一无所知,特备是老爷,这些年來,老爷除了读书,恐怕别的什么都懂,他们跟着你去洛阳之后,你也要多多照顾他们, 万二爷的话越说越让万禾感到不安,听万二爷这话,简直和交代后事沒什么区别了,万禾忍不住问道:二叔,难道,你不陪我们一同回洛阳了, 万二爷的话语一顿,随即看着万禾无奈地笑了起來,但脸上的神情却是十分的坚定,沉声说道:老太爷对我有救命之恩,当年我就立誓,此生跟随老太爷,眼下老太爷身子不适,更是要人在身前照顾,要是连我都走了,那谁來照看老太爷啊, 听得万二爷这番话,万禾也是沉默了起來,显然万二爷已经是打定了主意留在商老太爷身边了,想到这里,万禾就有些难受,眼前这位二叔虽然万禾也只见过两面,尽管言行有些粗暴,但万禾能够感觉得到,万二爷那是真心为了自己好,听万二爷的话,万禾可以猜得到,现在商老太爷在世,万二爷要陪伴左右服侍,就算是他日商老太爷离世了,万二爷只怕也会为商老太爷守坟戴孝,不会前往洛阳了,想到这里,万禾也是忍不住用力握了握手,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早日把长安给拿下,这样不就可以随时和二叔见面了嘛。 当即万禾也是直接跪倒在万二爷的面前,连拜三下,说道:二叔与商老太爷暂且在此休养,等他日侄儿打回长安,自当再來拜会, 胡闹,老夫又沒有死,要你來拜,万二爷先是一愣,随即又是呼喝了起來,但万禾能够听得出來,万二爷这呼喝声中带着哽咽,随即万二爷又是将万禾给扶了起來,用力拍了拍万禾的肩膀,说道:嗯,虽然老夫不能随你一同回洛阳,不过有个人却是要跟着你一块去,阿诚,给我滚出來, 万二爷最后一句话,却是冲着旁边吼了一声,那吼叫声,差点沒让万禾直接摔在地上,而片刻之后,一把喊声也是由远至近传了过來,只见一道人影飞快地跑到了万二爷的面前,对着万二爷就是喊道:爹,你找我干嘛, 万禾一看,原來赶來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商府门口和程咬金动过手的那个年轻男子阿诚,而听得他对万二爷的称呼,万禾也是立马愣住了,这个阿诚竟然是万二爷儿子,难怪万禾会觉得这个阿诚有点眼熟,可不就和万禾有点相像嘛。 而紧接着,万二爷也是冲着阿诚喊道:阿诚,这是你的堂哥万禾,你还有一个大伯,现在在洛阳,这次老太爷要让老爷和少爷小姐去洛阳,也就跟着去吧,顺便代为父向你大伯行个礼,此去洛阳,你一切都要听你堂哥的,明白嘛, 对阿诚说完之后,万二爷又是转过头,对万禾说道:这个,是老夫的儿子,原本老夫为商家效命之后,就改姓了商,而他也是跟着我姓,叫做商诚,不过,从今天开始,也该是让他认祖归宗的时候了,他今后也就改回姓万,你带着他回洛阳,让你爹给他认祖归宗吧,这小子办事也机灵,而且跟着老夫学了一些拳脚功夫,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吧,你该使唤的,尽管使唤他就是了, 万二爷这么一说,商诚,呃,应该是叫万诚,也是对这万禾一脸惊讶地看了一眼,紧接着,就是对万禾躬身一礼,喊道:堂哥, 万禾深吸了口气,他倒是沒想到自己又多出了一个弟弟,不过这个弟弟可是比那个万咍要靠谱多了,当即万禾就是上前将万诚给扶了起來,笑着拍了拍万诚的肩膀,然后转头对万二爷说道:二叔请放心吧,有我在,堂弟绝对吃不了苦, 万禾这话倒不是在吹牛,如今洛阳几乎是大势已定,万禾身为洛阳之主,要照顾自己的弟弟,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只要万诚跟着万禾去了洛阳,别的不说,那荣华富贵倒是用不着愁了,万二爷对此倒也放心,连连点头,也不再多说了此事了,而是继续朝着前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还有老爷他们也要通知一下,这一大家子要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看着万二爷转眼就是走了个沒影,万禾心中反而觉得有些堵得慌,倒是在万禾身边那新认的堂弟万诚,很是好奇地看着自己这位堂哥,瞪大了眼睛问道:堂哥,我们真的就这么去洛阳了,我们去洛阳干什么啊,什么时候回來呢, 第六百五十二话 玉谷所在 ♂, 听得万诚问话,万禾先是不由得一愣,他很清楚,以商老太爷现在的情况,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了,要不然也不会将商如云父子都交给万禾老照顾了,只不过回过头看了一眼商老太爷所在的厢房的位置,万禾却是不由自主地说道:放心吧,我们肯定会再回來的, 万禾这话一说出口,自己也是不由得愣住了,他很清楚,要想再次回到这里,只怕只有将李家击败,攻占长安才有可能了,这件事对于万禾來说,那可不是简简单单能够做到的,至少在短时间内,万禾沒有做到的可能,可不知道为何,万禾心里却是突然充满了自信,相信自己肯定能够做到这一点。 而听得万禾的回答,对商家显然有很深感情的万诚自然是很高兴了,立马就是连连点头,万诚自从懂事以來,就沒有离开过父亲,现在虽然是听从父亲的命令,但一听要去洛阳那么远,万诚毕竟是少年心性,也是立马变得兴奋起來,万禾见了,也是呵呵一笑,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万禾的年纪尽管不比万诚大多少,但却是更加成熟了些,轻轻拍了拍万诚的肩膀,笑道:行了,你也去收拾东西吧, 万禾这一说,万诚更是忍不住了,一溜烟就跑了,而万禾也是径直朝着大厅方向走去,还未走到大厅,就看到自己的一名手下士兵快步赶了出來,看到万禾,那名士兵也是眼睛一亮,立马就是对着万禾抱拳一礼,喝道:王,呃,老爷,穆先生让小人來找老爷,说是有要事要和老爷商量, 穆先生自然就是指杜如晦了,这里还不能确定是安全地方,所以士兵们也不敢暴露万禾的真正身份,而听得那士兵的话,万禾也是不由得眉头一皱,自己这才离开一小会儿,杜如晦就这么着急找自己,到底是所为何事,不过不管是什么事,万禾也是不敢耽搁,立马一摆手,便是让那士兵在前面带路,而那士兵却是沒有带着万禾去大厅,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赶去,很快就是來到了一间书房,在书房内,杜如晦商如云父子全都在这里,而程咬金则是守在书房外,见到万禾來了,这才让开了路。 见到万禾,杜如晦也是赶忙对万禾拱手说道:老爷,刚刚属下与商老爷商大少爷好好琢磨了一下,这才知道那玉谷在何处, 杜如晦这么一说,万禾先是一愣,随即也是立马兴奋起來,虽然之前商老太爷已经说了,宝藏已经沒有了,但万禾也不可能就因为商老太爷的一句话,就这么真的放弃了有关宝藏的事情,相反,万禾更加好奇那商遗宝藏究竟出了什么事,当即万禾便是转头望向了杜如晦身后的商如云父子,忙是上前一礼,说道:还请商老爷不吝赐教, 不得不说,万禾这卖相还是很不错的,虽然脸上挂了两撮胡子,但也是更加显得成熟,配合万禾那张俊脸,更是增添了一丝温文儒雅的气质,这也让喜欢读书的商如云父子心生好感,当即商如云便是笑道:大侠客气了,其实这玉谷所在,在下并不知道,只是犬子曾经听说过这个地名,既然大侠急需知道此事,在下定当相告,琭儿,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大侠吧, 商家大少爷商琭也是立马上前对着万禾笑道:这位大侠,其实这玉谷所在,并不算是隐蔽,只不过现在这玉谷已经改了名字,所以大侠以前也并沒有找到这玉谷所在而已,在下也只是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有关记载,才知道这玉谷所在罢了,这玉谷就在长安以北,现在的名字,叫做见阳谷, 见阳谷,听得商琭的话,万禾顿时就是双目一瞪,刚刚落下的屁股,也是立马弹了起來,就好像那椅子上有个无形的弹簧一般,而万禾可顾不得自己刚刚的举动有多么的搞笑,瞪着商琭就是喊道:你是说,玉谷,就是见阳谷,你确定, 万禾的质疑的确是有些失礼,但商琭倒也沒有怪罪的意思,只是轻轻点头表示确认,见到如此,万禾更是一脸古怪地跌坐在椅子上,最后望向了旁边的杜如晦,更是颇有深意,这也难怪了,万禾那是万万沒有想到,那商遗宝藏所在的玉谷,竟然就是朱牧武所选择的驻兵之地,如果那宝藏还在的话,那岂不是说朱牧武他们一直就守在宝藏的上头。 杜如晦也是一脸苦笑地看着万禾,他当然也明白万禾心里所想,轻咳了一声,随即转头对商如云父子说道:商老爷,商大少爷,那岂不是说,按照玉牌上的地图,我们只要到了见阳谷,就可以找到地图上所标识的位置, 商琭却是耸了耸肩,笑道:这个,在下可就真的不知道了,我只是知道那见阳谷就是玉谷,玉谷就是见阳谷,至于那见阳谷是不是玉牌上所写的玉谷,那我也不能确定了, 商琭这么回答,非但沒有让万禾失望,更是让万禾心中升起了好奇,甚至万禾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待会回到见阳谷,一定要让朱牧武他们去将见阳谷给挖地三尺才行,就算宝藏真的不见了,但肯定还是会留下一些线索的。 沒过多久,万二爷也是赶來了,将商老太爷的决定告诉了商如云父子,不过让万禾出乎意料的是,商如云并沒有很吃惊的样子,反倒是一脸的淡然,只是沉默了片刻,便是同意了商老太爷的决定,而至于商琭和商珂兄弟俩虽然有些吃惊,但自家父亲都同意了,他们也沒有什么话说可,当即,商如云便是转头对商琭和商珂说道:琭儿,珂儿,你们两个赶紧去帮着花姨收拾东西吧,顺便也让玉儿准备一下,既然要去洛阳,那短时间内也是回不來了,我这些书可是不能丢了, 商如云这么一说,万禾这才发现,整个书房内竟是四面都是书架,就连那房门上方和窗口左右都是书架,上面全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有线订的纸质书本,还有一卷一卷的锦帛,甚至连最古老的竹简都有,果然,商老太爷说商如云醉心读书,的确是所言不虚啊,而且听商如云这话,分明是不想将这些书籍留在长安了,而是要将它们全都带到洛阳去,万禾顿时就是觉得一阵阵头疼,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商老太爷,要照顾好商如云父子,就算是冲着商老太爷和万二爷的面子,自己也只能是尽量满足商如云了,大不了,就让朱牧武派人将这些书籍分批运出去就是了。 又是交代了一番之后,万禾也是带着杜如晦和程咬金准备告辞了,将商如云父子带走,那也不是立马就能做到的事情,反正万禾还沒有打算立马就离开长安,这件事也要慢慢安排才是。 从户县离开之后,万禾也是径直朝着长安城赶去,在户县耽误了大半天,长安里面也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至于见阳谷的事情,万禾也是打算派人去通知朱牧武就是了,反正自己跑去见阳谷,也不见得能起到什么作用。 进了长安城,万禾等人也是偷偷摸摸绕到了钱府的后门,直接溜了进去,而就在他刚刚进了后院,正要去招留守钱府的杜浩來询问的时候,那杜浩竟是自己就赶了过來,一进來,杜浩就是急急忙忙喊道:王爷,你可來了, 呃,万禾刚刚将脸上那两撮胡子给剥下來,听得杜浩这么一说,也是不由得一愣,看着杜浩那满脸着急的样子,连忙是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杜浩一脸无奈地说道:王爷,平阳郡主李秀宁突然來找王爷你,属下虽然把她给拦住了,但她就是不肯走,说一定要见到王爷你不可,属下为了拖住她,可是差点挨了几鞭子,这臭娘们的身手还真不赖,属下又不能对她动真功夫,说着,杜浩也是呲牙咧嘴地抽动了一下嘴角,看样子,对李秀宁的鞭子还真是心有余悸。 呃,听得杜浩的话,万禾还真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当中,李秀宁一直都是文文静静的,看上去也不像是个会乱挥鞭子的女人啊,不过万禾也沒有多想,只是点头说道:好吧,把她安排在会客厅,我穿好衣衫就去见她, 所谓穿好衣衫,自然就是指穿上那套肥肉套装了,装扮妥当之后,万禾便是径直去了会客厅,还未走进门,万禾远远就看到一道倩影立在那里,看的万禾心里那也是痒痒的,不过万禾心里也清楚,李秀宁虽然是个让自己心动的女人,但以自己和李家的关系,恐怕今生那是别想和李秀宁发生什么关系了,虽然感到可惜,但这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当即万禾便是将心中的悸动按下,很快脸上也是恢复了笑容,哈哈一笑,便是大步跨进了会客厅,朝着李秀宁喊道:郡主來访,实在是让小人蓬荜生辉啊, 第六百五十三话 秀宁上门 ♂, 万禾的话一说完,李秀宁慢慢地转过身,依旧还是那张绝美的容颜,只不过与之前万禾所看到的李秀宁不同,这次的李秀宁,那双美目中所流露出來的,却是一种让万禾也有些捉摸不透的复杂清絮在里面,而李秀宁如此默然不语,更是让万禾有些不适,讪讪一笑,却是受不了那双美目的直视,本能地把脑袋转到另一边,笑道:那个,那个,郡主这次來寒舍,可是想要继续聊一聊诗词歌赋, 万禾的话始终沒有引起李秀宁的任何反应,过了好半天,李秀宁这才看了一眼跟在万禾身后的杜浩等人,轻启朱唇,说道:我有要事要和你私下谈,你让他们都退下去, 呃,李秀宁要不就不说话,这一说话竟是说出这么一番话來,也是让万禾不由得一愣,有些惊疑地看着李秀宁,要是换个时间地点,和李秀宁这样的绝世美女单独相处一室,那万禾可是求之不得,可现在这种情况下,面对李秀宁这位李家长女,特别还是一个会耍鞭子的李家长女,万禾总是觉得心虚得很。 看到万禾的模样,李秀宁脸上那一抹嘴角嫣红却是突然往上一翘,嫣然笑道:先生莫要误会了,小女子只是想要向先生讨教讨教上次的诗词罢了,只不过这诗词乃是清雅之物,先生虽是清雅之人,但先生手下的这些下人就不一定了,还是请先生屏退左右,这样小女子才能专心向先生讨教, 李秀宁突然一变脸,又变成了万禾之前所认识的那个清雅美女,一时间,万禾也是不由得怔住了神,下意识地就是对身后的杜浩摆了摆手,喊道:你们,你们都退下吧, 杜浩可就站在万禾的身后,刚刚万禾和李秀宁的对话,杜浩那是听得一清二楚,不过这话听在杜浩耳朵里面,那可就完全不是一个味道了,在杜浩看來,似乎这位美艳的郡主,对自家的王爷有意思了,当即杜浩也是露出了一丝暧昧的笑容,对着万禾躬身一拜,便是带着人退出了大厅,临走的时候,还很体贴地帮万禾将大厅的房门给关上了。 房门这么一关,偌大的会客厅,还就真只剩下万禾和李秀宁这对孤身男女了,看着眼前的这个美人,万禾还真有点脑筋犯糊涂了,这不是因为万禾是那种看到美女就走不动路的色胚,而是李秀宁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月容萧妃那都是举世无双的美人,而李秀宁虽然也不是要比她们漂亮,但却也是丝毫不差,加上现在这种独特的气氛,以及那美人脸上若有若无的笑颜,更是让万禾有种心醉的感觉。 而李秀宁,此刻脸上还保持着笑容,只是眼睛里面闪烁着某种古怪的光芒,特别是看到万禾望向自己时那痴迷的神情,李秀宁的眼中甚至还流露出了一丝喜悦,过了好一会儿,李秀宁这才轻迈莲步,朝着万禾又是走近了几步,娇笑着对万禾说道:先生,上次世子府一聚,先生所做的那首诗实在是让小女子心喜不已,小女子对先生也是敬仰不已,先生能够做出这等佳句,那可否为小女子也吟上一首, 呃,李秀宁一提出这么一个要求,万禾也是立马反应了过來,顿时就是心里一顿,立马就是感觉后脑勺凉飕飕的,要是万禾真的是那种出口成章的大才子,这样的一个请求,万禾自然不会回绝,可问題是,之前万禾所作出的诗句,那可全都是背出來的,而且万禾脑袋里的存货也不多,一时间,想要找出一首切合李秀宁的诗句,那自然是千难万难了,无奈之下,万禾也只能是一脸苦笑地对着李秀宁两手一摊,说道:这个,郡主,之前小人所吟出的诗句,也只不过是一时灵感而起,现在郡主突然要小人作诗,这个,小人实在是做不到啊, 听得万禾的回答之后,李秀宁的双目立马就是黯淡了下來,脸上的笑容虽然沒有少,但怎么看都像是在苦笑,随即李秀宁也是轻轻摇着头,低头说道:对啊,你怎么会为我作诗,你应该只会为你的公主作诗才是, 呃,万禾先是下意识地一笑,随即突然愣住了,公主,什么公主,李秀宁这话是什么意思,突然,万禾的两只眼睛瞪得老圆,看着李秀宁,立马就是张嘴喊道:你 可还未等万禾的话喊出來,前一刻还是俏丽地站在那里的李秀宁突然抬起头,玉手一张一挥,在她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道长影,紧接着,就看到那条又细又长的影子带着呼呼的破空声,直接就是卷上了万禾的脖子,瞬间就是将万禾的脖子给缠住,而万禾刚刚准备喊出的声音,也是被直接给堵在了喉咙里面了。 感觉自己的脖子被缠住了,万禾也是立马双手往脖子上一拉,却是摸到了一圈软绵绵的绳索,再看李秀宁,正一手握住绳索的另一端,用力往后一拉,顿时就是拉得万禾一个踉跄,直接就是朝着李秀宁那边撞了过去,而李秀宁看到被拉过來的万禾,却是嘴角一勾,另一只玉手反手就是一个巴掌甩在了万禾的脸上,哼道:万禾,你好大的胆子, 原本万禾已经是被突然出手的李秀宁给镇住了,现在听得李秀宁的话,万禾更是直接傻了眼,也顾不上自己脖子上的不适以及脸颊上所传來的刺痛,瞪大了眼睛看着李秀宁,嘴巴张得大大的,却是说不出话來。 哼,看到万禾那张脸,李秀宁又是冷哼一声,那双美目却是紧紧盯着万禾的脸颊好半天,见到万禾沒有反应,李秀宁又是冷哼道:怎么,大名鼎鼎的梁王殿下,深入敌境,连长安的数万李家雄师也不放在眼中,怎么被小女子几句话就给吓成这个模样了, 呃,啊,万禾好不容易缓过神來,听得李秀宁的话,万禾的脸色那是连连变幻,过了好半天,万禾才是讪讪笑了起來,说道:那个,郡,郡主,你就别开玩笑了,小人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商人,又怎么会和那远在洛阳的梁王扯上关系呢,这个,这个,郡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听得万禾还在那里糊弄自己,李秀宁心中竟是不由得气苦,只是脸上还是沒有任何变化,冷哼一声,又是用力一拉手中的长鞭,将刚刚后退了几步的万禾又给拉了回來,紧接着,李秀宁伸手就是朝着万禾的脸上抓了过去,那动作又快又准,万禾那点本事,如何能够躲得过,直接就是被李秀宁抓住了他脸颊上的那片肥肉,用力一扯,就听得嘶啦一声,那片被贴的牢牢的肥肉也是直接被李秀宁给撕了下來,倒是疼得万禾那是直叫唤。 看到万禾在那里疼得直跳脚,李秀宁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关心的神情,不过等到万禾好了一点,李秀宁又是恢复了之前的冷漠,特别是看清楚了万禾那原本的脸颊上除了红了一些之外,倒也沒有其他什么伤,这才是将那块肥肉在万禾面前晃了晃,冷哼道:怎么样,梁王殿下,你还想要再骗我么, 此刻的万禾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狼狈,身上的衣裳已经变得有些凌乱,脸上更是一边胖一边瘦,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怪诞,最要命的,是万禾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根长鞭,看上去就像是一根狗链子一样,只不过此刻握住长鞭另一头的,却是一个绝世美女,这种场景,顿时就是让万禾的脑子里突然冒出后世在网上看到过的一些火爆镜头,幸亏李秀宁不懂得读心术,看不到万禾此刻心里在想什么,要是让她知道万禾心里的念头,只怕非得将万禾给活撕了不可。 当然,眼下这种情况,刚刚那种香艳的想法也只是在万禾的脑子里面过了一道罢了,很快万禾就意识到现在这种情况的严重性,他万万沒有想到,李秀宁这么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而且还直接将自己脸上的伪装也给撕了下來,这么一來,万禾就算是再想争辩,也是无济于事了,只能是闭嘴不言,脑子里面却是在飞快地转动,思索着脱身之法。 看到万禾露出了真面目,李秀宁的娇躯顿时就是一颤,特别是看到万禾那半张俊俏的面容,李秀宁的美目中连连闪烁着光芒,过了好半天,李秀宁这才是深吸了口气,恢复了平常的冷静,对着万禾冷哼道:万禾,你果然好大的胆子,明知道我父王欲除你而后快,你竟然还敢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跑到长安來送死,是不是以为我们李家人都是瞎子, 呃,被李秀宁这么一质问,万禾也是不由得苦笑起來,本來今天上午去了一趟户县之后,万禾就已经准备好离开长安了,却沒想到,这临走之际,自己竟然已经被人给识破了身份,看來,自己一直以來的好运也算是走到头了, 第六百五十四话 少女心思 ♂, 一直以來,万禾做什么事,都是逢凶化吉,也算是幸运到了极点,也正是因为如此,之前万禾才会如此轻率地答应來长安冒险,虽然明知就这么跑到长安很危险,但万禾潜意识里总是会认为自己能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可现在摆在万禾面前的事情却并非他想象中那么顺利了,自己的身份竟然被李秀宁给揭穿了。 当然,杜浩他们就在门外,只要万禾一招呼,杜浩他们就能直接冲进來,将李秀宁给抓住,但这样做已经是无济于事了,李秀宁都知道万禾的身份了,天知道这长安城内还有多少人知道,就算是封住了李秀宁的口,那又有什么用,想到这里,万禾也是无奈地苦笑了起來,原本抓住鞭子的双手也是不由得放了下來,最后无力地说道:事到如今,我也沒什么好说的了,你想怎么处置我,都随你吧, 看到万禾的反应,李秀宁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愕,问道:怎么,你不让人冲进來抓我吗, 抓你,万禾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美人儿,却是笑了起來,说道:我万禾虽然算不上什么英雄好汉,但唐突佳人的事情,我还是做不出來的,快动手吧,你既然敢独自一个人跑到这里來,那说不定钱府外面已经布满了兵马吧, 听得万禾的话,李秀宁却是突然脸颊上浮现出了一片红晕,那双美目也是紧紧盯着万禾,反倒是把万禾给看得莫名其妙,过了好半天,李秀宁突然手一晃,那一直缠在万禾脖子上的鞭子也是咻的一声,从万禾脖子上收了回去,然后就好像活的一般,转眼就沒入了李秀宁的衣裙内,见到李秀宁突然收回了长鞭,万禾也是一脸的疑惑,不明所以地看着李秀宁,看到万禾的目光,李秀宁的脸色也是越发红艳了,啐了一口,却是转过身,留了一个美背给万禾看,娇喝道:你赶紧走吧,知道你身份的,现在还只有我二哥以及他手下的几个人,而我二哥现在却不想明目张胆地抓了你,你行动快一点,现在还能够逃回去, 呃,李秀宁的举动也是让万禾顿时愣住了,他怎么也沒想到,李秀宁竟然会放自己离开,这下万禾反倒是不敢走了,就这么看着李秀宁的后背,忍不住问道:那个,郡主, 你还不走,李秀宁根本就不转过身,始终不肯面朝着万禾,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个,郡主,能不能为在下一解疑惑,要不然,在下这走得实在是不安心啊,万禾说完这话之后,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这话说得也太欠揍了点,不过这事情要是不问清楚,万禾的确是不敢轻举妄动,想到这里,万禾还是开口问道:郡主,在下与李家有深仇大恨,为何郡主还要放在下离开, 深仇大恨,听得万禾这句话,李秀宁却是突然娇躯一颤,不过很快又是缓过劲來,声音却是低落了许多:是啊,你和我们李家那可是有深仇大恨的,可,可是这深仇大恨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当年三弟之死,父王和兄长他们不知道,可我又岂会不知道,三弟之死和你沒有任何关联啊, 李秀宁说着说着,那声音也是越來越小,最后干脆就成了李秀宁自己的低吟,而看到李秀宁这个样子,万禾似乎也是明白了一些,当年李玄霸之死,才是万禾和李家反目成仇的主要原因,李渊将李玄霸之死全都归责于万禾的身上,但李秀宁当时可是看得仔细,这李玄霸那是自己犯病死的,和万禾沒有半毛钱的关系,只不过,光是这一点,似乎也不足以让李秀宁放过万禾才是啊,毕竟现在万禾也是占据洛阳的枭雄,正是李渊一统天下的主要对手,李秀宁又岂会不知轻重,将自己父亲的敌人给放走。 似乎也知道自己这个理由并不是很充分,李秀宁也是渐渐沉默了起來,只见她一直低沉着头,那双眼睛也是盯着下面的脚尖,脸颊泛红,银牙也是轻咬朱唇,分明就是在纠结着什么,过了良久,李秀宁也是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自己沒有开口说话也就罢了,怎么身后的万禾也沒了声音,想到这里,李秀宁也是立马抬起头,正要回过头一看,可就在她抬起头的一瞬间,一张一边大一边小的古怪模样顿时就是映入了眼帘,倒是把李秀宁给吓了一跳。 呃,看到自己吓着李秀宁了,刚刚蹑手蹑脚绕道李秀宁面前的万禾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后脑勺,看着李秀宁也是尴尬地笑了起來,说道:那个,郡主 不准叫我郡主,还未等万禾说出自己的意思,却是立马就被李秀宁给打断了话语,李秀宁的脸色也是越來越红,那那双大眼睛也是在不停地转來转去,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 不准叫郡主,万禾已经不再是情场初哥了,家里已经有了一个老婆一个准老婆,还有一个当太后的地下情人,万禾对女人的心思也总算是了解了不少,李秀宁这话一喊出來,万禾似乎从话语中听出了一点别的情絮,犹豫了一下,万禾还是有些试探意味地朝着李秀宁喊道:那,秀宁妹妹, 谁是你妹妹,听得万禾这么明显带着暧昧的称呼,李秀宁顿时就是又羞又恼,抬起头,狠狠瞪了万禾一眼,同时玉手一扬,那长鞭也是立马就摔了起來,作势就要朝着万禾挥下去。 哎哟,看到那之前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头的鞭子就要落下來,万禾也是吓了一跳,慌忙把两只手往上一举,想要挡住鞭子,只不过他这姿势一摆出來,配合他那张滑稽的脸,实在是有够搞笑的,就连李秀宁看了,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來,自然那鞭子也就落不下來了。 不过看到万禾望向自己的目光,李秀宁的脸颊又是一红,立马就是板起了脸,哼道:油嘴滑舌,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真想不通,月容怎么会看上你,在天下大乱之前,李秀宁也算是皇亲国戚,和与自己年纪相仿的月容也算是闺蜜了。 呃,听得李秀宁这么一说,万禾也是越发尴尬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李秀宁的话,不过听刚刚李秀宁的语气,万禾几乎已经能够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测了,随即对李秀宁说道:秀宁妹妹,你,你真的,真的对我 虽然万禾沒有说完,但那话里面的意思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这下李秀宁的脸颊已经不能用红來形容了,简直就是和煮熟了沒什么区别,而看到李秀宁的这个反应,万禾哪里还会不明白李秀宁的答案,一时间,万禾也是傻愣在原地,整个人也像是被幸福给冲昏了头一样,到最后,也只能是站在那里傻笑。 这样的情况足足维持了有半个多时辰,两人就这么站在那里,谁也沒有多说一句话,也沒有多出什么动作,只是这期间的气氛,那是比一开始要好得多了,万禾就这么美滋滋地看着眼前的美人儿,被如斯佳人喜欢,作为男人,自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了,终于万禾也是忍不住,伸出一只手,直接就是上前握住了李秀宁的玉手,笑呵呵地正要开口说话,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咚的一声,却是之前一直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了,程咬金直接就是冲了进來,冲着万禾就是喊了一声:老爷, 突然有人冲进來,李秀宁也是吓了一跳,那刚刚被万禾给抓住的玉手立马就是缩了回去,满脸通红地瞥了一眼万禾,冲着万禾就是说了一句:我二哥要派人对你下毒,说完之后,李秀宁就是立马跑了出去。 嗅着李秀宁所刮起的这一阵香风,万禾的心里那是别提有多美了,而再看那刚刚闯进來的程咬金,万禾的脸色可就沒有那么好了,妈妈咪的,要不是这小子,说不定刚刚自己就能一亲芳泽了,这混蛋,尽坏本少爷的好事,可不能饶了他,想到这里,万禾就是恶狠狠地瞪着程咬金,哼道:有什么事, 程咬金还不知道自己要被万禾给折腾了,只是感觉到万禾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倒也沒有放在心上,倒是在程咬金身后的杜浩见了,不由得苦笑起來,之前程咬金进來的时候,他可不是沒有劝,只不过程咬金不肯听,看來他可是要倒霉了,但愿不会殃及池鱼吧。 程咬金倒是沒想那么多,只是对着万禾抱拳说道:王爷,杜大人见到王爷被那个什么郡主给拖进房里那么久,担心王爷出什么事,所以才让我來找王爷了,王爷,怎么样,沒出什么事吧, 我能出什么事,虽然知道这是程咬金的一番忠心,但一想到刚刚那么好的机会,那么好的气氛,就这么被破坏了,万禾简直连杀了程咬金的心思都有了,最后只能是横了一眼程咬金,哼道:走吧,我有要事要找你们商量, :这个,关于感情戏,马甲实在是不擅长,只能是写得这么纠结了,大家多多包涵 第六百五十五话 离开之法 ♂, 下毒。听完万禾的述说之后。杜如晦等人都是一脸的惊愕。整件事发生得太突然了。一开始事情还进行得那么顺利。可转眼间。局势就急转直下。变得如此的不利。王珪立马就是皱着眉头说道:那李世民既然已经揭穿了王爷的身份。那为何不立刻向李渊说明。却还要偷偷摸摸地下毒。 这个听得王珪的疑问。万禾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从这点來看。的确是有点说不过去。但万禾却是很清楚。李秀宁绝对沒有说话。她既然说李世民想要毒害自己。那就绝对不会有错。 我想我有些猜到这其中的缘由了。就在这个时候。杜如晦突然一抬头。一脸了然的表情。而万禾等人也都是将目光集中在了杜如晦的脸上。想要听听到底是什么理由。而杜如晦也是慢慢站起了身。深吸了口气。说道:若是属下沒有猜错的话。只怕那李世民是想要借着王爷的身份。一口气将李建成也给拉下马。一箭双雕。 啊。在场的几人。都是聪明人。听杜如晦这么一说。立马就是明白了杜如晦的意思。如果光是揭穿万禾的身份。最多也只是恢复李渊对李世民的信任而已。而现在李建成已经渐渐在朝堂上占据主动。如果长此下去。对李世民那是绝对不利的。所以李世民想要借这个机会。将李建成也给拖下水。倒也算得上是一步妙棋。 也要多谢李世民有这么一个安排。要不然。我们可就沒有机会做出应对了。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万禾也是长舒了口气。同时也是开了个玩笑。的确。如果不是李世民执意要毒杀万禾。而是直接将万禾的身份说破。那此刻万禾就沒有佳人青睐那么美了。等待他的。只有刀斧加身了。 好了。玩笑开过了之后。万禾也是长舒了口气。对众人说道:既然已经确定了。我们的身份已经被李世民给识破了。那这长安肯定是不能久留了。我们该商量一下。如何离开长安吧。 那还想什么。听得这话。程咬金立马就是嚷了起來。喊道:当然是越快走越好了。我看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吧。 不行。程咬金的话刚说完。杜如晦立马就是喊了一声。否定了程咬金的馊主意。而万禾与王珪也都是连连摇头。王珪说道:我们就算是要走。也不能就这么草率离开。李世民既然已经知道了王爷的身份。那肯定会派人盯着钱府周围。如果王爷贸然行动。那李世民就会立马揭穿此事。到时候。王爷只怕还沒有离开长安城门。就会被李渊派人给抓住了。 不错。万禾也是赞同王珪的说法。沉声说道:李世民行事一向稳妥求胜。他既然敢把我的身份给隐瞒下來。那就有把握能够让我在被他毒杀之前。离开不了长安。我们要走。就绝对不能太过张扬。一定要小心行事。 虽然说是说小心行事。但眼下万禾所在的。可是长安。这里是李家的天下。万禾想要不惊动李家的人。悄悄离开长安。此事恐怕也是很难啊。接下來的时间。众人都在低头思索着可以悄无声息地离开长安的办法。只是想來想去。就连杜如晦也是一时间沒有头绪。就这样过了好半天。万禾那是想得脑门都疼了。只能是长叹一声。说道:算了。看來我们也只能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程咬金。你现在就让手下的人偷偷进行准备。只是一切都要小心行事。千万别让外面的人发现动静。太史丰。你亲自去见阳谷走一趟。告诉小五这边的情况。杜浩。你去准备信鹞。通知洛阳那边随时做好接应准备。王大人。你多多查探一下现在长安内的动向。如果有什么事情。立刻派人來提醒我。克明。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办法。一定要在明天之前想到解决的方法。 虽然知道不能够草率行事。但事情也同样到了紧要关头。不能再拖下去了。尽管现在还沒有什么更为确切的办法。但万禾还是得做好一切准备。等到了紧要关头。哪怕是强行闯关。那也好过坐以待毙。 听得万禾的吩咐之后。众人也都是纷纷对着万禾躬身一礼。很快就是鱼贯走出了房间。而就在杜浩刚刚走出去的时候。却是突然眼睛一亮。转身又是走了回來。对着万禾就是说道:王爷。既然这个消息是那位郡主告诉王爷的。那王爷何不去请教一下郡主。说不定。郡主能够帮助王爷渡过这一劫。 听得杜浩这么一说。万禾也是立马眼睛一亮。对啊。李秀宁很明显是对自己有情意了。而且她特意跑來告诉自己这件事。也就分明是想要來救自己才是嘛。只要自己现在去找李秀宁。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而李秀宁她毕竟是李渊的女儿。在这长安之内行事也是要比万禾自己动手方便得多。想到这里。万禾也是忍不住拍了一下杜浩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就按照你这个办法來办。赶快去准备。我现在就要去平阳郡主府。 。。。。。。。。。。。。。。。。分割线。。。。。。。。。。。。。。。。。。。。。。。。 当万禾的手下冲进來的时候。李秀宁简直就像是被抓住的小偷一样。恨不得赶紧跑出去。所以在冲出钱府之后。李秀宁直接就是跨上了自己的坐骑。飞一般地直接冲回了自己的郡主府。就算是赶到了郡主府。李秀宁还是觉得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就算是不照镜子也知道。此刻自己的脸肯定是一片通红。所以李秀宁也是不管那些下人如何奇怪。自己却是用长袖捂住脸颊。就这么跑进了府。一头往后院厢房钻了过去。 进了闺房。李秀宁更是直接往床榻上一躺。用被褥直接将自己的脑袋给捂住。只是这样却无法掩盖自己嘴角挂起的甜蜜微笑。 是他。果然是他。而且他看我的眼神。他也是喜欢我的。我知道。我知道他喜欢我。 在李秀宁的脑海里。此刻翻來覆去的就是这几句话。而她的心也是跳得特别厉害。简直就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來了。当然。这种心情带给李秀宁的。只是欢喜和幸福。回想起刚刚万禾望向自己那痴迷的眼神。李秀宁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年的苦等都算不得什么了。 郡主。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女声从闺房外传了过來。却是李秀宁手下的女兵。李秀宁的确和其他大家闺秀大有不同。虽然平日里李秀宁还是很端庄贤淑的。但要是舞刀弄枪。李秀宁那是巾帼不让须眉。当年李渊起兵。李秀宁为了响应父亲。更是亲自拉起了一支起义军。除了那些被李秀宁拉拢的盗匪之外。李秀宁还组建了一支专门由女子组成的娘子军。 别看这娘子军全都是由女子组成。但打起仗來。却是丝毫不比男人逊色。而李渊攻陷长安之后。李渊的实力大增。李秀宁也不再上战场杀敌了。这娘子军自然也就从战场上隐退下來。其中大部分女子都已经离开军旅。重回普通女人的生活。但也有少部分人。依然留在李秀宁身边。成为了李秀宁的亲兵。可以说。这娘子军也算得上是长安城内的一道风景线吧。 听得手下亲兵的喊声。李秀宁这才反应过來。刚刚自己急匆匆跑进房。这一路上可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了。李秀宁更是又羞又怒。立马就是冲着外面娇喝道:有什么事。 那女亲兵也是被李秀宁这一嗓子给吓坏了。不过毕竟也是跟随李秀宁上过战场的女兵。很快就是缓过神來。就这么站在闺房外。对着李秀宁抱拳喝道:郡主。柴将军前來拜访。已经在会客厅等了郡主很久了。 柴绍。听得女兵的话。李秀宁的心头火就像是突然浇上了一盆冷水。直接就给浇灭了。这才想起來。自己现在还有这么一个名义上的未婚夫啊。想到这里。李秀宁心中更是流露出了一丝苦涩。其实柴绍这人的确是很不错。论长相有长相。论才能有才能。对自己更是千依百顺。之前李秀宁举义军。若不是柴绍从旁协助。光靠她一个女人。那是万万成不了事的。可以说。柴绍简直就是李秀宁最合适最完美的夫君。 只不过。李秀宁的心里头。却是早已经有了万禾。旁人那是半点也放不下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与柴绍的婚事。李秀宁也是一拖再拖。甚至连李渊也特意找她谈过几次。却都被她给借故推脱了。想起刚刚万禾的那目光。李秀宁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当即李秀宁也是从床榻上爬了起來。对着门外就是喊道:就说我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让柴将军先回去吧。 女兵听得李秀宁的回答。也是不由得一愣。刚刚郡主跑回來那可是健步如飞。哪里有半点身体不适的样子。不过女兵乃是娘子军的老兵。对于李秀宁的命令。那是从來都不会抗拒的。当即便是应喝了一声。就转身下去执行李秀宁的命令了。而看着那女兵离开之后。李秀宁的一双美目也是眯了起來。她既然已经决定拒绝柴绍了。那就再也不会给柴绍任何有想法的余地。也免得拖累了他。 第六百五十六话 调戏佳人 ♂, 身体不适,听得女兵转达李秀宁的回答,柴绍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极为复杂的表情,先是看了一眼那女兵,又是望向了郡主府厢房方向,站在会客厅门口的柴绍长叹一声,最后对着那女兵就是说道:那请转告郡主,让她好好调养身子,柴绍改日再來拜会, 恭送柴将军,那女兵虽然心里也是不明白自家郡主为何会将这好好的郡马往外推,但多年军旅生涯,也是培养了她的果敢性格,立马就是对柴绍抱拳一喝,就和真正的军人沒什么两样。 不过此刻柴绍却是沒有心思去管这些女兵的素质有多高了,心事重重地就是朝着大门方向走去,只是平日里行事也算是干净利落的柴绍,此刻从会客厅走到大门口这短短的路程,却是走走停停,甚是犹豫,好不容易走到了大门口,柴绍转过身又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一脸苦笑地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这才刚刚走出府门,突然就看到府门口吱呀一声行來了一辆极具奢华的马车,紧接着,一名穿着华贵衣衫的大胖子就从马车上滚了下來,迈着步子就是朝着大门这边走來,柴绍一看,不正是那个在李建成手下日益权重的商人钱缺嘛。 又重新装扮成钱缺的万禾也是正好看到了柴绍,先是一愣,很快万禾又是挤出了满脸的笑容,对柴绍拱手一礼,笑道:原來是柴将军啊,呵呵,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在这里还能碰上柴将军了, 哼,是你,万禾虽然是笑脸相迎,但柴绍显然是不领情,那双眼睛盯着万禾更是冒出了丝丝寒光,甚至一只手已经是搭在了腰间的佩剑上,手背上更是暴起了一道道青筋。 嗯,看到柴绍的举动,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而在万禾身后的太史丰杜浩更是一步当先,直接拦在了万禾的前面,一脸警惕地看着柴绍。 哼,柴绍眯着眼睛看着万禾,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将手松开,冷哼了一声,转身就是直接走到了自己的坐骑旁,翻身上马,最后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万禾,这才纵马飞奔离开。 一直看着柴绍离开的背影,万禾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自己虽然之前在李世民的竹园里得罪过他,但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仇吧,可想來想去,万禾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最后只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又是对那守在大门的女兵拱手说道:几位,几位姐姐,请通报一声,就说,就说钱缺之前得罪了郡主,这次特來向郡主赔罪, 不要油嘴滑舌的,这里可沒有你的姐姐,万禾这次拍马屁可是拍到马腿上了,那几名女兵一听万禾都自己承认得罪了李秀宁,那哪里会给他好脸色看,狠狠瞪了一眼万禾,其中一名女兵更是直接出言呵斥,顿时就是把万禾给骂得脸都抬不起來了,不过骂归骂,她们也不能直接将前來拜访的客人拒之门外,只能是让其中一名女兵进府请示,而剩下的女兵更是一脸不善地看着万禾。 万禾也是沒想到,自己这一句话,竟然惹來了这么多小姑娘的仇恨度,顿时也是讪讪地摸了摸鼻头,只能是耐心等了起來,过了好半天,之前那报信的女兵也是快步走了出來,却是先狠狠瞪了一眼万禾,然后又是附在旁边的一名女兵的耳边,嘀哩咕噜地说了几句,而那名女兵似乎是个头,听完之后,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一脸冷漠地哼道:进去吧,郡主同意见你了, 这话一说完,那几名堵在门口的女兵也都是直接让开了大门,只不过她们望向万禾的眼神依然是不怎么友好,万禾扭过头对太史丰和杜浩两人吩咐了一声,便是将他们给留在了门口,而自己则是在一名女兵的带领下,走进了郡主府。 李秀宁并沒有出阁,所以她的平阳郡主府并不算大,当然,这也是因为李秀宁的性格本來就很简朴,很快,万禾就到了会客厅,而女兵将万禾丢在了会客厅,就直接走人了,只剩下万禾一个人坐在那里,也沒个茶水招呼。 所幸也沒等很久,李秀宁那清脆的声音就从大厅外传了过來:你们全都给我守在外面,沒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得靠近, 是,紧接着,又是几把女声,看來应该是跟在李秀宁身边的那些女兵了,很快,李秀宁的倩影就是出现在了大厅的门口,看着那窈窕的娇躯,万禾也是忍不住站了起來,一脸迷恋地望向了李秀宁。 李秀宁一走进來,就正好看到万禾那火辣辣的眼神,刚刚好不容易才恢复的脸颊又是变得通红,狠狠瞪了万禾一眼,只不过这眼神在万禾看來,却是一点也不可怕,反倒是显得很可爱,李秀宁走进大厅,反手将房门给关上,然后瞪着万禾就是娇哼道:你突然跑到这里來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二哥要杀你,你现在很危险,还是赶紧离开长安吧, 听得李秀宁的话,表面好像是在责骂,但实际却是充满了关心,万禾的心里那是越发的甜蜜,嘿嘿一笑,却是上前几步,直接就是站在了李秀宁的面前,距离李秀宁也只不过才半步距离,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李秀宁,笑道:你在长安,我说什么也不会走,要走,除非把你也给带走, 万禾这话一说完,李秀宁的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慌张的神态,下意识地就是往后退了一步,只不过万禾根本就不给她拉开距离的机会,又是紧紧跟上一步,万禾的气息几乎是喷在李秀宁的脸上,让李秀宁感觉到全身都是滚烫滚烫的,李秀宁立马就是把头给转过去,那双美目更是无法正视万禾那火辣的目光,颤声说道:我,我,我才不会跟你一块走, 你确定,万禾此刻已经完全明白李秀宁对自己的心思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万禾更是有些肆无忌惮,再次往前迈步,却是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继续靠近了,原來是身上那一身肥肉套装的缘故,干脆万禾就是手脚利索地将一身的肥肉都给脱了下來,同时双手在脸颊上一揭,算是彻底恢复了自己的本來面目,然后一个踏步上前,用自己的身体紧紧贴在了李秀宁的身上,嘴巴更是靠近了李秀宁的耳朵,轻身说道:难道你就真的舍得我就这么离开长安,以后再也不能与你相见, 李秀宁的娇躯顿时就是一颤,显然从万禾口鼻中所喷出的热气更加刺激她的感官,明明只要李秀宁一出手,就能将万禾给推开乃至完全制住,可现在李秀宁全身上下竟是半点力气也沒有,只能是极力将脑袋往旁边躲去,想要躲开万禾那可恶的嘴巴。 万禾这个时候那叫一个得意啊,自从他來到这个年代之后,虽然身背了一个纨绔子弟的头衔,可说实在的,自己好像从來就沒有真正当过一个纨绔子弟,别的不说,光是这调戏民女的勾当,万禾以前可是从沒有做过,今天自己这举动,倒是和调戏民女沒有什么区别了,不过自己这第一次调戏的,竟然是李渊的女儿,李世民的妹妹,这成就感,还真是让万禾很是满足了一把,当即万禾见到李秀宁的模样,更是决定趁热打铁,用鼻子靠近李秀宁颈后的秀发,却是用力一吸,然后很是享受地说道:好香啊, 感觉到自己脖子后面被万禾吸了口气,李秀宁顿时就是感觉全身一阵酥麻,那双腿也是不停地打颤,再也站不住了,直接就是往后一倒,却是正好撞到了身后房门的门板上,这才沒有摔在地上,而万禾也是直接用双臂撑在了门板上,一脸暧昧地笑了起來,说道:怎么,你还沒有回答我的话呢, 什,什么,什么话,现在的李秀宁,已经是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就沒有任何办法思考了,那双美目已经无法躲闪,只能是两眼迷离地回应着万禾的眼神,就连一双朱唇也是微微张开,呼吸急促,那一口口的香风更是直接喷在了万禾的脸上。 看到李秀宁的这个模样,万禾那叫一个得意啊,谁说本少爷沒有做纨绔的本事,这天之骄女,不就这么被本少爷给轻易拿下了嘛,看着李秀宁那情动的表情,特别是那双鲜红欲滴的朱唇,万禾顿时也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喉咙上的喉结上下摆动了几下,脑袋一沉,那嘴巴就是开始慢慢靠近李秀宁的朱唇,万禾已经是决定要先一亲芳泽再说。 眼看着四片嘴唇那是越來越近,万禾更是下意识地就是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品尝那对鲜红多汁的红唇,而就在嘴唇快要靠到一起的那一瞬间,李秀宁的美目转眼就是恢复了清醒,刚刚还是虚弱无力的膝盖立马就是朝上一顶,顿时万禾就是变成了一个虾米,直接就是卷缩在地上,疼得直叫唤,而李秀宁还是满脸通红,只不过嘴角却是挂着得意的笑意,娇哼道:本郡主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哼, 第六百五十七话 咆哮体 ♂, 之前和万禾有过暧昧的几个美女,拳脚最厉害的,也不过是月容,而月容也仅仅只是会点箭术而已,哪里像李秀宁这样真正上过战场,所以嘛,李秀宁这一出手,万禾可就悲催了,所幸李秀宁下手还算是留了情,并沒有朝着万禾的要害部位进攻,要不然,万禾这遭的罪可就大了去了。 不过就算是如此,万禾也是过了好半天才恢复过來,好不容易站起了身子,苦着脸看着旁边那一脸得意的李秀宁,说道:郡主,你这出手可是太狠了,要是再稍稍偏一点,我可就被你给废了, 哼,听得万禾的抱怨,李秀宁的脸颊又是红了几分,娇哼一声,撇嘴哼道:还在口花花,看來刚刚那一下还不够, 被李秀宁这么一说,万禾也是吓了一跳,立马就是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护在肚子上,小心翼翼地看着李秀宁,喊道:别,别,别乱來啊,你我都是自己人,又何必自相残杀呢, 呸,听得万禾把自己称作自己人,李秀宁也是忍不住啐了一口口水,可心里却是甜丝丝的,只是脸上还要装作一副不屑的模样,哼道:谁和你是自己人啊,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万禾一眼就看出李秀宁这是嘴硬心软,当即也是嘿嘿一笑,沒脸沒皮地就是凑了过來,对李秀宁说道:好啦好啦,秀宁妹妹,你也就别嘴硬了,怎么样,刚刚哥哥我提出來的事情,你怎么想,愿不愿意跟我走啊, 万禾突然说到正事上來,李秀宁的脸色也是黯淡了许多,从心底來说,李秀宁还真的是想跟着万禾一块走,可理智上,李秀宁却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容许自己这么做,她是李家的长女,是大唐郡主,如果她跟着万禾跑到洛阳去了,那自己的父兄如何自处,大唐又如何自处,李秀宁身为李家长女,她当然很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 看到李秀宁的表情,万禾也是立马感觉不妙,原本以为,像李秀宁这个年纪的少女,对于爱情的向往会远远超越一切,但李秀宁毕竟不是普通少女,在她的肩膀上,背负着太多太多,万禾想要让李秀宁就这么抛下一切跟自己离开长安,恐怕是沒那么容易了,不过就算是如此,万禾也不打算轻易放弃,既然知道李秀宁喜欢自己,而万禾自己对李秀宁也是有了倾慕之心,那万禾就绝对不会将李秀宁留在长安,等着嫁给柴绍,当即万禾也是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对李秀宁说道:秀宁,你听我说,如果以前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情意,那也就罢了,可现在我既然知道你的心意,你也明白我的想法,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分开,我是绝对不会留下你一个人在长安的,跟我走,跟我回洛阳,我会让你幸福的, 万禾这话已经算得上是在跟李秀宁表白了,而且如此直白的话语,也是李秀宁生平从來沒有听过的,特别是这话还是出自自己心上人之口,当即李秀宁的呼吸就是变得急促起來,那双眼睛更是变得水汪汪,充满了情意,可过了好一会儿,李秀宁又是闭上眼睛,然后满脸痛苦地摇头,将脑袋转到了另一边,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喊道:不行,不行,我不能那么做, 万禾暗叫一声可惜,但他也沒有放弃的意思,而是直接半跪在李秀宁的面前,眼睛正好可以和转过头去的李秀宁对望,然后一脸真诚地说道:秀宁,为什么你不能这么做,为什么,难道你心中沒有我,说到这里,万禾干脆就是用上了马教主的咆哮体,只不过考虑到门外还有女兵,万禾还是将声音给压低了不少。 李秀宁可不像万禾,她自然不知道谁是马教主,只是感觉到万禾这一喊,却是将自己的芳心都给震碎了,特别是万禾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让李秀宁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就好像在万禾面前,自己根本藏不住任何的心事,最后李秀宁那也是彻底沦陷在了万禾的眼神当中,眼神迷离地说道:我,我不知道,或许,或许因为我是李家的女人, 李家又怎么样,见到李秀宁已经有些松动了,万禾更是乘胜追击,直接就是喊了起來:你是姓李沒错,可这并不代表你就要卖给李家了,再说这些年來,你为李家所做的事情,难道还少了吗,如果真的要报答李家的养育之恩,你所做的一切,早就已经报答了李家,你,不欠李家的, 我,我被万禾又是一阵咆哮体,李秀宁已经是无所适从了,在她的大脑里面,更是一片混乱,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万禾的话了。 而万禾干脆就是从地上站了起來,直接就是将李秀宁给拥入怀中,然后轻柔地说道:秀宁,答应我,跟我走,我不想离开你, 我,我,我答应你,跟你走,刚刚被万禾一阵狂风骤雨般冲击,现在却是突然变成了如此轻柔,李秀宁的芳心已经是彻底乱了,鬼使神差地,竟是答应了下來。 听得李秀宁的回答,万禾也是不由得大喜,立马就是拉开李秀宁,紧紧盯着她,问道:真的,真的,你真的肯答应我跟我走,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说完,万禾更是直接将李秀宁给抱在了怀里,双手紧紧地搂住了怀中的娇躯,怎么也不肯放手。 而李秀宁本來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这么答应下來有些不对,可被万禾这么一抱,李秀宁脑海中刚刚恢复的一些清醒也全都消失了,直接就是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期待已久的拥抱。 两人就这么拥抱着,就仿佛时间都已经停顿了,这一抱,竟是过了足足有半个时辰,直到一直守在外面的女兵也是感觉有些不对劲,轻轻敲了敲房门,喊道:郡主,可有什么吩咐, 这声音一响起,李秀宁简直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猫,立马就是从万禾的怀中挣脱开來,满脸通红地看着眼前的情郎,稳了稳心神,这才对外面喊道:我沒事,你们继续守着,别让人靠近, 虽然有些奇怪,但李秀宁这一发话,至少证明她沒事,那些女兵也就放心地继续守卫去了,而李秀宁也是狠狠地剜了万禾一眼,娇哼道:都是你害得,还不赶紧把这些东西给带上,要是被人给闯进來了,那就糟了, 呵呵,虽然李秀宁说得利害,但那语气中可是说不尽的温柔,听得万禾那也是又甜蜜又得意,不管怎么说,自己总算是将李秀宁给拿下了,也不枉自己刚刚学马教主來了那么一场言情的对白,当即万禾便是老老实实将丢在旁边的肥肉套装给套回了身上,以前万禾一个人可是穿不好这个东西,不过随着穿的次数越來越多,万禾也算是熟能生巧,这两只手翻來覆去,也是十分利索地将这肥肉套装给穿上了,而看着万禾装扮成大胖子的模样,李秀宁也是忍不住掩嘴嘻嘻笑了起來。 穿好了身上的套装,万禾又是将那两片肥肉脸颊给捡了起來,往脸颊上一贴,就是给粘住了,而看到万禾就这么十分神奇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李秀宁也是特别感到好奇,就这么绕着万禾转了几圈,嘻嘻一笑,说道:你这身装扮还真是有趣,到底是谁给你装扮出來的,就这么简单地摆弄一下,人就完全变了个样,太好玩了, 可不只是你二哥手下有些奇能异士,我手下的人才也不少,万禾用力拍了拍两边的脸颊肉,让那两片肥肉给贴牢固了,呵呵一笑,对李秀宁说道:我既然敢跑來长安,自然也是有所依仗,说实在的,我还真不明白,你二哥是怎么看穿我的身份的, 倒不是你的装扮出了什么问題了,其实还是你自己做错了事情,露了马脚,才被我二哥给看穿的,李秀宁嘴巴一噘,却是把之前李世民在厢房对刘师立所说的话又给重复了一遍,原來当时,李秀宁就一直躲在李世民厢房外,把李世民和刘师立所说的话全都给听了去,李秀宁这才直到钱缺就是万禾,万禾就是钱缺,特别是得知李世民竟要下毒毒杀万禾,李秀宁也是担心万禾的安危,这才跑來提醒万禾的。 听完李秀宁的话,万禾也是不由得苦笑起來,这李世民果然是厉害,看來自己的确是有些小觑这位历史上的千古一帝了,现在想想,李世民说得的确是有道理,自己刚刚向李建成做出建议,而立马洛阳那边也做出了相应的回应,这的确是有些太巧了,也难怪李世民会有所怀疑,要不是自己这身装扮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只怕怀疑的人,就不止李世民一个人了,当即万禾也是对李秀宁说道:你二哥把毒杀我的任务交给了那个刘师立,那个刘师立又是什么人物, 第六百五十八话 秀宁出计 ♂, 之前在李世民的秦王府上。万禾就已经见过了这个外表看上去很是古怪的将领。对于此人。万禾的印象也是很深刻。特别现在又听说李世民要安排此人毒杀自己。万禾更是心生警惕。想要弄清楚这个叫刘师立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李秀宁也是皱起了秀眉。说道:这个刘师立。我了解的也不多。只是知道。他是最近才刚刚投奔到二哥手下的。听说此人在二哥手下的那群悍将当中人缘并不好。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但二哥对他却是出奇的信任。还有。二哥手下不是有公孙武达和独孤彦云这两个大刺头吗。一开始的时候。这两人都对刘师立很不满。但沒过多久。两人就再也沒有挑衅过刘师立了。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 听完李秀宁的话。万禾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很显然。这个刘师立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要不然。李世民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刘师立去办。还有一点。那就是从李秀宁转述李世民与刘师立的对话中。万禾似乎隐约抓到了一个什么重点。不过万禾却也只是模模糊糊地有种感觉。但始终不得要领。想了好半天。万禾也沒想出个所以然來。干脆就是把脑袋一甩。又是对李秀宁说道:秀宁。这个暂且不提了。我们既然要走。那就要想好办法才行。离开长安可不能轻率行动。我们必须要有个万全的计划才行。 嗯。李秀宁也是个聪明人。自然也是明白万禾这话的意思。秀眉紧皱。低垂着长长的眼睫毛。思索着办法。说道:如今长安的城守。乃是以前的长安大侠史万宝将军。他是我叔父李神通的部将。虽然我叔父现在不在长安。但还有一个月。父王就要登基为帝了。到时候叔父肯定会回长安参加封禅大礼的。 史万宝。听得李秀宁提起了这个名字。万禾立马就是想起了当年在雁门关外遇到的那次刺杀。领兵之人。不就是那个什么长安大侠嘛。当时史万宝还留下了一柄七窍宝剑作为赔礼。只不过那柄七窍宝剑一直被万禾留在洛阳当做一把装饰。这次也沒有被带出來过。 万郎。你认得史万宝。见到万禾的模样。李秀宁也是有些惊讶。连忙问了起來。而万禾也是将之前雁门关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完万禾的话之后。李秀宁的秀眉立马就是挑了起來。惊呼道:不会吧。父王怎么会这么做。你确定沒有弄错。 怎么可能会错。万禾苦笑了一下。他也知道李秀宁现在的心情。一边是自己的心上人。一边是自己的父兄。李秀宁夹在中间。的确是很为难。但万禾还是必须要让李秀宁知道真相。这样总比一直瞒着她要好。随即万禾便是将事后长孙无忌等人的分析说了一遍。最后才说道:当时的情况。如果雁门关被突厥人给攻破。先帝死于突厥人之手。那最有利的。就只能是你父王了。而且当时我们还得到了你父王与突厥人高丽人的信函。足以证明你父王与突厥人高丽人都有联系。 当即李秀宁的脸色就是变得一片惨白。在李秀宁的心目中。自己的父兄那可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父亲不满大隋暴政。所以起义军。乃是顺应人心的义举。可万禾所说的事情。却是将李秀宁心目中父兄的形象完全给颠覆了。不过李秀宁对万禾一往情深。自然不会认为万禾这是在故意胡说八道。污蔑自己的父兄了。当即李秀宁就是气得直接站起了身。挥了挥玉手。娇喝道:父王。父王他怎么能这样。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大隋的臣子。怎么能够勾结突厥人。做那种弑君之举。 总的來说。李秀宁所接受的还是那种君君父父的教育。之前李渊起义军。那是师出有名。所以李秀宁还是能够接受的。但雁门关之战。杨广还沒有到那种为天下大不逆的地步。而且李渊还是用这种极为卑劣的手段。这就让李秀宁有些受不了了。而万禾见了。倒也是心喜不已。虽然这并非他的原意。但能够让李秀宁对父兄生出不满。那更能让李秀宁坚定跟随自己离开长安的心思。不过万禾却是沒有多说什么。而是就这么站在李秀宁的身后。看着李秀宁在大厅内走來走去。这种时候。自己不说话。要远比说话好得多。 又是过了片刻。李秀宁突然站定了脚步。转过身对着万禾就是说道:万郎。就这么办吧。如果真如你所说的。当日你在雁门关放了史万宝一马。那我们完全可以借着这个人情。让史万宝偷偷放我们出城。 呃。万禾沒想到李秀宁竟然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顿时就是满脸疑惑地看着李秀宁。问道:这。真的可以吗。史万宝可是守卫长安城的重要将领。而且据我所知。这个史万宝好像和你二哥关系不错。虽然沒有明着投靠到你二哥帐下。但我们要是出城。他肯定会跟你二哥说的。 放心吧。对于万禾的疑问。李秀宁却是显得很有信心。点头说道:这个史万宝乃是出身草莽。对江湖义气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你之前饶了他的性命。现在有求于他。他绝对会还你这个人情的。若非如此。此人也闯不下长安大侠这个名头。到时候。就由我亲自去找史万宝谈。一定能够帮你劝服史万宝。 用不着万禾说。李秀宁自己就将这件事给揽了下來。倒是让万禾有些惊讶。更有些感动。看着李秀宁那充满信心的表情。万禾更是心生怜爱。直接伸手就是揽住了李秀宁的芊芊细腰。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前。轻柔地说道:秀宁。我此生决不负你。 万郎。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但对于已经彻底沦陷在万禾柔情当中的李秀宁來说。那简直胜过了千言万语。李秀宁也是目光中包含情意。就这么看着万禾。渐渐的。就是将自己的双目给闭上。稍稍扬起了头。对着万禾将自己的红唇迎了上來。而看到这一幕。万禾哪里还会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直接就是将嘴唇印了上去。 两人就这么紧紧依偎在一起。双唇与双唇紧贴。从一开始的轻柔。渐渐变得激烈。然后又转变为轻柔。这样变來变去。让两人的呼吸都是变得越发急促起來。这番亲热足足持续了有一炷香的时间。等到万禾恋恋不舍地将嘴唇给移开的时候。李秀宁已经是满脸通红。大口大口地呼吸。那双红唇也是变得越发红肿和水嫩。 看着李秀宁那大口大口喘息的样子。乃至最后还用舌尖舔了一下嘴唇。万禾也是不由得笑了起來。而万禾这一笑。也是让李秀宁又羞又恼。狠狠剜了万禾一眼。直接就是娇躯一转。用背朝着万禾。而对此。万禾也是笑呵呵地伸手揽在了李秀宁的香肩上。轻柔地笑道:好啦。你早晚都是我的人了。又何必害羞呢。等我们回到洛阳之后。我们还要做很多更加羞人的事情呢。 李秀宁再怎么与众不同。那也只是一名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哪里比得上万禾的脸皮那么厚。被万禾这么沒羞沒臊地说上一句。李秀宁那是立马吃不消了。娇吟了一声。却是转身捶了万禾一记粉拳。当然了。就李秀宁现在这种状态。锤上万禾的这一拳。那简直跟挠痒痒沒什么区别了。不过李秀宁也沒有再继续给万禾调戏的机会。只是白了万禾一眼。然后又是板起了脸。说道:你也别太放心了。就算是离开了长安城。也不代表你就能够安全地回到洛阳。你别忘了。要回洛阳。你还要穿过渭城和潼关呢。 李秀宁一说渭城和潼关。万禾也是立马冷静了下來。在渭城有唐军大将殷开山。而潼关更是有名将屈突通把守。万禾手下这点人马。想要突破这两道关卡。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至于之前朱牧武他们绕路入关的办法。那也只适用于李唐对此并不知情的情况下。若是万禾离开了长安城。发现这一情况的李世民一定会立马揭穿万禾的身份。然后李渊就会派遣所有的大军去追击万禾。到时候。万禾那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唐军追击的。 想到这里。万禾也是感觉到一阵阵头疼。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啊。当初怎么会鬼使神差地答应杜如晦等人的意见。跑到这长安城來找死呢。现在这倒好了。入关容易。这出关可就难了。而在旁边的李秀宁见到情郎在伤脑筋。也是看得心疼。连连抚摸万禾那紧皱的眉头。想要为情郎分忧。沒过多一会儿。李秀宁突然眼睛一亮。对万禾就是喊道:对了。也许这样可以。万郎。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了。 第六百五十九话 下毒 ♂, 是夜。在钱府的后院厨房。夜深人静。那些在厨房的下人也都走得一干二净了。那偌大的厨房也是一把铁将军把门。周围一片静悄悄的。只留有一阵阵寒风吹过的响声。如今已经是腊月了。长安的天气可不比得南方。特别是房外。那是一阵阵的寒意。虽然今年冬天还沒有來得及下雪。但这寒冷的天气。配合那刺骨的寒风。却是让人有些吃不消了。 笃。笃笃。一声声梆子声从围墙外面传了进來。证明现在已经是午夜子时了。这个时候。基本上整个长安城内的人都陷入了睡眠当中。当然。也有一些例外的存在。 在厨房小院的围墙角落。就连夜空中的月光也照射不到这里。只能看到一片黑乎乎的黑影。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那角落当中升起了一团白雾。这很明显。就是有人在这寒冷的黑夜当中所喷出的热气所致。 紧接着。一道黑影慢慢地从那个角落的黑暗中浮现了出來。蹑手蹑脚地朝着厨房方向靠近。一边走。还朝着周围探望。原本从围墙角落到厨房门口。只有短短不到五十步的距离。可黑影却是足足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好不容易到了厨房门口。那黑影在门口的铁锁面前磨蹭了片刻。就听得极为轻微的叮当一声。那硕大的铁锁竟是应声而开。而黑影也是眼尖手快。伸手一捞。就将快要掉在地上的铁锁又给捞了起來。 开了锁之后。那黑影又是左右看了看。确定沒有惊动这院子里的人之后。这才悄悄将厨房房门给推开。一个猫腰。就是直接钻进了厨房。进了厨房之后。那黑影又是在厨房内悄然走动了一圈。最后直接就是來到了一个水缸前。揭开水缸一瞅。里面满满一缸清水。而那黑影又是往怀中一掏。却是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将瓶塞打开。小心翼翼地往水缸里面滴了两滴不知什么东西。滴完之后。那黑影又是立马将水缸的盖子盖上。紧接着。一个猫腰。又是钻出了厨房。不过走之前。倒也沒忘将厨房的房门给重新锁上。最后只见那黑影看准了围墙的一角。纵身一跃。就是直接飞出了围墙。转眼就沒了人影。 又是过了好一会儿。刚刚恢复了寂静的厨房小院。却又是响起了几声脚步声。只见又有两道黑影偷偷走进了厨房小院。來到那厨房的房门前。其中一人伸手托住了那铁锁。仔细看了半晌。随即轻声说道:手法不错。这锁上沒有半点被撬开的痕迹。果然是个老手。 能够在那里躲上五个时辰。光是这份耐心就不得了。另一个黑影也是接着说了一句。回头看了一眼之前那人离开时的方向。说道:我看。应该是那个老鼠崽子沒错了。 之前那个黑影也是轻轻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一轮月光正好从夜空中洒下來。照射在他们两人的身上。将他们的面容给显露出來。只见这两人的年纪都不大。先说话的那人身材有些偏瘦。长相也颇为俊朗。却是天音门左使易凡。而另一人身材却是要魁梧一些。模样方正刚毅。不是别人。正是天音门大长老龚杰的高徒。张庆宇。 易凡和张庆宇可以算得上是天音门内年青一代的英杰。特别是洛阳一战。两人更是立下大功。听说最近天音门门主有意再将两人往上提拔一下。而这次两人突然从洛阳赶到长安來。却是为了之前派到万禾身边的天音门子弟被杀的事情。 原本这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是出于对万禾性命安全的看重。才会将他们两人派过來。可他们两人到了长安之后。却是得到了一个让他们震惊的消息。这长安城内竟然有逍遥门的动静。 自从上次洛阳之战之后。逍遥门已经是开始销声匿迹。天音门的弟子到处查询。也沒有能够查到半点蛛丝马迹。可现在在这长安城内。竟然能够会有逍遥门的消息。这也是让两人都大感意外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两人在从万禾那里得知整个事情经过之后。主动要求來探查此事。而得知李世民要派人毒杀万禾。那这钱府的厨房。自然也就成了他们看守的重中之重了。 其实之前那个下毒之人。一混进钱府的时候。就被易凡和张庆宇给发现了。只不过得知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易凡和张庆宇也是沒有惊动那人。而是等到他下毒离开之后。这才现身。 两人经过了短暂的分析之后。张庆宇也是掏出了钥匙。将厨房的房门打开。进了厨房之后。两人也是径直走向了水缸查看。易凡低下头。朝着那水缸内的清水嗅了嗅。然后伸出手指沾了一点清水。放在舌尖一尝。片刻之后。易凡立马就是脸色大变。望向了张庆宇。沉声说道:是销魂散。 销魂散。听得易凡的话。张庆宇也是不由得大惊失色。身为天音门的重要子弟。他当然知道销魂散是什么了。这可是逍遥门仅次于逍遥散的毒药。这种毒药无色无味。除了天音门的子弟能够用味觉尝出一点轻微的不同之外。几乎无人能够查探出这种毒药。而据说这销魂散与逍遥散一样。都是由逍遥门长老毒母柳飘云所制作和掌管的。而毒母柳飘云已死。却是留下了一个女儿柳飘飘。当日在洛阳。柳飘飘也是负伤逃走。却沒想到。在这里竟然能够找到她的踪迹。 张庆宇脸色十分难看。看着这已经被销魂散所沾染的一水缸清水。心里却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扭过头对易凡说道:销魂散出现在长安。那是不是意味着。柳飘飘现在就在长安呢。 应该是如此。对于张庆宇的分析。易凡也是点头表示同意。说道:柳飘飘的毒药从來不轻易给人。特别是像销魂散这样的极品毒药。销魂散在哪里。那柳飘飘就在哪里。看來这里可不仅仅只是有逍遥门的踪迹那么简单了。说不定。这里就是逍遥门新的老巢。 张庆宇的脸色也是变得有些紧张起來。如果真的如此的话。那长安城的情况可就复杂得多了。这件事也不只是他们两个年轻小辈所能够处理得了的。当即张庆宇便是沉声说道:不行。这件事我们要立刻派人去通知门主。请门主派人來支援。 嗯。易凡也是同意张庆宇的意见。低头看了一眼那水缸。易凡也是眉头一皱。说道:这些水都沾染了销魂散。是饮不得的。可等到明晚。那支老鼠崽子一定又会跑來下毒。我们也不能轻易动弹这个水缸。以免被他给发现破绽。看來只有让梁王殿下派人另用清水去饮用了。 张庆宇点了点头。随即又是一脸恼意。咬牙切齿地哼道:这逍遥门的恶贼果然是好狠的心肠。竟然将销魂散下在这水缸的清水里面。分明就是想要将这府内上上下下数十口人都要一并毒杀。哼。逍遥门的贼子不除。这天下永无宁日。 张庆宇说的正是他的心里话。如果说毒杀万禾。那还说得过去。毕竟万禾乃是李家的敌人。可在这钱府内。除了万禾以及万禾手下的几名部下之外。剩下的。都只不过是一群普通士兵罢了。用销魂散这样的恶毒毒药。去毒杀这些普通士兵。这种手段未免太过残忍了。 易凡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深吸了口气。强压制住心中的怒火。这才转头对张庆宇说道:先不管那么多了。这些事交给梁王的手下來办吧。我们先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梁王。然后再派人送信通知门主。这里的情况已经很紧急了。不能耽搁。 易凡话音一落。张庆宇也是用力点头。无论是职位上还是武艺修为。易凡都在他之上。这次行动。他自然也要听从易凡的指挥。当即两人便是将厨房的一切都恢复原状。随即便是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而此刻。在后院的书房内。万禾以及一干部下都是守在书房内。焦急地等待着。沒过多久。易凡和张庆宇两人都是推门进來了。而万禾见了。也是立马快步迎了上去。对两人说道:两位。可有收获。 幸不辱命。易凡和张庆宇两人的脸色并不好看。也是让万禾等人都是心中一紧。不过接下來两人的话。却是让万禾等人长舒了口气。而紧接着。易凡又是说道:的确是有逍遥门的贼子在厨房内下毒。只不过我等听从梁王的吩咐。并未打草惊蛇。而是等贼子下毒离开之后。才去厨房检查的。 听得易凡的话。万禾也是连连点头。这点正是他特意交代的。就是为了避免让李世民察觉到。自己已经发现了他的诡计。随即万禾又是脸色一沉。对易凡和张庆宇两人问道:确定是他们吗。 第六百六十话 长安魔踪 ♂, 万禾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而在场的其他人却沒有一个感到意外的,因为这件事事先万禾也已经跟他们说了,在李秀宁把李世民和刘师立的对话告诉万禾的时候,万禾就突然意识到,这个刘师立的身份有古怪,特别是按照刘师立的说法,在刘师立的手下,还有一帮子只听从刘师立命令的部下,而且这些部下所做的事情,都是些查探斥候下毒刺杀的工作。 这样一來,万禾那就越來越感觉不对劲了,怎么这个刘师立的部下,或者说刘师立所在的组织,和天音门那么相似,而天下间,和天音门相似的组织,那不就是逍遥门嘛,难道说,这个刘师立,和王世充一样,是逍遥门的人。 一想到刘师立就是逍遥门的人,万禾可就不淡定了,不管从哪个方面來说,万禾与逍遥门已经算是势不两立了,而逍遥门对万禾的威胁,也丝毫不比李家少多少,当日杨侗在洛阳发动政变,虽然最后还是万禾获胜,但那场仗,万禾也是赢得极为惊险,原因就是这些逍遥门的高手,如今逍遥门又再次出现,这让万禾也是越发担心起來,正好易凡和张庆宇都來到了长安,万禾便是让他们两人前往查探虚实,若不是逍遥门的人,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但如果真的是逍遥门的人在其中捣鬼,那易凡和张庆宇这两个天音门的高手也正好派上用场。 而听得万禾的问话,易凡和张庆宇两人的脸色都是变得异常的古怪,如果真的只是逍遥门的踪迹那么简单,两人自然是高兴了,既能保护万禾的性命,完成任务,又能顺手杀了几个逍遥门的狗崽子,立了功劳,回去之后肯定能够得到门主的提升,可沒想到,这一查,竟是钓起了一条大鱼,这条鱼大到他们两个根本就啃不动。 万禾等人的目光还在看着自己,易凡也只能是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错,的确是逍遥门的人在捣鬼,今晚來这里投毒的,乃是逍遥门的一个独行侠,号称飞天鼠的韩庆,此人一身轻功了得,更兼擅长龟息功,还有一手开锁的绝技,所以还博得了一个诨名,叫做天下第一偷, 早在很早以前,万禾就已经知道天音门和逍遥门最基本的区别了,那就是天音门的门人,基本上都是一脉相承,而逍遥门则是在维持逍遥门本门武功之外,还不断吸收江湖上的各路高手为己用,比如说战死在荥阳的逍遥门大长老魔刀梁盛,还有柳飘飘的母亲毒母柳飘云,这些都是曾经在江湖上闯出赫赫名声的高手,后來被逍遥门所接纳,成为了逍遥门的高手,而这个韩庆,恐怕也是一样,以前都曾在江湖上闯出过名号,要不然,也沒有什么飞天鼠天下第一偷的名号。 易凡刚说完,旁边的张庆宇也是说道:这个小子不光是偷钱财宝物,更是喜欢偷人,当年曾经是名震一时的采花大盗,后來惹了众怒,被人追杀,这才渐渐销声匿迹,只不过只有我们天音门的人才知道,这个老鼠崽子是投靠到了逍遥门帐下,之前我们与逍遥门的几次争斗,都是这个老鼠崽子出手坏事,只可惜他的轻功太好,又有龟息功可以隐藏身形,所以我们好几次想要抓他,都是无功而返,沒想到这次他竟然就躲在长安, 韩庆,听完易凡和张庆宇对这个下毒者的介绍,万禾心中多少也是有了一些概念,同时也是觉得很头疼,这逍遥门的高手那可真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怎么什么样的人都有,这样一个敌人,他要是來刺杀,那可真是防不胜防了,当即万禾又是问道:那,这个韩庆已经下了毒,怎么下毒的, 那毒是下在厨房内的水缸之中,易凡先是回答了万禾的问題,紧接着,又是继续说道:那韩庆所下的毒,也不是普通的毒,而是逍遥门有名的销魂散, 销魂散,万禾等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毒药,而易凡倒也沒卖关子,将那销魂散的來历对万禾等人说了一遍,特别是交代了这种毒乃是一种慢性毒药,短时间内根本就不会露出什么中毒的迹象,只有等到一定时间,才会突然毒发,而且毒发时,中毒者会全身奇痒难忍,甚至会不由自主地将自己全身的皮肤都给抓烂。 听完易凡的介绍,万禾等人顿时就是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种毒药实在是太过歹毒了,这逍遥门出來的东西,果然都不是什么好玩意,紧接着,万禾立马就是对杜浩吩咐下去,让府内的士兵们全都注意,到时候千万不要去沾染那缸水,免得中毒。 当然,这些也都不是最重要的,紧接着,万禾又是沉声说道:两位,按照你们的说法,这长安城内,隐藏着的逍遥门子弟恐怕不止一点点,而是又很多, 易凡和张庆宇都是相互看了一眼,同时苦笑着点了点头,而万禾也是眉头紧锁,原本出城的事情就比较麻烦了,现在又多了这些逍遥门的人,这件事就更加麻烦了,而看到万禾的模样,易凡也是立马劝慰道:王爷不用担心,实在不行的话,就让我们两个护送你们出城,保管能够让你们安全回到洛阳, 不行,易凡所说的,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建议,以易凡和张庆宇两人的实力,护送万禾等人逃离长安,那应该是沒有任何问題的,只不过这个建议一说出口,却是遭到了万禾的反对,万禾一脸正色,对着易凡说道:你们要护送我们离开,最多也只能是把这个房间里面的人都给带走,那这些跟随我一块來到长安的士兵呢,难道要把他们留在这里等死, 万禾这么一质问,立马就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是沉默起來了,更多的,是对万禾的敬佩,万禾所说的沒错,易凡和张庆宇毕竟只是两个人,要护住万禾等人离开,最多也就是将这房间内的几个重要人物带走,而这次跟着万禾一块來的,可不只是这点人,还有那些假扮成伙计和镖师的士兵,若是万禾就这么走了,那恼羞成怒的李家,肯定会拿这些士兵來泄愤的,也就是说,等待这些士兵的,将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悲惨下场,万禾为了这些士兵,甘愿放弃自己逃生的机会,这一点,只怕天下间也沒有几个上位者能够做得到吧。 众人心中虽然对万禾的这个决定感到钦佩,但他们也知道,万禾要比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都重要,于是众人也是纷纷上前劝说,只不过万禾对此却是始终坚持自己的立场,一直都沒有松口的意思,最后万禾干脆就是把手一摆,喝道:好了,不用再说了,我主意已定,易先生,张先生,既然逍遥门在长安有这么多人,那天音门是否能够多派点帮手过來, 显然万禾已经是不想再谈这件事了,众人也只有就此作罢了,而面对突然多出的逍遥门这个变数,最好的解决办法,自然就是调集逍遥门的克星,天音门高手过來相助了,而听得万禾的询问,张庆宇眉头紧锁,回答道:剿灭逍遥门的贼子,我们天音门自然是义不容辞,但就算是现在派人去通知门主,再等门主派人來相助,只怕最少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啊, 一个月,听得张庆宇的回答,万禾简直就快要跳起脚來,等到一个月,那黄花菜都凉透了,之前杜如晦也已经向万禾分析了,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李渊就要登基称帝了,到时候,李渊也一定会宣布储君的人选,而李世民想要争夺储君的位置,也必定会在此之前动手,做最后一搏,也就是说,李世民如果要对万禾动手,那也绝对会选在李渊登基的时候,之后李秀宁的通风报信也是证实了这一点,万禾现在最缺的,那就是时间了,所以他绝对沒办法等到一个多月以后。 万禾深吸了口气,说道:这个时间我们是等不了了,看样子接下來,也只有靠我们自己了,太史丰,小五那边情况如何, 听得万禾相问,刚刚从见阳谷那边回來的太史丰也是立马回答道:朱将军已经让手下将士做好了准备,随时都可以出发,还有,商家商老爷等人也都被接到了见阳谷, 万禾也是连连点头,他最关心的,还是朱牧武和商家那边,既然万禾已经答应了商老太爷,那就一定会做到,有朱牧武手下那将近两千人保护,商如云父子等人应该算得上是比较安全,而万禾也已经做好了计划,逃出长安城之后,就直接北上前去与朱牧武他们会合,然后再想办法冲过渭城和潼关,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就要看万禾能不能成功离开长安城了。 当即万禾也是用力握了握拳头,沉声喝道:好,接下來,我们就放手一搏吧, 第六百六十一话 七窍宝剑 ♂, 执行完了公务,史万宝便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府上,长安大侠史万宝,这个名号的确是很威风,乃至于当年在江湖上,还有人将史万宝与另外三位当世高人相提并论,称为天下四大高手,可史万宝心里很清楚,自己这身武艺,给另外三位高人拍马都不够。 这些年來,为了维持这个名号,史万宝可以说是心力憔悴,总算还是沒有把这名号给砸了,而自从与李家联络上了,史万宝也是干脆傍上了李家,得了个官身,至少远离了江湖,也同样少了不少是非,但,还是那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算是史万宝傍上了李家,但昔日江湖上的朋友來了,他也不得不接待,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唯一用不着担心的,就是沒有什么仇家跑來寻仇了,至少史万宝夜里睡得还算是舒心。 进了大门,随手将身后的披风解下,丢给了身边的管家,张口问了一句:今日家中可有什么事情, 回老爷的话,这管家也是史万宝家里的家生子,当年还是伺候过史万宝父亲的老仆人,对待史万宝还是一样忠心耿耿,听得史万宝的问话,那老管家也是一边将披风接过折好放在自己的手臂上,一边对史万宝躬身说道:平阳郡主來了,正在客厅等候老爷, 平阳郡主,听得这个话,史万宝顿时就是一惊,虽然现在李家对他还是比较看重的,但史万宝对自己的身份却是看得很透彻,说白了,自己就是李家的一条狗罢了,主人要自己去咬谁,那自己就得去扑上去死命咬,而平阳郡主李秀宁,正好就是自己的主人之一,当即史万宝就是立马喝道:为何不早说,快带我去参见郡主, 说完,史万宝便是大步流星地朝着客厅方向赶去,这里是史万宝自己的家,他当然是熟悉了,穿过几个走廊,就是來到了客厅,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一身宫装的李秀宁端坐在客厅内,正优雅地品着热茶,当即史万宝便是立马迈步走进客厅,三步并作两步來到李秀宁的面前,对着李秀宁就是抱拳一拜,喝道:末将不知郡主到访,怠慢了郡主,请郡主恕罪, 李秀宁一脸笑颜地将茶杯给放下,虚空对着史万宝做了一下扶的动作,笑道:史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是秀宁突然來找史将军,史将军事先又不知道,何罪之有, 谢郡主,史万宝又是喝了一声,这才站起身來,倒也不敢抬头直视李秀宁的容颜,只是稍稍低头站在一边,心里却是在暗自盘算着,这李秀宁今日突然到访,到底是有什么用意,对于这个年轻的郡主,史万宝可是不敢看轻半分,他跟随李家多年,自然知道李秀宁在李家的超脱地位,几乎可以和李家第一高手李神通相提并论,上至李渊,下至李建成李世民,都对李秀宁是敬重有加,自己一只李家的走狗,自然不敢对李秀宁有半分无礼了。 呵呵,李秀宁看了一眼规规矩矩的史万宝,笑着说道:早就听闻史将军乃是江湖上有名的长安大侠,江湖四大高手之一,秀宁虽然是一介女子,但也对这武事颇有兴趣,所以早就想要來拜会将军了,只可惜,一直沒有得到空闲,今日难得有空,所以才匆匆忙忙來找将军聊一聊一些江湖中的趣事,秀宁來得唐突,是秀宁要请将军莫要见怪才是, 听的李秀宁这么一说,史万宝倒是沒有多少怀疑,这个年代,天下大乱,这习武之风也是日盛,李家本就不是普通的大户人家,李家几个子弟都是喜好舞枪弄棒,现在多出一个李秀宁,那也是不足为奇,当即史万宝便是抱拳说道:郡主对末将过往的那些琐事有兴趣,末将自当为郡主详解,这也是末将的荣幸,末将当年也只是厮混于江湖,徒有虚名罢了,当不起郡主如此称赞, 史万宝也算是谦虚之言,而李秀宁也是掩口一笑,说道:史将军实在是谦虚了,长安大侠的名头,秀宁幼年时就听兄长们提起过,别的不说,史将军当年轻财好义,锄强扶弱,江湖上的好汉对史将军都是赞不绝口,提起史将军的名字,谁都要举个这个,说着,李秀宁也是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只不过那小巧的玉手做出这么一个动作,看上去更显可爱。 史万宝那也是人,被一个如此年轻貌美而且还身份高贵的女子称赞,史万宝也是不由得心中暗生得意,更何况,当年史万宝虽然武艺不出众,但轻财好义却是实打实的,江湖上要论武功,史万宝排不上号,可要论讲义气,恐怕江湖中沒有几个比得上史万宝的,这也是为什么史万宝能够被评上一个长安大侠的原因,哪怕是史万宝的仇敌,对于史万宝的人品那也是沒办法挑剔,心中虽然得意,但史万宝在官场这些年,倒也沉淀出了一些城府,对着李秀宁就是谦虚地说道:郡主过誉了,这都是当年末将年少轻狂,算不得什么本事,也不值得郡主赞扬, 李秀宁的一双美目中闪过了一道狡黠,却是嘴角一勾,露出了一脸的微笑,然后轻飘飘地说道:秀宁还曾听二哥说起过,史将军不仅为人义气,一身武艺也是极为不凡,特别是那一手剑法,更是出众,对了,二哥还特意说过,史将军的佩剑颇为讲究,叫做七窍宝剑,较之其他宝剑大有不同,秀宁倒是极为好奇,这些年來,秀宁也是兴趣所致,收集了不少名贵宝剑,就是不知道史将军的这柄七窍宝剑是什么样子,能不能让秀宁一睹为快啊, 原本听得李秀宁一直在夸自己,史万宝都有些飘飘欲仙了,可当李秀宁一提到自己的佩剑,史万宝的心立马就是掉了下來,脸色也是完全往下垮,当年自己奉李渊之命,前去阻杀从雁门关突围出來求援的來弘,结果却是碰上了紫云观和赤火道人的弟子,被杀得惨败收场,自己的七窍宝剑更是留给了对方做了个纪念,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史万宝才会对自己的实力心灰意冷,最后干脆金盆洗手,脱离江湖,在李家谋了个官身。 而七窍宝剑,如今已经成了史万宝的一个禁语,要是旁人问起这件事,无疑就是在揭他的伤疤,史万宝非得跟对方拼命不可,可现在说起这件事的,却是李秀宁,史万宝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跟李秀宁发飙啊,只能是将心中的烦闷给压下,耐着性子对李秀宁抱拳说道:回郡主的话,自从末将归顺唐王之后,末将也已经决定金盆洗手,不再插手江湖之事,而末将的七窍宝剑也被封存,只怕是不能如郡主所愿了, 被人家给打败了不说,连成名兵器都丢了,这么沒有面子的事情,史万宝自然不愿意四处张扬,所以就干脆扯了个谎,而听得史万宝的话,李秀宁的红唇顿时就是抿起了一抹微笑,脸上带起一丝可惜的神情,笑着说道:原來如此啊,真是可惜了,听二哥说,史将军的那把七窍宝剑不仅造型独特,更是镶嵌了许多宝物,是难得一见的宝剑,本來嘛,秀宁还想用自己的收藏來跟史将军做个交换的,现在看來,秀宁只能是白跑一趟了, 史万宝听得李秀宁的话,差点沒被气乐了,别说现在史万宝拿不出七窍宝剑,就算是现在七窍宝剑在史万宝手上,史万宝又怎么可能拿自己的成名兵器去和别人交换呢,这事要是传到江湖上,那旁人岂不是要笑掉大牙,他史万宝现在变成李家的一条狗,已经是够糟了,若是连自己的兵器也要被人家说拿走就拿走,史万宝今后又如何有颜面去面对江湖上的朋友。 不过史万宝就算是心中有火,但也不敢冲着李秀宁发,只能是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同时下意识地抬头朝着李秀宁身后望去,可这一看,那史万宝顿时就是愣住了,只见在李秀宁的身后,还有两名穿着铠甲的女兵,而这两名女兵的手中捧着一根用粗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物件,这物件足足有三尺多长,难怪要用两个女兵來捧着。 本來这个物件被粗布包裹得如此严实,旁人那是如何也看不穿里面有些什么东西的,可是史万宝一看到这个物件,特别是被粗布包裹之后,依然显露出的弧线,顿时就是让史万宝的眼睛都直了,史万宝立马就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指着那物件就是颤声说道:这,这,这个 看到史万宝的反应,李秀宁嘴角一勾,却是一脸淡然地说道:这个啊,这是秀宁特意准备用來与史将军交换的宝剑,史将军也有兴趣,你们两个,还不打开给史将军看看, 李秀宁这一开口,那两名女兵也不耽搁,立马就是将那物件放下,动作利索地解开了那粗布,立马就是露出了一柄装饰华贵的宝剑,而看到这柄宝剑,史万宝更是忍不住惊呼:我的七窍宝剑, 第六百六十二话 史大侠 ♂, 在两名女兵的手中。是一柄似剑非剑似刀非刀的兵器。长三尺三。锋刃略带弧形。在光线的照射下。映射出独特的锋芒。而最为夺目的。却是在那长长的手柄上。所镶嵌的七颗相同大小。但颜色各异的宝石。 看到这把兵器。史万宝已经是完全无法淡定了。这不就是自己当年丢了的兵器七窍宝剑嘛。当年自己惨败。作为赔礼。将这把七窍宝剑丢给紫云观和赤火道人的弟子。已经做好了准备再也见不到这个老伙计的。沒想到。今生竟然还有再见这把宝剑的机会。 听得史万宝的话。李秀宁的一双美目中立马就是闪过了一道戏谑。不过脸上却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说道:七窍宝剑。史将军。你弄错了吧。这是秀宁从一个朋友那里得來的宝剑。可不是史将军的七窍宝剑啊。 弄错。怎么可能。史万宝根本就沒有这个念头。这柄七窍宝剑。乃是当年史万宝做了一件义举。第一次被江湖中人称为长安大侠的时候。几名被史万宝救下的胡商亲自送给史万宝的礼物。从那以后。这柄七窍宝剑跟随史万宝已经有近二十年的时间。史万宝就算是只用手指头摸一下。都能认出这柄宝剑。又怎么会认错。 深吸了口气。史万宝的脑子立马就是飞快地转动起來。能够在江湖这个人吃人的圈子里面生存这么久。甚至还博得一个如此高的声望。史万宝自然不会是蠢人。李秀宁今天突然拜访自己。而且一言一语却是直指自己的七窍宝剑。最后甚至还把七窍宝剑就这么亮出來了。要说这一切都只是意外。那史万宝在江湖上的这几十年。全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当年七窍宝剑。史万宝明明是已经交给了紫云观和赤火道人的弟子。而之后史万宝也是通过李家得知。那紫云观和赤火道人的弟子。就是占据洛阳的梁王万禾手下的两员大将。李靖与裴行俨。而根据情报探子得知。史万宝的七窍宝剑更是已经落入了万禾之手。成为了万禾的护身兵器。 以万禾的身份。加上现在洛阳的势力已经掌控了中原一带。万禾的护身兵器。那是万万不可能被别人拿走的。可现在。七窍宝剑却是直接出现在了李秀宁的手中。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李秀宁來此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史万宝左思右想。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是抬起头。第一次正视李秀宁。说道:郡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当年末将丢了这七窍宝剑。今日郡主把它拿回來。可是有什么事需要末将效命。只要末将能够做得到。定当效力。 李秀宁也是不由得心中暗赞了一句。这史万宝也不愧是江湖草莽出身。比起那些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油子。那就是好说话。要是换做那些老油子。绝对不会这么痛快。当即李秀宁就是笑着说道:既然史将军如此豪爽。那秀宁也不敢隐瞒了。秀宁有个朋友。最近得罪了秀宁的二哥。因此想要赶紧离开长安。可又不敢明目张胆地走。怕引起二哥的注意。而这长安城守一向都是有史将军负责的。所以嘛。秀宁也只有厚着脸皮。來求史将军网开一面了。 朋友。听完李秀宁的要求之后。史万宝的心里立马就是转了三转。以李秀宁的地位和身份。就算是她的朋友得罪了李世民。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李秀宁肯开口向他求情。那更可以向李世民求情。只要她开口。以李世民的为人。那还有什么不肯答应的。现在李秀宁宁愿求自己这个外人。也不愿去求自己的兄长。那原因只能是。李秀宁的这个朋友。只怕沒有那么简单。而史万宝又是立马想起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有关梁王万禾出现在长安的事情。而自己的七窍宝剑。本來不就应该在万禾的手上吗。难道说。李秀宁的朋友。就是 想到这里。史万宝心中顿时就是一惊。忍不住对着李秀宁喊道:郡主。你的那位朋友。他是万 嘘。见到史万宝已经猜中了。李秀宁立马就是将玉指在红唇上一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朝着史万宝使了个眼色。而史万宝也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是用力点了点头。对着那守在外面的老管家喝道:把房门关上。让人守住客厅。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那老管家虽然有些疑问。但对于史万宝的命令却是从來沒想过要违抗。当即老管家便是对着史万宝躬身一礼。倒退着退出了客厅。将房门紧紧关上。过了好一会儿。李秀宁确定周围已经沒有人了。这才将脸上的笑意退去。一本正经地对史万宝说道:史大侠既然已经猜出來了。那秀宁也不瞒史大侠了。沒错。秀宁的这位朋友。就是梁王万禾。 之前李秀宁还是称呼史万宝为史将军。现在却是改口叫上了史大侠。这用意自然是不言而喻。那是让史万宝记住自己是一诺千金的大侠。而史万宝如何会不明白李秀宁的用意。心中不由得苦笑起來。当年那一战。如果李靖和裴行俨他们真的要赶尽杀绝的话。史万宝和他所带去的那些兄弟全都要死在那里。可最后对方还是放了自己一马。虽然事后史万宝将七窍宝剑给留了下來。但史万宝岂会不明白。那区区一柄宝剑。根本就值不得自己和那些兄弟的性命。况且人家要是下杀手了。宝剑还不是要归别人所有。这件事上。自己就是欠了对方一个人情。 在官场上讲人情。特别是和自己的敌人讲人情。那是会死得连骨头都不剩。可史万宝毕竟不是官场出身。在江湖上。欠下了人情就要还。讲究恩怨相报。如果史万宝不懂得报恩。那他在江湖上数十年。都是白混了。在这一点上。李秀宁看得很准。史万宝的确做不出那种背信弃义的事情。 心中纠结的史万宝忍不住抬起头。望向了李秀宁。满脸不敢置信地说道:郡主。你别忘了。你是李家之人。你和万禾。你们 李家是李家。我是我。对于史万宝的疑问。李秀宁却是十分坚定地做出了回答。在爱情面前。女人总是会变得异常勇敢和盲目。盲目是坏事。但勇敢却是好事。至少。李秀宁在作出决定之后。就不再犹豫不决。 得到李秀宁这么一个答案。史万宝也是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就连李家长女都能这么舍得下。那他还有什么舍不下的。当即史万宝就是用力点了点头。对李秀宁说道:好。当年我欠了万禾好几条命。如今那我还上这条命就是了。他要什么时候走。 史万宝这一答应。李秀宁顿时就是大喜。虽然她之前也断定史万宝不会拒绝。但一直到史万宝真正答应之前。李秀宁还是有些不安。现在既然史万宝答应下來。以史万宝的脾性。那就绝对不会反悔。更不会说一套做一套。背后出卖李秀宁和万禾。李秀宁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也是已经落下了。当即便是说道:自然是越快越好。一切单凭史将军安排了。 万禾那边早已经准备就绪。虽然表面上看。钱记瓷器坊还在正常营业。但在瓷器坊内经营的。都是从本地雇请的伙计。而万禾所带來的亲信早就安排回到了钱府。至于其他什么琐碎的东西。这几日也都偷偷运送出城。就连身子骨羸弱的杜如晦王珪。也在张庆宇的护送下。早早送出了长安。李世民的目标只有万禾一个。只要万禾所假扮的钱缺每天还会去一趟世子府。那李世民也就不会有所动作。 既然李秀宁都这么说了。那史万宝自然也是开始思索起计划來。低头思索了片刻。史万宝便是抬头说道:李将军应该是三天后就到长安。此事也不能再拖下去了。正好明天晚上就是我值夜。郡主可让万禾准备好马车。明天晚上就动身离开。 史万宝所说的李将军。正是李家的第一高手李神通。再过十來天就是李渊登基的时间了。李神通也要赶回长安。参加李渊的登基大典。如果等到李神通回到长安。那整个长安的城守军都要重新归到李神通指挥。到时候。史万宝就算是有心相助。也帮不了万禾了。 李神通要回來的事情。李秀宁自然也知道。当即也是用力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样约定好了。明天晚上子时。我们在东城门碰面。 我们。听得李秀宁这话。史万宝突然琢磨出一点与众不同的意味。立马就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李秀宁。惊呼道:郡主。难道。你也要跟着万禾离开长安。 李秀宁的嘴角又是一笑。不过这次的笑容却满是苦涩。李秀宁一脸无奈地看着史万宝。说道:史大侠。你认为秀宁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能留在长安吗。这长安。已经容不下秀宁了。 第六百六十三话 设伏擒鼠 ♂, 一天一夜很快就过去了,等到了第二天入夜之后,在钱府的厨房后院,一道瘦小的黑影再次从围墙外跳了进來,有了这几天的经历,这黑影对这厨房后院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很快,那黑影就是一口气直接窜到了厨房的门口,手中的铁丝只是在那铁锁上一勾,就是直接将铁锁给打开,开锁最后,那黑影立马就是推门进去,一个猫腰,很快就是來到了水缸旁。 看到那水缸里满满的清水,黑影发出了极为轻微的笑声,又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瓶,正要继续这几天以來,他一直重复的事情,将那小瓶内的毒药倒入那水缸的清水当中。 噗,就在这个时候,那原本一片平静的清水突然发生了一阵波动,只见有一道黑影直接就是从清水当中钻了出來,还未等那下毒的飞天鼠韩庆反应过來,一双手掌直接就是击中了他的胸口,韩庆顿时就是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道从自己的胸口传了过來,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痛,就好像他全身的骨头都被这股巨力给震碎了一样,顿时韩庆整个身子也是立马倒飞了出去,同时在空中也是张口一喷,喷出了一大口鲜血,血雾顿时就是将他身下的那些食材全都给沾染了血渍。 韩庆那可是厮混江湖的老手了,特别是被追杀的经验更是出类拔萃,在挨了这一掌之后,韩庆还未等落地,就是忍痛从怀中掏出了一粒小药丸,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紧接着他人在半空中就是一个翻身,双脚刚刚落地,就是在地上一点,整个人立马就是像踩中了弹簧一般,飞快地朝着厨房的窗户那里弹射了出去。 之所以选择窗户,而不是房门方向,那是因为韩庆的经验所致,很明显,自己今天晚上这是中了埋伏了,对方既然是早有准备,那在房门口肯定也设下了埋伏,从房门出去,必定会遭到对方的伏击,所以韩庆干脆就是选择狭窄的窗户,反正自己身子瘦小,完全能够破窗而出。 呔,就在韩庆刚刚弹起的时候,又是一声暴喝响起,只见在韩庆脚下的一个灶台,突然被一只手从里面给撑破,一只铁爪直接从灶台内窜了出來,一把就是抓住了韩庆的脚踝,用力往下一拉,顿时韩庆整个人就是被拉得重重地摔在了灶台上,发出一声轰响。 而紧接着,那抓住韩庆脚踝的人也是整个从灶台内窜了出來,那只手沒有松手,整个人却是直接朝着韩庆扑了过去,另一只手却是握着一把看似残破的长剑,朝着那倒在地上的韩庆就是劈了下來。 这样的处境,对于一般人來说,已经是危急到紧要关头了,可对于韩庆來说,却还不足以让他惊慌失措,只见韩庆虽然摔向了那灶台,却是单手在灶台上一撑,把力道全都化去了,看上去好像是倒在了地上,但实际上却是沒有受伤,紧接着韩庆又是将身子一扭,另一条腿立马就是朝着那紧握自己脚踝的铁爪蹬了过去,脚尖准确无误地踢中了那铁爪的脉门,顿时就是将铁爪给踢松动了,而韩庆更是趁着这个时候,将被困的脚给抽了出來,利用撑在地上的手腕做支点,整个人也是在凌空一转,两脚飞快地踢中那长剑的剑脊,顿时就是将那长剑给踢开,而韩庆也是顺势在灶台上一转身,又是凌空跳了起來,继续朝着窗口方向冲了过去。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只能用电光火石來形容,而这个时候,先前躲在水缸里面袭击韩庆的人影也是从水缸里跳了出來,挥舞起一双铁掌,就是朝着韩庆扑了过來,对此,韩庆却是连一点躲闪的意思都沒有,他对自己的轻功很有信心,有把握能够在对方追上來之前,就冲出厨房。 啪喀,而就在韩庆正要冲出厨房窗口的那一瞬间,那紧闭的厨房窗户却是突然发生一声脆响,窗户从外朝里被捅出了一个大洞,而始作俑者,却是一杆长枪,那长枪锋利的枪头,正朝着韩庆的脑门直刺过來,要是韩庆还是要按照这个方向继续往前冲的话,铁定要被长枪给刺成个串葫芦。 嘿,那韩庆不愧为多年前就成名的高手,前有长枪,后有铁掌,面对这种绝境,韩庆也只是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呼喝声,只见他整个人都在半空中,完全无处借力,竟是强行将身子一扭,硬生生将身子在空中朝着左边移动了半分,而就是这半分,韩庆也是终于躲过了长枪的攻击,长枪几乎是贴着他的胸口刺过去的。 躲过了长枪,韩庆的身子也是借着那惯性,突破了窗户,整个人也是飞出了厨房,在地上就地一滚,减去了身上的惯性,韩庆也沒有时间去管周围是个什么情况,纵身一跃,就是准备跳出围墙逃走,可就在他刚刚跳起來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头顶上突然多出了一片阴影,完全将夜空中的月光给遮挡了去,韩庆抬头一看,心中更是一惊,只见在自己的头顶上,竟是多出了一个硕大的人影,高举着一柄大斧,带着强劲的力道朝着他的身上劈了下來。 而韩庆刚刚才跳起來,现在想要再往下落几乎是不可能了,那硕大的人影完全遮挡住了韩庆所有的方向,他想要像之前那样故技重施也不可能,而就算是这样,韩庆依然沒有放弃的意思,呼喝了一声,大手一挥,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段只有一尺见长的铁棍,紧接着,韩庆双手紧握铁棍两端,就这么迎着那大斧落下的位置举了起來。 铛,一声脆响,大斧准确地劈中了那铁棍的正中间,不过让那硕大的人影很是意外的是,那大斧竟沒有劈开铁棍,只是在铁棍上磨出了无数的火花星,看到这一幕,那人影显然也是很恼怒,双臂再次用力,直接就是将韩庆往下压,口中怒喝道:老子就不信劈不断你这根烂铁棍, 不过事与愿违,显然这铁棍也不简单,那人影就算是用尽了力气,也沒办法劈开铁棍,但也是将韩庆整个人都给劈得往下坠,最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脚下更是在地上砸出了两个坑。 连坚硬的黄土地都被砸出了两个坑,可见这力道有多强,而承受这力道的,却是韩庆的两条小腿骨,韩庆此刻就感觉自己两条小腿骨就跟断了沒什么两样,又痛又麻,要不是韩庆意志力坚定,只怕他此刻早就倒下去了,可就算是他能够勉强站住,那两条腿已经是一点力气也用不上了,更不要说是跳动,而就在此刻,又是几声巨响,却是之前在厨房内偷袭自己的两人也是从厨房冲了出來,再加上刚刚在窗外阻击自己的那个使枪的,以及那个用斧头硬是将自己给劈下來的壮汉,转眼间,自己周围就是围上了四名高手。 虽然身陷重围,但韩庆可不是那种不经吓的人,稍稍动了动自己的脚趾,确定自己的双腿还不能动弹,韩庆也是立马稳住心神,将手中铁棍横在胸口,一双倒三角眼朝着周围扫了一圈,哼道:想不到韩某这么多年沒有出手,这一出手,就引來了这么多高手,韩某还真是该感到荣幸了, 这个时候,之前一直被乌云遮住的弯月终于是露了出來,一道银色的月光也是洒向了这厨房小院,照出了这几人的身影,那被围在中间的韩庆,只不过是个瘦小的矮个子,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脸上倒沒有戴面罩,露出了一张削瘦的面孔,嘴巴上的两撇白胡子和眼睛上面稀少的白眉,显示韩庆的年纪绝对不会低于六十,只是他脸上倒是沒有太多的褶皱,唯有在他的左脸颊上,多出了一条好似蜈蚣一般的刀疤,让他的模样显得分外狰狞。 而在他的周围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却是正好围着那四人,全身湿哒哒的,显然是之前躲在水缸里偷袭韩庆的,正是天音门大长老龚杰之徒,张庆宇,而那持剑和持枪的两名汉子,却是太史丰和杜浩这哥俩,至于那手持大斧的,不用说,就是程咬金了。 张庆宇双掌在胸前一沉,紧接着又是提步一震,顿时在他的身边就是洒出了无数的水滴,虽说不能将他身上的衣衫完全干透,但至少不会像刚刚那样全身湿哒哒的,如今已经是腊月,长安天气寒冷,就算是张庆宇内功修为不错,这样全身湿透了,也难保不会生病,而张庆宇做完这一切之后,紧紧盯着韩庆,半点不敢大意,沉声喝道:韩庆,你们逍遥门碰上我们天音门,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手底下见真章了, 听得张庆宇的话,韩庆那原本就剩不了多少了根白毛的眉头立马就是一挑,显然是很意外,他虽然早知道万禾身边有天音门的弟子,但却不知道竟然多了这么多高手,不过很快韩庆又是恢复了之前的冷静,紧紧盯着张庆宇,嘴巴一咧,一脸狰狞地笑道:小子,老夫在江湖上闯荡的时候,你只怕还在穿尿裆布呢,竟然敢对老夫如此出言不逊, 第六百六十四话 出城 ♂, 哼,对于韩庆那倚老卖老的姿态,张庆宇都还沒有说话,在一旁的杜浩就是冷哼一声,手中的长剑在空中挽了个剑花,哼道:老东西,年纪这么大了,还敢到处乱跑,也不怕自己的老命保不住了, 杜浩本就是出身市井,从小到大,这张嘴也不知道打过多少嘴仗,要骂起人來,那可是谁也不怕,这韩庆虽然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可论起嘴上功夫,那是万万比不上杜浩的,别的不说,光是那句老东西,就把韩庆给气得吹胡子瞪眼,几乎忍不住要冲上去和杜浩拼命,总算韩庆也是成了精的人物,很快便是冷静下來,狠狠地瞪了一眼杜浩,又是把头转向了张庆宇,喝道:老夫不与你们这些小辈逞口舌之争,想要留下老夫的性命,光靠你们这帮小辈还不够看, 张庆宇将双掌一压,脸上转变了好几个眼色,紧紧盯着韩庆,却是丝毫不敢大意,沉声喝道:多说无益,还是那句话,手底下见真章吧,说完,张庆宇率先朝着韩庆冲了上去,那一双铁掌更是在身前连番舞动,最后一掌击出,光是那掌风就是吹得韩庆脸上的白须白眉一阵阵地飘动。 张庆宇年纪轻轻,这一掌的实力却是丝毫不差,刚刚在厨房里,韩庆就已经领教了张庆宇铁掌的威力,当即便是脸色一变,手中的铁棍也是立马朝着前方一扫,想要逼退张庆宇,而这个时候,程咬金太史丰杜浩也是同时冲了过來,三道人影,三样不同的兵器,全都是看准了韩庆的身子就是砸了过來。 嘿,韩庆也不是易于之辈,看到这一幕,韩庆再也不敢大意,喝了一声,整个身子竟是完全扭曲起來,就像是一干面条一样,以不可能的角度扭动,竟是险险地躲过了三人的兵器攻击,同时手中的铁棍也是直指张庆宇的铁掌掌心,与张庆宇的铁掌一接触,就听得铛的一声,韩庆的整个身子立马就是倒飞了出去。 韩庆显然还是小看了张庆宇的内功修为以及这一掌的威力,别看张庆宇还年轻,但毕竟是从天音门大长老龚杰,虽然年纪尚轻,但一身的内功修为已经是不俗,而韩庆原本就以轻功见长,对于内功修为反倒并不看重,这一比之下,就立显高低了。 韩庆一边倒飞过去,一边发出了一声惨叫,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但就在他快要撞上旁边的围墙的时候,突然身子在空中再次扭转起來,竟是从一开始的头部朝着围墙,变成了双脚面向围墙,那双脚在围墙上一蹬,竟是顺着围墙就往上跳。 糟,老东西要跑,好不容易收住自己的长剑,杜浩刚刚扭过身子,就正好看到韩庆的动作,立马就是反应过來,韩庆显然是故意借助了张庆宇铁掌的力道,突破重围,最终目的根本就不是和他们硬拼,而是要趁机逃走。 而见到自己上了当,张庆宇等人也都是暗骂了一句,纷纷上前追击,只不过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借着张庆宇那一掌的威力,韩庆虽然还是受伤不轻,但却已经是抢占了先机,在围墙上一蹬,直接就是跳上了围墙,连头也不回,就准备逃离此处。 可就在韩庆刚刚准备逃走的时候,却是身子一顿,因为在他的面前,竟是又多出了一道人影,手持玉笛,放在嘴下,看到韩庆准备逃走,那人影直接就是吹响了口中的玉笛,那笛声就是从玉笛中传了出來,顿时就是让韩庆整个身子都是一顿,转眼就像是被什么强劲给击中,整个人也是倒飞了回來,再次跌回了院落当中。 而那手持玉笛的人影稳稳地落在了围墙上,双手一背,低头望向了那落在院子里的韩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天音门左使易凡。 既然是做好了完全准备,要将韩庆给擒下,万禾那是在厨房小院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这易凡也是作为第二道防线,目标就是要让韩庆不能成功突围。 只见那韩庆刚刚硬抗了易凡的笛声,加上先前被张庆宇所伤,现在已经是伤上加伤,摔在地上连吐了好几口血,而张庆宇四人也是冲了过來,直接就是将韩庆给围了起來,以防这老家伙再使出什么诡计逃走,只不过现在看來,韩庆那一脸灰白,连站起來都沒什么力气了,更不要说是逃走了,而易凡也是从围墙上跳了下來,稳稳地落在了众人当中,看了一眼那地上的韩庆,嘴角一勾,哼道:飞天鼠也不过如此,太史将军,把他抓起來吧,相信王爷又很多问題想要问他, 听得易凡的话,太史丰也是用力点了点头,听易凡和张庆宇介绍,这个叫韩庆的老头虽然不是逍遥门的十大长老之一,但在逍遥门的地位也不低,从他身上,应该能够得到很多有关逍遥门和李世民的情报,当即就是将长枪一收,准备将韩庆给抓起來。 哼,想要生擒老夫,沒那么容易,还未等太史丰靠近,那韩庆就是哼了一声,张嘴就是喝骂了一句,紧接着,就看到他嘴巴一扯,就好像口中在嚼什么东西一样,而下一刻,就看到一道黑色的血迹从他的嘴角流了出來,而韩庆虽然好像很痛苦,但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笑意,喝道:老夫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背叛门主,背叛逍遥门, 其实在看到韩庆在咬什么东西的时候,易凡和张庆宇就是脸色大变,正要上前去阻止,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韩庆的脸色立马就是变成了一片漆黑,眼睛珠子也是变得血红,然后脖子一歪,就沒有了气息,一代贼王,就这么死在了一群后辈高手手中。 看到韩庆自杀,易凡等人也是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虽然先前万禾的主张,是不论生死,但若是能够生擒到此人,对于日后天音门对付逍遥门,完全可以知道很多重要情报,只不过沒想到当年被整个江湖追杀的飞天鼠,在面对死亡,竟然也有如此勇气。 虽然有些可惜,但今夜的事情还有很多,所以众人也不能在这里耽搁了,当即易凡就是抬起头对太史丰说道:太史将军,府外的那些暗哨全都被我给拔了,你们现在赶紧护送王爷离开吧,至于这里,我们会先为你们收拾好之后,再追上去, 听得易凡的话,太史丰等人也不再矫情,毕竟救下万禾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当即太史丰等人就是对易凡和张庆宇拱手一礼,立马就是转身离开了这厨房小院,而易凡和张庆宇两人也是立马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将韩庆的尸首丢在厨房里面藏了起來,顺便把院子里面的血渍什么的,都给处理干净,这才相互看了一眼,纵身飞出了院落,朝着东门方向前进。 此刻在东门,史万宝已经早早地就等在这里了,在城门和上面城头上所安排的,都是史万宝的心腹将士,其中还有不少,都是跟着史万宝一块从江湖上隐退的江湖客呢,而站在史万宝身后的,却还是史万宝家中的那名老管家。 史万宝现在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啊,他很清楚,自己今天晚上的所作所为,要是让李渊知道了,只怕一定会脑袋不保,但史万宝的骨子里,毕竟还是以前那位急公好义的长安大侠,要让他背信弃义,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现在史万宝只求万禾和李秀宁能够早点赶來,出城了事,只是事后的发展,史万宝也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老爷,你看,史万宝身后的老管家突然抬起手,朝着城内方向一指,并且朝着史万宝低声喊了一句。 听得老管家的话,史万宝也是心中一惊,立马就是扭过头朝着老管家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城内的大街尽头,一辆马车却是朝这边飞驰而來,史万宝仔细一看,这马车看上去很是普通,就和一般人家所用的马车沒什么两样,只不过史万宝却并沒有掉以轻心,而是立马摆起了手,在他身后的那些将士们也都是立马提起了兵器上前堵住了通往城门的拱洞,小心谨慎地看着那辆越來越近的马车。 很快,那辆马车就是在史万宝的面前停了下來,赶车的,是一名很普通的中年男子,只不过从他的身躯和动作來看,恐怕也是一名军中老手了,而这一切都不是史万宝最为关心的问題,史万宝看着那马车门帘上动静,期待着从那马车中伸出万禾和李秀宁的人头。 很快,那厚重的布帘就是被一只玉手所掀开,从布帘后面探出了李秀宁的面孔,只不过她此刻的脸色却并沒有平时那种稳重,也和史万宝一样,露出了一丝焦急之色,李秀宁探出头來,看见了史万宝就是压低声音喝问:怎么样,人來了吗, 第六百六十五话 逃离长安 ♂, 听得李秀宁的话。史万宝也是有些意外。他还以为万禾会跟着李秀宁一块來呢。说实在的。史万宝在紧张之余。今夜还真有点想见见这个将长安闹得天翻地覆的梁王。看看这几年不见。万禾是不是长成三头六臂了。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亲自跑到这长安來搞风搞雨。 见到史万宝摇了摇头。李秀宁也是有些着急地从马车车厢内跳了下來。今夜的李秀宁一改平日那宫装打扮。穿起了一身胡服。也是为了行动更加灵便。这一身胡服穿在身上。倒是让李秀宁显得更为英气。较之平时那端庄贤淑的李秀宁。又别有另一番味道。就连年长二十多岁的史万宝见了。也是有种惊艳的感觉。下意识地就是把目光给移到别处。 史万宝有这个意志力。可不代表别人也有这个意志力。在史万宝身后的那些年轻力壮的士兵。一个个都是瞪圆了眼睛盯着李秀宁看。他们这些大头兵以前可从未见过这样的美人儿。不过李秀宁现在心有所思。根本就沒有在意那些火辣辣的目光。只是一双美目不时朝着城内的街道方向望去。期待着自己等待的人赶紧到來。 又是过了片刻。从城内方向传來了一阵声音。正是马车行进的声响。除了这个声音之外。还有不少脚步声。很快一支百余人的队伍和一辆马车就是出现在了城门这边众人的视野当中。 看到这么一支队伍突然出现。史万宝也是立马紧张起來。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行踪败露了。当即史万宝的手就是下意识地搭在了自己腰间的佩剑上。而看到史万宝的反应。李秀宁却是突然笑了起來。对着史万宝摆了摆手。说道:史大侠。用不着紧张。是自己人。 自己人。听得李秀宁这么一说。史万宝顿时就是感觉惊愕异常。难道。眼前这支队伍就是自己等了一晚上的万禾一行人。天。这万禾竟然带了这么多人到这长安來。这么多人。万禾又是怎么把他们藏在长安城内。而不被发现的。 就在史万宝满心惊愕的时候。那队人马也已经赶到了城门口。等到那马车停稳之后。李秀宁也是按捺不住。直接就是带起一阵香风。朝着那马车迎了过去。而就在李秀宁赶到马车前的时候。那马车的布帘也是被掀开。一个肉球一样的人影就这么从马车内滚了下來。就在那些眼镜片碎一地的声音当中。李秀宁和那团肉球就这么相拥在一起。 相比起那些痛恨一朵雪莲花插在了猪粪上的士兵。史万宝此刻更多的是惊讶。因为他立马就认出那团肉球的身份。正是最近在长安城地位彰显的大商贾钱缺。这李秀宁不是应该和万禾是一对吗。怎么现在却是突然和李建成手下的这个商贾抱在一起了。 突然。史万宝像是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问題。可脸上的惊讶却是越來越明显了。钱缺就是万禾。万禾就是钱缺。这。这个结果实在是让史万宝不敢相信。同样也无法接受。他万万沒想到。之前他们苦苦搜寻了那么长时间的目标。其实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坐在他们的跟前。 这也难怪城内的兵马花了那么长时间也一无所获。在他们看來。万禾潜入长安。那肯定是要千方百计地隐藏自己的行踪。谁会想到万禾竟然会假扮成另外一个人。而且还如此行事高调。大隐隐于市。这或许。就是最为高明的隐藏吧。想到这里。史万宝也只能是不由得苦笑几声。上前对着万禾和李秀宁说道:梁王。郡主。时间不早了。你们还是赶紧动身吧。 听得史万宝的话。万禾和李秀宁这对鸳鸯这才分开。李秀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红晕。显然是不好意思。而万禾倒是脸皮厚。呵呵一笑。上前一步。对着史万宝抱拳说道:这次多谢史大侠出手相助。我欠史大侠一个人情。将來必定报答。 史万宝却是一脸淡然地笑了笑。摇头说道:准确來说。应该是我欠了梁王的一个人情。这次我是偿还人情而已。从今夜开始。我和梁王已经是两清了。将來碰面。我们还是敌人。 史万宝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却是掷地有声。万禾也是不由得暗自佩服起这位官不官侠不侠的长安大侠起來。既然史万宝都这么说了。万禾也无意抓着这一点一直说下去。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只是万禾将这件事记在心里就行了。当即万禾也是对着史万宝抱拳一礼。随即便是拉着李秀宁就直接上了自己的马车。万禾上次坐到长安來的那辆马车太过华贵了。目标也太明显了。万禾自然沒有把那辆马车带上來。这次乘坐的。却是一辆外表看似普通的马车。只不过那马车的车厢却是镶嵌了铁板。完全可以抵御从四面射來的箭矢攻击。这是万禾专门为今夜逃亡所准备的马车。 万禾和李秀宁都上了马车之后。大队人马就开始朝着城门方向行进。而史万宝则已经命令手下的士兵将城门打开。随即万禾一行人便是直接穿过了城门。转眼间便是消失在城外的夜幕当中。 目送万禾一行人远去。史万宝也是不由得长舒了口气。做完这一切之后。史万宝的心反而是落了下來。而这个时候。在史万宝身后的那名老管家上前对着史万宝说道:老爷。你这么做。明日当如何面对唐王啊。 听得老管家的话。史万宝也是不由得苦笑起來。如何面对。这个问題。史万宝也沒办法回答。过了片刻。史万宝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把城门关上。我们回府吧。说完。史万宝也是径直往回走。只是那背影显得特别的萧条。 且说万禾与李秀宁坐着马车。直接就是开出了长安城。在穿过长安城门的那一瞬间。两人都是不由得长舒了口气。整个人也是轻松了许多。万禾笑呵呵地扭过头。借着车厢内的那灯笼的光线。看着李秀宁那如花的娇艳。心里那叫一个美啊。这次的长安之行。虽然耗费了不少时间。又有这么许多惊险。但至少完成了预计的任务。成功挑拨得李家兄弟提前翻脸。顺带还拐了这么一个美娇娘回去。至少这长安也算是沒白來了。 而李秀宁也是很快察觉到了万禾的目光。回过头看了一眼。顿时两片红云就是飞上了她的脸颊。同时也是白了万禾一眼。娇嗔道:看什么。还不赶紧把身上这身肥肉给脱下來。看得就恶心。 呵呵。听得李秀宁的话。万禾也是呵呵一笑。先是直接将脸上的两片肥肉给摘了下來。丢在了一旁。却又是笑着说道:秀宁妹妹。上次可不知道是谁整天缠着穿了一身肥肉的我。还不停地先生先生地喊。怎么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 听得万禾提起了之前自己缠着他索诗的事情。李秀宁也是娇羞起來。白了万禾一眼。娇哼道:你还说。好端端地装成这么一副鬼模样。跑到长安來祸害我。你呀。简直就是我命中的劫数。 李秀宁说起这话的时候。脸上竟是流露出了一丝茫然。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就这么离开了长安。离开了李家。离开了自幼抚养自己的父亲以及疼爱自己的兄长。一时间。李秀宁这才发现。自己抛开一切就这么跟着万禾离开自己的家。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看到李秀宁的模样。万禾也是立马猜到了李秀宁在想些什么。连忙是上前伸手将李秀宁拥入怀中。轻轻用手抚摸这李秀宁的香背。用自己的怀抱來宽慰佳人。而在自己心上人的怀中。李秀宁的心情这才算好了一些。一双美目中带着一丝泪光。轻声问道:万郎。你说。我今生还能见到父亲他们吗。 听得李秀宁的问话。万禾也是不由得苦笑。如今万禾和李家已经是势不两立。就算是撇开往日的仇怨。单单就是这争霸天下的道路上。也只能容许一个胜利者。李秀宁既然选择跟随自己离开。那她今后想要再见到父兄。只怕也是难上加难了。而万禾更不愿意用谎言去骗佳人。只能是默然不语。过了好半天。万禾才轻轻说道:秀宁。你。后悔了吗。如果你真的不想走。我可以让他们把你送回去。 万禾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把李秀宁骗走。其实在无形中也是伤害了这么一个佳人。而为了自己的欲望。去伤害这样一个脆弱的女人。特别是这个女人还是自己倾慕的爱人。万禾心里也是觉得很不舒服。这才有了刚刚的话。如果沒有自己的话。李秀宁或许会走向另一条路。另一条更加幸福的路也说不定。 而听得万禾的话。李秀宁却是立马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我已经回不去了。万郎。从今往后。我只有你一人可以依靠。我。真的回不去了。说到这里。李秀宁竟是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來。 第六百六十六话 再见柴绍 ♂, 见到佳人哭了起來。万禾也是越发的慌张。连忙是劝慰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把李秀宁的哭声给劝停了。看到李秀宁那略带红肿的双眼。万禾心里那叫一个心疼啊。又是连劝带逗。总算是将李秀宁给逗得破涕为笑。 而就在万禾刚刚将自己身上的那身肥肉给脱了下來。突然。万禾就感觉自己所坐的马车猛的停了下來。万禾自己差点就这么从车厢里蹦了出去。多亏在旁边的李秀宁眼疾手快。一把就是将万禾给扶住。同时李秀宁也是秀眉一皱。一脸紧张地看着前方。压低声音娇喝道:出事了。 嗯。听得李秀宁的话。刚刚有所放松的万禾也是立马紧张起來。虽然他们已经离开了长安城。但这里还是属于长安的地界范围之内。其实万禾他们还是沒有脱离危险才是。当即万禾也是用手轻轻按住了李秀宁。然后直接爬到车厢的窗口。压低声音对着外面喊道:太史丰。怎么回事。 王爷。万禾的话刚刚说出口。太史丰的声音就是传了过來。前面出现了一队人马。正挡住了去路。只不过夜色太浓。看不清对方是敌是友。 虽然太史丰说分不清对方是敌是友。但这里可是长安。除了在见阳谷的朱牧武那一队人之外。又何來所谓的友军。当即万禾也是心中一紧。对太史丰说道:小心点。随时准备突围。 郡主可在。柴绍求见。万禾的话音刚落。突然从前面传來了一把声音。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李秀宁的未婚夫。长安城马军总管柴绍。 准确來说。万禾可是撬了人家的床脚。所以在听到柴绍的名字之后。万禾下意识地就是缩了缩脑袋。心里不由得心虚。而这个时候。在万禾身后的李秀宁也是脸色一白。显然沒有想到。柴绍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挡在他们离开的路上。 万郎。柴绍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与万禾同样的原因。李秀宁也是对突然在此碰到柴绍而有些惊慌失措。虽然平时李秀宁对柴绍极为冷淡。但李秀宁心里却是很清楚。柴绍是父亲给自己预定的未婚夫。而今夜自己却是与万禾私奔。因为李秀宁对柴绍也有些愧疚之意。 深吸了口气。万禾总算是将心中的不安给按下。自己是个男人。总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去面对一切。当即万禾便是轻轻拍了拍李秀宁的玉手。随即直接就是钻出了车厢。出了车厢之后。万禾站在驾车的杜浩身边。抬头朝着前面望去。只见前方大约五十步左右。一支不下于百人的骑兵队伍列成方阵。几乎每个骑兵手中都举着一支火把。将前方照得灯火通明。而在那支骑兵队伍的最前面。一名身穿铠甲。坐着高头大马的将领伫立在那里。正是柴绍。 此刻万禾也已经恢复了真正面目。就这站立在马车上。看着前方的柴绍。淡淡一笑。对着柴绍抱拳一礼。喝道:柴将军。别來无恙。而万禾这一出來。旁边的杜浩。以及左右的程咬金和太史丰都是立马护了上來。保护万禾的安全。 柴绍看到万禾出來了。那双眼睛立马就是爆射出了两道精光。一股杀意瞬间就是从柴绍的身上爆射出來。过了好半天。柴绍才是深深吸了口气。将身上的杀意慢慢收了回去。瞪着眼睛看着万禾。哼道:万。禾。果然是你。 不错。正是在下。万禾笑呵呵地对着柴绍说道:遥想当年在洛阳城东街街头。在下与柴将军第一次见面。就相邀畅游东街。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柴将军风采更胜昔日。实在是可喜可贺。不知柴将军哪日有空。我们再携手共度东街如何。 万禾这么一番胡言乱语。不仅让车厢内的李秀宁放松下來。也是让前方的柴绍差点又压制不住心中的杀意。当年就是万禾这么一番胡言乱语。让柴绍被李秀宁所误会。最后使得原本一场大好姻缘起了变化。到现在。柴绍的一番真情也是付诸东流。柴绍心中如何能不恨。 想到这里。柴绍的脑海中又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李秀宁的身影。刚刚升起的杀意。转而又是消散。紧接着。柴绍深吸了口气。沉声喝道:我不要找你。我要见郡主。你让她出來与我一见。 见我老婆。还如此理直气壮。听得柴绍的请求。万禾立马就是撇了撇嘴。正要开口回绝柴绍的请求。可还未等他开口。身后突然失去伸出了一只玉手。拉了拉万禾的衣摆。却是李秀宁也是跟着钻出了车厢。李秀宁站起身。对万禾说道:万郎。你且退下。我來与他说。放心。 既然李秀宁自己都这么说了。那万禾也只能是点头答应了下來。不过万禾却不愿退下。而是就这么并排站在李秀宁的身边。轻轻握住了李秀宁的玉手。只是可怜杜浩。这小小的马车上可站不下这么多人。他也只能是跳下马车。给万禾空出位置。而李秀宁看了一眼固执的万禾。也是微微一笑。这笑容中更是充满了幸福。随即李秀宁转头望向了柴绍。喊道:柴绍。我來了。 看到李秀宁出现。柴绍差点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好不容易强压制住自己冲上前去的冲动。就这么紧紧盯着李秀宁。过了好半天才开口说道:郡。秀宁。你。你真的就这么走了。柴绍这一张口。那原本爽朗的声音。竟是变得有些沙哑。 听得柴绍的话。李秀宁当然明白柴绍的用意。笑了笑。说道:不错。我已经决定了。我心甘情愿放下一切。只愿跟着万郎走。我知道我负了你。但。我不能违背我的心。柴绍。我只能是对你说抱歉。你我有缘无分吧。 有缘无分。呵呵。好个有缘无分。听得李秀宁的话。柴绍脸上的苦涩那是越來越明显。过了好半天。柴绍才说道:秀宁。你可知道。其实我早就知晓万禾就是钱缺的事情。我一直忍着沒有说破。就是希望你能够回心转意。难道。难道在你心里。我就一点位置都沒有。 呃。柴绍说完这么一通。李秀宁还好。万禾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本來还以为自己装扮得很好呢。可沒想到这识破自己身份的人竟是越來越多了。这柴绍可不是李秀宁。人家对自己那是有仇无情。也就是说。自己的身份随时都会被闹得满城皆知。万禾现在才发觉。自己能够在长安城安全待上大半年。到现在安全离开长安。那是有多么的幸运。 而李秀宁似乎并沒有对柴绍的话感到意外。而是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之前我已经有所察觉了。当日你是故意出现在二哥的门外。目的就是为了帮我掩饰吧。只怕当时你一直都跟在我身后。二哥和刘师立在房里说的话。你自然也都听得一清二楚。你沒有把万郎的身份说出來。我很感激你。 感激我。你。你为了他。感激我。呵呵。看來。我在你心中真的一点分量也沒有。听得李秀宁的这番话。柴绍又是苦笑了几声。轻轻摇了摇头。一脸自嘲地笑道:说实在的。现在我还真的是后悔了。早知道我留不住你的心。我就应该早点把事情揭破。让唐王把这个臭小子给杀了。这样。我至少还能留住你的人。不是吗。 妈妈咪的。这小子还真狠啊。听得柴绍的话。万禾的脸色不由得再白了几分。柴绍竟然当着他的面讨论他的生死。让万禾的心里也是吓得噗通噗通的乱跳。而李秀宁反倒是点了点头。说道:沒错。若是你真的这么做了。我也只会怨我命苦。然后接受父王的安排。与你完婚。不过。这也只是如果。而事实上。你还是沒有那么做。我也与万郎表明了心意。现在我更愿意与万郎一块离开长安。 李秀宁的话一说完。柴绍的脸色也是一变再变。紧接着。就看到他锵的一声。就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直指李秀宁身边的万禾。沉声喝道:不。现在还不晚。我只要将他给杀了。或者抓住他直接交给唐王。他还是一样要死。到时候。你仍旧是我的妻子。一生一世都要留在我的身边。 说这话的时候。柴绍身上的杀意再次涌了起來。而这身杀意竟是丝毫不比万禾身边任何一名战将差。就连最厉害的程咬金也不见得能够比柴绍强。程咬金等战将都是不由得大惊失色。他们也沒想到。这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柴绍。竟然有这么强。当即三人便是又往万禾身边靠了靠。将万禾护在身后。谨防对方突然暴起伤人。 而对此。李秀宁却是摇了摇头。对于柴绍所爆发出來的杀意视而不见。说道:不。已经晚了。之前我若是沒有和万郎互表心意。我也不知道他心中有我。或许还真的会留在你身边。而现在。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生。我愿与万郎在一起。万郎若是死。我也愿与万郎共赴黄泉。 第六百六十七话 情种 ♂, 李秀宁这话一说出口,万禾也是忍不住转头望向了李秀宁,他虽然知道李秀宁对自己情根深种,但沒想到她竟然用情如此之深,当即万禾也是忍不住动情,一把就是揽住了李秀宁的芊芊细腰,深情地望着李秀宁,说道:秀宁,此生我若负你,定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别,万禾的誓言刚落,李秀宁也是伸出玉手挡住了万禾的嘴巴,一脸娇羞地看着万禾,白了万禾一眼,说道:胡乱说些什么,难道不知道话是不能乱说的么, 那又有什么关系,万禾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我说的可都是心里话,我还巴不得老天爷听到我的话呢,反正我这辈子已经是打定主意对你好了,就算是发了誓,也沒有关系,我既然不会违背我的誓言,自然就不怕老天爷惩罚了, 万禾这话说完,李秀宁那双眉目也是春水汪汪,简直就快要被万禾的话感动得哭起來,而万禾干脆就是一把将李秀宁拥入怀中,伸手轻抚李秀宁的秀发,口中还不停说着甜言蜜语。 万禾和李秀宁在这边秀恩爱,可是把对面的柴绍给气得要命,那双眼睛已经是变得一片赤红,瞪圆了眼珠子瞪着万禾,身上的杀意更是直冲云霄,到最后,柴绍终于是忍不住了,怒吼一声,双腿一夹,就是提着佩剑朝着万禾这边杀了过來。 看到柴绍竟然真的敢动手,程咬金等人都是一惊,立马就是迎上前去,首先就是太史丰手持长枪,朝着柴绍就是刺了过去,那长枪犹如一条银龙,转眼间就是攻到了柴绍的胸前,而柴绍面对太史丰的攻击,竟是连眼睛也不眨一下,更沒有勒住缰绳的意思,眼看着那枪头就快要刺到自己胸口,柴绍突然提起自己手中佩剑,那佩剑带起一片光华,转眼就是将太史丰的长枪给吞沒,就听得铛的一声,长枪瞬间就是被击飞,而太史丰也是被逼得往旁边一退,这才躲过了柴绍接下來的攻击,只不过这样也是错过了拦截柴绍的机会。 而紧跟着太史丰身后的,乃是太史丰的义弟杜浩,杜浩也是提起了他手中的那柄残破长剑,迎着柴绍就是冲了过去,虽然刚刚柴绍一招就逼退了太史丰,但杜浩却并沒有因此而畏惧,手腕一抖,立马就是舞出了五朵剑花,直接就是朝着柴绍的身上招呼。 再看柴绍,面对着五朵剑花,柴绍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道精光,同样也是手腕一抖,也同样是五朵剑花应声而出,那剑花迎着剑花,竟是丝毫不差,只是剑花消散之后,杜浩惨叫一声,口吐鲜血就是倒飞了回去。 在杜浩身后的,却是万禾面前的最后一道防线程咬金,看到杜浩同样被柴绍一招给击退,程咬金此刻也不再含糊了,一手握着大斧,一手却是向前一抓,正好将飞过來的杜浩的身子给抓住,只见程咬金手掌一抖,立马就是化解了杜浩身上的力道,紧接着往旁边一甩,就是将杜浩给放在了旁边的地上,而做完这一切之后,程咬金就感觉眼前一花,下意识地就是举起了大斧,就听得铛的一声,一声脆响从大斧上传了过來,却是柴绍的佩剑正中程咬金的大斧上面,飞溅起无数的火花。 而程咬金也是同时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道从斧头上传了过來,立马咬紧牙关,用尽了全身劲道,这才将这股力道给挡了下來,抬头一看,一脸惊讶地看着那柴绍,虽然是借了坐骑的冲击力,但这样巨大的力道,也是程咬金生平所罕见的,沒想到这柴绍在长安城内名不见经传,竟然有如此实力。 再看那柴绍却是沒有那个闲工夫和程咬金玩对看的游戏,见到自己逼退了程咬金,柴绍纵身一跃,直接从马背上跳了起來,转眼就是落在了万禾李秀宁所在的那辆马车上,柴绍举剑遥指万禾,眼睛却是看着李秀宁,冷哼道:我现在就宰了他,却是将你带回长安,看你们如何共赴黄泉, 柴绍所展现出來的实力,的确是让万禾大吃一惊,太史丰和杜浩也就罢了,可程咬金,那可是一代混世魔王程咬金啊,虽然是取了巧,但柴绍能够将程咬金给逼退,也是也很了不起的实力啊,拥有如此实力,柴绍却是一直低调行事,想到这里,万禾也是不由得暗暗忌惮起柴绍,至少他这份心性,万禾就比不上。 李秀宁面对柴绍的话,虽然还有一点点愧疚,但却并沒有害怕的意思,反倒是胸口一挺,挡在了万禾的面前,娇喝道:如果你一定要杀他,那倒不如先杀我吧,反正沒有他,我此生也无法独活下去, 你,柴绍沒想到李秀宁竟然真的肯代替万禾去死,李秀宁的举动,让柴绍那是既激动,又难受,那手中锋利的佩剑直指李秀宁的咽喉,面对那一抹雪白的肌肤,柴绍那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这个毒手。 秀宁,让开,这个时候,万禾突然伸出一只手,将挡在自己面前的李秀宁给拉开,虽然万禾算不上什么胆大,但至少还算是个男人,这种时候让女人挡在自己面前,万禾如何能够受得了,将李秀宁拉在自己身后,万禾然后昂头看着柴绍,喝道:柴绍,反正我今日是落在你的手中了,你要杀要剐,全都冲着我來, 柴绍有些惊讶地看着万禾,此刻的万禾,与他印象中那个胆小怕事卑鄙无耻的纨绔子弟实在是相差太多了,看着万禾那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还有万禾身后李秀宁那副满是爱慕的表情,柴绍手中的佩剑那是无论如何都刺不下去,最后柴绍怒吼一声,却是直接将自己手中的佩剑给收回了鞘中,纵身一跃,又是再次跳回了自己的坐骑,一拉缰绳,背对着万禾与李秀宁,大声喝道:你们走,趁我还沒有改主意之前, 万禾和李秀宁也是有些惊讶地看着柴绍,他们都沒想到,这最后关头,柴绍竟然会放他们一马,不过他们也沒有耽搁太久,两人立马就是对前面的程咬金等人使了个眼色,当即那百余号人全都重新动身,朝着前方赶去,而万禾和李秀宁也是在马车启动之前,钻进了车厢,只是李秀宁在钻进车厢之前,眼睛瞥了一眼柴绍,轻声念了一句:谢谢, 虽然李秀宁这话说得声音十分小,但柴绍却是听得清楚,那身子是不由自主地跟着一颤,但还是忍住沒有回过身來,很快,万禾一行人便是朝着前方就这么走了,而柴绍所带來的那百余名骑兵在沒有接到柴绍的命令之前,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干脆就是放这些人马过去,等到万禾一行人全部都走了之后,那些骑兵也是朝着柴绍围了过來,其中一人,一脸担忧地问道:将军,你放他们离开,将來若是被唐王他们知道了,只怕 那骑兵的话沒有说完,但其中的意思那是再明显不过了,万禾乃是李渊的仇人,李秀宁更是李渊的女儿,柴绍在明明有机会擒住两人,结果却是将两人给放走了,这到了李渊面前,的确是沒有办法交代,而对于部下的质问,柴绍却是无奈地苦笑起來,最后摇了摇头,说道:无妨,此事我自会像唐王亲自禀报, 柴绍说完之后,便是一脸落寞地骑着坐骑,慢慢地朝着长安城方向走去,而柴绍所带來的那些骑兵也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最后也都是跟着柴绍一块离去了。 且说万禾在离开了柴绍之后,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让将士们加快行军速度,朝着见阳谷方向赶去,所幸这次一路上倒是平安无事,很快众人便是直接赶到了见阳谷。 一进见阳谷,就在万禾刚刚下了马车的时候,就看到朱牧武等人飞快地迎了上來,对着万禾就是抱拳一礼,齐声喝道:末将参见王爷, 万禾立马就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上前将朱牧武给扶了起來,自从上次在户县受伤,朱牧武倒是一直在见阳谷养伤,如今这伤势也是好得差不多了,看上去倒是和个沒事人一样,不过朱牧武的脸色却是不好看,让原本是一脸笑容的万禾又是眉头一皱,似乎有什么不祥的预感,当即万禾便是问道:小五,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听得万禾的质问,朱牧武的脸上更是露出了一丝苦笑,无奈地对万禾说道:王爷,真的是出事了,就在王爷回來前不久,天音门的易先生和张先生也回來了,只不过他们都是带着一身的伤回來的,两人伤的都不轻,看易先生模样,好像还中了毒, 中毒,听得朱牧武的话,万禾立马就是吓了一跳,之前易凡和张庆宇留在洛阳沒有跟着万禾他们一块走,那是要帮助万禾处理掉那些监视钱府的密探,顺便探查逍遥门的踪迹,沒想到以他们两人的身手,竟然还会受伤,万禾的心里立马就是咯噔一下,忙是对朱牧武喊道:快,带我去看他们, 第六百六十八话 饱读诗书 ♂, 在去找易凡张庆宇的路上,万禾那是万分紧张,易凡和张庆宇可不是那种无名无姓的小角色,他们一个是天音门的左使,一个是天音门大长老的亲传弟子,在天音门可都是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这次为了助万禾逃出长安,他们两人一个受重伤,一个中毒,这万一要是有个什么好歹,说不定就会引起万禾和天音门之间的联盟关系出现裂缝。 有了这几年的经历,万禾也很清楚,虽然逍遥门和天音门都只是江湖中的门派,但这两个门派都有着能够改变天下局势的力量,如果沒有天音门的相助,已经惹上逍遥门的万禾,根本就无法抵挡逍遥门的暗算,所以对万禾來说,天音门的作用也是十分重要的。 很快,在朱牧武的带领下,万禾也是赶到了一座营帐外,直接掀开布帘进了营帐,就正好看到易凡和张庆宇分左右躺在营帐内的床榻上,那张庆宇还好,虽然身上到处都是血渍,胳膊上大腿上还有胸口也都有伤,不过却是被白布给包扎好了,脸上也是显得很精神,看來不会有大碍,倒是那易凡,此刻却是躺在床榻上昏迷着,虽然身上沒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但脸色却是一片漆黑,嘴唇更是发青,任谁都看得出,易凡所中的毒不简单。 见到万禾來了,张庆宇也是吃力地从床榻上爬了起來,对着万禾说道:王爷,你來了, 别坐起來了,万禾也是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跑到了张庆宇的床边,按住张庆宇,让他不要勉强坐起來了,随即又是皱着眉头看着另一边的易凡,沉声说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易先生他沒事吧, 听得万禾的问话,张庆宇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担忧之色,看着易凡,沉声说道:这次我们也是估计错误,差点就回不來了,左使他中了柳飘飘的逍遥散,幸亏我们随身都带了不少解毒丸,这些解毒丸都是专门为了防备逍遥门毒药而制作的,虽然不能完全解了逍遥散的毒,但至少能够护住左使的心脉,暂时保住他的性命,现在必须要将左使送回洛阳,请商长老出手救治才行, 商长老乃是天音门排行第二的长老尚连成,仅次于张庆宇的师傅宫长老龚杰,这不仅是因为他的内力深厚,更是因为尚连成有着一手了不起的医术,有他出手相救,那易凡或许还有救。 听得张庆宇这么一说,万禾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眼下万禾也着急回洛阳,可按照万禾的计划,这种事也是急不來的,至少也要等到潼关外的秦琼大军做好接应准备才行,现在这样贸贸然冲关,只会是自寻死路,当即万禾便是对张庆宇问道:张先生,你们这解毒丸能够护住易先生的性命多久, 张庆宇也是知道万禾的计划的,知道要立刻送易凡回洛阳也不现实,只能是皱着眉头心中估算了一下,然后才说道:这逍遥散的毒性猛烈,一颗解毒丸只能护住十二个时辰,我和左使身上所预备的解毒丸加起來,也不过才二十三粒,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左使只能等二十三天,二十三天之内,左使必须送到商长老的手上,要不然,等到二十三天之后,左使就会立刻毒发身亡, 万禾立马就是皱起了眉头,二十三天,从长安赶到洛阳,时间上倒是绰绰有余,可问題是现在的情况,秦琼那边至少也要等到十天之后才能准备好,也就是说,等到十天之后,万禾才能出发准备闯关,这路上也要耽误二十天的时间,等赶到洛阳,那已经是万万來不及了。 那,能不能让商长老尽快赶到这边來,紧接着,万禾又是想到了一个主意,他们这边目标太大,要送易凡回洛阳比较困难,但尚连成内功深厚,武艺更是了得,他若是赶过來,最多也就是十天的时间吧。 恐怕是不行,张庆宇又是连连摇头,说道:商长老之前就说过,逍遥散的毒性奇特,当年毒母柳飘云所配出的逍遥散,每一剂的药引都是不同,商长老要医治逍遥散的毒素,就必须亲眼查看药引,然后再针对药引做不同的医治手法,而检测毒素还有医治各种毒素的解药实在是太多了,商长老不可能随身携带,只能是将左使带到商长老那里才能进行医治, 这个办法也是行不通,万禾的心里那更叫一个着急啊,无奈之下,万禾也只有先安抚张庆宇,让手下人好好照顾两人,自己先出去找找杜如晦他们,看看能有什么办法。 从张庆宇这边离开之后,万禾也是问清楚了杜如晦他们的所在,直接就是朝着那边赶去,等万禾找到了杜如晦的营帐,正要进去,就听得里面却是传來了连连的喝彩声,隐约还有一些笑声,万禾眉头一皱,那喝彩声应该是杜如晦的沒错,可这里又有谁能够让杜如晦连连喝彩。 心里满是疑惑,万禾也是直接钻进了营帐,抬头一看,只见这营帐内人还挺多的,除了杜如晦之外,还有商如云商琭和商珂父子,连王珪也坐在那里,而商如云此刻却是站在众人中央,似乎正在说些什么,杜如晦王珪两人则是一脸敬重的表情看着商如云。 啊,王爷來了,见到万禾进來了,众人都是起身,朝着万禾就是躬身一礼,商如云父子现在也知道万禾的真正身份了,他们父子三人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对于这礼数也是很讲究的,对着万禾,那都是恭恭敬敬地行礼。 起來吧,起來吧,这里又不是庙堂之上,无须这般多礼,万禾倒是沒有摆那个架子,连忙是上前将众人一一扶起來,随即又是问道: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呢,好像很热闹的样子啊, 听得万禾相问,杜如晦的表情还好,那王珪则是一脸的兴奋,立马喊道:王爷,属下生平从未服过谁,可今日却是对商先生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商先生大才,属下是自愧不如啊, 哦,听得王珪这么一说,万禾也是一脸的惊讶,对于这个商如云,万禾的印象好像就是一个窝在家里读了一辈子书的书呆子,哪里能有什么大才,可以万禾对王珪的了解,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信口开河之人,特别是王珪此人虽然看上去好像很是谦逊,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就算是面对好朋友房玄龄和杜如晦,王珪在才学上也是不怎么服气的,经常会和他们比上一比,现在却是对商如云如此推崇,那可见这商如云当真是有些本事,当即万禾也是颇有兴趣地望向了商如云,笑道:商老爷,呃,商先生大才,我倒是一直知道的,现在能够得到王大人的如此推崇,商先生也的确当得上学富五车这个评价了, 哪里哪里,商如云始终都保持着一个读书人的谦虚态度,对于万禾的赞扬,商如云也只是微微一笑,谦虚了起來:在下也只是平时喜欢读书,所以读的书多了一点罢了,当不起王爷与王大人如此赞誉, 多一点,这个时候,杜如晦也是笑了,连连摇头,说道:商先生所读过的书,可不止是多一点那么简单了,至少,在下读过的书,乃是不及商先生多矣,而且刚刚商先生的表现,足见先生博学多才,在下不如先生啊, 听得杜如晦都这么说了,万禾这下也算是真正重视起來,难道这次还真的是捡了个宝,这个商如云,竟会是比杜如晦还要强上一筹的大才,想到这里,万禾更是一脸惊讶地转头望向了商如云,这商如云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还真有点世外高人的架势呢。 对于万禾的目光,商如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笑道:诸位大人就莫要取笑在下了,在下只不过是喜欢读书,故而读的书多一些罢了,读了那么多书,也只是记住了一些书中记载的事情而已,可真要论起才华,在下那是万万不及两位大人的, 话可不是这么说,杜如晦也是笑着说道:先生看过那么多书,光是这书中的学识,那就已经很不得了了,在下要是能有先生所知道的一半,那也是此生足矣, 杜如晦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却是听得万禾那是一脑门的糊涂,最后干脆拉着商珂问了起來,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原來就在刚才,杜如晦三人聊天的时候,王珪提出了几个有关书本的问題,可却是被商如云直接回答出來,而后面杜如晦和王珪都是接连提问,只有是书本上有记载的,商如云都是轻松回答,杜如晦和王珪愣是难不住他。 杜如晦和王珪一问才知道,原來商如云从五岁开始识字,每天都有近八个时辰钻在书本上,到现在已经足足看了有五十年了,商如云所看过的书,就算是杜如晦和王珪加起來也沒那么多,所以最后杜如晦和王珪才会对商如云如此敬佩。 :最近马甲正在忙着婚事,准备迎娶马甲嫂,所以时间也被压缩得很紧,更新很慢,也是迫不得已,请诸位大大见谅一二 第六百六十九话 解毒之法 ♂, 在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之后,万禾也是不由得感叹起來,虽说万禾那是大隋最后一次科考的状元郎,但万禾自己心里清楚,他这个状元郎的水分有多大,也正是因为如此,万禾对商如云这样真正意义上的读书人还是很钦佩的,特别是万禾知道,商如云读这么多年的书,竟然完全就只是因为兴趣,甚至连一次乡试都沒去参加过,可见人家读书和名利沒有半分钱的关系,万禾心里就更加佩服了。 面对众人的称赞,商如云可是真正的谦虚,那一脸的淡然,根本就不是装出來的,反倒是望向了万禾,笑着问道:王爷,你來找克明他们,肯定是有什么事吧,那在下就不打扰王爷了, 呃,等一下,原本商如云离开,也正是符合万禾的心思的,只不过现在万禾的想法却是突然有了改变,这商如云学识如此丰富,或许也能帮到什么忙,当即万禾便是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易先生是为了我而中毒受伤的,光是冲着这一点,我就不能不管不顾,诸位都是多智之士,可有办法应对此事, 听完万禾的话之后,众人都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件事的确是有些麻烦,易凡的伤势一定要立刻启程返回洛阳,可现在却是根本办不到这一点,这下就连一向多智的杜如晦也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了。 商如云眉头一皱,却是转过头,对身后的商珂说道:珂儿,你去把那本百毒经找來, 商如云突然这么一说,也是让万禾等人不由得一愣,而等到商珂按照商如云的吩咐出去之后,商如云也是笑着对众人说道:在下闲余之时,也曾看过几本医书,刚刚王爷所说的那个什么逍遥散,在下的确是沒有听说过,但听王爷描述那位易先生的症状,却是让在下有些熟悉,所以才会让小犬把医书找出來,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听得商如云这么一说,万禾等人也都是不由得愣了片刻,紧接着,万禾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喜色,他沒想到,商如云竟然连医书也看过,而且很有可能知道易凡所中的毒药,要是如此的话,说不定不用尚连成赶來,商如云也能为易凡解毒。 在众人的期待当中,商珂终于是捧着一本小册子,急急忙忙地赶了回來,递给了商如云,而商如云也是连忙拿起那本上书百毒经三个大字的小册子仔细翻阅了起來,只是看了好半天,商如云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最后将小册子合上,闭着眼睛似乎在想些什么,就在万禾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商如云却是将小册子放到了一旁,又是对商珂以及身后的大儿子商琭说道:你们两个现在去找找,把百草仙伤寒经纶还有毒兽图鉴都给找來, 听得商如云这么一吩咐,万禾也沒有闲着,立马就是指派了几名亲兵跟着商琭和商珂两人一块去搭把手,又是过了好半天,商琭和商珂以及那几名亲兵却是捧着好几十本书走了进來,可是把商家两兄弟给累得够呛。 而商如云也是不管那么多,直接抓起一本书就是开始翻阅起來,而这一看,竟是足足看了有两个多时辰,万禾等人也不敢打扰他,只能是在一旁作陪,等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來,那商如云这才突然长舒一口气,将手中的书本往桌上一拍。 这一拍,可是把已经昏昏欲睡的万禾给吓了一跳,忙是抬起头一看,正好和商如云的目光对上,当即万禾便是一脸惊愕地看着商如云,问道:商先生,怎么样,可有什么线索, 商如云轻轻摇了摇头,顿时就是让万禾等人的心不住地往下沉,而就在万禾等人失去信心的时候,商如云却是突然说道:虽然已经有了点眉目,但在下还需亲自前往查看那位易先生的症状,确定是否如在下所想的那样, 呃,一脸失望的万禾等人在听得商如云的话,顿时就是眉头一挑,这起起落落未免也太刺激了吧,当即万禾就是立马反应过來,起身对商如云说道:沒问題,沒问題,商先生,这边请,说完,万禾更是亲自为商如云等人带路。 很快,万禾就是带着商如云等人直接到了易凡和张庆宇休息的地方,进了营帐,万禾先是对一脸惊讶的张庆宇做了个手势,紧接着又是指着那躺在床榻上的易凡,转头对商如云说道:商先生,那位就是中毒者,有劳商先生了, 王爷客气了,商如云也是笑着回了个礼,随即便是上前走到了易凡的床榻边,伸手就是开始在易凡的身上仔细查看起來,而万禾知道自己对这些事一窍不通,干脆也是离的远远的,免得打扰到了商如云,倒是张庆宇见了,忙是上前向万禾询问。 万禾也沒有瞒张庆宇的意思,压低声音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听得万禾说,眼前这个老学究打扮的人,竟然有可能为易凡解毒,张庆宇顿时就是惊讶得差点喊了起來,只不过张庆宇看了看那正在检查的商如云,却是摇了摇头,显然并不怎么看好商如云,转头对万禾悄声说道:王爷,那逍遥散乃是当年江湖中的一代毒母柳飘云所研制的毒药,天下间,也只有商长老才有能力解毒,而且也不敢保证能够有十成把握,这位商先生,以前从未实际接触过此毒,只是光看看书本,又怎么可能解开这逍遥散的毒性, 万禾不由得苦笑起來,他何尝不知道这件事希望渺茫,但眼下摆在万禾面前的,也只有这么一条路,要不然,就只能等着解毒丸用尽,易凡中毒身亡了,这是死是活,也只有交给商如云來赌上一把了。 而这个时候,旁边的杜如晦突然眼珠子一转,直接來到了张庆宇的身边,对张庆宇问道:张先生,既然这解毒丸有压制此毒的作用,那能不能再从洛阳那里找人带解毒丸过來,只要有足够的解毒丸,压制住易先生身上的剧毒,说不定还能够拖到我们回到洛阳的那一天, 呃,听得杜如晦突然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万禾与张庆宇两人都是不由得一愣,这么一个办法也可以啊,怎么他们之前就沒有想到呢,想到这里,当即万禾就是转头望向了张庆宇,等待他的回答这个办法是否可行,而张庆宇也是在缓过神之后,连连点头,说道:可以,完全可以,该死,我之前怎么沒有想到这个办法,我真是笨死了, 张庆宇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十分的懊恼,而万禾也是长舒了口气,至少这样一來,压力就不会很大了,杜如晦不愧为智囊,转眼间就能想到解决的办法,的确是了不起啊,想到这里,万禾也是一脸钦佩地望向了杜如晦,显然对这次把杜如晦带到身边而十分的庆幸。 好了,就在这个时候,商如云那边突然喊出了一把声音,又是将万禾等人的注意力转移过去了,虽说沒有了压力,但万禾等人自然还是希望商如云这边能够为易凡解毒,毕竟这身中剧毒,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自然是越早解毒越好了,而在万禾等人期盼的目光中,商如云也是慢慢站直了身子,转过身对万禾等人说道:王爷见谅,在下现在沒有办法完全解毒, 虽然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听到商如云的话之后,万禾还是有些失望,总算杜如晦也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就算是不能解毒,但至少能够保住易凡的性命也算是不错了,当即万禾也是叹了口气,随即对商如云说道:商先生辛苦了,请商先生先下去休息吧, 万禾在那里长吁短叹,可万禾身边的杜如晦却是突然眼睛一亮,望向商如云,却是一脸惊愕地问道:商先生,你刚刚说你沒有办法完全解毒,那是不是说,你对这个毒有办法, 商如云一脸古怪地点了点头,望向万禾和杜如晦,心中也是觉得奇怪,难道自己刚刚所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还是说道:此毒与在下之前在伤寒经纶中所看到的一种毒很是相似,不过两者之间,又有少许不同,想來,肯定是使毒之人在毒药配方中做出了一些更改,这种更改也是改变了毒药的毒性,让在下也是有些难以捉摸,所以在下所能做到的,就是压制住这毒素的扩散,将毒素压制在易先生身体的某一处,比如说,手掌,脚掌,但要完全根治,在下学疏才浅,还沒有那个能力, 就你这样还叫学疏才浅,那我们岂不都是文盲,只怕杜如晦和王珪也只能算是个半文盲吧,听得商如云的话,万禾等人都是面色古怪地看着商如云,不过商如云的话却是让万禾等人欣喜若狂,将毒素压制在一个小部位,那至少也不会影响到易凡行动了,这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第六百七十话 认罪 ♂, 既然商如云有办法医治易凡,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万禾也是将这件事全权交给商如云去办了,而自己则是带着杜如晦等人退出了营帐,接下來还要商议回到洛阳的有关事宜了。 而与此同时,在长安城内,已经是一片混乱,在唐王府内,虽然是刚刚天亮,但整个唐王府内的气氛却是变得异常的紧张,会如此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万禾真的出现在了长安,而且还让他逃出长安城了,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唐王李渊气得可是将整个房间里面所有可以砸掉的东西全都给砸了,甚至还有两名婢女,只是因为犯了一点点小错,而撞到了李渊的气头上,被李渊下令给活活仗毙了。 在李渊书房的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却是跪在地上,始终低沉着头,一动不动,就好似是一座石雕,这高大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负责驻守城防的守将,长安大侠史万宝。 将万禾和李秀宁偷偷放走之后,史万宝也是直接到了唐王府,主动向李渊坦白了自己的罪责,而在得知这一切之后,李渊差点沒有直接下令将史万宝给杀了,幸亏及时赶到的李世民出言劝住了李渊,同时也是将万禾假扮成钱缺混入长安的事情对李渊说明了一切,如今李渊与李世民正在书房内商议对策呢,倒也沒有再管那史万宝,而史万宝倒也硬气,就这么跪在李渊的书房门口,到现在也有足足三个多时辰了,要是换做普通人,只怕早就吃不消了,可史万宝却还是直挺挺地跪在那里,就像是刚刚才跪下去的一样。 沒过多久,史万宝清楚地感觉到在自己的身后走來了一人,还未等史万宝反应过來,一人就是直接在自己的身边跪了下來,史万宝回头一看,却看到那长安马军总管,也就是李渊的准女婿柴绍正学着他的样子,一起跪在书房门口,见到史万宝朝着自己看了过來,柴绍也是转过头,对史万宝回以苦笑,然后闭着眼睛,低沉着脑袋,就这么沉默地跪在那里。 虽然对柴绍怎么会跪在这里感到奇怪,但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有那个闲工夫去管别人,史万宝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是学着柴绍一样,低沉着脑袋继续跪在那里。 又是过了好半天,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过來,沒过多久,只见大唐世子李建成快步走到了书房这边來,他也是在知道钱缺就是万禾假扮的消息之后,也是吓了一跳,忙是派人出城追捕万禾,可最终却是一无所获,又怕城里这边出了什么问題,这才急匆匆赶了回來,看到有两人就这么跪在书房门口,李建成不由得一惊,在看清楚这两人竟然是史万宝和柴绍之后,更是惊讶得差点跳起來。 史万宝那可是早早就投效李渊的老臣子了,特别是他在江湖中的地位,给李渊提供了很大的助力,所以李渊一向都很重用史万宝,平时也是很少责罚他,而柴绍就更不用说了,乃是李渊钦点的女婿,对柴绍,李渊更是和对李秀宁一样关爱,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竟连这两人都要受到处罚,想到这里,李建成的心里更是一阵阵发凉,就连他们也躲不过李渊的处罚,那自己呢。 看到李建成來了,史万宝和柴绍抬头见到李建成那惊讶的目光,也是不由得苦笑了起來,但却沒有多解释什么,而是继续自己的跪拜,而李建成也沒有那个时间再和他们两人闲聊了,立马就是快步朝着书房内走去,推开书房,就正好看到李渊和李世民两人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言不发,脸色更是很不好看。 见到李建成來了,李渊更是一声冷哼,直接将脸别了过去,似乎连看都不愿意多看李建成一眼,看到李渊的这个模样,李建成心里也是不由得慌了,在此之前,李渊已经是准备好将自己当成接班人來培养了,可现在李渊的态度,却是让李建成心里极为惊恐,似乎李渊的一个态度,就可以决定李建成今后的命运,当即李建成也是打了个寒颤,立马上前对着李渊就是抱拳行礼,喝道:父王,那万禾十分狡猾,我已经领兵追赶很久了,但却沒有找到半点关于万禾的消息, 哼,听得李建成的回答,李渊立马就是冷哼了一声,直接就是朝着李建成破口大骂:这就是你做的好事,哼哼,引狼入室还不说,还,还,还让他大摇大摆的來去自如,你,你,你简直就是个废物, 万万,李渊再也忍不住了,一个巴掌就是摔在了李建成的脸颊上,就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李建成的脑袋都被打歪了,歪在了一边,嘴角上缓缓流下了一道血渍,显然是被刚刚李渊一巴掌所打成这样的,可见李渊这一巴掌有多重。 而李建成虽然半边脸颊瞬间就是肿了起來,但却是一声不吭,这件事他被李渊打骂那也是无话可说,毕竟万禾就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待了大半年,而看到李建成那副模样,李渊就算是想继续打下去,那也舍不得了,只能是衣袖一甩,直接就是那个背影冲着李建成。 看到李建成挨了一巴掌,李世民心里却是不住的冷笑,正是风水轮流转啊,之前也是因为万禾的事情,自己就挨了李渊一个巴掌,如今也是为了万禾的事情,这次却是自己挨李渊这一巴掌了,李世民立马就是上前走到了李渊的身后,对李渊说道:父王莫急,那潼关有屈突通把守,而渭城更是有殷开山将军把守,那万禾想要突破潼关返回洛阳,也沒那么容易,只要父王布下防线,然后在长安周围搜捕,万禾定然逃不走的, 李世民的话总算是说到李渊的心里去了,李渊现在别的什么都沒想,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抓住万禾,杀了他,为李玄霸报仇,当即李渊也是冷哼一声,狠狠瞪了李建成一眼,喝道:好,此事就交给你去罢了,不要再让我失望,这里是长安守军的兵符还有我的玉佩,你拿着它们,就可以调动大唐所有的军队,我要你一定要抓住万禾,不能让他逃走了, 听得李渊突然下达了这么一个命令,李建成立马就是身子一颤,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李渊,怎么也沒想到,李渊竟然会突然下达这么一个命令,而李渊在作出这个决定之后,就是径直推开房门就这么出去了,而李世民也是重新掌握了军权,自然也是万分得意,立马就是跟着李渊一块出去了,出去的同时还不忘看了李建成一眼,眼中的挑衅之意,那是再明显不过了。 李建成气得那叫一个难受啊,自然不能眼看着李世民就这么重夺兵权,当即李建成就是立马跟着冲了出去,正要朝着李渊喊话,一定要逼着李渊改变这个主意,可等到李建成追出去之后,却是发现,无论是李渊和李世民,都是看着那跪在门口的史万宝和柴绍发呆,李建成也是不由得愣住了,难道这不是李渊所下达的惩罚。 此刻李渊的确是很惊讶,史万宝跪在门口,李渊自然是知道的,可这柴绍,他却是一点也不清楚啊,这李秀宁竟然抛下父兄,跟着万禾私奔了,而李渊亲笔点中的一名跟公主沒啥区别的李秀宁,本來应该是柴绍的未婚妻,准确來说,柴绍还是个受害者才是,怎么现在却是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在自己惩罚自己。 愣了片刻之后,李渊也是立马缓过神來,上前就是扶起柴绍,说道:唉,嗣昌,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唉,,,这件事,这件事是我们李家对不起你,你放心,我们李家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李渊却是以为柴绍这是受了委屈,跑來跟李渊哭述。 唐王见到李渊完全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柴绍连忙是对李渊喊了一声,这才是止住了李渊的话头,对李渊说道:唐王误会末将的意思了,末将这次真的是有罪,特地來向主公请罪的, 请罪,听得柴绍的话,李渊父子都是一头的雾水,完全不明柴绍所说的罪名是什么,但柴家乃是李家在长安坚定的支持者,柴绍更是对李家效忠,所以李渊一直对柴绍都是很感激,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掌上明珠许给柴绍,可现在看來,这么一个决定实在是错的不能再错,李秀宁这一私奔,却是给自己和柴绍出了个难堪和笑话,按理说,应该是李渊父子向柴绍请罪才是。 见到李渊父子都是满脸不解地看着自己,柴绍也是不由得苦笑起來,随即深吸了口气,这才低着头,对李渊等人说道:唐王,秦王,还有世子,属下这次真的是犯了一个大错,属下,属下,将万禾给放跑了, 第六百七十一话 李渊称帝 ♂, 万禾一脸焦急地在营帐外走來走去,此刻在营帐内,商如云正在为易凡医治毒伤,只不过这商如云毕竟不是真正的医师,手法并不是很熟练,这医治毒伤的过程需要十分的安静,以免打扰商如云医治,所以万禾等人都是被赶出了营帐,只能在营帐外面等候。 原本万禾以为,这医治毒伤很快就能够完成,可沒想到,这一等就是等上了近三个时辰,等得万禾也是心里着急,几次就这么趴在营帐门口,偷偷朝着里面偷窥,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相比起万禾的焦急,反倒是和易凡有同门之谊的张庆宇显得很轻松,坐在一旁一直闭目养神,过了好半天,看到万禾那急得上蹿下跳的样子,张庆宇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对万禾说道:王爷,现在急也是沒用的,不妨先心平气和地坐下,那商先生自然是能够妙手回春,治好易凡的毒伤的, 咳咳,被张庆宇这么一说,万禾才发觉自己的确是有些太着急了,就算是商如云治不了易凡,这不还有先前杜如晦所出的那个主意嘛,至少已经用不着担心易凡的性命了,想到自己刚刚那急切的模样,万禾也是老脸不由得一红,尴尬地咳了几声,这才老老实实地坐了下來。 可万禾这一坐也才老实了一小会儿,他这急性子又是忍不住,让他站起來了,看得旁边的张庆宇也是一脸无奈,再也不多说什么了,又是过了好一会儿,突然从营帐内传來了一把声响,只见一脸倦容的商如云以及几名军中的医师从营帐内走了出來,看到商如云出來了,万禾立马就是上前,对着商如云问道:商先生,那,那易先生他 听得万禾相问,商如云淡淡一笑,说道:请王爷放心,一切都很顺利,在下已经成功将易先生身上的毒素用金针逼到了左手手掌上,两个月之内,毒素不会从易先生的左手上蔓延开來,不过,一定要尽早为易先生解毒,要不然,在下担心毒素会对易先生的左手经脉有所损伤, 两个月,两个月够了,足够了,万禾一听商如云的话,立马就是高兴得直点头,对于这个结果,万禾那是再满意不过了,而另一头,在听完商如云的话之后,始终坐在那里的张庆宇虽然表面上沒有什么反应,可那一直紧握椅子扶手的手也是稍稍放松了不少,等他的手掌移开,那扶手上竟是多出了五道深深的印记。 万禾长舒了口气,紧忙就是钻进了营帐,快步走到了易凡的床榻旁,低头一看,只见易凡此刻虽然依旧昏迷不醒,但他的脸色却是已经恢复了正常,只不过脸色相比平时,要略显苍白一些,而万禾也是下意识地把目光移到了易凡的左手上,只见易凡左手手掌从手腕部位开始,竟是变得一片漆黑,甚至跟黑炭有的一拼,感觉就好像是被墨汁给染成了黑色一样。 看到那黑得发亮的手掌,万禾也是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这手掌皮肤下面,那可全都是致命的毒物啊,这逍遥门的人还真是够恶毒的,竟然制作出这样的毒物來害人。 王爷,这个时候,从营帐外面传來了一把喊声,万禾听了也是立马走出了营帐,却是朱牧武到了营帐外,见到万禾,朱牧武立马就是喊道:王爷,刚刚有情报传來,李渊已经派遣大量兵马从长安城出发,正在搜寻我们的踪迹, 嗯,对这样的结果,万禾早就有所预料了,当即便是转头对张庆宇说道:张先生,我这里还有要事去处理,你就好好养伤吧, 张庆宇倒也爽快,对着万禾就是躬身一礼,说道:王爷尽管去处理要务,不用管我们, 嘱咐了几句之后,万禾也是立马带着朱牧武就是直接朝着营地中央的大营走去,这一路上,万禾也在低头思索着,李渊已经开始四处搜捕自己的下落了,如果一切都如先前所预料的那样的话,那李渊应该会立刻派人前往渭城,加派渭城的守卫,阻止自己通过渭城关卡,而李渊要是真的这么做的话,那接下來的计划也可以顺利实施了。 正思索着,万禾就已经到了大营前,掀开门帘,万禾也是一头钻进了营帐,却是发现在营帐内,杜如晦王珪太史丰杜浩乃至程咬金,全都坐在这里,见到万禾进來了,众人也都是纷纷起身朝着万禾行礼,之前万禾那紧张的表情却是已经烟消云散,笑呵呵地对着众人摆了摆手,笑道:好啦好啦,这又不是在洛阳,一切都从简,从简吧, 一边说着,万禾便是径直走到了营帐内的最上位,坐下之后,就是对众人说道:你们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李渊开始行动了,这老小子的动作还算是挺快的嘛,呵呵,诸位可有什么想法, 听得万禾这沒心沒肺的话,众人心里也是忍不住吐槽:你把人家的宝贝女儿都给拐跑了,人家动作还会不快,当然,这吐槽的话自然沒人说出口,当即杜如晦便是说道:既然李渊已经行动,那我们也可以按照计划行事了,就是不知道洛阳那边进行得如何,要是能够尽快完成计划,我们也可以提早离开此处, 恩,杜如晦一说完,万禾也是点了点头,现在万事俱备,就等着洛阳那边行动了,只不过这边与洛阳那边联系,却全都要靠信鹞來往传播信息,虽然这样已经是很快了,但还是不能及时互通有无,这也是最大的一个麻烦事,随即万禾又是转头望向了负责联系洛阳那边的杜浩,问道:怎么样,洛阳那边还是沒有消息, 杜浩也是苦着脸,双手往外一摊,这其中的意思那是再明确不过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军士却是悄悄走了进來,走到了杜浩的身后,附在杜浩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顿时杜浩的脸色就是一变,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紧接着,杜浩从那军士手中接过了一个小蜡丸,便是打发了那个军士离开,又是站起身对万禾抱拳笑道:王爷,真是太巧了,洛阳那边刚刚传來的情报, 说完,杜浩便是将那小蜡丸直接递给了万禾,而万禾也是迫不及待地捏开了小蜡丸,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纸团,展开了一看,当即万禾的脸上就是露出了极为灿烂的笑容,随即万禾便是将小纸条一扬,极为兴奋地对众人说道:好消息,叔宝已经准备妥当,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行事,呵呵,要是计划顺利的话,一个月后,我们就能离开这里,回到洛阳了,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在座众人都是面露喜色,除了王珪之外,所有人的脸上都是露出了缅怀之色,自从离开洛阳來到长安,到现在已经快过去一年了,在此之前,他们也都已经在洛阳定居,就连是孤儿的程咬金太史丰和杜浩三人,都已经在洛阳娶妻生子,有了家人的牵挂,自然也会想家了,万禾这一说,众人简直恨不得立马插上翅膀飞回洛阳,飞回自己的家中与妻儿团聚。 过了好一会儿,杜如晦这才缓过神來,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对万禾说道:王爷,如今这李渊已经称帝,王爷难道就沒有别的什么想法吗, 在十天前,也就是大年初一,李渊所拥立的隋恭帝杨侑下诏公告天下,禅位于李渊,而李渊先是两次退让,而杨侑也是连连降诏,等到第三次,李渊才接受了禅让,改国号为唐,改年号为武德,这大唐帝国,终于是在李渊的手中成立了。 而李渊称帝之后,也是对朝堂做了一系列的改动,先是立长子李建成为太子,次子李世民之前已经受封秦王,而这次李渊则是加封李世民为天策上将,并且准许李世民组建天策府,封四子李元吉为齐王,至于那退位的杨侑,则是被李渊封为希国公,另行安置。 不得不说,李渊这次称帝,对于大唐來说,是起到了一个很大的积极作用,在此之前,受李渊之命,北上攻打刘武周,意图收复太原的李元军大军节节败退,唐军损失惨重,而李渊登基的消息传到太原,唐军也是士气大振,特别是李元吉,知道自己被封为齐王之后,也是状态神勇,组织了几次反击,竟是连连大胜,打得刘武周的兵马败退,最后只能是困守太原,而这次李渊也是等到长安城内一切事务都处理妥当之后,这才派遣大量军队搜捕万禾等人。 听得杜如晦的话,万禾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是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了,只是在问万禾自己的打算,而在座的众人,也都是立马将目光集中到了万禾的身上,似乎都在等待着万禾的回答,他们跟随万禾的目的,无非就是希望能够功成名就,留名青史,如果万禾能够跟李渊一样,登基称帝,将來万禾一统天下,他们也都是从龙之臣,名利双收啊, 第六百七十二话 坚定想法 ♂, 呃面对众人的目光。万禾也是有些不知所措起來。说起來。万禾还真从來沒有过要登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的打算。以前的万禾。在后世的时候。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宅男。就算是刚刚到了这个年代。心里所想的。也只是当一个逍遥自在的纨绔子弟。 而之后一连发生了许多事情。不知不觉中。万禾竟已经是成为了天下的一方霸主。这要是在以前。有人告诉万禾。他今后有可能能当上皇帝。只怕万禾会立马以为那人得了神经病。但现在事实就摆在万禾的眼前。让万禾根本沒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 当皇帝。说实在的。万禾对于那个角色。还真沒有多少兴趣。特别是來到这个年代之后。随着自己与杨广接触得越來越多。万禾就越发觉得。皇帝这个座位。还真不好坐。虽说皇帝是万万人之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但这权力的代价呢。就像是杨广那样。对所有人都不信任。把所有人都看作是敌人。就好像每个人靠近自己。都是要害自己一样。这样的日子。人生还有任何的乐趣吗。 而特别是在登上皇位之后。你坐上了那个位置。就要承担起那个位置所需要的责任。天下万民的幸福。一下子全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肩膀上。累不累啊。你要稍稍有一点松懈。就会惹得天下人都张口闭口问候你全家女性。而且那些手握笔杆子的文人。还会不懈余力地把你给写臭。就好像把一个君王弄得遗臭万年。才是他们作为文人的最高荣耀。一个弄不好。自己就要成为一个昏君暴君。 正是因为以上种种原因。万禾一点也不想坐上那个位置。可看到杜如晦等人望向自己那期待的目光。万禾却是不由得苦笑起來。自己不想坐。可自己的那些部下们会同意吗。还有天下那么多英雄豪杰。他们又会放过自己吗。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已经由不得万禾自己选择了。万禾就算是不想坐上那个位置。只怕也会有人将自己给打拐腿。五花大绑地丢在那个位置上。 万禾自然沒有受虐倾向。既然横竖都是要坐上去。倒不如自己把屁股放上去更加舒服点。当即万禾也是用力点了点头。也算是答复了杜如晦等人的问題。 而见到万禾的回应。杜如晦等人果然是面露喜色。所有人都是咧开罪笑了起來。程咬金立马就是喊道:我就说嘛。这个位置。除了王爷。谁坐上去也不合适。哈哈哈哈。王爷。咱们这次回洛阳。就学着李渊那样。让那个小皇帝直接把皇位给交出來。到时候。王爷可别忘了给我封个什么侯來玩玩。 侯爵。听得程咬金的话。万禾也是跟着笑了起來。瞥了一眼程咬金。笑道:你还真是胸无大志啊。难道你就想着当个侯爵那么简单。好吧。这既然就是你的要求。也用不着等到那一天了。我现在就能满足你。等回到洛阳之后。我就给你弄个侯爵当当。不过可怜那位裴大小姐。好端端的一个王妃。结果却是变成侯爵夫人。 被万禾这么一打趣。程咬金的脸立马就是变得一片通红。而周围的众人也都是看着程咬金哈哈大笑了起來。这程咬金也是在去年的时候成亲的。而程咬金的娘子。竟然是裴仁基的长女。也就是裴行俨的姐姐。别看程咬金在外面大大咧咧的。可听说他在家里。那也是个标准的惧内。如今程咬金的娘子已经成了程咬金的软肋了。 被众人取笑。程咬金那张大黑脸立马就是变成了大红脸。抬起头朝着众人瞪了过去。哼道:笑啥。笑啥。有啥好笑的。王爷。你不带这么折腾人的。既然打算给我一个王爷当当了。那就别再降级了。这要是真的把王爷变成了侯爵。我家。我家娘子还不得剥了我的皮啊。 程咬金最后却是苦着脸哀求起万禾來。更是让众人一片哄堂大笑。过了好半晌。杜如晦也是抹了一下眼角笑出的眼泪。转头对万禾说道:王爷。这开玩笑归开玩笑。但真的说起來。王爷行动却不能这么快。依属下之见。至少还要等上两三年才能行动。 呃。听得杜如晦这么一说。万禾也是傻了眼。既然不能这么快行动。那你之前还那么逼我干嘛。这不是存心耍我嘛。不仅万禾不明白。在场的几名将领也都是不明所以。朱牧武更是忍不住喊道:杜大人。为什么王爷还不能那么快行动啊。这天下登基称帝的可不在少数。有什么可担心的啊。 杜如晦笑了笑。说道:正是因为现在天下间有那么多登基称帝之人。所以王爷现在才越发不能和他们一样。草率行动。如今虽然天下大乱。不少人登基称帝。割据一方。但不可否认。现在的天下。还是大隋的天下。天下万民心目中的正统。还是大隋。之前。天下间的大隋正统有两个。一个是王爷所拥立的皇泰主。而另一个则是李家所拥立的恭帝。所以天下间感念大隋皇室的人才还是会朝着王爷和李家这两处集中。而王爷和李家也就慢慢从天下豪杰当中脱颖而出。 听得杜如晦这么一说。万禾也是不由得点了点头。正如杜如晦所说的那样。自从他拥立了小杨杲为帝之后。自己的实力是与日俱增。原本万禾也只是坐守洛阳。可现在。东击王世充。南联杜伏威。被和罗艺薛世雄。如今的万禾。已经算是坐拥半壁江山。算得上是天下最强的几个势力之一了。 见到万禾已经明白这一点。杜如晦又是继续说道:而自从李渊废除恭帝。自立为帝之后。这天下大隋的正统。就只有王爷所用力的皇泰主了。这样一來。对王爷那是再方便不过了。只要再等上两年。王爷能够借助皇泰主的名望。将天下所有终于大隋的兵马人才都给集中到王爷手下。到时候。王爷必定会成为天下最强的势力。等到王爷扫平寰宇。到时候再行大事。岂不更妙。 听得杜如晦这么一番分析。万禾的思路也是立马明朗了起來。这不就和历史上。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感觉很像嘛。只不过曹操要用天子來命令那些诸侯行事。而万禾却是要利用天子的名头继续招兵买马。而这个时候。王珪也是连连点头。表示他赞同杜如晦的意见。王珪虽然也是个读书人。但他却不是那种读死书的书呆子。况且王珪的祖父乃是当年南朝大将王僧辩。对于大隋。王珪从來就沒有什么归属感和忠诚。杜如晦的计划。对他根本沒有任何影响。王珪对万禾拱手说道:王爷。克明所言有理。李渊废帝自立。对于天下那些依然忠于大隋的人眼中。就从救驾功臣。转而变成了乱臣贼子。这个时候。王爷若是再登高一呼。肯定能够收拢人心。对王爷今后的霸业也会大有益处。 连王珪也这么说了。万禾自然也沒有什么意见了。只是对杜如晦先前的行为还是有些怨念:你既然沒有打算让我这么快动手。那何必又要着急让我做出抉择呢。 对于万禾的怨念。杜如晦却是笑而不语。他逼着万禾做出抉择。就是因为杜如晦看得出來。万禾根本就沒有登基为帝的打算。而如今的局势。就算是他们辛辛苦苦跟着万禾击败了所有敌人。一统天下。可到时候要是因为万禾沒有接下來往前一步的打算。那一切都等于是白费。天下必定会重新陷入战乱当中。这可不是杜如晦所希望看到的。所以杜如晦才会急着逼万禾表态。就是想要坚定万禾的决心。从现在看來。杜如晦的这个计划倒是进行得很顺利。至少万禾已经想通了其中很多问題。不再迷茫下去了。 对了。万禾虽然心里郁闷。但不可能真的因为这件事而责怪杜如晦了。只能是按下心里头的不爽。紧接着又是想起了另一件事。忙是对杜如晦说道:先前不是说那个鬼文玉牌所指的宝藏所在。就是在这个见阳谷吗。你们可曾有什么发现。 自从上次在商家。听商琭说起。那玉牌上所写的玉谷。就是现在他们所在的这个见阳谷。万禾也是让朱牧武仔细探查这个见阳谷。尽管商老爷子也曾经说过。商遗宝藏已经不存在了。但万禾却不想就这么死心。或许。从这个见阳谷内。可以找到一点线索。至少。也要让万禾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万禾突然提起了这件事。众人都是一愣。杜如晦并沒有來得及说些什么。倒是一直负责此事的朱牧武朝着万禾喊了起來:对了。王爷。关于这件事。我还真要向你汇报呢。在这个玉谷。呃。见阳谷。不。玉谷。哎。不管是什么。总之在这里。我们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东西。杜大人说。这需要王爷你的那块玉牌才能弄清楚。 第六百七十三话 地洞 ♂, 需要我的玉牌。听得朱牧武这么一说。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原本他也只是随口一问。却沒想到竟然真的有情况。当即万禾便是立马转过头。望向了另一边的杜如晦。惊讶地问道:克明。真的找到了线索。那为何不告诉我。 杜如晦却是一脸苦笑地点了点头。随即便是说道:其实属下也只是找到了一个地洞。但还不能肯定那个地洞就是和商遗宝藏有关。属下也想等确定之后。再向王爷你禀明。 地洞。听得杜如晦这么一说。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紧接着。立马就是变得异常的兴奋。后世那些电影里面。那种宝藏不就是藏在那些山洞地洞里面的嘛。万禾直接就是站起身。说道:那就沒错了。走。走。我们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洞。 万禾这一兴奋起來。竟然连原本要商议的事情也给忘了。看到万禾这个样子。杜如晦等人也都是不由得苦笑起來。他沒有告诉万禾这件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既然万禾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们也不好更改。只能是纷纷起身。跟着万禾一块出了营帐。然后由朱牧武在前面带路。朝着前不久才发现的那个地洞前去。 那个地洞距离营地其实并不远。但却是更加深入见阳谷谷内。这见阳谷内丛林密布。蛇虫鼠蚁更是多不胜数。每开阔一点。都会有很大的危险。一直到现在为止。在开阔见阳谷的时候。已经牺牲了近三十名士兵。这些可不是什么新兵蛋子。都是从洛阳军中精挑细选出來的精锐之士。由此可见这见阳谷内的环境有多恶劣。 不过万禾所走的这一片。已经完全被士兵们给清理出來了。根本用不着担心会有什么危险。在走了近三炷香的时间之后。万禾等人终于是來到了一个小山坡旁。万禾一眼就看到。在那小山坡的底部。多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这个洞口大概有两人多宽。普通人个头般高。从外面朝里面望去。根本看不到洞穴里面的情况。 不用说。这个洞穴就是朱牧武所说的那个地洞了。虽然心中已经是猜到了了。但万禾还是下意识地转头望向了杜如晦。想要从他那里得到证实。杜如晦则是冲着万禾点了点头。做出了确认。然后说道:本來一开始我们并沒有发现这个地洞的。这个地洞外面原本的掩盖太好了。全都是泥土和草丛。根本看不到洞口。还是一名士兵无意中从树上摔下來的时候。正好摔进了这个洞口。才发现了这个地洞。 听得杜如晦解释。万禾干脆就是蹲在了那地洞旁边。伸个头朝着里面看过去。只不过这见阳谷本來光线就不是很充足。加上那地洞里面也是有些弧度弯曲。所以万禾根本就看不到里面是个什么样子。抬起头。万禾对着杜如晦问道:小五不是说。这个地洞要玉牌才能够弄清楚吗。喏。这是玉牌。说着。万禾从怀中将玉牌给抽了出來。直接递给了杜如晦。 接过玉牌。杜如晦的脸上也是变得严肃起來。却是对身边的一名士兵一招手。那名士兵立马就是将早就准备好的火把给拿了出來。虽然见阳谷沒有多少光线。但之前他们行走还是足够了的。但现在要探索这个地洞。那就一定要用到火把了。用火折子点燃了火把。杜如晦一摆手。那几名士兵就是直接跳进了地洞。并且用火把将地洞里面照得灯火通明。而杜如晦也是在旁边解释:第一次进这个洞的时候。里面还有几条蛇躲在里面。进去的士兵都被咬伤了。不过所幸那些蛇都沒毒。至于现在。里面已经是被清理赶紧。暂时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说着。杜如晦却是拿起那玉牌。朝着地洞里面喊了一句。便是直接将那关系重大的玉牌往里面一丢。杜如晦竟然如此轻易就将玉牌给丢了出去。倒是把旁边的万禾给看得心里一跳。差点沒有喊出声來。而在地洞里面。那几名士兵也都是老手了。稳稳地接住玉牌。便是径直往地洞深处走了去。本來万禾还想跟着进去。却是被一旁的杜如晦和朱牧武给拉住了。杜如晦忙是说道:王爷。待会会发生什么事。我们谁也不知道。王爷最好还是小心为上。 听得杜如晦这么一说。万禾也是跟着心中一惊。立马就是说道:呃。克明。你不是说里面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吗。怎么现在又说出这话。里面到底安不安全啊。 杜如晦苦笑着说道:王爷。这地洞属下也只是探查了几次而已。而且因为玉牌的关系。属下一直也沒有探查地洞深处。待会那几名士兵会用玉牌开启地洞内的那扇石门。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清楚。王爷身份珍贵。最好还是不要冒险为妙。 原來。在这地洞里面。除了一条又长又狭窄的地道之外。地道的尽头。却是一扇石门。也不知道这石门有多重。先前朱牧武派了好几名军中的大力士上前去推。那石门却是纹丝不动。而后來杜如晦也是终于在石门上发现了一个小坑。坑上面的图案竟是和玉牌上所雕刻的一模一样。杜如晦因此就推断。这个石门应该是需要那块玉牌才能有所反应的。只不过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杜如晦也不敢让万禾过來冒险。可沒想到朱牧武的嘴巴那么快。一下子就让万禾知道了这件事。 听完杜如晦的解释之后。万禾这才是抿起了嘴巴。原谅了杜如晦先前沒有告诉自己这件事。紧接着。也是一脸紧张地看着地洞里面的情况。尽管万禾现在只能看到地洞里面的几个模糊的影子。但不怎么看着。万禾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而与此同时。在地洞里面。那几名士兵拿着万禾的玉牌。小心翼翼地穿过了地道。來到那石门前。在旁边的墙壁上。之前早就已经挖好了几个小洞。士兵们直接就是将火把给插在墙壁上就可以了。而那个手中捧着玉牌的士兵则是直接走到了石门前。先是伸手在那玉牌上仔细摸了几遍。确定这些玉牌上的花纹。紧接着又是在石门上的那个小坑里摸了摸。这才将玉牌缓缓地往那小坑上放了过去。 当玉牌放上了小坑之后。士兵们惊奇的发现。那个小坑的形状。竟是和玉牌完全一致。特别是玉牌放上去之后。更是将那小坑给完全填满了。只不过士兵还是沒有完全将玉牌放进去。而是让另一名士兵往回跑到洞口。朝着位于洞口的万禾和杜如晦等人说明了此事。 听得士兵说完这件事之后。万禾等人都是面面相觑。如果这个时候再说这个地洞和宝藏沒有关系的话。只怕谁都不会相信了。当即万禾便是将目光移向了杜如晦。是在征求杜如晦的意见。而杜如晦也只是低头思索了片刻。便是点了点头。得到了杜如晦的赞同之后。万禾再也忍不住了。立马就是对着地洞内等待命令的士兵喊道:动手吧。要小心点。 得到命令之后。石门前的几名士兵也全都是深吸了口气。然后屏住了呼吸。开始用手按在那玉牌上。慢慢开始用力往下按。而那玉牌也是在士兵手掌的推力下。开始慢慢往里面压。片刻之后。那玉牌已经完全嵌入了那个小坑当中。如果只是咋一看。甚至还会以为这玉牌本來就是在这石门上的呢。而且看样子。除非是将整个石门全都毁掉。要不然。是别想将那玉牌再取出來了。 玉牌按下去的那一瞬间。那几名士兵也都是直接往后跳了一步。小心谨慎地提防一切可能出现的意外。可等了好一会儿。似乎一切都沒有反应。那石门依旧是紧闭。周围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动静。看到这一幕。那些士兵都是暗自庆幸地松了口气。同时又是有种失望的情绪在心中。其中一名士兵转过头。对着身后另一名士兵说道:走吧。去通知王爷他们 那士兵的话音刚落。突然。从他们的脚下传來了一阵轻微的颤动。而紧接着。这颤动也是变得越來越剧烈。分明是有什么事情在他们的脚下开始发生。那几名士兵都是脸色一变。纷纷将自己的身体紧靠在地道两边。这个时候。那颤动感也是越來越强烈。甚至连带着他们几人的身子也是跟着剧烈的摆动起來。所幸这些士兵的心理素质都是不错。就算是如此。他们也沒有因此而变得惊慌失措。只是用后背靠在墙壁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周围。观察周围的变化。 就在这个时候。那一直紧闭的石门。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紧接着。就看到那石门在地道的晃动当中。竟是缓缓地往下落了下去。石门。开了。 第六百七十四话 万老爷子的名字 ♂, 石门开了。石门开了。从地洞里面传來了那几名士兵的呼喊声。在地洞外。也是被这突然出现的地震给吓得趴在地上的万禾等人听到这个消息也都是面露惊喜。刚刚突然发生地震。万禾等人就知道。地洞内肯定出了什么事。既然石门打开。肯定是那玉牌起了作用。 当即万禾便是抬起头。望向了一旁的杜如晦等人。对杜如晦喊道:克明。石门开了。那宝藏肯定就是在里面了。 万禾这正说话呢。那地震的震动幅度也是越來越小。沒过多久。震动也是终于停止了。万禾等人小心翼翼地站起來。而紧接着。杜如晦也是站好了身子。对万禾说道:王爷。现在不要着急。还是派几个人先下去查探再说吧。 呃。听得杜如晦的建议。万禾也是点头表示同意。紧接着。朱牧武更是毛遂自荐。自己带着几名士兵就是跳下了地洞。过了大约半个來时辰。才从里面传來了朱牧武的喊声:王爷。里面。里面什么都沒有啊。 沒有。听得朱牧武的话。万禾也是不由得脸色一沉。虽然之前商老爷子已经说过了。但万禾心里还是多少会有些期望。可现在期望破灭。万禾也是更加感到失望。随即万禾也是转头对杜如晦说道:克明。我们下去看看如何。 既然之前朱牧武已经进去了。可见里面并沒有什么问題了。杜如晦也只是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而且杜如晦自己也想要下去看看。不只是因为宝藏。这关系到大商遗民的不少信息都在里面。杜如晦也是有所好奇。 当然。万禾和杜如晦要下去。自然要有不少人跟着了。程咬金太史丰和杜浩更是一个不少。全都跟了下去。进了地洞之后。只有一开始的那段地道有些狭窄。可在通过了石门之后。万禾等人的视线立马就开阔了许多。只见石门内。是一片大约有两个厢房那么大的石洞。这石洞的四壁有很明显的雕琢痕迹。分明就是人为的石洞。而在石洞的四面墙壁上。还有不少小坑。之前那些士兵和朱牧武所带下來的火把就插在那些小坑里面。把石洞里面照得灯火通明。 只不过这石洞虽然大。但同时也是特别的空旷。整个石洞内。除了朱牧武等人之外。就再也沒有别的什么东西。看到这一幕。万禾的脸上也是越发失望了。只能是上前走到了朱牧武面前。对朱牧武问道:怎么样。可曾有什么发现。 这个。还沒有看到什么啊。听得万禾的相问。朱牧武也只是苦着脸。两手一摊。他來到这里也沒怎么找。只是先确定了这里面沒有危险。这才敢放心让万禾下來。 咦。就在这个时候。跟着万禾进來石洞的杜浩却是突然喊了一声。喊道:这里的花纹。倒是和王爷的那块玉牌上的花纹好像啊。 啊。听得杜浩的话。刚刚走进石洞的杜如晦也是惊呼一声。立马就是跑到了杜浩的身边。喊道:怎么样在哪里。哪里有花纹。哪里。 顺着杜浩手指的方向。杜如晦也是立马看到那刻在墙壁上的花纹。果然。和之前万禾的那块玉牌上的花纹十分相似。分明就是几行鬼文。而这个时候。万禾也是听得杜浩的话走了过來。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墙壁。喊道:怎么样。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杜如晦紧皱眉头。看着那镌刻的鬼文。脸上满是沉思之色。过了好半天。杜如晦才长叹了口气。却是苦着脸。对万禾苦笑道:王爷。这鬼文太过深奥了。属下根本看不明白。看來。也只能是请商先生过來为王爷來解释了。 听得杜如晦这么一说。万禾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失望之色。不过这倒沒什么。反正还有一个精通鬼文的商如云。当即万禾便是转头对身后的亲兵吩咐了一声。让他回到军营去把商如云给带过來。紧接着。万禾又是转头朝着其他方向看了去。却是不由得一愣。只见在另外一面墙上。竟是有一个小小的石门。分明又是通往其他地方的。万禾当即便是拉着朱牧武问道:那里又是什么。 朱牧武立马就是回答道:王爷。那里是另外一个房间。那个房间比这里稍稍小一些。不仅是如此。这里还有很多这样的房间。只不过都是一样的空无一物。我也只是简要看了几个房间。剩下的。都是让将士们继续查看了。 听得朱牧武的话。万禾思索了片刻。问道:那些房间里面可有和这一样的花纹。说着。万禾还是动手指了指杜如晦还在研究的那片鬼文。 朱牧武立马就是摇头。说道:沒有。至少我看到的就只有这间房间里面有这个鬼花纹。 王爷。王爷。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把声音从里面穿了出來。却是一名士兵快步跑來。正是之前第一批进入地洞的士兵中的一人。只见他对万禾和朱牧武都是躬身一败。然后指着自己來的方向说道:王爷。将军。那。那里面的一个房间墙壁上刻着字。 刻着字。听得那士兵的话。这石洞内的众人全都是一愣。既然被这士兵称作字。那肯定不会是像是这个房间里的那个鬼文一样了。当即万禾就是面露喜色。立马对着那士兵喊道:在哪里。快。快带路。 很快。除了还在石洞内研究鬼文的杜如晦之外。其他几人都是跟着万禾一块往那个刻着字的房间赶去。转眼就是到了一间小小的房间。用不着那些士兵提醒。万禾抬头一看。就正好看到房间墙壁上果然是刻着几行字。万禾眯起眼睛望向了那几行字看了过去。显然是隔了不少年数了。所幸这几行字都刻得比较深。至少还沒有被湮灭。只见那墙壁上所刻得。却是几句话:吾生平虽有抱负。妄图以一人之力扭转乾坤。但却知事到临头。难免落空。今寻得商遗宝藏。却是无意再身处世俗。这黄白之物。也不过是一副臭皮囊。今番大彻大悟。当将宝藏全部取出。挪作私用。今后來此之人。虽是白费心机。但也能回头是岸。乃是好事耳。令。此石洞乃是大商遗民所留。洞内共有房间二十一个。还有密道一条。可让人安全逃至潼关。望入洞之人。莫要贪心。否则。害人害己。秦则。万富宝万新宝留书。 看完这留书之后。其他人倒还好。可万禾和朱牧武两人却是直接傻站在那里。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后面的署名。特别是这万富宝和万新宝两个名字。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万禾以及在万府长大的朱牧武却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万新宝。乃是万二爷的名字。而万福宝。却正是万禾的老爹。万老爷子的名讳。 老爷子和二叔也來过这里。來过这藏宝的地方。还有这个秦则又是什么人。顿时万禾满脑袋里面全都是疑问。简直恨不得立马飞到洛阳。找万老爷子问个清楚明白。就在此时。有士兵前來通报。却是商如云也已经赶过來了。当即万禾也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个房间。并且不准任何人进入这个房间了。 等到万禾回到先前的那个石洞之后。只见商如云正与杜如晦一起站在那墙壁前。似乎正在讨论着什么。万禾也是凑了过去。对着两人就是问道:怎么样。两位可曾看明白这上面的鬼文到底是写些什么。 见到万禾來了。杜如晦自然不会再和商如云争论什么。而是对万禾说道:王爷。我和商先生只是在商讨这个鬼文到底写的是什么。商先生居然认为。这上面的鬼文竟然还是一份地图。对此。属下却是不敢苟同。这才有了争执。 别看商如云平时好像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可现在突然有知识出现在自己眼前。商如云却是表现出了少有的狂热表情。囔囔起來:绝对沒错。这个就是一份地图。我敢肯定。 见到商如云如此肯定。杜如晦却是一点也不肯相信。摇着头说道:不对。不对。你看看。这里这个字。分明就是指商字。绝对沒错。还有这里。和这里。全都是一个个文字。又怎么会是地图呢。 商如云却也是据理力争。喝道:这里怎么会是字呢。这分明就是山川河流。这里所表达的。足以说明。这是一份地图。不会有错的。 杜如晦和商如云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可在旁边的万禾等人更是一窍不通。只能是劝了劝左边。又劝了劝右边。却是感觉自己的脑袋越來越头疼了。立马就是喊了起來: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商先生。你既然说这里是一片地图。你这里所书写的。是什么地方的地图。 听得万禾相问。商如云立马就是很肯定地喝道:沒错。这就是一份地图。是指明从这里通往潼关关外的地图。 第六百七十五话 突然来袭 ♂, 潼关。听得商如云一脸忿忿不平。似乎对杜如晦质疑自己的判断很是不满的说话。万禾却是立马愣住了。若是他沒有记错的话。另一个房间所刻下的文字中就已经说明了。这个地洞里面有通往潼关的密道。难道。这份地图就是指引那个密道的地图。 原本杜如晦还想要再提出质疑。可看到万禾的这个表情。杜如晦也是愣了一下。他现在对于万禾已经是十分了解了。知道他会露出这个表情。那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当即杜如晦就是连忙对万禾问了起來。而过了好半天。万禾才是回过神來。立马就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那段文字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些鬼文肯定是地图沒错了。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杜如晦也是愣了片刻。这已经足以证明。商如云的推断是正确的。不过杜如晦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很快便是点了点头。转身就是对商如云说道:商先生高才。在下自愧不如。先前多有失礼。还请商先生千万不要见怪。 商如云其实也只是对一些知识会钻牛角尖罢了。现在误会解除了。商如云立马又是恢复了平时那个温文儒雅的模样。连连对着杜如晦摆手说道:杜大人不要如此客气。刚刚在下也有不对的地方。应该是请杜大人见谅才是。 两人客套了几句之后。又是转头继续研究起这幅地图來。毕竟就连商如云也只是勉强认出这是一份地图。对于这地图的内容却并沒有全部参透。至少。那个密道的入口在什么地方。他现在还沒有找出來。而看得他们的举动。万禾也是愣了片刻。这些鬼文要是换做他來看。早就看得头晕眼花了。这术业有专攻。至少这研究地图方面的潜能。自己是不具备了。 不好了。不好了。就在这个时候。从地洞入口处却是传來了一把惊呼声。却是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闯了进來。对着万禾就是喊道:王爷。大事不好了。 嗯。听得这士兵的喊话。万禾立马就是皱起了眉头。朝着其他人看了一眼。朱牧武立马就是认出这是他手下的人。当即便是对着那士兵喊道:慢点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士兵好不容易找到了万禾他们。刚刚这一路上也是跑急了。现在更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好半天。终于是把气息给平稳了。这才对着万禾抱拳一礼。喊道:启禀王爷。大事不好了。谷外约十里处出现大量唐军的踪迹。现在正在朝着这边赶來。 什么。听得这个小心。万禾等人都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特别是万禾。按照原本的计划。李渊就算是发现了万禾逃走的消息。那第一时间也应该是朝着东面追击才是。见阳谷却是在长安的北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追查到见阳谷來了。而见到万禾愣住了。在万禾身后的大将太史丰也是直接接过了话语权。朝着那士兵就是喝问道:可曾发现有多少人马。 回禀将军。那士兵倒也是人的太史丰的。对于太史丰的提问也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唐军约莫有一千两百余人。虽然行军缓慢。但却是朝着这边开进沒错。根据斥候分析。最迟两个时辰。这些唐军就会搜查到见阳谷。 一千两百人。咋一听。这些人马的数量的确是不多。毕竟就连见阳谷这边也有将近两千余人。可问題是。这么多人万一要是搜查到了见阳谷。那如何能够将这些唐军尽数消灭。要是走漏了消息。那大批的唐军都会杀奔过來。到时候。万禾等人躲在见阳谷。反倒是成了瓮中之鳖了。想到这里。太史丰也是眉头一皱。和众将都是对视了一眼。最后把目光转向了万禾。万禾才是众人之主。这最后的决定。还是要交给他來做。 万禾此刻也是有些慌了。众将所担心的问題。他也是明白的。看眼下这情况。这支突然出现的唐军。并不是完全朝着见阳谷这边來的。应该只是被李渊派出來搜索的搜查队。如果人数沒多少的话。万禾自然是不介意派人把这支搜查队尽数歼灭。可现在这支搜查队可是有一千两百人。这么多人。就算是万禾手下的兵马再多出一倍。那也沒办法将他们全都给留在见阳谷。 妈妈咪的。怎么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真是倒霉。想到这里。万禾也是又恼又怒。之前所指定的这个计划也算是很不错的了。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碰上这么倒霉的事情。万禾也是沒办法了。犹豫了一下。万禾也是转过头。对众将说道:这一仗肯定是要打的。你们可有什么办法。能够把这些唐军全都给留下。不让他们回去通风报信。 其实就算是万禾不说。太史丰他们也都在想着这个问題。过了好半天。太史丰也是抬起头。对万禾说道:王爷。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量把他们给引入见阳谷。然后派人将谷口一封。再來个关门打狗。一定能够将他们给全部歼灭啊。 嗯。对于太史丰的这个提议。万禾自然是沒什么意见。但问題是。人家唐军会不会如太史丰所想的那样。乖乖地自投罗网。他们有一千多人。完全可以派一部分人入谷查探。剩下的人则是在谷外守候。要是就这样贸然动手。那留在谷外的唐军肯定会立马逃走。返回长安通风报信。正是因为有这个顾虑。所以万禾也只是应了一句。却沒有最后表态。 可是万禾等了半天。也沒有别人提出什么建议。最后万禾也只能是一咬牙。喝道:好。我们现在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太史丰。杜浩。小五。你们带着一千五百兵马前往谷口左右埋伏。如果对方全部兵马都进谷了。那你们就立马将谷口堵住。如果他沒有全部进谷。那你们就继续埋伏在那里。等到信号。然后直接朝着那留守在外面的唐军发动攻击。尽量不要让敌人走漏一个。 喏。太史丰杜浩和朱牧武三人立马就是应喝了一声。随即转身就是朝着地洞外跑去。他们这个任务才是最为艰巨的。因为如果他们沒有能够完成这个任务的话。那很有可能惹來更多的敌人。 而紧接着。万禾又是转过头望向了程咬金。沉声喝道:程咬金。你率领剩下的兵马利用这周围的环境。对所有进谷的敌人。绝对不要留情。全都杀光。记住。许杀不许降。 万禾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却是和平时的模样完全不同。在万禾的脸上。竟是少有的多出了一丝杀意。许杀不许降。就等于是向程咬金下达了命令。就算是敌人投降了。那也是一样杀无赦。万禾下达这么一个命令。也不是因为他生性冷血。而是现在的情况。瞬息万变。所以必须要将所有不安定因素都给斩除。要不然。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很有可能危及众人的性命安全。 而万禾这个命令。却是最适合程咬金不过了。程咬金接到了这个命令。也是一脸欣喜地领命而去。最后。万禾却是把目光移向了一旁还在研究地图的杜如晦和商如云。此刻杜如晦早就已经从研究地图的事情中反应过來。知道现在见阳谷已经是很危险了。不过杜如晦毕竟还只是一介文官。根本不可能上阵杀敌的。所以杜如晦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助万禾。 而万禾此刻也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扭过头。对着杜如晦就是喝道:克明。你和商先生两人赶紧研究这份地图。一定要尽快将地图弄清楚。找到密道的入口。这才是真正关系到众人性命安危的大事。一切可就全都拜托你们两位了。如果有什么问題。立马就是找我。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杜如晦也是不由得一愣。他和商如云两人都是相互看了一眼。这些可是半点时间也不敢耽搁。直接就是一头扑到那地图里面去了。能不能找出密道逃走。这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安排好了所有人的工作。万禾也是一脸忧心忡忡地从地洞里面爬出來。在亲兵的护卫下。快速朝着谷口方向赶去。按照斥候所估摸的速度來看。恐怕今天晚上他们就会到了。很快。万禾就已经赶到了谷口。而太史丰杜浩和朱牧武三人已经是早早守在谷口朝着谷外小心埋伏起來。而看到万禾竟然什么护甲都沒带。就这么跑到这个很有可能成为战场的地方來。可是把太史丰他们给吓了一大跳。当即便是朱牧武就是立马喊道:王爷。你。你怎么能够只穿这点衣服啊。战场上那可是很危险的啊。你这样。我们如何敢让你跟着我们一块埋伏打仗。 第六百七十六话 再起波澜 ♂, 万禾自然是不想穿上那些又厚又重的铠甲,但既然朱牧武他们如此坚持,万禾也只能是将铠甲穿戴好了,这才跟着他们一起进了谷口的左边山坡上。 沒过多久,只见在地平线上就是开來了一支军队,看那支军队的服饰和铠甲,可以肯定是唐军兵马,看到这支兵马,太史丰等人都是不由得眉头一皱,似乎发现了什么很麻烦的事情一样,看到太史丰等人的表情,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悄悄拉了一下朱牧武的袖子,悄声问道:小五,怎么样,出了什么事吗, 朱牧武的脸色也是很难看,听得万禾的问话,立马就是回答道:王爷,那支唐军最前面有两名战将,说明这支唐军应该有两个指挥者,这样一來的话,对方更加有可能留下一部分人守在谷口外面,到时候我们想要将他们全部引进山谷,恐怕是不可能了, 听得朱牧武这么一解释,万禾也总算是明白过來了,同样也是皱紧了眉头,看样子,待会能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将留守在谷口外的敌人全歼,这才是最重要的。 很快,那支唐军就已经开到了见阳谷外,目测应该是一千余人的样子,果然,那驻马在最前面的两名唐军军官只是商议了一小会儿,便是兵分两路,一半人马直接开进了谷内,而剩下的一半人马却是在谷口列下了阵势,以作接应。 看到对方这种安排,在旁边山坡中埋伏的万禾等人都是面色阴沉,这种结果可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不过既然事已至此,他们所能做到的,也只能是尽可能将对方全歼了,当即三将都是将目光移到了万禾的身上,万禾倒是双手一摊,这行军打仗的事情,万禾可是出不了半点主意,全都靠太史丰他们自己把握了。 既然万禾都表态了,事态紧急,太史丰等人也不敢耽搁了,太史丰当仁不让地接过了指挥权,太史丰直接就是对着杜浩和朱牧武布置起了战术,而杜浩和朱牧武两人都已经就位之后,太史丰朝着谷内看了一眼,先前进去的那支唐军已经完全进入了山谷内,太史丰双目精光一闪,随即便是从身边的士兵们手中接过了弓箭,悄悄弯弓搭箭,却是将箭头瞄准了唐军最前面的那名军官,擒贼先擒王,想要将对方全歼,那首先就要击破对方的主将,这样一來,也可以让对方陷入无人指挥的状态,自幼学习家传兵法的太史丰,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 咻,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只见箭矢离弦而出,如奔雷一般,直接朝着前方飞射过去,等到了下一刻,那箭矢便是准确地刺中了那军官的咽喉,那军官连惨叫声都沒來得及发出,直接就是倒毙当场。 杀,,,太史丰的箭同样也是讯号,见到太史丰一箭命中,从谷口左右立马就是传來了一阵阵喊杀声,所有埋伏的兵马都是一口气从山坡上冲了下來,而杜浩和朱牧武都是一马当先,转眼间就是冲进了唐军军阵当中,挥舞着他们手中的兵刃,大开杀戒。 这突然出现的敌人,让那些唐军士兵顿时就是方寸大乱,偏偏他们的头领却是中了冷箭,一开始就是死了,沒有指挥,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有的人想要往左边冲,有的人想要在朝着右边列阵防御,这样一來,原本还是整齐的军阵立马就是乱了套,加上杜浩和朱牧武两个高手冲进去大开杀戒,这下唐军的军阵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而杜浩和朱牧武两人却不是一味的盲目冲击,在他们有意识地指挥下,突然出现的梁军士兵却是慢慢地绕向了唐军军阵的后面,竟是将唐军的后路给断了,这下,就算是那些唐军士兵想逃走,现在也沒有机会了。 在万禾身边,太史丰手握弓箭,一箭一箭朝着下方的唐军军阵中射了过去,几乎每一箭都能取走一条性命,其实太史丰也不是不想下去冲杀,但万禾现在在身边,太史丰却是要顾忌万禾的安全,只能是留在万禾的身边,用弓箭杀敌,不过就算是如此,以太史丰的箭术,效率却也是不差。 很快,从见阳谷内也是传來了一阵喊杀声,听得这声音,万禾也是嘴角一勾,显然,程咬金也是开始动手了,当即万禾也是扭过头,对太史丰喊道:太史丰,你也下去杀敌吧,用不着管我, 这个看到下面杜浩和朱牧武两人杀得痛快,太史丰自然也想下去啦,可考虑到万禾的性命安全,太史丰也是显得很犹豫。 看到太史丰的模样,万禾立马就是猜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说道:别想了,我在这里安全得很,去吧,早点把敌人都给解决了,这场战事也能早点结束,再说了,我身边不是还有他们嘛,万禾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身后那些护卫,而看到万禾指向了他们,那些护卫也是一个个挺起了胸膛,颇有些自傲。 既然万禾都这么说了,太史丰本來自己也想要下去厮杀,当即太史丰就是对着万禾抱拳一喝,随即提起了长枪就是直接冲了下去,而有了太史丰的加入,谷口的唐军更是兵败如山倒,可当他们想要溃逃的时候,却是绝望的发现,他们的退路已经是被拦住了,根本就别想逃出去,在绝望当中,他们也是不得不面对他们身后的敌人的屠杀。 当最后一名唐军士兵惨死在太史丰的长枪之下后,就意味着这场战斗最艰难的部分竟是被他们给完成了,留下來的五百多名唐军士兵,竟然被他们给全部就地斩杀,虽然最后还有不少唐军士兵想要头像,但是太史丰他们还是硬起了心肠,按照万禾的命令,许杀不许降,将所有的唐军士兵都给杀光了。 噢噢,看得满地的尸首,虽然也有一部分梁军士兵战死,但将士们还是忍不住欢呼起來,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把声响从山谷内传來,众人扭头一看,却是看到一支不到百余人的兵马,个个带伤地冲了出來,正是之前进去的唐军士兵,看到新的敌人出來了,士气正旺的梁军士兵那更是二话不说,提起兵刃就是冲了过去。 那些唐军士兵本來就已经是在见阳谷被杀得心惊胆颤,本來好不容易冲出了山谷,迎接他们的,却不是生的希望,而是再次出现的屠刀,一时间,他们都是陷入了绝望,不少人甚至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任由敌人的兵刃落在他们的身上。 接下來的战斗那就更加简单了,不到半个时辰,赶來的一千余唐军全军覆沒,虽然成功完成了计划,但万禾却并沒有因此放松了心情,准确來说,这场胜仗也只是减缓了危机到來的时间而已,用不了多久,长安那边就会发现这支军队失去了联系,从而知道这边有什么问題,那接下來,就会是大军压境,所以万禾所能做到的,就是尽快撤离这见阳谷。 从山坡上下來之后,万禾就一直是皱着眉头,思索着这件事,最后甚至顾不上去和太史丰等人庆祝,径直就是朝着地洞方向赶去,现在摆放在万禾面前的唯一出路,那就是地洞里面的那条通道了,如果能够顺利从那个地洞逃到潼关的话,那还有一线生机,要不然,到时候可就危险了。 还沒等万禾赶到地洞那边的时候,程咬金却是全身带着血就这么从旁边的树林中冲了过來,一看到万禾,就咧着嘴喝道:王爷,你看,唐军的头目的脑袋,被我给撕下來了,说完,程咬金就是把自己手中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丢到了万禾的面前,就像是在向万禾邀功一样。 呃,原本万禾对着血淋淋的人头可沒什么好感,可就是眼睛一瞥的功夫,万禾却是看清楚了那人头的模样,立马就是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过去,之前万禾在谷口远远看着这军官,还看不清他的脸,所以沒有认出來,现在近距离这么一看,万禾立马就是认出來了,此人却是李建成手下的一个小军官。 见到李建成手下的人都赶过來了,万禾更是感觉此事有些棘手了,显然,这队人马并不是先前他们所猜测的搜查队,而是专门杀到见阳谷的唐军,恐怕李建成也是以为万禾只有从长安城带走的那些人马,这一千多人足够对付万禾了,所以才沒有多派人过來,只不过李建成却是万万沒想到,万禾手下竟然有这么多人马。 这么看來,先前万禾还以为李家会等上许久才发现这里的问題,看样子,用不了多久,李家的大军就会杀奔过來了,想到这里,万禾也是不由得心中暗惊,立马就是对着程咬金喊道:程咬金,别发愣了,赶快去谷口,通知太史丰他们,加快速度,我们随时准备离开这里, 第六百七十七话 漫长的行程 ♂, 虽然万禾突然下达这么一个命令。也是让程咬金有些惊讶。但程咬金还是按照万禾的命令去做了。而万禾自己则是径直朝着地洞方向加快速度赶去。很快便是來到地洞内。一进石洞。却是发现原本在这里研究地图的杜如晦和商如云都不见了。 这紧要关头。杜如晦和商如云却是不见了踪影。可是把万禾给急坏了。万禾立马抓起守在旁边的士兵就是喝问道:杜大人和商先生他们人呢。 万禾本來是想要拎起那士兵的。只不过他那小胳膊小腿的。想要拎起一个虎背熊腰的士兵。这难度大的可不是一点半点。那士兵一脸古怪地看着眼前的万禾。心里还想着要不要踮起脚配合一下。不过嘴上还是立马回答了万禾的问话:回王爷。杜大人和商先生在里面的那个房间。好像是找到了地道的入口了。 找到地道入口了。听得这个消息。万禾也是心中一喜。这可是再及时不过了。当即万禾便是顺着那士兵手指方向就是走了过去。刚走过一个房间。就听得前面传來了杜如晦和商如云的说话声。而万禾更是加快了脚步。顺着声音。终于是找到了两人所在的房间。 这刚进房间。万禾就看到在房间的正中央。竟是又出现了一个大洞。那洞口内深幽无底。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而此刻杜如晦和商如云也正守在洞口。似乎是在研究着洞内的情况。见到万禾进來了。那些守在旁边的士兵也都是纷纷朝着万禾行礼。万禾摆了摆手。便是径直走到了杜如晦的身边。对着他们说道:怎么样。这洞口是不是就是地道入口。 杜如晦皱着眉头。头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了这种不确定的表情。只听得杜如晦说道:按照地图上所描绘的。应该是地道的入口。只不过。还沒有派人进去试试看。所以 沒时间了。万禾直接就是打断了杜如晦的话。并且将事情缘由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按照这样的情况來看。李建成应该已经知道我们躲在这里。他派來的兵马被我们给消灭了。那很快李建成甚至是李渊就会派遣大军前來见阳谷。所以。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眼下唯一能够让我们安全离开的。就只有这个地道了。我们要立刻行动。 听完万禾的话之后。杜如晦也是赞同了万禾的这个决定。现在的确不是拖拖拉拉的时候了。当即杜如晦便是开始接过了万禾的指挥权。指挥着手下士兵前往营地。将人和物资全都运至这里。同时。杜如晦又是点了十名士兵。让他们作为探路先锋。先一步下了地道。 这个地道情势不明。先下地道遭遇危险的可能性很大。但这些士兵也都是从洛阳军中精挑细选的精锐。对万禾都有着无比的忠诚。为了万禾的安全。他们当然甘愿赴死。所以在杜如晦下达命令之后。这十名士兵二话不说。就是立马跳下了地道。 沒过多久。太史丰和程咬金也是赶來了。至于杜浩和朱牧武则是留在了营地指挥将士们撤离。而跟着太史丰和程咬金他们一块來的。还有商家的几个人与受伤的张庆宇。商家人除了商如云商琭商珂以及万禾的堂弟万诚之外。还有商如云的小女儿商月儿。商月儿是个只有十多岁的小女儿。长得十分的可爱。性格也是活泼得很。只不过现在的气氛如此紧张。让商月儿也是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大哥商琭。死活也不肯放手。 现在这种情势。也容不得万禾去安慰这个小姑娘了。点了点头。万禾也是跟着杜如晦一块指挥着将士们进入地道。在之前那十名士兵进去探路之后。接下來。就是由太史丰率领着将士们陆续往地道里面走。等到走了有三四百人之后。接着进去的。就是商家四口人与万诚。而张庆宇也是紧随其后。昏迷的易凡更是由两名士兵提着担架抬着。接下來的士兵也是抱着商如云的那些宝贝书籍。紧紧跟在后面。一同钻进了地道。 等到所有书籍和必要物资都运进去之后。杜如晦望向了万禾。说道:王爷。接下來就该是你了。快进去吧。程将军。你随身保护王爷。叔玠兄。你也跟着王爷一块走吧。我再等一会儿。 对于杜如晦的安排。万禾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按照杜如晦的安排行事了。现在这每一刻。都是至关重要。不容许他浪费丁点时间。所以万禾还是按照杜如晦的安排。一头钻进了地道内。 进了地道。万禾才发现。这个地道其实并不狭窄。相比起上面那个进入石洞的地道。却是要宽敞多了。别说万禾了。就连程咬金这样虎背熊腰的身材。也完全可以并排走上两三个人。而且这地道也不知道是怎么设计的。明明是在地底下。竟然还有微微的轻风刮过。使得这里面的空气一点也不闷。如此大的一个工程。天知道当初那些大商遗民是怎么做出來的。 当然。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万禾借着前面士兵所安插的火把的微弱光芒。加快速度朝着前方前进。这一走。就是走许久。因为在地底。见不到日月。万禾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总之。他们就是走累了就休息。饿了渴了就喝水吃干粮。从后面传來的消息。杜如晦他们也已经安全退入了地道。而且在进入地道之后。杜如晦还特意将地洞口和地道的入口都给重新封住了。希望能够瞒天过海。 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或许是五天。或许是十天。反正万禾等人就这么一直呆在地道里面。甚至到最后。完全靠着本能。就这么一直沿着地道往前走。要不是大家都时不时地说说笑话。相互打趣。这样在黑暗中行进这么长时间。只怕大家都要发疯了。 终于。在万禾足足睡醒了二十七次之后。前面的人马停住了脚步。而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是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前面的人马已经到了地道的尽头了。想到这一点。万禾也是高兴得直接蹦了起來。却是一头撞到了头顶的石头。疼得万禾那是连眼泪都快出來了。 这个时候。后面的杜如晦等人也都是赶了过來。朱牧武看着万禾就是问道:王爷。前面怎么了。可是已经到头了。 应该是吧。万禾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点了点头。而就在这个时候。前面太史丰也是派來了人。向万禾请示。果然是已经到了地道口。只不过那地道口却是被一块石板给封住了。虽然应该是能够打开。但太史丰却不敢草率行动。特地派人來向万禾请示。听完之后。万禾二话不说。直接就是拍板说道:肯定是要出去了。那还等在这里干嘛。难不成大家全都留在这里当山顶洞人啊。 万禾所说的什么山顶洞人是什么。众人自然是不知道了。不过万禾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了。而杜如晦却是摆手拦住了那个准备传令的士兵。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按照地图上的标识。那地道的出口就应该是在潼关附近了。那潼关可是在屈突通的掌控之下。还是属于李家的势力范围。我们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不如。让程将军等人都先前往地道口。和太史将军一块打开地道口。确定沒有危险之后。大军再出地道。 杜如晦所提出的。也是谨慎之言。对于这个建议。万禾自然沒有不答应的。大手一挥。程咬金杜浩和朱牧武全都是往前走。甚至连身上的伤势好得差不多的张庆宇也是跟着去了。约莫过了有两个多时辰之后。从前面传來了消息。确定出口那里很安全。沒有问題。得到这么一个答案之后。万禾再也忍不住了。立马就是跟着所有将士直接朝着那地道出口赶去。 在前往出口的路上。万禾已经明显感觉到这地道有向上的趋势。行走起來。倒是有点像在上坡的感觉。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万禾终于是感觉到前方传來一阵光亮。那是与火把的光亮完全不同的光芒。看到那有些陌生的光亮。万禾的心中立马就是升起了无尽的欢喜。脚下的步伐也是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终于。万禾走到了地道口。往外一个踏步。阳光照射在身上。那种久违的温暖感觉。顿时就是让万禾有种快要飘起來的幸福感。万禾还是第一次感觉到阳光是这么的美好。深深吸了口气。万禾将双臂展开。笑着说道:妈妈咪的。本少爷这也算是重见天日了。 听得万禾的话。早一步出來的将士们也都是呵呵笑了起來。实际上万禾也算是喊出了他们的心声。他们每个人出來的那一瞬间。都是和万禾一个想法。妈妈咪的。终于出來了。 第六百七十八话 如何出关 ♂, 虽然在地道里行进了那么长的时间。但所有梁军将士都还保持着极高的战斗素养。随着朱牧武的一声令下。两千余将士立马就是在地道出口周围布下了防守阵型。并且派出了十余名斥候在方圆布下了警戒。这个时候。万禾才发现。这个地道出口所在的位置。竟是在一个小山坡下。凭借着浓密的杂草和泥土。还有之前被程咬金他们给破开的石板。遮掩住了出口。这才使得这个出口不为人知。在弄清楚了这个地道出口的位置之后。当即杜如晦便是让人将这个地道口给封死。而万禾也是立马拉着众人围坐在商议起接下來的事情。 首先。要搞清楚的。就是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他们在地道里面到底走了多久。关于这个问題。万禾的部下都沒办法得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反倒是商如云的次子商珂给出了答案。原來商珂在地道里赶路的时候。却是闲來无事。竟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算起时间來。虽然并不能算是很精确。但大概的时间也是算出來了。从见阳谷地洞内出发。一直到现在从地道里面出來。约莫过去了有十七天的时间。算起來。也已经有半个多月了。 弄清楚了大概的时间。那接着要弄明白的。那就是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虽然地图上标明的。这个出口是在潼关附近。但潼关附近的地方可是多了去了。到底是在哪个位置。是关外还是关内。这些都不清楚。当然。这些也还不算是什么问題。因为之前派出去的斥候除了警戒之外。也会查探周围的方位。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而现在最为关键的问題。就是该如何与洛阳方面取得联系。之前进入地道之后。万禾也是将用來与洛阳方面联络的信鹞放了出去。虽然还留有了两只信鹞。但在地道内那么多天。虽然人沒什么事情。但信鹞却是吃不消。早就已经死了。沒有了信鹞。如果现在的位置是在关内的话。万禾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与洛阳方面恢复联系。让秦琼大军配合营救他们出关。 王爷。杜如晦轻轻捋了捋胡须。对万禾说道:不如先派遣一些机灵的士兵。穿上百姓的衣服。前往周围寻找村庄。打听周围的情况。如果这里已经是潼关关外的话。那自然好办了。如果这里是关内的话。倒不如让他们尝试着混出潼关。一两名士兵。只要不带着武器。想要出关应该沒什么问題吧。只要出了关。再让秦将军那边传來信鹞。我们就可以与洛阳方面回复联系了。 嗯。这倒是个办法。听完杜如晦的话之后。万禾也是点了点头。这也算是沒办法的办法了。只是不知道现在李渊是否还在搜索万禾的踪迹。如果李渊下令封锁潼关的话。那事情可就更加麻烦了。随即万禾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现在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也不知道之前的计划。叔宝他们进行得怎么样了。如果一切进行得顺利的话。那我们不仅可以出关。还能狠狠地坑李渊一把。 万禾所说的。却是万禾在前往见阳谷之前。就已经设定好的一个计划。目的就是为万禾逃离长安做准备的。听得万禾相问。杜如晦也是低头思索了片刻。说道:那个计划有长孙大人和乔松兄处理。又有秦将军亲自执行。想來应该不会有问題才是。只不过。这人心隔肚皮。这件事到底能不能成功。属下也不能确定。叔玠兄。你与那屈突通相熟。这件事你怎么看。 杜如晦这么一问。坐在杜如晦对面的王珪也是沉吟了片刻。随即说道:其实我与那屈突通也仅仅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不过依我看。这屈突通对大隋还是留有一丝忠心。当年他之所以会投降李唐。实在是时运不济。听说当初李渊曾经抓住了屈突通的家人。先后派遣屈突通的家仆部下乃至屈突通的儿子來劝降他。结果都被他给拒绝了。最后若不是身陷绝境。只怕也不会投降李唐的。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李渊虽然表面上很赞许屈突通的忠心。但实际上并沒有太过信任屈突通。就算是让屈突通留守潼关。但却是暗中将屈突通的部下全部调走。把屈突通给彻底架空。这还不够。还派遣手下大将殷开山驻守渭城來监视他。由此可见。屈突通在李家手下过得并不好。如今李渊又篡隋自立。这对于屈突通來说。又是一个不好的消息。所以我看。这个计划可行性很高。 说到这里。万禾他们的计划也是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利用李渊篡隋这个机会。让屈突通谋反。屈突通所把守的。那是从长安通往洛阳的最关键的一关。只要屈突通反了。那万禾想要回到洛阳。自然是轻松多了。 当然。这也只是万禾还在长安的时候的计划。按照原本的计划。万禾就是要趁着李渊篡隋。让屈突通心生不满的时候。然后让秦琼领兵大举压境。同时高举营救恭帝杨侑的旗号。这样更是给屈突通一种暗示。只有洛阳这边。才是大隋正统。最后再派遣使者与屈突通联系。让屈突通背叛李唐。投靠到万禾这边來。 而当日万禾到见阳谷之后。所得到的信息。就是秦琼已经开始从洛阳出兵。赶赴到潼关。接下來。万禾就带着大军直接钻进了地道。只是來得及发出最后一个消息。至于秦琼把计划执行得如何了。万禾现在是一无所知。随即朱牧武也是对万禾说道:按照王大人的说法。现在屈突通在潼关已经被架空。我们就算是成功策反了屈突通。现在看來。估摸也沒多大用处啊。 听得朱牧武的质疑。王珪却是不由得笑了起來。看着朱牧武就是说道:朱将军。你可别小觑了这屈突通。当年他在大隋的时候。那可是赫赫有名的战将。虽然不如张须陀将军那般名满天下。但我敢肯定。他的能力绝对不会比张须陀将军差。杨广肯将长安交给屈突通來守卫。这就足见杨广对屈突通的实力有多信任。李渊虽然架空了屈突通。但依我之见。这也只不过是屈突通故意让李渊架空自己罢了。毕竟他也知道李渊对他不信任。不想惹得李渊对他心生怀疑。而李渊在潼关的那些手段。对屈突通根本沒用。只要我们能够真的策反屈突通。屈突通自然会在第一时间掌握潼关的军权。 听得王珪对屈突通竟然如此有信心。万禾也是不由得期待起來。当年大隋四大强兵。其中平叛大军已经全军覆沒。而新的平叛大军如今已经成为梁军的基石。江淮兵卒随着洛阳一战。已经跟着王世充一块消失在天地之间。至于燕地悍兵。如今也是分为两军。一支在薛世雄手下。一支在罗艺手下。而之前北方风起云涌。在万禾手下谋士刘文静的策划下。两军也都为万禾所用。现在四大强兵。其中三支军队已经分崩离析了。唯有那西都铁甲还保持着几乎完整的建制。虽然现在指挥权已经不在屈突通手中了。但如果万禾将屈突通招降过來。那将來说不定还能将这支西都铁甲给拉拢到万禾的麾下。那岂不妙哉。 当然。现在一切也都只是万禾的意淫罢了。连屈突通是否归降都还不知道。更不要说是什么西都铁甲了。随即万禾又是对众人商议了一些事宜。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了过來。那传來的方向。正是万禾停留的山坡的东面。 万禾抬起头朝着那个方向望了过去。心中立马就是一沉。只见那赶过來的。正是先前所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果然。等到那斥候纵马上了山坡之后。便是径直快步跑到万禾等人的面前。对着万禾就是抱拳跪拜下來。喝道:启禀王爷。小人已经打探清楚了。这里尚在关内。往东南方向前进三百里。就是潼关。小人向当地百姓查探。潼关今日已经是完全封锁。不许出。也不许进。 听得斥候的回报。万禾等人的心都是立马沉到了底。看样子这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李渊已经下令将潼关封锁。这样一來。除非是秦琼将计划执行到位。要不然。万禾的人想要通过潼关。几乎是不可能了。 怎么办。众人一个个都是面面相觑。不能通过潼关。那就沒办法与关外的秦琼重新建立联系。更加不知道关外的情况如何。要是这样下去的话。万禾等人就等于是被困死在了关内。就算是李渊一时间找不到万禾的踪迹。但时间一久。这两千余人的兵马也会因为缺粮而溃败。到时候就算是李渊不來找。万禾也要主动现身了。 众人沉默了好一段时间。随即。王珪突然是抬起了头。朝着万禾等人看了一眼。仿佛做出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沉声喝道:不如。让我去潼关一趟。我去亲自面见屈突通吧。 第六百七十九话 屈突通的怨气 ♂, 潼关的关门之上。看着那关门外被拦在关外的百姓。屈突通不由得皱着眉头。特别是那些百姓闹腾了几下之后。就立马被几名唐军士兵给吓唬走了之后。屈突通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阵烦躁。 自从半个月前。从长安传來的圣旨。刚刚登基为帝的李渊下令。将潼关关门关闭。不许任何人进出潼关。而屈突通也是开始了心烦意乱。屈突通心中的烦闷。并不是因为李渊下令封锁潼关。而是李渊竟然废除了恭帝杨侑。自己登基为帝。 当初屈突通投降李唐。虽然自己感觉对不起杨广对自己的提携之恩。但想來想去。李渊所拥立的。也是杨广的孙子。也算是大隋皇室血脉。所以屈突通也可以以降隋不降唐來安慰自己。可现在李渊竟然废掉了隋帝。自立为帝。那如今的屈突通。也已经不算是隋臣了。这让屈突通更加沒办法來欺骗自己了。 屈突通不是沒想过就此离去。可一來。自己当年投降。已经是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了李唐的印记。这天下间。又还有谁敢接受自己。二來。李渊似乎也猜到屈突通会心生不满。所以早早就派人将屈突通给架空了。如今在这通关之内。屈突通只能指挥得动自己手下的十余名亲兵。至于潼关内的其他人。那根本就不会听从屈突通的命令。相反。若是屈突通稍显叛意。这些将士就会立马将屈突通拿下。押往长安。 当然。这第二点并不是制约屈突通的重要原因。屈突通既然能够成为大隋名将。为杨广镇守西都。那自然不是易于之辈。岂会被几个小辈给制住。屈突通真正在意的。还是那第一点。这天下间真正能够接纳自己的。唯有那雄踞洛阳的梁王。但万禾与李渊之间的冤仇。那是天下人皆知的事实。自己一个大唐降将。贸然投奔到洛阳。会不会到头來。还是落得和现在一样的下场呢。这点。屈突通也不敢肯定。这可是关系到自己性命的事情。屈突通也不敢随便做出抉择。 爹。就在屈突通一个人站在那里发愣的时候。从后面传來了一把喊声。却是一名长相和屈突通有些相似的年轻将领走了过來。看着屈突通就是问道:你在这里作甚。 这名年轻将领。却是屈突通的长子屈突寿。而屈突通扭头看着屈突寿的眼神中。却是丝毫沒有父亲看待儿子的温情。反倒是充满了冷漠。只是冷冷一哼。说道:我干什么。难道还要向你汇报不成。说完。屈突通就是直接转身朝着关内走去。 对于屈突通的话。屈突寿的脸上也是立马闪现出了一丝尴尬。他当然知道自己父亲为什么会如此对待自己。当初屈突通困守潼关的时候。自己却是已经投降了李唐。而且还代表李唐來劝降屈突通。这对于一向以大隋忠臣自居的屈突通來说。简直就是一个莫大的羞辱。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还罢了。也不知道是谁给李渊出的主意。这次为了防止屈突通叛乱。李渊竟然把屈突寿给派到潼关來。架空屈突通在潼关的掌控。这么一來。屈突通不恨死屈突寿才有鬼了。 虽然心中无奈。但屈突寿却还是咬牙握紧拳头。他知道。自己投降李家是沒有做错的。要不然。他们屈突家早在几年前。就被李家给杀光了。哪里还有现在的风光。屈突寿扭过头。再次望向了那些还在关门前闹腾的百姓。心中也是越发坚定信念。坚持住。只要能够过了这一关。就能赢得李家的信任。到时候。他们屈突家一定会再次成为天下名将世家。 而屈突通回到关内之后。干脆便是直接进了自己的宅院。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生闷气。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屈突通的房门被敲响。让屈突通也是不由得一愣。当即便是喝问道:是谁。 将军。从门外传來屈突通亲信的声音。有两人自称是将军的故交。前來拜访将军。 我的故交。听得这个话。屈突通心头一跳。这潼关之内。虽然也有几户百姓。但除了这些百姓之外。剩下的。都是驻守潼关的大军。在这些人里面。哪里來的屈突通的故交。屈突通第一个感觉便是其中有问題。当即便是快步走到房门前。直接将房门打开。皱着眉头对那名守在门口的亲信喝问道: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是中年读书人。看上去很羸弱。一个是年轻汉子。却是明显练过功夫。那名亲信立马就是将前來拜访屈突通的两个人的特征说了一遍。显然是观察得很仔细。随即又是补充道:说是将军故交的。是那个中年读书人。至于那个年轻汉子。应该是保护那个中年读书人的。 中年读书人。听完这话。屈突通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自己一介武夫。哪里有什么读书人的故交。可本能的。屈突通觉得这其中另有玄机。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把人请到会客厅内。我待会就去见他。 喏。那亲信立马就是应声退了下去。而屈突通犹豫了好半天。但还是猜不出对方是什么人。想了好久。屈突通最终还是放弃了。直接迈开步子。朝着会客厅走去。 很快。屈突通就已经來到了会客厅外。远远就看到厅内有两道人影。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那个站着的年轻汉子。屈突通显然是不认得。但也能够从对方身上感觉得到对方的实力不凡。而那坐在椅子上。是不是喝口茶水的中年人。屈突通却是觉得眼熟。但还是认不出对方。一直等到屈突通走进了大厅。正准备向两人打招呼的时候。突然眼睛一亮。满脸惊讶地看着那中年读书人。问道:你。你是王珪。王大人。 哈哈哈哈。见到屈突通竟然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王珪也是哈哈一笑。直接站起身。对着屈突通就是一礼。笑道:许久不见。屈突将军别來无恙。 屈突通却是一早就知道王珪已经背叛了李家的消息。这次封锁潼关。从长安下发的通缉令里面。可是也有王珪的通缉令在内呢。只不过屈突通在见到王珪之后。从一开始的惊讶。却是转变成了现在这异常古怪的表情。但就是沒有下令让左右亲信把他给拿下。过了好半天。屈突通一脸阴晴不定地对着左右一喝:全都给我退下。沒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擅自闯进來。 屈突通突然下达这么一个命令。站在屈突通对面的王珪以及跟在王珪身后的张庆宇立马就是眼中闪过了一道喜色。这次王珪主动提议來潼关。就是要劝降屈突通。至于张庆宇。却是因为现在潼关被封锁。以王珪这小胳膊小腿的。自然沒办法溜进潼关。所以就派遣了伤势好得差不多的张庆宇。送王珪进入潼关。 所谓潼关天险。其实也就是拦住那些普通人罢了。但对于会高來高去的武林高手來说。那简直就有如平地。所以有了张庆宇的帮助。王珪自然是很轻松地來到了关内。并且在张庆宇的保护下。一路避开了那些唐军士兵。來找屈突通。原來最大的担心。还是担心屈突通对李唐太过忠诚。那王珪就等于是送羊入虎口。可现在看屈突通的态度。分明是已经有了反心了。这样一來。王珪的任务。也不是不可能完成了。 就在王珪和张庆宇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笑意之后。屈突通也是长叹了口气。说道:王大人。你这次的來意。屈突通也是知道一二。但如今这潼关已经不属于我所管。我在这里也只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就算是我答应帮助你。这件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沒办法送你们出关了。 王珪听得屈突通的话。非但沒有失望。反倒是露出了笑意。既然已经听出了屈突通心有反意。那这最大的一个困难就已经解决了。刚刚屈突通所说的。也只不过是一个托辞罢了。王珪能够听得出來。屈突通这只不过是不想太过冒险罢了。随即王珪便是对屈突通笑道:屈突将军。你我都是大隋旧臣。说实在的。如果屈突将军现在过得舒服日子。那在下也不会來打扰屈突将军的好日子。但现在屈突将军过得并不开心。难道屈突将军就从來沒有对当日的决定后悔过。 屈突通当然知道王珪所说的后悔。就是指当年自己投降到李唐手下的事情。想到这件事。屈突通的脸色也是唰的一下就沉了下去。不过当着王珪的面。屈突通也不好明说什么。只是略有些尴尬地朝着周围看了过去。似乎在确定周围沒有人在偷听。过了好半天。屈突通才是长叹了口气。说道:王大人既然一切都知道了。那某也不多说什么了。如今某在大唐过得日子那是一天比一天难受。李渊并不信任我。我也只能是一辈子都困守在这里。终老到死。 :最近才查资料得知。屈突通并非姓屈。而是姓屈突。这个是一个复姓。胡人比较多见。特此说明。请书友大大今后多多指正 第六百八十话 说服屈突通 ♂, 听得屈突通的话,王珪心中顿时就是一喜,看样子,屈突通对李渊的怨气还是挺重的,看來这次倒是有戏,当即王珪便是笑呵呵地对屈突通说道:屈突将军乃是大隋名将,能力出众,李渊又怎么会将将军闲置,呵呵,将军就不要说笑了, 王珪这话表面上好像是在劝慰,实际上却是越发勾起了屈突通心中的怨气,屈突通冷哼一声,不过很快又是恢复了常色,屈突通能够爬上现在这个位置,绝对不是那种只知闷头往前冲的莽夫,他很快就反应过來,眼前这个人,可是刚刚从李渊手下叛逃出來的,当即屈突通就是立马就是眯起了眼睛,看着王珪,笑道:对了,王大人一向都是无事不登门,今日來找我,又有何事啊, 王珪倒是沒想到,屈突通竟然不接自己的茬,反倒是如此直白地问自己的來意,倒是让王珪有些意外,不过王珪对屈突通也算是有些了解,所以很快便是笑着说道:屈突将军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在下的來意,相信屈突将军应该是心知肚明吧, 屈突通眼中立马就是闪过了一道精光,颇有意味地看着王珪,过了好半响,才开口问道:王大人当真投靠了梁王,据我所知,李渊对王大人也很是器重,为何王大人情愿舍李渊而投梁王, 也不知道是不是屈突通故意为之,在称呼万禾和李渊的时候,屈突通只是对万禾用上了敬称,对李渊却是直呼其名,王珪倒也沒有点破这一点,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梁王雄才大略,乃是真正的明主,相反,李渊虽然得势占据长安,但心胸狭窄,任人唯亲,却不是一个值得投靠之人,这一点,相信屈突将军也是深有体会把, 王珪说着说着,这皮球又踢回來了,屈突通也是嘴角一抽,犹豫了半晌,又是长叹了口气,说道:我就算是有所不满,又能如何,如今这潼关已经全都被李渊的人所掌控,我就算是有心行事,也是无能为力啊,屈突通还不明白王珪到底想要自己做些什么,所以也沒有暴露自己底牌,反倒是一个劲地在那里自怨自艾。 呵呵,王珪哪里会上屈突通这个当,笑呵呵地对屈突通说道:屈突将军,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咱们也明人不说暗话,我不知道屈突将军有沒有得到消息,梁王手下大将秦琼将军,如今已经亲率大军前來潼关了,这潼关有多少人马,其中又有多少人是屈突将军的心腹,这一点,相信屈突将军要比我清楚,到了关键时刻,屈突将军的选择就很重要了,梁王可是求贤如渴啊, 听得王珪的话,屈突通的双目立马就是闪过了一道寒光,对于王珪所说的话很是惊讶,这几年,继承了张须陀的平叛大军的秦琼,名头已经是越來越响亮了,屈突通自然也听过秦琼的名字,虽说秦琼也是一员年轻战将,但屈突通已经将他放在与自己同一级别來看待了,听得王珪说秦琼竟然率领大军來潼关,屈突通下意识就认为不可能,秦琼如此行动,他怎么会先前沒有得到任何消息,不过很快屈突通又是静心思索起來,王珪不可能在这件事上骗自己,难道,秦琼真的会來,他來潼关又是有何用意,难道想要和李唐开战。 屈突通那可不是一般的武将,听到这么一个重要的信息,屈突通立马就是想起这件事可能造成的影响,特别是他手下的潼关,能不能挡得住秦琼大军的攻击,虽说潼关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真要是有十倍于己方的敌人來袭,就算是以屈突通的能耐,想要守住潼关也是比较困难的,更何况现在潼关的指挥权根本就不在屈突通手中。 撇开王珪的真正用意不谈,若是潼关被攻破,那自己又要怎么去面对李渊,李渊原本就对自己不信任,眼下这关键时刻,潼关竟然在自己手中丢了,自己要是逃回长安,李渊只怕还是会将一切罪责都推到他的身上吧。 想到这里,屈突通心中的反意就更加强烈了,抬起头,望向了王珪,随即眯着眼睛问道:王大人,那你这番前來,可是想要代表梁王,來当说客的, 不错,王珪这次倒是沒有含糊其词,而是一口就承认了下來,紧接着,王珪的脸色再次变得严肃起來,沉声说道:屈突将军,如今恭帝被废,大隋在天下的正统,就只剩下梁王扶持的皇泰主了,将军乃是隋臣,世食隋禄,难道就甘心为乱臣贼子效命吗, 李渊在王珪的口中直接就是变成了乱臣贼子,而屈突通脸上的神情,也显示他变得意动了,不过很快,屈突通又抛出了一个问題:如今李渊能够废除恭帝而自立,那你又如何能保证,梁王他日不会废除皇泰主而自立呢,我已经背叛过大隋一次了,这次又要我背叛大唐,那我在天下人口中算什么,三姓家奴吗, 说到底,像屈突通这样的名将,对于自己的名声,那也是很爱护的,这不停转换门庭的将领,恐怕放在谁身上,名声都好听不到哪里去,对于屈突通的这个问題,王珪倒是沒有被难住的模样,立马就是说道:屈突将军此言差矣,虽然我不能保证将來梁王也会行那自立之举,但,至少在现在,梁王不会那么做,屈突将军一直以來,都沒有背叛过大隋,之前屈突将军被迫投降,但也是投降大隋,现在李渊废帝自立,将军又转投皇泰主,不还是一样为大隋效忠吗,何來转换门庭之说, 王珪这话已经算是在偷换概念了,但对于屈突通來说,这反倒是最有用的,屈突通心中的防线已经慢慢被王珪给攻破了,对于转投万禾,已经渐渐坚定了心思,不过最后,屈突通还是有一点顾忌,说道:世人皆知,梁王与李渊有深仇,我之前投靠李渊,那梁王能否接纳于我, 呵呵,屈突通这话一说出口,就已经是等于做出决定了,王珪不由得呵呵一笑,立马就是说道:屈突将军这个顾虑更是沒有必要,梁王一向求贤若渴,对于屈突将军这样的名将,梁王那是欢迎还來不及了,又怎么会不接纳呢,再说了,在下不也是同样从李渊手下转投过來的吗,梁王能够接纳在下,又怎么会不接纳将军呢, 这个,倒不是这个问題,屈突通的顾虑似乎还沒有解开,讪讪地说道:我投靠到梁王麾下,却不是只想当个守关之将,若是我投靠到梁王,却得不到梁王的重用,那还不如不多此一举, 屈突通这话一说出口,王珪立马就是明白了屈突通的顾虑了,敢情屈突通就是担心自己投靠到万禾帐下之后,能不能继续得到重用,能不能像以前在大隋时一样,镇守一方,成为一方重臣,权力这种东西,那可是会上瘾的,之前在杨广帐下,屈突通就是坐守西都的大将,可到了李渊手下,却是变成了守关之将,这也是屈突通对李渊不满的一个最大原因,所以屈突通这次转投万禾,可不想重蹈覆辙。 显然屈突通也是吃一堑长一智,行事也变得谨慎小心起來,而王珪想要空口说白话,也是沒办法打消屈突通的顾虑了,不过王珪既然有把握來劝降屈突通,自然也是有他的准备,见到屈突通肯把这最后的顾虑说出口,王珪也知道是动用自己底牌的时候了,当即王珪便是左右看了看,嘴角一勾,露出了一副神秘的神情,压低声音对屈突通说道:屈突将军,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在下也不再对将军藏着掖着了,有一件事,还要对将军说明, 见到王珪突然变得如此神秘,屈突通也是有些惊讶和好奇,当即也是连连点头,而王珪也是接着笑道:其实,在下这次來找将军,不只是为了送在下出关而已,在下是希望,将军能够网开一面,送梁王出关, 什么,屈突通先是一愣,紧接着立马就是失声惊呼起來,之前虽然他听说过万禾到了长安,可对于这个消息却是一直都不相信,在他看來,万禾那么尊贵的身份,又怎么会跑到长安來赴险,可现在听王珪这么说,万禾竟然真的來了长安,而且这次还要借着潼关出关,返回洛阳,这怎能不让屈突通惊讶。 而见到屈突通的模样,王珪又是接着说道:将军,这次梁王可是身陷险境,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将军若是能够在这个时候助梁王一臂之力,那梁王今后又如何会不重用将军呢, 嗯,王珪这最后一句话,也是彻底打消了屈突通的顾虑,思索了片刻之后,屈突通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坚毅的神情,用力挥了挥拳头,沉声喝道:既然王大人如此信任我,把这等重要的消息相告,那我又怎么会辜负王大人的信任,好,这次我就助梁王一臂之力, 第六百八十一话 潼关叛乱 ♂, 柴简,可曾看到我爹在哪里,屈突寿走下关口,一把就是拉住了旁边一名军官就是问道,这名军官乃是柴家人,是柴绍的一个远房亲戚,不过显然这个叫柴简的军官和柴绍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所以屈突寿对他也并不是很客气。 而柴简在听得屈突寿的问话之后,也是立马恭恭敬敬地一礼,回答道:回禀将军,属下刚刚看到老将军回到西关口去了, 西关口,听得柴简的话,屈突寿也是不由得一愣,他沒想到屈突通好端端怎么又跑到西关口去了,心中升起无数疑惑,却是对着柴简摆了摆手,让他离开,自己则是径直朝着西关口赶去,潼关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屈突寿很快便是赶到了西关口,还未上关,抬头一看,就看到自己的父亲屈突通,正站在关上,似乎在朝着关外眺望什么。 虽然心中有些奇怪,但屈突寿也知道自己父亲最近有些不痛快,倒也沒有多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准备回去,不上去找骂了,而就在屈突寿回过头的那一瞬间,却是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扭过头,又是朝着关上望去,只见在关上,竟然多出了不少人马。 嗯,怎么回事,屈突寿记得很清楚,自己安排在西关口的人马并不多,因为潼关以西就是渭城了,如果西面有什么问題,驻守渭城的殷开山肯定会第一时间派人來通知的,可现在西关口竟然多出了不少人马,几乎是整个潼关兵马的近三分之一,沒有他的命令,那些士兵怎么会擅自跑到西关口來,想到这里,屈突寿心中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当即便是朝着关上快步走了过去,一上关口,屈突寿就是冲着那些士兵喝道:你们怎么回事,为何擅自到这里來, 屈突寿的喊话刚刚喊出口,只见整个关口上的将士全都是把脑袋一转,目光顿时就是集中到了屈突寿的身上,而那目光中所闪现出來的寒意,更是让屈突寿全身不由得一颤,下意识地就是想要往后退,可就在他准备回过身的那一刹那,突然,一阵凉意就是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同时一把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來:别动,少将军,要不然,休怪末将不留情面, 你是,王乐,听得这声音,屈突寿心中顿时就是一惊,立马就是从这声音中听出了对方的身份,分明就是当年跟随屈突通一同镇守长安的西都铁甲的副统帅王乐,只不过,屈突寿若是沒有记错的话,王乐应该早就被发配到扶风郡去当郡守才是,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來了。 哼哼,难得少将军还认得我王乐啊,随着这一句话,从屈突寿的身后伸出了一个脑袋,却是一张方方正正的面容,一脸的络腮胡子,显出此人的性格豪爽,不拘小节,此人正是王乐,只见他慢慢把身子移到了屈突寿的身边,冷笑道:当年多亏了少将军,末将才能够到扶风享清福,要不是这次老将军召唤,只怕末将还留守扶风呢, 爹,听得王乐的话,屈突寿心中又是一惊,也顾不得自己脖子上的刀,猛地转过头,望向了不远处,依然站立在女墙前的屈突通,惊呼道:爹,你想要干什么,难道你想要把我们屈突家害死不成, 对于屈突寿的呼喝声,不远处那背对着他的屈突通却是始终一动不动,反倒是王乐忍不住了,一把就是将屈突寿给按倒在地,冷哼道:你也配跟老将军说什么屈突家,当年要不是你,老将军又怎么会落得现在寄人篱下,哼,你简直愧对屈突这个姓氏,要不是你是老将军的儿子,老子现在就一刀砍了你, 好了,王乐,就在这个时候,之前一声不吭的屈突通终于是开口说话了,只见他慢慢地转过身,满脸复杂地看着那被迫半跪在地上的儿子,不由得长叹了口气,随即说道:行了,把他押下去吧,关内应该还有不少李家的狗腿子,尽量将他们都给生擒下來,其余关内兵马,都是我们西都铁甲的老兄弟了,应该会听从我们的指挥, 喏,听得屈突通的命令,王乐也是应喝了一声,那压着屈突寿的手掌立马就是立刀往下一剁,手掌准确地落在了屈突寿的后颈处,那屈突寿应声而倒,而随着王乐一挥手,便立马有几名士兵上前,将已经晕过去的屈突寿给带了下去,紧接着,就看到王乐把手一挥,喝道:你们几个,留在这里保护老将军,你们几个,跟着我一块下去,收拾那帮兔崽子, 随着王乐的指挥声响起,关上的将士们纷纷行动起來,很快便是按照王乐的命令行事,而对于王乐的举动,屈突通却是沒有参与的意思,王乐是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对于他的指挥能力,屈突通还是很放心的,而屈突通则是慢慢转过身,继续朝着关外望去,只见在关外,一支两千余人的军队正在飞快地朝着关门方向赶來,而其中带头一人,二三十岁的样子,身形瘦弱,但却是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正是梁王万禾。 看到万禾所率领的兵马马上就要抵达关门口了,屈突通一咬牙,把手一挥,喝道:打开关门,迎接梁王入关, 在关外,万禾领着众将以及一干梁军士兵也是飞快地朝着前方行进,先前杜如晦就向万禾分析过了,如今潼关和渭城之间到处都是李唐的明岗暗哨,这次万禾如此正大光明地入关,必定会让李唐的密探警觉,而渭城的殷开山也随时都有可能领兵前來拦阻,所以万禾这次入关,一定要速战速决,绝对不能有丝毫延误,而就在这个时候,万禾抬头一看,正好看到关门大开,顿时就是面露喜色,喝道:快,关门打开了,冲啊,给我一口气冲进关去, 随着万禾这一声令下,程咬金太史丰杜浩和朱牧武四将纷纷举起他们的兵器,朝着前方一指,怒喝着往前冲,毕竟潼关现在的情况不明,万禾也不知道潼关里面是个什么样的状况,只能是趁着这个机会,先占领潼关关门再说。 很快,太史丰就是第一个冲进了潼关关内,而紧接着,万禾等人也是陆陆续续进入了关内,万禾这一进关内就发现,此刻关内已经是乱作了一团,那些守关的唐军兵马在关内來回奔跑,就像是沒脑袋的苍蝇一样,而就在万禾对这个情况感到奇怪的时候,突然,从上头的关上传來了一声怒喝声:统统住手, 这一声呼喝,犹如炸雷一般,立马就是将关内正在相互争斗的两支唐军给喝止了,由此可见,虽然李渊将屈突通给架空了兵权,但他在军中的威信却是无人能及的,要不然,王乐等一干被遣散的战将,仅仅为了一封信,就雷厉风行地跑到这潼关來。 只见屈突通一个人站在关上,扫了一眼在关内争斗的这些昔日西都铁甲的将士们,两只眼睛竟是开始泛红起來,当年若不是自己贪生怕死,投降到了李家,这才使得手下的兄弟们变成今日的仇人,不过现在还为时不晚,屈突通昂首立于关上,大声喝道:我屈突通,对不起大隋,对不起西都铁甲的兄弟们,本來,我是沒有那个资格说这话的,但为了大隋,为了兄弟们,我不得不说,今日我屈突通,为报大隋,重投梁王帐下,兄弟们,如果想要留下,跟着梁王一同打天下,我定然不负诸君,但如果诸位兄弟不想留下來,我也愿意分给诸位一些盘缠,让诸位可以回家,怎么样,诸位兄弟,给我个答案吧, 随着屈突通这一声呼喝,整个潼关关内那是一片寂静,所有的将士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屈突通,就连万禾身后的朱牧武等人也都是用赞叹的目光望向了那头顶上的身影,太史丰长叹一口气,说道:屈突通不愧为当世名将,可惜,李渊不懂得用此人,才使得他负气投靠于王爷,要不然的话,此人必定是我们的头号大敌, 太史丰的评价立马就是赢得了众人的赞同,而与此同时,潼关内的那些将士们也都是纷纷从震惊中缓过劲來,这些留在潼关关内的唐军,那可都是当初跟随屈突通的西都铁甲所改编的,对于屈突通的命令,他们从來都沒有违背过,沒过多久,其中一名士兵将手中的长枪给丢在了地上,对着屈突通就是大声喝道:大帅在何处,我们西都铁甲就在何处,大帅愿意投靠谁,那我们也情愿为大帅的主公效力,但如果真的有人敢对大帅和我们大军无礼,我们绝不放过他, 有了这么一个带头的人,很快,那兵器丢在地上的声音也是越來越多了,最后,整个潼关都是沒有一个站着的,所有人都是跪拜在地上,而在关门旁,看着这一幕,杜如晦笑呵呵地凑到了万禾身边,对万禾说道:王爷,这西都铁甲,是你的了, 第六百八十二话 三人三计 ♂, 等到殷开山知道潼关发生的叛乱。已经是一天后了。早已经得到李渊的指派。殷开山也是在得到情报的第一时间。立马就是提起一支兵马。直接朝着潼关进发。在李渊有意而为之下。原本是最为重要的潼关。却只有三千兵马的守军。而在渭城。却是准备了近一万余兵马。殷开山这次是倾巢出动。他相信。刚刚叛乱的潼关。哪怕就是三千兵马全部叛乱。在短时间内也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自己这一万人足够拿下潼关。至于那屈突通。自己能够打败他一次。就能打败他第二次。 不过。现实总是会让人失望的。等到殷开山连夜赶到潼关的时候。他所看到的。却是被彻底捣毁的潼关废墟。而屈突通的叛军。早已经在将潼关破坏之后。就溜之大吉了。而愤怒之下。殷开山原本还想要继续追击。可派出的斥候所带來的消息。却是让殷开山满腔的战火瞬间就被浇熄了。 在潼关以东。梁军大将秦琼正率领两万大军进驻于弘农。而屈突通所率领的叛军已经与梁军会合。听到这个消息。殷开山再也沒有继续追击的想法了。他手头上的一万大军。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秦琼手下的两万大军对抗的。更不要说对方还有屈突通的叛军。他要是贸然冲上去。只会是送死。犹豫了片刻。殷开山还是只能领兵返回渭城。至于那潼关。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根本就沒有留守的价值。 最后临走之前。殷开山却是不由得回过头。看着那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的潼关。默然不语。屈突通乃是当世名将。他手下的西都铁甲更是天下有数的精兵。如果李渊对待屈突通会更好一些。更信任一些。那屈突通还会不会叛逃呢。平白逼走了一员大将。这难道就是自己所追随的未來吗。 想到这里。殷开山也是忍不住摇了摇头。最后在儿子殷郊的催促下。这才调转马头。跟着大军一块朝着渭城方向赶去。 与此同时。在弘农城外。万禾在朱牧武等人的拥立下。正在走向弘农城的城门。而在城门口。数百名身穿文官袍和铠甲的文臣武将正齐聚于此。身后两万大军更是排着整齐的队列。挺直腰板。就这么守在城外。眼看着万禾等人已经快要走到他们跟前了。那些文臣武将朝着万禾直接跪拜下來。齐声喝道:属下参见梁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而随着这些文臣武将跪拜下去之后。在他们身后的两万大军更是跪倒了一大片。齐声呼喝起來。两万大军齐声呼喝。那呼喝声在弘农城的上空不断地回荡着。颇显气势。这声呼喝。更是昭示着。大隋梁王。洛阳之主。天下间数一数二的霸主。万禾。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领地了。 看着这一幕。万禾嘴角微微一勾。脸上也是彻底露出了放松的笑容。伸手朝着前方一摆。笑着说道:好了。好了。都起來吧。 谢王爷。又是一声呼喝。将士们这才起身。而紧接着。就看到那站在最前面的秦琼裴行俨两将快步走上前來。对着万禾抱拳喝道:末将护驾來迟。让王爷受惊了。请王爷治罪。 什么來迟了。我看就刚刚好。万禾笑着说了一句。看着秦琼裴行俨以及在他们身后的梁军将士。这大半年來。万禾那颗一直提在喉咙口的心。这才算是彻底放了下來。这次虽然万禾在长安折腾得厉害。但也是整天提心吊胆的。现在可不一样了。脚下那是自己的地盘。身边全都是自己的小弟。现在就算是当着李渊的面。万禾也敢朝着他比划中指。将两人扶起來之后。万禾又是笑着说道:怎么样。听说我不在这段时间。你们可是把北方折腾得够呛。那窦建德都快被你们给折腾死了。 万禾提起北方的战事。秦琼也是立马回答道:回禀王爷。现在北方的战事又起了变化。高开道出兵援助窦建德。罗艺已经一连几次被高开道给击败了。现在窦建德的大军和高开道的大军已经会合到了一起。而罗艺和薛世雄的兵马一时间也沒办法击败他们。双方在河北对持。 呃。万禾之前在地道里面走了半个多月。与洛阳方面也是失去了联系。所以对于这半个多月來的战局变化也是一无所知。听得秦琼这么一说。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这对他可不是什么好事。河北的战事若是不能速战速决。再耽搁下去。则是迟则生变啊。当即万禾便是问道:那长孙无忌他们可有什么主意。刘文静呢。 刘文静乃是这次河北战事的主要负责人。所以万禾专门问了刘文静的情况。秦琼也是立马回答道:王爷。长孙大人他们现在也在洛阳商议此事。只不过几位大人似乎有不同的看法。他们一时间也是争执不下。所以还沒有办法作出决断。 听完秦琼的话。万禾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立马就是说道:争执。有什么争执。嗯。我们先进城。进城之后再说。原本万禾是想要立马知道怎么回事。可抬头一看。却是发现他们这么一大帮子人全都站在城外。这个样子也有些不太像话。所以还是强忍住自己的心思。大手一挥。先进了城再说。 在秦琼裴行俨以及一干弘农官员的带领下。万禾等人也是立马赶到了弘农城的太守府内。万禾简要安排了一下李秀宁商如云等人。随即便是直接带着众人來到大厅。入座之后。万禾就是再也忍不住。直接就是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长孙无忌他们有什么争执。 在万禾的记忆里。长孙无忌他们的谋划一向都是很统一的。很少会出现什么争执。就算是有一些不同意见。在商议了一番之后。便会立马做出最正确的抉择。怎么会如秦琼所说的。争执不下。无法作出决断。而秦琼听得万禾的话。也是面露苦笑。无奈地摇头说道:回禀王爷。长孙大人他们其实也就是针对这次是否强行攻打河北。以及攻打河北的战略发生了争执。长孙大人房大人和刘大人他们各执一词。都商议了好几次了。可每次商议都是吵得面红耳赤的。结果谁也说服不了谁。王爷你当初走之前。只是说什么事都让几位大人商量着办。又沒有说由谁來做出决断。所以他们谁也不肯按照其他人的计划行事。整件事就这么僵在这里了。 听得秦琼的话。万禾顿时就是无语了。他当初沒有专门指定某人做主。就是考虑着一个人的智谋毕竟有限。这才让长孙无忌他们商量着來。再说他们以前都表现得那么和谐。天知道这次怎么会闹得这么厉害。当即万禾也是追问道:那他们到底有些什么争执啊。 秦琼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首先是长孙大人。长孙大人认为。无论是罗艺还是薛世雄。都已经元气大伤。再让他们去强行攻打窦建德和高开道的联军。只怕会引起两人的不满。应该从南方继续调派杜伏威的大军援助战事。然后四军联手。将窦建德和高开道给彻底击败。 恩。这的确是个很好的办法。听完秦琼转述长孙无忌的谋划之后。万禾也是连连点头。对于长孙无忌的分析很是赞同。毕竟罗艺和薛世雄都是刚刚才投靠过來。他们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戒心的。要是让他们就这么拼命。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到时候就算是击败了窦建德和高开道。那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而紧接着。秦琼又是接着说道:至于房大人。却是认为。这河北战事已成僵局。况且窦建德和高开道已经损兵折将。困守一城。若是继续强行攻打窦建德和高开道的话。那势必会让他们做垂死挣扎。到时候我军损失惨重。相反。暂且退兵。窦建德和高开道都是有野心之人。沒有了外來的威胁。他们之间的联盟必然不能长久。等他们二虎相争之后。我们在坐收渔翁之利。与其和他们硬拼。我们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消化刚刚到手的河北诸郡。 听完秦琼的话之后。万禾又是不由得一愣。之前他觉得长孙无忌的办法已经是更好了。可现在听房玄龄的这个办法。万禾又觉得这个办法也不差。可真要让万禾分出这两个办法孰高孰低。万禾还真分不出來。难怪两人会争执不休。随即。万禾又是突然想起之前秦琼所说的话。似乎连刘文静也有一个办法。也是和长孙无忌房玄龄起了争执。难道除了这两个好办法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似乎也猜到了万禾心中所想。秦琼苦笑了几声。却是左右看了看。确定留在大厅内的。都是万禾的心腹。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至于那刘大人的主意。却是。却是。呵呵。刘大人的意思。是联合杜伏威的江淮大军。在派遣药师兄。领洛阳之兵。北渡黄河。将窦建德高开道还有薛世雄罗艺。一网打尽。 第六百八十三话 佳人有泪 ♂, 嘶。。。听得秦琼复述刘文静的计策。万禾以及在座众人都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这刘文静果然是够狠啊。竟然想要一口气将河北的势力一锅端。 不过万禾很快就明白刘文静如此设谋的缘由。无论是薛世雄还是罗艺。他们投靠到万禾这边。并不是因为诚心。而只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敌人。。窦建德。现在眼看着窦建德就要被消灭了。说不定到时候。薛世雄和罗艺就会变成万禾的敌人了。与其等到那个时候再动手。倒不如先下手为强。这一点。倒是比较符合刘文静的行事风格。 不过。明白刘文静的行事风格。却不代表万禾就认同刘文静的这个做法。这样做固然能够免除后患。但万禾的名声也是彻底毁了。将來还有谁敢投靠万禾。就连杜伏威也会由此心生芥蒂吧。不过。就算是剔除了刘文静的这个计划。还有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的两个计划。万禾也不知道应该选择谁的计划更好。最后。万禾只能是无奈地望向了杜如晦。问道:克明。你怎么看。 杜如晦也是低头思索了片刻。慢慢抬起头。说道:属下以为。如今河北局势已经成为僵局。单凭薛世雄和罗艺。那是肯定不能击败窦建德与高开道的联军的。再这样继续打下去。只会是让双方损耗兵力。根本不可能决出胜负。 呃。听得杜如晦的话。万禾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是反应过來。连忙问道:那。依着你的意思。就是支持房玄龄的意见了。 其实杜如晦做出这样的决定。万禾并不感到意外。杜如晦与房玄龄乃是多年的好友。后世不也有房谋杜断的说法嘛。可见两人已经是十分默契了。而就在万禾这么认为的时候。杜如晦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属下却是比较赞同长孙兄的意见。一定要在短时间内解决河北战事。 呃。杜如晦的话又是再次让万禾愣住了。他有点不太明白杜如晦到底是什么意思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杜如晦。想要弄明白杜如晦在想些什么。 而杜如晦也是立马对万禾解释道:王爷。王爷之前在长安的时候。就听李建成向李渊提议。联络高开道。让高开道与窦建德联合。王爷可还记得。 杜如晦这么一说。万禾这才想起來了。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个时候万禾都在想着怎么掩盖住自己的身份。倒是沒有去太多考虑这件事。而杜如晦见到万禾的模样。也是立马继续说道:现在高开道与窦建德联手。若是属下沒有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李渊派人所为。也就是说。窦建德和高开道现在很可能与李渊联手了。加上窦建德在河北的声望。如果这个时候放了窦建德一马。将來窦建德很有可能会东山再起。到时候想要收拾他。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嗯。听得杜如晦这么一番分析。万禾也是轻轻点了点头。对杜如晦的这个意见表示了赞同。紧接着。万禾说道:如此说來。我们一定要出兵攻打窦建德和高开道了。 不错。杜如晦立马就是点头说道:不仅是要出兵。而且是要快。现在李渊刚刚登基。而且还要把重心放在太原之战上。我们要趁着李渊还抽不出手的时候。将河北战事给解决了。要不然等到李渊解决了太原战事。必定会出兵河北。到那时。河北战局就会变得越发混乱了。 好。我明白了。万禾当即便是拍了拍大腿。沉声说道:就按照你的意思來办吧。叔宝。现在立刻传令到洛阳。让长孙无忌他们按照这个计划。出兵北上。同时也是请杜如晦出兵。一定要在一个月之内。将窦建德和高开道给消灭掉。 喏。先前河北战事一直拖延着。就是因为沒有人能够做出最后的决断。而现在万禾回來了。而且一回來就是來了个快刀斩乱麻。这让秦琼也是信心大增。当即便是应喝了一声。就下去执行万禾的命令了。而紧接着。万禾又是处理了一些事情之后。这才让众人下去休息了。毕竟长时间地赶路。众人也是有些疲劳。正好在这弘农。众人也可以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了。 万禾则是直接來到了太守府的后院。先前万禾已经是将李秀宁给安排在了后院内。不管李秀宁是什么身份。她毕竟是个女人。把她和商如云他们那些人安排在一起。肯定是不合适的。正好弘农太守为了迎接万禾。也是将太守府后院全都给清出來了。正好可以给李秀宁居住。 刚刚进了后院。还未等万禾走进厢房。就听得从厢房内传來了隐隐约约的抽泣之声。听得这把声音。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因为这就是李秀宁的声音。当即万禾便是直接推门而入。正好就看到李秀宁坐在床榻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床榻。时不时用手抹眼角的泪水。虽然万禾突然进來。吓得她立马举起手想要掩饰。但却掩饰不了脸上挂着的那几道泪痕。看到李秀宁流泪。万禾也是慌了神。立马就是上前对李秀宁问道:秀宁。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李秀宁轻轻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看着万禾笑道:万郎。我沒有哭啊。我。我高兴还來不及呢。能够和万郎长相厮守。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期望。虽然李秀宁极力否认自己哭过。但她那略显红肿的眼袋和红红的眼圈早就说明了一切。 看到佳人如此模样。万禾简直就是心疼死了。立马就是将李秀宁拉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道:傻瓜。在我面前。你又何必隐藏什么。如果你想要哭。你就哭吧。至少。在我怀里。你可以尽情地哭。将你心中所有的委屈。全都哭出來吧。 听得万禾的话。李秀宁再也沒办法抑制自己心中的委屈。直接就是抱着万禾哭了起來。这一哭。可是哭了快一个时辰了。万禾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这套刚刚换上的长袍胸襟被李秀宁的泪水给浸湿了。看着怀中已经是睡着了的李秀宁。万禾不由得苦笑起來。这从后世言情剧里面学來的台词。未免也太好用了吧。 其实万禾心里也很清楚。李秀宁难过。只不过是因为到了弘农。就意味着她已经正式离开了李家的势力范围。也代表她完全和父兄脱离了关系。李秀宁虽然外表很坚强。但她毕竟还是一个女孩子。这个时候。她也难免会有些难过。这都是在意料之内的。 轻轻将李秀宁放在床榻上。看着她那略带红肿的双眼以及稍稍露出一丝微笑的红唇。万禾也是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而就在万禾转身准备去换件衣服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的手竟是被李秀宁给紧紧握住。如果要挣开的话。那势必会弄醒李秀宁。犹豫了一下。万禾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就这么和衣坐在床榻边。靠在那里就这么闭着眼睛休息。 过了好一会儿。万禾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心有了一些异动。连忙是睁开眼睛。却是正好看到李秀宁就趴在自己面前。瞪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看着自己。而万禾突然睁开眼睛。也是把李秀宁给吓了一跳。立马就是两边的俏脸红了起來。娇呼了一声。整个身子也是下意识地就往后面一缩。想要躲开万禾的目光。 看到李秀宁的动作。万禾也是不由得呵呵一笑。伸手一揽。便是将李秀宁给揽入怀中。虽说以李秀宁的本事。像万禾这样的。哪怕就是來上十个。也不是李秀宁的对手。可面对万禾的手臂。李秀宁却是温顺得像只猫一样。只是娇咛了一声。就是直接躺进了万禾的怀中。感觉温玉入怀。万禾也是感觉到心里的火蹭蹭地往上冒。特别是当他的手掌落下的时候。正好是揽在了李秀宁那芊芊细腰上。感觉到温软的手感。万禾的呼吸也是变得渐渐沉重起來。 对于万禾的反应。紧贴在万禾身上的李秀宁又岂会沒有察觉。顿时就是变得脸颊通红。那双美目也是变得水汪汪的。低着头。就是不敢看自己的情郎。 万禾已经有大半年沒有碰女人了。现在被如此佳人这么一挑逗。哪里还忍得住。手掌已经是不老实了。顺着那腰部就是往下一滑。轻轻磨蹭着那浑圆的弧度。时不时还用手捏两下。而万禾手上的动作更是让李秀宁忍不住娇咛起來。微微抬头。看着万禾就是娇呼一声:你。你是坏人。 听得李秀宁那充满诱惑的话语。万禾已经完全压制不住心头火了。嘿嘿一笑。说道:我坏。好。那我就真正坏给你看。说完。也不理会李秀宁的娇呼。直接就是搂住了娇躯。直接在床榻上一翻。 第六百八十四话 回家了 ♂, 哈哈。本少爷又回來了。在洛阳城的城门口。万禾叉着腰看着眼前那繁华的洛阳市街。忍不住哈哈一笑。大声喊了一句。 从弘农回到洛阳。这中间又花掉了几天的时间。不过这次万禾却是特意让长孙无忌等人不要准备什么迎接队伍。自己安安静静地回到了洛阳。只是在穿过了洛阳城门的时候。一想到这大半年自己在外面担惊受怕的。现在终于是回到了洛阳。万禾心里也是忍不住喊了起來。 虽说之前回到弘农之后。万禾就已经是彻底安全了。但真正让万禾心里踏实的。还是回到这洛阳城。似乎在万禾的潜意识中。这洛阳城才能真正算是万禾的地盘。而看到万禾的举动。在万禾身后的众人也都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倒是那第一次來到洛阳的商如云父子和万诚都是一脸好奇地看着周围。万诚看了半晌。这才來到万禾身边。悄声问道:堂哥。这里。就是洛阳啊。可是比户县大多了。 哼哼。听得万诚的话。万禾也是一脸傲然地哼了几声。说道:废话了。这洛阳城那可是大隋的国都。比起那个小小的县城。当然是要繁华地多了。阿诚。以后就跟着堂哥我。到了这洛阳。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保管让你吃香的喝辣的。燕窝吃一碗倒一碗。 万诚听得万禾的话。立马就是连连点头。就像是个好好学生一样。过了好半天。却是一脸迷糊地看着万禾。问道:堂哥。那个。那个。燕窝是啥。 呃。万禾正显摆着呢。却是沒想到万诚突然抛出这么一个问題。差点沒把万禾给憋得一口气喘不上來。一脸古怪地看着万诚。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万诚从小就是跟着商家隐居。那燕窝沒有听说过。也是正常。而就在这个时候。跟在万诚身后的小姑娘商月儿便是接过了话头。对万诚喊道:阿诚哥。那燕窝是什么你都不知道。月儿可是知道哦。燕窝。就是燕子所筑成的鸟窝。是燕子用口水粘成的。 啊。对于商月儿的解释。万禾正想做进一步的修正。而那边的万诚却是一脸恶心地样子。连连喊道:原來是燕子的口水啊。这种东西有什么吃的。还不如一个大馒头有用。哎呀呀。这洛阳城的人还真是奇怪。堂哥。这玩意我是不要了。吃不惯。 万诚的话差点沒让万禾吐血。燕窝还比不上馒头。这是什么说法。看着已经躲下去的万诚。万禾已经是放弃了继续解释的念头了。只能是一脸憋屈地继续朝着梁王府走去。倒是留下了身后众人的笑声。 到了梁王府门口。万禾看着那久违的府门。激动得都快哭出來了。而在府门口。月容申欣妍两女带着府内的一干家仆婢女都是守在那里。长孙无忌等万禾的心腹也是站在一旁。虽说万禾不让众人在城外迎接。但在府门口的迎接队伍那还是必要的。 看到万禾终于是出现了。月容和申欣妍两女早已经是忍不住眼中的泪水。立马就是朝着万禾快步跑了过來。等到万禾下了马。两女更是不顾周围那么多人看着。一头就是扑进了万禾的怀中。嘤嘤哭了起來。 月容是万禾的正妻。而申欣妍虽然沒有过门。但她和万禾的身份。如今在整个洛阳城也不算秘密了。最多就是差一个流程罢了。这大半年沒有见到情郎。两女心中早已经是思念成灾了。现在终于见到万禾归來。两女哪里还能忍得住。 温软入怀。万禾自然是高兴得很。双臂一边一个。将两女给揽入怀中。笑呵呵地对两女说道:好啦好啦。别哭了。你看。我这不是回來了吗。來來。给爷笑一个。 万禾这一逗笑。也是让两女破涕为笑。同时也是反应过來。自己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万禾如此亲昵。顿时都是羞红了脸。月容倒还好。毕竟已经是为人妇了。那申欣妍却是个黄花大闺女。下意识地就是想要从万禾的怀里挣开。不过万禾哪里容得佳人就这么走了。虽说万禾的力气不大。但还是一把揽在了申欣妍的腰间。申欣妍的芊芊细腰被揽住。顿时就好像触电一般。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最后只能是满脸娇红地靠在了万禾的肩膀上。 妈妈咪的。本少爷总算是体会到了左拥右抱的滋味了。双手抱住了两位佳人。万禾心里那叫一个爽啊。这一回來。就碰上这么好的事情。之前万禾心中的那点郁闷也是立马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而这个时候。长孙无忌等人也是笑眯眯地走上前來。对着万禾就是拱手一拜。说道:恭喜王爷安全归來。属下等人也可将王爷嘱托的事情一一向王爷禀告了。 呃。万禾却是一撇嘴。这大半年不见。长孙无忌这小子倒是变得有些不识趣了。沒看到本少爷正在和佳人亲热么。正所谓小别胜新婚。本少爷还要和娘子体验一把新婚呢。哪里有空去听什么禀告啊。当即万禾便是一摆手。对长孙无忌说道:哎呀。无忌啊。这些事情就等到明天。嗯。还是后天再说吧。反正也沒什么要紧的事情。我长途跋涉回來。还很累呢。 万禾都这么说了。长孙无忌也只能是满脸无奈地点了点头。也正如万禾所言。的确是沒有什么很要紧的事情。这些琐事汇报。拖上两天也沒关系。而就在长孙无忌等人正要退下。万禾搂着月容和申欣妍就要往王府走去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來了一把喊声:万郎。 听得这声喊声。万禾回过头一看。却是跟在万禾身后的众人也赶到了。而刚刚喊万禾的。自然就是李秀宁了。万禾刚要答话。却是看到李秀宁那一脸怨念地看着自己。顿时万禾的心里就是一突。似乎是意识到有些不太妙了。而与此同时。月容和申欣妍也是看到了李秀宁。申欣妍不认得。但月容却是一眼就认出了李秀宁的身份。满脸惊讶地喊道:你是。秀宁表妹。 李渊和杨广乃是姑表兄弟。所以李秀宁和月容自然也就是表姐妹了。当初李秀宁也是在洛阳住了好一阵子。虽说李秀宁离开洛阳这么多年了。但像她这般出众的模样。月容自然是印象深刻了。而李秀宁也知道这个在自己情郎怀中的。正是情郎的正牌妻子。心中虽然有些怨念。但也还是很有礼数地朝着月容行礼。说道:秀宁见过表姐。 虽说杨广与李渊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亲近。但当年月容和李秀宁却是闺中密友。见到李秀宁。月容也是立马赶上前去。一脸惊喜地说道:秀宁表妹。真的是你啊。太好了。我们可是很多年沒有见面了。对了。你不是在长安的吗。怎么突然到洛阳來了。还有。你刚刚 话说到一般。月容这才反应过來。刚刚李秀宁所喊得那句万郎。顿时脸上就是充满了狐疑之色。月容可是个聪明姑娘。很快就是明白了这其中的猫腻。顿时就是秀眉一挑。扭过小蛮腰就是朝着后面喊道:万。禾。 这个时候。万禾已经是眼见得情势不妙。准备脚底抹油开溜了。只不过他还沒有跑成。就被月容给抓了个现行。眼看着自己溜不掉了。万禾立马就感觉自己的后背凉飕飕的。回过头正好看到三女那一脸幽怨的模样。忍不住就是打了个冷颤。随即眼珠子一转。直接就是跑到长孙无忌的身边。一把就是拉住了长孙无忌。哈哈大笑道:呵呵。无忌。我思來想去。嗯。还是正事要紧。如今天下大乱。百姓们都是身在水深火热当中。我就算是再疲惫。又如何能够安心休息。走走走。我们还是赶紧去商议事情吧。表哥。快走吧。 万禾生怕长孙无忌还不识趣。转头还对着长孙无忌身边的房玄龄喊了一句。说完之后。一手抓住一个。立马就是快步朝着府内走去。而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也是满脸的无奈。只能是任由万禾拉着自己往府内走了。 万禾这一开溜。月容李秀宁和申欣妍三女都是一脸地无可奈何。沒办法。只能是同时娇哼了一声。月容毕竟是梁王妃。当着这么多人。也要摆出王妃的气度。只能是亲昵地拉起了李秀宁的手。笑道:秀宁表妹。走吧。我们先进去再说。至于那个混蛋。到时候我们有的是手段收拾他。欣妍妹妹。一块走吧。月容一边说着。也是拉着李秀宁和申欣妍两人就这么走进了梁王府。 随着万禾等人接连进府。剩下的众人都是一脸的苦笑。万禾这匆忙逃难。却是把他们都给丢在了梁王府门外了。过了好半天。众人才是反应过來。至少也算得上是万家人的朱牧武只能是临时客串了一下主人。代替万禾将众人都给安排了起來。至少。也要将商家人和万诚带去见一见万老爷子。 第六百八十五话 铮臣 ♂, 虽说是为了避难。但万禾还是与长孙无忌他们一同前往了议事厅。商议军政之事。等到众人都落定之后。万禾也是朝着坐下众人看了一眼。李靖刘文静还有长孙恒安并不在这里。他们三人现在正领兵在河北。主持攻打窦建德和高开道的战事。 李靖不在。主要负责洛阳城军务的。就换做老将裴仁基了。虽然裴仁基断了一臂。但在平叛大军多年的领军经验。已经足够裴仁基治理洛阳军务了。见到万禾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裴仁基自然明白万禾的意思。当即便是站起身。对万禾说道:王爷。自从王爷离开洛阳之后。这大半年來。洛阳军队已经按照王爷走之前的嘱咐。大量扩充。如今归属于王爷指挥下的大军已经有整整二十万。唯一麻烦的是。这些大军大多都是新兵。虽然经过了这大半年的训练。但战斗力还有待提高。所以这次李将军前往河北。所带去的十万大军中。几乎全都是新兵。 二十万大军。听得这个数字。万禾心里差点激动得跳起脚來。曾几何时。兵力不足一直都是万禾的一个心病。特别是这次在长安待了这么就。万禾对李渊手下的唐军数目也是有了个了解。光是李渊亲自率领的兵马就有近十万人马。这还不加上李神通手下的三万人马。李世民手中的一万人马以及殷开山手中的一万兵马。加起來足足有十五万大军。如果不是之前太原战败。只怕李渊手下的兵力应该超过十八万。相比起之前。洛阳的兵力就实在差的太多了。万禾很清楚。要不是当时有薛举李轨和刘武周这些枭雄掣肘。李渊肯定会出关攻打洛阳。 而现在呢。万禾手头上可是有二十万大军了。虽然大多数都是新兵。但是加上杜伏威薛世雄和罗艺手中的兵马。天下群雄中只怕就以万禾的实力最强吧。 听完裴仁基的话之后。万禾也是连连点头。随即笑着说道:很好。这剩下的十万大军加紧训练。如果可以的话。将他们派到河北去。轮换那些参加过战斗的士兵。最好是能够让这些新兵蛋子都在战场上走过一遍。让他们都见见血。 万禾这几年也是沒少打过仗。话语间也是沾染了不少军队中的痞子气。倒是让在座的众位将军失声笑了起來。而紧接着。万禾又是说道:这二十万大军虽然不少。但想要横扫天下却略显不足。最好还是能够继续扩充才是。 王爷。听得万禾的话。一名中年文官突然站起身。对着万禾拱手说道:对于这扩充新军一事。属下觉得不妥。如今这二十万大军已经是河南诸郡所能招募兵马的极限了。若是再继续招募。属下恐怕会引起民心不满。还请王爷慎重。 嗯。这个中年文官沒站起來之前。万禾还沒注意到。现在才发现多出了这么一个人。满脸疑惑地看了看那中年文官。又是转过头望向了长孙无忌等人。这次在梁王府迎接自己的。应该都是万禾的心腹。可眼前这名中年文官。万禾却是从未见过。 看到万禾的模样。房玄龄立马就是对万禾拱手说道:启禀王爷。这位大人。乃是新近加入王爷麾下的大才。魏徵魏大人。魏大人之前曾经在柳城任职。这次李靖将军收复柳城。见到魏大人大才。这才举荐魏大人來洛阳。为王爷效力。 房玄龄说完之后。魏徵也是对着万禾拱手一礼。说道:属下见过王爷。还请王爷能够听从属下的谏言。打消再度征兵的念头。同时还希望王爷能够开仓济民。分散粮食于从河北南下的难民。这样对王爷的声望也是大有好处。 魏徵说完之后。半天却是沒有反应。眉头不由得一皱。心想。难道这梁王又是一个徒有虚名之人。若是如此。那这梁王也不是可以效忠的明主啊。想到这里。魏徵忍不住抬起头。朝着前方的万禾看了一眼。这一看。魏徵却是傻了眼。因为此刻的万禾。正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嘴巴张得老大。甚至还有口水从嘴角流出來。再配合那闪闪发光的眼睛。怎么看也像是饿了三四天沒吃饭的难民。看到一堆美食的表情。 沒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了解此刻万禾心里的激动。魏徵。这可是真的魏徵啊。对于万禾來说。要说起隋末唐初最有名的文臣。不是长孙无忌。也不是房玄龄和杜如晦。更不要说刘文静王珪这些人了。万禾印象最深的。无疑就是以死谏出名的魏徵。 说起李世民。就不得不提起魏徵。甚至在万禾看來。李世民在历史上有那么多好名声。也完全是因为魏徵的缘故。从小到大。万禾可不知道听过多少有关魏徵的故事。当初万禾也不是沒有动过去找魏徵的念头。可后來还是作罢。沒想到。魏徵现在竟然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也难怪万禾会如此激动。 万禾激动就激动了。可他现在这副模样倒是让人慎得慌。看到万禾那流口水的模样。长孙无忌等人都是忍不住脑门暴汗。最后那魏徵都被万禾这幅模样给吓得脸色发白了。长孙无忌也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就是用手罩住嘴巴。轻咳了几声。有了这几声轻咳。万禾也总算是反应过來了。立马就是讪讪干笑了几声。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这才笑着对魏徵说道:噢噢。原來是魏大人啊。呵呵。好。好。有了魏大人这样的贤臣相助。大事可定矣。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原本已经生出了离去之心的魏徵也总算是松了口气。如果万禾执意要征兵。他这个刚刚投靠到万禾手下的人自然是沒有办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河南百姓受苦了。而现在万禾这副模样。又是让魏徵心中升起了希望。当即便是对万禾说道:多谢王爷看重。那。刚刚属下所言。关于取消征兵之事。王爷的意思是 啊。噢。取消征兵是吧。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其实关于加大征兵的想法。也只是万禾偶尔心中冒出的一个想法罢了。万禾根本就沒有坚持的意思。现在魏徵这么一提。万禾自然是点头答应了。对着魏徵也是笑着说道:我有魏大人相助。胜过十万大军。又何须再去征兵呢。 听得万禾的称赞。魏徵也是不由得老脸一红。现在的他。其实也只能算是一个无名小卒。得到李靖的看重。才把他举荐到洛阳。而万禾对他如此赞许。魏徵也是觉得不好意思起來。但心里却是对万禾如此看重充满了感激。当即便是对万禾躬身一礼。说道:得蒙王爷如此厚爱。魏徵感激不尽。唯有鞠躬尽瘁耳。 万禾当然也是知道自己刚刚实在是有些露骨了。这礼贤下士也不能做得太过火。所以接下來万禾也只是点了点头。便让魏徵坐回去了。总之魏徵已经成了自己的手下。那将來该怎么重用他。也都是來日方长的事情。随即万禾又点了长孙无忌的名字。问问自己离开洛阳之后。洛阳又发生了什么事。 长孙无忌对着万禾拱手一礼。说道:回禀王爷。这段时间洛阳朝野倒是沒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倒是在皇宫内。出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根据探子回报。似乎在皇太后的身边出现了一些神秘高手。属下有意想要擒住这些人。但几次都让他们跑了。 神秘高手。听得长孙无忌的话。万禾立马就是眉头一皱。长孙无忌口中的皇太后。自然就是指之前从宇文化及手中救回來的萧皇后。原本萧皇后回到洛阳之后。还想要动些手脚。不过却是被万禾警告了一番之后。这才有所收敛。沒想到这次万禾离开洛阳大半年。现在又开始不老实了。万禾当即便是沉声说道:这些神秘高手。难道连天音门的人也抓不住吗。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说道:并非这些神秘高手的身手了得。而是他们行事太过小心谨慎。布下了几个陷阱。都被他们给跑掉了。属下也不敢太过张扬。只能是与天音门的高手们暗中行事。可几次下來。那些神秘高手似乎也发觉我们的行动。干脆就是消失不见。一直到王爷这次回來。我们也沒有找到对方的踪迹。 皇太后吗。听完长孙无忌的话。万禾也是眉头紧锁。现在洛阳城已经是万禾的地盘。明面上有十万大军驻守洛阳。而暗中还有天音门的高手保护。就算是萧皇后想要搞些什么鬼。按理说也不可能对付得了万禾。不过万禾却是感觉到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问題。似乎这萧皇后正在酝酿着什么阴谋。对万禾极为不利。当即万禾也是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是下定决心。过几天。一定要亲自前往皇宫一趟。 第六百八十六话 李世民的手段 ♂, 长安。天策府书房。李世民以及手下的一干亲信都齐聚于此。而众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却是良久都沒有说话。整个房间内充满了压抑的紧张气氛。过了好半天。坐在李世民左手边的独孤彦云再也忍不住了。站起來。对李世民抱拳说道:秦王。齐王在太原的战事不顺。为刘武周手下大将宋金刚连败十八战。若非刘弘基将军和公孙武达两人相救。只怕齐王已经为刘武周手下悍将尉迟恭所杀。照这样下去。陛下必定会让王爷你前往太原代替齐王出战。 嗯。听完独孤彦云的话。李世民却只是点头应了一句。慢慢从面前的桌子上端起了一杯茶水。慢慢悠悠地抿了一口。又似乎沒有把独孤彦云的话听进去。见到李世民的这幅模样。众人又都是一愣。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过了好半天。李世民才幽幽地说道:如果父皇一定要本王去。那本王又有什么办法。总不可能抗旨不尊吧。 王爷。或许是李世民的这种态度很吃惊。众人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大将李安远起身对李世民说道:这次陛下让齐王代替王爷北伐太原。又答应齐王将刘将军和公孙将军从王爷手下抽调出來。态度已经是很明显了。就是想要让齐王多立战功。牵制王爷。现在齐王接连战败。陛下又要把王爷请去北伐。难道。王爷自己就沒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想法。听得李安远的话。李世民不由得苦笑了起來。轻轻摇了摇头。看了一眼众人。然后说道:相信诸位都已经知道了。之前为太子幕僚的钱缺。其实就是梁王万禾。而现在万禾也已经逃回了洛阳。这就说明。之前本王的推测沒有错。万禾的确是潜伏在长安。可父皇知道这一切之后。他又有什么反应呢。呵呵。沒有任何反应。对于太子。也只是口头训斥了几句而已。父皇何其不公啊。难道本王还要去自讨沒趣么。 李世民说完这话。却是直接端起了手中的茶杯。将杯中茶水直接一饮而尽。随即用力一摔。那上好的瓷杯立马就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看到李世民的这个模样。众人也都是心中了然。李世民并非是沒有争位之心。只是李渊偏向李建成的行为。让李世民很是无奈和气恼罢了。见到李世民至少沒有放弃当初的野心。众人也总算是暗自松了口气。若是连李世民自己都沒有了那个心思。那他们就算是再多的想法也都是白费。随即刚刚升为天策府骁骑将的郑仁泰起身劝道:王爷莫要灰心。王爷之功。朝堂内外都看得见。若无王爷。就无如今的大唐。陛下现在也只不过是考虑太子是嫡长子而已。只要王爷继续争取。我们也肯为王爷效命。相信将來一定能够辅佐王爷登上大宝之位。 李世民摔了茶杯之后。心中的郁结心情也是消散了不少。随即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然后对众人拱手一礼。说道:适才本王失态了。还请诸位莫怪。 王爷客气了。见到李世民恢复了常态。众人也都是面露喜色。纷纷回礼。紧接着。独孤彦云又是提起了刚刚的老话題。说道:王爷。根据家父的情报。用不了多久。陛下就会召集王爷入宫。和王爷商议前往太原援助的事情。就是不知道王爷是否愿意前往。 去。自然是要去。李世民低头思索了片刻。却是用力点了点头。一脸肯定地回答道:不管父皇如何对待本王。但刘武周乃是大唐的敌人。太原也是李家根本所在。岂能弃之不顾。这次本王非但要答应父皇的要求。而且最好还是主动提起这个要求。向父皇请命。前往太原帮助五弟。讨伐刘武周。 啊。听得李世民的回答。众人全都傻了眼。按照他们的想法。李世民就算是不拒绝北伐的要求。至少也要提出一些要求。最好是让李渊答应。同意让李世民成为太子。将來继承皇位。可众人却是怎么也沒想到。李世民不仅答应了。而且还毫无任何要求就答应。这倒是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随即李安远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李世民说道:王爷。既然是陛下有事相求。那王爷何不趁此良机。让陛下答应王爷的请求。比如说。另立王爷为太子什么的。 对于李安远的这个建议。李世民却是想都沒想。就直接摇头拒绝了。李世民一脸正色地说道:且不说父皇会不会答应。就算是父皇答应了。但你们别忘了。这些年來。父皇答应过本王的次数难道还少了吗。可到头來呢。父皇还不是立了李建成为太子。父皇的许诺沒有半点作用。本王这么做。反倒是会让父皇认为本王在挟功要挟。父皇一定会因此对本王心生不满。到时候只会是弄巧成拙罢了。 听得李世民这么一说。众将这才是明白了这其中的问題所在。李安远更是满脸羞愧。对着李世民抱拳一礼。算是为自己向李世民出了这么一个坏主意而道歉。李世民也不介意。只是轻轻摆了摆手。随即又是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本王必须要让父皇知道。无论他是否立本王为太子。本王都是全心全意为了大唐。为李家。这样。才会让父皇对本王心中所有愧疚。这才是本王与李建成争位的最大优势。其次。本王愿意前往太原。而是为了能够将兵权抓在手中。只要有了兵权。那将來一切都好办了。 听得李世民这么一说。在座众将都是眼睛一亮。独孤彦云那原本冰山一样的脸也是不由得露出了兴奋的表情。站起身。看着李世民。忍不住问道:王爷。你的意思是 本王沒有别的意思。勾起了众将的想法。李世民却是沒有把话挑明的意思。而是依旧略带神秘地说道:大唐和李家只有在有能者的手下。才能一统天下。必要的时候。为了大唐。为了李家。就算是背上一生骂名。本王也心甘情愿。 噢噢。众将听得李世民的话。全都是兴奋地站了起來。当然。里面也有例外的。在众将身后。一名白面战将正端坐在那里。两眼眯成缝隙。看着众将兴奋的模样。就好像他是个局外人。专门坐在这里看一场好戏。这名白面战将不是别人。正是那刘师立。 而刘师立的举止。也落在了那李世民的眼中。和刘师立的双目对视。李世民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道寒光。不过很快李世民便是笑着对众将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说道:诸位稍安勿躁。本王也只是这么一说而已。如果可以的话。本王也不想用那种过激的手段。好了。今日之事就暂且商议到这里吧。还请诸位回去之后多多准备。我们很有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出兵太原。 喏。这次众将倒是对李世民出兵太原的提议不再反对了。反倒是对这个建议十分积极。很快。众将便是各自从李世民那里领了任务再退下去了。而到了最后。整个书房内。就只剩下李世民和刘师立两人还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呵呵。等到众将全都走干净了之后。刘师立突然呵呵一笑。就这么端坐在那里。看着李世民。笑道:王爷果然是好手段。我们逍遥门放弃王世充而选择王爷。果然是明智之举。这一番言语。就可以将众将的积极性调动得这么好。足以说明王爷在众将当中的地位有多高。至少。这些人对王爷应该是忠心耿耿的吧。 哼。听得刘师立的话。李世民冷哼一声。便是直接站起身。慢慢走到了刘师立的面前。双目紧紧盯着刘师立。沉声哼道:你现在倒是这么说。等到某一日。你又找到了一个比本王更加好用的棋子。就会将本王像弃子一样丢弃吧。哼哼。就像是你们对待王世充一样。 呵呵。对于李世民的质问。那刘师立竟然沒有丝毫解释的意思。只是稳稳当当地端坐在那里。慢慢品着杯中茶。等了好半天。才对李世民说道:所以嘛。王爷如果不想当弃子的话。那就要加把劲了。照现在的局面來看。虽然我们还是很看好王爷。但局面上却是李建成占上风哦。 对于刘师立的话。李世民顿时脸色变得一青一白。连着变幻了好几遍。却是将话題扯开。说道:李元吉在太原战败的具体军情。你可拿到手了。能够将有刘弘基和公孙武达两人相助的李元吉连败十八战。这个宋金刚恐怕也不是易与之辈。本王需要更加清楚地了解此人。 王爷请放心。刘师立将茶杯中最后一点茶水也是慢慢喝光。然后才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吼吼的信。随手一丢。却是稳稳地落在了李世民的手中。紧接着。刘师立便是笑着说道:从第一战到第十八战。每一战的详细战报都在这里。属下在此。就预祝王爷你能够旗开得胜了。 第六百八十七话 高唐议事 ♂, 河北高唐城,原本只是清河郡内一个不大不小的城池,不过这次却是因为这座城池位于清河平原和齐郡三郡之间而热闹了起來。 当然,这里所说的热闹,并不是指这座城池变得更加繁华,而是在一个多月前,这里就已经聚集了罗艺薛世雄杜伏威等南北豪杰的兵马,而让这三方豪杰的兵马聚集在一起的,自然还有从洛阳赶來的,由大将李靖所率领的十万梁军,这四方兵马加起來,竟是足足有十五万大军,而这十五万大军所要对付的敌人也不是易于之辈,正是窦建德和高开道两位河北豪杰的六万联军。 自从高鸡泊大败之后,窦建德就一直走霉运,走哪哪喊打,一向在河北山东无往不利的窦建德,这次可就差点就被收拾了,总算是高开道來得及时,这才将窦建德从包围中救了出來,而紧接着,窦建德更是依靠自己在河北的威望,重振旗鼓,总算是搬回了一点局势,如今窦建德和高开道的联军已经占领了平原渤海和齐郡,他们现在所要面对的,就是已经杀到门口的十五万大军。 在高唐城的太守府内,四路大军的统兵大将齐聚一堂,当然,这四路大军的主子都沒有亲自过來,薛家军來此的统帅,乃是薛家四兄弟当中的老二薛万淑和老幺薛万彻,至于罗艺的幽州军则是由罗艺的亲弟弟罗寿统领,而杜伏威则是派來了手下悍将阚陵和王雄涎,这些大将都是分作两边坐好,而坐在最上方的,则是十万梁军的统帅李靖,当然,在李靖的右手边,还有几名梁军大将,分别是长孙恒安罗士信以及來弘來整兄弟。 有这么多的猛将,自然也少不了谋士相助,罗艺手下的谋士温彦博与万禾手下的谋士刘文静都是坐在众将当中,刘文静就不说了,那温彦博乃是前大隋东宫学士温大雅的胞弟,学识渊博,警悟而辨,乃是大才,罗艺以一介武夫,能够在幽州闯出如此成就,也多亏了温彦博的相助,由此可见温彦博的才能,不下于刘文静。 众人坐定之后,李靖先是朝着众人抱拳一礼,他现在可是大隋骁骑将军,在在座的众将当中,职位算是最高的了,所以李靖也是当仁不让地成为了这次联军的统帅,和众人寒暄了一番之后,随即李靖便是轻咳了一声,也算是开始了今天的会议,左右看了看众人,李靖朗声说道:诸位,如今四路大军已经齐聚于此,想必诸位也知道我们这次的目标,就是要将窦建德和高开道给彻底铲除,关于这一点,诸位有什么想法,尽管畅所欲言即可, 李靖的话音刚落,坐下众人都是各有反应,罗艺之弟罗寿直接就是转头望向了温彦博,不过见到温彦博沒有开口,罗寿也是立马低头不语,而薛万彻倒是想要说什么,则是被旁边的薛万淑扯了一下,薛万彻也只能是闭嘴,至于阚陵和王雄涎二将则是相互看了一眼,同样闭口不言,一时间,竟是沒有人开口说话,倒是使得这厅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或许是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罗士信倒是大大咧咧地囔了起來,喝道:这还有什么好想的,不就是多了个高开道嘛,我们十五万大军杀过去,管他高开道还是高闭道,全都让他变成高死道, 就是,來整也是一脸傲然,自从杀了宇文化及兄弟,报了父仇之后,來整也是恢复了年轻率直的性格,倒是和一向豪爽的罗士信挺合得來的,听得罗士信这么说了,他也是随声附和,况且他自己也未尝不是这样的想法,十五万大军对六万军队,这其中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 士信,六郎,不可掉以轻心,李靖脸色一整,却是对着罗士信和來整两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太过轻敌,说道:高开道此人武艺非凡,当初就能够在豪强林立的河北慢慢闯出一番基业,可见此人绝非浪得虚名,至于那窦建德,此人在河北雄踞多年,在河北盗匪当中的声望颇高,这次虽然连遭大败,但他本人的声威却并未受损,现在他更是已经缓过劲來,登高一呼,河北山东的盗匪也是群起而至,时间一久,窦建德必定会东山再起,对付他们两人,我们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 李将军所言极是,这个时候,温彦博却是突然开口说道:那窦建德虽败,但他手下大将王伏宝以及智囊宋正本尚在,加上高开道之勇,这窦建德绝对不好对付,而且,在下记得,刘大人曾经说过,窦建德和高开道之所以会突然结盟,其中更是有长安李家的人从中牵线搭桥,我们还需要防备李家在其中的作用,这一战,可沒有想象中那么好打啊, 听得温彦博突然提到自己,刘文静也是把目光转向了温彦博,随即又是笑了笑,点头说道:温大人说的沒错,不过在下以为,倒是不用太过担心李家,自从李渊登基以來,李家内部也是出现了不少问題,更何况李家还要收复太原,听说李渊派往太原的五子李元吉,被刘武周打得连败十八战,最后李渊不得不把天策上将李世民给派上去,李世民虽然有勇有谋,但要击败刘武周,只怕也沒有那么容易,所以在短时间内,我们还无须担心李家会在我们身后捣乱, 听得刘文静这么一说,其他三路的将领也都是暗自把心给放平了,说实在的,他们还真有点担心李家会突然横插一杠子,特别是薛万淑,他们薛家军的势力范围正好与河东相毗邻,如果李家真的要出兵干涉的话,那他们薛家军就要首当其冲。 别看薛家军的底子是当年大隋四大强兵之一的燕地悍兵,但兵马的数量却是不多,特别是经过了高鸡泊一役,薛家军也是元气大伤,如今已经俨然成为四路大军中最为弱小的一路,这次的十五万大军当中,薛家军仅仅只有一万人马而已。 而阚陵则是双眼一眯,随即便是说道:既然李家不可能出手,那别说是我们四路兵马联合,就光凭李将军所率领的十万梁军,就足以将窦建德和高开道的兵马给击败了,呵呵,我们在此倒是有些多余啊, 听得阚陵的话,李靖长孙恒安和刘文静三人都是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四路大军当中,除掉他们的十万大军之外,也就是阚陵所带來的江淮兵马最多,足有近两万五千人马,剩下的一万五千余人,则是罗艺派來的幽州军,而阚陵所言,却是有一种想要抽身离开,让梁军独自迎战窦建德和高开道的意思,过了片刻,李靖又是满脸微笑地说道:阚将军说笑了,梁军虽然号称十万大军,但大多都是新兵,战斗力却是差得太多了,到时候能够发挥出五万人的战斗力就算是不错了,这次的战斗,还要多多仰仗阚将军和王将军手下的江淮军啊, 李靖直接将皮球又给踢回到了阚陵脚下,阚陵也是笑了笑,却沒有接招的意思,转而又是说道:对了,听闻当年瓦岗寨义军为梁王所破,虽然瓦岗寨之主翟让以及手下大将单雄信都已战死,但瓦岗寨的二当家李密却是不知所踪,不知道这些年过去了,梁王这边可有李密的消息, 阚陵突然提起了李密,也是让李靖不由得一愣,他转头与刘文静对视了一眼,见到刘文静也是若有所思,停顿了片刻,这才对阚陵说道:这个,我倒是听说,当初王世充与窦建德联军,正是李密在其中牵线搭桥,如今王世充已经战败身亡,但李密却是悄然消失,梁王那边也沒有李密此人的踪迹啊, 哦,阚陵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另有所指地说道:那李密既然能够为窦建德和王世充牵线搭桥,那,这次窦建德与高开道联盟,依李将军所见,是否和李密有关呢, 阚陵这么一说,再次让李靖等人愣了片刻,随即他们也都是陷入了沉思,这李密虽然手下只有一个蒲山营,但此人诡计多端,就算是万禾以前也多多说明此人很危险,所以李靖等人并不敢小觑此人,如果李密真的在窦建德的手下效力,那这一战可就越发难打了,对于这个情况,李靖也不敢掉以轻心,立马就是对阚陵问道:阚将军,你这么说,莫非知道某些关于李密的情报,若真如此,还请阚将军不吝相告, 呵呵,听得李靖的话,阚陵却是呵呵一笑,用手轻轻在自己嘴唇上方的胡须上抹了一下,然后说道:其实,阚某也不敢说是知道什么情报,只是有些道听途说的传言罢了,传闻,那李密如今已经拜入李唐天策上将李世民手下,为李家效命,而这次联络高开道和窦建德的,正是这个李密,只不过这个传闻究竟是真是假,阚某也不得而知了, :在前面写高鸡泊一役的时候,马甲竟然将王伏宝写成了王雄涎,而且这么大一个错误,竟然到现在才发现,马甲真的是糊涂了,现在想改一改不了了,只能是在此声明一下,请诸位大大见谅 第六百八十八话 阚陵的想法 ♂, 阚陵的话一说完,就是笑着看着李靖,似乎是在等待着李靖的回应,而李靖虽然对阚陵所爆出的这个内幕很是惊讶,但同样也是对阚陵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件事而感到有些奇怪,从一开始阚陵的说法,似乎是有意离开这次的联军,可李靖却不相信阚陵真的是想要离开,因为这么做,除了让万禾和杜伏威之间的同盟产生裂痕之外,几乎沒有任何作用,杜伏威现在虽然统领了整个江淮,但实力比起万禾却还是差上一筹,更何况,万禾还给了杜伏威足够的利益,杜伏威绝对沒有那么傻,会选在这个时候和万禾翻脸。 当即李靖便是扭过头,与刘文静对视了一眼,随即便是笑着对阚陵说道:既然阚将军能够得到如此重要的情报,那想必阚将军应该也有了万全之策吧,就请阚将军不吝赐教, 赐教不敢当,阚陵笑呵呵地说了一句,随即又是看了一眼在座众人,然后笑着说道:只不过这次我们联军攻打窦建德和高开道,却是有一个问題沒有解决,若是不能将这个问題解决掉,这次我们就算是胜了,只怕也是一场惨胜, 哦,知道阚陵必定是有所图谋,所以在听得阚陵的话之后,李靖等人并沒有感觉到意外,就连薛万淑薛万彻罗寿和温彦博都是一脸好奇地看着阚陵,想要知道阚陵说了这么大半天,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李靖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紧紧盯着阚陵,问道:阚将军有什么问題,但说无妨, 阚陵笑呵呵地对众人抱拳一礼,说道:诸位,诚如大家所知道的那样,这次我们都是奉诏讨贼,之前大家联手讨伐窦建德,将原本窦建德所占领的河北诸郡从反贼的手中夺了回來,只是嘛,这窦建德原本所占领的河北诸郡,如今却是不清不楚,这收复失城的功劳,却不知道要算在谁的头上呢, 听得阚陵这话,李靖等人终于是明白了,这阚陵是在要分赃了,他们四方兵马击败了窦建德,窦建德那么大的一个地盘,到底应该归谁,却是沒有一个定论,阚陵现在就是要趁着这个机会,來把这件事给先行敲定,而且阚陵的态度也很明显,如果不能给杜伏威一个满意的交代,那阚陵会立马带着大军退回江淮。 而李靖等人听得阚陵的话,却是感觉到有些荒谬,如果是薛万淑罗寿來争,倒还说得过去,可现在却是他阚陵代表杜伏威來争这河北的地盘,杜伏威的势力都在江淮,特别是王世充战败之后,河南一带已经尽数归万禾所有,杜伏威难不成还想越过河南,去治理河北的城郡不成,这个时候,罗寿也是忍不住满脸讥讽地笑道:阚将军,就是不知道这是你的主意呢,还是楚王的意思,莫非,楚王想要舍下江淮,來河北转转, 按照地域划分,最适合占据河北诸郡的,无疑就是薛世雄的薛家军了,但现在薛家军兵力式微,根本无力掌控河北诸郡,所以现在从窦建德手中夺回來的失地,大部分都是被罗艺的燕军和万禾的梁军所占领,现在阚陵想要來分一杯羹,那就是要从虎口拔牙,罗寿自然是心中不满了。 听得罗寿的讥讽,特别是罗寿言语间还有点对杜伏威不敬,那王雄涎立马就是怒了,直接就是站起身,对着罗寿就是喝道:你说什么,够胆再说一遍, 王雄涎乃是江淮悍将,特别是善于恶战,这一身的杀气就算是比王雄涎强的阚陵也是自愧不如,罗寿虽然身手也不弱,但比起其兄罗艺却是差得多了,被王雄涎这么一吼,罗寿立马就是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就是往后缩了一下,不过很快罗寿又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脸颊一红,掉头又是怒喝道:王雄涎,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哼,王雄涎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看着罗寿,哼道:我有何不敢,你以为你是罗艺嘛,哼,就算是罗艺來了,我也不怕,更何况是你,我一只手就能摆平你,不信的话,我们现在就來试试, 王雄涎言语间如此轻蔑,让罗寿如何受得了,就算是明知自己不是王雄涎的对手,但罗寿还是忍不住,直接站起身,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刀,怒喝道:匹夫,欺人太甚,我今天就和你拼了,而那边王雄涎也是巍然不惧,同样拔出了自己的佩刀,两人怪叫一声,就是朝着对方冲了过去。 住手,眼看着罗寿就要和王雄涎拼刀子了,李靖自然不能坐视两人真的动上手,立马就是暴喝了一声,纵身一跃,却是正好跳到了两人中间,双手往左右一探,分别抓住了罗寿和王雄涎握刀的手,手腕一抖,那罗寿和王雄涎就感觉整个手臂都是一阵酸软,再也握不住佩刀。 在王雄涎身后,见到李靖一出手就将王雄涎的武器给卸了,阚陵的眼睛也是不由得一亮,当初杜伏威接受万禾的封赏的时候,听说王雄涎就和李靖有过一战,只不过当时王雄涎却是被李靖击败,而现在阚陵才算是真正有机会看清楚李靖的实力,虽然脸上沒有什么变化,但阚陵心中却是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就算是他自己,也沒有那个实力能够如此轻松地制住王雄涎,现在看來,李靖的武艺只怕还在自己之上。 心中默默估算着李靖的实力,阚陵也不能坐视王雄涎就这么被李靖制住,立马就是上前一步,一掌朝着前方探了过去,口中喝道:李将军,王雄涎他多有得罪,还请李将军恕罪, 阚陵这一掌直接就是奔着李靖握住王雄涎的手腕而去,目的就是要逼得李靖撒手,毕竟现在李靖两只手都空不开,想要挡下阚陵的攻击,应该只有撒手才是。 而李靖看到阚陵的攻击,却是嘴角微微一翘,冷笑了一声,那握住王雄涎的手并沒有撒开的意思,反倒是紧紧握住王雄涎的脉门,让王雄涎沒办法反抗,紧接着,李靖手腕一抖,就是硬扯着王雄涎的身子朝着阚陵撞了过去,竟是用王雄涎的身体來挡住阚陵的攻击,见到李靖竟然是如此化解自己的攻击,阚陵也是大吃一惊,他自然不可能去伤了王雄涎,只能是硬生生逼回自己的手掌,错步一交,然后反手就是拉住了王雄涎的另一只手,这才将王雄涎的身子给稳住。 好功夫,就在这个时候,另一边又是传來了一声暴喝,却是薛家老幺薛万彻见到李靖展现出了如此高明的功夫,也是见猎心喜,喝了一声,再也忍不住了,也是从自己的位置上跳了起來,朝着李靖的另一只手挥拳打了过去。 看到薛万彻竟然对李靖出手,在薛万彻身边的薛万淑也是吓了一跳,立马就是要上前去拦住薛万彻,只不过之前薛万彻的突然出手,也是激怒了在座的诸位梁军大将,现在看到薛万淑又冲了上去,來弘來整两兄弟就已经是忍不住了,暴喝一声就是迎上前去,兄弟俩正好就是将薛万淑给拦了下來。 薛万彻的拳头此刻已经是打到了李靖的胸口,李靖猛地回过头,双眸中闪过了一道紫芒,却是突然飞起一脚,那脚尖正好踢中了薛万彻的拳头上,薛万彻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拳头上传了过來,不仅拳头沒办法伸过去,自己反倒是被这股巨大的力量给推得整个人都往后退了数步,而就在薛万彻准备再次上前的时候,又听得一声暴喝,却是罗士信也冲了过來,提着双拳就是朝着薛万彻身上招呼,口中还在怒喝:呔,吃我一拳, 与此同时,阚陵也是稳住了王雄涎的身子,在他的帮助下,王雄涎也总算是从李靖的手掌下松开了自己的手腕,两人二话不说,同时挥起了自己的拳头,就是朝着李靖身上招呼,而李靖也是一手继续制住罗寿,然后单凭一掌,就是迎战阚陵和王雄涎两人,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一时间,整个议事厅竟然是陷入了混战当中,众将纷纷作对厮杀,越斗越猛,好好一个议事之处,却是斗得一片狼藉。 而在议事厅的角落边,唯一沒有参与到厮斗当中的长孙恒安却是护着刘文静和温彦博两名文人退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一片混乱,刘文静和温彦博都是一脸笑意,不过不同的是,刘文静的笑是很轻松的笑,而温彦博的笑却是充满了鄙夷,只听得温彦博一边笑一边哼道:好勇斗狠,如何成得了大事, 呵呵,听得温彦博的话,刘文静先是一愣,随即便是呵呵一笑,对温彦博笑道:温大人,刚刚那阚将军所说之事,不知大人又是有何看法, 温彦博只是笑了笑,却是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那大厅中央的阚陵,说道:楚王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要梁王为其占据江南之地罢了,这成与不成,全凭梁王的想法了,刘大人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 第六百八十九话 预先分赃 ♂, 听得温彦博的话,刘文静却是笑了,两人都是聪明人,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有时候会很麻烦,但有的时候却会很轻松,刘文静轻轻点了点头,对温彦博说道:既然温大人也明白了,那在下以为,这件事就应该很好解决了,现在江南一带,为萧铣所占据,此人乃是南朝梁宗室,在江南一带颇有威望,光靠楚王一人,的确是难以取胜,所以楚王才会有意让梁王出兵相助,只不过嘛,这梁王出兵解决了楚王的麻烦,对梁王又有什么好处呢, 刘文静这话的意思很明确,如果万禾出兵帮助杜伏威解决了南方的争端,等于是摆平了杜伏威这边的麻烦,而出兵的是万禾,那万禾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温彦博笑了笑,说道:燕王的意思,只要那河间和渤海即可,剩下的,就全由梁王自行处置了, 温彦博直接就是表明了自己的底线,至于那薛家军的利益,在温彦博看來,已经是被剥夺了,如果万禾心情好,或许还能给薛世雄留点,若是心情不好,直接将剩下的领地全都给抢了,薛世雄也拿万禾沒办法,谁让薛家军的实力最弱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也算是把这笔交易给敲定了,紧接着,温彦博又是望向了旁边越战越烈的众将,眉头一挑,说道:哎呀,这要诸位将军休战,恐怕就沒那么容易了,罗寿将军乃是燕王的胞弟,虽然刚刚行事有些冲动,但最好还是不要受什么伤的好,不知道刘大人有沒有什么解决之法啊, 刘文静嘿嘿一笑,却是一点也不着急,只是看了一眼大厅内都在激战的众人,却是笑着对护在他们面前的长孙恒安说道:长孙将军,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长孙恒安轻轻点了点头,却是张手突然往背上一抓,立马就是将一直悬挂在背上的长弓给拿了下來,紧接着,也不取箭矢,就这么一个大踏步向前,将长弓拉至了满月,一瞬间,从长孙恒安的身上立马就是爆出一股惊人的战意,这股战意就好似尖锐的箭矢一般,直指大厅内正在激斗的众人,顿时所有人都是一个冷颤,本能地停下了他们的动作,将目光移向了长孙恒安这边。 李靖等梁军战将还好,见到刘文静对他们使的眼色,立马就是明白了缘由,当即便是后退了数步,而阚陵王雄涎以及薛家兄弟在看到长孙恒安那空空如也的弓弦之后,都是不由得脸色一变,刚刚那一瞬间,他们都是感觉到自己好像被箭矢瞄准,惊得他们都不得不放弃与对手交战,而选择后退,却沒想到,长孙恒安手中的长弓竟然连箭矢都沒有,这只能是说明长孙恒安的箭术已经到了极致,之前他们也听说过长孙恒安神箭之名,却沒想到长孙恒安的箭术如此高明,众将心中对长孙恒安也是同时产生了深深地顾忌。 而此时,刘文静也是笑呵呵地上前,对着长孙恒安轻轻点了点头,长孙恒安这才将长弓放下,反手一转,那长弓又是回到了长孙恒安的后背,而刘文静也是上前对着阚陵和王雄涎笑道:诸位稍安勿躁,诸位來此,都是分别奉了燕王薛老将军和楚王的命令前來的,我们的目的也都是一致的,又何必为了一时之气,而伤了四家的情谊,阚将军,王将军,请放心,关于这功劳的问題,梁王一定会给楚王一个很好的答复的, 刘文静都这么说了,阚陵和王雄涎都是相互看了一眼,阚陵也是轻轻点了点头,他知道,刘文静一定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这样也就足够了,当即阚陵便是对众人抱拳一礼,说道:适才多有冒犯,还请诸位勿怪, 在座众人都是各怀鬼胎,既然阚陵先放下了身段,那他们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刚刚还打得不可开交,现在却又和和睦睦地坐在了一起,等到下人将那些掀翻打烂的东西都换过了,就好像一切都沒有发生过一般。 李靖轻咳了一声,随即便是说道:如今窦建德和高开道所占领的城池只有平原齐郡和渤海,从我们所在的高唐出发,往北是平原,往南是齐郡,以诸位之见,我军当如何行事, 这是之前李靖所提出來的问題,不过却是因为阚陵的原因而停了下來,现在李靖再次提出这个问題,众将也是犹豫了片刻,最后阚陵最先发表意见:那平原和齐郡都是在那窦建德手下,如今窦建德虽然刚刚恢复元气,但毕竟才刚刚经历大败,士气不振,我以为我们完全可以双管齐下,同时进攻平原和齐郡,若是李将军同意的话,就由我们江淮军去南下攻打齐郡吧, 之前因为阚陵的捣乱,而使得会议差点变成战场,所以现在阚陵主动揽下了任务,也算是向其他三方主动示好吧,李靖低头思索了片刻,点头说道:窦建德现在的实力还不强,阚将军手下的江淮军用來对付齐郡的贼寇倒是绰绰有余,而高开道所在的渤海则是在平原以北,对付只要我们卡住了平原,高开道也沒办法前往齐郡救助,如果大家都沒意见的话,那就由阚将军率领江淮军去攻打齐郡了,至于那平原,罗将军,薛少将军,就由两位所率领的大军來负责了,而我则是率领大军直取渤海,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阚陵先前所提出來的,是双管齐下,两边同时进军,而李靖却是直接提出三路兵马同时进发,战略的大胆更是远超阚陵,其实这也不是李靖不想稳中求胜,只不过虽然说是说四方联军,但真要打起仗來,想要让四路兵马联手作战,只怕是困难重重,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所以李靖干脆就是让各路兵马各自行动,说不定还更好一些,至于燕军和薛家军联手,那也是迫不得已,毕竟他们两家的兵马都太少了,只有联合在一起,才有可能和平原的窦建德大军一战。 李靖的这个主意,其实也是符合众人的想法,很快众人便是达成了共识,接下來一些细微末节,也是商量妥当了,把整个行军路线拍板了之后,这场差点变成比武场的会议总算是结束了,最后众人也是纷纷告辞,只留下了梁军众人,而见到旁人离开之后,刘文静也是立马将刚刚他与温彦博所讨论出來的结果告诉了李靖等人。 听完刘文静的话之后,李靖等人都是陷入了沉默,过了好半晌,李靖抬起头,对刘文静说道:刘大人,那萧铣的实力不差,我们现在又要时刻注意李家,难道真的要为了杜伏威,去招惹萧铣,这么做,未免有些得不偿失吧, 显然李靖对刘文静做出的这个决定并不满意,但刘文静毕竟是这次大军中的谋士,就算李靖是大军统帅,也不能不顾及刘文静的建议,所以李靖对刘文静的话还是很客气的,而听得李靖的话,刘文静也是笑了笑,似乎早就料到李靖会这么说,笑着对李靖说道:李将军请放心,下官又怎么会真的上杜伏威这个当,这么做,也只不过是暂时安抚一下阚陵罢了,别说我们现在什么都沒有答应,就算是到时候答应了,那也只是答应杜伏威助他们去攻打萧铣而已,至于什么时候去打,下官想,恐怕最近几年,杜伏威都别想抽得出余力來, 嗯,听得刘文静的话,李靖等人都是不由得一愣,他们听得出,似乎刘文静还有个什么安排,当即來整就忍不住问道:刘大人,杜伏威手下的兵马虽然不多,但也是精锐之师,而且自从王爷给了他一个楚王称号之后,这厮就打着朝廷的称号,连着击败了李子通和沈法兴,现在对于他來说,就只有萧铣一个敌人了,他又怎么会抽不出余力來, 呵呵,听得來整的问題,刘文静却是呵呵一笑,然后看着众人那满是疑惑的表情,笑道:阚陵主动选择去攻打齐郡,一來是为了平息众怒,二來,也是怕我们会给他安排更为危险的任务,只不过他却并不知道,攻打齐郡,可丝毫不比攻打渤海轻松,等他打完了齐郡,到时候,杜伏威的实力也必定会大大受损,沒有个一两年,他是肯定沒有余力去考虑江南的事情了, 啊,刘文静说话说一半,却是让众人心中疑惑不减反增,特别是看到刘文静那神秘的表情,众人心里简直就跟猫挠一样,这个时候,李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刘文静,问道:刘大人,莫非,之前你所说的那件事是 见到李靖竟然能够猜出自己的安排,刘文静也是不由得暗自佩服,随即刘文静也是轻轻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错,根据天音门弟子的情报,那李密就在齐郡, 第六百九十话 齐郡开战 ♂, 齐郡城头。看着城外那慢慢聚集的敌军。宋正本站在女墙外。眯着眼睛说道:看來我们设下的谋划。还是被李靖给识破了。想不到沒有骗到李靖。却是勾上了一个阚陵。虽说不是大鱼。但一个小虾米也算是聊胜于无吧。是不是啊。密公。 宋正本一边说着话。一边转头望向了身后。只见在他的身后的一名中年男子。正是李密。而在李密身后的自然就是李密的贴身护卫。。王伯当。听得宋正本的话。李密却是冷冷一笑。说道:那万禾手下有天音门的高手相助。探知我们的情报。也并不是不可能。而李靖还是让阚陵率领江淮军來齐郡。恐怕还想借着我们的手。削弱杜伏威的实力吧。 无妨。不管是杜伏威还是万禾。都是夏王的敌人。当然。也都是大唐皇帝陛下的敌人。宋正本说着。还看了一眼李密。笑着说道:这次我们就先灭了阚陵。再出兵断了李靖的粮道。到时候我们和夏王高开道前后夹击。定能让那传闻百战百胜的李靖大败而归。断了那万禾一臂。 哼。宋正本再次提起万禾的名字。让李密的脸上顿时就是一阵扭曲。要不是万禾。当日那洛阳之战。瓦岗寨联军必定能够大获全胜。而李密也能顺势取代翟让。成为瓦岗寨之首。到时候。就算是席卷天下。也未尝不可。又何必像现在寄人篱下。想到这里。李密就把那万禾恨之入骨。简直恨不得现在就杀到洛阳去。把万禾给剁成肉泥才能泄愤。 不过李密毕竟是一代枭雄。并沒有被心中的愤怒冲昏头脑。反倒是很快冷静下來。冷哼道:宋大人。那李靖可不是普通人。你确定夏王和高开道能够在我们赶到之前。抵挡得住那李靖的攻击。 放心吧。宋正本笑道:夏王和高开道已经同意死守城池。绝不出城与李靖相斗。只要能够死守城池。绝对能够支持到我们击败阚陵。前去援手。当然。这一切还都要建立在能够快速击败阚陵的江淮军的基础上了。 既然宋正本都这么说了。李密也是冷冷一笑。说道:这好办。一切都按照计划行事。噢。城外的敌人已经列好了阵势了。哼哼。伯当。给他们亮亮相。李密一边说着。却是一边转过头对着身后的王伯当做了个手势。 王伯当依旧是那副苦瓜脸。听得李密的话。立马就是点了点头。却是伸出手朝着旁边一张。旁边的士兵立马就是将一张铁胎弓和一支翎羽箭送到了他的手中。接过弓箭之后。王伯当大步流星就是走上前來。直接就是越过了宋正本。朝着城外方向弯弓搭箭。张手就是射出了那一箭。 只见那箭矢直接射向了城外。划破长空。转眼间就是射到了城外江淮军的阵前。还未等阚陵和王雄涎两人反应过來。那箭矢就一箭射穿了他两人身后的帅旗。那帅旗轻飘飘地从旗杆上落了下來。却是被阚陵眼疾手快给抓住了。 妈的。王雄涎看到帅旗被射落。那眼睛立马就是红了。当即就是提起他手中的三尖刀。哇呀呀地怪叫着。就要往前冲。而一旁的阚陵却是见机得快。立马就是伸手一抓。将王雄涎给拦了下來。王雄涎两眼通红。哇呀呀地叫道:大哥。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上去。杀上去。杀光他们啊啊啊。 阚陵和王雄涎都是杜伏威的义子。所以私下他们两人还都是兄弟相称。阚陵对王雄涎那是再了解不过了。他知道。肯定是王雄涎所修习的那残缺功法影响了王雄涎现在的性情。当即便是大声喝道:二弟。冷静下來。 阚陵这一声怒喝声音颇大。就连和阚陵有一段距离的士兵都被这把吼声真的耳鼓生疼。跟不要说就在阚陵身边的王雄涎了。被这一声怒喝。王雄涎顿时就是身子一震。然后一脸迷糊地转过头來。竟是被阚陵这一声吼给震醒了。冷静下來的王雄涎也不再强行上前了。但还是一脸怒意地瞪着那城头。而阚陵也是十分惊讶地看着前方。说道:沒想到。这齐郡竟然还有如此神射手。我看。丝毫不比那个长孙恒安差多少啊。 嗯。王雄涎也是忍不住点了点头。一般的弓箭手根本不可能射这么远。而就算是比较厉害的射手。以他们两人的实力。也不可能当着他们的面射穿他们身后的帅旗。所以说。刚刚射那一箭的。绝对是一流的神射手。想起之前碰到的长孙恒安。王雄涎也是忍不住骂了一句。什么时候这神射手也变成大白菜了。到处都是。 阚陵看着远处的齐郡。心中顿时就是升起了一丝不祥的感觉。不过不祥归不祥。到了这一步。他们也不可能就此退后了。只能是将齐郡给攻下來。当即阚陵就是提起手中的金瓜锤。喝道:全军突击。先上城者。赏金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阚陵心中不安。干脆便是靠着这重赏來激励将士们的斗志。希望借此提高将士的战斗力。而随着阚陵的赏金一发布。立马就是引起了身后两万多大军的怒吼起來。呐喊着就是朝着前方的齐郡城城门冲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在城头上。看到江淮军出动。宋正本不惊反笑。双手轻轻一击掌。笑道:好。好。动手了就好。來人。弓箭手准备。给我射。 随着宋正本的这一声令下。在城头上早就有所准备的数百名弓箭手立马上前。朝着城外射箭。一时间。无数的箭矢朝着城外飞射而去。落在了城外的江淮军中。顿时就是夺去了百余名将士的性命。而看到这一幕。阚陵和王雄涎都并沒有感到意外。要是守城的夏军沒有半点反击的力度。反倒是会让他们意外呢。当即阚陵便是沉声喝道:弓箭手上前掩护。 阚陵话音一落。江淮军的弓箭手也是纷纷出列。和城头上的夏军弓箭手相比。江淮军的弓箭手却是多得是。一下子就蹦出了上千弓箭手。朝着城头上飞射了过去。这上千的箭矢立马就是将城头上的夏军给压制住了。而看到如此。王雄涎也是眼睛一亮。立马就是对阚陵喊道:大哥。趁着这个时候。发动总攻吧。小弟当打头阵。 阚陵看了一眼城头。确定城头上的夏军真的是被压制住了。犹豫了一下。这才用力点了点头。对王雄涎喝道:好。二弟。你要小心行事。來人。全军攻上城头。 好咧。听得阚陵的话。王雄涎顿时就是兴奋起來了。提着三尖刀就是拍马上前。而无数的江淮军士兵更是抬着云梯就是冲上城墙。一架架云梯直接架在了城墙上。江淮军士兵更是蜂拥而上。每个人都想要得到那千两黄金的赏赐。而王雄涎更是将三尖刀背在身后。就这么单手抓着云梯往上攀爬。 而江淮军攀上城墙之后。江淮军中的弓箭手自然是不能再射箭了。而刚刚被压制住的夏军弓箭手也是再次朝着城下射箭。更有不少夏军士兵从城头上举起石块朝着城下砸了下去。江淮军将士一个个都是精锐。跟随杜伏威在南方打过不少恶仗。却是根本沒有被吓退。冒着这些箭矢石块。江淮军将士都是咬牙切齿地往上冲。而对于王雄涎來说。这些箭矢石块根本不算什么。一手挥舞着三尖刀。一手抓住云梯。继续朝着上方攀爬。随着前面的士兵一声声惨叫着掉下來。王雄涎竟是第一个爬到了云梯的顶端。 喝啊。王雄涎一摸云梯到了头。而城墙的女墙就在自己的头顶上。一名夏军士兵见了。挥起单刀就是朝着王雄涎的脑门上落了下去。却是被王雄涎反身躲开。同时王雄涎怒喝了一声。手中的三尖刀直接往上一捅。直接就是刺中了那士兵的胸口。紧接着王雄涎用力一拔。将那士兵给拽了下來。紧接着王雄涎一把就是抓住了女墙的一块砖头。用力一扯。整个人就是直接飞跃上了城头。怒吼道:窦建德的贼子们。谁來与爷爷一战。啊。。。 这一声怒吼。顿时就是震得周围的夏军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在王雄涎的周围更是形成了一片空地。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來。当即便是响起了几声怒喝。却是几名夏军的军官提着各自的兵器冲了过來。要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给斩杀。 只可惜。王雄涎的威名那可是他一刀一枪拼出來的。想要王雄涎的性命。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当即王雄涎就是把手中的三尖刀一挥一挡一刺。那几名身手不凡的军官立马就是被王雄涎给斩杀了。而王雄涎那赤红的双眼配上那飞溅起來的鲜血。更显疯狂狰狞。怒吼道:还有谁來送死。 哼。就在王雄涎的吼声落定的时候。一声冷哼伴随着一道银光闪过。一声呼喝声响起:赤炼道法而已。也敢在此张扬。 第六百九十一话 白面小将 ♂, 话音刚落,那道银光就已经出现在了王雄涎的眼前,从那银光中所闪现出來的杀意,让已经陷入疯狂的王雄涎也是被迫清醒了过來,本能地就是把头往下一低,躲过那道银光,而几缕发丝却是被那银光所削断,慢慢飘落了下來。 王雄涎看到那飘落的发丝,心中也是一惊,刚刚自己要慢上半拍,那掉下去的,可就是自己的脑袋了,当即王雄涎抬起头就是一看,入目的却是一名手持宝剑的白面年轻小将,只不过和其他一般的小将相比,这名白面小将的脸上多出了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杀气。 你是何人,王雄涎下意识地就是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三尖刀也是护在了胸口,看到这白面小将的一瞬间,王雄涎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以往所遇到的一个对手,那就是李靖,光凭直觉,眼前这名白面小将的实力,应该能和李靖相提并论,突然出现这样一个高手,王雄涎也是不得不防。 哼,这么容易就从赤炼道法的杀意中醒悟过來,要么,就是你的功力差太多了,要么,就是你的功力已经到了抹去赤炼道法杀意的境界,看着王雄涎的模样,那白面小将冷冷一笑,脸上满是不屑,哼道:当今天下,能够到那个境界的,恐怕也只有赤火道人本人吧,你还沒有那个本事,显然是你的功力不够,连赤炼道法纯正的杀意都修练不出來, 虽然对方沒有回答问題,但从对方的神态和话语中,王雄涎能够深深感觉到对方的轻蔑,这下王雄涎立马就是怒了,怒喝道:混账,今天老子让你尝尝厉害,喝啊, 说完,王雄涎怒吼一声,顿时一道红晕就是从王雄涎的脸上浮现出來,立马将他的整张脸都给染红了,而紧接着,王雄涎的双目也是再次陷入了疯狂之中,提起三尖刀,就是朝着白面小将的身上招呼,想要直接将白面小将给砍成两截。 只见那三尖刀在空中划过,甚至还带起了呼呼的破空声,光是这个气势就不得了,而面对王雄涎如此凶猛的攻击,那白面小将也沒有硬接的意思,脚下一挪,身子一偏,就简简单单地躲过了攻击,而到了下一刻,就看到那白面小将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手中的宝剑更是直接挥起,化作了一道闪电,瞬间就是迎着王雄涎的胸口劈了过去,就听得嘶啦一声,那宝剑在王雄涎胸前划过,瞬间就是将王雄涎的胸甲给划开,而一道血箭也是从胸甲破开的口子喷射了出來。 王雄涎连退了两步,满脸那充满暴虐的双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又是嘶吼了一声,再次提起三尖刀朝着白面小将杀了过去,此刻的王雄涎已经是完全陷入了疯狂,加上刚刚那一剑因为胸甲的原因,宝剑也只是砍下了一道血口而已,所以王雄涎不仅沒有受到什么重伤,反倒是因为胸口的疼痛而变得愈加疯狂了。 而那白面小将在看到王雄涎的模样的时候,脸上依旧是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哼一声,手中的宝剑顿时就是在空中舞起了无数朵剑花,全都是朝着王雄涎身上落了下去,而此刻的王雄涎,心中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将眼前的敌人砍杀,对于那些剑花,王雄涎根本沒有躲闪的意思,任由那些剑花落在自己身上,绽放出无数血花,而等到王雄涎冲到那白面小将,挥起三尖刀就是往前一刺的时候,那白面小将脚下一阵游走,转眼就是躲过了王雄涎的攻击,手腕一翻,那宝剑再度在王雄涎的后背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可恶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疼痛感再次刺激了王雄涎,让他越发疯狂起來,手中的三尖刀一直追着那白面小将杀去,白面小将身子灵活,轻轻松松就是躲过了攻击,只是可怜周围那些夏军士兵们,却是被殃及池鱼,纷纷被三尖刀给砍成碎肉块,而接下來,白面小将倒也沒有反击,只是绕着王雄涎不停地走,一边躲闪王雄涎的攻击,一边冷眼看着王雄涎。 终于,在王雄涎砍杀了数十招之后,王雄涎的动作开始变慢,气息也开始变得沉重,甚至连眼中的疯狂之色也是变得越來越淡薄,看到王雄涎的状态,白面小将的眼中寒光再次闪烁起來,躲过了王雄涎的一个砍杀动作,站直了腰板,看着王雄涎就是不由得冷笑起來,哼道:原來如此,你只不过是练了残缺不全的赤炼道法,难怪实力这么差了,这样的实力,别说是赤火道人了,连裴行俨也比不过, 白面小将说话间,王雄涎的动作也是停了下來,提着三尖刀指着白面小将,那双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而脸上的红晕也在飞快的消退,但王雄涎脸上的怒容却是沒有消减,瞪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看着那白面小将,虽然嘴上不说话,但对白面小将刚刚所说的话不服气那是再明显不过了。 看到王雄涎的模样,白面小将又是冷哼了一声,脸上更是充满了轻蔑之色,哼道:不服气,哼,我说的是事实,你要是不相信,那我就來证明给你看,证明你的实力也不过如此而已,说完,那白面小将再次将他的那柄宝剑横在胸口,随着他的话音落地,那宝剑上的寒光也是大盛,让周围的夏军将士都是睁不开眼睛。 王雄涎虽然感觉很刺眼,但却不敢把眼睛闭上,因为他知道,接下來就该是面对那白面小将的杀招了,当即王雄涎的双手就是紧紧握住了手中的三尖刀,将三尖刀横在胸口,他的自尊心不容许自己失败,自己一定要将对方的杀招给挡下來。 哼,看到王雄涎那一脸紧张的样子,白面小将又是冷哼一声,手中宝剑上的寒光变得更加强烈,而白面小将则是继续喝道:你应该感到荣幸,这几招,乃是我特意留给对付李靖和裴行俨的,不过这次,你将是第一个尝到这几招滋味的人,但愿你能够多撑住几招,看招, 随着白面小将的一声怒喝,只见无数的银光从宝剑中迸射出來,刺得王雄涎两眼疼痛难当,而就在这个时候,白面小将也是动了,只看到他的手腕一挥,那宝剑便是带起了一道光华,瞬间就是将王雄涎的整个视野都化作了一片银光,紧接着,王雄涎就感觉到全身上下都是一股巨痛,就好像有数十把刀子在自己身上剐一般,疼得王雄涎也是忍不住惨叫起來,等到光华散去,在城头上众人眼中,王雄涎竟已经是变成了一个血人,直接就是瘫倒在地上,身子还在不停地抽搐着。 白面小将将宝剑收到身后,冷眼看着那在地上不停抽搐的王雄涎,冷笑了几声,哼道:还指望你能够多抗住几招,却沒想到,竟然连一招也沒有接住,哼,果然如我所言,的确是一个废物, 躺在地上的王雄涎在听得白面小将的话,那满是鲜血的脸上布满了怒容,他虽然很想跳起來再与白面小将大战三百回合,但现在却是根本动弹不得身子,只是轻微地颤动,都能让他痛彻心扉,王雄涎所能做的,也只有躺在地上怒视他的对手。 二弟,在城外,阚陵也是亲眼目睹了王雄涎落败的经过,原本他还以为王雄涎不会有事,可沒想到那白面小将出招实在是太快了,还未等他反应过來,王雄涎就已经躺在了地上,看到那白面小将朝着王雄涎走去,阚陵也是吓了一跳,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立马就是纵马上前,口中怒吼道:住手,住手, 嗯,听得从城外传來的阚陵的怒吼声,那白面小将也仅仅只是回过头扫了一眼城外的阚陵,冷哼了一声,又是转头望向自己脚下的王雄涎,嘴角勾起了一丝阴冷和杀意,慢慢提起了手中的宝剑,指向了王雄涎的胸口,那宝剑的剑锋距离王雄涎的胸口要害部位,仅仅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只要白面小将把宝剑往前一送,就能准确无误地刺进王雄涎的心口。 看到王雄涎命在旦夕,阚陵这会真的是怕了,虽然他和王雄涎并不是亲兄弟,但多年來并肩而战,却是比亲兄弟还亲,为了王雄涎的性命,阚陵那是什么也顾不得了,大声喊道:不要杀他,不要杀他,我们退兵,我们现在就退兵,不要杀他, 对于阚陵的话,那白面小将却是笑得越发阴冷了起來,哼道:现在想着退兵,晚了,只要你们是万禾的盟友,就注定你们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是你们,用不了多久,就是杜伏威,薛世雄,总有一天,我还会亲手把万禾的脑袋给砍下來,今天,就先拿你來祭旗,说完,白面小将手腕一抖,那宝剑立马就是朝着王雄涎的脖子上挥了过去,一道血箭闪过,王雄涎的人头也是直接飞了起來, 第六百九十二话 齐郡设伏 ♂, 二弟啊,看到王雄涎的人头被剁了下來,阚陵顿时就是失声惨叫起來,紧接着,两眼变得一片赤红,张口就是喷出了一口鲜血,他和王雄涎多年兄弟,在战场更是并肩作战,现在却是眼睁睁看着王雄涎惨死,岂能不悲,岂能不痛,顿时阚陵看着那城头上的白面小将,怒喝道:小子,可敢报上名來, 哼,把这个人头给挂到城头上去,那白面小将冷冷一哼,弯腰将王雄涎的人头给提了起來,丢给了身后的夏军士兵,喝道: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瓦岗寨徐世绩是也, 这白面小将,的确是当年瓦岗寨第一猛将徐世绩,当年翟让在瓦岗山下被射死,单雄信也是惨死在瓦岗山中,最后徐世绩和邴元真护住了翟让的尸首,硬是从围攻当中突围了出來,埋葬了翟让之后,徐世绩便是再次回到自己的师傅身边,潜心习武,就是想要练好武功,然后为翟让和单雄信报仇,经过了这些日子的苦练,徐世绩的功夫已经是大有长进,而且按照徐世绩师傅的來说,现在徐世绩的实力绝对能够敌得过紫云观的弟子了,徐世绩这才从师门出來。 徐世绩一出來,却沒有直接去找李靖等人报仇,而是先找上了李密,当初瓦岗山下射死翟让的一箭,还沒有弄清楚到底是不是王伯当所射的,不过这件事还真不是李密所为,李密解释了一大通,最后才说服了徐世绩留下來,一起投靠到了李世民手下,这次徐世绩也是跟着李密一块來这里,目的就是要阻止万禾击败窦建德和高开道的计划,原本带徐世绩來的目的,就是要靠徐世绩去对付李靖的,沒想到李靖沒來,却是碰上了江淮军第一高手阚陵和第一悍将王雄涎。 徐世绩和阚陵王雄涎倒是无仇无怨,但徐世绩深恨万禾,只要是和万禾联盟的,那就都是他的敌人,正因为如此,在击败了王雄涎之后,徐世绩沒有丝毫留情,直接就是将王雄涎给斩杀了。 听得徐世绩自报了姓名,阚陵则是恨得咬牙切齿,简直恨不得一口气冲上去与徐世绩厮杀,为王雄涎报仇,可理智还是让阚陵保持了最后的冷静,他身为大军统帅,绝对不能意气用事,大军也必须要有一名大将在后方镇守,所以阚陵恶狠狠地瞪着徐世绩,心中已经是下定决心,待会攻破齐郡之后,一定要活捉了徐世绩,将他千刀万剐,当即,阚陵便是将手中的宝剑拔出,朝着城头一指,喝道:杀,杀,给我杀上城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先前阚陵就已经出了重赏,现在阚陵这么一声呼喝,江淮军更是怒吼着朝着那齐郡的城墙冲杀过去,江淮军士兵本就以凶悍善战著称,虽然这次杜伏威的王牌军上募军沒來,但这些普通的江淮军也足以表现出英勇善战的战斗素养,在城头上防御的,仅仅只有不到几千人的夏军士兵,自然是挡不住这些江淮军的冲击,很快,大批的江淮军士兵就冲上了城头,和夏军展开了肉搏战。 在城头上,刚刚杀了王雄涎的徐世绩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剑光所到之处,江淮军士兵无不是被剑光斩成两截,但光凭徐世绩一人之力,自然是不能阻挡那些江淮军攻占城头了,徐世绩一剑将一名江淮军士兵的人头斩下,同时回过头喝道:密公,可以动手了吧, 在徐世绩身后不远处,在王伯当的保护下,李密和宋正本两人都是相视一笑,同时点了点头,随即李密伸手就是拍了一下王伯当的肩膀,当即王伯当便是直接从后背的箭匣中抽出了一支特殊的箭矢,弯弓搭箭,朝着上空就是一射,顿时那箭矢就是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同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啸叫声,那啸叫声直接传遍了整个战场上。 在这响箭响起片刻之后,在战场的北面和南面同时传來了一阵喊杀声,听得这喊杀声,阚陵顿时就是脸色一变,猛地扭过头,朝着南北两边望去,只见从南北两边分别出现了一支军队,数目都至少在五千人以上。 突然出现这么两支军队,再结合之前城头上响起的响箭,阚陵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來的是敌非友了,当即阚陵就是忍不住惊呼一声:不好,我们中了敌人的奸计了,快撤,快撤,当即阚陵便是直接挥舞着佩剑,朝着江淮军发出命令,指挥他们后退,如果王雄涎战死在这齐郡城头,阚陵还能回去跟杜伏威解释,可要是连这两万多江淮军也丢在这里,那阚陵真的是无颜回去见杜伏威了。 而就在阚陵下达命令的同时,就听得前面齐郡城一直紧闭的城门吱呀一声慢慢打开,从里面又是冲出了近五千大军,配合着南北两边的兵马,一同朝着江淮军进行夹击,虽然阚陵已经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但之前还是全力进攻的大军,又岂是说撤就能撤下來的,至少,那些已经攀上城头的江淮军已经是无路可退了,不过江淮军不愧为天下少有的悍兵,在已知无路可退的情况下,这些江淮军士兵竟然沒有投降的念头,反过身,怒喝着就是朝着敌人冲杀过去,要与敌人做最后一搏。 面对这些江淮军的殊死搏杀,城头上的夏军也是被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就连徐世绩也有几次都差点被砍中了,好不容易杀光了这些江淮军士兵,李密等人也是朝着城外望去,只见城外的战斗也已经接近尾声了,那阚陵已经带着一万余江淮军撤走了,剩下的江淮军则是在三路兵马的围杀之下,尽数被杀,和城头一样,竟是沒有一人投降。 看到那战场上横七竖八的尸首,宋正本也是忍不住长叹一声,说道:我先后跟随东海公和夏王征战沙场多年,见过不少凶悍军队,但要论兵不畏死,当属这江淮军排第一位,杜伏威能够占据江淮多年,成为江淮一霸,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要和这样的敌人为敌,的确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听得宋正本的感叹,旁边的李密也是轻轻点头表示赞同,望向那些战死沙场的江淮军士兵,眼中闪过了一丝可惜,要是这样的士兵能够投入自己的蒲山公营,那该有多好啊,倒是徐世绩对这些事情一点也不在意,他所在乎的,是什么时候能够杀了万禾,为翟让报仇,当即徐世绩便是一甩宝剑,转眼就是将宝剑上的血渍给甩了个干净,紧接着收剑入鞘,对李密抱拳一礼,说道:密公,我先退下了,说完,徐世绩便是一脸冷漠地从城头走了下去。 见到徐世绩的态度,李密也是不由得讪讪一笑,对宋正本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笑意,随即一招手,却是将城外正在打扫战场的一干将领给招了上來,等那一干将领走上城头,那带头的两将,一个是与徐世绩一块加入李密手下的瓦岗寨旧部邴元真,一个则是窦建德手下大将王伏宝,两人走到李密和宋正本的面前,同时抱拳一礼,经过这些波折,无论是邴元真还是王伏宝,都比以前要沉稳许多,特别是王伏宝,吃了几个败仗之后,王伏宝也不像以前那么毛躁了,比起原來,也更有大将之风了。 行礼之后,邴元真先是朝着李密问道:密公,茂公到何处去了, 邴元真一上來就直接问徐世绩的下落,让李密心中也是有些不爽,在他看來,无论是徐世绩还是邴元真,他们的心里还都是向着以前的翟让,根本就不是真心投奔自己的,但虽然心里不爽,但李密现在手下无人可用,所以也不能对邴元真怎样,只能是笑着对邴元真说道:茂公刚刚经过了一场大战,有些累了,所以先下去休息去了, 噢,听得李密的回答,邴元真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随即便是对李密抱拳说道:如此,那在下也先下去休息了,就不打扰密公和宋大人商量事情了, 邴元真说完之后,也不待李密回答,便是转身下了城头,只留下李密那一脸铁青,在另一头,宋正本倒是有些看好戏地看着李密这边,等到邴元真走了之后,宋正本也是笑着转头看向了王伏宝,笑着说道:王将军,这次辛苦你了,能够成功击退江淮军,对夏王來说,这次的计划已经是成功了一大半了, 听得宋正本的夸赞,王伏宝却是沒有半点高兴,反倒是皱着眉头对宋正本说道:宋大人,我们也别再耽搁了,还是赶紧前往平原,去救夏王吧,夏王身边就那么点人,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呵呵,听得王伏宝的话,宋正本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着看了一眼王伏宝,脸上露出了自信之色,眼中更是爆出了一道精光,然后说道:王将军,你就用不着担心了,夏王那边沒有任何问題,我早有安排,将军只管等好消息吧, 第六百九十三化话 攻打平原 ♂, 平原城外。薛家军与燕军在城外一字排开。而作为两军的统帅。罗寿温彦博薛万淑和薛万彻四人也是骑着战马站立在阵前。遥看着前方的平原城。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军。虽然名为联军。但薛家军和燕军还是泾渭分明地列成两个方阵。薛万淑眼睛一眯。扭过头又是对罗寿说道:罗将军。眼下我们在平原城外待了三天了。那窦建德摆明了是不打算出城迎战。难道罗将军还不打算攻城吗。 三天前。两军联军就已经抵达了平原城。原本薛万淑是打算立刻攻打平原的。但罗寿却是提出了意见。为了减少伤亡。最好还是引诱窦建德出城迎战为上。一开始。薛万淑也是顾忌自己的兵力太少。为了减少损失。所以同意了罗寿的建议。只是几天过去了。不管如何引诱。那窦建德就是不肯出城迎战。薛万淑见了也是有些忍不住了。毕竟他们虽然是联军但要是战绩太难看了。在其他两路兵马面前。也有些说不过去。所以薛万淑就开始提议直接强行攻打平原城。可让薛万淑意外的是。对于他的提议。罗寿和温彦博却是百般推诿。就是不肯出兵。这也让薛万淑生出疑虑。 今天薛万淑已经是打定了主意。不能在拖延下去了。所以才会如此直截了当地质问罗寿。被薛万淑这么一质问。罗寿也是面露尴尬之色。支支吾吾却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了。而旁边的温彦博见了。忙是笑着说道:薛二将军。这平原城城防了得。要是硬攻的话。只怕会损失不少兵马。依我看。能不强行攻打。最好还是别强攻才是。 见到罗寿的模样。再望向温彦博。薛万淑几乎是可以断定。罗寿和温彦博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再瞒着自己。当即薛万淑就是沉声喝道:温大人此言差矣。难道就因为敌人城防了得。就放弃攻打平原吗。那这样看來。岂不是天下所有的城池都是牢不可破了。我们的目的。就然是讨伐叛贼窦建德。那自然是要全力以赴。又岂能因此而畏首畏尾。莫非。燕王殿下的兵马也都是如此胆小怕事的。 薛万淑故意将话头引到了罗艺身上。目的就是想要试探一下罗寿和温彦博。而薛万淑的话说完之后。温彦博的脸色立马就是一变。随即脸上的笑容也是慢慢降了下來。沉声说道:还请薛二将军慎言。燕王身经百战。每一战都是身先士卒。胆小怕事之说。如何能够加在燕王身上。在下这么做。也无非是出于对薛家军的考虑。既然薛二将军不领情。那在下就不再自作多情了。薛二将军想要攻城。请便。 薛万淑双目闪过了一道精光。仔细观察着温彦博的表情。似乎真的是因为自己刚刚的话而恼羞成怒了。随即薛万淑又是笑了起來。对温彦博抱拳说道:温大人何必如此生气。小子刚刚也只是心急之下口不择言罢了。之前小子來参加联盟之前。家父也曾嘱咐过小子。让小子多多听从前辈的意见。这次攻打平原城。小子也只是副手。真正能够起到决定作用的。还要看燕王的铁骑了。 哼。听得薛万淑的奉承。温彦博的脸色也是好看了不少。冷哼了一声。随即又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前面的平原城。哼道:既然窦建德不肯出城。那么我们再在这里拖延时间那也是无济于事。好。就依着薛二将军的办法。我们强攻此城吧。 虽然燕军在这里的统帅是罗寿。但薛万淑却是清楚。真正能够做出决定的。却是温彦博。既然温彦博这么说了。那就沒问題了。当即薛万淑便是大喜。立马就是对身边的薛万彻喝道:四弟。传令下去。全军准备出击。 薛万彻却是不懂得那些条条道道。要不是薛万淑之前有过交代。他早就率领薛家军杀上平原城了。现在薛万淑这么一寒。薛万彻那是高兴得很。立马就是朝着身后喝了一声:儿郎们。跟着我上啊。说完。薛万彻便是提着画戟。一马当先就是冲了出去。 看到薛万彻冲得那么前。薛万淑就算是想喊也來不及。只能是回过头。对温彦博抱拳说道:温大人。薛家军兵力不足。还请温大人派遣燕军相助啊。 温彦博眯着眼睛笑了笑。说道:薛二将军请放心。既然你我同为联军。自然要联手对敌。将军。出兵吧。最后一句话。温彦博却是对身边的罗寿说的。不管怎么说。罗寿也是燕军明面上的统帅。 而听得温彦博的话。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罗寿这才如梦方醒。立马就是连连点头。却是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一挥剑。便是提着兵马往前冲。而看到罗寿率领燕军也杀上去了。薛万淑也算是松了口气。只是看到那冲在最前面的薛万彻。薛万淑还是不怎么放心。随即便是转头对温彦博说道:温大人。这后方指挥的重任。就拜托大人了。小子前去照料一下兄弟。 听得薛万淑的话。温彦博的眼中瞬间闪过了一道精光。随即又是恢复了那笑呵呵的模样。轻轻捋了捋胡须。对薛万淑说道:薛四将军英勇过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題。不过。二将军前去照料一下也好。请二将军放心。这后方指挥就由在下负责了。 薛万淑倒是沒有注意到温彦博刚刚那一瞬间的反常。不过对于温彦博的能力。薛万淑倒是有所了解。再说温彦博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就算是跟着自己一块上战场也沒用。薛万淑用力点了点头。便是直接提起了画戟。纵马朝着前方追了过去。等到薛万淑这一走。战场后方就只剩下温彦博以及数百名亲兵营了。温彦博遥看薛万淑的背影越來越远。那双眼睛微微睁开。又是一道精光从眼中流转。紧接着。温彦博便是朝着身后一抬手。做出了一个古怪的手势。 且说那薛万彻一马当先。却是冲到了最前面。第一个冲到了平原城城门口。看着那高高吊起的吊桥以及城头上的那些夏军士兵。薛万彻冷喝一声。手中的画戟直接一挥。整个人也是跟着从马背上跳了起來。竟是跳得和那刚刚吊起的吊桥一般高。紧接着。薛万彻手中的画戟猛的一刺。那画戟上的月牙铲正好就是砍在了吊桥上。刀刃更是深深地嵌进了吊桥的木排当中。等到薛万彻的身子往下落的时候。借着那画戟。薛万彻竟是直接就这么挂在了吊桥上。 城头上的夏军自然不会任由薛万彻就这么在城门前放肆。很快。箭矢便是如雨一般朝着薛万彻这边飞射过來。而面对那些箭雨。薛万彻整个人就像是一支灵猴一样。直接趴在了吊桥的底部。借着吊桥來抵挡那些箭矢。只是这样一來。薛万彻也沒办法露头。因为那些箭矢正在不停地朝着他攻击。 看到这一幕。在身后的薛万淑也是急了。纵马就是冲到了最前面。一边冲还一边喊道:冲上去。冲上去。弓箭手呢。弓箭手。快。快压制住城头的弓箭手。 随着薛万淑的怒喝。薛家军的弓箭手也是飞快地上前。弯弓搭箭。便是朝着城头上射了过去。薛家军虽然在联军当中是最弱的。但比起城头上零零散散的夏军。却还是要多出不少。光是弓箭手的数目。就远远超过了夏军。这一番压制。立马就是逼得城头上的夏军弓箭手出不了头。 有了薛家军弓箭手的压制。那射向薛万彻的箭矢也是少了不少。薛万彻也是趁着这个机会。手脚并用。直接从吊桥的底部翻了上來。稳稳地站在了吊桥上。抬头看了一眼城头。薛万彻冷冷一笑。手中的画戟却是飞快地朝着左右两边一挥。顿时那些吊住吊桥的铁链就是被薛万彻的画戟给斩断。而吊桥也是瞬间就从半空中落了下來。发出了一声巨响。 斩下吊桥的薛万彻始终站在吊桥上。等到吊桥落定之后。薛万彻更是振臂一呼:儿郎们。杀上城头。活捉窦建德。有了薛万彻这么一声呼喝。薛家军和燕军都是齐声呐喊了起來。两军同时朝着平原城的城墙发动攻击。 看到薛万彻平安无事。薛万淑这才是松了口气。转头又是对着身边的罗寿喝道:罗将军。事不宜迟。还请将军命令燕军士兵运上云梯。准备强攻城头。 啊。哦。在这战场上。罗寿却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甚至连薛万淑刚刚说的话都沒有听明白。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來。立马就是对着薛万淑连连点头。说道:是极。是极。是要攻城。攻城。 虽然对罗寿的反应有些奇怪。但现在到了这个地步。薛万淑也沒有那么多时间去考虑其他问題了。看了一眼罗寿。便又是指挥着身旁的薛家军朝着平原城城墙发动攻击。 第六百九十四话 城外惊变 ♂, 薛家军与燕军都是來源于当年薛世雄手下的燕地悍兵,两军作战的方式也基本相近,所以虽然是两军同时进攻,但却也沒有出什么乱子,看到这一幕,在阵前指挥的薛万淑也是心中放松了不少,抬头朝着前面一看,却看到薛万彻竟然已经开始往云梯上爬了。 看到这一幕,薛万淑也是不由得头疼,你说你堂堂少将军,何必要次次都身先士卒呢,这场战斗根本就是沒有悬念的,完全用不着薛万彻冲在最前面來鼓舞将士们的士气,反倒是他作为将领,要是在城头上有什么意外,那岂不是冤枉得很。 想到这里,薛万淑就忍不住让身边的亲兵前去将薛万彻给拉回來,虽然知道薛万彻不一定听劝,但至少也要劝一劝才安心,而就在薛万彻刚刚吩咐了亲兵之后,从身后又是赶來了罗寿,只不过薛万淑并沒有注意到,罗寿此刻的表情和平时那是大有不同,看了一眼罗寿之后,薛万淑就是笑道:让罗将军见笑了,我这个小弟啊,就是太过冲动了, 罗寿并沒有接薛万淑的话,只是一个劲地朝着薛万淑这边靠近,一直等到罗寿几乎是与薛万淑肩并肩,薛万淑这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扭过头,正要问罗寿有什么事的时候,却是被罗寿那双充满杀机的眼睛给镇住了,还未等薛万淑反应过來,突然,从他的身后传來了一股凉意,这凉意从后背一直穿透到前胸,让薛万淑整个身子都是不由得一颤,紧接着,薛万淑低头朝着胸口一看,却是看到一截沾满鲜血的刀尖从自己的胸口部位凸了出來,那凸出的刀尖上海挂着一滴鲜血。 你,你看到胸口的刀尖,薛万淑的眼中也是迸射出惊愕之色,瞪大了眼睛,看着身边那满脸杀机的罗寿,手艰难地抬了起來,想要朝着罗寿身上抓去,只是他的手抬到了一半,却是再也沒有办法往前伸了,最后只能是无力地落了下來,而一口鲜血也是从薛万淑的口中喷了出來,直接喷了罗寿一脸,这也算是薛万淑最后所能对罗寿做出的唯一的反击吧。 哼,脸上被喷了一脸的鲜血,罗寿也是眉头一皱,但并沒有伸手去抹干净脸上的鲜血,而是满目狰狞,那握住单刀的手又是用力往前一送,顿时单刀几乎一半都刺穿了薛万淑的胸口,最后罗寿还不忘用手腕一扭,薛万淑的整个身子也是颤抖起來,深吸了口气,却是再也无力呼出,脑袋一歪,就这么挂在了单刀上一动不动。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了,在薛万淑身边的那些薛家军根本就沒有反应过來,而罗寿一把将薛万淑的尸体从单刀上甩了出去,立马就是高声呼喝起來:动手,快动手, 随着罗寿这一声呐喊,刚刚还在和薛家军并肩而战的燕军士兵,立马就是将自己手中的武器朝着身边的薛家军士兵落了下去,而那些薛家军士兵更是万万想不到,刚刚还在一起冲杀的战友竟然会向自己动手,一时间,薛家军被杀得措手不及,原本人数比起燕军就要少很多的薛家军,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减员了一成。 在最前面的薛万彻此刻原本正是冲在最前面,一边用手中的画戟拨开从上方落下的箭矢,一边扶着云梯继续往上攀爬,而就在这个时候,薛万彻明显感觉到从下面传來了一阵劲风,正朝着他的左脚而去,不过薛万彻倒沒多想,还以为是下面的弓箭手瞄错了方向,当即便是一把勾住了云梯的扶手,纵身一跃,朝着旁边的一架云梯跳了过去,同时朝着下面喊道:看准一点,别射偏了, 而刚喊完了这句话,薛万彻只不过是下意识地朝着下面瞥了一眼,却是被下面的场景给看呆了,因为在薛万彻脚下的战场上,原本应该是并肩而战的两军士兵,此刻却是在拼命厮杀,而薛万彻看得真真切切,他所率领的薛家军正处于被动挨打的处境。 薛万彻这里发愣呢,紧接着从脚下又是传來了一阵劲风,这次薛万彻却是看清楚了,那可不是什么射漏了的箭矢,而是在下方的燕军士兵正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朝着薛万彻刺了过來。 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薛万彻那可是一等一的高手,既然看清楚了情况,那区区小兵又如何能够伤得了他,只见薛万彻身子一扭,整个身子却是翻了个个,倒挂在了云梯上,手中的画戟一挥,直接就是将那名意图偷袭自己的燕军士兵给劈下了云梯,而此事却是沒完,从左右两边又是有两名燕军士兵提枪朝着薛万彻刺了过來。 此刻薛万彻就算是反应再差,也知道燕军是有意朝自己发动攻击的,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薛万彻也不会坐以待毙,当即薛万彻便是整个身子一弹,先是躲过了左右两边的攻击,然后伸手一抓,就是抓住了左边的长枪,用力一扯,然后朝着右边丢了过去,紧接着手中的画戟又是朝着左边一挥,两声惨叫声响起,右边的燕军士兵被那丢过來的长枪刺穿了喉咙,而左边的燕军士兵则是被薛万彻一招给砍断了脖子。 这个时候,似乎城头上的夏军也知道城外发生的变故,城头上所射下的箭矢也不再零散,而是专门朝着薛万彻等薛家军的士兵射去,这样一來,更加加剧了薛家军的伤亡,就连薛万彻也是被逼得很是狼狈,无奈之下,薛万彻也是立马纵身一跃,却是直接跳了下去,而在跳下去的时候,薛万彻也是努力朝着后方寻找,希望找到薛万淑的踪迹,沒想到,薛万彻这一看,却是正好看到罗寿将薛万淑的尸体甩开的那一幕。 薛家兄弟之间兄弟情深,相互都视为手足,完全可以以命相交,薛万彻作为老幺,平日却是最得三位兄长的照顾,对三位兄长那更是敬重得不得了,现在薛万彻却是看到自己的二哥薛万淑的惨状,被罗寿就像是丢垃圾一样丢在了地上,顿时薛万彻的眼睛就是变得一片赤红,等到落地之后,薛万彻将手中的画戟一挥,双脚在地上一蹬,直接就是朝着罗寿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口中怒吼:罗寿,你大胆,纳命來, 罗寿刚刚下了命令对薛家军动手,他也配合着自己的亲兵,朝着周围的薛家军进行屠杀,这个时候听得薛万彻的怒吼声,罗寿立马就是心中一颤,手中的单刀差点被吓得脱手,扭过头一看,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就差沒有掉下马去了,只见那薛万彻正倒提着画戟,疯狂地朝着这边冲了过來,罗寿心中本就有鬼,现在看到薛万彻那疯狂的样子,慌忙就是喊道:快,快,快拦住他,快拦住他, 其实就算是沒有罗寿的话,那些已经杀红了眼的燕军士兵也是朝着薛万彻发动进攻,只不过他们的进攻在薛万彻的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只见薛万彻手臂一震,那手中的画戟接连朝着左右挥洒,那些冲杀过來的燕军士兵竟是沒有一个能够靠近他身边的,一个个都是被斩杀于地,而这些燕军士兵就算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无法阻挡薛万彻一步,眼看着薛万彻一步步逼近,罗寿再也忍不住了,立马就是将缰绳一扯,调转马头就想要跑。 薛万彻如何能够让罗寿跑了,脑袋一低,躲过了身边一名燕军士兵的偷袭,反手就是一戟,将那燕军士兵给砍成两截,正好那长枪也是落了下來,薛万彻另一只手顺手就是接过了长枪,振臂一挥,直接就是将长枪朝着罗寿逃走的方向掷了出去。 只见那长枪如离弦之箭,飞快地朝着罗寿射了过去,转眼间就是刺在了罗寿的大腿上,强劲的力道直接穿过了罗寿的大腿,深深地刺进了罗寿坐下战马的腹部,战马发出了一声嘶鸣声,沒跑几步就是倒在了地上,可怜那罗寿大腿被钉在了战马身上,想要跳开也做不到,另一条腿也是被战马给压了个正着,就听得喀嚓一声,却是另一条大腿直接被战马的身子给压断了,疼得罗寿那是忍不住惨叫了起來。 止住了罗寿逃走,薛万彻脚下却是更加快了,连着跳了几下,所有挡在他面前的敌人全都被斩杀,很快,薛万彻就已经是杀到了罗寿的面前,手中那沾满鲜血和肉丝的画戟一伸,沒有任何言语,就是直接刺穿了罗寿的肩窝,罗寿又是疼得惨叫起來,望向那满身都是鲜血的薛万彻,眼中更是充满了恐惧,惊呼道:别,别杀我,别杀我,我,我,我是听从温彦博的命令行事的,真的不关我的事啊,饶,饶命啊, 温,彦,博,咬牙切齿般挤出了这三个字,薛万彻眼中的血红更盛了几分,紧接着,沒有任何预兆,薛万彻就是直接将画戟一挥,那画戟的月牙刃顺着罗寿的肩窝就是一划,顿时就是将罗寿的脑袋和脖子都给劈了下來, 第六百九十五话 渤海战起 ♂, 杀了罗寿之后。薛万彻瞪着一双血红的双眼又是朝着周围扫了过去。那些原本还想要冲上來的燕军士兵见了。一个个都是吓得脸色发白。再也不敢往前冲了。倒是那些薛家军的士兵见了。慌忙护上來。对着薛万彻就是喊道:四少将军。快走啊。 对于那些薛家军士兵的好意。薛万彻却是视若无睹。他那双血红的眼睛依旧是在周围的人群中扫射。他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他还要找仇人。找那个害死自己二哥的仇人。温彦博。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巨响。却是之前一直紧闭的平原城城门突然打开了。从城内奔出了一支兵马。却是由窦建德亲自率领的数千人大军从城内杀奔出來。虽然这数千夏军对于城外的燕军或者是薛家军來说。都算不得很多。但在这个时候出现。却是给已经处于劣势的薛家军以致命的打击。原本还能够苦苦坚持住的薛家军。现在已经是彻底稳不住脚跟。直接溃败下去了。 看到这个局势。那些护在薛万彻身边的士兵也是急了。立马就是冲到了薛万彻的身边。对着薛万彻就是喊道:少将军。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不走。薛万彻怒吼起來。一把就是甩开了其中一个抓住自己胳膊的士兵。手中的画戟更是高高扬起。大声吼道:温彦博。温彦博。你在哪里。给我滚出來。我要为二哥报仇。温彦博。你这个奸贼。给我滚出來啊。 少将军。虽然被薛万彻给甩开了。但到现在这种局势还不肯弃薛万彻而去的。自然都是对薛家忠心不二的薛家军子弟。看到周围越來越多的薛家军士兵溃败逃走了。那些士兵也是急了。相互使了个眼色。便是同时朝着薛万彻身上扑了过去。那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就这么直接将薛万彻给抬了起來。朝着來时的方向就是逃去。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报仇。我要报仇。被那些子弟给保住了手脚。薛万彻却是沒有停止挣扎。只不过他的力气再大。却也抵不过十來名壮汉的力气。只能是被那些薛家军子弟给抬走了。当然。他们也沒有忘了把薛万淑的尸体给带走。 连薛万彻都走了。整个薛家军更是群龙无首。在燕军和夏军的围攻当中。完完全全地溃败了下來。这场战斗又是持续了近一个多时辰才结束。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燕军和夏军则是在城墙下分两边站好。两军虽然刚刚联手击败了薛家军。但两军之间的气氛似乎并不是那么的和谐。很快。窦建德便是穿着他那身黑甲纵马來到了军阵前。 之前窦建德建立大夏的时候。意气风发。也同时有些骄傲和狂妄。而现在经历过这些变故之后。窦建德少了几分骄傲。却是多了几分沉稳。这场变故对窦建德來说。也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随着窦建德的出现。在燕军的军阵中也是走出了一骑。却是之前薛万彻千方百计想要寻找的燕军智囊温彦博。不过此刻温彦博的脸色并不是那么好看。因为她已经得到了消息。罗寿被薛万彻给杀死了。虽然温彦博并不是很看得起罗寿。但不管怎么说。罗寿也是罗艺的亲弟弟。如今罗寿死于非命。温彦博也不知道该如何向罗艺交代。 窦建德看到温彦博的表情。却是不由得笑了起來。罗寿之死他已经是知道了。不过罗艺也是之前逼得他差点走投无路的罪魁祸首之一。罗艺的弟弟死了。窦建德心里只有高兴。当即窦建德便是纵马來到了温彦博的面前。笑呵呵地对着温彦博说道:温大人。这次我们两军联手。击败了薛家军。也算是完成了秦王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一步。相信秦王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对燕王多多奖赏的。 窦建德只提李世民对罗艺的奖赏。却是不提自己。显然是将罗艺看成是李世民的部下。而自己却是和李世民平等。无形中也是暗示自己要比罗艺高一级。听得窦建德的话。温彦博的表情却是沒有什么变化。只是冷淡地说道:如今薛家军已败。相信在齐郡那边。江淮军也应该为李密所败。那接下來。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聚集兵力。去前后夹击李靖的十万大军了。不过李靖那可不好对付。此人乃是万禾手下的第一大将。身边更有刘文静长孙恒安等人辅佐。想要击败他。就算是我们占尽了前期的便宜。也不容易办到。 要是换做了以前的窦建德。肯定对温彦博的话不屑一顾。但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窦建德可是不敢小觑那李靖了。当即便是用力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李靖此人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不过若能除掉李靖。就等于是斩断了万禾的臂膀。所以这一战。我们必须要胜。温大人那接下來该如何行事。还请温大人指点一二。 窦建德智囊宋正本现在还在齐郡。所以窦建德也只能是想素有智名的温彦博请教了。听得窦建德话。温彦博也只有暂且按下因为罗寿之死而带來的不安。沉声说道:按照计划。我们现在有两条路。一是前往渤海。与高开道前后夹击李靖的十万大军。而另一条路。则是断了李靖的粮道。让李靖无路可退。不过后者在我看來。却是不妥。李靖手下毕竟是十万大军。就算几乎都是新兵。但对于只有几万兵马的高开道來说。却还是强敌。就担心高开道挡不住李靖的攻势。若是渤海被攻破了。那我们就算是断了李靖的粮道也无用。所以。还不如直接前往渤海。出兵攻打李靖才是上策。 现在的窦建德也算是虚心请教。听得温彦博这么一说。窦建德也是连连点头表示同意。最后对温彦博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按照温大人的建议行事吧。只不过李密与宋正本所率领的兵马暂时沒办法赶至。而本王手下也只有这么几千人而已。那接下來的战斗。还要多多仰仗温大人的燕军士兵了。 窦建德的意思那是再简单不过了。就是要让温彦博來当主力。去和高开道一同联手攻打李靖。窦建德能够在河北群雄当中成为一方霸主。并不是沒有原因的。至少这层算计。就足以证明窦建德能够成为夏王。绝非是单靠运气。 而听得窦建德的话。温彦博也是眼睛一眯。忍不住冷笑了几声。但却沒有点破窦建德用意的意思。如果罗寿还活着。温彦博自然不会冒险。可现在罗寿死了。为了不会被罗艺给杀了泄愤。温彦博可是必须要立下大功來将功赎罪了。其实就算是窦建德不怎么说。温彦博也准备带着燕军前去夹击李靖。最好是能将李靖等人给擒杀。有这样的功劳。那罗艺也不好再把罗寿的死算在自己头上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温彦博也是立马点头说道:这是应该的。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嘛。如今。那在下就先行带着兵马北上渤海了。还请夏王在此等候李密。集合了全部兵力之后。再來会合吧。说完温彦博也是对着窦建德拱手一礼。当即便是调转马头。带着燕军就是朝着北方赶去。 窦建德也沒想到温彦博竟然这么简单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显然也是有些意外。不过温彦博既然走了。窦建德也沒有多想太多。转头就是悄声对着身后的亲兵嘀咕了几句。等到那名亲兵退下去之后。窦建德这才冷冷看着温彦博离开的方向。哼道:罗艺也好。李世民也罢。全都是各怀鬼胎。哼。今后这天下的霸主。必定还是我窦建德。 。。。。。。。。。。。。。。。。分割线。。。。。。。。。。。。。。。。。。。。。。。。 在渤海城外。十万梁军此刻正在一干梁军战将的指挥下。对渤海城发动攻击。而指挥梁军作战的。并不是这次负责攻打窦建德高开道联军的大将李靖。反倒是作为李靖副手的长孙恒安。这是因为当初长孙恒安就曾经在渤海城担任守将。还在渤海城抵挡过高士达大军的进攻。所以要论起对渤海城城防的了解。只怕此刻驻守在渤海城内的高开道还比不上长孙恒安。 在长孙恒安的指挥下。十万梁军已经是将渤海城围得个水泄不通。而长孙恒安更是针对那城防相对薄弱的城东进行了重点进攻。 首先发动进攻的。是为了这次进攻渤海所特意制作的投石车。在长孙恒安的指挥下。那些投石车轮番朝着渤海城的城头宣泄着巨石。看到那些巨石砸在城墙上所造成的伤害。在军阵当中的李靖等战将都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罗士信看着那渤海城的城墙。就是忍不住对李靖喊道:李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攻城啊。我都快等不及了。我看也差不多了。就下令攻城吧。我一定把那个罗士信的人头给摘回來。 第六百九十六话 练兵与开战 ♂, 听得罗士信的请战。李靖却是沒有说话。这场战斗的指挥官既然是长孙恒安。那他自然也就不方便再多说什么了。而长孙恒安也是连连笑道:罗将军。先不急。高开道当初能够在河北占有一席之地。绝对不是浪得虚名的。况且。光是这投石车。还不能将渤海的城墙给击破。在渤海驻守过的长孙恒安对渤海的城防那是再了解不过了。所以他的这个判断自然是很正确的。 罗士信听得长孙恒安这么一说。虽然还是有些不甘。但也只能暂时按捺住心中的急切了。而这一停下來。罗士信却是察觉到一些不对劲了。平常闹得最欢的來弘來整哥俩跑哪里去了。想到这里。罗士信也是立马对李靖长孙恒安喊道:对了。來五郎和來六郎到哪里去了。难不成他们哥俩个忍不住。自己跑去攻城去了。 听得罗士信突然提起來家兄弟。李靖和长孙恒安两人都是相互看了一眼。却是相视而笑。这次倒是李靖回答道:他们二人去完成另外的任务去了。你就暂且别管了。 李靖这么一说。也是让罗士信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了。只能是继续在那里碎碎念。似乎还在为不能立马上前厮杀而怨念着。见到罗士信这样。李靖和长孙恒安等人也是依旧哈哈大笑了起來。就这么坐视攻城战的继续。 接下來也果然是如长孙恒安所说的那样。投石车虽然犀利。但也只是给渤海城头上造成一些混乱。等到对方做好了准备。也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了。投射了一段时间之后。长孙恒安便是将手一摆。下令让投石车停止进攻。紧接着又是转头对身后喝道:弓箭手上前。刀斧手掩护。攻城。 随着长孙恒安的命令传达下去。渤海城四面城门外的梁军也是在号角声的指挥下。同时发动了对渤海城的攻击。而听得长孙恒安的命令。在一旁等急了的罗士信立马就是兴奋地上前。对长孙恒安喊道:长孙兄弟。是不是该我上去了。我去哪个方向进攻。 呵呵。别急。见到罗士信这么着急。长孙恒安又是笑了笑。却是摆手不让罗士信上战场。长孙恒安笑着说道:现在还沒有到我们总攻的时候。这只不过是试探一下城内高开道的贼兵虚实而已。 听得长孙恒安这么一说。罗士信立马就是蔫了。一脸不爽地退了回來。而在旁边的李靖见了。也是笑呵呵地上前说道:士信别急。别忘了。我们这次带着十万大军來打这渤海。其中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练兵。一切就让长孙将军來指挥吧。他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 李靖在万禾帐下的一干将领当中的威信很高。罗士信虽然也是桀骜不驯。但对李靖却是很服气。既然李靖都这么说了。罗士信就算是心里不爽。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而这个时候。刚刚被长孙恒安派出去的梁军已经是靠近了渤海城的城墙。那弓箭手的箭矢开始不停地朝着城头上抛射。而城头上的守军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纷纷朝着城外反击。只不过被早有准备的刀斧手举着盾牌将大部分箭矢都给挡了下來。就算是有梁军弓箭手中箭。那也只是极少部分。显然守军的反击并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这样的攻击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后。长孙恒安的双目闪过了一道精光。又是一摆手。这次用不着长孙恒安发话。在长孙恒安身后的传令官也是心领神会地吹响了号角。而随着号角声的响起。早就准备好的步兵抬着云梯就是从军阵后方冲了出去。显然城头上的守军士兵也沒想到对方会毫无征兆地变阵。等他们反应过來之后。一架架云梯已经是搭在了渤海城外的壕沟上。架起了一座座梯桥。而紧接着。又有无数的云梯搭在了城墙上。构成了通往城头的桥梁。 看到这一幕之后。长孙恒安更是双目寒光一闪即沒。喝道:全军突击。 咚咚咚咚。随着长孙恒安的呼喝声响起。从长孙恒安的身后立马就是响起了冲天的战鼓声。而紧接着。其他三面城门方向也是传來了同样的战鼓声。之前还躲在刀斧手盾牌后面的梁军士兵立马就是朝着城墙发动了凶猛的攻势。 看到前面打得热火朝天。在军阵后方的罗士信那是急得心痒痒。可又担心长孙恒安不肯让自己上阵。自己上去只会是自讨沒趣。一时间。罗士信那也是心痒难忍。整个人都快纠结得扭在一起了。这个时候。长孙恒安突然回过头來。看着罗士信的那个样子。笑道:士信。之前你不是还急着要上阵吗。怎么现在该你上去的时候。你又不说话了。 听得长孙恒安突然这么一说。罗士信也是不由得愣住了半晌。瞪大了眼睛。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却是有些傻傻地问道:我。 哈哈哈哈。看到罗士信那傻傻的模样。在旁边的李靖也是忍不住了。哈哈一笑。拍了拍罗士信的后背。笑道:你沒听长孙将军说全军突击吗。你现在自然是可以上阵厮杀了。好好干。可别被人给砍了。 一听到可以上战场了。罗士信立马就是兴奋起來了。对于李靖的话更是高昂起了脑袋。哼道:我。被人给砍了。开什么玩笑。我倒要看看谁能敌得过我这杆大枪。说完。罗士信也是将手中的大枪提了起來。在前面舞出了一个枪花。紧接着便是纵马上前。刚刚他可是憋坏了。现在可是要杀个过瘾。 而看到罗士信那迫不及待冲出去的样子。李靖也是笑着慢慢渡马來到了长孙恒安的身边。笑着说道:怎么样。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吗。 放心吧。听得李靖这沒头沒脑的一个问话。长孙恒安也是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要进行的顺利。今天我们就能够拿下渤海城了。 听得长孙恒安这么一说。李靖也是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却又是再次纵马往后退去。这场战斗。李靖竟然丝毫沒有参与的意思。 且说那罗士信提着一杆大枪。就是直接纵马杀了上去。而此刻。在渤海城的城墙上已经是爬满了梁军士兵。正如之前李靖所说的那样。这场战斗不仅仅是为了攻占渤海。更是为了训练这些梁军新兵。让这些新兵蛋子都好好经受一遍战火的考验。只有这样。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军队。真因为如此。所以之前的战斗。长孙恒安都是指挥得一板一眼。虽然缺少变化。但却是最能锻炼出士兵战斗力的作战方式。 不过对此。罗士信可是不在乎。他所想的只是能够好好杀个痛快。很快。罗士信纵马冲到了城墙下。面对那些落下來的石块和箭矢。罗士信只是挥起了大枪格挡。可脚下却是丝毫不敢停留。一把把一名挡在自己面前的士兵给扯了下來。自己就是直接攀上了云梯。一边往上冲。一边朝着挡在他上头的梁军士兵喊道:快。快。别挡道。别挡道。 整个渤海城内的守军也不过三万多而已。高开道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死守渤海城。所以四面城头都是平均的分配了守军。也就是说。城头上也不过才七八千守军而已。而长孙恒安的布兵却是很有针对性。在其他三面城门只是分别分配了两万余兵马。而在东城门这边。却是布置了近四万大军。特别是经过了之前那一轮投石车的攻击。七八千守军自然是不可能抵挡得住这四万大军的冲击。很快就有梁军士兵冲上城头。与守军士兵展开了残酷的白刃战。 在城头的守军当中也不全都是普通的士兵。高开道原本就是一名高手。而他手下也不乏那种身手了得的悍将。驻守在东城的城头上的。正式高开道手下的第一悍将诸义儿。 诸义儿乃是高开道当年在山中藏匿时。所收下的一名悍将。诸义儿弓马娴熟。更是使得一手好铁槊。在高开道军中。除了高开道之外。可以说是无敌手。当日正是诸义儿一马当先。窦建德才能从联军的围困中突围而出。有诸义儿镇守城头。就算是梁军已经攻上了城头。那守军士兵却还沒有因此陷入慌乱。而是依旧和梁军奋勇厮杀。 只见诸义儿双手握着铁槊。左右挥舞。那些梁军士兵只要靠近了诸义儿铁槊的攻击范围。就毫无例外。全都被斩成两截。厮杀得痛快。诸义儿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喝道:什么狗屁梁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如何挡得住大爷的铁槊。 呔。就在这个时候。罗士信也是刚刚攀上了城头。正好看到诸义儿在那里大开杀戒。而且口出狂言。罗士信可不是什么好性子。听得诸义儿的话。立马就是喝骂道:哪里來的狂徒。先吃你罗爷爷的大枪。 第六百九十七话 燕军出现 ♂, 诸义儿那里正杀得爽着呢,突然蹦出这么一个刺头,诸义儿也立马就是怒喝起來:不知死活的家伙,速速前來受死,说完,诸义儿便是提着手中的铁槊,朝着罗士信刺了过去。 而罗士信也不再答话,手中的大枪迎着那铁槊就是一刺,铁槊和大枪在空中一撞,紧接着便是相互交错而过,铁槊从罗士信的肩膀上面擦过,将罗士信的护肩给击飞,而大枪则是直接点中了诸义儿的头盔,顿时就是将诸义儿的头盔给击穿,只不过却沒有击中诸义儿的分毫。 虽然两人都沒有把对方给伤着,但诸义儿击中的只是护肩,而罗士信击中的却是头盔,而且罗士信更是将头盔给击穿了,这两者一比较,却是高下立分,诸义儿却是被罗士信还要差上一筹。 诸义儿也是看出了其中的差别,顿时心中就是一惊,他也是意识到,这突然蹦出來的小子竟是比自己还要强,挡下诸义儿也是收起了轻视之心,猛地往后退了数步,将铁槊收到了胸前,警惕地看着罗士信,做好应对的准备。 相比之下,罗士信可就显得更加狂妄了,慢慢收回了大枪,将枪头上所贯穿的头盔一甩,那头盔就已经甩到了一旁,罗士信冷冷看着诸义儿,满脸不屑地冷哼道:算是你幸运,要不然,我大枪上挂着的,可就不只是头盔了,言下之意,刚刚要不是诸义儿幸运,这一枪就直接刺穿了他的脑袋了。 诸义儿的脾气也不好,听得罗士信这充满轻蔑的话,诸义儿也是浮现出了怒容,怒喝道:少嚣张,我们手底下见真招,看谁死,说完,诸义儿便是提着铁槊就往罗士信这边冲杀过來,诸义儿虽然知道自己比罗士信要差上一筹,但战场上的事情可是说不准,并不一定就是身手厉害的人获胜,所以诸义儿还有一拼的希望。 而罗士信见到诸义儿沒有失去斗志,反倒是信心满满地杀上來,也是露出了兴奋之色,大喝道:好,就让我们看看鹿死谁手,说完,也是提着大枪杀了上去。 两人这一开始厮杀,倒是苦了周围的那些士兵,无论是铁槊还是大枪,那都是长兵器,周围的士兵为了避免殃及池鱼,干脆就是很有默契地躲开了三丈有余,而罗士信和诸义儿这一战,似乎短时间内也分不出个高低,只能看到两人在哪里打得飞沙走石,好不热闹。 罗士信和诸义儿在那里杀得热闹,其他三个城门方向也是杀得疯狂,只不过与东城门相比,其他三面城门所要承受的压力却是不大,特别是在城南方向,似乎长孙恒安在此所安排的兵马最少,而长孙恒安之前所布置的攻城战略也已经确定下來,并沒有全力攻城的意思,只是让弓箭手在刀斧手的掩护下,在城外不停地朝着城内宣泄着箭矢。 在南城门的城头上,负责守卫这里的,正是这渤海城之主高开道,高开道瞪着他那只独眼,狰狞地看着城外的情况,从城外所射入了箭矢只要靠近了高开道的身前,就会被高开道像挥苍蝇一样地用手给拨开,而高开道看着城外,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不耐烦,冷哼道:怎么人还沒到, 将军莫急,高开道的话音刚落,从高开道身后就是传來了一把声音,却是高开道手下的智将张君立,张君立原本是窦建德手下的将领,不过当初高鸡泊战后,张君立却是被薛家军所杀败,后來为高开道所救,而张君立手下的士兵全都死光了,也不敢回到窦建德那边去,只能是投靠了高开道,而高开道也因为张君立的智谋出众,所以就委以重任,之前高开道与窦建德的联手,主要就是由张君立所促成的,听得高开道心中的不耐,张君立立马就是喊道:按照计划,他们应该就快到了,我们只要在坚持住,一定可以等到他们來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军士突然跑到了高开道的身后,对着高开道就是拜倒在地,喝道:将军,城东那边已经快要守不住了,请将军速速派兵救援, 城东,听得那军士的话,高开道顿时就是一愣,立马就是想要转头赶往城东,而这个时候,张君立也是立马上前劝说道:将军,莫要着急,城东有诸义儿把守,料想不会有问題,这边还要将军亲自坚守,若是对方來了,还要将军出城接应才是, 听得张君立这么一说,高开道这才想起之前计划中约定的一个重要环节,也只能是强忍住赶去救援的想法,随即沉声对身后的军士喝道:传令下去,让北城和西城的守军分出一半兵力赶去东城支援, 高开道的武艺超群,所以反倒是对手下的战将并不是很在意,之前为了救窦建德,连番苦战已经是战死了不少战将,使得现在高开道手下反倒是无人可用了,加上高开道本人又不能离开,所以就只能是分兵前去支援了,那军士听得高开道的命令之后,就是应喝了一声,直接转身快步朝着城内方向赶去。 做完安排之后,高开道又是转过头紧紧盯着城外,那双拳头已经是用力捶在了城墙上,立马就是将城墙上的青石给捶出了两个大洞,高开道咬牙切齿地哼道:再等一个时辰,窦建德和罗艺的兵马要是还不來的话,我就突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听得高开道着么说,张君立也想要张嘴说些什么,但看到高开道的模样,还是忍住了沒有说出口,对于高开道來说,他白手起家,好不容易才闯出这么一些基业,能够忍到现在,也完全是因为高开道心中想着要找万禾报仇,若是再劝说高开道继续这样消耗下去,高开道那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说不定到时候高开道还要动手把自己给杀了,所以犹豫了一下过后,张君立还是对高开道抱拳应喝道:末将,末将遵命, 一个时辰说短也不短,说长不长,很快这一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城头上的守军也是损失了不少,而高开道的耐心似乎也已经走到了尽头,当即高开道便是直接用力一捶,顿时那女墙就是被高开道这一捶给捶掉了一角,高开道瞪着布满血丝的独眼,喝道:既然是他们无信,那就别怪我了,张君立,传令下去,全军在城南集合,我们突围, 将军,听得高开道还是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张君立也是脸色变得一片苍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喊道:不如,不如还是再等等吧,将军你拿下渤海这么一块基业太不容易了,难道就这么丢掉嘛, 呛,张君立的话音刚落,高开道突然猛地一转身,紧接着就从腰间拔出了鬼头刀,瞬间就是架在了张君立的脖子上,只见高开道怒喝道:混账,我的命令你难道也敢违抗,难道你忘了,这里到底是谁说了算,哼,区区一个渤海城算什么,只要有我手中之刀,随时还能再打下一个基业,休得废话,要不然,我先拿你开刀, 那冰冷的鬼头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甚至脖子上的皮肤都能清楚地感觉到那刀刃的锋利,顿时就是把张君立给吓得脸色发白,全身打颤,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只能是不停地点头,嘴里还在喊着:将,将军饶命,饶命,末将不敢,不敢了, 高开道的确是已经对张君立心生杀意,但高开道也不是那种鲁莽之辈,他知道,现在杀了张君立,只会让将士们斗志尽丧,所以他还是留下了张君立的狗命,手腕一翻,便是握着鬼头刀,用刀面狠狠拍在了张君立的脸上,顿时就是将张君立给拍倒在地,随即高开道又是瞪着张君立,怒喝道:既然知道不敢,那还不速速去执行命令, 高开道如此羞辱自己手下的部将,要是换做一般的军队,说不定反倒会激起部下哗变,但在高开道手下的军队中却是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因为高开道御下极严,手下的将士们对高开道早就充满了畏惧心理,不管高开道如何,他们也都不敢对高开道生出反意,而张君立虽然心中已经恨死了高开道,但却不敢违背高开道,只能是连忙从地上爬起來,倒退着准备下去执行高开道的命令。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君立突然整个人一愣,脸上闪过了一道喜色,也顾不得自己嘴角流出的鲜血,指着城外就是喊道:将,将军,你看,你看,那里,他们來了, 张君立的话一喊完,高开道也是一愣,转过头朝着城外望去,只见在城外远处,也是梁军的后方,一支数万人的军队正在朝着这边冲过來,那支军队所打着的旗号,分明就是幽州罗艺的燕军旗号, 第六百九十八话 高开道战李靖 ♂, 听得张君立的话,高开道也是长舒了口气,其实若不是被逼的沒有办法,高开道又何尝愿意舍弃自己好不容易拼下來的基业,不过表面上,高开道还是保持了一贯的冷傲,看着张君立那兴高采烈的模样,高开道冷冷瞪了张君立一眼,哼道:來了就來了,有什么好激动的,这里暂时就交给你了,我出去接应他们,说完,高开道便是径直迈开步子,朝着城下走去。 现在这个时候赶來的,自然就是温彦博所率领的燕军,这次在李密的牵线搭桥之下,罗艺高开道窦建德三方联手,目的就是为了击败万禾的大军,温彦博在平原大败薛家军之后,便是快马加鞭,率领燕军前來支援高开道了。 在燕军当中,看到前方渤海城头还高高飘扬的高字军旗,温彦博也是长长地舒了口气,至少渤海还沒有丢,他总算是沒有來迟,当即温彦博也是看着那前方正在攻城的梁军,直接就是大声喝道:全军突击,攻击梁军,快, 罗寿死在了平原,这两万多的燕军现在就是由温彦博來统领,虽然温彦博并不擅长统兵,但指挥将士冲杀还是懂的,在温彦博的指挥下,两万多燕军将士直接就是朝着城南外的梁军发动了突击,而就在这个时候,城南的城门也是吱呀一声打开,等到吊桥放下之后,高开道手提鬼头刀,骑着高头大马,就是率领手下的兵马一路一口气冲出了城门,配合着燕军对梁军进行前后夹攻。 燕军出现得太过突然了,正在攻城的梁军根本就是被打得措手不及,原本燕军士兵大部分都是新兵,在遭遇到这种突发情况,这些将士立马就是变得慌乱起來,在城南指挥作战的梁军统帅,乃是前大隋战将庞玉,庞玉在大隋年轻一代战将当中也算是有些本事的,但遇到这样的情况,庞玉也只能是慌忙安抚着将士,可对前后出现的敌军,庞玉却是沒有能力应对,只能是立马对身后的亲兵吼道:快,快向李将军他们求援,敌人有援军出现了,庞玉到现在还沒有弄清楚那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援军是什么來历,如果他知道身后來的援军是罗艺的燕军的话,一定会更吓一跳。 庞玉身后的亲兵立马就是从怀中掏出了号角,直接就是按照先前布置好的信号吹起了号角,而这号角声也是立马传遍了整个战场上,并且接连有号角声传递消息,所以很快号角声就是传到了城东的李靖那边,听得这号角声,长孙恒安和李靖两人都是相互看了一眼,目光立马转向了南方,只不过两人的脸上却沒有多少惊讶之色,反倒是露出了笑意,李靖对着长孙恒安笑着说道:看样子,鱼儿终于是入网了, 长孙恒安也是笑着点头说道:一切就有劳李将军了,李将军放心,这里就交给我了, 得到长孙恒安的承诺,李靖也是用力点了一下脑袋,随即突然伸手将自己腰间的宝剑给抽了出來,脸上同时浮现出了浓浓的战意,直接就是纵马朝着南边冲了过去,只留下一声呼喝:传令,行动, 得到李靖的呼喝,那留在李靖身后的近两千余人都是紧随其后,有一名亲兵更是从身后摘下了弓箭,弯弓搭箭朝着空中一射,就听得一声啸叫声从空中响了起來,同时那箭矢在空中突然炸开,化作了绚丽多彩的火花。 而抬头看着那空中的火花,长孙恒安嘴角的笑意渐渐化作了冷笑,转头望向了城头,对着那还留在身后的将士沉声喝道:继续攻城,一个时辰之后,我要见到大梁的军旗在渤海城头上飘荡, 李靖带着这两千兵马一口气就是从城东冲向了城南,很快,李靖便是纵马來到了城南战场的边缘,此刻城南战场已经是乱做了一团粥,从城内冲出的高开道所部虽然人数不多,但高开道却是英勇不凡,他所率领的兵马就像是一杆钢枪,直插梁军军阵,而另一边,燕军的兵马也是不少,并且是从后方偷袭,直接就是将城南外的梁军给包围了起來,两军前后夹击,庞玉只能是勉强稳住阵型,但这样继续下去,这城南的梁军肯定是要被杀得溃败,看到这一幕,李靖也沒有耽搁,立马就是领着兵马直接冲杀上前,李靖一人一马更是冲在最前面,手中的宝剑带着紫色的剑芒,在前方不停地砍杀,硬是从燕军的包围圈中杀出了一个缺口。 其实李靖刚刚赶到的时候,高开道和温彦博就已经注意到了,只不过李靖所带來的兵马并不多,就连高开道所带出來的兵马都要比李靖的兵马多,所以两边都沒有把李靖放在心上,直到李靖这边异军突起,竟是闹腾得如此了得,高开道就已经忍不住了,双目朝着李靖所在的那个方向一扫,冷喝道:那领兵的梁军将领是谁, 高开道这问话刚刚问出口,在他身后的一名军士抬头张望了一眼,便是立马大声回答道:将军,那人就是李靖, 李靖,听得这话,高开道也是不由得一愣,紧接着双目立马就是闪过了一道精光,这些年來,李靖的威名几乎是传遍天下,天下人都知道万禾手下有一员大将叫李靖,不仅武艺了得,而且能征善战,极会用兵,乃是万禾手下第一大将,高开道那也是习武之人,对于李靖这个名传天下的高手,自然也是心生战意,立马就是将缰绳一扯,止住了坐骑,调转马头就是朝着李靖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大声喝道:我且來会一会这个李靖, 高开道有意与李靖一较高下,只是两人所在的位置却是相隔较远,中间又夹杂着不少梁军和燕军的将士,只不过高开道却是不管那么多,不管是梁军还是燕军,只要是挡在高开道的面前,高开道挥刀就是往前砍,竟是一口气就杀到了李靖所在的位置,看着不远处的李靖,高开道就是大声喝道:李靖,可敢与我一战, 听得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李靖也是下意识地回过头,一眼就看到那一脸狰狞的高开道,这次李靖的目标可是要攻克渤海,对于高开道的模样,李靖早就有所了解,所以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高开道,但李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高开道,见到高开道竟然主动送上门來了,李靖也是冷喝一声,调转马头就是朝着高开道冲了过去,挥舞着手中宝剑喝道:求之不得,高开道,今日就让你尝尝我手中宝剑的滋味, 两人一边喊着,同时就已经冲撞到了一起,二话不说,一刀一剑就已经是朝着对方身上招呼,两样兵器直接在两人中间相撞,李靖成名已久,紫霞功也是比起以前更加精纯,使得李靖稳坐梁军第一高手的席位,而高开道这些年來连番苦战,战场上厮杀更是提升实力的最佳途径,故而虽然沒有名师指导,但高开道的武艺成长也是极快,这几年下來,高开道的实力竟然也不比李靖差多少,这刀剑相撞之后,两人便是过起招來,那高开道竟然在李靖的攻击下不落下风。 随着前二十余招过去了,李靖也是对高开道的实力大感惊讶,沒想到高开道的身手竟然如此了得,特别是这一手刀法,虽然不像李靖所修习的剑法那样有套路,但却更偏向于实用,乃是真正的厮杀刀法,就算是李靖,在应对的时候也是颇感费力,当即李靖也是眉头紧锁,两道紫芒在他的双眼中越來越浓,几乎是可以从眼中迸射出來,而随着李靖的宝剑挥舞得越來越快,一道道紫云更是从李靖的身上缠绕上了宝剑,在宝剑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更显诡异。 而那高开道也是巍然不惧,他的武艺能成长得这么快,就是靠着他在一次次与强敌的对决中飞速成长起來的,面对李靖宝剑上的紫云,高开道的刀势越发凶猛,每一刀劈出,都能将那些紫云给劈散,就算是那紫云很快有凝结在一起,但沒过多久,高开道又是一刀刀劈下去,不停地将紫云给劈成烟雾。 很快又是数十招过去了,无论是李靖还是高开道,都沒办法奈何对方,而在两人的周围,三方兵马都是很识趣的给两人空出來不少空隙,刀剑相拼之后,两人都是连人带马往后退了数步,李靖将宝剑一横,横在胸口,那眼中所射出的紫芒紧紧盯着高开道,沉声喝道:高开道,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如此了得的身手,却是助纣为虐, 哈哈哈哈,对于李靖的话,高开道却是仰天大笑,那独目看着李靖,射出一道疯狂的神采,喝道:成王败寇,你打赢了我,我就是助纣为虐,我要是打赢了你,我就是济世安民,所以这些虚的借口就不要再提了,还是手下见真章吧, 第六百九十九话 攻占渤海 ♂, 高开道这么一说,李靖也是将脸色一沉,既然高开道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李靖再说什么也沒用了,况且当年万禾错手把格谦给杀了,高开道一心就想要为格谦报仇,更是不会投降到万禾这边,当即李靖和高开道都是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兵器,朝着对方继续砍杀了起來。 李靖和高开道这里杀得痛快,可是苦了在战场中央坚持的庞玉,虽然李靖的出现将高开道给吸引了过去,但李靖所带來的援军并不多,而此刻他所统领的梁军军心已乱,对上士气正宏的燕军,依然是节节败退,再这样下去,落败依然是迟早的事情。 看到这个情况,庞玉也是急得满头大汗,随手砍杀了几名燕军士兵之后,却是发现手下的梁军又是减员了不少,心中更是慌了,立马就是朝着李靖所在的方向望去,却是看到李靖正在和高开道斗得旗鼓相当,见到如此,庞玉也不敢喊了,生怕打扰了李靖,导致李靖战败,最后庞玉沒办法,只能是继续呼喝着身后的梁军将士守住阵型,抵挡敌人的攻势。 虽说现在城南梁军的阵势已经是岌岌可危,但在燕军的军阵后面,温彦博却是不由得眉头紧皱起來,对待自己的突袭,梁军所作出的反应却是让温彦博大感意外,本以为梁军会在收到突击之后,立刻将其他三面城门的兵马都调集过來援助,而到时候,温彦博便会立刻和高开道的大军进入城内,从而协助高开道守卫渤海。 沒错了,温彦博从一开始就沒想过要靠这两万多一点的兵马将李靖的十万大军给剿灭,温彦博的目的,就是要拖住李靖的大军,等到李密的兵马以及罗艺的大军赶來,然后再來对李靖的十万大军进行反攻,李密就算是有些小心思,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斩断万禾一臂的绝好机会,而罗艺的大军,此刻也正朝着这边赶过來,相信用不了几天,就会赶到渤海城,到时候,就算是李靖有十万大军,也抵挡不住他们几方联手。 可现在,李靖却只是带來了这数千兵马前來援助,而城东方向的喊杀声却是越來越响亮,分明是李靖还是将主攻目标放在了渤海城,李靖能够成为万禾手下的第一大将,果然是名不虚传,不过温彦博也不是好对付的,很快,温彦博就是想出了应对之法,直接就是传令下去,喝道:全军改变目标,不要和敌人纠缠,直接进驻渤海城, 温彦博也不想再和这些梁军纠缠了,就算是最后能够将这些梁军全歼又能如何,若是渤海城被攻破,那又该如何去面对其他三面城门外的敌人。 随着温彦博的命令下达,正在与梁军厮杀的燕军立马就是转移了方向,朝着渤海城冲了过去,而温彦博更是在百余名亲兵的护送下,跟随者燕军一块朝着城门方向赶去。 与此同时,在城东,随着长孙恒安的命令下达,在城东的梁军更是加紧了对城头的攻击,而城头上,罗士信和诸义儿之间的厮杀已经是进入到了最后关头,经过了上百回合的厮杀,诸义儿已经是渐渐落于下风,而罗士信的身上也是多出了不少伤口,但总的來说,却还是比诸义儿好多了。 罗士信手中大枪一摆,再次朝着诸义儿的身上招呼,这一枪刺出,虽然已经沒有了一开始那样迅猛的速度,但也是气势不凡,而另一边,诸义儿却是因为身上的十余处伤口而失血过多,脸色变得愈发苍白,眼中更是布满了星星,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勉强举起手中的铁槊,想要将大枪给格挡下來。 就在大枪与铁槊相撞的那一瞬间,大枪的枪尖正好刺在了铁槊的正中央,就听得铛的一声,在经过了无数次撞击之后,那铁槊终于是从中断开,断成了两截。 突然的变化,也是让诸义儿大吃一惊,而罗士信更是惊喜异常,脚下又是猛的向前一步,手中的大枪笔直地朝着前方刺了过去,看到那大枪的枪头笔直地朝着自己的胸口刺了过來,诸义儿也是心中一惊,慌忙就是将自己的身子往左边移了过去,可就在诸义儿想要躲避枪头的攻击的时候,他却是沒有注意到自己脚下的一具尸首,竟然是被这尸首给绊了一跤,等到诸义儿反应过來,用另一只脚用力一个大踏步,这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可就算是他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却是再也來不及躲避罗士信的大枪了,那枪头瞬间就是刺穿了诸义儿胸口的铠甲,深深地扎进了诸义儿的左胸,看到诸义儿中招,罗士信也是大喜过望,立马就是呼喝了一声,手中紧握大枪,再次往前刺了过去。 胸口中枪,疼痛感也是让诸义儿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不过诸义儿看到罗士信接下來的攻势,也顾不得再去为自己身上的伤口担心了,而是脚下不停地往后退,想要卸开罗士信手中大枪的力道,可连着往后走了四五部,诸义儿却是感觉到自己的身后好像是撞上了什么,下意识地回头一看,竟是城墙的墙面。 糟,此刻诸义儿的心里只能是闪过了这么一个字,紧接着,那大枪就是顺着诸义儿左胸的伤口直接扎了进去,就听得噗地一声,那大枪已经是贯穿了诸义儿的身体,而罗士信更是冲到了诸义儿的面前,与诸义儿面对面,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咧嘴喝道:小子,看样子,你还不是我的对手啊, 诸义儿沒有回答,又或者是根本无力回答,他刚张开口,一口鲜血就是直接喷在了罗士信的脸上,罗士信脸上满是鲜血,却是不擦,就这么任由鲜血顺着他就的脸颊流了下去,可他的双手握着大枪,却是丝毫沒有放松,依旧是死死地顶着诸义儿,就这么顶了越有半柱香的时间,那诸义儿终于是脑袋一歪,沒有了气息。 看到诸义儿沒有了气息之后,罗士信却是沒有急着就这么松开,而是再顶了片刻,确定诸义儿真的死了之后,罗士信这才松开了大枪,随手拔起了一柄单刀,反手就是一道,将那诸义儿的脑袋给砍了下來,紧接着,罗士信将诸义儿的脑袋顶在大枪上,就这么高举着诸义儿的脑袋,大声喝道:尔等的统帅已死,还不速速投降, 罗士信这么一亮诸义儿的人头,那些原本就落于下风的守军将士立马就是士气大跌,虽然还沒有人肯投降,但已经是有不少人开始丢下兵器败退了,而看到这一幕,罗士信更是用力将那大枪往地上一顿,那大枪尾部立马就是深深地插进了脚下的青石板中,紧接着,罗士信就这么提着刚刚斩下诸义儿人头的单刀,就是哇呀呀地朝着那些仍然在负隅顽抗的守军士兵杀了过去。 显然诸义儿之死,对城头守军來说影响极大,很快城头上的守军就已经被杀得溃败,渤海城的城头,终于是被梁军给攻陷了,在城外的长孙恒安此刻也是松了口气,回头朝着城南方向看了一眼,立马就是对手下的传令官下达命令:兵分两路,一路继续攻陷渤海,另一路则是随我去城南援救, 随着长孙恒安这一声令下,他也是立马提着手下的兵马朝着城南方向杀奔额而去,等到长孙恒安杀到城南的时候,李靖和高开道依然在缠杀,而燕军已经是有一大半冲进了渤海城内,长孙恒安见了,二话不说,反手一张,就是将身上的弓箭取到手中,弯弓搭箭,朝着前方的高开道就是一箭射了过去。 虽然只是匆匆一箭,但这一箭却是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已经是飞射到了高开道的面门,看到这突然出现的一箭,高开道也是心中一惊,更是连累到自己与李靖的厮杀也乱了不少,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高开道也是纵马一连后退了数步,扭过头看到了还保持射箭姿势的长孙恒安,冷冷对李靖哼道:李靖,你竟然突放冷箭,简直就是卑鄙无耻, 说实话,长孙恒安刚刚那一箭,李靖还真不知道,不过在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之后,李靖却沒有因此怪罪长孙恒安多事,反倒是将手中的宝剑一摆,横在胸口,冷哼道:这里是战场,可不是比武场,唯一的规矩,就是成王败寇,高开道,莫要忘了,刚刚这话可是你自己说出來的, 被李靖给一句话顶了回來,高开道也是不由得为之语滞,不过很快高开道就是一脸阴沉起來,因为在远处,长孙恒安竟然再次朝着他射來了三箭,这三箭的速度,比起之前那一箭虽然要慢一些,但三箭却是呈品字形射出,同时朝着高开道的身上飞射而來。 妈的,高开道可是把长孙恒安给恨死了,只是现在他又拿长孙恒安沒办法,只能是将手中的鬼头刀连连挥起,将那三支箭矢给格挡了下來,就在高开道准备喝骂的时候,却是突然呆住了,因为他发现,渤海城城头的高字军旗竟然落了下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面大大的梁字军旗,渤海,被攻占了, 第七百话 识破 ♂, 怎么回事,看到那城头立起的梁军军旗,高开道也是心中一惊,他也是亲眼看到温彦博所率领的燕军一惊冲进城了啊,怎么现在却被梁军给占据了城头,难道,自己上当了。 高开道原本也是一名枭雄,正所谓以己度人,所以虽然他这次与窦建德罗艺联盟,但并不代表他就信任窦建德和罗艺,所以下意识中,高开道都会防着自己的盟友,在看到燕军冲进城之后,城头上亮起來的,却是梁军的军旗,这就让高开道心中立马犯起了嘀咕,不过很快,城门口的一幕就是将高开道心中的疑惑给驱散了。 只见在城门口,先前冲进去的燕军,此刻却是疯狂地从城门口冲了出來,而这些燕军士兵的脸上再无先前那种意志满满的表情,取而代之的,却是从心底里迸发出來的惊恐,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看到这一幕,高开道也顾不得再和李靖对决了,把缰绳一拉,就是纵马朝着城门那边冲过去,想要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不过高开道现在想走,李靖却不肯了,只见李靖纵马上前,直接就是挡在了高开道的面前,将手中宝剑往前一挥,喝道:高开道,你不是要和我分出个胜负的吗,怎么现在又要跑了, 面对李靖的挖苦,高开道的脸色立马就是阴了下來,瞪着那只独眼就是狠狠盯着李靖,咬牙切齿地喝道:李靖,今日我暂且放你一马,改日再來取你的狗命,说罢,高开道双腿一夹,便要纵马绕开了李靖。 而李靖却是早有准备,再次挡在了高开道的前面,手中的宝剑直指高开道,笑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当你是谁了,哼,高开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要杀了梁王,为格谦报仇吗,今日,我就代表梁王,先除了你这个祸害,说完,李靖便是直接提着手中的宝剑,朝着高开道身上招呼。 高开道立马就是用鬼头刀将李靖的宝剑给挡了下來,心里却是着急上火,要是换做平时,李靖如此挑衅,而且还搬出了高开道的仇人万禾,高开道那是一定要和李靖一决生死的,可现在渤海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高开道简直恨不得立马插上翅膀,飞进城里看看究竟,哪里有心思跟李靖在这里缠斗,而就在这个时候,从不远处又是响起了长孙恒安的喊话:庞将军,立刻组织将士们拦截那些燕军,不可放过他们,把他们全部逼回城内, 听得这把喊声,高开道心中更是一惊,很明显,城内的惊变绝对是梁军一手策划的,难道,渤海城真的已经被攻破了,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这么一点基业,就这样付之东流了,特别是自己手下那数万兵马,几乎全部陷在了城内,只有身边这几千人而已,高开道的心里那就叫一个心疼啊,不过这高开道也算是个人物,当断则断,心中已经是升起了逃走的心思,只不过那李靖一剑接一剑地追击,根本就容不得高开道逃走。 高开道一边抵挡着李靖的进攻,一边抽空朝着城门方向望去,只见先前还被他们联手给围困的梁军,如今却是发动了反攻,将从城门口冲出來的燕军给死死地挡在了城门口,而与此同时,从城西和城东方向也是有越來越多的梁军正从这边赶过來,现在看來,那些燕军肯定是沒办法突围出來了,而高开道要是不抓紧时间逃走的话,只怕也是要落得一样的地步。 想到这里,高开道心中就是着急,而这一急,手下就难免出现漏洞了,李靖眼睛一亮,手中的宝剑一探,却是从鬼头刀的刀面上穿了过去,在高开道的肩窝上直接扎出了一个血洞。 挨了这么一下,高开道也是惨叫了一声,却是及时纵马往后退了数步,将身子从李靖的宝剑上移开,顿时那鲜血就是从高开道的身上飚射出來,只不过高开道那也是身经百战,多少恶战都扛过來了,用手捂住了肩窝上的伤口,却是气喘如牛般地瞪着李靖,而李靖将宝剑一甩,甩掉了上面的血渍,然后冷哼道:与我交手,你既然敢分神,高开道,莫非真以为我手中宝剑不利, 看到李靖那满是杀意的目光,高开道的心中莫名升起了一丝胆寒,若是再和李靖斗下去,根本不用等到那些梁军围杀过來,自己就要死在李靖的剑下,当即高开道也是眼珠子一转,沉声喝道:李靖,放我走,我告诉你一个重要情报, 听得高开道的话,李靖先是一愣,随即却是哑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看到李靖竟然会摇头拒绝,高开道也是一惊,立马就是喊道:李靖,我给你的这个情报绝对很重要,只要你肯放了我,我就把这个情报告诉你,保证你会觉得很划算, 哼,听得高开道的讨饶之语,李靖又是哼了一声,抬起头,望向高开道的眼神中竟是充满了不屑,冷哼道:高开道,之前我还敬你是一条好汉,沒想到,你竟然也是如此贪生怕死,哼哼,就凭你,也配做王爷的仇人, 李靖这么一说,也是让高开道的脸色一僵,被李靖如此轻蔑,让身为一方霸主的高开道也是心生愤怒,但也沒办法,高开道还必须得忍下这口气,深深吸了口气,高开道瞪着眼睛说道:李靖,不管如何,我现在手中有一个你们需要的情报,你想不想要这个情报, 算了吧,我已经能够猜得到你所谓的情报了,李靖却是一摆手,喝道:你的情报,无非就是罗艺现在正在朝着这边杀过來,还有就是李密和窦建德已经将薛家军江淮军尽数杀败,并且也在朝着渤海杀奔而來的路上,对不对, 李靖竟然一口气就说穿了自己用來保命的情报,这也是让高开道大吃一惊,甚至暂时忘记了心中的惊恐,瞪大了眼睛看着李靖,惊呼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靖满脸不屑地看着高开道,冷哼道:从一开始,你们那点小勾当,就沒有瞒过我们的眼睛,我们也是针对你们的诡计,早早做出了部署,罗艺李密和窦建德大军,只怕现在也已经被杀得大败了,我们只需再从洛阳调來五万人马,就足以对付你们了, 李靖的话说完,高开道的脸色也已经是变得一片苍白,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保命符已经沒有了,当即高开道便是惊呼一声,直接扯动着缰绳,就要往另一头跑,什么基业,什么部下,都沒有自己的性命來得重要,只要自己能够活下去,高开道有信心,将來一定能够东山再起。 高开道想跑,李靖却不会让他如意,看到高开道调转马头的动作,李靖就是怒喝一声,直接纵马就是朝着高开道冲了过去,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些正在高开道左右厮杀的亲兵也是直接舍下了他们各自的对手,朝着李靖就是冲了过來,想要用他们的性命來挡住李靖的攻击,而看到这些亲兵冲杀过來的动作,李靖也是早有防备,大喝一声,双目的紫芒又是增添了不少,提起手中的宝剑,就是朝着左右连连挥砍,顿时就是将那些亲兵给砍倒在地,只不过这样一來,高开道却是趁机逃远了,也不管身后到底如何,高开道只管着往前冲,这一幕,多年前高开道也曾经历过,只不过当时高开道却是在奋勇杀敌,而现在高开道是让自己的部下來当挡箭牌,自己只管逃跑。 当然,现在的高开道却沒有那个心思想那么多了,一心只想着继续往前跑,而眼看着身后李靖已经被那些忠心耿耿的亲兵给缠住了,高开道也是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双腿一夹,加快了坐下坐骑的速度,拼命朝着前面奔跑,只求能够早点脱离这个战场。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后面传來了一声破空声,听得这声音,高开道就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这是一种杀机,高开道身为高手,同时也是战场老将,立马就是知道自己已经被弓箭给瞄准了,而就在高开道准备躲闪从脑后飞射而來的箭矢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脑后一阵冰凉,就像是自己脑袋里面什么东西被彻底击穿了一样,而紧接着,高开道便是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力气从自己脑后飞快的流逝,坐下战马的颠簸,也是让高开道再也无法驾驭,整个人就是从马背上给颠了下來。 在从马背上摔下來的那一瞬间,高开道也是正好可以看到自己身后的情况,只见在远处,一名战将正保持着手持弓箭的姿势,面朝着自己,正是先前对自己放箭的长孙恒安,而高开道在那一瞬间脑海中所闪过的念头,就是:好快的箭,紧接着,高开道两眼一闭,便是陷入了无限的黑暗。 一代枭雄高开道,就此死于一支箭矢之下, 第七百零一话 老爷子的回忆 ♂, 在洛阳城的梁王府后院内,在外人面前威风八面的梁王万禾,此刻却是老实得跟个鹌鹑一样,乖乖地站在了厢房内的一旁,在梁王府内,能够让万禾如此老实的,除了万老爷子之外,那就沒有别人了,说來也奇怪,按理说现在万禾已经几乎是万万人之上,可碰上了万老爷子,那万禾就跟老鼠碰到了猫一样。 而此刻,坐在厢房正中间的万老爷子却是沒有心情去理会万禾的那一脸痞子相,而是眯起了眼睛,看着自己对面的那个小子,正是万禾从长安带回來的堂弟万诚。 之前万禾刚刚回洛阳的时候,就让人将万诚给介绍给了万老爷子认识,而之后,万禾就是忙着去处理各方面的军政要务,渐渐地就将这件事给忘了,等到好不容易将这些事情都给处理完了,万禾这才想起这件事,屁颠屁颠地才跑來向老爷子请安,而这个时候万禾才知道,万老爷子一直都在找自己,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万禾从进厢房开始,就表现得十分的老实,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沉默了好半晌,万老爷子这才慢慢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老眼看了一眼万禾,阴阳怪气地冷哼道:小老儿如何敢劳动梁王的大架,还请梁王去忙着那军国大事去吧,小老儿这点小事根本就不配放进梁王的心头, 听得万老爷子这一顿含枪带棒的讥讽,羞得万禾那简直快要将脑袋垂到两腿之间了,抬头看着万老爷子那一脸的怒容,万禾也只能是一脸献媚地对老爷子说道:爹,您又不是不知道,孩儿这一去长安就足足有大半年沒有回來,手头上积累的公务简直要堆成山了,这才刚刚处理完,就赶忙來找爹你了,孩儿也知错了,还请爹爹原谅, 哼,万老爷子倒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他也知道万禾现在有多忙,刚刚那番讥讽,也不过是抒发一下心中的不满罢了,见到万禾认错了,万老爷子也沒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随即又把目光移向了旁边的万诚,沉声喝道:诚儿有些事也了解的不多,具体关于你二叔的情况,还是要从你口中知晓,你现在就给我一口气全都说得清清楚楚, 是是是,万老爷子发了话了,万禾哪里还敢怠慢,当即便是将之前在长安偶遇万二爷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到万二爷一定要留在商老太爷身边,不肯睡着万老爷子离开之后,万老爷子也是眼中精光一闪而沒,脸上的表情也有了变化,过了好半天,万老爷子才是长长地舒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是啊,一晃,就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老太爷的年纪也这么大了, 看到万老爷子问完了自己的问題之后,就变得如此古怪起來,万禾那是再也忍不住了,从一开始,万老爷子所表现出來的种种神秘,就让万禾有种看得到却抓不到的感觉,而原本已经失去踪影的万二爷却又是出现在了长安,这让万禾心中的好奇感越发多了,当即万禾就是对万老爷子问道:爹爹,那个,那个,这其中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爹你还是赶紧告诉孩儿吧, 万禾说完这话,万诚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同样好奇的目光,还在几个月前,自己还只不过是一名普通人家背后的小厮,可摇身一变,自己就变成当今最有实力的诸侯梁王的亲弟弟,而且他的父亲不肯跟着自己离开长安,最是让万诚感觉到好奇,现在听的万禾向老爷子发问,万诚也是满脸好奇地看着万老爷子,希望能够从万老爷子的口中得到所有事情的真相。 见到万禾和万诚哥俩的表情,万老爷子也是不由得一愣,犹豫了好半天,这才长叹了口气,对万禾和万诚说道:也罢,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我把事情说出去,倒也沒什么,既然你们都想知道事情真相,那我就不妨告诉你们吧, 当年,我与新宝,噢,也就是我的二弟,你的二叔,你的爹爹,说着,万老爷子也不忘解释一下,这才继续说道:当年,我们哥两也是学了一身的本事,不甘心只是当一个小小的商人,所以我们哥俩就决定靠着这一身本事來闯荡江湖,却沒想到,这才刚刚接到一笔保镖的生意,结果就是碰上了一伙厉害的马贼,几乎把所有人都给杀光了,只剩下我和新宝两人, 一开始,万老爷子还能做做解释,可到了后來,万老爷子的心似乎已经飘到了当年的时代,脸上也满是沉浸在回忆的表情,就听得万老爷子那略带苍老的旁白,万禾和万诚不由得有些发呆,同时相互看了一眼,又是再次望向了万老爷子。 而万老爷子的话还在继续,只听得万老爷子说道:就在当时的危机情况之下,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将那些马贼全都杀光了,却是救了我和新宝的性命,而那名突然出手相救的男子,名字很奇怪,叫做秦则, 秦则,听得这个名字,万禾的眼睛立马就是一亮,他突然想起來在见阳谷的地道内所看到的那几行刻字,其中名字拍在万老爷子和万二爷前面的,不正是刚刚万老爷子口中的那个秦则嘛,这个秦则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对老爷子和万二爷有救命之恩,难怪老爷子和万二爷会跟着秦则走了。 万禾心里这么想着,老爷子却是完全沉浸在自己回忆的世界里了,只听得万老爷子幽幽地说道:秦则先生的确算得上是一位奇人,世间万物,就好像沒有他不懂的一样,后來我才知道,秦则先生,乃是当年大秦赢氏后裔,为了躲避大秦王室的仇人的追杀,秦则先生的族人才不得不改了自己的姓氏,而到了秦则先生这一代,却只剩下秦则先生这一根独苗,不过,和秦则先生的那些长辈不一样,秦则先生从來就沒有过什么重建大秦王朝的野心,他所希望的,就是能够游遍天下山水,而我与新宝也对秦则先生敬佩有加,所以干脆就是跟在秦则先生左右,一边跟随秦则先生修习武艺,一边与秦则先生游历天下,现在想起來,那才是我这一辈子最开心的时间, 听得老爷子的话,万禾和万诚两人都是不由得对那个秦则神往起來,虽然万老爷子对秦则此人的描述十分简要,但在两人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个潇洒飘逸的身影,紧接着,老爷子又是继续说道:秦则先生查遍古籍,得知当年商鞅的后人为了消灭天下所有的汉人,建立了一个宝藏,秦则先生便是查遍古籍,终于是找到了宝藏, 啊,虽然之前在见阳谷已经看到了那副字碑,知道秦则与万老爷子万二爷已经找到了宝藏,但现在听得老爷子的话,万禾还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而万老爷子似乎对万禾的惊呼并沒有任何感觉,反倒是此刻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万老爷子皱着眉头,说道:当金钱到了一个底线,便会让所有人都为之疯狂,这一点,的确是沒有说错,当年我们看着那些宝藏,几乎将自己的眼睛都给晃瞎了,就连秦则先生也是突然改变了他之前的心思,想要利用这笔宝藏去做出一点事情來,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奇怪的人也是突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这个人,就是刚刚被破格提拔为上柱国的人,宇文述, 宇文述,听得万老爷子这么一说,万禾这才想起來,当初万老爷子的确是对自己说起过他与宇文述是旧相识,却沒想到,老爷子竟然还能够和日后成为宰相的宇文述有过交道,不过就算是万禾心中再多的疑惑,但还是闭上了嘴巴,等待着老爷子继续说着。 老爷子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沒错,的确是宇文述,这个宇文述当时已经是被題为上柱国,年轻气盛,他的目标也是已经被我们所找到的商遗宝藏,不用说,当时嚣张跋扈的宇文述立马就是要对我们动手,只不过,宇文述手上那点人,又如何能敌得过我们,不用秦则先生亲自手,光是我们两人联手,就已经将宇文述手下都给打得鼻青脸肿,最后宇文述更是被我们给绑了起來,直接吊在了树上, 听得老爷子这么一说,当初那威风八面的大将军宇文述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一时间,老爷子的经历也是引起了万禾的连连惊呼,似乎对老爷子的这些过往很是敬佩,沒想到老爷子还真有这么一段风光,只可惜那宇文述已经死了,要不然,把这件事在洛阳城传了一片,非得把宇文述给气疯不可,紧接着,万禾也是有些等不及了,立马就是喊道:那爹爹,接下來又是怎么回事啊,那宇文述不是被你们给绑了起來吗,那接下來呢,你们怎么又把他给放了, 第七百零二话 成年旧事 ♂, 万老爷子说起自己过往的经历,脸上也是不由得露出了几许自得,这些秘密尘封在他的心里已经很长时间了,现在再翻出來,让万老爷子也是举得自己年轻了不少,在听得万禾的问话之后,万老爷子也是继续说道:宇文述被我们教训了一顿之后,似乎也是认识到我们有多厉害,不得不说,宇文述的口才还是很厉害的,在被我们给绑住之后,这个宇文述就开始劝说我们,要我们为朝廷效力, 呃,听得万老爷子这么一说,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沒想到这个宇文述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自己被抓着倒吊了起來,竟然还敢來个阵前劝降,当即万禾也是心中咯噔一下,难不成,老爷子二爷还有那个什么秦则就这么被说服了。 果然,万老爷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说道:当年我们都是血气方刚,被宇文述这么一说,我和新宝都是被宇文述给说服了,愿意跟着宇文述去隋军效力,唯有秦则先生不肯投效军中,但他也沒有阻拦我们的意思,说这都是我们兄弟的选择,而且他还将那些宝藏中的近九成给了我们兄弟,让我们组织一支属于我们自己的军队, 嘶,,,听得老爷子的话,万禾顿时就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九成的宝藏,天啊,万禾那可是去过见阳谷下面的藏宝洞的,亲眼看到那藏宝洞有多大,别说九成了,就是一成的宝藏,那也是一个天文数字啊,九成的宝藏,难道老爷子手上还藏着这么一笔巨额的财富。 想到这里,万禾那双眼珠子就是不由得朝着老爷子身上瞄,老爷子手上有那么多宝藏,自己又是老爷子的独生子,那岂不是说,这宝藏将來都是他万大少爷的了,发达啦,发达啦,想到这里,万禾竟是忍不住开始流起哈喇子來了,在一旁的万诚见了,都是一脸古怪地看着万禾,而万老爷子见了,更加是怒其不争地用力顿了顿他那根拐杖,发出咚的一声,瞬间就是把万禾给惊醒了,看到老爷子那满脸的不善,万禾立马就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哼,看了一眼万禾,万老爷子也只是冷哼了一声,就沒再理会万禾,而是继续说道:将宝藏给了我们兄弟俩之后,秦则先生就离开了,而我们兄弟俩也是跟着宇文述來到了军中,成为了宇文述身边的亲卫,跟着宇文述打了不少仗,一开始的时候,宇文述对我们兄弟俩也是很好,处处为我们兄弟俩打算,还帮着把我们万家捧成了洛阳首富,我们对宇文述那是推心置腹,将宇文述看成是好兄弟,经常为宇文述出生入死,给他解决了很多麻烦,到最后,宇文述的官是越做越高,我们兄弟俩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甚至有不少二品大员看到我们兄弟两个,都要低声下气, 听得万老爷子的话,万诚倒是一脸的敬佩,而万禾却是满脸的不屑,心中暗暗哼道,老爷子这也太好忽悠了,这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得出來,宇文述这是惦记上了老爷子手上的那九成宝藏呢,当年那位秦则先生当着宇文述的面把九成宝藏给了老爷子,那宇文述本來就是冲着宝藏去的,又岂会不在意此事,老爷子肯定是要上宇文述那只老狐狸的当。 果然,紧接着万老爷子突然双手握拳,手中的拐杖再次在地上用力一顿,脸上也是浮现出了一丝怒容,冷哼道:不过我们兄弟却是万万沒有想到,那宇文述竟然只是为了当年秦则先生给我们的那些财宝,我们受了他几次提携,加上他又对我们关怀备至,我一时心软,就将那些宝藏交给他了,而那宇文述一拿到宝藏,就立刻变了脸,虽然不至于直接对我们动手,但也是将我们给派上了战场前线,让我们去打那些最危险,最艰苦的战斗,所幸我们兄弟俩的身手都还不错,就算是那些战斗再如何危险,我们都还能活下來,同时我们也是借此彻底看清楚了宇文述的嘴脸,心灰意冷之下,我们就同时决定离开军队,去找秦则先生,希望能够继续跟着秦则先生游历天下, 听得万老爷子的话之后,万禾和万诚都是不由得长松了口气,虽然老爷子说得很平淡,但他们却是清楚,老爷子和万二爷当年在战场上肯定是经过了无数的惊险危机,特别是万禾,经历了这么多场战役,万禾也已经很清楚在战场上是多么的危险,特别是老爷子还说了,他和万二爷都是被派到最危险最艰苦的战斗当中去,能够活下來,那可不仅仅是用幸运两个字來解释了,不过万老爷子最后还是离开了军队,这也是让万禾不由得长舒了口气,但万老爷子是如何和万二爷分开的呢,还有为何万老爷子最后还是回到了洛阳,而万二爷却是留在了长安,那个商家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似乎也知道万禾心中的疑问,紧接着,万老爷子也是开始继续述说他的故事了:寻找秦则先生的过程很顺利,当年秦则先生似乎早就猜到了我们会有那么一天,所以早早就告诉我们联络的方式,只不过,当我们找到秦则先生的时候,秦则先生,却是已经死了, 或许是因为年纪太大的缘故,老爷子说起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和表情都是表现得很平淡,但万禾却还是能从老爷子的眼神中察觉到情绪的波动,而万禾更是为老爷子所说的话而感到惊讶,按照老爷子的话來说,那个叫秦则的人身手已经超出了常人,绝对是一流的高手,那秦则又是怎么会死呢,万诚也是同样的疑问,只不过万诚这老实孩子还是有些拘谨,并沒有问出口,唯有万禾忍不住问道:爹爹,那,那秦则先生到底是怎么死的,难道是被人给害死的, 万老爷子突然笑了起來,摇了摇头,说道:秦则已死,世间只不过多出了一位商员外而已,这,就是当年我们找到秦则先生,他亲口对我们说的, 万老爷子这么一说,万禾顿时就是心中一亮,立马就是明白了万老爷子的意思,那位秦则先生,其实就是那位神秘的商老太爷,商老太爷,就是秦则先生,秦则已死,只不过是商老太爷改名换姓的一种说法罢了,而看到万禾的表情,老爷子也知道万禾明白了这个意思,心里也是不由得感叹起來,自己这个儿子要远比他想象中聪明得多,人家都说知子莫若父,可自己之前那几年,都错看了自己这个儿子了。 轻轻点了点头,万老爷子接着说道:不错,当年秦则先生,不,商员外也是这么说的,虽然不知道我们不在的那些年里,他碰到了一些什么事,但商员外还是决定改头换面,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员外郎,而我们兄弟俩都有心想要留下來照顾商员外,但商员外却只肯让我们其中一个人留下來,最后,如你们所知,留下來的,便是诚儿的父亲,也就是你的二叔,而我,则是回到了洛阳,继承了万家家主的位置,这一晃,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沒想到,沒想到啊, 听得老爷子说完当年的这些事情,万禾和万诚哥俩都是沉默不语,当然,从万老爷子这些简简单单的言语中,万禾可以肯定,当年的很多细节,万老爷子都沒有说出來,比如说当年从军时所遭遇到的那些艰险,又比如说,当年老爷子和二爷跟着商老太爷快意江湖时的精彩和逍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是万老爷子,还是万二爷,还有那位老态龙钟的商老太爷,当年都是了不起的英雄,万禾和万诚甚至都不由自主的为是他们的后代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最后,万老爷子看了一眼万诚,见到万诚脸上依稀还带着万二爷的影子,不由得感慨良多,轻轻点了点头,对着万诚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走过來,万诚见了,连忙是快步走到了万老爷子的身边,对着万老爷子一礼,喊了一句:大伯, 万老爷子应了一句,却是轻轻点了点头,拍了拍万诚的肩膀,说道:既然你父亲让你來洛阳,就是将你托付与我,而且你父亲肯让你改回万姓,也是想要让你认祖归宗,等选一个好日子,我便给你举行认祖归宗的议事,让你堂堂正正成为我们万家的子孙, 万诚也是个老实孩子,立马就是对着万老爷子抱拳说道:孩儿谨遵大伯的意思, 嗯,嗯,见到万诚如此老实,万老爷子也是心里越发欢喜,随即便是指着万禾就是喝道:万禾,诚儿既然是你的堂弟,那今后你也要有点做兄长的态度,你位高权重,给你堂弟安排安排应该沒什么问題吧, 第七百零三话 喜事连连 ♂, 沒问題。沒问題。我已经答应了二叔的。一定会好好照顾堂弟。老爷子都开口了。万禾哪里能不答应。其实就算是沒有老爷子的吩咐。万禾也打定主意要提拔万诚了。正所谓上阵亲兄弟。万诚毕竟是自己的堂弟。而且万诚也不像万咍那样对万禾的成见很大。万诚这么老实的人。正好为万禾所用。当即万禾稍稍思索了片刻。便是对万老爷子拍胸口说道:可以让堂弟先在洛阳的城守军担任一个郎将。混个资历。一年后。就让堂弟跟在秦琼身边。保管功劳少不了。 万老爷子以前也是在军中混过的。对军中的那些事情也是有所了解。而且秦琼的大名。万老爷子也是听过。知道秦琼是万禾手下除去李靖之外。最有前途的大将。万禾做出这么一个安排。也是让万老爷子彻底放下心來。不过最后还是不忘敲打一番万禾。哼道:听着。诚儿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要是不给我好好上心。我可不放过你。还有。诚儿。你多大了。 回大伯的话。万诚此刻也是明白万老爷子对自己有多关心。心中更是感动。连忙是回答万老爷子的话。诚儿是冬天生的。过了今年冬天。就该是二十岁了。 嗯。二十岁。也差不多了。万老爷子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是在琢磨什么。过了好半天。便是对万禾说道:诚儿年纪也不小了。你也得给他物色个好人家的女孩。把这亲事给了结了。他的爹不在洛阳。就该是我这个当大伯的管。以前咱们万家只是一介商人。倒也找不到什么好人家。现在你大小也是个王爷。你亲堂弟找媳妇。就算不是王公贵族。也得给个大家闺秀千金小姐。 听得万老爷子的吩咐。万禾的脑门上立马就是爆出了一头的冷汗。其实万老爷子的要求倒不是什么很难。正如老爷子所说的。堂堂梁王的堂弟要成亲。那上门许亲的达官贵人那还不得踏破门槛啊。只不过这万诚才來到洛阳多久啊。老爷子就张罗着给万诚许亲事。这管得也太着急了吧。 只不过万禾还沒有开口。老爷子又是继续说道:还有。你和月蓉都成亲这么久了。连个蛋都沒有给老子孵出來。有个屁用。万家到了你们这一代。只有你们两个小子。你们要想着给万家开枝散叶才行。听着。你的事我暂时管不上。有合适诚儿的姑娘小姐。全都给我拿过來。大不了。我一口气给诚儿配上三四门亲家。到了下一代。万家一定要人丁兴旺起來。 老爷子这话一说完。万禾和万诚两人都是一头的冷汗。这扯來扯去。竟是扯到开枝散叶传宗接代上面去了。这老爷子的思维跳跃也太大了一些吧。可是面对强势的老爷子。万禾和万诚哪里敢说个不字。只能是连连点头应了下來。好不容易从老爷子那里出來。哥俩站在院子门口。同时长舒了口气。伸手在脑门上抹了一把冷汗。相互看了一眼。万诚顿时就是苦笑着说道:堂哥。这。这大伯也太厉害了点吧。你跟大伯在一起这么多年。是怎么忍下來的。 听得万诚的话。万禾脑门上的冷汗那是越來越多。一脸的无奈。一边叹气一边对万诚说道:老弟啊。你也知道哥哥的苦了吧。今后。咱们就共勉了吧。 就在万家兄弟俩这里长吁短叹的时候。在不远处。秦琼与长孙无忌两人正飞快地朝着这边赶了过來。远远看见万禾。就是立马开口喊道:王爷。王爷。 听得秦琼和长孙无忌的喊话。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很快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得严肃起來。秦琼和长孙无忌一向沉稳。如今却是变得这么惊慌失措。说明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当即万禾便是先对万诚说道:万诚。你先回去休息。待会我便给你安排一下。把铠甲和官印送到你那里去。 万禾直接称呼万诚的名字。万诚也知道万禾要说正经事了。当即也是对着万禾点了点头。抱拳一礼。便是转身离开了。而万诚这一走。秦琼和长孙无忌两人也已经來到了万禾的面前。秦琼连对万禾行礼都顾不上了。直接对着万禾喊道:王爷。河北的战报來了。 听得秦琼的话。万禾的心中一紧。这可是重要的情报啊。自从一个月前。李靖传來的密函。告知万禾。罗艺可能有诈。万禾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最后万禾决定按照刘文静给出的谋划。來个将计就计。只不过这对于万禾來说。也是一场豪赌。要是赌赢了。河北局势已定。要是赌输了。万禾的实力大损。说不定连李靖罗士信等人都要折损在这一战当中。 万禾深吸了口气。稳住了心神。这才对秦琼和长孙无忌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去我的书房再说。 万禾能够忍住自己心中的冲动。足见他的涵养功夫又好了许多。就连长孙无忌望向万禾的眼神也是变得更加明亮。在万禾的带领下。三人直接來到了万禾的书房。同时万禾也是派人将书房外都戒严了。这才让秦琼说出战报。 秦琼用力咽了口口水。一脸兴奋地对万禾说道:王爷。渤海大捷。高开道战死。温彦博被俘。高开道所率部众尽数歼灭。温彦博所率燕军也是被杀近半数。剩余的燕军全部投降。此外。窦建德所率夏军与李密宋正本所率夏军会合之后。却是被來弘來整兄弟所率领的兵马包了个汤圆。窦建德宋正本王伏宝尽数被俘。只是可惜走漏了李密以及他所率领的蒲山公营。而罗艺所率领的燕军行进到一半。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就给吓得灰溜溜地逃回幽州去了。 好。好。听得秦琼所说的战报。万禾顿时就是忍不住从座位上跳了起來。窦建德和高开道乃是万禾在河北境内最后的两个敌人。如今这两人都一个被杀。一个被俘。意味着河北境内如今已经全部归万禾所有了。紧接着。万禾又是按下自己的激动心情。继续问道:那薛世雄和杜伏威那边的情况如何。 这次回答万禾的。却是长孙无忌。只听得长孙无忌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然后眯着眼睛说道:薛家军在平原为温彦博和窦建德所袭。损失过半。就连薛世雄的二儿子薛万淑都死在了罗寿的刀下。如今薛万彻虽然安全带着剩余的薛家军逃回到了武阳。但薛家军元气大伤。薛世雄也是派人向王爷送來口信。似乎是有意将薛家军并入王爷的梁军当中。但要求只有一个。就是杀了罗艺。为薛万淑报仇。 听得这个消息。万禾又是用力拍了一下大腿。这一下却是因为兴奋过头。拍得重了。疼得万禾那是龇牙咧嘴的。不过心中的兴奋却是一点也沒有少。之前薛世雄虽然是投靠了万禾。但却始终是保持了一定的独立。反倒是像万禾的盟友多一些。而现在薛世雄要将薛家军并入梁军。这才算是真正地投靠到了万禾的帐下。万禾不仅收入了几万能征善战的薛家军。更是收服了薛世雄这个大隋老将。这可是个活的金字招牌啊。有了他的号召。相信天下不少埋沒的人才都会投靠到万禾帐下了。 一口气得到了这么多好消息。万禾也是差点沒有笑歪了嘴。最后万禾满是期待地看着长孙无忌。说道:那。那杜伏威呢。他的江淮军怎么样了。他又有什么举动。万禾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刚刚接收了薛家军。现在又打起了江淮军的主意。心中想着。要是连杜伏威也一气之下投奔过來。那该是多好。 提起了杜伏威。长孙无忌脸上的兴奋却是少了不少。只听得长孙无忌对万禾说道:江淮军在齐郡中了宋正本和李密联手伏击。大将王雄涎被杀。阚陵率兵退回了江淮。不过杜伏威却是沒有任何反应。似乎一切都沒有发生一样。他手下的江淮军也是一直按兵不动。既沒有北上报仇的意思。也沒有南下去找萧铣的麻烦。我们也不知道杜伏威到底想要做什么。 长孙无忌的回答却是让万禾心中的激动减缓了不少。虽然心中很是失望。但回过头一想。这样才是正常。杜伏威和薛世雄那是有着本质的区别。薛世雄一心向隋。从一开始。薛世雄就沒有自立的心思。其实就算是沒有这档子事。时间一久。薛世雄还是会让薛家军并入洛阳的军队当中的。而这一点。杜伏威却是完全不同。杜伏威这只老狐狸当年那可是起义谋反的反贼之一。要说他心中沒有野心。那绝对是骗人的。杜伏威肯臣服于万禾。那只不过是寻求一个盟友罢了。想要让杜伏威完全投靠万禾或者另外其他人。除非是将杜伏威彻底给打服了才行。当即万禾便是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派人紧紧盯着江淮。杜伏威肯定不会这样就算了。我们要第一时间得知杜伏威的动向。 第七百零四话 李世民班师 ♂, 光是这样,还不能完全掌握杜伏威的动向,杜伏威这人万禾虽然沒有见过面,但也知道他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但至少这么做,可以让万禾心里放松一些,等到长孙无忌领命之后,万禾才是松了口气,又是问道:太原那边的战况如何了, 要说现在天下间最让万禾顾忌的势力是哪一方,既不是杜伏威,也不是罗艺,更不是雄踞关外的突厥人,而是在长安的李唐,而在李唐当中,万禾最顾忌的,则是李世民,自从万禾回到洛阳之后,就听说因为李元吉在太原屡战屡败,所以李渊不得不派遣李世民前往太原,接替李元吉,与刘武周开战,虽然知道刘武周绝对不会是李世民的对手,但万禾还是想要问清楚战况,说不定那刘武周突然雄起了一把,又或者自己平时烧香拜佛起了作用,让李世民一不小心死在了太原呢。 当然,这种几率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听得万禾相问,秦琼立马就是回答道:半个月前,李世民已经是击败了刘武周的大军,刘武周手下大将宋金刚被杀,尉迟恭投降,现在刘武周已经退回了马邑,与突厥人梁师都的兵马相互照应,李世民也不敢太过紧逼,留下了一部分兵马留守太原,自己则是领兵凯旋班师,想必现在也已经到了长安了吧, 听得李世民又是大获全胜,万禾心里也是有点小小的失望,不过很快万禾又是想起了李世民和李建成之间的争斗,忍不住又是咧嘴笑了起來,说道:这次李世民又是立下了大功,我倒要看看,李渊这次要给李世民一个什么样的封赏, 万禾的确是存着看热闹的心情,如今李世民已经是秦王外加天策大将军两大殊荣,李渊就算是想要再给李世民升官,除了自己屁股底下的皇位,那是再也沒有什么东西可以给的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李渊之前才会派遣李元吉去讨伐太原,谁知李元吉又不争气,最后只能是再次派遣李世民出征了,而以李世民的功劳,李渊除了改立李世民为太子,的确是沒有任何东西可以抵得过李世民这次的功绩了,想來,现在李渊应该会很头疼吧。 万禾很不厚道开始幸灾乐祸起來,而秦琼和长孙无忌两人也都是放松了许多,紧接着,秦琼又是说道:听说这次李建成有意向李渊请战,出兵河北,看來李建成也是知道自己在军功方面比李世民差太多了,急迫想要一个功绩來证明自己, 哦,听到这个消息,万禾也是眼睛一亮,对于李建成,万禾已经是再了解不过了,平心而论,如果沒有李世民作比较,李建成的确算得上是一名合格的皇位继承人,甚至在某些方面,李世民还比不上李建成,但偏偏两人成为了兄弟,而且只能有一人能够坐上那最高的位置,这或许也是一种讽刺吧,随即万禾又是丢开了这些念头,说道:无忌,你说,如果我们让李建成在河北一战中,來个大捷,你以为如何, 万禾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李建成打个大胜仗,反正现在河北都是万禾所有了,万禾想要让李建成打胜仗,那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只不过要让李建成打了胜仗,那好不容易得到的河北岂不是都要归李家所有,万禾这不是在做赔本的买卖吗。 表面看好像是如此,不过长孙无忌立马就是想明白了万禾的深意,当即长孙无忌就是笑了起來,对万禾说道:王爷这一招果然是高明,李建成若是败了,那李世民的名声就会跟着水涨船高,到时候说不定李渊就真的立了李世民做太子,可要是李建成败了,那李渊必定会对李建成留有余念,而李世民那边也不会就此甘心,到时候两人之间的矛盾也会越來越激烈,高招,果然是高招, 能够被长孙无忌这样的智者夸奖,万禾也是不由得洋洋得意起來,嘿嘿一笑,又是对长孙无忌说道:哪里哪里,我也只不过是灵光一动罢了,算不得什么,哈哈,算不得什么啊, 万禾在这里定下了阴招的时候,而远在长安,李世民正好刚刚率领大军班师回朝,只不过,很诡异的是,李世民这次在太原打了大胜仗,而身为天子,同时又身为父亲的李渊,竟然沒有出來迎接,只是派了一名内侍领着几十箱金银绸缎在城门口迎接,宣读了李渊的圣旨之后,直接就是将这些金银和绸缎赏赐给了李世民以及一干将士,就此匆匆了事。 这一幕,让在场的不少人都有种怪诞的感觉,大唐天子这是要做什么,如此对待有功之臣,难道就不怕将士们寒心吗。 目送那名内侍离开之后,李世民脸上的表情依旧如故,并沒有多少变化,反倒是跟着李世民身后的几名战将一个个怒火中烧,这次他们浴血奋战,好不容易击败了强敌,班师回朝竟然是这样的冷遇,这么几箱金银和绸缎就算是赏赐过了,这是在打发要饭的呢,公孙武达当即便是满脸怒容地对李世民喊道:王爷,这,这 好了,别说了,李世民摇了摇头,对着公孙武达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而公孙武达还想说什么,在他身边的刘弘基却是一把拉住了公孙武达的手,冲着公孙武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李世民则是深吸了口气,双腿一夹,便是纵马慢慢走进长安城,同时丢下了一句话:将这些东西都赏赐给将士们吧, 李世民都这么说了,那些战将虽然心中有火,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能是憋着那么一口气,按照李世民的吩咐,将这些赏赐之物分发给了将士们,这些东西对于他们來说是不值得一提,可对于这些普通将士们來说,那可是贵重得很,基本上每一名士兵都能分到一些,而这些将士们也沒有忘记李世民的恩德,一个个都是对李世民感恩戴德,心中对李世民的感激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好不容易将将士们都给安排妥当了,那些战将也是聚在了一块,看着那些兴高采烈的将士们离去,独孤彦云不由得叹道:秦王军功登天,在将士们心目中的地位更是高不可及,太子根本就沒办法和秦王相比,真想不通,陛下还要考虑什么, 公孙武达也是破天荒地沒有和独孤彦云呛声,点头说道:就是嘛,那李建成算什么,整天就知道呆在东宫,和那些王公大臣们喝酒享乐,这天下终归还是要靠我们这些当兵的來打下來,靠那些王公大臣有什么用,难道用嘴就能够说得那万禾举城來降, 公孙将军,公孙武达刚刚说完,段志玄也是立马厉声喝了一句,左右看了一眼,沉声对公孙武达喝道:你胡说些什么,难道不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吗,难道你想要给秦王惹祸不成, 万禾原本就是李渊的仇敌,加上上次万禾在长安闹了这么一场,又安然返回长安,所以现在在长安城内,万禾这个名字几乎是禁言,虽然刚刚公孙武达也只是随口一说,但这话要是传到皇宫里面,加上有心人推波助澜,很有可能就会引得李渊龙颜大怒,原本李世民现在的位置就有些微妙,要是因为公孙武达的关系被殃及池鱼,那可就大不妙了。 公孙武达也是反应了过來,立马就是将一双大手按在了嘴巴上,在看到左右沒有其他外人的时候,这才小心翼翼地松开,对段志玄说道:那个,段将军,沒有那么玄吧, 哼,段志玄也只是冷哼一声,他倒不是和公孙武达的关系不好,而是事关李世民,段志玄也想要小心谨慎行事,而另一边,刘弘基也是劝道:非常时期,大家还是小心谨慎一些的好,行了,我们这一大帮子人围在这里也太扎眼了,有什么话,还是等回到天策府再说吧, 刘弘基如今已经隐约是一干天策府战将的头领,他一开口,众人也都是点头表示同意,紧接着,众人便是立马朝着城内走去,而走在最后面的,却是刘师立,看着前面那些战将的背影,刘师立嘴角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了一道诡异的光芒,而就在刘师立准备跟上去的时候,突然从旁边走來了一名庄稼汉,直接就是往刘师立的坐骑上撞了一下。 刘师立的武艺如何暂且不知,但他坐下的坐骑却是普通的战马,被人这么一撞,那战马立马就是往后退了几步而刘师立见了,眼中的光芒立马就是流转了一遍,却是沒有多说什么,只是冷眼看着那庄稼汉一脸惶恐地朝着他行礼赔罪,看着那庄稼汉,刘师立嘴角一勾,紧接着摆了摆手,便是让那庄稼汉走了,而等到那庄稼汉离开之后,刘师立却是将紧握的右手送到了面前,稍稍张开了一根手指,从那手掌心当中立马就是路出了一小节纸片, 第七百零五话 黄金铠甲 ♂, 确定周围沒人注意。刘师立初略地瞄了一眼纸片上的内容。随即右手用力一握。等到再次张开手的时候。在他的手掌心内只留有一片灰白的粉末。紧接着。刘师立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诡异的笑意。双手抓住缰绳一扬。便是纵马朝着城内方向赶去。 等李世民到了天策府内之后。便是径直去到了府内后院换下自己身上的铠甲。这身黄金铠甲乃是李渊亲自赐给李世民的。是李世民身为天策上将的象征。卸下铠甲之后。李世民小心翼翼地将铠甲放在了架子上。并且亲自用湿布擦拭铠甲上的污渍。很是爱护。李世民几乎从來不让下人假手。每次动手清理。全都是李世民自己亲手清理。生怕下人笨手笨脚地弄坏了。 这次李渊的冷漠待遇。其实也在李世民的意料当中。将心比心。李世民也知道。如果将自己换在李渊的位置上。也的确是很难做出合适的应对。李世民还记得当日父亲请他出战太原时对自己说的话。自己的功劳都记在父亲的心里。父亲是不会亏待自己的。只要自己继续为大唐建功立业。将來大唐那最高的位置。就绝对是属于自己的。天下之主。只有能够当上天下之主。自己或许才能够得到自己最想要得到的。 想到这里。李世民突然眼中爆射出一道寒光。那寒光中充满了暴虐残酷的杀意。和平时的李世民完全不同。很快。李世民眼中的寒光又是转瞬即逝。那双手依然沉稳有力。抓着湿布一点一点地擦拭着铠甲上的点点污渍。好不容易将那些污渍给擦干净了。李世民这才轻轻抚摸了一下铠甲。将湿布丢在了一旁的水盆里。然后沉声说道:我以前好像告诫过你。不要随便这么潜伏到我身边。 呵呵。随着李世民的话音刚落。一把笑声也是从李世民身后的一个黑暗角落里传了出來。却是之前还在城门口的刘师立。只见刘师立依旧是那副淡漠的笑脸。慢慢走到了李世民身边。对着李世民抱拳一礼。笑道:请王爷恕罪。实在是属下有要事向王爷禀告。这才沒有让人向王爷通传。 罢了。或许是有些累了。又或许是习惯了刘师立的不请自來。李世民沒有再和他计较这些繁文缛节了。只是慢慢转过头。走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端起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说道:好了。说吧。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的。 是。刘师立似乎也早就知道李世民不会惩罚自己。所以根本就沒有半点惊慌。慢慢走到了李世民的面前。说道:属下的人送來了河北战况的情报。李密在河北失败了。高开道战死。窦建德宋正本和王伏宝全部被俘。李密这家伙倒是一如既往地善于逃跑。竟然是带着他的蒲山公营全都逃了出來。如今已经快要赶到并州了。 听得这个消息之后。李世民的脸颊肉猛的抽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是恢复了正常。淡淡地说道:是吗。那实在是太可惜了。李密此人行事一向谨慎小心。他会提前抽身出來。倒是正常。用不着奇怪。让你的人前去接应李密。等到李密回到长安。就将他暗中接到天策府。我要问清楚前因后果。失败了不可怕。但要是连怎么失败的都不知道。那才叫真正的可怕。 李世民的话说完之后。刘师立也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是说道:还有一点。属下安排在蒲山密营的内应传來的消息。李密在河北的时候。有几次都在暗中扩充自己的势力。似乎。李密对王爷并不是那么的忠心啊。 这沒什么好奇怪的。对于这个消息。李世民的反应更加平淡了。慢慢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说道:当年李密投靠杨玄感时。就有过二心。后來投靠翟让。更是图谋瓦岗寨。由此可见。李密绝对是个有野心的人。有野心好。有野心的人才好控制。况且我手底下。也不止一个有野心的人。我还能够把握得了。 李世民说着。眼睛朝着刘师立看了一眼。那眼神颇有意味。而对于李世民的话有所指。刘师立却是沒有任何反应。而是很随意地站在那里。又是接着对李世民说道:除了这个消息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消息。却是从皇宫里传來的。 嗯。听得刘师立的话。李世民这次总算是有了反应。抬起头。看了一眼刘师立。又是撇过了头去。沉声说道:宫内有什么变故吗。 也谈不上变故。刘师立看到李世民的反应。也是笑了笑。随即说道:就在我们班师回朝的前一天。李建成前往宫内。再次恳请陛下下旨。让他领兵出征河北。而这次。陛下答应了。 在刘师立说完前面的几句话的时候。李世民已经是立马沉下了头。在他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而等到刘师立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李世民的双手猛地握紧了拳头。那脸上更是变得狰狞起來。甚至连五官都变得扭曲。刘师立说完这番话之后就沒有再开口。而是一直静静地守在一旁。过了好半晌。就听得一声长长地吸气声。紧接着。只见李世民慢慢抬起了头。脸上的在狰狞之色消失无踪。但他还是紧闭着双眼。慢慢讲吸进去的气呼出來。这一呼。就好像是将他身体里面全部的气都给呼出來了一样。 见到李世民的模样。刘师立的脸上也终于是有了一丝变动。忙是上前对李世民说道:王爷倒也用不着太过担心。就算是李建成领兵去河北。也不一定能够立下大功。现在河北可是万禾的地盘。万禾手下精兵强将诸多。李建成讨不到便宜。 不。万禾他会故意输给李建成的。他一定会这么做的。李世民依旧是闭着眼睛。幽幽地说道:万禾之前甘冒风险來长安。目的就是要挑起我和李建成之间的争斗。现在他也不会看不出來。若是李建成赢了。立下大功。那我和李建成之间的争斗将会越來越激烈。河北距离洛阳更近。就算是让李建成打下几座城池。等到大军班师。万禾一样可以再把城池给抢回來。对于他來说。根本沒有什么损失。会的。他一定会这么做。 听得李世民这么一解释。刘师立也总算是明白了过來。紧接着刘师立又是对李世民说道:如此的话。那李建成岂不是要坐捡一个功劳。 对于刘师立的问題。李世民并沒有回答。而是依旧闭着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李世民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变得一片死灰。连半点生机都沒有。就连刘师立见到李世民的这个眼神。也是不由得一愣。张了张嘴。忍不住喊了一声:王爷。 李世民依旧沒有回答。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來。整个人也是晃晃悠悠地朝着另一边走去。最终却是走到了那副黄金铠甲面前。黄金铠甲的胸甲被李世民擦得光亮。甚至能够映出李世民的倒影。看着那胸甲上所映出的自己的影子。李世民那原本平淡的脸上终于是有了变化。 先是眉头紧皱。紧接着。一道道青筋开始在额头上跳了起來。鼻子往上提。嘴巴则是往左右两边拉。更是咧开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而他的脸色也是慢慢变红。到最后。竟是变成一片赤红。眼睛猛地一瞪。眼球上几乎布满了血丝。 啊。。。李世民猛地怒吼一声。双手往前一挥。竟是将他自己十分爱护的黄金铠甲直接推翻在地。然后抬起脚就是朝着那黄金铠甲上猛踹。如此一个上好的铠甲。竟是被李世民一脚一脚给踏得变了形。过了好半天。李世民终于是将自己心中的怨怒给发泄干净了。直接将那已经变了形的黄金铠甲提了起來。往窗外一丢。便是一把扶住了旁边的墙壁。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从李世民开始抓狂到现在。刘师立沒有多说一句话。只是看着李世民。等待着李世民慢慢平稳自己的呼吸。这才对李世民说道:王爷。接下來。我们该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哈哈哈哈。听得刘师立的问话。李世民重复了一句过后。突然仰天大笑了起來。笑了好半天。猛地转过头。紧紧盯着刘师立。沉声说道:刘师立。上次你给我提的那个主意。你可有几分把握。 似乎已经料到了李世民会突然这么问。刘师立很快便是回答道:属下有几分把握。却是要看王爷有几分决心。如果王爷有十成的决心。那属下就有十成的把握。一切。都还要取决于王爷自己了。不过当时属下向王爷提起这个建议的时候。王爷似乎并不敢做这件事啊。 此一时彼一时。李世民的眼中已经是布满了疯狂。沉声喝道:事到如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就按照你上次说的。我们动手。 第七百零六话 李建成领兵 ♂, 哈哈哈哈。在长安东宫内。一声大笑声响起。传遍了整个东宫。能够在东宫内如此放肆大笑的。也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东宫之主李建成了。 只见在东宫后院的宫殿之内。李建成仰天大笑。一脸喜色。自从李世民在太原大获全胜的消息传回长安之后。这还是李建成第一次如此高兴。而在李建成的面前。聚集的一帮人。都是李建成这段时间以來。所聚集的同党。其中就包括了李家老五李元吉。还有一开始就投靠在李建成身边的韦挺李纲以及大将冯立。其他一些人虽然面生。但在李建成身边的地位却是不低。都是李建成所最为信任的部下之一。见到李建成如此高兴。其中一名身材稍显瘦弱的战将也是一脸献媚地对李建成说道:恭喜太子。此次成功获取了陛下的信任。那李世民就算是再有本事。也动摇不了太子的东宫之位了。 哈哈哈哈。原本李建成也已经停下了笑容。可听到这战将的献媚之言。他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之前他已经成功让李渊答应了请求。让李建成率兵前往河北。收复河北诸郡。这一战要是成功了。李建成一向为人所诟病的弱点就沒人了。以后再也沒人会在这一点上拿他和李世民作比较了 而在旁边。李纲却是显得有些格格不。板着一张脸。对李建成问道:殿下。现在高兴还太过早了。臣以为。秦王那边绝对不会坐视殿下立下军功。况且。如今河北已经归属于万禾手下。万禾手下精兵强将无数。殿下的手下又沒有什么得力的助手。只怕是很难击败万禾。夺取河北啊。 李纲还是以前那个老脾气。说话直來直去。几句话立马就是得罪了在座的一干战将。刚刚李纲说的话。言下之意。不就是再说李建成手下的那些战将全都是无能之辈嘛。虽然这可能并非李纲的本意。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立马就是让在座的那些战将都是把李纲给恨上了。 先前那名献媚战将立马就是脸色一变。古怪地笑了起來。说道:李老大人这话说的可是真不中听啊。莫非以李老大人的意思。我们这些在殿下身边的战将全都是庸才了。哼哼。看來这天下之间。也只有李老大人才配称得上是文武全才啊。家父当年虽然也是赫赫有名。但比起李老大人。却还是要差上一筹。 这献媚战将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大隋名将长孙晟之子。名叫长孙安业。只不过这长孙安业却是庶出。与长孙恒安长孙无忌都不是同一个母亲。加上这长孙安业自幼就不学无术。长孙晟在世的时候。就把他给逐出了家族。只不过后來长孙晟一死。长孙安业却是突然回來了。将长孙晟留下的家财抢走了一大半。又是跑到长安來逍遥了。可以说。长孙家后來的败落。和长孙安业有着莫大的关系。李渊在长安建唐。长孙安业也是凭着长孙晟的名号。招摇撞骗。倒是骗來了一个将军的名号。后來李建成收买朝中官员。长孙安业便是成了第一个投靠到李建成手下的战将。 若是旁人。听到了长孙安业的话。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话犯了众怒。多少也会收敛一些。可李纲却是那个倔脾气。就算是明知自己的话有些不妥。但这倔脾气上來了。却是什么也不管了。哼道:老夫所言。也不过是事实而已。 李纲这么一说。在座那些战将的脸色又是难看了几分。总算是旁边的韦挺见了。连忙是上來打了个圆场。这才让这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紧接着。李建成也是摆了摆手。说道:李老大人所担心的。倒也不无道理。不过本宫早已经有了谋划。却是能够解决李老大人的顾虑。韦挺。 听得李建成喊了自己的名字。正在劝慰那些战将的韦挺也是立马抬起了头。他也知道李建成叫自己是要干什么。连忙是笑着对李纲说道:李老大人所担心的事情。无非就是担心殿下所率领的兵马抵不过那万禾的兵马而已。但其实并不难。在下以为。那万禾定不会派人与殿下为难。这次的河北之心。我军也只有做做样子。就可以顺利取下河北大捷了。 嗯。听得韦挺这么一说。李纲也是不由得一愣。这些年來。万禾的梁军几乎是攻无不克。根本就沒有吃过一次败仗。李建成几乎沒有过独立领兵的经验。如何能够和梁军作战。而且还保证能够顺利获胜。这也是让李纲有种百思不得其解的感觉。 看到李纲也糊涂了。李建成也是不由得有种洋洋自得的感觉。李建成干脆主动担起了解说的工作。一脸兴奋地说道:老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万禾既然肯冒险來到长安。无非就是想要挑拨我和李世民之间的矛盾。以李老大人之见。现在最能够刺激我那位好二弟的办法是什么。 这个李纲也沒想到李建成会突然蹦出这么一个问題。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秦王最担心的。应该就是殿下得到足够的功劳。能够把他给比下去了。这样。他在与殿下争夺皇位的时候。就沒有任何优势了。 不错。李建成有些兴奋。所以连说话的声音也是变得铿锵有力。紧接着李建成便是继续说道:万禾想要让我和李世民之间斗得你死我活。那万禾绝对会让人撤掉防御。好让我们轻松拿下河北。这样一來。我们可以说是长驱直入。所向无敌了。这份功劳。岂不是上天掉下來给我们掉下來的。哈哈哈哈。 李建成也许是太过兴奋了。说到最后。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而在旁边的韦挺也是一边笑着一边捋着胡须。看他那么得意的样子。这个道理显然就是他给李建成分析出來的。可怜李老大人虽然才能不错。但生平最少拨弄的东西。那就是阴谋诡计。过了好半天。才明白李建成这话的意思。立马就是脸色一变。对李建成说道:殿下。这样做。岂不是与我大唐的敌人为伍。老臣以为不妥。 对于李纲的反对。李建成却是在意料之中。连连摆手说道:李老大人此言差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我大唐想要蒸蒸日上。击败天下各路割据豪杰。最先要做的。就是要先保持我大唐内部的稳定。若是不能除掉大唐内部的不安定因素。如何能够与天下各路豪杰相斗。进而谋取天下。 听得李建成这么一说。李纲也是不由得一愣。似乎也觉得李建成的话有些道理了。对于李建成的这个计划。李纲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但也不至于反对了。最后只是沉默不语。而另一名身材中等。但却是颇为壮实。身上所穿的。却是一身华贵铠甲的战将站出來。对李建成抱拳说道:殿下。既然陛下已经答应了殿下。让殿下去攻打河北。那殿下可是安排好了出兵领将之人。此人却是显得异常的冷静。正式已经消沉多日的元家子弟。现任元家家主的亲侄子。元弘善。 虽然经过了上次那件事。元家已经慢慢淡出了朝野。但不少之前就已经走上了这条路的元家子弟倒是沒有跟着隐退辞官。大部分人则是继续在朝中任职。这个元弘善已经是元家下一代当中最为出色的一人。却是早早就投靠到了李建成身边。所以当日唐俭等人也不好算计到他头上。而听得元弘善的话。李建成笑呵呵地说道:上次五弟在父皇面前向李世民借将。的确是做得妙。所以本宫这次也想要学一学。明日父皇就会召集我们入宫面圣。到时候本宫再当着满朝文武面前。直接向李世民借将。呵呵。诸位以为如何。 李建成虽然沒有明说。但明明手下有这么多战将。李建成却是要向李世民去借人。明摆着就是说这些战将实力不足。不过。既然是打定了主意。开始辅佐李建成。就算是被李建成奚落。那也是沒办法了。倒是韦挺眼睛一亮。立马对李建成说道:殿下。这个主意倒是妙。实在是妙不可言。殿下大可按照这个办法來试试。 李建成笑呵呵地点着头。也是抬起头望向了身边的李元吉。问道:五弟。明日早朝面圣。你也随我一道入宫吧。呵呵。说不定。这次我还可以为你谋到一个将军的位置。让你在父皇面前彻底改观。如何。 听得李建成的话。李元吉也是立马面露喜色。在太原接连吃败仗。让心高气傲的李元吉也有些受不了了。正时刻想着找机会扳回一城呢。眼下李建成送來了这么好一个礼物。李元吉那也是高兴得跳了起來。而就在李元吉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突然。从门外传來了一把暴喝声:什么人。 第七百零七话 东宫遇刺 ♂, 这一声暴喝响起。让房内的众人也都是一愣。李建成皱了皱眉头。朝着房外喊了一声: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李建成这一声喊出。外面却是连半点声音也沒有。当即李建成的脸上就是露出了一丝怒容。他东宫之中何曾有过这样沒规矩的人。而在旁边的李元吉也是立马对李建成说道:大哥。我出去看看情况。也不知道是哪个奴才。这么不懂规矩。 且慢。就在李元吉准备出去问问情况的时候。突然在旁边的冯立好像闻到了什么。一把就是将李元吉给拦了下來。喝道:不好。有问題。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仿佛是为了配合冯立的话。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又是响起了一声暴喝声。只不过这暴喝声中充满了惊恐。立马惊得房内众人脸色一变。那暴喝之人乃是东宫的侍卫。如果只是寻常來人。这些侍卫绝对不会如此大声呼喝的。而现在有了这么一声暴喝。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有刺客。紧接着。对李建成最为忠心的冯立立马就是冲上前。护在了李建成的面前。而韦挺和李纲也是一左一右护在了李建成的身边。李元吉锵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至于长孙安业元弘善等战将却是沒有资格在东宫携带兵器。但也是朝着那发出声响的方向望去。脸上满是警惕。 那一声暴喝过后。外面却是再也沒有了半点声音。整个东宫内突然变得一片静悄悄。这种寂静反倒是让房内的李建成等人心中越发紧张。如果事情已经处理完了的话。应当有人上前來向他们汇报才是。可到现在连个人影都看不到。那岂不是说外面的事情更加严重了。 李建成多少还是有些能耐的。见到这种情况。李建成脸色一沉。立马就是喝道:长孙安业。刘德裕。你们出去看看情况。 被李建成点中的长孙安业以及另外一名战将刘德裕立马就是暗暗叫苦。现在外面的情况分明就是來了刺客。这个时候出去。那岂不是危险之极。可是李建成亲口点了他们的名字。他们要是不去。那岂不是又要惹怒了李建成。无奈之下。两人只能是相互看了一眼。小心翼翼。颤颤巍巍地朝着那房门走去。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却硬是让他们两人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看到这一幕。李建成也是不由得心中暗骂两人废物。但现在这种情况。正是这两个废物发挥功用的时候。李建成也只能是强忍着这股气。就这么盯着两人的动作。看看房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吱呀。。。突然一声响动。那房门竟是无风自开。而长孙安业和刘德裕两人也是被这一声响动给吓得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得。先前走的那几步全浪费了。比之前所在的位置还要倒退了几步。 不过此刻已经沒有人再去关心两人的胆小了。房内所有人都是被那无风自开的房门惊出了一身冷汗。再定睛一看。却是发现房门外正直挺挺地站着一个人影。看他的打扮。应该是一名东宫的侍卫。只不过这名侍卫却是低着头。也沒有向李建成行礼的意思。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看到这个情况。房内众人心中都是爬起了一丝寒意。就好像有只冰冷的手从他们的后脊背慢慢爬上來了一般。李建成倒是认出來了。那侍卫乃是自己的一名贴身侍卫。立马就是壮着胆子喝问道:李力。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建成的话喊出口。那名叫李力的侍卫却是一点反应都沒有。看到这一幕。李建成等人脸上那是越发惊慌起來。李建成乃是东宫之主。那李力既然是东宫侍卫。不可能胆大包天到不回答李建成的问话。在看到李力那一动不动的动作。更是让众人心中惊恐万分。 咯咯咯咯。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女子的银笑声突然从房外传了进來。这把笑声清脆好听。就好像是玉珠落在银盘上所发出的脆响。要是换在那些风月场所。这笑声必定会让李建成等人心醉不已。可在现在这种环境下。这笑声却是让李建成等人忍不住打起了寒颤。一个个都是面色苍白。 大胆。总算那冯立也是战场上一名悍将。在战场上杀敌无数。胆子也比其他人要大得多。很快冯立就是缓过劲來。沉声一喝。双手张开。将李建成护在身后。对着房外就是喊道:哪里來的邪门歪道。竟然敢來东宫放肆。还不赶紧给我退下。要不然。让尔等邪门歪道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哈。好一个东宫大将冯立。果然威风啊。又是一把笑声。这次却是男子的笑声。只是这笑声还是充满了阴柔诡异。听上去让人感觉很不舒服。而听得对方的话。冯立也是心中一惊。对方只是听了自己的声音就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可见对方一定是认得自己。可在冯立的记忆中。却好像从未见过有这种诡异手段的人。对于对方的身份。冯立心中那是愈加猜忌。 什么人。藏头露尾。小人行径。够胆的就给本王出來。那李元吉本就是个火爆脾气。之前被那诡异的情况给吓了一跳。现在确定对方是人。而不是什么诡异的东西之后。李元吉也是壮起了胆子。立马就是朝着房外怒喝起來。 哈哈哈哈。嘻嘻嘻嘻。咯咯咯咯。 随着李元吉的怒喝之后。突然从外面传來了许多笑声。这各种各样的诡异笑声糅杂在一起。让李元吉刚刚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又是消散了不少。李元吉立马就是吓得双手一松。连手中的宝剑也是握不住。掉在了地上。而在旁边的冯立见了。在地上一个翻滚。却是将李元吉丢下的宝剑给捡了起來。然后对着李元吉就是喝道:谢齐王赐剑。 冯立这话也算是给了李元吉的面子。而紧接着。冯立也管不得那么多。直接提着宝剑就是纵身一跃。朝着房外扑了过去。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冯立相信对方的本事就算是再大。也不可能将整个东宫的侍卫都给杀光。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來路。而且为什么不出手。但趁着现在这个时间。冯立就打算一口气冲出。寻求救兵。 不过。显然房外的那些刺客并不打算让冯立就这么冲出去。就在冯立刚刚冲出房门的那一瞬间。就听得咻咻地破空声响起。无数的银光就是朝着冯立飞射而去。冯立见了。顿时就是大惊失色。他能够判断得出來。只要他继续往前冲。那些银光立马就会打在他的身上。当即冯立就是做出了最为正确的判断。双脚在地上一点。同时挥舞起手中的宝剑。在身前不停地游走。将那些银光靠近他周身的银光一一击落。同时自己也是一个纵身。又是跳回了房内。 这一进一出。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但冯立却是几乎是从鬼门关走过了一趟。只见在冯立右肩的衣袖上。却是被划破了一道口子。要是再偏一点点。就会划破冯立的胳膊。冯立抬头朝着那些散落在房外院子地上的各种暗器望去。只见那些暗器的锋刃上全都是散发着妖异的蓝芒。分明就是抹了剧毒。别说是击中要害了。只怕就算是划破了一点伤口。那都危险得不得了。说不定还是见血封喉。想到这其中的危险。冯立立马就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刚刚那些危险。李建成等人也都是看在眼里。同样都是吓得满头冷汗。特别是长孙安业和刘德裕两人都是心中暗暗庆幸。幸亏刚刚自己沒出去。要不然。他们可沒有冯立那么好的身手。可以全身而退。 冯立虽然沒有能够冲出去。但也不是一无所获。刚刚那站在房门口的东宫侍卫李力却是被冯立给拎了回來。丢在了地上。只不过李建成等人赶上去一看。却是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只见那李力全身上的肌肤都是一片漆黑。眼睛鼻孔嘴巴和耳洞。全都是在朝着外面流黑血。一看就知道。是中了剧毒而死。而且这剧毒绝对要比他们以前所见过的任何毒药都要來得猛烈。 看到如此歹毒的剧毒。李建成等人都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生怕靠的太近。他们也会被沾染上剧毒。倒是元弘善的胆子大一些。上前一步。半跪在李力的尸体旁。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包裹着自己的手。轻轻触碰尸体。摆弄了好一会儿。元弘善才站起身。将那手帕丢在尸体上。然后对李建成抱拳说道:殿下。这名侍卫所中之毒十分霸道。几乎是一碰就死。而且在他身上沒有什么伤痕。加上口鼻上的毒要深得多。所以属下以为。这种毒应该是被吸进他的身体里的。恐怕下毒之人应该是用毒雾或者是毒砂之类的东西喷在他的脸上。才让他中的毒。 听得元弘善的分析。李建成等人又是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口鼻。而与此同时。从外面又是传來了那豪爽的笑声:哈哈哈哈。小子果然好眼力。只可惜啊。明珠暗投了。 第七百零八话 刺杀失败? ♂, 混账,听得这把声音,李建成立马就是怒了,虽说李建成性格温厚,但毕竟也是一名上位者,现在被人指着鼻子骂,怎么会不恼怒,当即李建成也顾不得那么许多,直接上前一步就是喝骂道: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敢在东宫放肆,我不管你们是谁,奉了谁的命令前來刺杀于我,在我看來,你们就是一群鼠辈, 殿下,看到李建成竟然就这么离开了自己的保护,冯立的脸都给吓白了,立马就是冲上前,将李建成往后一拉,而就在这个时候,数道银光再次从房外飞射进來,正好打在了刚刚李建成所站的地方,要是李建成沒有被拉开的话,铁定要被这些暗器所击中,看到那些暗器,李建成的脸色也是跟着白了一片,刚刚鼓起的勇气立马就是沒了。 很显然,对方的目的就是李建成,见到李建成出了面,紧接着,就是从外面闪过了几道黑影,却是那些刺客已经开始动手了,看到这一幕,冯立立马就是将李建成往后面一推,大喝道:韦大人,李大人,照顾好殿下,说完,冯立便是提着手中的宝剑朝着那几道黑影冲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元弘善也是跑到了李建成和李元吉的身边,看着那几道黑影,元弘善眉头紧皱,紧接着便是大声喝道:长孙安业,刘德裕,还不赶紧上, 原本还打算偷偷躲在一边的长孙安业和刘德裕两人听到元弘善的呼喝声,顿时脸色就是变得一片死灰,望向元弘善的目光中也是充满了怨恨,原本他们还有希望能够躲过一劫,可被元弘善这么一喊,他们两人已经是引起了刺客和李建成这边的注意,想要临阵脱逃也不行了,无奈之下,长孙安业和刘德裕两人也只能是颤颤巍巍,跟着冯立就是扑上前去。 而此时,那几道黑影也是飞快地朝着房内扑了过來,却是两道人影,一男一女,与冯立三人冲撞到了一起,那冯立手持宝剑,首先就是将那男的给接下了,而长孙安业和刘德裕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就很不要脸地接下了那个女刺客。 在他们看來,女刺客肯定不如男刺客厉害,这捡柿子捏也要找个软柿子才是,只不过他们却是沒有想到,这一次却是撞到枪口上了,只见那女刺客身形轻盈地从房门口直接窜了进來,竟然还是穿着一身宫装,只可惜脸上被一抹轻纱遮住了,看不到相貌,但光看那玲珑有致的身形,就知道绝对是个天赐尤物,长孙安业和刘德裕那都是常年留恋风月场所的好色之徒,看到那女刺客身形妖娆,顿时就是一愣,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色心。 而那女刺客见到如此,非但不恼,反倒是咯咯一笑,刚刚那银铃般的笑声,显然就是出自这女刺客的口中,只不过笑归笑,那女刺客手下却是一点也不含糊,一口气冲到了长孙安业和刘德裕的面前,张手就是朝着两人洒出了一大把的黄色尘土,那尘土瞬间就是飘到了长孙安业和刘德裕的脸上,两人立马就是脸色一变,在他们的脑海中都是浮现出了刚刚所看到的那个侍卫李力的脸,立马就是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口鼻,只不过,一切都已经晚了,只见两人的脸色发生了可见的变化,转眼间就是变成了一片漆黑,在紧接着,两人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转眼就沒气了。 那边冯立所交手的却是一名个子很矮的壮汉,虽然这壮汉身形要比冯立矮很多,但每一拳每一掌击出,都是有如雷霆之势,虎虎生威,那冯立虽然在战场上也是敢打敢拼的猛将,可和这个壮汉相比,却是一上來就落了下风,而发现长孙安业和刘德裕竟然连女刺客一个回合都挡不住,冯立也是不由得大惊失色,想要抽身去挡住女刺客,却又不敢放开眼前的这名壮汉,只能是一边抵挡对手的进攻,一边冲着李建成大声喊道:殿下,殿下快跑啊,快跑啊, 跑,那女刺客杀了长孙安业和刘德裕,却是一点也不想刚刚杀了人一样,只是嫣然一笑,那双美目更是弯成了月牙状,笑嘻嘻地说道:太子殿下,你是沒有这个可能跑了,不妨,就让奴家送你一程,只要你乖乖的,奴家保证你不会疼的, 虽然那女刺客说话的声音千娇百媚,但李建成听得却是全身汗毛倒立,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不停地摇头,整个身子也是在往后退,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护在李建成左右的韦挺和李纲两人都是相互看了一眼,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只见两人喊了一声,就是直接朝着那女刺客扑了过去,韦挺一边冲一边喊道:殿下,我们为你挡住刺客,殿下快逃啊, 对于韦挺和李纲的动作,女刺客依旧是嫣然一笑,张手一挥,又是一片黄色的毒烟从她的手中洒了出來,直接就是扑在了韦挺和李纲的脸上,不过韦挺和李纲被那毒烟扑中之后,却是并沒有后退或者停滞,反倒是加快了速度朝着那女刺客身上扑了过去,那女刺客也沒想到韦挺和李纲竟然如此果敢,甚至还沒有做好准备,竟是被韦挺和李纲两人给抓住了左右胳膊。 韦挺和李纲虽然是文弱书生,但也毕竟是男子,而那女刺客也是一丝不查,竟然是被两人给止住了,等到女刺客反应过來的时候,韦挺和李纲竟是直接抱在了她的身上,双手死死地扣住,咬紧牙就是不肯松手,此刻他们两人的脸色已经是开始变黑了,要是再这样继续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们两人就会毒发身亡,可就算是如此,两人依旧是脸色坚毅,并沒有松开手的意思。 可恶,可恶,放开,放开,女刺客毕竟是个妙龄女子,被两个男人给搂住了身子,就算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刺客,也是有些害羞起來,只是,不管她如何挣扎,甚至是将一把把的毒烟洒在两人的脸上,可那两人就是死都不肯放手,韦挺甚至还在挣扎着喊着:殿,殿下,快,快,快走啊, 大哥,快走,这个时候,李元吉也终于是缓过神來,见到那两名刺客全都被挡住了,挡下也不敢迟疑了,一把就是拉住还在那里发愣的李建成,径直就是朝着房外狂奔而去,而看到李建成和李元吉终于跑出房外了,那冯立也是二话不说,挥舞着手中宝剑,仗着武器之利,硬是将那壮汉给逼开了,自己也是抽身紧跟着李建成和李元吉的身后跑了出去。 且说那李元吉和李建成一冲出房外沒多久,就被眼前的景象给看傻了眼,之前李建成等人所商议的,也都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所以先前也是在房间周围布置了不少侍卫看守,可现在,这房间周围,除了他们两人,竟然连一个站着的都沒有,横七竖八,全都是倒在地上的尸体,这些尸体的模样,全都和先前李力一样,很明显,都是中毒身亡的,看到那些死相极惨的侍卫,李建成和李元吉都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不过他们也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虽然对方大开杀戒,但东宫侍卫有上千人之多,肯定不会全被对方给毒杀,当即李建成和李元吉两人就是一边大声呼喊,一边朝着前院方向跑了过去,而李建成这也是第一次痛恨自己的东宫为什么这么大,喊了大半天,都沒有看到一个人影。 好不容易跑到了前院,终于是看到有侍卫的影子了,而且那些侍卫似乎还不知道后院所发生的事情,看到李建成和李元吉那一脸狼狈的模样,一个个都是吓了一跳,纷纷赶上前來请安,李建成此刻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一摆手,就是喊道:别管那么多了,快,快,有刺客,有刺客, 听得李建成这么一喊,那些侍卫全都是炸了锅了,紧接着就听得锵锵地拔刀声,更有人不停地嘶喊着:有刺客,护驾,有刺客,护驾,而这个声音也是越传越远,一时间,整个东宫的侍卫都是朝着这边赶了过來。 其实之前那两名刺客用毒烟倒是杀死了不少侍卫,但比起东宫内所有的侍卫相比,却还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很快,七八百名侍卫都是聚集到了李建成和李元吉的身边,有了这么多人护着,李建成和李元吉两人的胆子也是壮了起來,同时下令这些侍卫保护他们往后院赶去,不过,等他们赶到后院的时候,看到的只是满地的尸首,就连先前掩护他们出來的冯立也被李元吉的宝剑插进腹部,就这么挂在了一根立柱上,胸口深深凹陷进去了,留下一个极为明显的拳头印,双眼瞪得老大,却是死不瞑目,倒是那两名刺客已经不见踪迹,似乎是发现刺杀失败,已经跑了, 第七百零九话 入宫 ♂, 见到这后院一片狼藉,李建成和李元吉都是一脸的铁青,特别是那冯立和韦挺之死,更是让李建成感到心痛,这两人都是对他忠心耿耿的人才,如今却是死于非命,李建成简直恨不得抓到那两名刺客,将他们碎尸万段。 李元吉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从冯立身上将自己的宝剑给抽了出來,却是连冯立的尸首都沒看一眼,就这么径直來到李建成的身边,对李建成说道:大哥,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人家都杀到你宫里來了,我们一定要做出应对之策才行, 原本李建成的脸色就很难看,现在听得李元吉这么一挑拨,那就更加阴沉了,不过李建成还算是能够克制得住,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三弟,你不要乱说,现在刺客沒有抓到,这派出刺客的幕后凶手也不知道是谁,万事要讲究证据才行, 证据,都这样了,你还要什么证据,听得李建成的话,李元吉几乎是要跳起來了,立马就是对着李建成喊道:大哥,我知道你宅心仁厚,可别人却不一定是这样,你把人家当兄弟,可人家心里却不见得有你这个大哥,你看看,你看看这周围,要不是走运,我们哥俩就会变得跟他们一样的下场了,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难道大哥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李建成的嘴角一抽,李元吉的话一句句都是打在了他的心坎上,他的脸色阴沉,上下牙齿也是不停地用力磨蹭,双手更是紧紧握成拳头,一道道青筋从手背上爆出,这个时候,一名侍卫却是飞快地跑到了李建成的身边,对李建成说道:殿下,在花园里找到了元将军,元将军还活着,并未为刺客所害, 噢,听得那侍卫的话,李建成和李元吉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都是露出了惊喜,先前他们逃走也沒有顾得上元弘善,后來回到后院,也以为元弘善已经死了,倒也沒太在意,沒想到元弘善竟然还活着,和其他的部下不同,这元弘善所代表的可是关陇贵族当中首屈一指的元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元家现在受到不少打击,但仍然拥有不少的实力,只要元弘善还活着,李建成就还能拥有元家作为自己的支持者,当即李建成便是拉着李元吉立马朝着那侍卫所指的方向赶去。 一到花园,就看到在一堆尸体当中,元弘善满身是血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原來之前元弘善喊住了长孙安业和刘德裕去送死之后,就是趁别人不注意,自己却是偷偷溜了,而元弘善看到外面那尸横遍野的情况之后,就是学了个乖,沒有去大张旗鼓地喊救兵,而是直接在自己身上抹了点血,就这么躺在尸体当中装死,竟是被他给逃过了一劫。 见到李建成等人來了,那元弘善却是装作一副刚刚经过了一场大战的模样,忙是站起身,气喘吁吁地对李建成行礼,说道:殿下,末将护驾不力,还请殿下治罪, 李建成可沒有傻到去追究元弘善是如何逃过一死的,就算是不论元家的因素,今日这一战,可是将李建成的手下给杀了个精光,就剩下这么一个元弘善还算是有能力的,李建成可不想将这元弘善给逼走,当即李建成便是一脸惊喜地走上前,亲手将元弘善给扶住,然后叹道:元将军能够击退刺客,救下我与齐王的性命,果然是我大唐的忠臣,元将军今日的救命之恩,我铭记在心,今后李建成定有厚报, 明明是装死才逃过一劫,却是被李建成说得那么伟大,就算是元弘善的脸皮再厚,此刻也是忍不住脸红起來,同时对李建成如此给自己面子而心存感激,立马就是对李建成喝道:殿下过誉了,末将能够为殿下效力,就算是丢掉这条性命,那也是在所不惜, 大哥,李元吉此刻又是喊了起來:元将军能够逃过一劫固然是可喜可贺,但大哥难道还要放过那幕后指使之人嘛,元将军,你也來说说看,这次行刺是谁指使的,我们都是心知肚明,对方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难道我们还不做出应对,莫非就要等死不成, 李元吉一边说,一边悄悄对元弘善使眼色,而元弘善也似乎是明白李元吉的用意,只是犹豫了一下过后,便是对李建成抱拳说道:殿下,末将也以为,齐王所言甚是,兵法有云,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如今对方已经做到这一步了,若是殿下再这样束手束脚,之后也只能是坐以待毙了,殿下,末将以及元家都愿意支持殿下,还请殿下果断下令,助殿下扫清贼孽,还大唐朗朗乾坤, 前有李元吉,现在又有一个元弘善,李建成原本就有些心动,现在更是被彻底动摇了,当即李建成就是一咬牙,喝道:好,既然他不仁,也就休怪我不义了,元将军,请你现在就回到元家,对元家主说明我的意思,今日有从龙之功,将來建成定不负元家, 听得李建成这么一说,元弘善嘴角也是微微一翘,显然李建成也是动了心思,要和天策府那位撕破最后一层伪装了,而元家先前大受打击,现在若是能够借着扶持李建成上位这个机会,未尝沒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当即元弘善就是对李建成抱拳一喝,然后掉头就是离开了东宫,他要立刻返回元家,让家主元宝禾调集所有元家在唐军中剩余的力量。 而紧接着,李建成又是转头对李元吉说道:五弟,你现在立刻去找李孝常,他虽然只是挂了一个义安郡王的名头,但在军中也有不少人脉,关键时刻,他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你让他想尽一切办法,在短时间内给我尽可能多地调集长安城内的兵马,來到东宫,护送我入宫, 沒问題,听得李建成的吩咐,李元吉也是立马喝了一声,脸上更是露出了兴奋之色,不过很快李元吉又是满脸疑惑地问道:入宫,大哥,你这个时候入宫干什么啊, 当然要入宫,抛开了犹豫,李建成也是展现出了他的冷静和城府,沉声说道:我身为东宫太子,却是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在这东宫之中遇刺,我倒要看看,父皇对于这件事又是如何的看法, 李元吉虽然冲动鲁莽,但也绝对不是傻子,李建成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他自然立马就是明白了过來,当即就是笑着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叫做师出有名,只要能够让父皇点了个头,那我们对付李世民那也是名正言顺了,好,大哥,你等着,我这就去办, 看着李元吉兴致冲冲就这么跑了出去,李建成也是冷冷地一笑,却是看着脚边那满地的尸首,自言自语道:二弟啊二弟,你既然这么狠心对我这个大哥,那就休怪我这大哥的不讲情面了,今日,有你无我,我要彻底断了你的念想, 李元吉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又或者说是李孝常的面子大,一个时辰都不到,李元吉和李孝常就带着两千多唐军在东宫门口列阵集合,再加上东宫的侍卫,正好有近三千人马,李建成更是一身戎装,威风凛凛地站在众将面前,看到这么多将士立于自己的面前,李建成一时间也是雄心万丈,而这个时候,李元吉和李孝常也是分别上前行礼,在他们的身后四位战将也是列成了一排,跟着上前朝着李建成行礼。 这四位战将当中,其中一人乃是李建成东宫的侍卫统领杨文干,还有一位乃是李元吉手下的侍卫统领宇文宝,剩下两人,一个是唐军守军大将可达志,此人乃是突厥人,而另一个则是司农卿宇文颖,这两人,一个是李孝常的好友,一个却是李元吉的知交,两人都是带着兵马前來协助李建成的。 一开始被刺客杀了那么多部下,现在转眼间又是多出了四名部将,李建成也是心中一宽,至少在这朝堂当中,支持自己的人也不比李世民少,这下李建成对接下來的行动也是更加有信心了,当即李建成便是将身后的披风一样,翻身上马,而李孝常则是对李建成问道:殿下,从东宫前往皇宫,有三门,却不知道殿下准备从哪个门入宫, 李建成犹豫了一下,却是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说道:若是我沒有记错的话,今日那玄武门的守卫,乃是中郎将常何吧,这个常何是我的心腹之人,我们就从玄武门进宫, 玄武门,听得李建成这么一说,素有智谋的李孝常也是低头沉思了片刻,连连点头,也是表示赞同,李建成在军中的威望毕竟不如李世民,想要出奇制胜,必须要保证不会消息外漏,所以这件事还是越隐蔽小心越好,既然守卫玄武门的将领常何是李建成的心腹,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第七百一十话 玄武门! ♂, 从东宫到玄武门。距离并不算短。不过李建成虽然并不如李世民那般擅长行军作战。但也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所以短短不到半个时辰。李建成和李元吉就在李孝常等大军的护送下。來到了玄武门外。 玄武门作为守卫皇宫的宫门之一。自然有不少侍卫把守。而看到突然有这么一大帮子人朝着宫门冲了过來。所有侍卫也都是吓了一跳。慌忙就是将宫门给紧紧关闭。然后爬上了宫门上方的瞭望台。对着那已经冲到宫门口的大军喊道:大。大胆。竟敢冲撞宫闱。难道不知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吗。 到了玄武门。李建成也是从众军士的护卫中走了出來。抬起头朝着那瞭望台望去。大声喝道:我乃东宫太子李建成。有要事要进宫面圣。你们还不速速打开宫门。要事耽搁了我的事情。你们可是担待不起。 那些侍卫能够把守宫门这个重要岗位。自然是认得李建成这个东宫太子了。凝目一看。可不是太子本人嘛。顿时这些侍卫都是一个个暗暗叫苦。太子啊太子。你说你要入宫就入宫嘛。好端端还带上这么多人干什么啊。你带上这么多兵马。谁敢开这个宫门啊。这些侍卫不敢打开宫门。但也不敢得罪李建成。只能是苦着脸喊道:太子殿下。这。这。如果太子想要入宫。还请太子将身后的兵马散去。要不然。小人实在是不敢打开宫门。 混账。听得那小小的侍卫竟然敢命令自己做事。李建成立马就是皱起了眉头。而身后的李元吉更是直接纵马上前。对着那上头就是喝道:小小侍卫。竟然敢对我们这么说话。我看真正要诛九族的。是你才对。还不给本王滚下來。把宫门打开。 那几名侍卫低头一看。这不是齐王殿下嘛。顿时这些侍卫就感觉自己的脑门更疼了。李建成虽然是太子。但平时李建成行事温厚躬亲。所以这些侍卫倒不是很畏惧李建成。可李元吉就不一样了。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李元吉性格暴躁。稍有不顺。就会拳脚相加。得罪了李建成或许沒什么。但得罪了李元吉。那可就真的遭殃了。只是害怕归害怕。这打开宫门。要是让这么多兵马冲进宫里去。那他们的项上人头肯定是保不住了。所以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不敢开这个宫门。 五弟。李建成立马就是喝了一声。将李元吉给拦在了身后。皱着眉头望向了上面的瞭望台。很明显。如果自己不散去这些兵马的话。那上面的这些侍卫是绝对不会打开宫门的。可刚刚经过了一次刺杀。李建成也不可能将这些用來保护自己性命的兵马散去。这样一來。双方似乎是僵持住了。但李建成也沒有慌。他皱着眉头又是喝道:你们的将军常何呢。把他叫來与我说话。 事到如今。也只有通过常何才能打开宫门了。常何是李建成的心腹。李建成也是有信心能够让常何听从自己的命令。显然那瞭望台上的侍卫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主。得到李建成这么一提醒。他们也是立马赶去去找他们的上司去了。沒过多久。一个外表很普通的战将出现在了瞭望台上。朝着下面看了一眼。犹豫了片刻。还是喊道:末将常何。参见太子殿下。 见到常何终于出來了。李建成也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立马就是冲着常何喊道:常何。你來了就好。我有要事要进宫一趟。你立马给我打开宫门。 这个常何看着李建成身后那近三千兵马。脸上满是犹豫之色。过了好半天才说道:殿下。你带着这么多人。这是要 常何。见到常何沒有立刻开门。李建成还沒有來得及说什么。在旁边的李元吉已经是忍不住了。立马就是大声喝道:你说什么废话。让你打开宫门。你就给我打开宫门。真要是有什么事被你耽搁了。你担当得起吗。 被李元吉这么一喝。常何的脸色也是变得越发难看。可偏偏又不敢对李元吉说什么。犹豫了好半天。常何这才一咬牙。对李建成喊道:殿下请稍候。末将立马就是为殿下打开宫门。说完。常何身子一转。就是从瞭望台上消失了。 而听到常何的话之后。李建成也是露出了笑脸。总算常何还是肯听从自己的命令的。沒过多久。那玄武门的宫门就是被缓缓打开。只见常何快步从玄武门走了出來。对着李建成就是抱拳喝道:殿下。这宫门末将是打开了。只不过。殿下要带这么多人入宫。这。这实在是不妥吧。还请殿下三思。 常何并沒有阻拦自己。只是向自己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而已。这让李建成也是比较能够接受了。实际上他也并沒有带这么多兵马进宫的意思。他进宫的目的。是为了向父皇告状。而不是要向父皇逼宫。这些兵马的目的只是为了沿途保护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安全而已。现在进了皇宫。谅那李世民再大的胆。也不敢派杀手到皇宫里來吧。想到这里。李建成也是点头说道:好吧。就如你所言。我与齐王独自进宫就是了。 殿下。听得李建成这么一说。在李建成身后的李孝常却是立马脸色一变。纵马上前。对着李建成说道:殿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秦王既然敢在东宫刺杀殿下。难保他沒有在皇宫内安排刺客。还请殿下小心行事才是。 听得李孝常这么一说。李建成也是犹豫了起來。李孝常所说的。倒也不无道理。毕竟要是事情发生了再去后悔。那是什么都來不及了。这个时候。李元吉也是立马对李建成说道:大哥。不妨就带上杨文干和宇文宝两人。领着东宫十余名身手最好的侍卫进宫。如果有什么问題。我们也可以有回转的余地啊。 李元吉话音刚落。那杨文干和宇文宝两人立马就是出列。对着李建成和李元吉抱拳行礼。身为东宫和齐王府的侍卫统领。这两人的身手自然也不弱。特别是宇文宝。身材高大魁梧。手中一杆铁槊。大有万夫不当之勇。而看到这两将之后。李建成也是轻轻点了点头。立马就是让杨文干点起十余名身手最好的侍卫。然后转头对常何说道:适才我与齐王在东宫遇刺。必须要小心行事。这几人要随身保护于我。必须要跟着我入宫。 听得李建成的话。常何似乎很为难。看了看李建成。又是看了看李元吉。张口似乎还想要劝说什么。李元吉立马就是把眼睛一瞪。同时那杨文干和宇文宝都是将手中的兵器提了起來。看到这个样子。常何立马就是缩了缩脑袋。最后连忙是将身子让开。对着李建成说道:既然殿下执意如此。那末将也不敢拦阻。殿下请。 虽然常何之前有些不太听话。但李建成倒也沒有怪罪他。毕竟这件事也是有些违背常何的职责。轻轻点了点头。李建成便是率先朝着宫内走去。而李元吉也是冲着常何冷哼一声。大手一挥。就带着杨文干宇文宝等人大摇大摆地跟着李建成进了宫。至于李孝常等人则是犹豫了一下。领兵直接在宫门口列阵。等候李建成的消息。 至于那常何。恭送李建成等人入宫之后。又是直起了身子。转身对着李孝常就是抱拳一礼。看了一眼李孝常身后的兵马。对李孝常说道:这个。义安郡王。这么多兵马陈列在宫门之外。末将实在是担不起这个风险啊。能不能 对于常何的请求。李孝常想都沒想。就直接摇头否决了。不过李孝常总算不像是李元吉那般霸道。对常何也算是客气。说道:常将军。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今日的情况太过特殊了。太子在东宫遇刺。这简直是前所未闻的事情。太子乃是大唐的储君。我们身为大唐臣子。理应保护太子的安全才是。所以我们是坚决不能离开这里的。若是太子在宫内有什么意外。我们还要冲进宫保护太子。哪怕就是因此被陛下问罪。那也在所不惜。 李孝常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常何也沒有理由再让李孝常退兵了。无奈之下。常何也是只有对李孝常说道:郡王。既然如此的话。那末将也只有暂时将宫门关上了。这个。实在不是末将不肯为太子办事。只不过。末将的职责所在。实在是沒办法啊。不过请郡王放心。如果太子有什么意外。末将一定打开宫门。并跟着郡王一道前去护驾。 虽然对常何如此固执有些不爽。但人家毕竟也是站在李尚。李孝常也不好多说什么。犹豫了片刻。便是点头答应了。随即李孝常又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是宫内出了什么事。一定要打开宫门。常何连连点头。拍着胸口答应了下來。这才进了宫门。很快。这玄武门的宫门就是关上了。 第七百一十一话 玄武门之变(上) ♂, 玄武门被关上的声响不小,刚刚走进玄武门的李建成和李元吉自然也能听得到这声响,回过头一看,李元吉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地撇了撇嘴,哼道:大哥,你养的这条狗可是沒养熟啊, 李建成自然也明白李元吉这话的意思,不过他也明白常何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常何只是一个沒有背景的小将,要不是靠上了自己,他现在还只是在守城军中当一名小小的副将而已,这宫里面的事情,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守门将领不能掺和,也掺和不起,对于李元吉的话,李建成笑了笑,摇头说道:算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管怎么说,他也沒有为难我们,最终不还是给我们开了宫门吗, 李元吉显然还是有些不爽,但毕竟常何是李建成的人,李建成都说不在意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是暂且闭上嘴,心里却是估算着,将來什么时候再去找这个常何的麻烦。 从玄武门的宫门进去,并不意味着就已经进了皇宫,在宫门后面,还有一个小的宫门,这是皇宫的内墙,只有进了这个宫门,那才算是真正进了皇宫,而从玄武门到小宫门之间,却是一片宽阔的场地,平时宫中侍卫以及负责皇宫安危的御林军,也都会在这片场地上操练,当然,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是操练的时候了,所以整个场地上那是空荡荡一片,只有李建成李元吉等人纵马在这里行走,而他们的坐骑,也要在进入小宫门的时候交出去,李建成和李元吉等人此刻就是笔直地朝着前面打开的小宫门方向赶去。 咻,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把尖锐的破空声从李建成等人的正前方穿了过來,还未等到李建成等人反应过來,李建成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自己的胸口传了过來,那巨大的力量让李建成的五脏六腑都是被震得麻木了,而李建成本人也是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从马背上直接摔了下去。 大哥,殿下,看到李建成胸口中箭,在旁边的李元吉以及东宫侍卫统领杨文干也是立马惊呼了起來,而在李元吉的身后,齐王府侍卫统领宇文宝则是立马抬起头,朝着前方小宫门的瞭望台一看,脸上满是警惕,只见在那瞭望台上,一道满身金黄色铠甲的战将,正保持着射箭的姿势,不用说,刚刚射伤李建成的,正是此人。 而紧接着,那身穿黄金铠甲的男子,却是再次抽出了箭矢,这次的目标,却是那满脸惊慌失措的李元吉,看到这一幕,宇文宝哪里还顾得那么多,从马背上纵身一跃,就是超着了李元吉扑了过去,大声喊道:齐王小心, 被宇文宝这么一推,李元吉终于是在那最后所时刻逃过了那箭矢的攻击,看到那翎羽箭就这么插在地上,尾部还在不停的晃悠,李元吉心中也是不由得害怕,这要是宇文宝稍稍晚那么一点点,那死得就肯定是李元吉他自己,当即李元吉也是抬起头,朝着那接二连三射出冷箭的瞭望台望去,这一看倒是不要紧,可是这一看,李元吉立马就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那瞭望台上所站着的,穿着黄金铠甲之人,不是李世民还能是谁。 愣了好一会儿,李元吉这才算是回过神來,立马就是快步走到了李建成的身边,冲着躺在地上的李建成喊道:大哥,大哥,快起來,是李世民,是李世民对我们动手的,李世民这是要造反啊,大哥,你快点起來啊, 只可惜,任李元吉如何拉扯,李建成却是永远睁不开眼睛了,刚刚那一箭极准,竟是一箭就是射穿了李建成的胸口,李建成此刻已经是进气多过了出气,嘴角的血水都在跟着冒泡,显然是连说话都说不成了。 而与此同时,在瞭望塔上的李世民也是将手中长弓一丢,冷冷一笑,对身后的几人哼道:不用再射箭了,我们下去,动手, 随着李世民的话说出口,在李世民身后的几名战将都是面露兴奋,公孙武达几乎是快要跳起來,立马就是喊道:太好了,早就看这几个家伙不顺眼了,今天终于是可以收拾他们了,王爷,待会就让我打头阵吧, 哼,公孙武达如此嚣张,一向和公孙武达作对的独孤彦云自然要呛声了,立马就是哼道:就凭你,哼,还沒有那个资格吧,要出手,也应该是我出手才是, 好了,别吵了,就在公孙武达被独孤彦云气得要反击的时候,另一边的刘弘基却是一笑,走到两人中间,笑道:你们就别吵了,再吵下去,你们的头功可就要被别人给抢走了, 随着刘弘基这么一说,公孙武达和独孤彦云都是立马转过头一看,却只见在瞭望塔下面,一员身材魁梧,满脸漆黑的大将手持一杆铁槊,纵马就是从小宫门冲了出去,朝着李元吉等人所在的位置就是冲杀而去,看到这一幕,公孙武达和独孤彦云都是怪叫了一句,提着各自的兵器就是急忙往下跑去,而看到公孙武达和独孤彦云的背影,刘弘基也是不由得咧嘴一笑,同时转过头也是朝着那名手持铁槊的战将望去,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且说那李元吉在宇文宝的保护下,一口气就是朝着玄武门跑去,现在李元吉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到,自己肯定是中了李世民的奸计了,特别是看到那小宫门打开之后,李世民带着大批的兵马冲了过來,李元吉就是吓得脸色苍白,只能是立马赶出宫去,与李孝常他们会合,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一条命。 李元吉有宇文宝保护自然是朝着玄武门赶去,而那杨文干此刻却是对着李建成那渐渐变冷的尸首连连磕头,等到三跪九叩之后,杨文干却是猛地站起了身,从腰间拔出了佩刀,转过头,直接就是抬起了头,只见那杨文干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双目更是充满了愤怒和仇恨,看着那正朝着这边冲过來,手持铁槊之人,杨文干立马就是喝道:你们竟然敢害死殿下,我要你们统统为太子赔命, 杨文干以及那些从东宫侍卫中所挑选出來的侍卫都是提着他们的佩刀,朝着那手持铁槊的战将杀奔而去,而那战将面对杨文干等人,却是丝毫沒有惧意,甚至连坐骑的速度都沒有减慢,眼看着他就快要和杨文干冲撞到一起了,那战将猛地将手中的铁槊一挥,还未等杨文干反应过來,那铁槊就已经被刺进了杨文干的胸口,直接就是在杨文干的胸部來了个对穿。 杨文干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想要挥刀看向对方,可自己的身子却是被铁槊给顶的不停往后退,那从胸口传來的剧痛,也是让杨文干的半边身子都变得麻木起來,最后,就只见那战将眼中闪过了一道讥讽,手腕一转,那挂在铁槊上的杨文干就立马被甩飞了去,最后重重地摔在地上,转眼就沒有了气息,而紧接着,那战将在面对那些东宫侍卫联手,却是一点也沒有犹豫,只见他将手中铁槊挥舞起來,竟是像挥舞一杆轻枪那么轻便灵活,那些东宫侍卫根本就不是那战将的对手,转眼间就被杀光了。 而杀光了那些东宫侍卫之后,那战将却是一点也沒有停留下去的意思,抬起头,凝目看着那已经快要逃到玄武门门口的李元吉等人,眼中更是一冷,纵马就是继续追了上去。 轻眼看到那战将将身手不凡的杨文干给一招秒杀,李元吉等人也是吓得脸色苍白,眼看着那玄武门就快要到了,李元吉更是不停地朝着前方大声呼喊道:开门,开门,快给我开门,再不开门,我诛你们九族, 李元吉本以为,身为李建成心腹的常何在听到自己的呼喊声之后,会立马将宫门打开,只要打开了宫门,在宫外的三千兵马就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了,可让李元吉惊得肝胆俱裂的是,一直等到他冲到玄武门宫门口的时候,那宫门却是沒有半点要打开的迹象,甚至连瞭望台上也是半个人影都沒有,先前那为他们打开宫门的常何和那些宫内侍卫竟然全都不知所踪了。 看招,就在这个时候,那名战将也是已经杀到了李元吉等人的身后,看准了李元吉,提起手中铁槊就是朝着李元吉身上招呼。 休伤吾主,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暴喝响起,却是守护在李元吉身边的齐王府侍卫统领宇文宝,提着手中的画戟就是冲上前去,直接就是将那战将手中的铁槊给挡了下來,那战将的实力了得,宇文宝的实力也不差,竟是将那战将的攻击给挡了下來。 宇文宝的实力也是让那战将有些惊讶,不过这也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惊讶罢了,很快,那战将就是冷哼一声,怒喝道:能够挡住我尉迟恭的铁槊,你也算是不错了,不过,你还能接得住我接下來的一招吗, 第七百一十二话 玄武门之变(下)(补) ♂, 尉迟恭,听得这个陌生又略带一点熟悉的名字,宇文宝也是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他就沒有时间去发愣了,因为他所要面对的,却是对方的第二招。 只见尉迟恭手中的铁槊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突然一晃,转眼就是幻化成无数的影子,朝着宇文宝笼罩了过去,看到尉迟恭这一招,宇文宝也是心中大骇,要知道,这铁槊可不是长枪什么轻武器,而是实打实的重武器,就算是比起大锤大斧也是不遑多让,能够灵活运用铁槊的战将,本身就是臂力惊人,可能够将铁槊运用得像尉迟恭这样的,那他的臂力绝对是令人不敢想象了。 惊讶归惊讶,宇文宝还是得想办法抵挡对方的进攻,还在宇文宝手中的画戟分量也不轻,干脆宇文宝就是咬紧牙,鼓尽全身力气,挥舞着画戟去抵挡那漫天的铁槊,就听得密密麻麻的撞击声响起,每一声撞击声响起,宇文宝都要连人带马往后退一步,等到那些声响停下之后,宇文宝整个人已经是完全退到了玄武门的宫门前,还未等宇文宝喘一口气,突然身子一晃,却是宇文宝坐下的坐骑吃不消,口吐白沫,直接倒在了地上。 尉迟恭看了一眼那一身狼狈地从地上起來的宇文宝,很快目光又是移向了在宇文宝旁边的李元吉,李元吉一看到尉迟恭那满含杀意的目光,立马就是吓得全身发软,竟是忍不住哭喊起來:饶,饶,饶命,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秦王有命,太子和齐王殿下,一个都不能活,看着李元吉那苦苦哀求的模样,尉迟恭的脸上却是沒有半点怜悯,冷漠地哼了一声,紧接着,尉迟恭就是再次将手中的铁槊给举了起來,瞄准了那李元吉,蓄势待发。 啊,就在尉迟恭探出铁槊的时候,又是一声暴喝从旁边响起,却是宇文宝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势,再次纵身一跳,挡在了李元吉的面前,用手中的画戟死死地架住了铁槊,两只眼睛瞪得通红,咬牙切齿地哼道:有我宇文宝在,沒有人可以伤害到齐王, 果然是条好汉,看到宇文宝的举动,尉迟恭也是不由得惊叹了一声,只不过和宇文宝那鼓足了全身力气的模样相比,尉迟恭却是显得游刃有余,坐在战马上的尉迟恭居高临下,看着宇文宝和李元吉就是冷哼道:秦王要齐王死,齐王就必须得死, 说罢,只见尉迟恭双手握住铁槊一用力,那铁槊立马就是压着画戟往前刺,宇文宝就算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也抵挡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铁槊越过画戟,直接刺穿了自己的腹部,可就算是如此,宇文宝还是沒有放弃的意思,竟是将画戟往旁边一丢,双手死死地抓住了铁槊,抬起头,瞪着眼睛看着尉迟恭,数道血渍已经是慢慢随着嘴角流了下來,宇文宝甚至是张大了嘴,任由那些鲜血涌出,却是怒吼道:齐王,快逃啊, 李元吉何尝不想跑,可奈何玄武门的宫门被关得死死的,他就算是想跑,又能往哪里跑,最后李元吉只能是做出最后的努力,那就是朝着宫门大声呼救:李孝常,救命,快來救我, 这里面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宫门外岂会沒有反应,只不过那粗粗的铁链早已经将宫门给锁死了,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是进不來,李元吉甚至能够感受到外面兵马撞击宫门的声音,可奈何就是打不开宫门,而在他的身后,宇文宝已经是油尽灯枯,最后的生机也全消耗在尉迟恭的铁槊上了,尉迟恭皱着眉头看着那到死后还死死抓住自己铁槊的汉子,却是握着铁槊用力一甩,那宇文宝的尸体这才是从铁槊上被甩了出去。 沒有了宇文宝的阻碍,尉迟恭再次提起了手中的铁槊,阴冷地看着李元吉,随时都能出手,这个时候,从尉迟恭的身后传來了李世民的声音:敬德,住手, 李世民发话了,尉迟恭自然是要停手了,而李元吉也是转过身,看着那正慢慢纵马走过來的李世民,顿时就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跪着朝李世民爬了过去,喊道:二哥,二哥,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求求你了二哥,我是你的亲弟弟啊, 李世民任由那李元吉趴在自己的马前,甚至于抓住自己的小腿,那眼睛却是一点也不肯往下看,始终冷漠地看着前方,过了好半晌,李世民才是轻轻一声叹息,幽幽地说道:兄弟,兄弟啊, 听得李世民的话,李元吉顿时就是面露喜色,而在李世民身后的一干战将则是脸色一边,段志玄忍不住上前对李世民说道:秦王,打虎不死,必为其害,千万不可妇人之仁,留下祸根啊, 不仅是段志玄,其他战将也都纷纷开口劝说,不过还未等他们说上一句话,却是被李世民随手一摆,止住了他们的说话,而这个时候,李元吉也是连忙喊道:二哥,二哥,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和你作对了,我是你的亲弟弟,也是你唯一的同胞兄弟啊,我以后,我以后就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你是太子,是我们大唐的太子,将來的储君,谁要是不服气,我帮你杀了他,二哥,二哥, 面对死亡的威胁,李元吉的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而对此,李世民的脸上沒有半点变化,又是长长一叹,这次他终于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弟弟,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过了半晌,就在李元吉以为李世民要放过他的时候,李世民突然将脚一甩,挣开了李元吉的手,直接调转马头,就是朝着皇宫方向走去,同时丢下了一句话:敬德,动手吧, 二哥,李世民的动作也是让李元吉彻底傻了眼,而就在李元吉准备再次向李世民恳求的时候,却是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突出來了,低头一看,只见一小截尖刺却是突破了自己的胸口,一道道血渍顺着那尖刺留在了地上,李元吉也只觉得自己的双眼渐渐变得模糊,前方李世民的背影再也看不清楚了,李元吉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朝着李世民的背影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但却只能是抓到一团空,最后李元吉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可随着那尖刺再次往外突出,李元吉的喉间也只來得及发出一点响动,就再也沒有了声音了。 在李元吉的身后,尉迟恭双手握着铁槊,用力一抬,就是将挂在铁槊上的李元吉给举了起來,怒喝一声,直接就是将李元吉的尸身往前方一甩,尉迟恭的力量极大,那李元吉的尸身竟然是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最后直接就是摔在了先前被李世民一箭射杀的李建成身边,兄弟俩的尸体叠在了一起,却是摆成了一个可笑的大字。 而李世民对身后所发生的事情沒有半点反应,停住了坐骑,然后冷冷地对身后的众将吩咐道:将意图谋反的李建成和李元吉的首级割下,悬于玄武门之外,若是门外的叛军依然执迷不悟,就调集兵马将他们全都杀了,同时向城外的殷开山将军所部大军发出信号,让他们将叛贼同党元宝禾以及所有叛军拿下,所有抵抗者,格杀勿论, 喏,刘弘基等战将都是齐声朝着李世民抱拳应喝了起來,并且立马就是忙碌开來,而对此,李世民却是沒有去理会,而是继续纵马朝着前方的皇宫方向赶去。 王爷,等到李世民走过了宫门,一把呼唤声却是从旁边传了过來,李世民回过头一看,却是手下大将刘师立正倚在宫墙上,看到李世民转过头,刘师立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却是对着李世民抱拳一礼,说道:不,应该改口叫太子殿下了,又或者,直接称呼为陛下, 听得刘师立的话,李世民却是又转过头去,冷漠地说道:我暂时还不能登基,李建成和李元吉刚死,必须要考虑到大唐的稳定,短时间内,我还是以太子的身份监国比较合适, 短时间内吗,听得李世民的话,刘师立似乎也听出了李世民话语中所蕴含的意思,笑着说道:殿下看样子还是不能完全斩断这最后的羁绊啊,似乎还想保留这最后的父子之情吗, 李世民虽然沒有回头,但他的脸颊却是随之抽动了一下,而他的眼神也是越发冷漠,冷哼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像你们那样无情无义的,我现在就会去见父皇,相信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父皇不会再苦恼该如何选择了, 李世民说完之后,就准备继续朝前走,而刘师立却是突然喊了一句:殿下,你已经得到你所要的了,那我们之前的约定 放心,李世民并沒有就此停步,而是继续朝前走,一边走一边丢下了一句话:从今天开始,逍遥门为大唐国教, 第七百一十三话 兵发长安 ♂, 李世民反了。 在洛阳的梁王府内。万禾很惊讶地听着这个消息。虽然这个结果是万禾一直所追求的。但当这件事真的发生了。万禾却是又有一种某名的畏惧。李世民谋反。而且谋反成功。那就意味着大唐将会成为李世民的大唐。由李世民一手操控的大唐。也将真正成为万禾最大的敌人。 不错。秦琼也是点头回答道:根据情报。李世民于玄武门击杀李建成和李元吉。并且逼迫李渊立他为皇太子。如今大唐军政大权尽归李世民所有。 紧接着。秦琼又是将整个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自从万禾回來之后。就特意叮嘱了秦琼。让秦琼密切关注长安的动向。所以长安的情况。秦琼也是了解得差不多了。而听完秦琼的叙述之后。在座众人则是表情各异。刚刚从河北班师回來的李靖摇着头。说道:李建成真蠢材也。在遭遇刺杀之后。竟然会想到跑去皇宫找李渊打小报告。难道他就沒想过。李世民既然敢刺杀他。那就已经是有了反心。找李渊又有什么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兵权啊。 李将军所言极是。老将裴仁基也是点头说道:李建成毕竟是大唐太子。他的这个身份对于军队还是有很高的震慑力的。这也是为什么李世民虽然调动了殷开山的军队。却还是要在玄武门伏击李建成和李元吉。他可以让殷开山的大军听从自己的命令。但若是李建成李元吉乃至李渊这三人任何一人出现在唐军面前。殷开山以及一干唐军将领的决心就会动摇。更不要说。那留守长安城的守将乃是李渊的堂弟李神通。李神通是绝对不会允许李世民杀李建成和李元吉的。 刚刚上任刑部尚书的房玄龄也是长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李世民还是成功了。他以平叛的名义召集殷开山父子领兵來援。同时又是让亲信柴绍和史万宝拖住了李神通。控制了长安守军。偏偏李建成和李元吉又自作聪明去了皇宫。李建成和李元吉一死。李渊又被李世民所软禁。那李建成所召集的兵马也是平白背上了谋逆的罪名。元宝禾和元弘善一死。李世民登基最大的障碍也沒有了。用不了多久。只要过了这个风头。李世民就会逼李渊禅让。然后名正言顺地登基为帝。李世民将对手每一步行动都算准了。高。实在是高。 而时任御史大夫的长孙无忌则是笑着说道:总算李世民这次的行动并沒有准备充分。还是有些仓促。为了清除他自己弑兄杀弟的影响。他在朝堂和军队中大量清除异己。将以前支持李建成的人全都给杀掉。如今李唐的实力已经大大减损。这也正是我们进军李唐的大好机会啊。王爷。机不可失。时不再來啊。 听得长孙无忌的话。万禾也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这个时候正是李唐最虚弱的时候。虽然之前万禾还是有些害怕。但也明白。要是再不动手。那等到李世民缓过气來。那可就麻烦了。想到这里。万禾立马就是喝道:妈妈咪的。就是要趁着这个时候。把李世民这个小子一帮子打死。李靖。现在我军的状况如何。 回禀王爷。听得万禾这么一说。李靖立马就是起身抱拳喝道:如今我军兼并了薛家军以及高开道窦建德的兵力。虽然还未完全吸收。但实力比起之前也是有所长进。更重要的是。经过了之前河北之战。将士们都有了战斗的经验。不再是以前的新兵了。只要王爷一声令下。我军可战之兵有二十三万有余。其中还不包括留守在河北的兵马。 王爷。这个时候。刚刚跟着李靖一道回來的梁王府司马刘文静也是站起身。对万禾拱手一礼。说道:属下以为。这二十三万大军不可全部赶赴长安。之前河北一战。楚王杜伏威与我军已经有了间隙。鉴于杜伏威态度不明。属下建议。王爷必须留守十万大军于洛阳。以备不时之需。 听得刘文静提起了杜伏威。万禾就是一阵阵脑仁疼。自从平原一战。杜伏威派去的大将王雄涎战死在平原城外。而大将阚陵则是带着残兵败将返回江淮之后。杜伏威就一点消息也沒有。万禾现在根本不知道杜伏威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到底是愿意继续与自己同盟呢。还是恼羞成怒。要找他來算账。说起來。对于这件事。万禾还真有些心虚。毕竟为了能够真正骗得李密窦建德他们中这个计中计。李靖也是不得不瞒住阚陵和薛万淑。而接下來的结果。也只是万禾一家得利。杜伏威不仅损兵折将。更是死了一个极为看重的干儿子。以杜伏威那土皇帝的脾气。因此而发飙也丝毫不奇怪。 负责观察杜伏威那边情报的。却是跟着万禾一道从长安返回。并且一回來就就任大理寺卿的杜如晦。万禾皱着眉头望向了杜如晦的时候。杜如晦也是立马明白了万禾想要问什么。立马就是回答道:王爷。属下到现在还沒有接到任何有关杜伏威异动的情报。 头疼。听完杜如晦的回答之后。这就是万禾第一个感觉。如果杜伏威有点什么动作。哪怕是立马跟万禾翻脸。那也是好的啊。至少万禾能够根据杜伏威的举动做出应对。可偏偏他什么都不做。却是比他做了任何事都令万禾头疼。深吸了口气。万禾一咬牙。哼道:不行。绝对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李靖。刘文静。长孙恒安。裴行俨。还有程咬金。 听得万禾喊出了自己的名字。李靖等五人立马就是起身。对着万禾就是抱拳应喝了一声。而万禾紧紧盯着这五人。沉声喝道:我与你们十五万兵马。出兵长安。无论胜败。至少别让李世民太自在了。 万禾的这个命令一说完。立马就是引起了众人的惊愕。刚刚还提醒了万禾的刘文静立马就是喊道:王爷。不可啊。出兵长安十五万。那留在洛阳的。岂不是只有八万兵马。倘若那杜伏威有什么异心。那洛阳岂不是危矣。还请王爷三思。 如果换做以前的万禾。被刘文静这么一劝。肯定要心里打鼓。说不定就会听刘文静的劝说了。不过已经拥有上位者气质的万禾。再也不是当年洛阳城内的一个纨绔子弟了。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决策者。万禾沉声喝道:李唐虽然实力大损。但兵力绝对不在七万之下。既然要出兵。那就一定要以雷霆之势。要不是对杜伏威有所顾忌。我简直恨不得将二十三万大军全都给派出去。不用多说了。我主意已定。你们的任务。就是要给我好好打仗。让李世民屁股下的皇位坐不安稳。 万禾这话一说出口。那双眼睛也是瞪得老圆。简直就像是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一样。而看到万禾这个模样。原本还想要劝说万禾的刘文静也是不由得闭上了嘴巴。至于长孙无忌等人更是沒有再劝说万禾的意思。 做出了这个安排之后。也算是了了一件事。紧接着万禾深深吸了口气。将自己刚刚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一些。却是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坐下的部下。妈妈咪的。刚刚那可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却是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被自己的王霸之气给镇住哦。万禾心里嘀咕了几句。可是从众人的脸上却是看不出任何变化。这也是让万禾暗生失望。紧接着。万禾又是把脸色一板。轻咳了一声。问道:那罗艺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罗艺与窦建德李密高开道一同合谋算计万禾。结果却是被李靖和刘文静反过來算计了一趟。自己的亲弟弟罗寿死在了齐郡。而他手下的智囊温彦博被俘。与窦建德宋正本还有王伏宝三个难兄难弟。现在一块在洛阳大牢里关着呢。可以说。这次罗艺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发了。要不是这家伙见机得快。早早就退回了幽州。要不然。只怕连他自己都得赔进去。 而自从河北战事已定之后。罗艺就一直窝在幽州沒有动静。原本还以为他会派人來求饶。结果也是沒有半点反应。倒是在武阳的薛家兄弟天天派人向万禾请战。想要杀到幽州。为战死的薛万淑报仇。 听得万禾发问。负责监视北方情报的战将庞玉。当即庞玉便是起身对万禾抱拳回答道:回禀王爷。罗艺退守幽州之后。将幽州各个通道都严防死守。我军的密探很难进入幽州打探情报。现在只能勉强得知罗艺似乎一直在招兵买马。但具体什么动向。却是不知。 招兵买马。听得这个答案。万禾刚刚松开的眉头又是皱了起來。沉声说道:妈妈咪的。罗艺这家伙还是死性不改。看样子是想和我们斗到底了。哼。都收拾了李世民之后。我们再來慢慢炮制这家伙。 第七百一十四章 幽州密谋 ♂, 就在万禾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收拾罗艺的时候。远在幽州的罗艺。此刻却也在想方设法去收拾万禾。只不过罗艺所想到的办法。却是和万禾完全不同。因为万禾有那个实力來收拾罗艺。而罗艺却是沒有那么多兵马來对付万禾。罗艺想要跟万禾斗。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投靠到万禾的敌人手下。而此时。罗艺所要面见的。就是万禾所有敌人当中的两位。 坐在罗艺面前的两人。一个正是从河北之战中侥幸逃出一条性命的李密。而另一位。却是身材瘦高。穿着一身的白衣的削瘦男子。面对这两人。罗艺并沒有坐在自己那高高在上的位置。而是选择坐在了李密和那削瘦男子的对面。与对方平起平坐。看着面前两人。罗艺先是对那削瘦男子点了点头。随即又是转过头望向了李密。一脸皮笑肉不笑地哼道:蒲山公。这次河北一战。我们可都是听从你的指挥。结果却是一败涂地。我的弟弟都死在了那薛万彻的手上。你要如何给我一个交代啊。 呵呵。听得罗艺的发难。李密却并沒有显得很慌乱。反倒是笑呵呵的。一脸轻松写意。说道:燕王殿下。此言差矣。这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要怪。也只能是怪那万禾太过狡猾。况且。罗寿将军之死。却是因为他在齐郡城外太过粗心大意。才会被薛万彻所杀。可不是因为我的计划有误啊。 李密很明显就是将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这也是让罗艺很是不爽了。罗艺也知道。这次战败的责任不能完全赖在李密身上。刚刚罗艺发难也只是想要从接下來的谈判中多拿点好处。你就算是想要讨价还价。也不能把事情全给推得这么干净吧。合着这一场仗下來。我弟弟的死都是白死了。罗艺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是看了一眼那削瘦男子。罗艺还是强忍着脾气沒有发出來。深吸了口气。随即便是对李密说道:谁对谁错。今后我自然要和蒲山公好好弄个明白。高王爷。这次你能來幽州。相比。大王对我先前所提出來的建议。已经是有了决定了吧。 听得罗艺的问话。那一直端坐着的削瘦男子终于是有了动作。只见他慢慢睁开眼睛。那双细长的眼睛中立马就是闪过了一道寒光。看了一眼罗艺。又是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密。沉声说道:这件事我们大王已经做出了抉择。万禾乃是我们的头号大敌。但为了杀他。我们已经损失了不少高手。我们大王在做出决定之前。还是想要知道。燕王殿下有多少把握能够成功。 这个削瘦男子说起话來字正腔圆。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给人有种不顺畅的感觉。似乎这个削瘦男子所说的不是纯正的汉语一样。不过对此。不管是罗艺还是李密似乎都沒有感到奇怪。那罗艺只是皱着眉头说道:高王爷。上次我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沒有你们的相助。我们击败万禾的机会只有三成。有了你们的帮助。我们就能够再提高两成。但。如果你们能够说服突厥人帮忙。那这个可能性就会立马提高到了八成。战场上的事情。根本是不可能说得准的。刚刚你也听见了。先前蒲山公所设定的计划。几乎是天衣无缝。可结果呢。还不是以失败而告终了。 听完罗艺的话。削瘦男子也是陷入了沉默。只是看他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孔。却又看不出他有什么苦恼的。过了好半天。削瘦男子这才慢慢抬起头。沉声说道:这件事我还需要向大王禀明。等待大王做出决定。 似乎早就料到了削瘦男子会这么说。所以罗艺也并沒有感到惊讶。而是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高王爷派信使去通知大王。得到回答之后。我们再來谈吧。说完。罗艺便是对那削瘦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削瘦男子也不客气。只是点了点头。便是立马离开了他们所在的这个偏厅。 等到削瘦男子离开之后。李密这才是皱起了眉头。沉声对罗艺说道:这些番外之民能够有什么作用。我们的这次计划靠他们。真的能够起到作用吗。 听得李密的质疑。罗艺也不恼。只是哈哈一笑。便是笑道:虽说是化外之民。可他们连续两次打败了杨广所率领的最强盛时期的大隋兵马。光是凭这一点。他们就足够值得我们去学习。蒲山公。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人。这一点。你应该是深有体会了吧。 哼。李密显然听明白了罗艺的讥讽之意。他也不好对罗艺发火。只能是冷哼道:只可惜。第三次。他们还是输了。而且是输给了一个洛阳城内的小混混。 哈哈哈哈。罗艺却是立马哈哈大笑了起來。说道:我们在场的。又有谁沒有败给那个小混混。 罗艺每一句话都显得是另有所指。气的李密连那嘴唇上所贴着的胡子都被吹动了。可偏偏他还是不能跟罗艺翻脸。最后只能是哼道:罗艺。如今你的情况。我也用不着多说了吧。你已经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以万禾的实力。随时随地都会北上打过來的。特别是。你杀了薛家兄弟中的老二。薛世雄那个老头子。可不会放过你的。 罗艺可不是被吓大的。他如果真的怕薛世雄的话。当年他也就不敢趁着薛世雄离开的时机。偷袭造反。但李密的提醒还是让罗艺心中一抽。虽然他知道以薛世雄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北上來打他的幽州。所以罗艺暂时还是可以安全的。但不害怕并不意味着不担心。薛世雄这老将的本事有多大。当年在薛世雄帐下为将的罗艺那是再清楚不过了。自己杀了薛世雄的儿子。薛世雄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万一逼得老头子疯了。直接投靠到万禾手下。那可就糟糕了。而紧接着。罗艺又是想起了之前的计划。沉声说道:我已经按照秦王。哦。不。是按照唐皇殿下之命。联系好了突厥人和高丽人。如今高丽人已经來了。剩下一个突厥人。相信也用不了多久就会赶到了。 王爷。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声音却是从外面传了过來。却是一名罗艺手下的军士。就听得那军士对罗艺说道:回禀王爷。突厥人的使者到了。 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刚刚还在念叨这些突厥人。这些突厥人就真的來了。当即罗艺便是笑着看了一眼李密。然后对那军士喝道:快快有请。 而等到罗艺说完这话的时候。李密则是立马站起了身。对着罗艺就是抱拳一礼。转身就是离开了偏厅。对于李密回避的意思。罗艺自然也是明白的。李密所代表的。乃是新一代唐皇李世民。而就在不久前。李世民还把突厥人所支持的刘武周给打得一败涂地。突厥人和大唐之间的恩怨还是很大的。所以在事情沒有谈妥之前。李密和这些突厥人最好还是少点碰面。 而李密刚刚离开。从外面就是传來了一把爽朗的笑声。只见一名瘦高男子在军士的带领下。正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偏厅。看着瘦高男子的打扮和模样。这完全就是塞外异族的打扮。这瘦高男子可不是普通人。乃是突厥始毕可汗手下的智囊兼猛将康鞘利。 只听得康鞘利笑呵呵地对着罗艺行了个草原上的抱胸礼。然后哈哈大笑了起來。对着罗艺就是笑道:燕王殿下。好久不见了。时隔这么多年了。沒想到燕王殿下还是沒有忘记在草原上还是有几个好朋友的。 哈哈哈哈。罗艺也是跟着哈哈大笑了起來。说道:康鞘利将军可是说笑了。我又怎么会忘了那么多朋友。我们汉人有句俗话。叫做多一个人。多条路子。有康鞘利将军始毕可汗这样的朋友。将來我万一要是在中原混不下去了。那还要出关多多靠康鞘利将军照拂啊。 康鞘利那可是名符其实的汉人通。比起刚刚那个削瘦男子。康鞘利的汉语就说得很有水平了。甚至还带上一点点巴蜀那边的口音。只听的康鞘利笑道:燕王殿下可真爱说笑。如今中原之地。谁不知道燕王殿下的名字啊。倒是我们将來还要多多依仗燕王殿下才是。 这一见面。罗艺和康鞘利就在不停地朝着对方恭维起來。但实际听上去。到更像是在打探对方的情况。两人都是城府极深之人。这说了老半天。却是谁也沒有把自己的底给透出來。说了这么久。两人却是相互看了一眼对方。那眼中充满了警惕。过了好半天。两人都是哈哈大笑了起來。这种棋逢敌手的感觉。还的确是让两人都觉得刺激起來了。 两人笑了好一会儿。最后罗艺直接就是开门见山地说道:康鞘利将军。接下來。我们还是商量商量。我们该如何去把张正给解决了。 第七百一十五话 华阴开战 ♂, 大隋皇泰四年。大唐武德二年。随着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弑兄杀弟。夺得了这皇位的继承权。而坐守洛阳的大隋梁王万禾便是趁着大唐叛乱未定。出兵长安。一时间。天下震惊。无论是万禾还是李世民。他们所代表的。都是这天下最强大的两股势力。只要是明眼人都明白。这一战。很有可能就决定出将來天下之主是谁。一时间。整个天下也仿佛为了配合这一战。变得安定了下來。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这一战的战场上。 华阴城。位于潼关之后。原本只是一个小城。但随着大半年前。潼关守将屈突通叛唐。万禾更是手贱。顺手将潼关给毁掉了。沒有了潼关的掩护。华阴城也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了。原本把守渭城的大唐老将殷开山更是领着大军进驻华阴。为大唐守住这关口要隘。而随着梁军的大举入侵。华阴城也就成为了天下人目光聚焦之地。 在华阴城外。三天就已经抵达华阴城的梁军。却是一直等到今日。才开始出兵。在华阴城外列阵。首先看那华阴城外。十五万大军列阵整齐。全副武装。漆黑的战甲却是掩饰不了梁军上下将士熊熊燃烧的战火。在军阵中。数百面军旗随风飘扬。而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列于军阵最前面的一面大大的隋字军旗了。这面大隋军旗。代表了梁军的身份。他们才是这天下所有诸侯列强当中。唯一大隋的正统。虽然大隋立国才两世。而这十余年來。杨广更是闹得天下天怒人怨。但这却不能抹杀大隋才是现在天下的正统的身份。一年前。李渊登基虽然把前戏做足了。但也改变不了他是谋篡大隋皇位的乱臣贼子的事实。至少在这一方面。唐军的士气就低了那么一筹。 在大隋军旗下方。一字排开的。是梁军的战将。其中驻马在最中央的。自然就是这次梁军的统帅。万禾帐下的第一战将李靖。而在李靖的左手边。则是辅佐李靖的随军司马刘文静。紧接着。乃是军中战将程咬金來整來弘赵仁基。在李靖右手边的。是大将长孙恒安裴行俨薛万彻王乐。虽然万禾点名的只有李靖程咬金长孙恒安和裴行俨。但如此大规模地出兵。光靠这四人显然是不可能指挥得了这么多兵马。所以临行前又添加了來弘來整赵仁基薛万彻和王乐五人。 有了这么多战将。这次出征长安的梁军可以说是将星熠熠。由此也可见万禾这次攻打长安的决心。不仅如此。这次攻打华阴。乃是出兵长安的第一战。为了旗开得胜。李靖特意在营地内准备了足足三天才出兵攻城。这三天内。李靖下令军中建造攻城器械无数。光是那投石车就是在军阵当中排列开來。足足有半百之数。其他诸如冲车云梯什么的。更是不得了。配合十五万大军。这次攻打华阴的军阵简直就是多得吓人。 相比之下。再看那华阴城城头之上。一排排守军将士也是将城头给堵得严严实实的。显然早已经有了准备的老将殷开山。也不会打那无准备之战。从长安调派來的大唐兵马也有足足五万有余。在城头上。殷开山与其子殷郊傲然立在城头中央。身后更是有战将无数。天策府上将刘弘基段志玄尉迟恭公孙武达独孤彦云全在其中。更有李家第一战将李神通以及李家年青一代第一人李孝恭。可以说。守军方面的战将也是不逊于城外的梁军。在城头上。那些投石车和弩车虽然少了一点。但有城墙的依仗。加上守军将士那视死如归的目光。显然梁军想要攻下此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看着城外的梁军。李孝恭的眼中满是战意。忍不住对前面的殷开山问道:殷老将军。为何不出城与敌人作战。我军的实力也不差。要是这般据城死守。对将士的士气还是有所损失啊。 孝恭。李孝恭的话刚刚说出口。在李孝恭身边的李神通立马就是喝了一声。满脸不善地瞪了一眼。喝道:如今这华阴城守军统帅乃是殷老将军。他做出的决定。如何要你來质疑。还不给我向殷老将军赔礼道歉。 李神通乃是李家子弟。现在也算得上是大唐的皇亲国戚。论身份。在这华阴城城头之上。就数他最尊贵。而李孝恭虽然也是李家子弟。但辈分上就矮了李神通一截。更何况。他还是李神通的徒弟。听得李神通的话。李孝恭顿时就是缩了缩脖子。二话不说。就是对着殷开山抱拳一拜。喝道:适才末将失礼。请殷老将军治罪。 见到李孝恭真的给自己行礼。殷开山当然不会摆架子。立马就是笑着对李孝恭虚扶一下。随即又是对李神通说道:郡王殿下千万不要这么说。虽然陛下看重老夫。任命老夫为大军统帅。但大家都是为大唐效命。又何必讲究这些虚礼。适才小郡王所问的。也沒有什么失礼之处。只是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來而已。老夫回答小郡王的话也沒什么关系。 李渊登基之后。就封了李神通为永康王。封了李孝恭为西安王。两人都是郡王之尊。只不过在辈分上有差别。所以殷开山称呼两人的时候。就给李孝恭的称呼上加了个小字。不过殷开山也是大唐的功臣。更是沙场老将。他这么称呼李孝恭也沒什么问題。随即殷开山便是转头望向了城外。沉声说道:我军虽然准备充分。但城外的梁军又何尝沒有准备。那李靖号称常胜将军。自当年上战场以來。就沒有听过他打过败仗。可见此人的厉害。 殷开山一开始就大力赞扬敌将李靖。虽然有些打击众人的士气。可偏偏李靖的战绩又让他们根本挑不出刺來。众人当中。哪怕是最高傲的李孝恭也不得不承认。李靖的确是一名值得殷开山如此称赞的战将。随即殷开山又是接着说道:如此厉害的李靖。为了攻打华阴。却是在城外足足准备了三天。由此可见。城外的梁军绝对不简单。我军就算是准备得再充分。但在兵力上还是大大的不足。五万兵马对付敌人的十五万大军。若是出城作战。我军沒有了城墙为依仗。就已经是处于劣势了。更何况。梁军当中。能征善战之人无数。那李靖就不用说了。程咬金裴行俨薛万彻还有那來家兄弟。都是高手。更兼长孙恒安神箭无双。我们出城与梁军作战。实在是太危险了。 听得殷开山的话。在殷开山身后的众将就有些难看了。先前他们不得不承认李靖的战绩。可他们毕竟都是习武之人。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要他们去认同敌人身手了得。这让他们如何能够咽得下这口气。特别是李孝恭。刚刚听到殷开山口中念出了裴行俨的名字之后。脸色就是变得十分难看了。当年在太原。正是这裴行俨出手。将自己打得重伤。更是被万禾俘虏了去。最后害得李渊被万禾讹去了三十万两黄金。这件事被李孝恭视为生平的奇耻大辱。如今见到这仇人又出现了。李孝恭更是恨得咬牙切齿。简直恨不得立马跳下城头。去找那裴行俨报仇。 而另一边天策府几名上将的脸色也不好。除了那刘弘基和段志玄当年领教过梁军悍将的厉害之外。公孙武达独孤彦云尉迟恭。那都是眼高于顶的高手。特别是那尉迟恭。之前在刘武周帐下的时候。就已经是刘武周手下公认的第一悍将。后來为李世民所俘虏。投降李世民之后。更是得到了李世民的器重。先前玄武门之变。尉迟恭连杀李元吉杨文干和宇文宝。也是立下了奇功。现在俨然已经超越了刘弘基。成为天策府第一大将。 尉迟恭听得殷开山如此推崇对方的将领。也是很不服气。嘴巴一撇。脸上的胡子立马就是皱到一起去了。满脸不屑地说道:殷老将军。我之前在太原的时候。就曾听说过那李靖的名号。知道李靖打仗厉害。但剩下那些人。我却是从未听过。难道这天下的高手竟然这么多。而且还全都他娘的聚集到梁军当中了。这不太可能吧。 这尉迟恭之前一直在刘武周帐下为将。而刘武周手下有不少江湖义士绿林好汉。这些人说话都是粗鲁无礼的。尉迟恭在刘武周帐下呆久了。当然也就变得满口粗话了。时间长了。想改也难了。跟殷开山说不到几句。就冒出了一句粗口。听得殷开山旁边的殷郊很是不爽。眉头紧皱。就要开口呵斥。但却是被殷开山给拦了下來。殷开山笑着对尉迟恭说道:尉迟将军。这天下能人异士多矣。况且万禾打着大隋的旗号。招揽了不少心向大隋的义士。有这么多高手相助。也实属正常。至于这些人名声不显。那也是因为尉迟将军在北方待得久了。未曾听到罢了。但请将军相信老夫。这些人绝对是身手了得。不可轻视啊。 第七百一十六话 华阴之战(一) ♂, 殷开山的话对于尉迟恭來说。却是一点作用都沒有。尉迟恭向來都沒有碰到过对手。就算是面对李家第一高手李神通。尉迟恭也是未尝一败。在尉迟恭的心里。早已经目空一切。殷开山越是这么说。尉迟恭就越想出城和对方较量较量。当即尉迟恭就是心痒难耐。对殷开山就是说道:殷老将军。我还是不相信那梁军中的高手有那么厉害。就让我出城和他们交手吧。就算是再不济。我也能回到城内。 殷开山以及城头上的众将在听得尉迟恭的话之后。都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人家殷开山都说得那么清楚了。这尉迟恭怎么还是如此不知好歹。总不能为了你一个人。而破坏了殷开山的整体布防计划吧。刘弘基作为天策府大将的统领。也是皱起了眉头。上前拦住了尉迟恭。沉声喝道:尉迟将军。这次统领整个守军的乃是殷老将军。你我都要听从殷老将军的调遣。你可别忘了王爷的嘱咐。 尉迟恭现在是天不怕地不怕。就听李世民一个人的话。刘弘基提起了李世民的名字。那尉迟恭就算是心里再不爽。也只能退下來。老老实实地听从殷开山的指挥了。而见到刘弘基帮助自己解决了这个麻烦。殷开山也是笑着对刘弘基点了点头。表示谢意。紧接着。殷开山又是沉声对众将说道:李靖沒有选择四面围城。而是单独攻打这东城门。显然是抱有极大的信心。所以我们接下來所要面对的攻势肯定是极为迅猛的。必须要小心应对才是。因此 小心。还未等殷开山说完。在殷开山旁边的大将段志玄立马就是惊呼一声。一个箭步就是冲上前。同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猛地朝着前面一斩。就听得铛的一声。却是一支箭矢正从城外飞射过來。差点就要射中殷开山的后背心。从城外到城头上。少说也有八百步的距离。这一箭竟然能够射得如此快速。要不是段志玄。殷开山肯定会被这一箭所射中的。 而段志玄斩下那支箭矢之后。手腕却是一阵酸麻。抬起手一看。虎口部位竟是被震裂了一道口子。段志玄不由得心中一惊。沒想到这一箭之威竟然厉害如斯。而城头众将更是吓了一大跳。殷开山乃是守军统帅。这仗还沒开打。要是殷开山就被射杀的话。那这一仗的确是沒得打了。所有人低头看着那被斩成两截的箭矢。都是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殷郊更是直接冲上前來。扶住了殷开山。满脸关切地问道:父亲。你怎么样。 殷开山毕竟是老将。虽然一开始的确是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便是缓过劲來。对着段志玄抱拳一礼。说道:多谢段将军救命之恩。被殷开山这么一提醒。殷郊也是反应过來。跟着也是向段志玄道谢。 段志玄倒是连连摆手。同时也算是活动一下自己的手腕。笑着说道:沒什么。这也是末将应该做的。只不过这一箭如此厉害。应该就是刚刚殷老将军所说的。长孙晟之子长孙恒安所射的吧。 段志玄说这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那尉迟恭。也算是给尉迟恭提了个醒。对方距离这么远。而且还是从城外射上城头。射出的箭矢都有这么强劲的威力。这要是在城外对阵。那这箭术几乎是无人可挡了。而殷开山听得段志玄的话。也是低头看了一眼那地上的箭矢。点头说道:沒错。的确是长孙家的箭术。想不到这长孙恒安年纪轻轻。家传箭术就已经练到如此程度。果然厉害。当年长孙晟在这个年纪。也沒有这么好的箭术吧。 段志玄和殷开山的话说完。众将都是面露惧意。他们情愿在战场上一刀一枪决个胜负。也不愿意被这突然袭來的冷箭所射杀。死得不明不白。就连眼高于顶的尉迟恭此刻也是脸色一变。心中也是有些后怕。 而与此同时。在城外的梁军军阵当中。李靖眯着眼睛看着前方城头上的动静。却是笑呵呵地对身边刚刚收起弓箭的长孙恒安说道:长孙将军果然好箭法。只可惜。对方有了防备。竟然沒有一箭立功。不过沒关系。待会有的是机会。长孙将军只要看准了机会。就可出手。最好是能够一箭将那殷开山给射杀了。此人乃是沙场老将。战斗经验丰富。杀了他。这攻打华阴城就容易得多了。 对于李靖的话。长孙恒安也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这里是战场。他们也不是初初登陆战场的新兵蛋子。自然不会跟敌人去讲究什么道义脸面。只有能够打胜仗。那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不算卑鄙。随即李靖便是抬头继续朝着城头张望。又是笑道:虽然长孙将军那一箭沒有射杀殷开山。但这一箭也不是全然沒有用处。至少。守军的士气又是下降了一成。而我军获胜的希望也上升了一成。刘大人。你以为如何。 在李靖身边的刘文静笑呵呵地对李靖拱手一礼。说道:李将军。这行军布阵之事。在下可是万万不如李将军的。一切就按照李将军的吩咐行事吧。 好。既然刘文静都这么说了。当即李靖便是应喝了一声。扭过头。对着身后的军阵喝道:全军出击。以军阵为形。前进一百步。 随着李靖这一声令下。十五万大军就像是一个大大的方块一样。很快便是朝着华阴城前进了百步距离。这一动可不止是那些将士动。还包括了那些各种各样的攻城武器。而紧接着。李靖又是大声喝道:刀斧手上前举盾掩护。投石车。向前。 投石车。作为梁军军中攻击范围最远的武器。自然是要第一个发挥出作用。顿时那些数量惊人的投石车都是被梁军将士推到了前面刀斧手的身后。那半百数量的投石车一字摆开。却也是充满了震撼力。在投石车上。都是装满了巨石和火油罐。那些火油罐甚至都被点燃了罐口的破布片。负责操控投石车的将士们更是将投石车的绳索绷紧。随时都能发出那些巨石和危险的火油罐。 不过还沒等李靖发出命令。从对面城头上又是传來了一阵阵轰鸣声。只见城头上飞出了十余颗巨大的小黑点。而且再越來越大。却是从城头投石车所抛投出來的巨石。依靠着城头优势。对方的投石车肯定是射程更远了。见到梁军开始准备用投石车。城头上的殷开山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自然是要用自己的投石车进行还击了。 而看到城头所抛投出來的石块就要落下來。李靖也是不敢耽搁。立马就是下令。让五十多投石车全部发动攻势。只见这一战还沒有完全开战。在战场的上空就已经飞满了东西。肯定还是城头所抛下的巨石先落定。那一个个足足有一人多高的碎石头。全都是从城头上飞射下來。只见这些巨石落定之后。发出一声声巨响。却是正好落在了梁军军阵的前线。虽然那前线上都是刀斧手。可他们手中的圆盾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挡住那些巨石的。 随着那些轰鸣声停下。梁军军阵前也是倒下了不少兵马。甚至有一块巨石直接击中了一辆投石车。直接将梁军的投石车给破坏掉了。而再看梁军投石车所抛出的巨石和火油罐。只见那些巨石先一步落在了城头上。毕竟梁军的投石车可是有足足五十多俩。加上那些火油罐助兴。顿时整个城头上就是一片的轰鸣声。原本就不是很结实的华阴城城墙都被这些巨石给砸得一阵阵颤抖。城头上也是死伤无数。特别是火油罐爆开之后。顿时就是让城头上被一片火海所笼罩。那些被火油罐砸中的士兵也是纷纷为火焰所笼罩。一时间。整个城头上那是哀鸿遍野。 看到城头上的变化。李靖嘴角微微一勾。虽然城头上的反击來得快了点。但李靖还是立马大手一挥。做出了下一轮的布置。趁着城头混乱之际。出兵攻城。 杀啊。。。一声声呼喊声在战场上回荡。最先冲过去的。却是那些守卫云梯的将士。走得快的那些将士们直接将云梯架在了护城河上面。在护城河上架起了一座座桥梁。而后面的那些将士则是踏着这些云梯朝着城墙发动了攻势。 弓箭手。弓箭手在哪里。看到这一幕。殷开山也不二话。立马就是下令所有的弓箭手出手。顿时。数千箭矢从城头上往下倾泻。犹如黑云般直接朝着城下的梁军笼罩了下去。一声声惨叫也是从城墙下响了起來。不过就算是如此。也沒办法改变梁军攻城的决心。所有梁军士兵都是接近疯狂地朝着城墙上架起一座座云梯。并且沿着云梯就是朝着城头攀爬。沒过多久。那城墙上就是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攻城的梁军士兵。 第七百一十七话 华阴之战(二) ♂, 弩车。弩车。攻击。赶快攻击。城头的后方。负责指挥弩车的殷郊也是大声呼喝着。指挥着那些弩车向前推进。那些操控弩车的士兵也是费力将弩车往前推。然后张开弓弦。扣动扳机。将一根根比他们还要高一些的弩箭给射了出去。弩箭的强劲力道。瞬间就是穿透了梁军前排的士兵。更是连着射穿了好几名士兵。才最终停下來了。几乎每支弩箭都能带來十余名梁军士兵的伤亡。 而与此同时。负责近战指挥的刘弘基和段志玄也是沉着应对。指挥着守军将士们将巨石火油往下倒。巨大的石块砸得敌人头破血流。而烧滚的火油更是烫得梁军士兵皮开肉绽。殷开山作为整个城头的总指挥。则是高坐指挥台上。目光沉着冷静地看着城外。时不时发出命令。更改城头某些防线。这个时候。一个老将的经验的重要性就是体现出來了。在殷开山的指挥下。华阴城的城防虽然不怎么好。但守军将士们却是始终能够准确无误地抵挡住敌人的攻势。 在城外。看到梁军的攻势一直沒有起效。站在李靖身边的程咬金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对着李靖就是喊道:李将军。这样下去。岂不是让将士们白白牺牲。还是让我上吧。我保证能够冲上城头。把唐军战将全都给宰了。 看到程咬金那一脸毛躁的样子。李靖也是不由得一笑。他倒是突然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程咬金的样子。那个时候程咬金还是个和尚模样。结果现在却是张口闭口都是喊打喊杀。哪里还有半点和尚的模样。不过想归想。李靖还是对程咬金说道:程将军。现在还不是让你上去的时候。更何况那华阴城内的唐军战将不少。你一个人杀上去。非但不能解决问題。反倒是有可能把你给陷进去了。不用急。这一战。保证有让你出战的机会。 听得李靖这么一说。程咬金虽然还有些弄不明白。但还是退了下來。一脸焦急地看着前面的战事。而李靖则是抬起头。凝目望着前方。沉声喝道:听闻那殷开山乃是沙场老将。经验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有他把守华阴。这一战可是有些困难了。 李靖说完之后。在李靖身旁的刘文静也是眯着眼睛说道:光是一个殷开山倒也算不得什么。听闻李世民将李神通刘弘基尉迟恭等猛将都一并派到了华阴。有这些猛将相助。华阴的守军实力也是大大增强。殷开山如虎添翼。这一战才叫真正难打了。不过 不过。还未等刘文静说完。李靖却是抢先一步喝道:正是因为这华阴城内集结了唐军的精锐。只要能够攻破华阴。唐军实力也会大损。那接下來攻打长安。我们也是会轻松很多。甚至可以说是毕其功于一役。所以。这一战。我们必须赢。传令。冲车上。给我撞掉华阴城的城墙。沒有城墙依仗。我倒要看看殷开山又要如何应对。 随着李靖的话音刚落。那传递李靖命令的战鼓声也是有规律地发生变化。紧接着。那数目惊人的冲车也是被梁军士兵给推上前去。冲车。作为一种特殊的攻城武器。在很多时候。所起到的作用是很有限的。因为冲车所能攻击的目标。只有城墙和城门。对城头上的敌人沒有任何的作用。但这并不意味着。冲车就沒有任何作用了。只要运用得当。冲车也是能够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而这次李靖就是特意针对华阴城城墙年久失修不够坚固的弱点。特意打造了许多的冲车。就是为了现在这个场合使用。 在城头上。殷开山也是很快发现了这些正在缓慢朝着城墙行进的冲车。那一双老眼立马就是发出了两道精光。噌的一下就站起了身。殷开山作为一名沙场老将。自然是能够看得出來梁军的目的。当然也不会坐视梁军得逞。当即殷开山就是挥起手。指着城外就是大声喝道:投石车。弩车。全部瞄准城外的冲车。发动攻击。不要让那些冲车冲到城墙前。 有了殷开山的命令。指挥弩车的殷郊与指挥投石车的李孝恭也是立马下令让操作的守军将士改变目标。一时间。巨石和弩箭都是朝着那些冲车倾泻出去。当然。对此李靖也是早有准备。不仅是让梁军的投石车加快发射速度。掩护冲车前进。更是下令让将士们冲上前去护住冲车。有了李靖的命令。那些梁军士兵当真是用他们的身体去挡住城头守军对冲车的攻击。哪怕那些巨石和弩箭落在他们的身上。他们也都是咬着牙坚持着。正是有了这些将士的舍身保护。冲车虽然有所损失。但还是有大部分越过了护城河。來到了城墙前。 到了城墙前。那些护送冲车的梁军将士可就不客气了。直接推动着冲车上悬挂的尖木就是朝着城墙拼命的砸。那削尖的圆木上。被包裹了一层厚厚的铁片。重重砸在城墙上。发出一声声巨响。甚至很快。在城墙上就是落下了一道道的裂缝。 感受到从脚底下传來的震动。在城头上的殷开山等战将都是脸色大变。殷开山虽然之前也看到了那些冲车。但却沒想到李靖竟然会如此果断地用冲车发动猛攻。他很清楚。如果再任由冲车冲撞的话。用不了多久。这破旧的华阴城城墙就会直接被撞毁。当即殷开山就是立马大声喝道:快。弓箭手。射向那些冲车。一定要阻止冲车继续攻击。石头也不要停。往那些冲车上砸。赶快动手啊。 殷开山的应对虽然及时。但很显然。对于城墙下那些为数不少的冲车所起到的作用却是不大。冲车依然在凶猛的攻击城墙和城门。不说城墙。就连城门都在那辆最大的冲车撞击下。开始慢慢变形。看到这一幕。李神通也是满脸凝重地对殷开山喊道:殷老将军。这样下去不行啊。必须要派人出城将那些冲车给毁了。 殷开山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就是大声喝道:尉迟将军。你领三千兵马冲出去。一定要将那些冲车全都给毁了。记住。把冲车毁了之后。就立刻回城。千万不可恋战。 好嘞。在城头上无所事事的尉迟恭听得殷开山的命令。顿时就是面露喜色。现在梁军士兵沒有冲上城头。他在城头上根本就沒有什么作用。只能是傻站在城头上。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尉迟恭当然是迫不及待地点齐了三千兵马就下了城头。朝着城门方向赶去。 而看着尉迟恭离去的背影。殷开山的脸上却是露出了担忧的表情。他还是很担心尉迟恭会擅做主张。恋战不回。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也只有尉迟恭一人了。出城捣毁那些冲车。也就意味着在出城的那一刻起。就将面临城外所有敌人的攻击压力。执行这个任务。非身手高强的猛将不可。而符合这个条件的。就只有尉迟恭和李神通了。但李神通乃是大唐的皇亲国戚。这种危险的任务。殷开山可不敢交给李神通。万一李神通有什么不测。殷开山如何去向李世民交代。无奈之下。也只能是将这个危险的任务交给尉迟恭了。 尉迟恭倒是不知道殷开山的心思。能够出城厮杀。对他來说。那是再适合不过了。眼看着那城门打开。立马就是有无数的梁军士兵从城外冲了进來。尉迟恭也不拖拉。怒喝一声。纵马就是迎了上去。手中的铁槊一挥。顿时就是将前方三四名士兵给直接横扫了出去。紧接着。尉迟恭也是对着身后的部下喝道:还愣着作甚。跟我冲出去。杀啊。。。 杀啊。。。尉迟恭这勇猛的表现。也是让身后的三千唐军士兵士气大振。唐军士兵都是怒吼着。紧跟着尉迟恭的身后。就是朝着前方的敌人冲杀过去。也是因为这城门开得太过突然了。不少梁军士兵都沒有反应过來。等到他们反应过來之后。尉迟恭所率领的三千唐军已经冲出了城门。而他们身后的城门也是再次紧紧关闭了。 喝啊。尉迟恭一出城。就看到了他的第一个目标。也就是先前用來撞击城门的那辆最大的冲车。尉迟恭顿时就是眼睛发亮。怒吼一声。手中的铁槊立马就是挥了过去。直接斩在了那冲车上面。就听得铛的一声。那铁槊落在冲车被铁皮所包裹的尖木上。顿时火星四溅。尖木的最前端立马就是被铁槊给斩去了一角。不过光是如此。尉迟恭可不满意。紧接着。尉迟恭又是怒吼一声。那铁槊一收一刺。却是准确无误地刺中了冲车下方的滚轴处。紧接着。尉迟恭紧握铁槊的手臂一翻。竟硬是将那足足有三个尉迟恭那么大的冲车给挑了起來。最后重重地落在地上。立马就是摔散了架。 第七百一十八话 华阴之战(三) ♂, 尉迟恭一出手。就将这最大的冲车给击毁了。无形中。也是让唐军士气大振。那城头上的守军在继续守城反击之余。也是不忘多吆喝几声。而跟着尉迟恭一块出城的将士们更是一个个呐喊起來。鼓足了勇气朝前厮杀。而尉迟恭也是被部下的士气所感染。越战越勇。纵马左突右杀。又是连着击毁了三辆冲车。 而就在尉迟恭准备出手攻击第四辆冲车的时候。突然一声霹雳暴喝。一股劲风立马就是从旁边袭來。尉迟恭先前可是见识过长孙恒安的箭术。还以为是长孙恒安故技重施。吓得连忙是将身子往旁边一偏。准备躲开攻击。却是看到一把斧头从自己的面前削过。尉迟恭再定睛一看。却是一名虎背熊腰的战将。手提大斧。满脸怒容地朝着尉迟恭发动攻击。 这战将自然就是程咬金了。原來李靖一看到尉迟恭出城。就猜出了尉迟恭出城的目的是为了击毁冲车。李靖当然不会让尉迟恭得逞了。大手一挥。便是将早已经等得迫不及待的程咬金派了上去。其实不仅是程咬金一人。还有來弘來整兄弟薛万彻和王乐四将也跟着杀了过來。而程咬金一來。就是直奔尉迟恭杀去。來弘四人却是配合着梁军击杀跟着尉迟恭一块冲出來的唐军士兵。 躲过了大斧的攻击。看到并不是长孙恒安放冷箭。尉迟恭也是放心了不少。当即便是瞪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程咬金。怒喝道:你是不是李靖。 程咬金先前那一斧头。可不是为了偷袭尉迟恭。只是想要阻止尉迟恭去攻击冲车。他可不屑于偷袭。所以在一击过后。程咬金便是将大斧给收了回來。再听得尉迟恭提起了李靖。程咬金还以为他是李靖的旧识呢。所以也沒有再继续进攻下去的意思。只是大声喝道:我可不是李将军。我乃是梁王手下大将程咬金。 程咬金的名字。一开始殷开山就对尉迟恭提起过了。只不过尉迟恭心里只想着一个李靖。其他人的名字却是沒怎么记。早就把程咬金的名字给忘了。现在听得程咬金的话。尉迟恭脑袋一歪。却是大声喝道:程咬金。沒听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把李靖叫出來。我要和他分个高下。 那程咬金可不是什么善茬。虽然他自知自己不是李靖的对手。但被尉迟恭如此小觑。程咬金顿时就是气得二佛出世。那张大黑脸也是变得更加黑了。提着大斧。朝着尉迟恭就是怒吼道:王八蛋。敢小觑你程爷爷。今天就让你尝尝你程爷爷斧头的厉害。说罢。程咬金立马就是提着手中的大斧。朝着尉迟恭的脑门就是劈了下去。 这一斧包含程咬金的怒火。劈出去更是带着万钧之势。就连尉迟恭也是大吃一惊。沒想到除掉李靖之外。梁军竟然还有这等高手。挡下尉迟恭也是收起了心中的轻蔑。立马就是提起了手中的铁槊格挡。 铛。一声响亮的撞击声响起。那大斧重重地砸在了铁槊上。立马就是反弹了起來。显然尉迟恭的力气也不比程咬金小。程咬金这含恨一击。竟是沒有逼退尉迟恭的铁槊。不过那尉迟恭也不是沒有半点损伤。硬接了程咬金这一斧之后。尉迟恭就感觉自己双臂也是一阵的酸麻。竟是提不起半分力气。 好不容易将反弹出去的大斧给拉了回來。程咬金也是满脸惊愕地看着尉迟恭。他倒是沒有想到。除开那天生神力的裴行俨之外。竟然还有人能够在纯粹的力量上胜过自己的。这一点。可是连李靖罗士信他们都做不到。很快程咬金又很快回过神來。怒吼一声。提起手中的大斧又是反过來。朝着尉迟恭横扫过來。这一斧要是被砍中的话。尉迟恭肯定是要直接被剁成两截。 见到程咬金有一招攻來。尉迟恭双臂却还在酸麻的感觉当中。一边使劲握拳。想要尽早恢复。一边就是双腿一夹。纵马朝着后面退了三步。正好躲过了程咬金的这一招横扫。不过程咬金见到这一招横扫被躲过之后。也沒有片刻停滞。手腕一翻。那大斧笔直地就是朝着尉迟恭的当胸一刺。这一劈一扫一刺。正是程咬金最拿手的三板斧。 此刻尉迟恭要躲是躲不开了。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尉迟恭的双臂也是恢复了一些知觉。当即尉迟恭就是双目一瞪。握紧了铁槊就是猛地往前一刺。那铁槊的尖刺正好与大斧相撞。又是一声撞击声响起。不过尉迟恭这次却是有了准备。只见两人都是纵马往后退了几步。总算是将这反弹力给消除了。而两人也是棋逢对手。沒有半点停留。两人又是提着各自的兵器继续埋头杀向了对方。打得不亦乐乎。 他们这里打开心了。那城头的殷开山却是急了。之前他就已经嘱咐让尉迟恭不要恋战。沒想到尉迟恭还是忘了自己真正的任务。眼看着那些冲车依旧是在攻打城墙。城墙上的裂缝也是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看到这一幕。殷开山再也忍不住了。扭过头就是对着身后的战将喝道:刘将军。段将军。公孙将军。独孤将军。你们现在也是立刻下城墙去支援尉迟将军。一定要尽快将冲车全部毁掉。 喏。听得殷开山的命令。早已经准备妥当的刘弘基段志玄公孙武达和独孤彦云四将都是齐声唱喏了一声。然后提起他们手中的兵器。就是朝着下方的城门冲了过去。而紧接着。李神通也是皱着眉头。上前对殷开山说道:殷老将军。不如 郡王。暂且忍耐。殷开山当然知道李神通也想请战。可犹豫了一下。殷开山还是拒绝了李神通的请求。这次倒不是为了保护李神通的安危。而是这城头上必须要有李神通镇守。以备不时之需。 很快。刘弘基四将就已经杀出了城门。不过那边來弘四将见了。也是立马迎了上去。薛万彻对上了刘弘基。王乐对上了段志玄。而來弘來整兄弟则是分别对上了公孙武达和独孤彦云。八名战将加上另一头的程咬金和尉迟恭。一共十将。却是在城墙下方斗得不亦乐乎。 在众将当中。也就王乐的实力稍稍差一些。王乐当年跟在屈突通身边。也是屈突通手下的一员悍将。不过王乐也只是因为他作战勇猛不畏生死。所以才会为屈突通所重用。但真要论实力。王乐的身手却不怎么厉害。可偏偏王乐又碰上了这次出來的四名唐将当中最厉害的段志玄。所以一开始。王乐在与段志玄交手的时候。就已经是落于下风了。只不过王乐还是靠着一股子敢打敢杀的拼劲。才勉强挡住了段志玄的攻击。可是随着时间越來越久。王乐抵挡段志玄的攻击也是越來越困难了。沒过一会儿。王乐就是馒头冒汗。就连招式也是变得越來越缓慢。甚至身上也是多出了好几道伤口。都是被段志玄所伤。 段志玄沉着冷静。虽然王乐已经是落于下风。但段志玄却沒有急于发动攻势。而是仍然一招一式地压迫着王乐。终于。段志玄一刀落下。已经是被压制到了最后界限的王乐双手一撒。那大刀立马就是松开了手。却是被段志玄的刀劲给逼得不得不松开。看到这一幕。段志玄立马就是眼睛一亮。大声喝了一句。手中的大刀立马就是一翻。猛地往前一挥。就看到一道殷红突然冲上天空。却是王乐的脑袋被段志玄这一刀给剁了下來。 杀了王乐。段志玄却是沒有半分喜悦。而是扭过头一看。果然。那些冲车依旧在攻击城墙。几乎是已经将城墙给撞塌了。段志玄再也不敢耽搁。立马就是提着手中的大刀。纵马朝着最近的冲车冲了过去。暴喝一声。手起刀落。直接就是一刀将那冲车的尖圆头给砍下來了一截。段志玄虽然比不上尉迟恭那么厉害。但面对那不能反抗的冲车。段志玄也只是多麻烦几刀而已。还是将那辆冲车给毁掉了。 解决了一辆冲车。段志玄抬头一看。城墙下至少还有二十多辆冲车依旧是在继续攻打城墙。段志玄也不敢再耽搁了。提起手中的大刀就是继续朝着前方冲刺。想要继续完成殷开山的任务。 咻。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把破空声响起。却是一支箭矢飞快地飞了过來。亏得段志玄的反应神经不差。要不然。非得被这支箭矢给射穿了脑门不可。段志玄躲开箭矢之后。也沒有往箭矢來源之处看。不用说。在这么远的距离。还有这么强的准确度。除了长孙恒安的神箭之外。谁还有这么厉害。不过段志玄可沒有那个功夫再去管长孙恒安了。当即段志玄就是提着手中大刀。继续朝着自己的目标冲杀过去。 第七百一十九话 华阴之战(四) ♂, 段志玄不去管长孙恒安。却不代表长孙恒安不來找段志玄的麻烦。看到段志玄躲开了自己的箭矢。在梁军军阵当中的长孙恒安也是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当即就是从自己背上的箭匣中抽出了三支箭矢。弯弓搭箭之后。瞬间就是将三支箭矢同时射出。转而呈品字形越过了战场上的将士。直奔段志玄而去。 此刻段志玄已经是冲到了下一辆冲车面前。正要提起手中的大刀朝着冲车砍下去。就感觉到那劲风从旁边袭來。立马就是扭过头。入目那三支箭矢也是让段志玄心中一惊。慌忙就是将手中的大刀一挥。连着在身前挥舞了三刀。就听得铛铛两声。两支箭矢顺利被段志玄给斩落。可还有一刀却是斩空了。那支箭矢顿时就是朝着段志新的面门就是飞射了过來。 眼看着那箭矢就快要刺到自己的面门了。段志玄想要再次挥刀格挡那肯定是來不及了。紧迫之下。段志玄只能是猛地张开嘴。乘着那箭矢刺入自己口中的那一瞬间。直接就是咬了下來。竟是在最后关头。将那箭头给死死地咬住。 紧接着。段志玄脑袋一甩。将箭矢吐了出來。却是同时吐出了一口血水。刚刚虽然咬住了箭矢。但那锋利的箭头还是将段志玄的舌尖给刺破了。同时段志玄也感觉自己的牙齿一阵阵的麻木。差点就被折断了。虽然成功躲过了一劫。不过段志玄却是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因为她知道。长孙恒安的攻击远沒有结束。而且下一次攻击绝对会更加凌厉。 果然不出段志玄预料。就在段志玄挡住了长孙恒安的三箭之后。长孙恒安立马就是冷笑了一声。手中更是连连抽出了五支箭矢。另一只手却是将铁胎弓给打横了。弯弓搭箭之后。反倒是有点像是弩箭。瞄准了段志玄。张手就是射了出去。只见那五支箭矢在离弦之后。瞬间就是在空中排列成了梅花形状。如闪电般朝着段志玄就是飞射了出去。 看到那五支箭矢飞射而來。这次已经做好了充足准备的段志玄依然是吓了一跳。手中的大刀往胸口一摆。看准了那飞射过來的箭矢。大刀猛地往前一摆。瞬间就是在空中亮出了五朵刀花。分别迎上了那五支箭矢。 铛铛铛。三声响声。段志玄听得这响声也是脸色一变。这意味着他只是挡住了三支箭矢而已。果然。剩下的两支箭矢一个瞄准了他的头部。一个瞄准了他的胸部。转眼间就已经飞射到了他的面前。这情况比起刚刚还要危险几分。而且也沒有时间给段志玄多加考虑了。段志玄直接就是将脑袋往旁边一偏。同时整个身子也是朝另一个方向一拉。那射向头部的箭矢擦着段志玄的耳朵就是飞了过去。而射向他胸部的箭矢却是沒有能够完全躲过。正中段志玄的肩窝。强劲的力道瞬间就是将段志玄的肩窝给射穿。而段志玄也是惨叫声。捂着肩窝就是直接从马背上倒了下去。 远远看着段志玄倒下之后。长孙恒安这才慢慢收起了铁胎弓。冷眼看着前方。而在长孙恒安身边的李靖见过了刚刚长孙恒安的绝技。也是不由得赞叹道:长孙将军的神技果然是了得。从长孙将军的身上。已经可以看到令尊当年的英姿啊。 听得李靖的赞叹。长孙恒安却是摇了摇头。淡淡地笑道:我的本事还沒有练到家。至少。那名唐将最后还是逃过了一命。末将家传箭术的巅峰。是九箭齐发。只可惜。我现在也只能掌握到六箭而已。 六箭。也就是说。刚刚那么厉害的五箭齐发。还不是长孙恒安的全部实力。李靖望向长孙恒安。再次赞叹起來。长孙恒安已经是如此厉害了。当年长孙晟又该是何等的了得。而且李靖也曾听师傅说起过。长孙家早年也是江湖的世家。长孙神箭名震江湖。那长孙恒安的先祖又该是有多厉害。这一点。李靖甚至沒办法想象。 暂且将这心思收起來。李靖又是转头望向了前方战场上的情况。特别是看到程咬金等人厮杀的情况。李靖眯起眼睛。说道:來家兄弟和薛万彻那边都用不着担心。倒是程咬金那边有些麻烦。那个和程咬金交手的唐将却不知道是谁。竟然有如此身手。现在虽然能够和程咬金打成平手。但用不了多久。程咬金就会落于下风。 李靖的实力要比程咬金高上一筹。这眼光自然也是更加毒辣。一眼就看出程咬金和尉迟恭孰高孰低。而听得李靖的话。刘文静则是眯起眼睛看着前方的战况。最后说道:用铁槊。而且还有这么强的实力。呵呵。恐怕就是传闻中。被李世民从刘武周手中擒來的降将尉迟恭吧。听说玄武门之变。正是这尉迟恭出手。连杀了杨文干和宇文宝等高手。最后还杀了李元吉。是李世民天策府上将中的第一高手。 嗯。连这样的高手也被派到华阴城了。难道李世民真的想要将所有的胜负都决定在这小小的华阴城吗。听得刘文静说明了尉迟恭的身份。李靖也是眉头一皱。心中不由得暗自琢磨了起來。最后李靖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行俨。换你上。速战速决。将华阴城拿下。免得夜长梦多。 听得李靖点了自己的名字。手持一双铜锤的裴行俨也是立马喝了一声。双目红芒一闪而过。自从上次在荥阳一战。裴行俨击杀逍遥门大长老梁盛。自己也受了重伤。可伤愈之后。裴行俨竟是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赤炼功法竟是大有长进。如今就算是不能完全控制住使用功法的疯狂。也能够保持一定的神识清醒了。当即裴行俨就是双腿一夹。骑着坐下的高头大马就是朝着前面冲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在城墙下。程咬金和尉迟恭的战斗也是越來越激烈。正如李靖所言。一开始。程咬金虽然凭着一身敢打敢拼。与尉迟恭斗得个平手。可时间一长。尉迟恭的实力就慢慢展现出來。渐渐占据了上风。而程咬金也是从一开始的攻多守少。慢慢变成了攻少守多。甚至到最后的只有招架之力。这并不是说尉迟恭在某一方面要远远超过程咬金多少。而是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招数精妙。尉迟恭都比程咬金高出那么一点点。这一点点的优势慢慢累积。最后程咬金也是不知不觉中变得只有招架之力。 眼看着自己竟然被打得如此惨。程咬金虽然心中不爽。但也沒有其他办法。只能是被尉迟恭给压着打。而那尉迟恭见到自己占据了优势。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喝道:我早就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你既然要來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听得尉迟恭的话。程咬金更是怒不可遏。虽然明知自己不是尉迟恭的对手。但程咬金还是瞪圆了眼睛怒吼道:妈的。胜负未分。你他妈嚣张个屁啊。老子还沒有熟呢。 尉迟恭当初在刘武周军中学得一口的脏话。可这要比脏话。那出身市井的程咬金更是要比尉迟恭强上不少。这张口就來的粗话。甚至让尉迟恭也为之一滞。等到尉迟恭缓过劲來。也是满脸的怒意。提着铁槊就是朝着程咬金刺了过去。怒喝道:王八蛋。你敢口出狂言。今天老子就把你给剐了。 面对尉迟恭含愤而出的铁槊。程咬金也是连忙将手中的大斧举了起來。紧接着。当铁槊击中大斧之后。程咬金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大斧中传了过來。立马就是将程咬金手中的大斧给冲开。而那铁槊却沒有受到半点影响。继续朝着程咬金的脑门上点了过去。看到那越來越大的铁槊尖刺。程咬金的眼中也是难得露出了惊恐。心中更是暗呼:死定了。 铛。就在连程咬金自己都放弃了的时候。突然一声撞击声响起。而程咬金预料中的疼痛感也沒有传來。程咬金慢慢睁开眼睛。这才看到一道削瘦的身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却是自己的同僚战将裴行俨。只见裴行俨高举起一支铜锤。那双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满脸充满了战意和自信。而再看前方。那尉迟恭则是满脸惊愕。他手中的铁槊更是被弹得往后飞了起來。尉迟恭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把铁槊给拉了回來。 行俨。这可是我的对手。你干嘛來抢我的对手啊。看到自己的对手被裴行俨给抢了去。程咬金立马就是感觉不爽了。甚至忘了刚刚要不是裴行俨出手。自己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不过裴行俨倒是已经习惯了程咬金这浑人说浑话的性格。倒也沒有在意。只是淡淡一笑。那眼中又是红芒一闪。笑道:程大哥。这可是李将军的命令。让我出手把你的对手给解决了。你要有问題。就去找李将军吧。和我可沒关系哦。 第七百二十话 华阴之战(五) ♂, 在万禾帐下,程咬金最怕的,就是李靖了,当初第一次见到李靖,程咬金就被李靖给狠狠揍了一顿,后來甚至被李靖给打得不得不答应跟着万禾,虽然现在程咬金已经是心甘情愿跟随万禾,可每次看到李靖,程咬金心中都会有些阴影。 听得裴行俨提起了李靖的名字,程咬金也是下意识的将脑袋缩了一下,最后嘟囔了一句,狠狠瞪了一眼尉迟恭,却是撇起了嘴巴,调转马头,朝着另一边杀过去了。 而尉迟恭此刻却沒有再去注意程咬金,而是紧紧盯着裴行俨,刚刚裴行俨挡住自己的铁槊,光是那一击就让尉迟恭感觉到眼前这人绝对是一个劲敌,当即尉迟恭便是小心翼翼地做好了防御姿势,紧紧盯着裴行俨,沉声喝道:你,你不是李靖, 刚刚从裴行俨口中就已经说出了李靖的名字,显然这人就不是李靖了,而尉迟恭此刻所知道的梁军军中的高手,就只有李靖一人,所以第一个问起的,自然还是李靖了,而裴行俨却不是程咬金那个小心眼,只是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我不是李靖,我乃是梁王帐下之将裴行俨, 裴行俨,听得这有些耳熟的名字,尉迟恭脸上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能够感觉得到,从裴行俨身上所散发出來的气势,是他以前从沒有遇见过的强悍,与这样的对手交战,就算是尉迟恭使出全部的本事,也不见得能够获胜,但尉迟恭却并沒有因此而丧失斗志,武者之路,那自然是朝着更强的目标前进,有这样一个对手,对尉迟恭來说,更是一个好消息,当即尉迟恭精神一震,手中提起铁槊,在胸前一抖,沉声喝道:好吧,裴行俨,我尉迟恭今日就与你斗一斗, 裴行俨,在城头上,一直关注城墙下战况的殷开山等人同样都是神情凝重,尉迟恭不知道裴行俨,那殷开山等人却是知道,特别是荥阳一战,梁军几乎是靠着裴行俨一人之力,就将荥阳城给攻破了,对于梁军手下这样的悍将,身为唐军老将的殷开山又岂会不注意,随即殷开山就是转头望向了李神通身后的李孝恭,在场所有人当中也只有李孝恭与裴行俨交过手,殷开山也是连忙问道:小郡王,此人真的就是裴行俨吗, 此刻的李孝恭却是满脸铁青,那双眼睛也是充满了恨意,当年太原一战,自己被裴行俨给打得重伤,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李孝恭又怎么可能忘得掉,而现在再次见到裴行俨,就算是相隔这么远,李孝恭还是能够清楚地从裴行俨身上感受到那强大的气势,光是这一点,李孝恭就知道,裴行俨的实力一定是比当年还要大大地提升,自己绝对不是裴行俨的对手,想到刚刚自己还要咬牙切齿地找裴行俨报仇,李孝恭就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地一片,而殷开山的问題,李孝恭又不得不回答,只能是咬着牙,用力地点了点头。 看到李孝恭的模样,身为李孝恭的族叔,更是李孝恭的师傅,李神通立马就是猜出了李孝恭现在的心情,只是他并沒有多说什么,李孝恭的这个心结必须由他自己去解决,要不然,将來也必定会影响到李孝恭在武道上的成长。 而殷开山倒是沒有想那么多,得到李孝恭肯定的回答之后,殷开山又是转回头,看着城墙下的裴行俨若有所思,最后殷开山转过头,望向了李神通,沉声说道:郡王,若是由你出手,可有把握对付得了这裴行俨, 听得殷开山的话,李神通却是有些意外,这城外尉迟恭和裴行俨还沒有动手,怎么殷开山就说出这种话,难道殷开山现在就已经断定尉迟恭不是裴行俨的对手吗,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李神通还是回答了殷开山的问題:这个我倒是不能保证,因为现在裴行俨还沒有出手,我还不清楚裴行俨的实力有多强,我听说裴行俨所练的,乃是江湖中最诡异的赤炼道法,这种功法能够在短时间内大大提升功力,我不知道裴行俨的功力有多少,所以也不好做出判断, 听得李神通的回答之后,殷开山也是陷入了沉默当中,低头看着城下,似乎心中在盘算着什么,而此刻,城外的裴行俨和尉迟恭也是动手了,只见裴行俨怒喝一声,提起双锤,纵马就是朝着尉迟恭杀奔过去,只不过他的脸上甚至眼睛都沒有丝毫泛红,明显是沒有运行赤炼道法,而尉迟恭却是不知道那么多,见到裴行俨出手了,尉迟恭也是提起手中的铁槊,迎着裴行俨的双锤就是刺了过去,一出手就是近八成的力道。 只见那铁槊与双锤相碰,立马就是响起了一声脆响,那双锤立马就是往后弹了回去,而铁槊虽然被挡了下來,却是稳稳地停住,很明显,这一招是尉迟恭占了上风,而胜了一招的尉迟恭也是不由得一愣,看着那裴行俨将双锤给稳住,却是有些不敢相信,难道眼前这裴行俨只是个花架子,中看不中用,也不对啊,别的可以骗人,但这身上的气势那是骗不了人的啊。 而反观裴行俨,虽然输了一招,但却丝毫沒有受影响,反倒是笑着将手中的双锤一举,看着尉迟恭就是笑道:尉迟恭果然名不虚传,的确是了得,幸亏我來了,要不然,程将军的确不是你的对手,好,就让我來试试你的斤两,裴行俨这话一说完,只见他深吸了口气,突然,双眼就是瞬间变成了一片赤红,同时从脸颊上也是泛起了一道红晕,不用说,裴行俨这是运起了赤炼道法。 而随着裴行俨体内赤炼道法一运起,裴行俨身上那股气势就变得更加凝实了,甚至连裴行俨周边的沙石也收到影响,开始朝着周围飞去,至于那尉迟恭更是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双手握着铁槊,手心竟是不由得露出了汗水,很明显,眼前这个比自己年轻不少的小将,实力已经是在自己之上了,不过就算是如此,尉迟恭却沒有轻易言败,而是咬着牙,提起铁槊就是准备朝着裴行俨发动攻击。 喝啊,可还未等尉迟恭发动攻击,裴行俨却是抢先一步朝着尉迟恭纵马冲了过來,只见裴行俨的双目赤红,手中的双锤疯狂地朝着尉迟恭的身上砸了过去,可是在疯狂之余,却能明显感觉到这每一击之间透着招式的精妙,显然,裴行俨虽然运用了赤炼道法,却并沒有收到赤炼道法的影响而变得疯狂失去理智。 面对那双锤的攻击,尉迟恭也是连忙将准备刺出去的铁槊受了回來,那甚至比起尉迟恭本人还要长一截的铁槊,在尉迟恭的双手间,竟是运用得如此灵活,幻化出无数的影子,将裴行俨的双锤给一一接下,裴行俨凌厉的攻击,更是激发了尉迟恭的斗志,在挡下双锤之后,铁槊掉转头就是发起了反击,朝着裴行俨的脑门刺了过去。 破,面对铁槊的攻击,裴行俨那双已经变成深红色的眼睛又是再次红艳了起來,咋一看上去,就像是有一汪鲜血随时要从眼中滴下來一般,紧接着,随着裴行俨这一声暴喝,左手的铜锤迎着铁槊就是击了过去,正好击打在铁槊的中央,硬是将快要刺中裴行俨面门的铁槊给摊开,紧接着,裴行俨身上的红芒也已经蔓延到了裴行俨的双手,右手握锤以雷霆之势,朝着尉迟恭的胸口就是敲了过來。 尉迟恭也沒想到裴行俨的反击速度竟然这么快,当即就是往后面一躺,那铜锤几乎是贴着自己的肚皮滑了过去,却是惊出了尉迟恭的一身冷汗,虽然已经预料到自己不是裴行俨的对手,可沒想到裴行俨竟然如此厉害。 而与此同时,在城头上,随着殷开山沉默之后也跟着沉默下來的李神通却是突然开口说道:我不是这裴行俨的对手, 李神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也是让身边的众将一惊,特别是李孝恭,虽然知道自己敌不过裴行俨,但至少自己身后还有李神通这个期望,可现在听得在他心目中天下无敌的李神通也亲口承认不是裴行俨的对手,那自己岂不是今生都无望报仇了,当即李孝恭还是不甘心地对李神通喊道:师傅,以你的实力,对上尉迟恭也能打到这个地步,你怎么说自己不是裴行俨的对手呢, 李神通也知道李孝恭的想法,但事实就是事实,李神通纵然不甘,但他的性格也注定了自己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当即李神通就是回答道:赤炼道法的情况我也略有所闻,使用赤炼道法,必定会失去理智,可现在裴行俨外表虽然疯狂,但每一招每一式都十分清楚明了,显然距离他使出全部实力还有一定地步,他根本就沒有使出全部实力,而我就算是使出了全部实力,也不见得能够将尉迟恭压制得这么厉害,我,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第七百二十一话 华阴之战(六) ♂, 鸣金。让尉迟恭他们都撤回來。听得李神通坦言自己不是裴行俨的对手。殷开山立马就是朝着身后的传令官喝了一声。让他传令让尉迟恭他们撤回來。而紧接着。殷开山又是亲自指挥着城头上的弓箭手朝着城外抛射。也算是给城墙下的众将掩护吧。 见到殷开山如此下令。就连李神通也是沒办法理解了。虽然尉迟恭抵不过裴行俨。但坚持一下还是能够做到的。有尉迟恭他们在城墙下。至少能够延误那些冲车对城墙的冲击啊。若是任由这些冲车继续攻击城墙的话。那华阴城必定会被攻破的。李神通还以为殷开山是被裴行俨给吓住了。当即便是对殷开山说道:殷老将军。不妨就让我下去。与尉迟将军一块迎战裴行俨。有我两人联手。必定能够击败裴行俨。 听得李神通的话。殷开山却是摆了摆手。说道:我们派出了这么多战将。可那一边梁军的悍将更多。和梁军斗将。根本就是不智。 听得殷开山这么一说。倒也是在理。可紧接着李神通也是皱着眉头对殷开山问道:可若是不出城破坏那些冲车。那华阴城被攻破也是迟早的事情。有尉迟将军他们在下面。虽然不能破坏掉那些冲车。但至少能够减缓那些冲车攻击的频率。至少能够拖延一定时间吧。 不行。任凭李神通说烂了嘴巴。可殷开山还是那句话。不行。一下子就是将李神通所有劝说的话都给堵了回去。只听得殷开山继续说道:郡王。你们都是陛下所看重的将领。我绝对不能看着你们折损在这里。那样的话。我可沒办法跟陛下交代。 殷开山的固执也是让李神通有些哭笑不得。若是华阴城被攻破的话。那他们又岂能幸免。这殷开山不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将吗。怎么连这一点都看不出來。陛下把守住华阴的众人交给此人。难道。真的沒问題吗。李神通也是忍不住对殷开山的能力产生了质疑。 而殷开山此刻却是沒有心思对李神通继续解释了。一阵阵清脆的鸣金声在战场上响起。那在城墙下的众将听得这鸣金声。所有人都是不由得一愣。除开之前重伤。被士兵给抬回去的段志玄。其他人还是严格遵守了殷开山的命令。尉迟恭看着眼前的裴行俨。心中满是不甘。虽然知道自己不是裴行俨的对手。但和这样的高手对决。那也是令尉迟恭兴奋不已。可偏偏不行。城头上发布了命令。城下的众将那是必须遵守。无奈之下。朝着前面的裴行俨虚晃了一槊。便是立马调换马头。就是朝着來时之路发动逃走。 裴行俨也沒想到尉迟恭竟然会就这么逃走。也是不由得一愣。等他想起了要追击。尉迟恭也已经逃到了城门口了。而跟这样尉迟恭一块逃走的。还有刘弘基等战将。他们都是听得城头上的鸣金声。这才退回去的。而薛万彻和來家兄弟也想要追上去。却是被从城头所射下的大量箭矢给挡住了去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退回到城内。气得牙根痒痒。 当即裴行俨等人便是聚集到了一起。看着那城门被关闭。最后紧皱眉头。连忙推回到了城墙下冲车之后。等待着冲车对城墙继续发动攻击。而在军阵后方。看到这一幕的李靖等人也是眉头紧皱。李靖的脸上泛起了一阵疑惑。他的疑惑和李神通一样。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殷开山会好端端将将领都给收回城内。难道他不怕城墙下的冲车攻击嘛。 李靖想來想去。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來。回头望向了刘文静。而察觉到李靖的目光。刘文静也是轻轻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这殷开山的指挥有问題。如果是一个新手來指挥。那是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可殷开山是沙场老将。他不可能不清楚现在的局势。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殷开山绝对不是那种愚蠢的人。他这么做。一定也有他的用意。 用意。刘文静这么一说。李靖的疑惑还是沒有解决掉。李靖低头思索了片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立马就是闪过了一道寒光。紧接着噌的一下抬起头。扭过身子。就是朝着西面望去。沉声喝道:不好。我们很有可能中了李世民的奸计了。 李靖这么喊了一嗓子。也是把左右的刘文静和长孙恒安都给吓了一跳。而看到刘文静和长孙恒安的疑惑。李靖却是沒有那个时间來管。立马就是喝道:长孙将军。你立马点齐两万兵马。我们立马前往军阵后方布阵防御。刘大人。这里的指挥就交给你了。万万小心。一定要尽快攻下此城。 刘文静一开始还是满脸怀疑。可现在听得李靖的话。竟是要突然留守后方。刘文静也是跟着眼睛一亮。算是想明白了其中的问題所在。立马就是抬起头。一脸惊愕地看着李靖。沉声喝道:李将军。你的意思是。唐军很有可能会 不仅仅是唐军。见到刘文静已经猜出了自己的答案。李靖也是立马让长孙恒安点齐兵马。同时对刘文静喝道:我敢断定。肯定是李世民亲至。所以我们跟要做好防御。刘大人。这里一切就都交给你了。 既然明白了李靖的意思。刘文静自然不会在耽搁李靖了。而是任由李靖继续布阵防御。紧接着。刘文静也是下达了命令。让前方大军发动迅猛攻势。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击破华阴城。 在华阴城上。城外梁军近两万人的动向。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殷开山。而看到城外梁军的动向。殷开山也是脸色一变。不由得赞叹道:李靖果然厉害。我则只是稍稍露出了一点动向。竟然就被他给看出了破绽。 殷开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以及城外梁军的动向。都是让李神通以及李孝恭满脸的疑惑。脑袋上方蹦出了无数个问号。殷开山也顾不得解释了。立马就是转头对李神通抱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用不着再藏着掖着了。郡王。就烦请你带着小郡王。与尉迟将军他们一道出城一战。一定要将城外的梁军攻势给抵挡住。 虽然殷开山沒有回答自己的疑问。但身为一名合格战将的李神通听得殷开山的命令。也是立马抱拳应喝道:末将遵命。说完。李神通就是领着李孝恭两人一同转身往城下赶去。正好碰上了刚刚回來的尉迟恭等人。又是将众将给带下去。带着兵马就是出城作战。 而沒过多久。突然从城外又是传來了一把震天的战鼓声。只见在梁军军阵后方。一支五万人以上的大军突然出现在了地平线上。伴随着战鼓声。飞快地朝着梁军军阵发动攻击。看这支军队的铠甲制式以及军旗。竟是一支唐军军队。而为首一员大将。身穿一身黄金铠甲。手持大刀。分明就是本应该坐镇长安的大唐之主李世民。 李世民的大军突然出现。也是令战场的局势发生根本的转变。而幸亏先前就在军阵后方开始布阵的李靖见到如此。也是深深吸了口气。在旁边的长孙恒安见了。满脸惊愕。连忙转头问李靖:李将军。你是怎么知道李世民会出现。 而此刻李靖的脸色也是极为难看。对于长孙恒安的问话。李靖也是苦笑了起來。说道:我也是猜出來的。那殷开山乃是军中宿将。又岂会连连犯下这种行军错误。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唐军有埋伏。而按照情报。唐军除了坐镇长安的唐军之外。其他兵力全都集中在了眼前这华阴城内。所以唐军若是有所阴谋。那肯定就是长安的唐军离开长安。出兵于此。而不管怎么说。若是李世民不來。那他一个人留在长安。李世民又如何放心的下。所以我断定。李世民一定会亲自领兵前來。 听完李靖的一番分析之后。李世民所率领的唐军。已经是冲杀到距离梁军军阵不到八百步了。而远远看到梁军甚至已经做好了防御阵型。正在策马狂奔的李世民也是不由得眉头一皱。用力一扯。将坐下战马的速度给减了下來。扭头就是喝道:柴绍。敌军已经做好了应对。不可轻敌。 听得李世民的呼喝。刚刚领着骑兵队伍从李世民身边狂奔而过的大唐战将柴绍也是一边朝着梁军军阵冲击。一边大声喊道:陛下放心。末将一定会小心的。 得到柴绍这么一说。李世民也是稍稍放心了一下。却是皱着眉头看着前方。他也沒想到李靖竟然做好了防御措施。对于李靖的能力。李世民也是佩服不已。沒想到这样的贤才。竟然为万禾效命。李世民又是对李靖产生了某种叹息的心情。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把阴测测的声音却是从李世民耳边传來:陛下可是再担心那李靖。不妨事。就让属下帮陛下将那李靖给抓回來。 第七百二十二话 华阴之战(七) ♂, 虽然是临时起意。但总算是有所准备。所以在看到李世民的大军出现的那一刻。李靖还是很快组成防御阵型。李靖心中有些紧张。但脸上却是始终不动声色。沉声对手下的副将发出命令。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梁军的防御阵型给摆好。 而看着前方冲过來的唐军。在李靖身边的长孙恒安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对李靖说道:李将军。亏得你准备得及时。要不然。我们可就麻烦了。 长孙恒安所说的沒错。此刻从梁军后面杀奔而來的大军足足有六万。虽然比起梁军的兵马还要少一些。但如果真的被唐军杀一个措手不及。加上前方又在和华阴城内的唐军交战。很有可能会被前后夹击。落得大败收场。 李靖的脸上却是沒有丝毫放松。沉声说道:之前我就觉得这一战透着蹊跷。李世民可不是笨蛋。将这么重要的一战放在了城防不足的华阴城。而且将统帅之位交给了殷开山。以李世民的性格。这一战一定会是亲自指挥的。而刚刚殷开山突然将出城的战将又撤了回去。这一手就更有问題了。因此我才会认为这其中有诈。 虽然识破了李世民的计谋。但李靖却是沒有开心的意思。因为这并不能改变现在梁军的困境。尽管李靖提前做好了准备。但如果这样打下去的话。就算是能够获胜。那也是一场惨胜。而李世民就算是输了这一战。完全可以退守长安。以长安的城防。防守实力大损的梁军。那是绝对不会又问題的。好一个李世民。竟然从一开始就设下这么一个不败之局。 李靖的眉头紧锁。虽然按照这样的分析。无论如何。梁军这次出征长安都必定会以失败告终。但这并不代表李靖沒有办法破解这个死局。抬起头。前方两军已经开始交锋。而在唐军军阵当中。李世民那一身黄金铠甲显得额外耀眼。李靖的双目闪过了一道精光。沉声对身边的长孙恒安喝道:长孙将军。一切的胜机就靠你了。看到了吗。射杀李世民。一边说着。李靖的手指就是指向了远处的李世民。 沒错。射杀李世民。李世民在唐军当中的作用。堪比万禾对梁军的作用。虽然万禾手底下拥有李靖秦琼等一大批出色的绝世悍将。又有一群智谋超群的谋士。但如果万禾出了什么意外。那梁军实力必定会在短时间内。就分崩瓦解。而对于唐军也是一样的。李世民乃是整个大唐的支柱。若是李世民这个唐军的不败战神有什么意外。那唐军士气就会直接跌至谷底。不管李世民手下还有多少能征善战的大将。这场战斗唐军必败。 而听得李靖的话。长孙恒安也是连连点头。立马就是将背上的铁胎弓取下。同时反手又是取下了五支箭矢。长孙恒安也知道这次攻击的重要性。所以一出手就是五箭齐射。五箭齐射虽然不是长孙恒安最强的箭术水平。但之前长孙恒安就是凭着五箭齐射。将唐军悍将段志玄给射伤。足见这一招的威力。 当即长孙恒安就是将五支箭矢攥在手心。弯弓搭箭。瞄准了前方的李世民。张手一射。那五支箭矢立马就是离弦而出。飞快地朝着前方的李世民射去。 陛下小心。眼看着五支箭矢要射中李世民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呼喝声响起。紧接着。从唐军军阵当中突然飞射出三支箭矢。直接就是与长孙恒安所射出的五支箭矢相撞。瞬间就是将其中三支箭矢给打了下來。而剩下的两支箭矢则是继续朝着李世民飞射过去。不过李世民得到了提醒。也是有了防备。手中的宝剑连连挥舞。直接将剩下两支箭矢给击落在地。 一次绝杀的机会。竟然就这么被破坏了。长孙恒安也是不由得一愣。那双凝实的目光直接就是转向了之前射出那三支箭矢的方向。却是正好看到一员唐军战将。手持长弓。保持着射箭的姿势。此人还是长孙恒安的熟人。正是当日与长孙恒安交手过的瓦岗寨神箭手王伯当。 此刻王伯当身穿唐军战将的铠甲。与率领蒲山公营的李密一道。跟随着唐军朝着梁军发动攻势。李密已经是投靠了李世民。王伯当自然也要投靠到李世民帐下效命了。不管李密对李世民是否忠诚。但至少在他们共同的敌人面前。他们还是要并肩而战的。 哼。看到自己之前的手下败将。现在竟然坏了自己的大事。长孙恒安心中也是很不爽。双目紧紧盯着王伯当。右手再次从身后的箭匣抓起了一把箭矢。这一抓足足有六支箭矢。竟是要施展长孙恒安最强的六箭齐发。长孙恒安手握六箭。弯弓搭箭。直接将铁胎弓拉至满月状。却是沒有瞄准王伯当。而是依旧瞄准着李世民。眼角的余光却是扫了一眼王伯当。大有你再拦阻看看的意思。 而王伯当的脸色也是很难看。刚刚射出那三箭。却是已经超出了王伯当的实力。如今王伯当拉弓的手指已经是血迹斑斑。还在不停地颤抖。只是看到长孙恒安的举动。王伯当也是咬紧了牙关。一脸不服气地模样。再次抓起了三支箭矢。搭在长弓上就准备拉弓。就在这个时候。李密也是一脸担心地伸手搭在了王伯当的肩膀上。说道:伯当。行不行。 李密的确是很担心。不过他不是担心李世民的安危。而是担心王伯当。自从瓦岗寨破灭之后。李密身边的可用之人。就只剩下一个王伯当了。虽然徐世绩的身手了得。但徐世绩却是根本不听李密的命令。唯有王伯当对自己还是忠心耿耿。李密将來想要东山再起。可不能少掉王伯当的支持啊。 听得李密关切的话。王伯当的脸上也是难得露出了一丝微笑。对着李密轻轻点了点头。最后却是咬紧牙关。用力一拉。再次将长弓拉至满月。这一用力。顿时王伯当勾住弓弦的手指就是鲜血直流。那弓弦完全是嵌进了手指的肉里面。甚至连骨头都能看见。可见这手指所承受的疼痛有多大。但就算是如此。王伯当还是死死咬紧牙关。就是不肯松手。那双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长孙恒安。等待着对方放箭。 看到王伯当的举动。长孙恒安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了一丝冷笑。深吸了口气。张手就是射出了六支箭矢。只见那六支箭矢瞬间被弓弦弹出。飞快地朝着李世民所在的方向飞射出去。飞射在空中。甚至还在不停地交换着方位。六箭齐发与五箭齐射可不仅仅是多了一支箭矢那么简单。这一招的威力。远比之前的五箭齐射要大得多。 而看到长孙恒安这一箭。王伯当也是脸色一变。却是咬紧牙。怒吼一声。松开了弓弦。那三支箭矢也是带着王伯当的鲜血飞射而出。转眼就是与长孙恒安所射出的六支箭矢相撞。就听得叮叮两声。三支箭矢当中。却是只有两支箭矢与目标相撞。另外一支箭矢竟是射偏了。 剩下还有四支箭矢。带着强劲的力道。飞快地朝着李世民射去。而这次李世民虽然有了完全的准备。甚至还有几名亲卫挡在李世民的面前。可是看到这飞射过來的箭矢。他们都是脸色一变。他们跟着李世民在沙场上厮杀了多年。可从來沒有见过轨迹如此诡异的箭矢。这种在空中转來转去的箭矢。让人怎么挡啊。 不过李世民也不是普通人。看到这一幕。脸上也不露惊慌。却是张手一挥。紧接着。从李世民的身边立马就是蹦出了五六道人影。飞快地挡在了李世民的身前。等到那四支箭矢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地飞射到李世民的跟前。那几道人影也是跟着幻化成无数的影子。将那四支箭矢整个儿都给笼罩了起來。等到影子散去之后。那四支箭矢也是失去了踪迹。 逍遥门。在李靖的身边。立马就是响起了一声暴喝。紧接着。从李靖的身后闪现出了一道人影。却是天音门的高手张庆宇。此刻张庆宇的脸上是一脸凝重。 张庆宇突然出现。让李靖和长孙恒安也是有些吃惊。张庆宇是作为天音门护卫在李靖等人身边的高手。一直陪伴在李靖等人身边随身保护。毕竟先前万禾在长安的时候。也曾见过逍遥门的人出现在长安。难保这次进军长安。不会碰上逍遥门的人。所以万禾才会特地向天音门要求高手随身保护李靖等人。 李靖也算是半个江湖人。所以很快就习惯了张庆宇的突然出现。听得张庆宇的话。也是一脸惊讶地对张庆宇问道:张将军。你刚刚说逍遥门。难道 不错。张庆宇脸色有些难看。张手朝着身后一摆。顿时从他的身后就是蹦出了数十道身影。同时张庆宇也是沉声喝道:那些人都是逍遥门的人。逍遥门果然暗中支持大唐。 第七百二十三话 华阴之战(八) ♂, 逍遥门,听得张庆宇这么一说,早已经知道逍遥门和天音门的恩怨的李靖长孙恒安都是眉头紧皱,显然逍遥门这样的江湖门派,参与到这场关系到大梁与大唐兴盛的战斗当中,对于胜负却是有着关键性的作用,当即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又是同时将目光移到了张庆宇身上,特别是当张庆宇身后出现了那数十名身穿梁军士兵铠甲的身影之后,李靖和长孙恒安都是眼睛一亮。 张庆宇似乎也是察觉到了李靖和长孙恒安的视线,转过头却是笑道:两位将军请放心,梁王殿下在出征前就预料到逍遥门会参与其中,所以特地与几位长老商议,让在下带着门中高手前來助阵,几位师兄,我们动手吧, 随着张庆宇的一声呼喝,那几十名天音门的高手都是齐声啸叫了一声,然后纵身一跃,就是从一众将士们的头顶上飞掠而去,就算是落下,也只是轻轻踏了一下将士们的肩膀,甚至不少将士都沒有察觉到自己做了踏脚石,而张庆宇也是对着李靖和长孙恒安抱拳一礼,也是同样纵身飞跃而去,见到张庆宇等人的动作,李靖和长孙恒安也是不由得长舒了口气,之前逍遥门的人突然出现,也的确是让他们两人心中生出了一些担忧,总算有天音门的人去对付,那就用不着他们去伤脑筋了,紧接着,李靖便是转头对长孙恒安说道:怎么样,还能动手吗, 李靖突然问出这么一句,很明显,他还想着要让长孙恒安去射杀李世民,而长孙恒安也是立马听明白了李靖的意思,朝着前方李世民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经过了刚刚两番箭矢攻击,李世民似乎明白长孙恒安的厉害,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不仅那些逍遥门的高手挡在李世民的身前,更有不少亲卫出现在李世民的左右,将李世民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看到这一幕,长孙恒安却是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若是能够有百名弓箭手相助,倒也不是不可能, 李靖也看到了前面李世民的防护,本來问长孙恒安这句话也沒有真的期待长孙恒安能做到,可沒想到长孙恒安竟然给了这么一个答案,李靖也是又惊又喜,虽然现在梁军已经和唐军交锋上了,但要调出百名弓箭手倒也不是不可能,当即李靖便是对着身后的亲卫吩咐了一句,去调集弓箭手了,而长孙恒安却是对自己的亲兵吩咐了一句,让他们去准备箭匣,越多越好。 李靖这边还在准备着,那张庆宇等一批天音门的高手已经杀到了唐军军阵当中了,看着那几个在唐军军阵当中飘忽不定的身影,张庆宇立马就是大声喝道:逍遥门的贼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來闯,今日我倒是要跟你们算算旧账, 当日在长安的时候,张庆宇和易凡为了护送万禾出城,与逍遥门的高手干了一仗,易凡身中剧毒,而张庆宇也是全身是伤,张庆宇师出名门,这次可是吃了个大亏,早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可是正好找这些逍遥门的人來发泄一下。 桀桀桀桀,而听得张庆宇的呼喝声,那几道飘忽不定的身影也是发出了怪异的笑声,只听得其中一道身影阴阴笑道:老夫倒要看看,龚老鬼出來的弟子有多厉害, 说完,那道人影就是直接朝着张庆宇扑了过去,而其他几道人影也是迎着天音门的高手就是扑上前去,天音门和逍遥门几代仇怨,不管是天音门的弟子想杀逍遥门的弟子,这逍遥门的弟子又何尝不想杀天音门的人,双方这仇人见面,自然是分外眼红,直接就是缠斗到了一起,虽然天音门的人比较多,可逍遥门的人身手却是要强上不少,所以这短时间内,双方是别想分出胜负了。 而此时,李世民所率领的伏军已经是完全与梁军冲撞到了一起,腹背受敌的确是影响了梁军的发挥,虽然在李靖的指挥下,梁军的防守阵型还能抵挡一二,可现在已经是渐渐显露出了败迹,要是在继续下去,梁军必败无疑。 这战场上的局势,李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过他也很清楚,现在急也沒有用,李靖一面指挥着梁军将士迎敌,一面看着身边正在做准备的长孙恒安,已经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了长孙恒安身上了。 此刻长孙恒安手持铁胎弓,却是坐在战马上,闭目养神,沒过多久,李靖所安排的百余名弓箭手已经是來到了长孙恒安的身前,而之前长孙恒安所要求的箭匣也已经准备好了,长孙恒安身边近百名亲兵,几乎每人手中都有两三个箭匣,箭匣内都是装的满满的箭矢。 等到那些亲兵将箭匣都送到了长孙恒安身前的时候,长孙恒安也是瞬间睁开了双目,那双眼中绽放出锐利的精光,就好像两把利剑一般,让人不能直视,长孙恒安远远看了一眼前方李世民所在的方位,虽然那些逍遥门的高手都被张庆宇他们给引开了,但李世民身边还是有不少亲卫,而且在他周围的唐军士兵也是护在他身边。 对此,长孙恒安却是沒有半点动摇,当即便是冲着那调集过來的百余名弓箭手喝道:你们看准李世民所在的方向,只管射箭,我不叫停,你们谁也不准停,直到把你们身边所有的箭矢都射光为止,说着,长孙恒安便是让亲兵将一半的箭匣丢给了那些弓箭手。 听得长孙恒安这么一吩咐,那些弓箭手也沒二话,射箭杀敌本來就是他们的职责,当即他们就是抽出箭矢,弯弓搭箭,朝着李世民所在的方向射箭,李靖所调來的弓箭手,可是梁军中的好手,全都是当年來自于御林军平叛大军的老兵,不少人都是从后面攻打华阴城的战线中抽调过來的,虽然这个位置距离李世民所在的方位有些远,但这些老兵所射出來的箭矢却还是能够带着强劲的力道飞射向李世民。 不过就算是如此,李世民身边那些亲卫可不是吃素的,他们挥舞着手中的箭矢和盾牌,帮助李世民挡下这些箭矢,就算是偶尔有一两人被箭矢所射中,在他们的身后立马又是有人补上,根本就不让李世民暴露在箭雨之下,更不要说是射杀李世民了。 对此,长孙恒安却是依旧让弓箭手继续射箭,等到这些弓箭手差不多将自己箭匣的箭矢射光了,开始抽取地上那些箭匣的时候,长孙恒安终于开始动了,只见长孙恒安深吸一口气,手中一把抓向了身后的箭匣,却只是抽出了一支箭矢,而长孙恒安的手带起了一丝残影,转眼间就是弯弓搭箭,还未等人反应过來,那箭矢就已经是射了出去。 只见那箭矢犹如闪电一般,飞快地追上了前面那一阵箭雨,并且很快就是从箭雨中钻了出去,犹如闪电般,正中一名唐军亲卫的胸口,那箭矢也仅仅只是在亲卫胸口穿过,紧接着又是射中第二名亲卫的胸口,穿过了足足一半,这才停了下來,一箭威力竟然如此惊人,也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而再回过头看长孙恒安,却是发现在射出第一箭之后,长孙恒安的手就根本沒停下來过,等到第一支箭矢射杀两名敌人的时候,长孙恒安已经是接连射出了三支箭矢了,而且看长孙恒安的动作,甚至是越來越快。 箭矢快并不算什么,问題是长孙恒安所射出的每一箭,都有那么强劲的威力,那些护在李世民周围的亲卫都是唐军当中精挑细选的精锐之士,可沒有一个人能够挡得住长孙恒安的箭矢,就算是他们來得及将手中的盾牌举起來,可那精钢铸成的盾牌,面对长孙恒安的箭矢,却好似纸做的一般,转眼就被射穿,然后将盾牌后面的亲卫给射杀。 长孙恒安的箭矢发挥威力,而那百余名弓箭手所发出的箭雨也是慢慢起到了作用,只见那些箭矢虽然和长孙恒安的箭矢沒得比,但那么多箭矢射出,却是让李世民周围的亲卫和士兵带來极大的杀伤力,而且还能给长孙恒安的箭矢进行掩护,让那些亲卫对长孙恒安的箭矢更难防御。 过了好一会儿,长孙恒安已经是射出了一百五十多支箭矢,这也就意味着李世民身边被射杀的亲卫也是上了两百,李世民作为大唐皇帝,身边的亲卫的确是不少,但毕竟也是有个限度,加上梁军那百余名弓箭手的阻挠,终于李世民身边的亲卫已经有些接不上了,而身穿黄金铠甲的李世民也是隐约暴露出來了。 长孙恒安的神技展现出來,看得李靖也是热血沸腾,李靖也会射箭,但他的箭术也只是称得上一般罢了,最多就是比起普通的战将好一些,和眼前的长孙恒安根本就是沒办法比,而就在李靖为长孙恒安拍手叫好的时候,他却是突然发现,之前施展六箭齐发神技都沒有半点反应的长孙恒安,此刻却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第七百二十四话 华阴之战(九) ♂, 看到长孙恒安那气喘如牛的模样,李靖也是不由得一愣,他以前可是从來沒有见过长孙恒安累成这个样子,这个时候李靖才突然意识到,长孙恒安在这么短的时间出这么多支箭矢,所消耗的体能有多大,当即李靖也是连忙关切地问道:长孙将军,你怎么样,能不能支持住啊, 因为体能的关系,长孙恒安也是稍稍停顿了片刻,而听得李靖的问话,长孙恒安轻轻地摇了摇头,双目紧紧盯着前方,特别是当他看到前方李世民的那一身黄金铠甲之后,顿时双目就是精光一闪,只见长孙恒安猛地将已经沾满了鲜血的右手往旁边的箭匣一伸,却是一把抽出了八支箭矢,掌心攥住箭矢的尾部,直接搭在了弓弦之上,深吸了口气,弯弓搭箭,再次将那铁胎弓拉至满月。 而在旁边的李靖见了也是大吃一惊,若是他沒有记错的话,之前长孙恒安可是亲口说了,他现在只能做到六箭齐发,可现在竟是一口气使出了八箭,这可不是单纯地加上两支箭矢那么简单,李靖相信,多出这两支箭矢,对于长孙恒安的右手來说,所承受的压力将会是倍增,当即李靖便是立马劝道:长孙将军,若是太勉强就算了吧,我还有其他办法击退唐军的, 沒,沒关系,听得李靖的话,长孙恒安却并沒有放弃的意思,而是咬紧牙关,双手更是拉开了几分,那弓箭在长孙恒安的手中有如磐石一般牢固,长孙恒安当然知道李靖肯定会有其他的办法,但眼下这么一个好机会,甚至能够将李世民一箭射杀,杀了李世民,就等于是帮助万禾除掉了一个大敌,长孙恒安绝对不能放弃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想到这一点,长孙恒安的双目更是精光爆射,口中猛地喝了一声,如春雷初放,而手中的那八支箭矢更是随着这一声呼喝从铁胎弓上飞射而出,射完这一箭之后,长孙恒安顿时脸色一白,两眼一翻,就这么撒手从马背上摔了下去,而早有准备的李靖见了,也是连忙是伸出手将长孙恒安给扶住,同时双目也是关切地看着那射出的八支箭矢。 在长孙恒安射出八支箭矢的同时,那百余名弓箭手也依旧执行着长孙恒安的命令,不停地朝着李世民周围射箭,而长孙恒安所射出的箭矢也是正好与那些弓箭手所射出的箭矢混合在一起,飞快地朝着李世民飞射而去,之前李世民等人也早就注意到了长孙恒安所射出的箭矢,当即便是想要拔出宝剑格挡,奈何那八支箭矢与百余支箭矢混合在一起,根本就无从分辨。 等到了下一刻,那八支箭矢从百余支箭矢中突围出來的时候,距离李世民也只有不到十步的距离了,转眼间,那八支箭矢竟是带着诡异的弧线,瞬间就是瞄准了李世民全身上下八处要害部位,见到如此,李世民再也保持不住之前那冷静的表情了,双手紧握宝剑,在身前疯狂地劈砍,就是想要将那八支箭矢全都给砍落,与此同时,在李世民身边的那些亲卫也是冲上前來,想要用他们的身体为李世民挡下这些要命的箭矢。 只不过很可惜,这些亲卫用他们的性命去捍卫李世民的安全,可八支箭矢当中,他们却只是挡下了其中五支箭矢,还有三支箭矢依旧是带着及其诡异的轨迹从这些亲卫当中的缝隙钻了进去,继续朝着李世民飞射,而李世民此刻也是眼中精光一闪,双手紧握宝剑就是朝着前方挥砍了十余剑。 只听得铛铛铛三声脆响,李世民听到这声音也是立马露出了惊喜之色,难道这三支箭矢全都被自己给挡下來了,可就在下一刻,李世民就感觉到自己的胸口突然传來了一阵钻心的疼痛,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推得李世民整个身子都往后倒退,而飞在空中的时候,李世民也是忍住剧痛低头一看,只见一支箭矢正骇然插在自己的胸口,已经射穿了那黄金铠甲,鲜血也在不停地往外冒,等到李世民重重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间,两支被斩断的箭矢也是正好落在了李世民的眼前,其中半截箭矢竟是再次从中被斩断,显然正是李世民那第三剑的杰作。 战场上一片寂静,无论是前方华阴城上的战斗还是后方的战斗,几乎所有人都是停了下來,转头望向了刚刚李世民被射倒的方向,唐军将士上下自然是希望看到他们心目中的无敌战神能够再次站起來,而另一边的梁军将士却是希望李世民再也不要站起來了,所有人都是忍不住屏住呼吸,想要看到这一箭的结果,唯有那些亲卫疯狂地朝着李世民涌了过去,过了好半天,只见那些亲卫的身子围作一团,飞快地朝着军阵后方赶去,而李世民那一身黄金铠甲却是再也沒有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当中,这个结果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李世民已死,李世民已死,看到这一幕,李靖脸上的表情立马就是变成了一片惊喜,扶着身边已经昏迷了的长孙恒安,将他交给了亲兵,然后拔出宝剑,大声呼喝起來,很快,李靖的声音就是传遍了整个战场,所有的梁军将士在听到这把喊声之后,顿时就是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那声音几乎能够将华阴城的城墙给震动了。 李世民已死,李世民已死,所有的梁军将士口中一边呼喊着这句话,似乎这句话能够给他们带來无尽的力量,而相反,在听到梁军将士那一声声呐喊声之后,唐军的士气却是一落千丈,无论是在华阴城城头上的唐军还是在城外的唐军,面对梁军的进攻,都是变得节节败退,城外的唐军已经是随着李世民的帅旗开始往回退,而华阴城前,甚至已经有梁军开始攀爬上城头了。 在城头上,李神通已经是方寸大乱,手中挥舞着长枪,不停地点杀那些试图朝他攻击的梁军士兵,而他的脸上却是充满了惊慌,口中还在不停地喊道:不可能,不可能,陛下不会死,不会死, 老将殷开山则是满脸变得苍白,噌噌两步就是踉跄地往后退,要不是身后的殷郊上前扶住,只怕殷开山早已经是瘫坐在地上了,而殷开山也是同样不敢置信地看着城外那渐渐远去的李世民的帅旗,这次他与李世民设下这个局,原本以为是胜券在握了,却沒想到突然发生了这等逆转,殷开山虽然纵横战场多年,但这种变化也是让他根本无法接受。 不仅是李神通和殷开山乱了,在城头上所有的战将全都心神大乱,以刘弘基为首的天策府战将都是对李世民忠心耿耿,现在看到李世民生死未卜,他们简直恨不得立马冲出城去探听清楚,加上梁军冲上城头,使得城头上的守军阵型大乱,连一向稳重的刘弘基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是闷头厮杀。 总算殷开山也是一员经验丰富的老将,沒过多久,总算是从惊慌中缓过劲來,看到周围的混乱,殷开山也是大吃一惊,慌忙喊道:不要乱,不要乱,稳住,稳住, 爹,殷开山之子殷郊一口气冲到殷开山身边,扯着嗓子就是对殷开山喊道:不行了,城头上的敌人越來越多了,再这么下去,这华阴城肯定是守不住了, 其实用不着殷郊说,殷开山也已经看清楚了现在的局势,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殷开山就是咬紧牙关,一口气冲到了不远处的李神通身边,一把拉住李神通,喊道:郡王,郡王,清醒一点,郡王,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已经完全陷入慌乱当中的李神通却是沒有那么容易清醒过來,根本就是不理殷开山的呼喊,一把就是甩开了殷开山的手,继续提着长枪朝前厮杀,李神通甚至有些陷入疯狂,在他枪下甚至还有不少唐军士兵受伤。 看到这一幕,殷开山更是不敢耽搁,一个箭步就是冲上前,直接抓起了李神通的衣领,一拳就是挥了过去,正中李神通的脸颊,其实以李神通的本领,就算是十个殷开山也不见得能够伤得了李神通,不过李神通现在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不楚了,这才会被殷开山击中,从脸颊上所传來的疼痛感,也是让李神通立马清醒了过來,同时殷开山也是再次冲着李神通喝道:郡王,看殷开山那紧握拳头的架势,似乎李神通不清醒的话,他还要再打一拳。 总算李神通此刻已经清醒过來,看了看左右的情况,立马就是对殷开山喊道:殷老将军,现在,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见到李神通清醒了,殷开山也是松开了拳头,并且与李神通并肩而立,共同砍杀那些想要冲过來的梁军士兵,口中大声喝道:郡王,华阴城已经守不住了,应该及早撤出华阴城,保存实力才是上策啊, 第七百二十五话 华阴之战(十) ♂, 撤。撤出华阴城。听得殷开山的话。李神通似乎也是大吃一惊。不过很快李神通也是反应了过來。看眼下华阴城的情况。除了撤退。似乎也沒有别的好办法了。不过李神通还是有些犹豫。虽然他不知道李世民和殷开山之间所设定的策略是如何的。但现在李世民生死未仆。殷开山就下令退出华阴城。这其中的责任可是很大的。哪怕殷开山是大唐开国老将。也不见得能够承担得起啊。最后李神通也是一脸凝重地望向了殷开山。问道:殷老将军。你确定要这么做。 殷开山似乎也明白李神通这么问的用意。但殷开山却是一脸无奈地苦笑道:事到如今。也只能是如此了。如果陛下在此。我相信陛下也会同意这么做的。事后如果是要有什么责任的话。那老夫当一肩承担。 得到了殷开山的回答。李神通也是无话可说了。不过最后李神通还是深吸了口气。却是朗声喝道:这样一个重担。又岂能让老将军一人來担。孝常。传令下去。全军突围。撤出华阴城。 李神通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身后那还在厮杀的李孝常喊的。李孝常听得这喊话。也是不由得一愣。他倒是沒想那么多。立马就是去执行李神通的命令去了。倒是殷开山听得李神通的这话。也是大吃一惊。李神通这么说。就意味着将这下令撤军的责任拉倒他自己身上去了。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真往大了说。那可就是有资敌之嫌。那样的话。就算李神通是皇家宗室。也不见得能够开脱得了这个罪责。不过看到李孝常已经是将李神通的命令给传达下去了。殷开山想要拦阻也已经來不及了。最后只能是苦笑着对李神通说道:郡王。这又是何必呢。 李神通爽朗地笑了起來。对殷开山喝道:老将军此言差矣。既然老将军确信陛下会认同这个命令。那我也坚信。陛下一定能够逢凶化吉。那这么做又有什么问題。老将军不必多说了。准备突围吧。说完。李神通再次提起长枪。继续朝着前方那些冲上城头的梁军士兵扑杀过去。 见到李神通都这么说了。殷开山也是不由得苦笑起來。同时也是讲目光移向了城外方向。看着那已经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的李世民的帅旗。不由自主地念叨:但愿。陛下真的能够逢凶化吉吧。 而与此同时。在城外的梁军军阵后方。李靖让亲兵将长孙恒安送了下去。自己则是领着兵马继续朝着唐军发动反扑。既然唐军送上门來了。自然是要尽量将这些唐军给斩杀干净。也算是为将來进攻长安做好准备。不过李靖也只是朝前冲击了片刻。就停了下來。因为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名敌人。而且还是李靖的熟人。 只见在李靖前方百余步。一名手持双剑的战将挡在了李靖的面前。这战将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瓦岗寨的猛将徐世绩。而此刻的徐世绩一脸的冷傲。盯着李靖的目光中透着丝丝的杀意。丝毫沒有意识到。现在唐军正面临大败。更沒有要退走的意思。 看着徐世绩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李靖的眼睛也是眯成了一条缝。当年他第一次与徐世绩交手。就是当初李靖奉命去攻打历阳的杜伏威。而徐世绩则是中了王世充的计谋。错把李靖的兵马当成了王世充的大军。两人错有错着地打了一场。当时李靖是略胜一筹。而李靖也是经过了那一战。认出了徐世绩的武学來历。看着徐世绩手持双剑的模样。李靖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微笑着说道:想不到。想不到。一向都是培养女弟子的静水馆主。这一代的亲传弟子竟然是一名男子。若非你这清水剑法。在下还真不敢相信你就是静水馆主的亲传弟子。 如果有武林人士现在在这里听到李靖的话。只怕是会大吃一惊。逍遥门和天音门之争虽然愈演愈烈。但两个门派毕竟是隐世百年的大门派。就算是相隔几十年一次的争斗。也都只有少数几名江湖高手得知。而在更多的江湖人心目中。紫云道人静水馆主赤火道人以及长安大侠。这四人才一直都是被誉为当今武林的四大高手。当然。其中长安大侠史万宝只是因为平素行侠仗义。声誉极好。才会被列于四大高手之列。要论身手。史万宝与其他三位高手那是相差太多。 紫云道人出身江湖名门紫云观。紫云道人更是紫云观的观主。紫云观每一代的观主。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赤火道人则是亦正亦邪。身手更是极为了得。这一点从赤火道人的亲传弟子裴行俨就能看得出來。如今裴行俨的赤练功法已经越來越精纯。要单比实力。甚至已经超过了李靖。真正成为万禾手下的第一高手。 除开了紫云道人和赤火道人。剩下最后一名高手静水馆主的名气。在江湖上却是一点都不比另外三人差。静水馆。与紫云观一样。都是被江湖正道的名门。只不过静水馆所招收的。都是女弟子。加上行事极为低调。所以在江湖上却是很少有人看到静水馆的弟子行走。但是能够将静水馆主与紫云道人赤火道人两人相提并论。是因为静水馆主的实力比起另外两人也是丝毫不逊色。这一点。已经有静水馆主那赫赫战绩证实了。 只不过。自从几十年前静水馆主退隐江湖之后。就再也沒有人见过静水馆主的身手。而静水馆的行踪也是随着静水馆主退隐江湖而慢慢淡出了武林人士的视野。静水馆。也就成为江湖上最为神秘的一个地方。很多人都想要找到静水馆。最终却是不得其门。而现在李靖。这位紫云道人的亲传弟子却是突然说起。瓦岗寨的猛将徐世绩。就是静水馆主的亲传弟子。这个消息要是传到了江湖上。必然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只怕有不少人会找上徐世绩。想要问问清楚关于静水馆的所在。 而对于这一切的后果。徐世绩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他的双目始终是盯着李靖。阴沉着脸。冷哼道:李靖。你是万禾手下的第一大将。杀了你。就等于斩去了万禾的一臂。哼。我倒是很想看看。当万禾那狗贼知道你死在我的手中。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听得徐世绩辱骂万禾。李靖的脸上也是立马闪过了一道怒意。当即便是将自己手中那把佩剑丢在了一边。却是慢慢抽出了悬挂在腰间的另一把佩剑。这把佩剑一抽出來。顿时就是闪过了一道动人心魄的光芒。只要不是瞎子。就看得出來。这绝对是一把宝剑。这把宝剑正是李靖师门所传的宝剑。紫云清露剑。 这把紫云清露剑。乃是紫云观的传世宝剑。紫云道人将这把剑传给了李靖。足见他对李靖的厚望。不过李靖平时很少用这把剑对敌。只有在自己处理江湖恩怨的时候。才会将这把剑亮出來。上次用这把宝剑。还是李靖对上长安大侠史万宝的时候。而现在李靖再次动用紫云清露剑。自然是因为他的对手是与紫云道人齐名的静水馆主的弟子。 见到李靖亮出了紫云清露剑。那徐世绩也是双目光芒一转。却是流露出了两道刺眼的亮光。紧接着徐世绩也是阴沉着脸哼道:紫云清露剑。好。不愧为李靖。沒想到连紫云道人也对你如此看重。哼。这么一來。杀你就更有价值了。 听得徐世绩的话。李靖却是笑了起來。将紫云清露剑提在了胸口。那宝剑上所流转的光芒映在了李靖的脸上。为李靖平添了一股肃杀之气。李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胜负未分。你就断言能杀了我。果然不愧是静水馆主的弟子。与静水馆主一样的高傲。只不过。却不知道你的实力是否有静水馆主那么强。能不能配得起这份高傲。 徐世绩也是慢慢将双手的宝剑举了起來。在自己的面前交叉了起來。冷笑道:有沒有这个实力。你不妨亲自來验证一下。相信不仅是你我。就连你我的师长都很想知道。紫云清露剑与清水双剑相比。到底那把剑更加锋利。更加强。 徐世绩这话一说出口。他与李靖之间的气场也是相撞。顿时就是爆发出了一股强劲的劲风。这股劲风更是将所有靠近两人的两军将士都给弹开。沒有人能够靠近两人周围五十余步的距离。而两军的将士在吃了几次亏之后也是学乖了。都是直接绕开了这两人。无形中也是给两人开辟了一个空地作为两人的战场。 约莫一炷香过后。两人似乎也不满足于只是气场上的较量。张口就是暴喝一声。几乎是同时从各自的坐骑上跳了起來。朝着对方扑了过去。两人的交锋。也是将这场大战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 第七百二十六话 华阴之战(十一) ♂, 李靖从马背上跳起來的那一瞬间,双目紫芒一闪而过,手中的紫云清露剑上立马就是出现了一团团的紫云,紫云绕着紫云清露剑不停的旋转,让清露剑的剑芒也是忽隐忽现。 而另一边,徐世绩双手中的清水双剑却是刚好相反,在徐世绩功力的引导之下,清水双剑顿时就是迸射出强烈的亮光,令人根本无法直视,徐世绩双目也是同样迸射着亮光,直接朝着李靖扑杀过去,双剑分别从左右两边朝着李靖的颈脖刺了过去。 面对徐世绩的攻击,李靖手握清露剑左右一挥,便是将清水双剑给弹开,随即又是在空中一个翻滚,飞出一脚直接就是朝着徐世绩的面门踹了过去,而徐世绩也是同时一个翻身,及时将自己的身子一转,躲过了李靖的攻击,然后两人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只是这一落地,两人便是立马朝着对方发动了攻击,首先便是徐世绩的抢攻,只见徐世绩手中的双剑有如泉水一般,源源不绝,一道道银光随着双剑疯狂地朝着李靖刺出,攻击一招接一招,而反观李靖,在发出第一招攻击之后,便一直处于守势,但徐世绩的双剑也无法攻破李靖的防守,就听得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响起,两人转眼间就是过了数十招。 而与此同时,在战场的另一边,张庆宇率领着天音门弟子已经是与逍遥门的弟子战作了一团,虽然张庆宇所率领的天音门弟子都是年轻一代子弟,修为自然不能和龚杰等老一辈高手相提并论,但所幸这些逍遥门的子弟也不是什么高手,两方也是战了个平手,甚至天音门这边还稍稍占了上风。 只见张庆宇一拳一掌直接将眼前一名逍遥门弟子给击退,却是正好看到周围的战局发生了巨大转变,那些唐军士兵已经是开始节节败退,当即张庆宇也是不由得大喜,现在逍遥门明显已经投奔了李世民,若是梁军能够打败唐军,那对于击败逍遥门,也是有着极大的助力的,张庆宇立马就是对着左右喝道:几位师兄,杀光这些逍遥门的贼子, 桀桀桀桀,就在这个时候,先前那把诡异的笑声又是再次响了起來,不过这次张庆宇却是听得仔细,这笑声根本就不是來自于眼前这些逍遥门子弟当中,而是从周围的那些唐军和梁军士兵当中传过來的,而且声音飘忽不定,只听得这把声音忽大忽小地哼道:小子,别太猖狂了,就算是龚杰來了,老夫也未必放在眼里,几个初出茅庐的小鬼,也敢在老夫面前张扬, 听得这声音,张庆宇的脸色也是不由得一变,先前张庆宇还沒有听出來,可现在张庆宇却是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绝对是和他师傅龚杰一个级别的高手,这样的高手竟然出现在这里,恐怕他们几十人加起來,也未必能够击败对方。 仿佛是为了印证张庆宇的猜想,到了下一刻,突然两声惨叫声响起,两名天音门的子弟直接就是被击打得倒飞了出來,口吐鲜血,最后重重摔在地上,就算是不死,伤得也不轻,张庆宇见了,也是大吃一惊,立马就是纵身一跃,赶到那两名天音门子弟身边,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两粒小药丸,直接塞在了那两名天音门子弟的口中,总算是暂时缓解了他们的伤势,紧接着,张庆宇站起身,转头望去,却是正好看到将这两名天音门子弟击伤的凶手。 一名身穿道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双手背在身后,眯着眼睛看着这边,嘴角微微带着冷笑,看着张庆宇,哼道:小子,果然有几分胆识,龚杰倒是收了个好徒弟, 听这老道口口声声都提着自己的师傅,而且还出言不逊,张庆宇虽然恼怒,但却沒有因此失去冷静,至少从对方的态度中可以看出,这名老道肯定是与自己师傅相识,恐怕还是和自己师傅一辈的高手,所以张庆宇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愤怒,阴沉着脸看着老道,沉声喝道:你,是何人,是逍遥门的贼人,问完这个问題,张庆宇还不忘打了个手势,让那些天音门的弟子全都退了回來,围在了张庆宇的身边。 小子,明知故问啊,老道见到张庆宇始终保持冷静,并沒有因为自己的话语而变得愤怒,也是越发欣赏地看着张庆宇,双手往左右一摆,那宽大的袖口直接扇起了一阵劲风,将左右的那些逍遥门弟子全都给扇到了身后,紧接着,那些逍遥门弟子全都是闪进了唐军士兵当中,转眼就不见了踪迹,而老道也是桀桀一笑,说道:小子,这一仗我们逍遥门认了这个栽,不过你们也别得意,这次我们可不会像几十年前那样输的,你们等着吧, 说完,老道却是不再理会张庆宇,大袖一拂,便是转身隐入了周围的士兵当中,转眼就不见人影了,而张庆宇等人也是忌惮老道的本事,所有人都沒有敢上前追击,只能是目送对方离开,等到那老道离开之后,其中一名天音门弟子这才转头对张庆宇问道:张师弟,这老道是什么人,似乎认得龚长老的样子, 张庆宇也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逍遥门的贼子,等下次我去禀明师傅,看看师傅是不是知道此人的身份,行了,既然逍遥门的贼子已经逃了,门主交代过,我们只需应付逍遥门的贼人,其他的事情,我们一概不过问,带着两位师兄退下疗伤吧, 张庆宇等人在从长安出发之前,的确是接到过天音门门主的命令,天音门是出世门派,只能是在逍遥门的人出现的时候才能出手,其他时候不得干预世俗事务,所以既然将逍遥门的人给击退了,那张庆宇等人也沒有出手的理由了,更何况,现在梁军形势大好,就算是他们不出手,梁军也是必定大胜,当即张庆宇等人就是相互点了点头,搀扶着之前被老道击伤的那两名同门,也是同样隐退在士兵当中。 张庆宇他们这边结束了战斗,可李靖和徐世绩这边却还在激战当中,徐世绩原本实力就不弱,这次为了报仇,特地返回静水馆,向师傅静水馆主重新修习静水馆的武学,实力大增,比起以前连罗士信都不如的实力,那是大有长进,而李靖所练的,乃是天下武学当中最为正统的紫霞功,虽然初期进展缓慢,但李靖现在已经是修炼到了后期,内力雄厚,早已经跻身天下高手之列,两人这一斗,可以说是棋逢对手。 这上百招过去了,两人却是依旧沒有分出个胜负,就听得铛的一声,李靖与徐世绩两人的身影再次分开,只见徐世绩肩膀上的护肩已经是不知所终,而李靖的胸口也是多了一条划痕,将胸甲一分为二,所幸并沒有伤到肌肤。 显然经过之前上百招的交锋,两人谁也沒有占到半点便宜,李靖此刻也是越发沉着起來,他沒想到当年的徐世绩竟然变得这么厉害,在万禾帐下的大将当中,恐怕也只有自己和裴行俨两人能够与徐世绩较量了,而想起徐世绩对万禾的恨意,若是让他抓住机会,对上万禾帐下的其他战将,那肯定是不会剑下留情的,当即李靖对徐世绩也是生出了杀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在这里将徐世绩给拿下。 而另一边,徐世绩对李靖的杀意也是更浓了,在徐世绩看來,所有辅佐万禾的人,全都是自己的仇人,李靖的身手如此了得,对万禾的帮助也一定更大,当即徐世绩便是咬紧牙关,手中双剑一交叉,便是直接朝着李靖再次刺了过來。 面对徐世绩的攻击,李靖也不再处于守势,而是张口一哼,却是将体内的紫霞功运到了极致,擎起紫云清露剑就是朝着那清水双剑一扫,这一扫,那剑上的紫云也是带起了一片紫色的光芒,竟是有如绸缎一样,将清水双剑所带起的亮光完全给裹住了,但这也只是暂时的现象,很快那亮光就是立马冲破了紫芒的包裹,再次朝着李靖的身上飞射过來,不过有了之前紫芒的阻碍,李靖已经是做好了准备,纵身一跃,跃过了清水双剑的攻击,整个身子飞到半空中,却是单手提起清露剑,在身前幻化成无数的剑花,朝着徐世绩身上落下去。 眼看着那些剑花就要落在徐世绩的身上了,那徐世绩却是一点也沒有惊慌失措,反倒是双目闪过了一道精光,冷哼一声,只见他的身子一扭,突然一道黑影从那一片剑芒中突出,由下至上,宛如闪电般朝着那飞跃到半空中的李靖攻去,竟是徐世绩的左腿。 当初李靖出师的时候,紫云道人就曾经告诫过李靖,遇上静水馆主或者是静水馆主的弟子,最要注意的,就是他们的左腿,因为静水馆主虽然以剑法见长,但真正的杀招,却是静水馆主的腿法,可以说,静水馆主的腿法,堪称江湖一绝, 第七百二十七话 华阴之战(十二) ♂, 既然早就得到紫云道人的告诫,李靖自然有小心提防,从一开始,李靖就是一直放了一份心思在徐世绩的左腿上,现在看到徐世绩的攻击,李靖也是立马身子一扭,竟硬是在空中将自己的身子给偏移了半分,只不过徐世绩这一脚的速度却是要比李靖预计的还要快,李靖也只是堪堪避开了那要害部位,徐世绩的脚还是踢中了李靖的下腹。 被这一脚给踢中,李靖顿时就是感觉到一阵阴冷从被踢中的部位传了过來,紧接着,立马就是传遍了李靖的全身,那种阴冷的感觉,就好像瞬间将李靖整个身体都给冻僵了一般,所幸李靖也沒有因此慌乱,顺着徐世绩这一脚的力道,整个人也是朝着后面倒飞了出去,而飞在空中的时候,李靖也是体内紫霞功一转,也是立马将那股阴冷的感觉驱逐出去,随即李靖在空中一翻,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单手握住清露剑就是一摆,再次摆好了防守姿势。 表面上看,李靖好像一点都沒有受伤,但实际上,李靖依然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下腹处传來一阵阵阴冷,只不过被自己的紫霞功内力所压制了而已,而徐世绩看到自己的师门绝招一出,竟然沒有伤到李靖,也是不由得一惊,这个时候,李靖又是暴喝一声,却是趁着徐世绩心神动摇之际,展开了反攻。 紫云观以紫云清露剑为师门宝物,自然也有专属紫云清露剑的剑法,而李靖施展开这套剑法,顿时就是一片紫芒闪烁,转眼就是将李靖与徐世绩两人给笼罩了起來,徐世绩虽然也有反击,但之前沒有伤到李靖,也是让徐世绩惊疑不定,从一开始的攻势却是转变成了守势,手中的双剑舞成一团,将那一道道紫芒挡在了身前。 十余招过后,李靖见到自己的剑芒始终突破不了清水双剑的防御,脸色却是变得越來越白了,就连紫云清露剑的攻势也是减慢了不少,李靖的这个变化落在了徐世绩的眼中,顿时就是让徐世绩一开始的担忧消失无踪,心中暗暗冷哼道:我还以为紫云观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能够抵挡师傅的腿法呢,原來,一切都是他在硬撑, 徐世绩既然是静水馆主的亲传弟子,当然很清楚静水馆功法的厉害,特别是经过那招腿法踢出的那丝阴寒功力,专门破内家功法,当年静水馆主在江湖上闯荡出那么大的名头,正是这招腿法的功劳,而且硬撑得越久,对身体的损伤就越大,徐世绩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自得的表情,嘿嘿一笑,就是提起双剑朝着李靖连连劈砍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李靖也是提起了紫云清露剑朝着徐世绩落去,三把剑顿时就是在两人中间碰撞,这三把剑中的任意一把,那都是举世无双的好剑,如此硬拼之下,三剑竟是发出了一声犹如龙吟般的啸叫声,顿时就是震慑住整个战场,无论是唐军还是梁军,所有人都再次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将目光集中到了李靖与徐世绩的交锋当中。 喝啊,随着徐世绩的一声暴喝,李靖的脸色又是变得苍白了几分,甚至连口鼻中的呼吸,都透出了一丝寒意,看到如此,徐世绩更是高兴,这分明就是那股阴冷之气在发挥作用的证据,当即徐世绩就是再次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双目更是透着杀意,想要将李靖就此斩杀于自己的剑下。 清水双剑的力道一加,李靖似乎已经是吃不消了,脚下连连后退,竟是被徐世绩给逼得后退了十余步,而徐世绩一点也沒有放过李靖的意思,双腿不停地朝着前面迈出去,大有趁你病要你命的架势,而在远处看到这一幕的裴行俨等战将都是一脸惊愕,他们以前还真沒有见过有谁能够将李靖逼成这样,当即裴行俨等人都是连连高呼,掉头就是朝着这边赶过來,显然是想要前來救援李靖,只不过他们距离李靖这边实在是太远了,想要救助李靖根本就來不及。 而徐世绩显然也注意到了裴行俨等人,此刻却是一边加大手中的力道,一边狂笑,喊道:李靖,你去死吧,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说完,徐世绩又是一声大喝,将全身的力道都是运在了手中的清水双剑上,只见那双剑剑刃已经是渐渐逼近了李靖的咽喉,接下來只要徐世绩双手一转,那双剑就能将李靖的脑袋给剪下來。 呔,眼看着李靖就要死于徐世绩之手,甚至就连裴行俨等人也都以为李靖在劫难逃了,一个个怒目相视,恨不得立刻赶过來为李靖报仇,而就在这个时候,李靖突然暴喝一声,之前还是一脸苍白的模样,却是随着这一声暴喝,一道紫云从他的口鼻中喷出,在他的脸上一转,顿时就是将那片苍白给驱逐干净,而紧接着,就看到李靖突然将紧握宝剑的双手给松开,脚下一游,却是如泥鳅一般直接流转到了徐世绩的身后。 之前徐世绩为了斩杀李靖,已经是将全身的力量都用在了双剑上,可现在李靖这一撒手,徐世绩全身的力道顿时就是扑了个空,整个身子也是直接往前扑了过去,好不容易将身子给站稳了,从身后却是传來了一股巨大的力道,徐世绩勉强來得及转过头看,正好看到李靖举起了双掌,掌心紫云缭绕,朝着徐世绩的后背落了下去,口中高呼:吃我这记云击掌, 云击掌,这个时候,徐世绩仿佛感觉一切都变得很慢,而在徐世绩的脑海中也是不断跳动着过往的一些经历,最后却是回想起以前跟随师傅学武的时候,师傅为他解释过天下四大高手的绝招,赤火道人的拳头静水馆主的左腿以及长安大侠的剑,而最后,则是紫云道人的掌。 这一切都如闪电般在徐世绩的脑海中闪过,可徐世绩已经沒有机会去后悔了,李靖的双掌重重地落在了徐世绩的后背心,紧接着,就看到徐世绩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直接就是扑在了地上,震起了一片尘土。 而李靖使出这一招云击掌之后,全身上下的劲道也都是用光了,身子一个踉跄,却是差点站不稳,此刻他的脸色又是变成了一片苍白,这次他可不是骗人的,而是理解所造成的这种情况,云击掌,乃是所有紫云观弟子必修的掌法,但也同时是紫云观所有武学中威力最强的掌法,这套掌法学会易但精通却难,当年紫云道人可是花了整整十年來练习这套掌法,紫云道人使出云击掌,可以说是收放自如,而身为紫云道人的亲传弟子,李靖自然也不会小觑这套掌法,每天更是将这套掌法作为必练的功课,只不过李靖现在还年轻,想要达到紫云道人那个程度却还差不少,所以这一掌使出,李靖就要付出脱力的代价了。 上,此刻在李靖和徐世绩身边的,已经全都是梁军士兵了,李靖脱力,徐世绩则是直接被云击掌给击晕了,却是便宜了这些梁军士兵,他们一拥而上,就是直接扑向了那趴在地上的徐世绩,这可是唐军大将啊,抓到了他,那可是多大的一份功劳,剩下那些实在挤不进去的,就只有转而去搀扶李靖,也算是在统帅面前卖个乖了。 哼,给我滚,就在那些梁军士兵拿出了牛筋绳,准备吧徐世绩给绑起來的时候,突然一声娇喝声响起,紧接着一道亮光突然从那些梁军士兵的头顶上闪现,转眼间,就是变成了一片血光,只见那十余名梁军士兵却全都是被斩断了脑袋,十余颗人头在空中飞了起來,等到那片血雾散去,之前被李靖给击晕的徐世绩却是站了起來,不过他可不是自己站起來的,而是被一支玉手给拎起來的,而再看那支玉手的主人,却是一名看上去只有二三十岁,身穿一套宫装的持剑女子。 这持剑女子的容貌其实并不是很漂亮,甚至称得上是一般,但看上去,却是有种独特的气质存在,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朝着手中的徐世绩看了一眼,随即又是转头望向了李靖,双目闪过了一道阴冷的亮光,轻启朱唇,娇哼道:紫云观弟子,果然厉害, 见到这持剑女子一口气就是斩杀了十余名梁军士兵,周围那些梁军士兵见了,顿时眼睛就红了,那些可都是他们日夜并肩而战的战友啊,当即这些梁军士兵就是怒吼着,举着他们的兵器就要朝着持剑女子攻去,而这个时候,李靖却是脸色一变,立马挥手喝道:全都给我退下, 那些梁军士兵虽然有心找持剑女子拼命,但却不敢不听从李靖的命令,只能是满脸怨恨地瞪着持剑女子,不甘地往后退,而李靖却是始终紧盯着持剑女子,过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喝道:敢问,可是静水馆的侠女, 第七百二十八话 华阴之战(十三) ♂, 虽然那持剑女子杀了不少梁军士兵。但李靖却是不得不对她客客气气的。静水馆主那是出了名的护短。现在自己击伤了她的亲传弟子。已经算是犯了她的忌讳了。不过自己和徐世绩也算是一对一的决斗。加上李靖的师傅紫云道人的面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題。可若是再继续攻击静水馆的弟子。恐怕静水馆主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倒不是李靖怕了那静水馆主。但现在最要紧的。却是攻打长安。平定天下。要是多了静水馆主这么一个高手來找麻烦。那结果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不过李靖虽然客客气气。可那持剑女子却是一点也不领情。冷冷看着李靖。哼道:知道我是静水馆的人。还敢对我静水馆弟子动手。哼。紫云观的弟子果然是嚣张跋扈。 嚣张。要论嚣张。谁能和你比啊。听得持剑女子直接就是将一个嚣张跋扈的名头落在自己的头上。李靖也是哭笑不得。不过总算李靖的涵养功夫不错。沉住气。对持剑女子说道:我与徐世绩那是各为其主。况且。我与徐世绩都是战将。在战场厮杀那也是我们的本职。静水馆主乃是当世高人。也不会因为这一点而怪罪在下吧。 哼。你是什么东西。也敢來评价我师父。听得李靖的话。持剑女子立马就是杏目怒睁。提起手中的长剑。遥指李靖就是怒喝道:紫云观果然都是一群欺世盗名的伪君子。今日我就要代紫云道人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罢。持剑女子一甩手。却是将徐世绩轻轻放下。娇躯一扭。却是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李靖奔袭过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持剑女子手中长剑就已经刺到了李靖的面前。如果是换做平时的李靖。这持剑女子的攻击虽然犀利。但对于李靖來说。要应付倒也不难。可现在李靖刚刚与徐世绩大战了一场。全身上下半点力气都沒有。别说的格挡了。就算是躲避也做不到。 住手。眼看着那长剑就要刺中李靖的面门了。一声暴喝声响起。紧接着在李靖的面前突然多出了一柄大斧和一柄铜锤。直接就是将那长剑给挡了下來。紧接着。一把方天画戟还有两杆长枪则是从左右刺出。直接朝着持剑女子身上捅了过去。 那持剑女子的本事也不弱。眼看着方天画戟和长枪的攻势迅猛。顿时就是脸色一变。娇躯一扭。整个身子也是轻盈地往后退。又是落回到了徐世绩的身边。手中的长剑极其潇洒地挽了一个剑花。横在自己的身前。冷眼看着前方。而在李靖的左右。立马就是多出了五道身影。正是梁军大将裴行俨程咬金薛万彻和來家兄弟。之前李靖被徐世绩逼得节节败退的时候。裴行俨他们就已经是加紧往这边赶过來了。后來虽然李靖成功击败了徐世绩。但看到李靖虚弱的样子。他们五人也沒有减慢速度。所幸是如此。这才在这最后紧要关头。将李靖给救了下來。 救下李靖之后。程咬金和裴行俨立马就是一左一右搀扶着李靖。而薛万彻与來家兄弟则是挡在了李靖的面前。其中來弘与李靖的关系最好。见到李靖这副模样。來弘也是不由得怒了。提起手中长枪。指着那持剑女子就是怒喝道:哪里來的疯女人。竟然敢在这里撒野。 静水馆的子弟一向以高傲著称。这持剑女子自然也不会例外。被來弘指着鼻子骂成疯女人。持剑女子顿时就是气得脸色都变青了。当即便是咬碎了银牙。娇喝道:该死的疯狗。你们全都要死。说完。持剑女子立马就是提着长剑。朝着來弘冲了过來。看那架势。简直恨不得将來弘给碎尸万段。 不要轻敌。一起上。看到那持剑女子朝着來弘冲过來了。那李靖也是脸色一变。虽说來弘也是一把好手。但毕竟是出身武将世家。所学的都是武将在战场上厮杀的本事。这种功夫要是练到极致。当然也十分厉害。但以來弘现在的火候。和江湖人士所练的小巧功夫比拼。肯定是要吃亏的。更何况。那持剑女子还是江湖名门静水馆的弟子。 不过李靖这声呼喝却是响起得晚了。那持剑女子一口气就是冲到了來弘的面前。长剑犹如闪电般。瞬间就是攻到了來弘的胸口。來弘哪里见过这么快的攻击。根本來不及举起长枪挡架。只能是连忙把身子往旁边躲闪。可还是沒有完全躲闪开。那长剑直接刺中了來弘的手臂。立马就是刺了个透明窟窿。疼得來弘也是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五哥。看到來弘受伤了。在旁边的來整也是不由得惊呼一声。立马就是提起了长枪。朝着那持剑女子刺了过去。同时旁边的薛万彻也是不敢大意。手中的方天画戟也是飞快的劈砍了过來。 不过无论是來整还是薛万彻。他们都缺少和江湖高手过招的经验。两人的攻击速度虽然快。但大开大合。而持剑女子见了。只是娇哼一声。一个流转就是从两人的兵器下躲闪开來。紧接着。薛万彻的身子一个踉跄。也是跟着摔落在地。却是持剑女子偷袭了薛万彻坐下的战马。将那战马的两支前蹄给斩断了。而紧接着。持剑女子又是身子一扭。以极其诡异的步伐。转眼就绕到了來整的身后。举起长剑。双目闪烁着寒光。看准了來整的后背心就是刺了下去。 铛。又是一声脆响。那长剑终究还是沒有落在來整的后背心上。又是一柄铜锤。直接撞在了长剑上。将长剑给击歪了。却是裴行俨及时赶到。救了來整一命。紧接着。就看到满脸肃然的裴行俨一把将來整给拨到了身后。一双铜锤举在身前。双目闪烁着红芒。喝道:你这女子。下手为何如此歹毒。 赤炼功法。那持剑女子的眼力也是不差。竟是一眼就认出了裴行俨的功法來路。也难怪持剑女子会如此惊讶。之前碰到了一个紫云道人的弟子。现在又蹦出了一个赤火道人的弟子。不过静水馆弟子的脾性是出了名的高傲。虽然有些惊讶。但持剑女子还是立马恢复了之前的傲然。喝道:赤火道人也想插手静水馆的事不成。 之前裴行俨还不知道这持剑女子的身份。现在这才是明白对方竟是和自己师傅齐名的静水馆主的弟子。裴行俨也是心中一愣。出于对静水馆主的敬畏。裴行俨也不好当面和对方撕破脸。只是沉声喝道:原來是静水馆主的高徒。适才得罪了。不过江湖人不插手朝堂之事。为何静水馆要插手我们大梁与李唐的战斗。 哼。见到裴行俨的态度有些软化。持剑女子也是越发高傲起來。昂着头。对裴行俨就是喝道:我们静水馆的事。还用不着别人來教。我卖赤火道人的面子。刚刚的事情就不追究了。但是这个人敢伤我师弟。我必须带回静水馆处置。 持剑女子说着。手指直接指向了李靖。竟还是不肯放过李靖。而裴行俨自然也不可能答应让持剑女子带走李靖。脸色也是立马一变。脸上的红晕浮起。沉声喝道:不可能。 哼。持剑女子再次冷哼了一声。手中的长剑直指裴行俨。娇喝道:给脸不要脸。当真以为我们静水馆会怕赤火那个疯道士不成。今天就算是赤火亲至。也不能阻止我带走他。 持剑女子说完之后。莲足在地上一点。长剑虽然直指裴行俨。自己的身子却是直接朝着李靖扑了过去。裴行俨也沒想到这持剑女子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见到持剑女子马上就要扑到李靖面前。也是不由得大吃一惊。慌忙提着双锤冲了过去。而此刻李靖身边只有一个程咬金。见到那持剑女子冲过來了。程咬金二话不说。提起大斧就是朝着那女子劈砍了过去。只不过程咬金这一斧的威力虽大。但速度却是太慢。那持剑女子似乎也知道这边的高手不少。根本就不与程咬金硬拼。身子一矮。躲过了斧头。继续朝着李靖扑去。手中长剑更是笔直地朝着李靖的咽喉刺去。竟然是直接想要取李靖的性命。 铛。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旁边飞过來了一道黑影。正中那长剑之上。却是将长剑的剑刃直接给打断。那持剑女子只感觉到自己手腕一阵酸麻。差点连手中的剑柄也握不住了。慌忙将身子一转。连连退后了数步。站稳之后。俏脸上充满了寒意。秀眉微皱。就是朝着那黑影飞过來的方向娇喝:什么人。 沒什么人。只不过是个疯子而已。持剑女子说完之后。一个人影却是突然从周围的士兵当中飞了出來。身形飘忽不定。转眼间就是稳稳落在了李靖的身边。而看到此人的模样之后。刚刚赶过來的裴行俨脸上不由得一惊。惊呼道:师。师傅。 第七百二十九话 华阴之战(完) ♂, 师傅,从裴行俨口中的师傅,那不就是江湖四大高手之一的赤火道人吗,听得裴行俨这么一喊过后,所有人的目光立马就是集中到了那人身上,只见那站在李靖身边的,却是一名身材有些臃肿的胖道人,身上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却是和周围的情况完全格格不入,真不知道这胖道人之前是怎么藏身在军中而不被士兵发现的,再看那胖道人的长相,脸上长得圆圆的,满脸都是肉,红光满面,倒是显得很富态,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咋一看会觉得在笑,可仔细一看,却是能够从那两条缝中看到一阵阵的杀机。 这个人就是名列天下四大高手之中的赤火道人,所有人都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别人不相信沒关系,裴行俨可不敢不认自己的师傅,立马就是提着一双大铜锤,飞快地跑到了赤火道人的身边,老老实实地喊道:师傅,你怎么來了, 赤火道人那双小眯眯眼瞥了一眼裴行俨,却是突然手一抬,一拳就是击打在了裴行俨的脸上,顿时裴行俨连带着那双巨大的铜锤立马就是飞到了半空中,足足飞了有十余步的距离才是落了下來,就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赤火道人冷哼一声,骂道:笨蛋,一个小妮子都收拾不了,也好意思叫我师傅, 裴行俨挨了这么一拳之后,却也不敢耍赖,老老实实地站起了身,又是再次走到了赤火道人的身边,低头说道:师傅,我错了, 哼,赤火道人却是懒理得理裴行俨,扭过头,眯着眼睛看着那持剑女子,冷哼道:小妮子,你也算是有种了,当年就算是萧燕燕也不敢叫我疯子,想不到静水馆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那持剑女子听得赤火道人的话,之前一直保持在脸上的高傲终于是挂不住了,天下间也只有少数人知道,萧燕燕正是静水馆主的闺名,对方能够喊出这个名字,可见这胖道人真的就是与静水馆主齐名的赤火道人,持剑女子就算是再嚣张,也不敢在赤火道人面前摆谱,不过持剑女子还是强压住心中的恐惧,对着赤火道人就是抱拳说道:既然前辈出面,那看在前辈的面子上,这件事就暂且记下,晚辈告辞,说完,那持剑女子纵身一跃,就是朝着徐世绩躺下的地方跳了过去,打算带着徐世绩走。 哼,喊了我一声疯子,就想这么简单走人,还是给留个念想吧,赤火道人眼皮子一抬,却是露出了一道红芒,紧接着就看到他的那支大手一甩,立马就是飞出了一道黑影,却是和之前击断那长剑完全一样,而那黑影瞬间就是击中了持剑女子的后背,只见那持剑女子立马就是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也是直接飞了出去,正好落在了徐世绩的身边。 赤火道人一出手,就将之前嚣张得不得了的持剑女子给打得吐血,丝毫沒有怜香惜玉,更沒有顾忌静水馆主,果然是江湖闻名,亦正亦邪的赤火道人,而见到那持剑女子被击倒在地之后,之前输了持剑女子一招的薛万彻和來家兄弟立马就是恶狠狠地朝着持剑女子扑了过去,想要将这个该死的女人给抓起來,可还未等他们迈出几步,赤火道人却是突然一闪身,挡在了那薛万彻和來家兄弟面前,喝道:回去, 赤火道人的本事,薛万彻他们刚刚也已经见识过了,加上他又是裴行俨的师傅,薛万彻和來家兄弟虽然心中不满,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持剑女子坚持着爬了起來,拎着徐世绩就这么纵身一跃,转眼就是沒了踪迹,等到持剑女子带着徐世绩离开之后,赤火道人这才慢慢走到了李靖身边,看了一眼李靖,点了点头,说道:紫云兄倒是收了个好徒弟,不错,比起我那个笨徒弟好多了, 师傅,被自家师傅骂成笨蛋,裴行俨也是挂不住脸了,立马舔着脸跑到赤火道人身边,虽然刚刚挨了赤火道人那一拳,脸颊还肿得老大,但裴行俨还是一脸陪笑着对赤火道人说道:师傅,你怎么來了, 怎么,我要去哪里,难道还要向你请示不成,赤火道人对待自己的徒弟可就沒有那么好脸色了,立马就是狠狠瞪了一眼裴行俨,把自家徒弟吓得连连摆手,随即赤火道人又是瞥了一眼裴行俨的身后,哼道:你们这不还在打仗吗,难道你这个将军这么闲得慌,用不着管事了,连敌人冲出城了都不用管, 啊,听得赤火道人的话,众将全都是一愣,紧接着,所有人都是把脑袋往后一摆,朝着后面的华阴城方向看了过去,果然,只见那华阴城城头的唐军早已经不知所踪,而在华阴城的西面,隐隐能够看到一支兵马正飞快地从城内冲了出來,朝着西面狂奔而去,而代替李靖指挥大军的刘文静此刻正在指挥着梁军朝城西追击而去,只不过刘文静自己只是个文官,手下又沒有战将可用,根本沒办法组织起有效的追击,看到这一幕,众将都是吓了一跳,李靖立马就是对众将喝道:老程,薛少将军,五郎,六郎,你们用不着管我,赶紧领兵去追, 來弘刚刚虽然被持剑女子刺伤了胳膊,但那长剑也只是刺穿了胳膊的肉,但沒有伤及筋骨,所以來弘行动却是沒有什么问題,被李靖点到的这四人立马就是重新找了战马,纵马就是朝着西面追击而去,而留下的李靖和裴行俨两人则是又把目光望向了赤火道人,李靖对着赤火道人抱拳一礼,说道:晚辈多谢前辈相救, 赤火道人却是一摆手,说道:你也用不着谢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之前答应了紫云兄,帮忙照顾一下你,那自然是说到做到,你要谢,那就去谢你师傅去,与我无关, 赤火道人的古怪脾气那是江湖上都知道的,李靖倒也不以为意,依旧是朝着赤火道人拜了一下,紧接着便是对赤火道人说道:前辈刚刚为何要 李靖的话还沒有说完,赤火道人就是立马说道:你是问我为何要放那名静水馆的弟子走,对不对,哼,你们几个一个比一个胆大包天,那萧燕燕岂是你们几个小辈能够惹得起的,我欺负她的弟子沒问題,可不代表你们就可以骑在静水馆的头上拉屎拉尿,这次我饶了那小妮子一条命,萧燕燕就算是心里有火,也不得不卖我一个人情,至少不会明着來找你们的麻烦,我听说你们最近还惹上了一个什么逍遥门,那就够你们受得了,要是再加上一个萧燕燕,你们也不怕自己睡觉的时候,吃饭的家伙突然沒了, 其实赤火道人所说的道理,李靖也是懂得,只不过刚刚被那持剑女子伤了这么多人,饶是李靖的脾气再好,也有些忍不住了,不过赤火道人这么一说,李靖却是心中一惊,看着赤火道人问道:那静水馆主乃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该不会那么小心眼吧, 赤火道人嘴角一翘,哼道:小心眼,光用小心眼这三个字怎么够形容萧燕燕,哼,萧燕燕此人,分明就是睚眦必报,赤火道人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这么一看,恐怕以前赤火道人和静水馆主之间也是闹腾过不少事吧。 既然赤火道人都这么说了,那李靖也只能是暂且算了,暗暗记在心中,随即李靖又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战场上,之前李世民所率领的伏军已经是被击退,而另一边,华阴城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只有薛万彻他们领着兵马已经开始追击从华阴城突围出來的唐军了,只不过显然薛万彻他们出发的时间有点晚,根本不可能追得上。 李靖轻轻摇了摇头,暗自叹了口气,这次的华阴之战原本只是一场很简单的战斗,谁也沒想到竟然会惹出这么多的事情,同时李靖也是为李世民的谋略所佩服,如果李世民正大光明的來决战,那李靖倒是一点也不害怕,实际上,如果不是李世民设下这一路伏军,前后夹击梁军,这一仗李靖有八成把握能够大胜,可现在被李世民这么一搞,虽然最后李靖还是获胜了,但也是一场小胜,李靖手下的这十五万大军也是有所损失,虽然沒有仔细统计,但死伤的梁军恐怕也不在两万之下吧。 虽然相对于十五万大军,两万兵马并不算多,但别忘了,这十五万大军可是万禾手下的主要兵力,要是全都用在打李唐身上,那将來万禾拿什么去对付天下的其他豪杰,北方有罗艺,南方有萧铣,那可都不是容易对付的,这些都需要足够的兵力,想到这里,李靖也是不由得暗暗叹气,看來接下來还需要在华阴好好休整一番才是了, 第七百三十话 幽州联军 ♂, 幽州涿郡。作为罗艺的大本营。这几年时间里面。罗艺已经将这里经营得有如铁板一块。这不仅是体现在军队当中。甚至连幽州的百姓也都是对罗艺感恩戴德。将罗艺看成是他们的大救星。也正是因为如此。罗艺才能在短短几年时间内。从只是依靠薛家军的底子起兵。成长成为独霸一方的霸主。 渤海战败。对于罗艺的打击很大。不仅仅是兵力上的损失。更是因为罗艺连损亲弟弟罗寿和智囊温彦博。这一次战败。更是对罗艺的声望有很大的影响。所幸罗艺本人更是精于蛊惑人心。在他的蛊惑之下。幽州地区的百姓也是忘却了渤海的大败。继续支持着罗艺。那些壮丁更是争先恐后地投奔到罗艺军中。想要在战场上博得那荣华富贵。所以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罗艺的兵力不仅补缺了渤海战败的损失。更是比起渤海战败前更加强盛。 而今日。作为幽州之主的罗艺。少有的亲自领兵來到涿郡城门口。让手下的文武百官纷纷列队。似乎是要迎接什么人。当然。这些百姓是沒有资格留在城门口看热闹了。早早就是被罗艺手下的兵马给驱逐开了。整个西城门。只剩下罗艺以及他的部下在这里等候。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在场的文武百官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倒是驻马在队伍中央的罗艺由始至终都保持着冷静。坐在马背上。挺直着腰杆。双目遥望前方。根本沒有在意等了多久。又是过了好一会儿。从罗艺身后的众将当中走出一将。乃是罗艺手下的统军杨岌。其实杨岌在罗艺手下众将当中也是属于比较出众的。不过以前罗艺的弟弟罗寿在的时候。罗艺却是将军中大权多交于罗寿打理。杨岌却是不能进入到军务核心当中。而这次罗寿战死。罗艺光靠自己是沒办法处理所有军务的。所以只能是提拔一些军中的将领。而杨岌就成了这个幸运儿。 杨岌走到罗艺身后。对着罗艺说道:燕王。我们还要在这里一直等下去吗。约定的时间可是早就到了。可他们当中的任何一方。都沒有來。会不会。会不会是他们在耍弄我们。 急什么。听得杨岌的话。罗艺冷冷哼了一声。连脑袋都沒有动一下。始终望着前方。慢慢悠悠地哼道:他们沒有理由在这件事上耍弄我。只不过。是想要让我们着急。好显示出他们的重要性罢了。我们要是着急了。那只会让他们得逞。所以。你们只管等着就是了。 罗艺都这么说了。杨岌也只能是点头应下。又是径直退回到了队列当中。接下來。又是足足等候了有一个多时辰。一直等到了午时。太阳最为毒辣的时候。那些文官都是摇摇欲坠。就连不少武将也都大感吃不消。这个时候。在前方的地平线上。终于是冒起了一片尘土。却是罗艺要等的人。终于到了。 看到那越來越近的大队兵马。罗艺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冷笑。却是大手一摆。对着身后喝道:全都给我精神一点。准备迎客。随着罗艺这一声呼喝。在罗艺身后的那些文武百官一个个都是立马打足了精神。而罗艺则是紧紧盯着前方。脸上的冷笑越发多了。 很快。那支军队的全貌就是出现在了罗艺以及燕军将士的视野当中。竟是一支足足有十万之众的兵马。不过看这支军队的旗号却是发现。这些兵马并非都是來自一方。而是有三方兵马所组成。其中位于中央。兵马数量最多的军队。竖立着大大的解事天子旗号。而位于左边的。则是竖着定扬天子的旗号。至于剩下右边的军队。却是与其他两方不同。高举着郭字军旗。 眼看着这十万大军朝着涿郡行进。罗艺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只是笑看着那大军最前面的三人。严格來说。罗艺还是第一次和这三人见面。但是罗艺却已经知道这三人的身份。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大业末年。率先反出大隋的边关反王。梁师都刘武周以及郭子和。 很快。三方联军已经是行进至距离涿郡城门不到八百步的距离了。可那大军竟是沒有丝毫停下來的意思。特别是在大军前方。是将近万人的骑兵队伍。正飞快地朝着这边冲了过來。那可是名符其实的万马奔腾啊。看到对方來者不善的样子。在罗艺身后的杨岌等将领以及那些亲卫都是立马冲上前來。护在了罗艺的身边。而罗艺却是一皱眉头。把手一挥。直接将挡在自己面前的杨岌给推开。大声喝道:谁让你们乱动的。给我滚开。 罗艺这么一吼。那些战将和亲卫自然不敢违抗罗艺的命令。只能是灰溜溜地退了下來。但那些对罗艺忠心耿耿的亲卫还是将手握在了腰间的佩刀上。随时都准备冲上前去保护罗艺。 此时。那上万骑兵距离城门口已经不足五百步的距离。距离罗艺那是更加接近了。可他们却还是沒有丝毫要停下來的意思。这下那些战将和亲卫都是越发紧张起來。反倒是罗艺一直就那么驻马原地。丝毫也不为所动。 终于。当那上万骑兵距离罗艺只有不到百步距离的时候。突然一声古怪音调的暴喝声响起。那上万骑兵同时用力一勒缰绳。顿时万马同时扬起了前蹄。竟是硬生生止住了向前的脚步。只不过那前蹄所扬起的灰尘。却是直接朝着罗艺以及罗艺身后的部下那边飘了过去。要是任由这些灰尘洒到罗艺等人的身上。那绝对会让罗艺他们变得灰头土脸的。 看到这一幕。罗艺突然双目一睁。张嘴就是大声吼叫了起來。随着那暴喝声响起。那些正在朝着罗艺飘过來的尘土却像是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墙壁。立马就是被挡了下來。最后直接就是飘落在地。罗艺根本就沒有沾染到半分灰尘。 哈哈哈哈。好本事。好本事。等到那些灰尘全部落定之后。从那骑兵当中响起了一声爽朗而有带着一点古怪音调的笑声。只见一名中年战将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从军中走了出來。看着罗艺就是笑道:早就听闻燕王当年乃是薛家军的一员悍将。身手了得。今日得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燕王如此好本事。本王实在是佩服。佩服啊。 只见这中年战将身形略显消瘦。脸色黝黑。皮肤更是粗糙得不成样子。那眉宇之间。还带着一丝不属于中原汉人的异样。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边关三王当中实力最强的解事天子梁师都。而紧接着。跟着梁师都身后走出來的一名身形有些发福。嘴角挂着两撇胡子的中年战将。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却是颇有意味地看着罗艺。然后说道:我就说你这招肯定是行不通的。你偏偏不信我的话。燕王能够在这幽州撑起一片天。那绝对是了不起的汉子。你这点小手段。吓唬吓唬那些无胆之辈还差不多。怎么可能吓唬得了燕王。 此人却是另一名反王。为突厥人封为定扬天子的刘武周。其实原本这刘武周才是边关三王当中实力最强的一人。只不过之前的太原之战。刘武周败于那李世民之手。不仅损失了大量兵马。更是折损了手下第一大将宋金刚。就连尉迟恭也被李世民给招降过去了。这一战过后。使得刘武周也是损失颇大。实力一下就跌落到了三王当中最差的一位。 随着刘武周走出來之后。又有一名中年战将走出來了。这名战将却是和之前的梁师都刘武周都不相同。此人长得高大威猛。一看就知道是一员虎将。而此人却不是梁师都和刘武周的部下。而是在边关三王当中最为神秘的郭子和。 大业末年之时。梁师都刘武周郭子和几乎是同时起兵反隋。而且三人都是接受了关外突厥人的扶持。其中梁师都受封为解事天子。刘武周受封为定扬天子。原本突厥人还要封郭子和为平杨可汗的。可郭子和却是说什么都不肯领受。最后突厥人沒办法了。就封了郭子和一个屋利设的官职。也算是表明这郭子和是他们突厥的人。 而称王之后。梁师都和刘武周都是在积极地扩充势力。偏偏就是郭子和。一个人守在榆林。什么也不做。可无论是刘武周还是梁师都却沒有一个人敢小觑郭子和。因为郭子和的兵力。在三王之中。尽是仅次于梁师都。比起刘武周还要多。而且郭子和善于练兵。他手下的将士作战勇猛。不畏生死。打起仗來。比起梁师都的大军还要厉害。所以无论是梁师都还是刘武周。从來都沒有想过要吞并郭子和。來增强自己的实力。 郭子和出來之后。并沒有立马说什么。而是双目紧紧盯着罗艺。那双眼中充满了战意。过了片刻之后。郭子和便是沉声喝道:你很不错。我想要和你打一场。 第七百三十一话 勾心斗角 ♂, 郭子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也是让罗艺不由得一愣,紧紧盯着郭子和,随即又是看了一眼梁师都和刘武周,而梁师都和刘武周显然早就知道郭子和会这么做,两人却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笑着在旁边看热闹。 见到梁师都和刘武周的模样,罗艺心中也是了然,嘴角微微一勾,然后笑着对郭子和说道:郭将军的威名,在下久仰,罗某不过是一武夫,本领低微,自知不是郭将军的对手,这比试之事,就不用再提了,免得让在下出丑了, 从罗艺当年发家的过程,都看得出來,罗艺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现在听得罗艺竟然肯主动认输,这也是让梁师都三人都是有些吃惊,不过三人那都是一方枭雄,很快又是恢复了常色,罗艺都已经主动认输了,郭子和也不好再继续挑战下去,眼睛一眯,看了罗艺一眼,就不再说话了,而梁师都和刘武周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梁师都笑道:燕王,这次我们几家合作,一同对抗那万禾,我们三方筹足了十万兵马,却不知道燕王准备拿出多少兵马來参战啊, 听得梁师都这么一问,这次不光是罗艺了,就连罗艺身后的文武官员也都是皱起了眉头,任谁都听得出來,梁师都这话语中的意思,分明就是在借着兵力优势,喧宾夺主。 正如梁师都所说的,这次他们几方兵力联盟,准备南下进攻万禾,可蛇无头不行,他们几方明面上都是受李世民的邀请组成联盟,但现在李世民已经是自顾不暇了,剩下他们几方当中肯定是要推举出一个首领,不用说,梁师都就是想要争夺这个首领的位置了。 梁师都说完之后,无论是郭子和还是刘武周,都沒有说话,显然他们三方都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其实这个结果也是可以预见的,郭子和一向不参与到这些争权夺利的事情当中,这次如果不是突厥人插手,只怕郭子和根本就不会参加这个联盟,至于那刘武周倒可能是有那个心思,只是去年刘武周与李世民一战,损兵折将,根本就比不过梁师都,光是看他今日与梁师都一同出來的架势,就证明刘武周已经是臣服于梁师都了。 现在这边关三反王一条心,共同來对付罗艺这个外人,梁师都更是重点提起了他们这十万大军,谁都知道,罗艺手下的兵力本就不多,而且之前渤海之战也是损失巨大,虽然现在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元气,但罗艺手头上的兵力,如何能够比得过边关三反王联合起來的十万大军,看來梁师都对这次联军统帅的位置,那是势在必得了。 对于梁师都的话,罗艺却是淡淡一笑,耸了耸肩膀,说道:幽州土地贫瘠,兵力不足,这可是人所共知的事情,怎么能够和三位大王相提并论,只不过嘛,这次罗某奉了大唐天子之命,讨伐万禾,也不敢有所保留,幽州动用不了多少兵马,也才区区五万铁骑而已, 五万铁骑,听得罗艺的话,梁师都和刘武周两人都是双目一凝,他们之前听说罗艺的兵马在渤海吃了大亏,损失了不少,却沒想到罗艺竟然还有这么多兵马,这五万铁骑其实已经与梁师都所带來的兵马相差无几了,更是远远超过了刘武周和郭子和的兵力,不过梁师都和刘武周只怕怎么也沒想到,罗艺所说的五万铁骑,其实已经是罗艺手下所有的兵马,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刚刚招募的新兵,罗艺这完全就是在扯虎皮当大旗罢了。 看到梁师都和刘武周那一脸郁闷的样子,罗艺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知道,对方已经是被自己给镇住了,随即罗艺又是笑着对三人说道:这次三位大王能够带來这么多兵马相助,罗某也是感激不尽,相信三位大王也知道,罗某的弟弟,就是死在了那薛万彻的手下,现如今,薛家投靠了万禾,所以罗某要报弟仇,就一定要击败万禾,有三位大王相助,罗某报仇的希望也就更大了,在此,罗某也是向三位大王先道一声谢了,说着,罗艺就是坐在马背上,朝着三人抱拳一礼。 罗艺再次将自己的姿态放低,这下梁师都和刘武周的心里也是舒服了不少,至于那郭子和,根本就沒有将心思往他们身上放,之前梁师都脸上的郁闷心情也是一扫而空,哈哈一笑,对着罗艺就是笑道:燕王客气了,客气了,哈哈哈哈, 而旁边的刘武周眼中闪过了一道阴晦之色,似乎对梁师都的表现并不是很满意,不过他现在在梁师都面前可沒有什么发言权,既然梁师都都不再提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随即罗艺便是客客气气地引着三人一同进入了涿郡,至于三人所率领的十万大军,罗艺也是很快做出了安排,罗艺带着三人径直就是走进了城内的燕王府。 罗艺的这个燕王,本來是当初投靠万禾的时候,由万禾以杨杲的名义给罗艺册封的,按理说罗艺背叛了万禾的盟约,这个封号早就应该作废了才是,不过罗艺转而投靠了李唐,李世民给罗艺又是封了个燕王的封号,这样一來,罗艺倒也是省了事,以前制作的那些旗号乃至自己府邸的门牌全都用不着换了。 到了燕王府的会客厅,梁师都却是发现,这会客厅内竟然还坐着一人,此人身材又高又瘦,穿着一身白衣,绷着个脸,就好像谁欠了他很多钱一样,看到此人,梁师都三人都是不由得一愣,罗艺见了,也是立马上前为几人介绍起來:三位大王,这位乃是从高句丽來的剑术高手崔贤童大师,这次我们联军正面与梁军作战,就由崔大师率领高句丽的剑术高手前往应对万禾手下的刺客, 罗艺这么说,也只不过是嘴上说得好听点罢了,实际上大家心知肚明,高句丽派遣这些剑术高手的目的,就是用來刺杀万禾手下的那些能征善战的战将的,毕竟万禾手下的战将都太厉害了,姑且不说那李靖,其他诸如秦琼裴仁基,那都是行军打仗的一把好手,有他们在,他们想要击败梁军也是十分的困难。 听得罗艺这么一介绍,刘武周的态度还不错,对着那崔贤童抱拳一礼,而梁师都则是一脸的不屑,冷哼道:弹丸小国,能够有什么高手,装腔作势而已, 梁师都这话一说出口,那崔贤童的双目立马就是睁开,从里面射出了两道骇人的精光,紧接着,就看到崔贤童的手幻化成一片残影,转眼就是握住了腰间佩剑,锵的一声拔剑而出,直指梁师都就是刺了过去,当即罗艺就是眉头一皱,伸手一探,一把就是将崔贤童握剑的手腕给紧紧抓住,而此刻崔贤童的长剑剑尖距离梁师都的额头已经仅仅只相隔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 梁师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剑尖,立马就是吓出了一头的冷汗,整个身子都僵住了,连动都动弹不得,崔贤童见到自己的攻击被制住了,刚刚瞪圆的眼睛立马又是变回了两道缝,扭过头,用生硬的汉语对罗艺喝道:他敢侮辱我的国家,我要杀了他, 罗艺眯着眼睛,却是根本沒有放手的意思,嘴角依旧带着笑意,可言语间却是透着丝丝寒意,哼道:崔大师,这里是幽州,是涿郡,是我罗艺的燕王府,几位都是我罗艺的贵客,在这里喊打喊杀,未免有些不成体统吧,说完,罗艺握住崔贤童的手腕就是一点一点地加力,竟是硬生生将崔贤童的手给掰了回來。 随着那长剑慢慢缩了回去,那梁师都也是稍稍缓了口气,当即就是瞪圆了眼睛,狠狠地瞪着那崔贤童,锵的一声就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指着崔贤童就是喝骂道:哪里來的狗东西,也敢在本王面前动手,看我不把你给斩了,说完,梁师都举起了佩刀就是要朝着崔贤童砍去。 看到梁师都的举动,罗艺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先前他对梁师都等人客客气气,可并不代表他就能一直容忍对方,刚刚罗艺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不想在这里有任何人动刀动枪的,可现在梁师都竟然又要动手,莫非真当自己说的话是废话不成,而看到罗艺的脸色不佳,在梁师都身后的刘武周也是脸色一变,立马就是上前拉住了梁师都,并且飞快地在梁师都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也不知道刘武周在梁师都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那梁师都也是强忍下心中的怒意,恶狠狠地瞪了崔贤童一眼,还是将自己的佩刀给收回了鞘中,而崔贤童也知道有罗艺在,自己是不可能对梁师都动手的,也是冷哼一声,这才将长剑收了回去, 第七百三十二话 谋算大梁 ♂, 见到两人都退让了。罗艺也是收起了之前的怒容。又是恢复了笑脸。对着众人点头说道:这才对嘛。大家既然都是有着相同的目的。自然应该同舟共济才是。來來來。诸位请坐。接下來我们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商议。 有了罗艺递过來的台阶。无论是梁师都还是崔贤童。也都是顺杆下。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而罗艺也沒有坐到他平时所坐的主位。反倒是和梁师都等人平起平坐。坐定之后。罗艺就是对众人说道:如今万禾已经将自己手下的大部分兵马派去攻打长安。留在洛阳的兵力最多也只有八万之众。但就算是如此。我们想要攻下洛阳。肯定是行不通的。所以我们想要击败万禾。最好的办法。就是引万禾出兵。 梁师都冷哼一声。显然对刚刚的事情还有些余怒。所以听得罗艺的话之后。却是冷哼道:别天真了。那万禾可不是傻子。虽然他手下的第一大将李靖被派去了长安。但留在洛阳的大将还有秦琼裴仁基等人。他们也不会那么轻易就上我们的当。怎么会好端端派兵出城与我们作战呢。 对于梁师都的质疑。罗艺却并沒有觉得不高兴。而是笑呵呵地摇头说道:不错。如果只是单纯与万禾作战。万禾肯定会固守洛阳。不过嘛。我这里可是有长安之战的最新战报。李靖所率领的梁军与大唐天子所率领的唐军大战于华阴城。虽然最后华阴城为梁军所攻占。但梁军的损失也不少。所以李靖也是不得不暂时在华阴休整。 李世民败了。听得这个消息之后。反应最大的却是刘武周。之前和李世民交过手的刘武周。最清楚李世民的本事。他怎么也沒想到。李世民竟然会败给李靖。这也让刘武周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难道说。梁军的实力竟然强到这种程度。自己和万禾交战。那会不会是一个很大的错误。 而看到刘武周的表情。罗艺也是立马猜出了刘武周的想法。不过罗艺却是早有准备。直接从袖口取出了一封已经拆开过的信函。递给了刘武周。笑着说道:定扬王不用担心。这里是华阴之战的战报。这一战原本是唐军占据了优势。最后的落败。也只能说是意外中的意外。并不是说梁军的实力要强过唐军。 听得罗艺这么一解释。刘武周的眉头也是不由得一挑。立马就是接过了那信函。抽出战报就是仔细看了起來。而另一边的梁师都也是皱着眉头问道:燕王。你给我们说起唐军和梁军的战斗结果有什么用啊。 不知不觉当中。这次联军中的主导权。已经是慢慢落在了罗艺的身上。就连原本想要争夺主导权的梁师都也是下意识地靠向了罗艺。这恐怕是梁师都自己也沒有注意到的吧。而罗艺却是笑了笑。眼中更是流露出了一丝精光。随即回答道:解事王。如果我们这十五万联军突然出现。朝着那驻扎华阴城的李靖大军发动攻势。那万禾又会做出如何反应呢。 这不可能。刘武周刚刚看完战报。听得罗艺的话。立马就是喊了起來:且不说涿郡距离华阴的距离太远。而且从涿郡前往华阴。中间还要跨过整个河北。其中更有刚刚投靠到万禾手下的薛世雄。等我们击败薛世雄。再去攻打华阴的时候。只怕李靖早已经休整完毕。甚至还有可能掉过头來与我们开战。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就算是有十五万大军也要大败而回。 三王当中。就属刘武周的头脑最好。梁师都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比起刘武周还是要逊色不少。要不是之前太原一战让刘武周损失太大。之前根本就轮不到梁师都來和罗艺争权。而听得刘武周的话之后。罗艺也是哈哈一笑。说道:当然不可能。其实我们只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但万禾却不敢掉以轻心啊。这次出兵长安。万禾派出了十五万大军。足见万禾对这次长安之战的重视。我敢肯定。只要一得到这个消息。万禾肯定会派遣大军前去援助李靖。到时候。我们不就完成了引蛇出洞的目的吗。 听得罗艺这么一说。刘武周立马就是明白了罗艺的用意。当即就是一脸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明白了。燕王的意思。是先放出一个假消息。然后再偷偷南下。趁着万禾派兵前去援救华阴的时候。再出兵洛阳。不过。燕王。还有一个问題。那就是囤积在江淮的杜伏威啊。万禾也不少傻子。派遣援军去华阴的话。洛阳也必定空虚。那他岂不会调杜伏威的兵马來保护洛阳。那杜伏威在平原一战中可是收手得快。这支老狐狸的兵力也不少啊。 哈哈哈哈。罗艺哈哈大笑了起來。点头说道:我等的就是万禾去联络杜伏威。诸位恐怕还不知道。虽然现在杜伏威还是臣服于万禾。但实际上。平原一战的失利。使得杜伏威对万禾也是心生芥蒂。崔大师在历阳所安排的密探已探查清楚了。杜伏威似乎已经准备另起炉灶。集结兵力南下去攻打萧铣。根本就沒有那个空闲去帮助万禾守洛阳。若是万禾将一切期望寄于杜伏威的话。那对我们來说。可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了。 罗艺这么一说。梁师都三人的目光又是转向了旁边的崔贤童。他们也沒想到。高句丽区区一个小国。手下的密探竟然如此厉害。能够将历阳的情报探查得这么明白。而崔贤童见到众人的目光望向了自己。嘴角也是微微勾起了一丝冷笑。高昂起头。哼了一声。显得十分得意。 刘武周听完罗艺的话之后。眉头紧皱。低头思索着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不过。还是之前那个问題。如果万禾沒有选择从洛阳派遣援军。而是将驻守华阴的李靖大军给撤回來呢。 刘武周所说的这个可能性也是极大。因为万禾手下的那些将领可不是普通人。别人不说。光是老将裴仁基。那就是当年平叛大军的老将。作战经验极为丰富。说不定他就能看出这只不过是个引蛇出洞的骗局。而劝解万禾调回李靖大军。而罗艺听完刘武周的话。却是依然笑道:若是如此。那也不是什么问題。万禾大张旗鼓地出兵长安。却是落得灰溜溜地撤兵。这本身对梁军士气就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到时候。我们就与唐军对洛阳形成合围之势。逐步蚕食梁军的势力。万禾一己之力。如何能够敌得过我们的联军。 罗艺转眼间就是将各种情况作出分析。却是分析得头头是道。听得罗艺这么一说。就连刘武周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当即也是沉默不语。而扫了一眼众人。罗艺微微一笑。随即又是转过头。望向了崔贤童。说道:至于那秦琼等战将。就要靠崔大师手中的高手立功了。 听得罗艺的话。崔贤童也是板着脸。轻轻点了点头。哼道:此事不难。说完。崔贤童又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沒有多说一个字的意思。 对此。梁师都等人是感觉很不爽。可罗艺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对着众人就是说道:如此。这次南下的计划就此定下。我们大可等着攻入洛阳之后。好好享受享受那大隋皇帝的龙椅滋味了。 在座的众人。除开崔贤童之外。全都是大隋的反贼头子。而崔贤童所代表的高句丽更是间接害得大隋分崩瓦解的罪魁祸首。罗艺这么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不仅沒有让众人反感。反倒是惹得梁师都等人阴测测地笑意。可见他们对大隋王朝早就窥觊已久了。 。。。。。。。。。。。。。。。。分割线。。。。。。。。。。。。。。。。。。。。。。。。 洛阳城皇宫深处。一声声喘息声在某座大殿的房间内响起。分明就是男女行事的声音。这声音维持了良久之后。终于是在男女的惊呼声中慢慢平息。 只见在这房间那又宽又大的床榻之上。两条白花花的身体正疯狂的交织在一起。极力想要在这最后的余韵之中索取。又是过了片刻之后。这一男一女才是平静了下來。那男子仰面躺在床上。而女子却是默默地从床榻上坐了起來。那白藕一样的手臂朝着旁边一伸。就是取來了一抹长纱。将自己那白净的身躯给遮挡住。一言不发地站起來。穿戴着之前疯狂时甩在地上的衣裳。 见到女子在穿衣服。那床榻上的男子却是嘿嘿一笑。翻过身。伸手就是一拉。直接拉住了女子的芊芊细腰。将那女子给拉回到了床榻上。被这么一拉。那女子的脸颊上立马就是浮现出了一片红晕。再看她的相貌。竟是当今天子的亲生母亲。小萧太后。只听得那小萧太后又羞又急地娇呼:你也是个王爷。怎么还敢如此失礼。 第七百三十三话 守陵 ♂, 嘿嘿。听得小萧太后的娇呼。在她的身后。那光着身子的男子慢慢坐了起來。笑了一声。那俊美的面孔配合这一张笑脸。更显优雅和迷人。甚至比起女人还要美上几分。有这样俊美的面孔。又被称作王爷的。自然就是我们的梁王万禾万大少爷了。万禾坐正了身子之后。手却是根本沒有放开小萧太后的意思。反倒是顺势往上攀爬。直接罩上了那座高峰。双手更是在小萧太后胸前的红点搓了一下。笑道:这叫什么失礼的。男女之欢。那可是人伦常理。再正常不过了。 听得万禾那轻佻的话语。小萧太后的那张俏脸立马就是变得好似红透的苹果。而从胸前传來的刺激感觉。更是让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小萧太后也是又羞又怒。狠狠剜了一眼万禾。一巴掌就是拍在了万禾的爪子上。万禾手上吃痛缩回了手。而小萧太后也是趁着这个机会从床榻上跳了起來。然后用薄纱捂住了胸口。气呼呼地看着万禾。哼道:你竟然敢对本宫如此无礼。 要是换做以前的万禾。只怕早就被小萧太后这句话给吓得全身软瘫了。不过现在的万禾可不会被小萧太后的话语给吓唬住了。万禾非但沒有害怕。反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对着小萧太后耸了耸肩膀。笑着说道:你我都已经是如此了。难道还要说这么见外的话吗。 万禾现在可不是一个纨绔子弟了。堂堂梁王。就算是在天下间。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大诸侯。可小萧太后却是沒想到。万禾现在身份这么高贵。可说起话來。却还是像个痞子一样。一时间竟是被万禾的话给顶得说不出话來。过了好半天。小萧太后便是长长吸了口气。那高耸的胸口也是慢慢提了起來。随即说道:行了。该谈点正事了。我这次让人找你进宫。主要还是说说有关杲儿的事情。 嗯。听得小萧太后要谈正事的意思。万禾也是收起了脸上那轻佻的笑意。而是从床榻上站起了起來。只不过他可沒有拿起什么衣服罩在身上。而是就这么赤条条地站在小萧太后的面前。 看到万禾那清洁溜溜的身子。小萧太后刚刚恢复的脸色立马就是变得一片赤红。虽然和万禾已经发生了那种程度的关系。但小萧太后的脸皮可沒有万禾那么厚。当即小萧太后就是将身子一转。背对着万禾。只不过她却是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后背可是什么都沒有穿。那雪白光溜的后背就这么呈现在了万禾的面前。让万禾的眼睛过足了瘾。 小萧太后可不知道自己那后背有多么勾人。而是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中的紊乱。正色对万禾说道:我这次找你來。的确是有正事要和你商量。之前你就答应过。一定要保证杲儿的安危。说实在的。我并不在乎杲儿他是不是皇帝。而且我也很清楚。早晚有一天。你会和李渊一样。当了这大隋的家。我只要求一点。你能够保证杲儿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听得小萧太后的话。万禾也是强忍住腹下的燥热。连连点头。说道:且不说我以前曾经答应过你。那就绝对不会反悔。就算是沒有答应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一定会善待杲儿的。万禾也是会顺杆往上爬。直接就是跟着小萧太后一起喊杨杲为杲儿了。 而万禾这么一个称呼。却是让小萧太后心中一暖。至少从万禾这个称呼当中可以听得出來。万禾已经将杨杲看成是自己的儿子了。不过小萧太后还沒有因此忘记自己的目的。当即便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信守诺言。所以我也不想让你难做。因此自从上次你答应了我之后。我便是想方设法让杲儿对皇帝那个位置沒有什么兴趣。不过。似乎。南边的那位。并不想就这么结束大隋的传承。最近她时常派人把杲儿接过去。向他灌输什么大隋传承的思想。杲儿现在还小。还不懂这些。但我担心 南边。听得小萧太后的话。万禾刚刚还充满炙热的目光立马就是冷静了下來。双目更是闪过了一道寒光。小萧太后口中的南边。就是指在皇宫之南宫殿居住的。当年杨广的正宫皇后。现在与小萧太后一同母仪天下的大萧太后。 自从上次大萧太后派人彻查越王杨侗的死因。却是被万禾警告了一番之后。大萧太后的确是安分了很长一段时间。可万禾却是沒想到。大萧太后竟然完全沒有死心。又把主意打在了小皇帝杨杲的身上。看样子这个女人的确是让人很不省心啊。想到这里。万禾的心中立马就是闪过了一道杀意。或许是在上位者的位置上呆久了的关系吧。万禾似乎越來越不把人命当回事了。而且最近更是动不动就会冒出杀意。万禾也很清楚。按照现在的局势发展下去。自己距离那天下最高的位置。也只是咫尺之遥。而万禾更是已经做好了去坐上去的准备。任何阻碍万禾的人。万禾都会毫不留情地将他除去。 深吸了口气。万禾便是沉声说道:我明白了。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很妥善地处理的。 听完万禾的话。小萧太后心中也是突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感觉。从女人的角度。她很同情大萧太后。自己的丈夫儿子孙子全都死了。大萧太后所有的依靠。已经完全放在了这大隋王朝的上面。大隋王朝。就等于是她心中最后的支柱。如果连大隋王朝也倒塌了。那大萧太后今后人生的希望也就全都沒有了。不过从一个母亲的角度。小萧太后却又不能容许大萧太后这么做。因为她这么做。只会是将小萧太后的亲骨肉拖入死亡的深渊。 或许是因为和万禾这样私通的次数越來越多了。小萧太后也是越來越了解万禾手下的实力有多少。也是越來越清楚。大萧太后的这点反抗。根本就是无用功。若是万禾有心要篡位的话。难道就凭杨杲这么一个小毛孩。就能阻止得了。这还真的是把万禾手下那二十多万大军当成空气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小萧太后也是心中经过了短暂的犹豫之后。便是继续陷入了沉默当中。而与此同时。两只白皙的手掌从小萧太后的身后探了出來。慢慢地穿过了她的肋下。继续朝着小萧太后的胸口罩了过去。感受着那手心所传來的温度。那种温暖舒心的触感。则是让小萧太后很快忘记了刚刚的郁结。转眼就是沉醉在那快感当中。 过了良久。一身王袍的万禾再次出现在了梁王府的书房之中。转过身。万禾对身后的杨路吩咐道:先帝蒙难。加上远在长安的代王也是为叛贼李世民所杀。如今大隋皇室凋零。在本王看來。应该是大隋皇陵无人看守的缘故。听说当年文皇和独孤皇后对当时还是儿媳妇的大萧太后很是喜爱。若是有大萧太后服侍左右。相比文皇独孤皇后以及先帝的在天之灵。都会感到欣慰。并且继续保佑大隋江山吧。 时任礼部尚书的杨路立马就是明白了万禾的意思。当即便是一脸赔笑地对万禾拱手一礼。说道:是。是。王爷所言极是。皇陵无人看守。大隋皇室的先灵自然会不满。若是让大萧太后带些人手前往皇陵守陵。想必王爷以及大隋江山定能得到祖先庇佑。中兴大隋啊。 胡闹。听得杨路的话。万禾立马就是转过身。眼睛一瞪。瞪得杨路立马就是趴在了地上。紧接着万禾又是哼道:守陵之事。本就是清苦的差事。若是带着一大批宫女内侍随身服侍。那到底是在守陵呢。还是在度假啊。 对对对。是下官糊涂了。请王爷恕罪。杨路要是连万禾这么明显的提示也听不明白。那就当真别在万禾手下混了。当即杨路就是连连点头。甚至还往自己的脸上拍了几巴掌。陪笑道:这守陵之事。乃是对文皇对先帝尽孝。又岂能假手于他人。自然是要亲力亲为才是最好。大萧太后贤良淑德。一向都是后宫典范。有大萧太后一人前往守陵。那足以应对守陵的一切事宜。 嗯。见到杨路如此上道。万禾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紧接着万禾又是说道:不过嘛。现在天下大乱。世道如此不太平。而太后身份尊贵。要是让她一个人在皇陵守陵。本王又担心有些不安全啊。 那是。那是。听得万禾那假惺惺的话。杨路的脑袋简直就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点得老快了。飞快地回答道:太后身份尊贵。自然是要派人保护。不仅是要派人。而且还要派遣重兵才是。杜绝太后与任何人接触。这样一來。太后的安全就得到保证了。 第七百三十四话 再遇长孙 ♂, 万禾和杨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注定了大萧太后的结局,所谓的守陵,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在知道大萧太后成为万禾日后登基的障碍之后,万禾就下决心除掉这个挡路石,当然,大萧太后的身份摆在那里,万禾自然是不可能将她给杀了,所以万禾所能做的,就是将大萧太后给软禁起來,而守皇陵,就是一个最好的借口,同时派遣人马将她给看住,不让她与外界接触,那大萧太后的余生将会在皇陵中孤独地渡过。 就在万禾对杨路吩咐了一番之后,便是立马吩咐杨路去办事,可就在杨路刚刚退下的时候,秦琼就是快步走了进來,甚至在门口还和杨路碰上了面,一向只知道溜须拍马的杨路对上了秦琼,自然是不敢有所不敬,立马就是朝着秦琼躬身行礼,而秦琼似乎有什么急事,倒也沒有那个心思去理会杨路,摆了摆手就让杨路退下去了,而秦琼自己则是飞快地跑到万禾的面前,对着万禾就是抱拳喝道:王爷,出大事了, 万禾见到秦琼这么着急,也是不由得一愣,问道:叔宝,出什么事了,别急,慢慢说, 秦琼喘了几口气,这才慢慢平复了气息,然后对万禾说道:刚刚接到消息,罗艺联络了边关三王梁师都刘武周和郭子和的大军,率领大军共十五万人,从幽州出发,直接南下河东,随时都有可能杀到华阴,若是等他们杀到华阴,再与长安的唐军联手,李靖在华阴可就是腹背受敌了, 听得秦琼说完这个情报,万禾也是不由得大吃一惊,这的确不是个好消息,当即万禾就是立马沉声说道:立刻派人前往历阳,通知楚王杜伏威,让他出兵援救,同时让在武陵的薛世雄出兵拦截,一定要将罗艺和边关三王的联军给挡下來, 喏,秦琼也是讲万禾所下达的命令一一记下,但却沒有着急走,因为他知道,万禾接下來肯定还有别的任务要交代给他,果然,紧接着万禾又是说道:还有,立刻派人加大探查长安的力度,一定要弄清楚,李世民到底是死是活, 自从上次华阴之战后,在战场上,李世民为长孙恒安一箭射中,生死未仆,事后各方都是想方设法探查李世民的生死之谜,只可惜无论万禾如何派遣密探,仍然是找不到半点关于李世民的消息,根本就不知道李世民是死是活,万禾很清楚,有李世民的唐军与沒有李世民的唐军,那完全就是两码事,虽然说一个人的存在与否能够决定一支军队的战斗力的说法有些可笑,但事实却是摆在所有人的眼中,李世民对唐军的影响就是有这么大。 秦琼也知道李世民的重要性,所以听得万禾这么安排之后,秦琼又是再次应喝了一声,接下了这个任务,紧接着,万禾又是仔细思索了起來,整个人也是在大厅内來回不停地走來走去,他可以肯定,这次罗艺联合边关三王的幕后,肯定是有个幕后黑手,要不然,以罗艺的能力,那是绝对不可能拉拢到边关三王來为他效命,不过,就算是万禾现在的思维能力和分析能力比以前要强的多了,可还不至于能够一口气达到顶级谋士的水准,所以想來想起,万禾还是想不出个头绪來,最后万禾也只能是咬着牙,对秦琼说道:去把长孙大人他们给叫來吧,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必须要好好找他们商量商量, 秦琼更是立马点头表示同意,不过这个任务却用不着他來操心,很快那些守在门口的士兵就是快步离去,去传达万禾的这个命令,紧接着,将万禾的命令一一记下之后,秦琼也是抱拳离开了大厅,只剩下万禾一人留在大厅内发愣。 沒过一会儿,突然从大厅外传來了一把嬉闹的声音,原本听得坏消息就很不爽的万禾,现在更是生气了,直接就是大声喝骂道:混账,是谁在外面喧闹, 万禾这么一嗓子喊了出來,却是立马让外面的嬉笑声听了下來,不过就算是这样,万禾也沒有放过那个打扰自己想事情的罪魁祸首,一口气就是从大厅内冲了出來,大声喝道:出來,出來,是谁敢在这里吵闹,给我滚出來, 万禾哥哥,沒过多久,一把累累弱弱的女孩子的声音就是从旁边响了起來,万禾转过头一看,原來却是申欣妍一脸俏生生地从旁边的一丛花草中探出了个头,脸上一片委屈,小心翼翼地看着万禾,似乎生怕自己会惹得万禾发怒。 见到原來是申欣妍,万禾心中的怒火立马就是消失无踪了,看着申欣妍就是笑道:原來是欣妍妹妹啊,你今天怎么跑到前院來了,可是想你万禾哥哥了, 自从上次申欣妍受伤之后,万禾与申欣妍之间的感情已经是急速升温了,两人现在就只差万禾将申欣妍迎娶过门就是了,不过申欣妍的哥哥申明轩此刻还在河北一带任职,暂时回不了洛阳了,自然也沒办法为申欣妍准备婚事,所以两人的婚事也是就此耽搁了下來,虽然以万禾现在的本事,随时都能将申明轩给调回洛阳,不过显然申明轩自幼所养成的生活习惯,不愿接受任何人的好处,所以申明轩情愿一个人慢慢打拼,凭着自己的本事,申明轩也总算是调回了洛阳,时任刑部主爵郎一职,当然,这个任命当中,万禾出了多少力气,万禾可是谁也沒说,这件事就是程序來办,总算是将申明轩给调回來了。 大舅哥调回來了,万禾与申欣妍的婚事,自然是要提上日程了,这段时间,申欣妍也是陪着自家的大哥玩的不亦乐乎,因此,一看到申欣妍露出了个头出來,万禾还以为申欣妍前往申明轩那里忙着婚事了,不过,就在万禾刚刚准备就此作罢的时候,突然从申欣妍身后又是走出了一名身穿淡绿色长裙的女子,冲着万禾就是拱手一礼。 呵呵,原來是长孙妹妹也在啊,看到那女子,万禾就是不由得笑了起來,他知道这名女子是谁,正是几年前被李渊下令,逼得李世民休妻的可怜女子,长孙恒安和长孙无忌的亲妹妹,长孙氏,而上次在猎场遭遇刺杀,万禾也是与长孙氏之间的关系近了不少,所以在称呼上也不再和以前那么生僻和见外了。 参见王爷,虽然万禾称呼长孙氏很亲近,但长孙氏毕竟是大家闺秀,这该有的礼节那是一点也不少,对着万禾深深一福,直接称呼万禾为王爷,该有的客套那是半点也不少,倒是那申欣妍见到万禾不再怪罪她们了,也是再次变得活泼起來,对着万禾就是叽叽喳喳地说道:万禾哥哥,万禾哥哥,我和长孙姐姐今天刚刚去了城内的寺庙拜神呢, 拜神,哦,拜神啊,万禾看着长孙氏那一脸淡然的表情,却是不由得被吸引住了,或许长孙氏并不能算是长相很漂亮的那种女人,只不过长孙氏似乎天生就有一种气质,无论是在什么场景,她总是能够让人感觉很宁静的样子,就算是万禾也差点被这个气质所镇住了,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來,一脸尴尬地笑道:拜神的确是一件好事,拜多了神,神仙自然也会保佑你们的, 万禾随口说了一句,目光也是立马从长孙氏身上移开,因为他担心自己要是继续看下去,是不是又会中招呢,而长孙氏似乎也察觉到了万禾目光的变化,对着万禾就是盈盈一福,然后说道:王爷若是沒有其他什么吩咐,那小妹暂时退下了, 听得长孙氏就要走,万禾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不舍,不过很快又是恢复了正常,因为在不远处,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三名谋士已经是朝着这边走过來,恐怕正是应万禾只见的命令而及时赶來的,房玄龄和杜如晦也就罢了,还有个长孙无忌,那长孙氏可就正是长孙无忌的亲妹妹呢,当即万禾便是连连点头,回答道:好吧,你们就先下去吧,我正好也有要事要做了,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虽然很向多陪陪万禾,可可申欣妍也是个很懂事的小姑娘,自己也不想打扰万禾做正事,所以很快便是领着长孙氏转身就是沿着路一路小跑,跑回了后院,而这个时候,长孙无忌等三人也已经赶到了,万禾也是收起了之前一直留恋看着申欣妍长孙氏离开方向的目光,转过头对三人说道:把你们叫來的目的你们应该是知道了吧,走吧,我们进去再说, 说完,万禾转身对着三人就是摆了摆手,长孙无忌三人立马就是拱手一礼,随即径直走进了大厅,而万禾在走进大厅前,却还是忍不住再往后院看了一眼,隐约还能够看到一抹淡绿,渐渐消失在了他的视野当中, 第七百三十五话 撤兵与否 ♂, 很快,其他重要部下也已经赶到了,等到众人坐定之后,万禾也不客气,立马就是将情况对众人说了一遍,随即说道:情况就是这样了,诸位以为,我军当如何自处, 听完万禾的话之后,众人都是陷入了沉默,十五万大军,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要是让这样一支军队突然出现在华阴城,配合长安的唐军,那李靖的兵马肯定会陷入危机当中,当即裴仁基就是忍不住对万禾说道:王爷,末将以为,应当立刻派兵前往援救,辅助李将军对抗罗艺大军, 且慢,裴仁基的话音刚落,旁边的房玄龄就是立马出声喝止,只见得房玄龄转身对着万禾拱手一礼,虽然他是万禾的表哥,但公私分明,房玄龄从來沒有用过这个身份为自己谋求过什么,房玄龄抬起头对万禾说道:王爷,属下以为,不能轻易出兵,如今洛阳城内就只剩下这八万大军,而江淮的杜伏威态度不明,若是轻易出兵,万一杜伏威 房玄龄沒有说完,但话语中的意思却是再明确不过了,就是担心杜伏威会突然出兵偷袭洛阳,以杜伏威的兵力,若是洛阳城的兵马前往华阴援救的话,那可就难以抵挡杜伏威的偷袭了,洛阳乃是万禾的根本,沒有了洛阳,万禾根基动摇,所有的一切都很可能会毁于一旦。 房玄龄说完之后,裴仁基也是立马瞪圆了眼睛,噌的一声站起身來,大声喊道:难道,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李将军腹背受敌,陷入险境吗,裴仁基不得不担心这一点,因为他的长子裴行俨也在李靖的军中啊。 裴仁基乃是军中老将,在梁军军中威望及高,房玄龄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反驳,所幸万禾也是立马为房玄龄解围,只听得万禾对裴仁基说道:裴将军不要着急,房大人的意思并非是不救,只不过是不要轻举妄动,免得被敌人所趁而已,裴将军稍安勿躁,本王自有分寸, 是,末将失态了,请王爷恕罪,听得万禾的话,裴仁基也只能是对着万禾一点头,同时也是对着房玄龄一脸歉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坐了下來。 而安抚了裴仁基之后,万禾又是对房玄龄说道:房大人之言倒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是李将军所率领的大军也是我们的根本,若是大军有什么意外,那我们也不可能抵挡得住唐军的攻势啊, 救是一定要救,这一点那是已经肯定了的,可该如何救,杜伏威在江淮虎视眈眈,万禾又不能轻易派出兵马前去援救,这一切,似乎已经成了一个死疙瘩,根本就沒办法解开,不仅是万禾,在座的众人也都是紧皱着眉头,实在是想不出一个什么妥善的法子,到最后,长孙无忌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万禾说道:王爷,事到如今,也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让李将军的大军从华阴撤退,返回洛阳, 什么,随着长孙无忌的话说出口,在座众人全都是大吃一惊,所有人都是惊愕地看着长孙无忌,谁都沒有想到,长孙无忌竟然蹦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要知道,之前为了攻打长安,万禾甚至不惜派出了十五万大军,连杜伏威的威胁都顾不上了,足见万禾对攻打长安之事有多么上心,可现在,虽然李靖在华阴大败唐军,李世民也被打得生死未仆,但长安还在唐军的手中,李唐的根基还在,若是不趁着这个时候,趁胜追击,将李唐消灭,那这次李靖出兵长安,消耗那么多将士和军饷,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当即大将罗士信就是跳了起來,对长孙无忌就是喊道:这是什么话,怎么能够把大军给调回來,不就是罗艺嘛,王爷,末将愿意率领一万兵马,杀了那罗艺,破解那帮乌合之众, 有了罗士信带头,朱牧武赵仁基等一干年轻武将纷纷起身请战,就连老将裴仁基也是有些蠢蠢欲动的意思,而万禾也是皱着眉头,紧紧盯着长孙无忌,对于罗士信等人的话,万禾一摆手就是让他们闭上了嘴巴,紧接着,万禾就是对长孙无忌说道:无忌,就算是情况紧急,也用不着退兵吧,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冒点险,派遣一些兵马前去援救啊, 听得万禾的话,长孙无忌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王爷,沒用的,若是属下沒有估计错,恐怕罗艺他们这次出兵华阴,目的就是想要逼王爷领兵出战,罗艺真正的目标,并非是在华阴的十五万大军,而是王爷你啊, 啊,长孙无忌这么一说,顿时就是把万禾给吓得够呛,万禾立马就是惊呼道:怎么可能,罗艺要是想要对付我的话,那干吗不直接來打洛阳, 王爷,对于万禾的疑问,长孙无忌也只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虽然王爷已经派出了大半的兵马攻打长安,但留在洛阳的兵马也有八万之余,这八万兵马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若是罗艺直接领兵前來攻打洛阳,以我们的兵马,再加上洛阳城的城防,罗艺根本就不可能攻破洛阳城,就因为如此,所以罗艺才会设下这么一个局,目的就是要骗得王爷的大部分主力离开洛阳,这样一來,洛阳的守军就真正空虚了,罗艺的兵马攻打洛阳就可以说是十拿九稳了, 嘶,,,听得长孙无忌这么一分析,万禾以及大厅内的众人都是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杜如晦和房玄龄两人也是相互看了一眼,同时点头同意了长孙无忌的判断,如果罗艺真的是有意入侵的话,那根本就不用如此长驱直入去攻打华阴,而是一口气南下吞并河北各地,以罗艺的兵力,这么做完全沒有问題,而罗艺却沒有这么做,由此可见,罗艺的目标,只怕真的如长孙无忌所言,就是万禾与洛阳,当即杜如晦也是立马对万禾拱手说道:王爷,属下也以为长孙大人所言不虚,为今之计,也只有立刻下令李靖将军撤兵,返回河南,与洛阳护卫掎角之势,才能抵挡得住罗艺的进攻, 可是,要让万禾下令撤军,对于万禾來说,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沒有确定李世民到底有沒有死,如果李世民死了,那万禾也就放心多了,就算是撤回李靖大军那也沒什么问題,而最怕的,就是李世民还沒有死,那这样一來,岂不是给了李世民以喘息的机会,下次想要再次将李世民给拿下,可就沒有这么容易了。 而就在万禾沉默不语的时候,下方众人也都已经是吵成了一团了,有主战的,有同意撤兵的,总之各种各样的意见都有,大家都是各执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这整个议事厅内也是乱哄哄的一片,看到这一幕,万禾也是忍不住了,立马就是大声喝道:够了,谁都不要再说了,现在的情况还不明确,今日之事暂且到这里,此事明日再议,都散了吧,说完,万禾一甩衣袖,站起身就是直接离开了议事厅。 看到一向笑哈哈的万禾也是发了火,在座众人也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再多嘴了,很快都是站起身,鱼贯走出了议事厅,离开了梁王府。 作为万禾最为信任的大将秦琼此刻也是一脸的苦涩,与其战将的意见大不相同,之前秦琼却是赞同长孙无忌的说法,将李靖大军撤回洛阳,只不过刚刚争來争去,却是谁也沒有争出个结果,无奈之下,秦琼也只有转头对众人纷纷行礼,这才一个人骑着马儿慢慢朝着自己的府邸方向走去。 很快,秦琼就是已经到了自家的府邸,下了马后,秦琼直接推门进了府,一边朝着里面走去,一边大声喊道:來人,來人,给我准备酒水,刚刚的会议也是让秦琼心烦气躁,想要喝点酒水來静静心。 而就在秦琼刚刚喊完之后,却是突然心中咯噔响了一下,因为他似乎感觉到了一阵寒意正从自己的后背心闪过,此事,一名家仆也是笑脸朝着秦琼走了过來,一脸献媚地对秦琼说道:老爷,你回來了,要准备什么下酒菜吗, 躺下,还未等那家仆走到自己面前,秦琼的脸色一变,立马就是对着那家仆大声喝了一句,而自己也是直接伏倒在地,就在秦琼倒地的那一瞬间,一共五道银光从秦琼的身后出现,正好穿过了秦琼后背的上方,可怜那家仆,本來想上來拍个马屁的,却是碰到这么一场无妄之灾,虽然刚刚秦琼朝着他喊了一声,但那家仆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还未等他反应过來,那武道银光已经是全部打在了他的身上,立马就是在他的脑门咽喉,胸口腹部和下阴五处打出了五个血洞, 第七百三十六话 秦琼遇刺 ♂, 那家仆挨了这五下,当然是沒有活下來的可能了,转眼就是变得血肉模糊,直接倒在了地上,而此刻从前院走來了几名家仆和婢女看到这一幕,都是忍不住尖叫了起來,顿时就是把整个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趴在地上的秦琼却是沒有因此而变得混乱,反倒是越发冷静,双手在地上一撑,整个身体也是直接从地上弹了起來,到了下一刻,又有两道银光正好落在了秦琼刚刚趴在的地上,却是两根银色的长针,那长针已经沒入了一大半,竟然还有普通人的手掌那么长,由此可见,这长针的长度有多么恐怖了,看到那长针,秦琼的双目立马精光闪过,他虽然以前就曾经亲眼见过这种长针,正是当年刺杀万禾的那些高句丽刺客所用的特殊暗器。 高句丽人,光是从这暗器上,秦琼就已经判断出了那些刺客的來历,当即秦琼就是直接站正了身子,转过身朝着发出暗器的方向望去,只见在那个方向的屋顶上,几名身穿白衣的瘦高男子正手持细长长剑朝着这边看了过來,看到秦琼还是逃过了暗器的追杀,那几名瘦高男子二话不说,提着细长长剑就是朝着秦琼扑杀了过來。 哼,因为刚刚从梁王府來,所以秦琼并沒有带上自己的铁鞭,而是只佩戴了一柄宝剑,当即秦琼锵的一声就是拔出了宝剑,迎着那几名刺客就是扑了上去,同时口中高呼:立马去将我的铁鞭取來, 秦琼高呼的对象,自然就是那些在旁边惊慌失措的家仆和婢女,听得秦琼这么一喊,这才有两名家仆反应了过來,立马掉头就是朝着府内跑去,正是要去府内为秦琼寻找兵器,而秦琼手持宝剑,虽然不是趁手的兵器,但秦琼却是一点也沒有落于下风,提着手中的宝剑就是与那几名刺客战了个旗鼓相当。 高句丽的武学异于中原武学,但对此,秦琼却是沒有半点不适应,秦琼当年可是猎户出身,最擅长的,就是和各种猛兽搏斗,应变能力和适应能力在梁军当中那是首屈一指,面对高句丽刺客的种种古怪攻击,秦琼总是能够化险为夷,并且偶尔还能做出一些反击。 见到自己这边这么多人,却拿不下一个秦琼,那些高句丽的刺客也是着急了,纷纷加强了攻击的力度,那攻势也是变得越发迅猛起來,那些细长长剑就好像是毒蛇的毒信子,总是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秦琼的要害部位刺去,而秦琼倒也沉着,干脆就是把对方当成是一大堆的毒蛇來应付,手中的宝剑上下翻飞,那些细长长剑无论如何就是刺不进秦琼的防御,见到如此,那些刺客也是急了,其中一人突然叽里呱啦地高呼了几声,顿时这些刺客就是同时喊了起來,他们的动作也是立马加快了许多,好几次都是不顾自己的性命,朝着秦琼发动猛攻。 这下秦琼可是感觉有些棘手了,对方这样不顾性命的猛攻,让秦琼也是连连败退,所幸这院子够大,秦琼还能且战且退,直接带着这些刺客在院子里面绕起了圈子。 老爷,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旁边传來了一声惊呼,只见在那声音传來的方向,几名家仆扛着秦琼的铁鞭就是朝着这边飞快地赶來,那双铁鞭虽然并不是很重,但比起一般的兵器还是要重上不少,一名家仆可不见得能够扛动一根,为了抓紧时间,那可是三名家仆去扛一根,这才能有这么快的速度,眼看着快要到了前院,那些家仆立马就是将那对铁鞭朝着秦琼这边一丢,其中一名更是大声喊道:老爷,接铁鞭, 看到那铁鞭从空中飞起,秦琼也是不由得大喜,手中挥舞着宝剑朝着那几名刺客就是一扫,顿时就是将那些刺客给逼退了不少,而紧接着,秦琼反手将宝剑归入鞘中,纵身一跃,在空中就将那双铁鞭给握住,落地之后,秦琼挥舞着铁鞭一翻,紧接着就是摆好了一个架势,冷冷地看着那几名刺客,之前被这些刺客逼得连连败退,全是因为秦琼手中的兵器不趁手而已,现在趁手兵器到手了,秦琼的信心大增,非要将这几名胆大妄为的高句丽刺客给拿下不可。 而那几名高句丽刺客似乎也知道,拿到铁鞭的秦琼实力很强,其中那个带头的刺客又是大声喊了几句,却还是叽里咕噜的高句丽话,听得这声音,那些刺客们都是一个个怒吼起來,在他们的眼中更是多出了一丝视死如归的神情,秦琼听不懂高句丽话,也不知道那名带头的刺客说了什么,但也知道,对方肯定是要拼命了,秦琼一向都不是那种会轻敌的人,此刻更是不会因为双鞭到手而就掉以轻心,手握着铁鞭,秦琼一双虎目猛地睁开,顿时一道亮光就是从他的双目中闪过,紧接着秦琼怒喝一声,提着铁鞭就是朝着那些刺客冲了过去。 只见秦琼一个箭步冲上前,手中的铁鞭朝前一挥,朝着最近的一名刺客的脸上就是砸了下去,有了铁鞭在手,秦琼甚至感觉自己的动作都快了不少,还未等那名刺客有所动作,铁鞭就已经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脸上,顿时就是将他的脸给砸得稀烂,可就在那名刺客快要断气的那一瞬间,那刺客却是惨叫了一声,双手猛地就是朝着秦琼的手腕一抓,死死地扣着秦琼的手腕,似乎想要在临死之前将秦琼给擒下,不过,可惜的是,那刺客的双手已经沾染了自己的鲜血,变得滑不溜丢的,等到秦琼手腕一挣,竟是直接将手腕从刺客的手中挣脱出來。 而紧接着,秦琼又是飞起一脚,将那已经只剩下半条命的刺客给踹飞了出去,手中的铁鞭再次挥舞起來,连连砸中那些刺客,可让秦琼暗暗心惊的是,对方虽然武功不及自己,但却是敢打敢拼,更敢拼命,好几次秦琼都差点被对方临死前的反扑给伤到,所幸秦琼当年在丛林中所遇到过的这样的杀机太多了,早就养成了警惕的心思,这才几次化险为夷。 沒过多久,在秦琼的面前,就只剩下那名带头的刺客,看到那名刺客,秦琼的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哼道:老实说,你们是不是高句丽王派來的刺客,來洛阳有什么目的秦琼可不相信这些刺客的目的只是自己,如果是为了上次的事情报仇來的,那绝对不会只派这点人來,更不会派來行刺自己这个将军,而是应该去找万禾才是,所以秦琼立马就是断定,对方肯定是有所目的。 那名刺客双目紧紧盯着秦琼,冷哼一声,眼中满是暴虐和仇怨,叽里呱啦说了几句之后,就是打算掉头逃跑,不过秦琼又岂会让他就这么跑了,秦琼当即就是怒吼一声,脚下一蹬,以比那刺客快上几倍的速度,一口气就是追上了刺客,口中暴喝一声:给我回去,配合着暴喝声,手中的铁鞭直接就是砸在了那刺客的肩头。 那刺客哪里想到秦琼的速度竟然这么快,甚至连躲闪都來不及,就被铁鞭给砸了个正着,只听得喀嚓一声从那刺客的肩膀上传了过來,顿时那刺客就是惨叫了一声,原本已经跳起來的身子,哐的一声就是直接砸在了地上,只见那肩膀上一片血肉模糊,而且还往下凹了一大块,显然是被铁鞭给砸得骨头都碎了,就算是华佗再世,只怕也治不好他的肩膀了。 拦住了刺客,秦琼也是稳稳地落在了刺客的身边,举起铁鞭就是停在了那刺客的脑门上,冰凉的铁鞭距离刺客的脑门也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秦琼的双目死死地瞪着那刺客,只要他有所异动,那铁鞭绝对会毫不留情地砸在刺客的脑门上,将刺客的脑袋像砸西瓜一样砸得粉碎,秦琼冷眼看着刺客,哼道:说,别想装作你们不懂汉话,能够潜进洛阳,你们要是不会说汉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回答我,你们來洛阳的目的是什么, 秦琼对自己的判断那是很有信心的,而那名刺客一手扶着自己受伤的肩膀,跪在地上,几次想要挣扎着起來,换來的却是自己双腿处所传來的剧痛,刚刚被砸下來,摔在地上,他的两条腿也是受了不少伤,不过就算是如此,那刺客却还是死死地盯着秦琼,丝毫沒有屈服的意思,等到秦琼说完那话之后,那刺客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是用生硬的汉话说道:汉狗,别想让我,屈服,你们,还有万禾,全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唔, 说完,那刺客突然脸色一变,紧接着立马就是满脸漆黑,从他的嘴角处,流下了一道黑色的血痕,看到这一幕,秦琼也是心中一惊,暗呼一声糟糕,立马就是冲上前來,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那刺客口中所藏的剧毒太厉害了,转眼间就是要了刺客的性命,根本就不给秦琼救治的机会, 第七百三十七话 刺杀背后 ♂, 等到那些刺客全都死光了,那些家仆和婢女这才敢上前,看着那满地的尸首,那些家仆和婢女都还是吓得脸色惨白,而对此,秦琼也是一脸的无奈,他毕竟是军中的新贵,这宅子里面全都是从洛阳城内买來的普通家仆和丫鬟,加上秦琼现在还沒有成亲,府上更是沒有家眷,也沒想过从军中抽调军士來府上护卫,不过经此一役,秦琼也是动了心思,想要从军中调派几名老兵來府上了。 而看着脚下那些刺客,秦琼突然心中一惊,他突然想起,这些刺客如果并不是只來刺杀自己一人的话,那万禾以及其他战将和文官岂不是危险了,想到这里,秦琼立马就是转过头,对那些家仆喝道:你们现在立刻赶去城内其他大人将军的府邸通知,就说城内进來了高句丽人的刺客,让他们小心防范,说完之后,秦琼也是快步朝着府外赶去,剩下最重要的就是要通知梁王府了,秦琼当然是要自己亲自去。 秦将军留步,就在秦琼刚刚跑出大门的时候,突然一把声音响起,紧接着秦琼眼睛一花,却是看到一名瘦高男子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刚刚经历了刺杀的秦琼当然是要小心防范,立马就是提着铁鞭指向了对方,那名瘦高男子见了,立马就是后退了一步,然后对着秦琼说道:秦将军不要误会,在下乃是天音门弟子,奉梁王之命特來通知将军,需要防备刺客行刺,不过,看秦将军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击败了刺客吧, 听得对方是天音门的弟子,秦琼这才稍稍放下了铁鞭,皱着眉头说道:梁王已经碰上了刺客,梁王可有受伤, 那瘦高男子笑着说道:请秦将军放心,梁王身边始终都有天音门的高手陪伴左右,这次那些高句丽的刺客还未靠近梁王,就被我门中易左使擒下了,梁王担心刺客的目标不只是他一人,所以派遣我等前來通知各位将军大人小心防范, 对方能够说出易凡的身份,秦琼这才是完全相信了对方的身份,听得对方说明白之后,秦琼皱着眉头说道:如此的话,那我还是要前往梁王府一趟, 高句丽人几年都沒有派遣刺客來洛阳了,这次却是突然派遣刺客來行刺,目的应该不只是要找万禾报仇那么简单,秦琼心中总归是有些顾忌,还是想要前往梁王府问问清楚,而那瘦高男子倒也不介意,对秦琼抱拳一礼,说道:梁王也猜到秦将军会这么做,秦将军只管去王府就是了,在下会随身保护秦将军的, 对此,秦琼倒是不怎么介意,直接翻身上马,就是朝着梁王府赶去,刚刚赶到梁王府门口,却是正好看到不少人已经赶到梁王府门口,其中不乏有罗士信赵仁基等人,其中裴仁基也在,只不过裴仁基的肩膀和后背包上了几层白纱布,上面还透着几点血迹,看到裴仁基这个模样,秦琼也是大吃一惊,连忙是下马走上前,对裴仁基喊道:裴将军,你的伤, 裴仁基苦笑了一声,却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断掉的右臂,脸上多出了一丝落寞,无奈地笑道:沒办法,人老了,又只剩下一只手,阴沟里翻船,还是被那些刺客给刺中了几剑,所幸刺客的剑上沒有抹毒,要不然,我可就见不到你们了, 听得裴仁基这么一说,秦琼罗士信还有赵仁基等一干平叛大军中的将领都是露出了同样落寞的表情,以裴仁基的身手,区区几个高句丽的刺客绝对不可能伤到他,主要就是因为他的右臂因为贾闰甫那个叛徒给出卖,才会导致他的身手大不如以前,虽然平时裴仁基表现得很不在意,但众将都知道,裴仁基其实很介意这件事,想到这里,罗士信就忍不住咬牙切齿,哼道:可恨贾闰甫那个畜生死得太痛快了,要不然,我非要活扒了他的皮,把他千刀万剐, 好了好了,裴仁基那落寞的表情也只是存在了片刻,随即却是一脸释然地笑道:你们也不要太在意了,再说了,就算是沒有了一只手,我也一样能够领兵打仗,而且王爷也说过了,我最厉害的,是我的战斗经验和指挥能力,有这一点在,你们谁都别想比过我,呵呵,走吧,我们还要进去见王爷呢, 经过了裴仁基这么一说,众将也只能是如此想了,同时也是想起了这次來梁王府的用意,众人连忙是走进了梁王府,在仆人的带领下,众人也是來到了梁王府的议事厅内,一进去,却是正好看到万禾与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三人正在商议着什么,见到众人进來了,万禾也是哈哈一笑,对众人说道:诸位怎么样,沒有受伤吧, 托王爷洪福,众人也是连忙朝着万禾行礼,这才纷纷入座,紧接着,罗士信就是站起身对万禾说道:王爷,末将倒是抓到了一个活口,只不过这家伙嘴硬得很,我把他揍了个半死,他还是不肯开口,王爷放心,再给末将一晚上时间,末将一定把这家伙的嘴巴给撬开, 在座众人大多数人遇见的刺客要不就是被杀,要不就是自杀,罗士信倒是能够抓到一个活口,倒是难得的很,而万禾也是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不用急,只要有活口就行,说这话的时候,万禾的话语中透着丝丝寒意。 高句丽人多次刺杀万禾,就算是佛都要被逼出脾气來了,更何况是万禾,以前万禾沒有那个能力,还拿高句丽人沒办法,而现在万禾手掌大权,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一统天下也只是时间问題罢了,万禾已经是打定了主意,只要一统天下之后,就出兵高句丽,把这个嚣张的小国从历史上彻底抹平了去。 当然,这也是以后的事情,万禾也犯不着在这个时候去谈这件事,紧接着,万禾就是对众人沉声说道:其实高句丽人在这个时候行刺,而且不仅仅是刺杀我,而且还偷袭诸位,可见高句丽人不仅仅是找我报仇那么简单,刚刚我也和房大人他们商量了一下,高句丽人这次的刺杀行动,只怕是和之前罗艺南下有关, 啊,听得万禾的话,众人都是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只有少数几人似乎已经猜到了一点眉目,随即秦琼就是皱着眉头说道:王爷的意思,莫非是说,这次罗艺南下,幕后黑手,是突厥人, 不仅仅突厥人,万禾也是沉声说了一句,现在这个情况比起他们之前所想得还要棘手,紧接着万禾又是继续说道:恐怕这当中还有李世民的影子,当年突厥人围困雁门关的时候,我就知道李家和突厥人有所联系,现在看來,这一切都是李家和突厥人设计的一个局,我们现在要破解这个局,可就有些麻烦啊, 听得万禾的话,罗士信第一个忍不住喊道:这有什么麻烦的,兵來将挡水來土掩,王爷,要是那突厥人來了,末将愿意去杀他个落花流水,嘿嘿,当年我跟着张帅东征西讨,还就是沒有打过突厥人呢,正好來过个瘾, 有罗士信带了个头,其他几名战将也是纷纷起身请战,万禾自出道以來,未尝一杯,他所统领的梁军也是击败了不少强敌,这无形中就是给了梁军众将一种绝对的自信,无论是什么对手,都敢和他们一较高下,或许这样会增长将士们的自大情绪,但也无形中增加了将士们的自信心,对梁军來说,那还算是利大于弊吧。 也正是因为这样考虑,所以万禾倒也沒有太责怪众将,只是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不用着急,敌人这不是还沒到嘛,我只是提出这么一个想法罢了,到时候如果有仗要打,可是少不了你们的, 稍稍安抚了众人之后,万禾转过头,对秦琼说道:叔宝,你必须要赶紧加大人手,一定要查清楚杜伏威现在的动向,他的行动对我们很关键, 万禾的意思很明确,如果只是对付罗艺的大军,以现在万禾的实力,只要召回了李靖大军,那是绝对沒问題,但如果这个时候杜伏威在背后捅刀子的话,那可就很麻烦了,所以万禾必须要及早知道情况,以便提早做好准备,秦琼也知道这个任务的重要性,立马就是站起身,对着万禾就是抱拳喝道:请王爷放心,末将一定完成任务, 要说万禾最放心的战将当中,第一是李靖,第二就是秦琼了,所以把这个任务交给了秦琼,万禾自然是放心着呢,随即万禾点了点头,又是交代了几句之后,便是直接让众人退下了,不过这次万禾可是特意让天音门的子弟随身保护,特别是那些文臣,一定要保护他们的安全,等到众人退下之后,万禾却是坐在那里沒动,突然轻轻击掌了几声,紧接着,一道人影就是出现在了万禾的身后,而万禾则是沉声哼道:來而不往非礼也,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第七百三十八话 梁军撤军了 ♂, 长安皇宫内,气氛异常的压抑,自从几个月前,李世民率领大军前往华阴城作战班师回朝之后,李世民就一直呆在皇宫之内,根本就沒有出过自己的寝宫,不仅如此,那些皇宫内的宫女内侍根本就不准靠近李世民的寝宫之内,在李世民的寝宫内外全都是清一色的天策府将士,甚至就连太上皇李渊所派來询问的内侍都被这些将士无情地挡了回去。 李世民这么做,也是导致整个皇宫乃至整个长安城内都是谣言四起,不少传言说李世民在华阴城外受了重伤,到现在都沒有好转,几乎快要丧命了,甚至还有人传言李世民已经伤重不治,身亡了,一时间,长安城内那是人心惶惶,有不少百姓开始搬离长安,使得原本繁华的长安也是冷清了不少。 又是一年过去了,按理说,这一年才算是李世民成为大唐天子的第一年,李世民应该按照大礼登基为帝,可是李世民依旧是躲在寝宫之内,只是派人发布告示,大赦天下,改年号为贞观,这样一來,反倒是让长安百姓更加担心和议论纷纷。 正月十五一过,长安城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这一天,一匹快马却是突然从长安城的东城门飞快地狂奔而至,所幸城内的行人不多,要不然,还非得撞得人仰马翻不可,而街上少有的一些百姓看着那飞奔的战马和战马上穿着铠甲的军士,心中更是暗暗猜测起來,这快马是从东面赶來的,难道,驻扎在华阴的大军开始朝着长安方向杀奔过來了。 且不说那些百姓是怎么想的,那名骑士却是一路狂奔,直接就是赶到了皇宫门口,还未等他冲到宫门前,张手就是一挥,一道黑影飞快地飞到了那宫门之上,竟是一块铜牌,上面书写着天策府三个大字,一看到这这个铜牌,那些原本还想要阻拦骑士的宫门守卫立马就是让开了一条路,让那骑士直接就是奔过了宫门,能够在皇宫内策马狂奔,这种权力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而让这名骑士有这个权力的,正是这面铜牌,它代表的权力,可是比圣旨还有用。 很快,这名骑士就是已经从宫门口穿过了皇宫,沒多久就來到了李世民的寝宫之内,这次,那骑士远远看到寝宫就是止住了坐骑,翻身下马之后就是朝着寝宫方向拔腿就跑,只不过沒等他跑出几步,就听得嗖嗖的数声,几道人影就是从旁边的树丛假山中跳了出來,纷纷用他们手中的佩刀指向了那骑士,口中喝道:站住, 被这些暗哨拦住了,那骑士却是一点也沒有惊慌失措,而是再次从怀中一掏,这次掏出來的,是一面小小的玉牌,亮给了那些暗哨看,口中喝道:我奉天子之命传送紧急军情,任何人都不得阻拦,此乃信物, 其实在见到那块玉牌的时候,那些暗哨就已经收起了他们的佩刀,而听得骑士的话,那些暗哨立马就是给骑士让出了一条路,然后转眼就是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哨岗去了,至于那骑士则是松了口气,将玉牌收好之后,再次朝着寝宫方向跑去。 事实证明,现在的皇宫之内,想要见李世民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至少这名骑士就已经经历过了足足五道明岗暗哨的查问,同样还是依靠着那块玉牌,这名骑士也是顺理过关,最终來到了寝宫外,刚刚敲响了殿门,只听得吱呀一声,殿门打开之后,一名内侍的脑袋却是慢慢探了出來,却是贴身服侍李世民的内侍,只见那内侍的一双倒三角眼扫了一眼那名骑士,尖着嗓子问道:你是谁, 那骑士也知道这内侍不能得罪,虽然很着急面见李世民,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对那内侍行礼说道:这位公公,在下乃是渭城殷老将军部下斥候,有紧急军情,要面见陛下禀告,请公公代为通传, 这个内侍似乎也是早就得到了通知,所以在听得骑士的话之后,那内侍立马就是将殿门给打开,放那名骑士进了寝宫,同时还在不停地唠叨着:怎么现在才來,陛下等你这个消息已经等很久了, 听得内侍的埋怨,那名骑士也是一脸的苦笑,自己接到这个任务之后那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连马都跑死了两匹,哪里还慢了,但现在这里可是皇宫,就算是心里有所不满,那骑士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是连连行礼,点头称是,在那内侍的带领下,快步朝着寝宫深处赶去。 在穿过了八道门帘之后,骑士终于是來到了李世民所居住的房间外,此刻房门打开,在房门内,李神通唐俭刘弘基等一干朝中重臣全都站在房内,而在这些朝中重臣的前面又是一道纱帘,里面却是一张大大的龙床,上面隐约躺着一人。 虽然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但骑士很清楚,躺在那里的,正是大唐天子李世民,那骑士也不敢耽搁,立马就是冲着龙床就是跪拜下來,大声喝道:小人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咳咳,从那纱帘内传來了一把咳嗽声,紧接着,那内侍就是立马示意骑士将战报取出來,骑士将战报交给内侍之后,任由那名内侍双手捧着战马,快步走进了房门,穿过了纱帘,最后交给了那龙床上的李世民观看,翻看了几页之后,突然啪的一声,那战报竟是直接掉在了地上,见到如此,在纱帘外面的李神通等人都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李世民的伤势重了许多,一个个都是立马上前一步,满脸紧张地看着纱帘后面,惊呼道:陛下, 不妨事,过了片刻,从纱帘后面传來了李世民那略带沙哑的声音,李世民的声音虽然并不小,但从话语中却是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听得这个声音就知道,只怕外间传闻李世民伤势严重,并非空穴來风啊,而紧接着,李世民又是轻飘飘地说道:诸位卿家莫惊,这份战报上所写的是个好消息,诸位一看就知, 随着李世民这话说完之后,又是一阵轻咳,紧接着,李世民的贴身内侍又是捧着战报送出了纱帘外,先交给了李神通,李神通仔细看了一遍之后,脸上也是立马露出了喜色,并且将战报传递了下去,就这么一个传一个,很快这份战报就在房间内的众人当中传了个遍,所有人在看到这份战报之后,脸上都是露出了喜悦之色,李神通立马就是转头,对那送來战报的骑士喝问道:梁军当真已经退出了潼关之内, 回禀郡王,那骑士既然能够被殷开山选作信使,自然是认得不少朝中重臣,所以立马就是对李神通回答道:梁军已经于半个月前退出了华阴城,事后殷老将军又是亲自领兵一路追查,可以确定,梁军已经退到了弘农地界,正在朝着洛阳方向进军,殷老将军确定了此事之后,就派小人來长安通知陛下这个好消息,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在房内的众人全都是露出了喜悦的表情,这几个月來,华阴城那十五万梁军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始终压在了唐军众将的心头,这十五万大军随时都有可能攻打长安,而以长安现在的情况,想要挡住十五万梁军的猛攻,可以说是十分困难,要是李靖当中继续攻打长安,那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是,可是他们也是万万沒有想到,等了大半天,沒有等到李靖大军攻打长安的消息,反倒是等來了梁军撤退的喜讯。 老臣唐俭更是一脸喜色地喊道:这真是天不灭我大唐啊,陛下,梁军撤兵,对于大唐來说,那是极好的消息,虽然不知道梁军为何会撤退,但臣建议陛下应当及时将这个消息公布出去,并且陛下也可以适当出现在外界,这样可以平息如今坊间的谣言,振奋军民士气, 唐大人,此事其实早就在陛下的预料之内,听得唐俭的话,在旁边的刘弘基却是笑着对唐俭说道:其实早在梁军进犯之前,陛下就已经联络了关外的突厥人,并且与幽州的罗艺联手,准备围攻洛阳,沒想到万禾竟然抢先出兵,这才使得陛下的计划被打乱,现在看來,梁军突然撤退,应该就是陛下的计划已经成功,突厥人和罗艺已经出兵,要不然,沒有别的原因能够解释李靖为何会突然撤兵, 听得刘弘基的话,唐俭也是面露惊愕之色,这件事他还真的沒有听说过,不过想起以前李渊还沒有举兵起事之前,就和突厥人有过联络,现在李世络那些突厥人倒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而就在这个时候,从纱帘后面又是传來了一阵咳嗽声,沒过多久,纱帘直接被掀开,李世民顶着苍白的脸色,却是大步走出了纱帘外,阴沉着脸,沉声哼道:等了这么久,朕是该出去露露面了, 第七百三十九话 南征北战 ♂, 洛阳梁王府内,万禾已经召集了所有部下,甚至包括刚刚返回洛阳的李靖等人,齐聚于议事厅内,好好商议这次应对罗艺大军南下的事宜。 万禾高高在上,却是一脸阴沉,他现在正在听秦琼宣读來自历阳杜伏威的情况,首先,值得庆幸的是,杜伏威并沒有背叛万禾的意图,不过杜伏威也沒有派遣兵马來援助万禾,而是积攒了手下的楚军,竟然是想要南下攻打萧铣。 杜伏威想要南下,是很早就有了的念头了,当初楚军与梁军在河北联盟的时候,代表杜伏威的楚军大将阚陵就向李靖提出过要求,要梁军协助楚军攻克萧铣,只不过后來发生了平原大败,楚军也是被打得七零八落,仓皇逃回了历阳,就连楚军大将王雄涎也战死沙场,本來以为杜伏威经此一役,元气大伤,早就忘了要继续南下的念头,却沒想到,杜伏威竟然不声不响地就做好了南征的准备。 听完秦琼的话之后,万禾的脸色也是一片铁青,虽说杜伏威沒有明着背叛自己,可杜伏威在这个时候不听号令,私自出兵南下,和背叛自己有什么区别,不过总算万禾还能强忍住自己的脾气,沉声说道:据我所知,那萧铣手下有强兵十余万,杜伏威的实力原本也就和萧铣不相上下,这次突然出兵,难道他就有必胜的把握, 听得万禾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題,秦琼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犹豫了一下,说道:根据探子回报,杜伏威这次突然出兵,是因为他已经联络到了一名强力的盟友,流寇邓州襄阳的楼罗王,朱粲, 在念出最后那个名字的时候,秦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念出那最后两个字的,而听得秦琼念出了这个名字,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变得异常的难看,就连一向好脾气的李靖也不例外,至于万禾则是不由得一愣,紧接着脸色也是变得比之前还要难看,沉声哼道:你说的,是那个食人魔王朱粲, 朱粲,原本是大隋的一名县佐吏,大业末年起兵造反,乃是南方一带颇有名气的反王,一度曾经聚集了反军达二十万之众,只不过后來瓦岗寨强势出动,朱粲也是渐渐将战线转移到了江南一带,虽然同是反军,但朱粲却从來沒有依靠过其他反王,也沒有和其他反王有过联盟,这并不是因为朱粲的实力不够,也不是因为朱粲性格高傲,不愿与人合作,实在是朱粲此人的名声的确是不好。 朱粲自称楼罗王,可他还有一个更响亮的外号,就是刚刚万禾出口喊出的食人魔王,这个食人魔王的外号可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实打实的名号,朱粲此人最大的爱好,那就是吃人。 当初瓦岗寨还沒有强势联盟天下反王的时候,朱粲为祸毫州一带,后來又转战襄阳邓州,而当时襄阳邓州一带缺粮,朱粲就经常捕捉民间小儿蒸煮而食,朱粲甚至还对自己的部下说:世上最美的食物,沒有超过人肉的了,只要国中有人,我就不用担心沒有军粮,为此,朱粲经常下令让部下捕获妇女和儿童,蒸熟分配给士兵当饭吃,每攻下一座城镇,朱粲就传命把强壮的壮丁强征入伍,把弱小的男女分给各部,需要时就杀着吃,朱粲大军最为强盛的时候,每攻克一座城池,那城池内必定会是空无一物。 正是因为朱粲的恶名远扬,就算是当时朱粲实力强大,可瓦岗寨的翟让和李密都沒有想过要将他拉入反隋联盟当中,以免被臭了名声,可是现在,杜伏威竟然与朱粲联手,完全不顾及朱粲的恶名,而就算杜伏威不顾忌,可万禾却是顾忌啊,别忘了,杜伏威现在的楚王身份,那可就是万禾封的,杜伏威的所作所为,在某种程度上,那就是代表了万禾,他现在与朱粲联手,那给世人见了,很有可能会说与朱粲联手的是万禾,这下万禾的名声也会被连累臭了,也难怪万禾的脸色会这么难看了。 哼,当即小将薛万彻就是忍不住一拍大腿,站起身就是怒喝道:杜伏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与朱粲联手,难道他就不怕自己的背脊被天下人给戳断吗, 王爷,而房玄龄也是站起身,对万禾就是拱手说道:属下以为,应当立刻发布公告,昭告天下,表明王爷与杜伏威毫无相干,这朱粲的名声,那是万万不能牵连上,要不然,对王爷的声望那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也难怪房玄龄会如此紧张,如今万禾的名声,甚至可以说是超越了之前的大隋天子杨广,若是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到了某一个时候,就算是万禾篡了大隋的江山,也沒有多少人会反对,而这一切,全都是源自于万禾的那个好名声,要是因为一个朱粲,将万禾的好名声给败坏了,那可就真的是冤枉了。 万禾显然也知道房玄龄这话的意思,连连点头说道:说的在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对了,据我所知,那商先生的大公子商琭文采了得,这份公告不妨就交给他去写吧, 万禾所提起的商琭,正是上次跟着万禾一块从长安逃回來的商家大少爷,自从商如云父子跟着万禾一块回到洛阳之后,万禾也是对他们父子几人做出了妥善的安排,当然,万禾也不至于徇私情,随便给商家父子安排肥缺,所以万禾也是让商琭作为商家的代表,入朝为官,这次也是正好把这件事交给商琭來做,只要商琭做得好,那万禾也有借口提升他。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房玄龄也是立马点了点头,心中有数,商家父子他也认得,自然也知道商琭的文笔不错,写一份公告那是绰绰有余,所以房玄龄自然沒有什么疑问,立马就是拱手一礼,将万禾的吩咐记下,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紧接着,万禾又是转过头,对秦琼说道:杜伏威的大军现在到了哪里, 秦琼立马回答道:杜伏威以大将西门君仪为先锋,亲率大军七万,刚刚出兵历阳,而朱粲的兵马也已经攻克了九江,正在九江休整,杜伏威似乎要和朱粲在豫章会合,然后合兵一处,直指岳阳,至于历阳城,则是由杜伏威大将阚陵驻守, 嗯,听完秦琼的回报,万禾又是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转头望向了李靖,这行军打仗的事情,那可是要有天赋才行的,虽然万禾最近一段时间已经是改变了不少,但这种专业的事情,还是要问专家才行,因此万禾也是來了个不耻下问:李将军以为当如何应对, 李靖犹豫了片刻,说道:王爷,按照眼下这种情况,王爷与杜伏威朱粲撇清关系那是可以,但要是和杜伏威撕破脸皮,却是万万不妥,我军固然不怕杜伏威和朱粲,但现在我军主要要面对的,还是罗艺与边关三反王的联军,若是现在将杜伏威逼迫太甚,那等到我军与罗艺大军征战的时候,杜伏威很有可能会出兵偷袭洛阳,那样的话,洛阳可就危在旦夕了, 哎,,,听得李靖的话,万禾也是忍不住长叹了口气,心中那叫一个郁闷啊,当初他收杜伏威的时候,却是怎么也沒有想到,杜伏威会成为自己的一个大毒瘤,而且还尾大不掉,之前攻打长安,就是因为杜伏威的威胁,才使得万禾不敢全力而为,要是万禾能够拍出二十万大军去攻打长安,何惧李世民的那点诡计。 看到万禾那模样,长孙无忌也是连忙上前劝道:王爷勿忧,以属下看來,虽然杜伏威与朱粲联军兵力强盛,但萧铣的实力也不弱,萧铣从大业末年起兵,经过了这几年的发展,江南一带早已经被他经营得如铁桶一般,杜伏威和朱粲的联军加起來也不过才十五六万而已,想要击败萧铣,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主公大可等杜伏威朱粲与萧铣打得两败俱伤之后,在出兵江南,坐收渔翁之利,当然,在此之前,王爷可以乘机先专心应对罗艺,平定了罗艺与边关三反王,那我军就可以平定北方,解决了后顾之忧,然后专心应对李世民, 事已至此,也只能是这样了,其实这些道理万禾自己心里也明白,之前那一声叹气,也只是因为心中郁闷罢了,当即万禾也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是抬起头说道:那诸位以为,我军当如何应对罗艺的大军呢, 其实这才是万禾这次召集众人前來商议的真正目的,罗艺的大军已经攻陷了河东,现在随时都有可能南下攻打弘农,直逼洛阳,所以摆在万禾面前的罗艺大军才是万禾真正要防范的敌人,而万禾这话一说出口,程咬金和罗士信两人几乎是同时站起身,对着万禾就是抱拳喝道:王爷,末将愿意领兵前往迎敌, 第七百四十话 亲征罗艺 ♂, 程咬金与罗士信两人打头。其他战将也是纷纷起身请战。就连李靖秦琼也不例外。特别是李靖。若是沒有罗艺的大军压境。原本他很快就可以攻入长安。立下大功。虽然李靖性格沉稳。但毕竟也是一名战将。自然想要功成名就了。可以说罗艺简直就是毁了李靖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李靖简直都快把罗艺给恨死了。恨不得亲手将罗艺给千刀万剐。 见到众将都起身请战。万禾却是淡淡一笑。摆了摆手。说道:诸位不用心急。若是要与那罗艺作战。说不得。我可是要亲自出马。到时候。少不了你们上阵杀敌。 万禾竟然要亲自出马迎战罗艺。这倒是让众人有些意外。虽然外界传闻万禾乃是常胜将军。可他们心里却是很清楚。万禾手无缚鸡之力。对行军布阵又是个十足的外行。至今未尝败绩。那也是运气使然。这战场可不比得其他地方。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若是万禾跑到战场上。这万一有什么闪失。 想到这里。李靖等人都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当即李靖就是起身对万禾抱拳喝道:王爷。这行军打仗之事。还是交给末将等吧。保证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呵呵。听得李靖的话。万禾也是忍不住转过头与长孙无忌等人相视一笑。长孙无忌笑着对万禾说道:王爷。我就说嘛。李将军他们肯定会反对的。 万禾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又是看着李靖。此刻万禾的脸上却是充满了坚定的表情。只听得万禾说道:我也知道诸位的好意。是担心我会在战场上出什么意外。但是这次与罗艺交战。我必须要亲自前往督战。这一点。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见到万禾依然不肯改变主意。李靖等人也都是有些着急了。秦琼立马就是站起身。对万禾抱拳说道:王爷。此事可不是意气之时。战场上瞬息万变。况且罗艺的兵马并不比我军差多少。这在战场上。万一王爷出什么意外。那可是后悔都沒用了啊。 对啊。王爷。另一边的老将裴仁基也是站起身。对着万禾就是说道:战场上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古语有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请王爷三思啊。 听得众将轮番劝说。万禾却是连连摆手。先是止住了众将的话语。随即对众将说道:诸位将军的好意。我也是很清楚。不过还请诸位听我说完。我此次决定亲自出征。并非是为了一时意气。而是完全出自于要彻底击败罗艺的缘由。诸位。那罗艺与边关三反王联手。这背后肯定是有突厥人在其后使诈。而突厥人又与李家有一定关系。所以。我之前与长孙先生他们商议的时候。几乎是可以确定。当我们全力出兵与罗艺交战的时候。李世民一定会从长安出兵。与罗艺前后呼应。 到现在。万禾也已经得知了李世民并沒有死的情报。在大叹可惜之余。万禾也是很清楚李世民一定不会就此罢休。所以在和长孙无忌他们商议的时候。万禾也已经肯定。李世民一定会与突厥人联手來攻打自己。听完万禾这么一说。众人也都是沉默了起來。万禾说得沒错。以李世民的谋略。一定不会错过这么一个机会。若是真如此的话。那哪怕梁军的兵力远超李世民和罗艺他们任何一方的兵力。也必定会被两人联手前后夹击所击败。 虽然也明白万禾所说的这个道理。但李靖等人却不理解。万禾所说的这个道理与他一定要亲自出征有什么联系。而紧接着。万禾又是继续说道:我们如果不主动出兵去攻打罗艺的话。那接下來。我军的势力就会被他们一步步所蚕食。等到他们围攻洛阳的时候。那我们也是回天乏力了。所以我们必须要主动出击。抢在罗艺与李世民两人联手之前。将罗艺给彻底击败。 王爷。听得万禾这么一说。秦琼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道:王爷的意思。莫非是想要借着亲自出征的威信。鼓舞将士们的斗志。然后一鼓作气将罗艺击败。 秦琼这话的口气。似乎对这个计策十分不以为然。那罗艺可不是个雏。人家那可是沙场老将。早在薛世雄手下的时候。罗艺就以善战而著称。如果万禾真的亲自率领二十多万梁军前往。那罗艺又怎么会与万禾硬拼。说不定他还会來个诱敌深入。把万禾引导河北。然后配合李世民的唐军将万禾全歼于河北。 呵呵。万禾也是听得出秦琼这话的意思。呵呵一笑。却是摆了摆手。说道:我当然不会这么做。诸位试想一下。如果我亲自率领全部梁军大军出征。那罗艺必定会领兵后退。可万一我要是只率领十万不到的兵马出征呢。诸位以为。罗艺他又会如何应对。 听得万禾这么一说。李靖秦琼等人也都是不由得一愣。他们都是一流的智将。很快就是明白了万禾这话的意思。而罗士信等人还是一头的雾水。罗士信直接就是嚷道:这还用想。罗艺手下可是有十五万大军。见到王爷亲自出马。而且手下只有十万不到的兵马。肯定会主动进攻王爷。将王爷给拿下。 不错。罗士信的话音刚落。另一边的李靖立马就是喊了一声。却是差点把罗士信给吓了一跳。只听得李靖的脸上变得异常的兴奋。用力挥了挥拳头。说道:若是如此。那我军就可反客为主。将罗艺大军给引诱到圈套当中。一举将罗艺大军给消灭。然后再出兵长安。妙。妙。果然是妙计。王爷。这是哪位大人想出來的妙计。果然是妙不可言。 听得李靖这么一说。万禾立马就是郁闷了。李靖这话什么意思嘛。难道这个计策就不能使我万大少爷想出來的吗。虽然万禾心里郁闷。可当着众人的面。万禾还真不敢做出那种沒脸沒皮的事情。只能是很郁闷地说道:这个计策却是刘文静大人所想出的妙计。 听完万禾的话。众人的目光立马就是移向了坐在长孙无忌与房玄龄身后的谋士刘文静身上。而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刘文静也是嘴角微微一笑。朝着众人点头示意。早就和刘文静有过合作的几位将领也都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虽然在其他方面。刘文静并沒有长孙无忌他们表现得那么出色。但在行军设谋方面。刘文静却是展现出了他超乎常人的水平。设计出此等妙计的是刘文静。这下众人也就感觉很正常了。 看到众人这么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万禾那是越发郁闷了。他很想告诉众人。其实最先提出要亲自出征的就是万禾自己。可以说刘文静的计策那也是受到自己的启发而已。不过想來自己就算是说出口了。众将也不会真的相信。无奈之下。万禾也只能是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巴。干脆不说话了。 不过相比起其他战将已经充满自信的表情。老将裴仁基却还是能够保持冷静的分析。皱着眉头说道:那罗艺也是身经百战。而且无论是刘武周还是梁师都。那可都是奸险油滑之徒。想要让他们上当。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李唐的兵马又该如何。前段时间李世民在长安城头出现。已经大大振奋了唐军的士气。李世民随时都有可能出兵潼关。我们又该如何去应对李世民。 裴仁基不愧为老将。他提出的两点问題。都是很准确地命中了万禾这次计划当中的两个关键问題。等到裴仁基说完之后。李靖等人也都是立马皱着眉头。这两个问題的确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可是再看万禾与长孙无忌等人。对于这两个问題却是一点也沒有在意。万禾笑了笑。目光在众人当中扫了一圈。最后却是落到了降将屈突通的身上。笑着对屈突通说道:屈突将军。据我所知。如今在李世民手下的几位统军大将当中。还有不少都是将军的故交吧。 万禾突然把话头指向了自己。也是让最近这段时间一直低调行事的屈突通不由得一愣。与李靖等将不同。屈突通毕竟是新近从李唐那里投降过來的降将。在屈突通眼里。虽然自己为万禾返回洛阳立下了不少功劳。但在万禾手下的众将当中。自己毕竟资历尚浅。所以还是低调行事为妙。况且之前华阴一战。屈突通的手下王乐也是惨死在了敌将的刀下。所以屈突通更是行事小心。不敢摆起什么架子了。 可现在万禾却是突然问起了自己。也是让屈突通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就是点了点头。随即万禾就是笑着说道:若是我沒有记错的话。在这些唐将当中。有不少人。当初都是曾经效忠于那李建成的吧。如果以将军的名义。请他们在长安给李世民找点麻烦。相信。他们不会回绝将军的请求吧。 第七百四十一话 天性凉薄 ♂, 自从李靖大军从华阴退兵之后。罗艺以及边关三反王所率领的十五万大军就停驻在黄河以北。再无继续南下的意思。由罗艺亲率大军进驻于河内。梁师都进驻夏县。刘武周进驻修武。而郭子和则是进驻河东。兵分四路。直接连成了一道封锁线。随时都有可能南下洛阳。 罗艺进驻河内之后。就已经得到李靖退守洛阳的消息。罗艺倒是沒有感到意外。或者说。这原本就是在罗艺的意料之内。当即罗艺便是下令手下的五万大军驻守在河内。同时派遣斥候连着前往洛阳查探梁军的动向。 而让罗艺意外的是。原本他还以为万禾会固守洛阳。却沒想到万禾竟然会亲自率领梁军出击。罗艺沒有料到。万禾竟然会如此果断。虽然他们现在将李靖给逼回了洛阳。但梁军的实力却是不容小觑。根据之前罗艺与万禾联盟时所得到的情报。梁军至少也有二十万大军。若是沒有边关三反王的兵马以及李世民的唐军做后盾。罗艺那是万万不敢跟万禾正面交锋的。不过就算是如此。对待万禾的大军。罗艺还是要小心翼翼。因为从高句丽刺客那边得來的消息。派去刺杀李靖秦琼等梁军大将的刺客尽数失败。竟然连一个梁军大将都沒杀死。李靖秦琼等梁军大将有多厉害。罗艺也是心知肚明。明刀明枪之下。想要击败他们可是沒那么容易。必须要加倍小心才是。 什么。你确定。在河内城太守府内。罗艺那是一脸惊愕地看着那全身都是灰尘的斥候。眼中充满了疑惑。再三向那斥候确认。 而那斥候也是十分确定地说道:小人已经再三确定过了。那万禾率领大军从洛阳出发。所带兵马仅仅只有七万余人。小人与几位兄弟暗中跟了好几天。也沒有看到有其他兵马前去接应。可以肯定。万禾所率领的兵马最多不会超过八万。 八万。听完斥候的话。罗艺的眉头立马就是紧紧皱起。心里也在暗暗嘀咕起來。而此刻在罗艺身边的一名谋士。乃是罗艺所任命的幽州治中赵慈皓。对着罗艺就是说道:燕王。万禾手下梁军不会低于二十万人。现在却只带着不到八万人出击。这其中必然有诈。还请燕王小心为妙。 有诈。老子当然知道有诈。罗艺沒好气地瞪了赵慈皓一眼。难道还真把本王当成傻瓜了。连这么粗浅的计策都看不出來。可现在问題是。这万禾到底是在使什么诈。如果只是诱敌之计。那用來伏击他们的兵马又在哪里。想來想去。罗艺反倒是越想越觉得心寒。连对方兵马的影子都不知道在哪里。这场仗还怎么打。 妈的。想到这里。罗艺也是忍不住骂了一句。说到底。还是那些个高句丽刺客沒用。之前吹得比什么都厉害。可到最后。却是一点屁用都沒有。最后罗艺也只能是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下令全军按兵不动。继续派遣斥候。一定要探明敌军的动向。特别是李靖秦琼和裴仁基这三人的去向。 罗艺很清楚。万禾手下的诸将当中。就属这三人行军打仗最厉害了。其他裴行俨程咬金和罗士信。这些都是冲锋陷阵的悍将。但行军布阵却是不在行。所以罗艺最要防备的。就是这三人。而等到罗艺吩咐下去之后。手下战将贺兰宜也是上前对罗艺说道:燕王。要不要派人去通知梁师都他们小心一下。 用不着。对于贺兰宜的这个建议。罗艺却是一脸沒好气地拒绝了。直接一摆手就是喝道:梁师都他们若是那么沒有脑子。想要去送死。就由着他们去。正好也可以给我们探探路。 虽然罗艺现在和边关三反王是处于联盟关系。但说到底。大家也都是相互利用。正好现在罗艺也弄不清楚万禾在搞什么鬼。让梁师都他们去探路。罗艺那是再欢迎不过了。而碰了一个软钉子的贺兰宜也是脸色一僵。讪讪一笑就是退了下去。 这件事暂时也就只能是这么处理。在沒有查清楚万禾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之前。再多的想法也是多余的。罗艺随意摆了摆手。就是示意众人退下。而自己更是径直朝着议事厅外面走去。今天这些事情也是弄得他很是郁闷。罗艺现在就想找个地方好好喝上几杯。缓解缓解心中的郁结。 而就在罗艺刚刚一脚踏出议事厅的那一瞬间。突然一种阴冷的感觉直接从罗艺的后脊椎一直爬上了后脑勺。让罗艺整个身子都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身经百战的罗艺立马就是意识到。这是自己被某种杀机定住的反应。罗艺下意识做出的反应就是整个身子往前一扑。而就在罗艺扑倒的那一瞬间。就听得从后面传來了一声惨叫声。 罗艺扑倒在地之后。立马就地一滚。直接就是滚到了左边的立柱旁。腰上一扭。整个身子靠着立柱就是站起了身。转过头往后面一看。只见在议事厅门口。之前还在给自己提出建议的大将贺兰宜就那么半跪在那里。胸口却是多出了一道明晃晃的小匕首。贺兰宜似乎到死也沒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已经沒入自己胸口的小匕首。张大了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沒有來得及说出口。整个人就是直接倒在了地上。沒有了气息。 有刺客。有刺客。经过了短暂的寂静。那些燕军战将也都是纷纷高声呼喝起來。而看到这一幕。躲在立柱后面的罗艺也只是來得及哼出一声废物。就再也沒有那个空余时间了。因为他立马感觉到之前的那股杀意又是再次盯上自己了。 当即罗艺又是就地一滚。而那一道道劲风几乎就是擦着他的脚后跟过去。如果罗艺再晚一步。他就要步入贺兰宜的后尘了。而又是几道呼喝声响起。罗艺刚站起身。就看到几名黑衣人正飞快地朝着自己这边冲了过來。他们手中握着的那明晃晃的佩剑就足以证明他们的身份。 刺客。而且很明显。这些刺客都是冲着他罗艺來的。就在这极短的时间内。罗艺的脑海中就是蹦出了好几个念头。罗艺这辈子仇人无数。但在这个时候能够派出刺客來刺杀自己的。除了万禾那个家伙。就沒有别人了。显然之前高句丽人的刺杀已经惹怒了万禾。现在万禾也是派遣刺客來刺杀自己了。 早就听闻万禾与江湖中的一个神秘门派有所瓜葛。现在看來。万禾手下这种江湖高手恐怕还不少。这下罗艺那是深深后悔起來。沒事好端端去招惹万禾作甚。这下被万禾派人给盯上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才是。 一瞬间。罗艺心中转过了无数的念头。手下却是沒有丝毫停留。面对那些刺客的攻击。罗艺毫不犹豫地就是拔脚往后退。虽然罗艺的身手还不错。但那些江湖高手的武功一个个都是十分的诡异。加上这些刺客至少也有十多个。罗艺一个人也抵挡不住这么多刺客的扑杀啊。正好这个时候。那赵慈皓也是从门后探出头來。朝着罗艺就是喊道:燕王。这边。快进來。 其实就算是沒有赵慈皓的话。罗艺也会朝着房内扑。听得赵慈皓的喊话。罗艺双脚在地上用力一蹬。整个人就像是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那议事厅的大门冲了过去。这里的动静已经是惊动了前院守卫的那些将士。只要在议事厅内躲上一会儿。罗艺手下的将士就会赶过來救援。到时候。有那些将士相助。就算是刺客再多也用不着怕了。 而那些刺客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就在罗艺冲向议事厅的时候。那些刺客也是以极快地速度朝着罗艺冲过來。其中还有几名刺客甩起手。就是丢出了数枚暗器朝着罗艺射了过來。这几枚暗器的目的却不是击杀罗艺。而是要阻碍罗艺进入议事厅的时间。以罗艺的本事。要躲开这几枚暗器倒是容易。可他只要一躲。那就沒有时间冲进议事厅了。 眼看着那几枚暗器就要射中自己的身子了。罗艺脚下却是不敢停留。一咬牙。罗艺伸手往前一探。正好就是抓住了前面正在为罗艺打开大门。迎接罗艺进入议事厅的赵慈皓的衣领。还未等赵慈皓反应过來。罗艺用力一拉。就是将身形瘦弱的赵慈皓从房内给拉了出來。直接甩在了自己的身后。那几枚暗器毫无阻碍的直接击中了赵慈皓的胸口。赵慈皓的身子一阵哆嗦。最后瞪大了眼睛。口喷鲜血。脑袋一歪就是倒在了地上。而罗艺更是趁着这个机会。身子一猫腰。就是钻进了大门。随手就是将那两扇大门给紧紧关上。 而那些刺客显然也沒想到罗艺竟然如此狠心。那赵慈皓刚刚可是特意出声为罗艺守住退路的。可沒想到。转眼间就被罗艺当成了挡箭牌。惨死当场。不过那些刺客也都是高手。很快就是从这种惊愕当中恢复过來。纵身一跃。也是撞破了议事厅的门板和窗口。冲进议事厅继续刺杀。 第七百四十二话 大战济水 ♂, 闯进议事厅内之后。只见罗艺直接看准了方向就是朝着那些文武官员当中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道:挡住。给我挡住他们。快去啊。 罗艺在幽州军中的威望毕竟很高。虽然刚刚罗艺把赵慈皓当了挡箭牌的行为让众人极为不齿。但对于罗艺的命令。他们还是不敢不听。几名武将纷纷提起他们手中的刀剑。迎着那些刺客就是冲了过去。其中就有罗艺现在的心腹大将杨岌。只见杨岌手持一柄宝剑。迎向了前面的一名刺客。而那些冲进來的刺客却是一点也沒有把这些战将放在心上。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罗艺。 只见这些冲进议事厅内的刺客同时纵身一跃。从那些武将的头顶上跳了过去。继续朝着罗艺冲了过去。看到这一幕。罗艺也是一咬牙。直接就是从身边的一名武将手中夺下了一柄佩剑。挥剑就是迎了上去。 罗艺能够在幽州称王称霸。这一身的武艺也是数得着的。之前也是见到那些刺客用暗器。罗艺不敢冒险。才沒有上前迎战。现在逼得沒有办法了。而且这些刺客也不再使用暗器。罗艺倒也是恢复了一些胆气。只见罗艺一个箭步冲上去。手中的佩剑连连挥舞。直接就是将其中三名刺客给接了下來。至于剩余的刺客。也是立马被杨岌等武将给缠住了。 这一交手。罗艺也是暗暗心惊。这些刺客的身手十分了得。之前那个高句丽剑术大师崔贤童所带來的那些刺客。罗艺也是见识过了。和眼前这三名刺客相比。简直屁都不是。不过罗艺自己的本事也不差。面对三名刺客的攻击。罗艺那是越打越稳。手中的佩剑将那些刺客的攻击一一化解。 显然那些刺客也沒想到罗艺的身手这么了得。这连番进攻未能得手之后。其中一名刺客突然高呼一声:退。紧接着。还未等罗艺等人反应过來。那些刺客转眼间就已经退出了议事厅。几个跳跃。瞬间就是沒了踪影。 追。看到这一幕。杨岌立马就是喊了一句。虽然他与死掉的贺兰宜赵慈皓交情并不深。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刺客來这里大闹一番。然后屁事都沒有就跑掉了。 行了。可还未等杨岌上前。从后面就是传來了一把怒喝。回过头一看。只见罗艺一脸铁青地从后面走了过來。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贺兰宜和赵慈皓的尸体。脸上闪过了一丝怒容。沉声喝道:穷寇莫追。你们追上去也沒用。把这里收拾一下就行了。 说完。罗艺也不理会那些面面相觑的部下。自己一个人转身就是朝着后院大步流星地走去。回到了自己的厢房之后。罗艺也是布置了一下周围的守卫。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总不可能还要再上那个当吧。 进了自己的厢房之后。罗艺先是一直站在房间中央。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足足有三炷香的时间。突然。罗艺猛的睁开眼睛。双目闪过了一道精光。紧接着提起一脚就是狠狠地踹在了面前的那张圆桌上面。上好了梨木圆桌。就这样被罗艺一脚给踹成了粉碎。光是如此还不算完。罗艺又是一拳一脚地砸在周围的那些家具上。转眼间。这些木柜衣橱乃至于床板。全都被罗艺给砸得乱七八糟。 发泄了这么一通过后。罗艺的心情这才算是好了许多。罗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些刺客肯定是洛阳的万禾派來的。缘由就是为了报复之前罗艺派去那些高句丽刺客的刺杀行动。现在罗艺心里可是把那些高句丽给恨死了。论本事又沒本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非但沒有刺杀到李靖秦琼等人。反倒是惹來了万禾的报复。 而让罗艺最为懊恼的。就是刚刚自己下意识地那一拉。把赵慈皓做了自己的挡箭牌。当然。罗艺并不是因为内疚而感到懊恼。而是自己这么一做。无疑是让自己的那些部下寒心。想到这里。罗艺的心里就是一阵阵的不爽。咬紧牙关。一拳捣在旁边的墙上。竟是将那墙面砸出了一道道龟裂的痕迹。罗艺瞪着一双血红的双眼。咬牙切齿地哼道:万禾。万禾。我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分割线。。。。。。。。。。。。。。。。。。。。。。。。 面对罗艺以及边关三反王的联军。驻守洛阳的梁王万禾亲自领兵七万。出兵北上。而面对万禾的反击。燕王罗艺也不甘示弱。联络了边关三反王一同出兵迎战。其中。驻守河东的郭子和进攻弘农。牵扯留守洛阳的梁军。驻守夏县的梁师都与驻守修武的刘武周则是分别从东西两边夹攻。而罗艺自己则是亲领五万兵马南下。与万禾的七万大军正面交锋。这样一场大战。最终是在济水河畔展开。 在济水河畔。万禾所率领的七万大军直接列阵于济水以西。而相隔着并不算宽的济水。在东岸。罗艺的五万大军与刘武周的两万大军也是分别列阵。与万禾所率领的大军隔河相望。不仅是如此。在万禾的军阵北面。还有梁师都的五万大军也是列好了阵势。 光从军队的数量上來看。七万梁军虽然比其他三方兵马任何一方都要多。但罗艺与梁师都刘武周三方兵马加起來。竟是有足足十二万人马之多。所幸一开始万禾就是抢占了济水的西岸。济水虽然不算宽阔。但有这么一道河水阻拦。罗艺和刘武周的兵马想要直接对梁军发动进攻也是不可能的。但同样的道理。梁军也不能轻易对同在西岸的梁师都大军发动进攻。四方兵马就这么僵持在了济水河畔。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东岸岸边。看着河对岸列阵的梁军。罗艺的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沒想到。这场战事竟然会僵持成这样。看了一眼另一边的梁师都的军阵。罗艺忍不住啐了一口口水。骂道:梁师都这个蠢货。我不是让他缓慢行军。不要暴露目标嘛。他竟然连这一点也做不到。还坏了我的大事。蠢材。蠢材。 燕王。罗艺身后的大将杨岌上前一步。对罗艺说道:那梁师都与王爷也沒有太多的交情。何必管他。倒不如就这么渡河强攻。万禾要是对梁师都的大军动手。那也是再好不过了。我们完全可以趁着万禾与梁师都交锋之际。來个渔翁得利。 闭嘴。听得杨岌的话。罗艺简直恨不得一剑把杨岌给宰了。难道自己长得很像白痴吗。这样的办法还要他來提醒。罗艺何尝不想这么做。可问題是。在罗艺的燕军旁边。还有一个刘武周在那里虎视眈眈。刘武周和梁师都之间的交情怎么说也比自己强吧。自己这么明摆着坑梁师都。刘武周岂会无动于衷。最麻烦的是。在刘武周和梁师都的身后。有个共同的后台。那就是关外的突厥人。自己陷害了梁师都。要是被刘武周在突厥人那里告一状。那罗艺可就永无安宁之日了。 深吸了口气之后。罗艺眼珠子一转。沉声对身后喝道:來人。给我传信到梁师都。让他暂且退兵。尽量不要与万禾的兵马发生冲突。 到现在为止。罗艺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梁师都这么一撤。不仅可以让罗艺免了后顾之忧。更可以牵扯梁军的注意力。接下來自己只要再强渡济水。就可以与梁军正面交锋了。 自从发生了刺杀事件之后。罗艺已经是对万禾恨之入骨。简直恨不得将万禾千刀万剐。这才打消了之前的那些种种顾虑。决定出兵迎战万禾。当然。罗艺也沒有完全丧失理智。在出兵之前。罗艺就已经派人去长安通知李世民了。加上攻打弘农的郭子和。万禾若是真的将剩下的兵马留在了洛阳也就罢了。如果沒有的话。那李世民和郭子和的大军就会直接攻占洛阳。把万禾的老窝都给端了。 想象着最后将万禾给打败的场景。罗艺的脸上也是不免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已经有些等不及了。紧接着。罗艺就是派人去通知另一边的刘武周。让他也是时刻准备着。与自己一同渡河强攻。 距离罗艺所部不远处的刘武周大军的军阵当中。刘武周刚刚接到罗艺的传令。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就是让罗艺的传令官退了下去。而就在那传令官退下去之后。刘武周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怒容。哼道:该死的罗艺。他还真当自己是老子的上司了。竟然來命令老子做事。 大王。这个时候。一名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战将上前对刘武周抱拳喝道:罗艺让我们跟着他一块强渡济水。恐怕还是打了心思想要让大王当他的挡箭牌啊。大王不可不防啊。 这名战将乃是罗艺手下的大将高满政。听得高满政的话。刘武周也是冷冷一哼。说道:我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哼。想要让我手下的儿郎给他送死。做梦。 第七百四十三话 各有异心 ♂, 虽然罗艺已经明显成为了这次南下攻打万禾的联军的统帅,但想要让桀骜不驯的边关三反王去信服他,显然沒有那么简单,特别是刘武周,这位曾经雄霸一方的反王,一向都是野心勃勃,要他任由罗艺爬在他的头上,他怎么肯甘心。 而听得罗艺的话,高满政又是上前一步,对刘武周说道:大王,那罗艺算是哪根葱,就凭他,也想要让大王为他卖命,大王,兄弟们都不是怕死,可问題是,要让兄弟们为那罗艺去送死,兄弟们不甘心啊,大王,咱们可不能听他罗艺的摆布啊, 高满政这么一说,让本來已经是满腔怒意的刘武周完全爆发了,刘武周直接就是冷哼一声,直接纵马就是朝着罗艺大军所在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狠狠地瞪着那个方向,怒喝道:罗艺小儿,老子起兵反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个娘们的肚皮上趴着呢,现在竟然敢对老子无礼, 见到刘武周怒意爆发了,高满政也是面露喜色,之前听的罗艺派來的使者所说的话,高满政就意识到,真要这么做,自己身为刘武周手下大将,说不定要遭受多少风险,高满政原本只是一介市井流氓而已,后來靠着贿赂隋官,才当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将军,后來又是见风使舵,背叛大隋,成了刘武周手下的一员大将,所以高满政这人的胆子可沒有那么大,只想着高官厚禄享清福,却从沒有想过要打打杀杀去拼命,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想要让刘武周不履行罗艺的命令,这样一來,自己也就用不着打打杀杀的了。 大王,三思啊,眼看着刘武周就要和罗艺翻脸,这个时候,又一把声音响起,却是刘武周手下仅有的几名文臣中的一员,苑君璋,这苑君璋本是个员外郎,也读过几年书,后來刘武周起兵谋反,听说了苑君璋的名望,特意半强半就地把他给请出山,并且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了苑君璋,苑君璋见到刘武周对自己还算礼遇,最后也就是向刘武周效忠了,只见苑君璋上前对刘武周拱手说道:大王这次与罗艺联手,乃是听从了突厥人的安排,若是放在以前,大王威震并州,雄踞太原,自然用不着听那些突厥人的,可现在却不同了,要是大王违背了那些突厥人的意愿,那对大王东山再起的计划,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苑君璋这话说得隐晦,可刘武周也不是傻瓜,立马就是听明白了,刘武周当年也是靠着突厥人才发家成为一方霸主的,现在被李世民给打回了原形,刘武周又再次把目光放在了突厥人身上,想要让突厥人助他东山再起,而正好突厥人又是要牵线让罗艺与边关三反王起兵对付万禾,这才有了这次的行动,如果刘武周与罗艺翻脸了,这要是闹到突厥人那里去,只怕突厥人可就沒有那么好说话了,说不定,刘武周还要承受來自于突厥人的攻击,到时候,刘武周可就真的沒戏了。 大王,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劝得刘武周动心,却是被苑君璋三言两语又给破坏了,高满政可是着急了,狠狠瞪了一眼苑君璋,可对方是刘武周的妹夫,他也不敢过多地得罪对方,只能是对刘武周喊道:就算是要对付万禾,末将看,那也应该是以梁大王为首,哪里轮得到他罗艺啊,以前我们也是被罗艺给骗了,还真当他有五万精兵,却沒想到,只是五万新兵而已,真要是去送死当挡箭牌,也应该是让那些新兵去才是,岂有用老兵当挡箭牌的道理, 听得高满政这么一说,刘武周又是有些犹豫了,不得不说,刘武周手下班底的确是单薄了一些,就算是一个苑君璋,那也只是一个白面书生而已,以前刘武周能够打下偌大的地盘,不是靠刘武周自己,而是刘武周以前手下的第一部将,宋金刚,可以说,若是沒有宋金刚,就沒有当初一统并州的刘武周,现在宋金刚一死,刘武周就彻底沉沦了,现在刘武周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听谁的,面对苑君璋和高满政的两个不同的谏言,刘武周的脑袋都大了。 大王,你看,就在这个时候,又一名副将大喊一声,却是指着罗艺大军的方向,对刘武周喊道:罗艺的大军已经开始行动了,他那边正在打旗号,示意我们行动呢, 行动个屁啊,高满政直接就是跳起脚來,随即又是转过头对刘武周抱拳喝道:大王,兄弟们情愿死在大王的刀下,也不愿意跟着罗艺,被罗艺给派去送死,大王不如现在就杀了末将吧,末将甘愿受死, 说完,高满政直接就是跪在地上,两眼一闭,把脖子朝着刘武周这么一伸,似乎是任由刘武周动手,其实高满政心里却是吃定了刘武周不会动手,这样一來,就可以逼着刘武周下定决心,别看高满政文不成武不就,可这勾心斗角揣摩人心的本事却是不差。 果然,看到高满政这个模样,刘武周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心动的表情,而紧接着,苑君璋也是看出來了,想要劝刘武周出兵已经是不可能了,暗自叹了口气,苑君璋又是对刘武周说道:大王,属下倒是有一计,不妨假装出兵渡河,只不过这渡河的速度却是尽量放慢,让罗艺的兵马冲在前面,我们跟在后面,等到罗艺和万禾的兵马交上手了,我们再出手攻打万禾的大军,这样一來,损耗的可是罗艺的兵马,但大功却是大王來领,岂不妙哉, 听得苑君璋这么一说,刘武周的眼睛立马就是亮了起來,这损人利己的事情,那是刘武周最喜欢做的了,当即刘武周就是连连点头,说道:妙计,妙计,果然是妙计,君璋,就按照你的妙计來办, 见到刘武周肯同意自己的谏言,苑君璋也是不由得长舒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至少沒有耽误攻打万禾的目标,至少见到突厥人,刘武周也能说得过去了,紧接着,刘武周就是将手中的马鞭一挥,喝道:传令下去,渡河, 刘武周这道命令一下,高满政就算是有满肚子的委屈,也是不得不听从刘武周的命令,所幸刘武周的这个计划倒也算是不错,至少自己要冒的风险那是少了不少,当即高满政也是立马调转马头,指挥着兵马开始准备渡河。 一切也正如苑君璋所设计的那样,也不管罗艺大军的行军速度有多慢,刘武周所率领的兵马就是紧紧跟着罗艺大军的后面,就好像一个怕羞的孩子,死活就是不愿走在前面,而在罗艺大军当中的罗艺虽然看出來对方的用意,可刘武周就是这么死皮赖脸,罗艺也是拿他沒办法,干脆就是继续朝着西岸方向前进。 罗艺等人这次为了击破万禾,准备自然是十分充分,停靠在东岸的船只也是不计其数,罗艺大军与刘武周大军加起來有近七万余人,竟是一口气上了渡船,朝着西岸开始进发,而在此之前,梁师都的兵马也是按照罗艺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退向了西面方向,对于梁师都來说,这样更加会减少他的损失,他当然是何乐而不为。 很快,罗艺的大军与刘武周的大军已经行至济水的河中央,用不了多久,就能感到西岸了,而让罗艺大感意外的是,在西岸上的梁军非但沒有阻拦他们两方兵马靠岸,反倒是直接一拍屁股,就这么连退了数百步的距离,似乎是在特意为罗艺刘武周的兵马上岸创造条件。 见到梁军的举动,无论是罗艺还是刘武周,那都是满头的雾水,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决定尽快等上西岸再说,当即,整个济水河面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各种各样的船只,几乎是布满了水面。 眼看着就快要登上西岸的时候,梁军却是始终沒有上前的意思,反倒是又后退了百余步,冲在最前面的罗艺,眯着眼睛看着岸上的梁军,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出个因为所以然來,最后罗艺也是一咬牙,喝道:不管他,靠岸,以靠岸就布好阵型,时刻准备迎战, 噢,,,听得罗艺的话,在船上的燕军将士都是纷纷怒喝起來,一时间,这支由新兵组成的大军也是士气大振,就算是对上梁军,那也是有一战之力,而就在这个时候,在罗艺身边的大将杨岌突然面露狐疑,朝着济水的上游方向望了去,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什么怪声,怎么越來越响了, 你说什么,罗艺听得身后的杨岌在嘀嘀咕咕的,也是下意识地扭过头,看了杨岌一眼,问了这么一句,而杨岌也是立马准备回答,可他的口刚刚张开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合不上了,他瞪大了眼睛,指着那上游方向,满脸都是惊恐的表情, 第七百四十四话 水淹七军 ♂, 罗艺看到杨岌这副惊恐的表情。心中立马就是咯噔了一下。也是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紧接着。一声声轰鸣声从罗艺身后的上游方向传了过來。紧接着。罗艺的身子就好像生锈了的钢铁一般。一点一点地转动过來。等他的目光和杨岌的目光转向了同一个方向之后。在罗艺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只见在济水的上游方向。原本平静的河面上。却是突然变得异常的混乱。一道道激浪。正在朝着这边奔流。那激起浪头。甚至有十余丈之高。 济水涨水了。这是罗艺脑海中第一个蹦出的念头。不过很快罗艺就是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涨水。而是有人特意堵住了济水的上游。将济水的河水刻意积蓄起來。留到现在全部放开。这积蓄起來的济水。足以将任何行进在济水河面上的船只给吞沒。而现在。在济水河面上的数百只船只。面对这济水的河水。也是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慌乱。喊叫。惊恐。这些都在同一时间内。发生在了这些船只上。无论是罗艺手下的将士。还是刘武周手下的士兵。全都是乱了。他们很想逃离这危险的河面。可惜。他们这些人全都是來自于北方的士兵。会水的人是少之又少。当少数那些会水的士兵跳下船之后。剩下那些士兵都是只能满脸绝望地站在甲板上等死。 轰。轰轰。一声声巨响在河面上响起。之前还是平静的济水河面。如今已经变成了死亡的漩涡。就算是那些少数跳到河水里面的士兵。面对这些凶猛的巨浪。也沒有多少生还的可能。等到巨浪袭过。五万幽州军外加刘武周手下的两万士兵。几乎全部都被这巨浪给吞沒了。 巨浪足足持续了有近一个时辰。等到巨浪退去之后。济水的河面又再次回复了平静。唯一的变化。就是河面宽阔了许多。而在河面上也多出了不少船只的残骸以及一面面漂浮在河面上的旗帜。 又是过了片刻。大约有数百个脑袋陆陆续续从河面中冒出头來。他们挣扎着朝着河岸游过去。等到他们游到了河岸之上。则是一个个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死里逃生的经历。让他们有种恍若重生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罗艺刘武周竟然都在这些幸存者其中。罗艺以一个大字型躺在地上。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开始费力地从地上爬了起來。朝着周围看了过去。当罗艺看到不远处那趴在地上不停干呕的刘武周的时候。罗艺的那双眼睛立马就是闪过了一道寒光。一只手却是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腰间。那悬挂在腰间的宝剑却是沒有被水给卷走。当即罗艺就是摸着那宝剑的剑柄。就是晃晃悠悠地朝着刘武周走了过去。 此刻刘武周也不怎么好受。刘武周虽然年轻的时候也粗通水性。但毕竟长年生活在北方。接触游水的机会那是少之又少。这次能够从洪水中逃出性命。刘武周可以说是极为幸运的。就算是如此。刘武周那也是被灌了不少水。现在刘武周就感觉自己的肚子里面涨涨的。也懂得常识的刘武周知道自己应该尽快将肚子里面的水给咳出來。这才是半跪在地上不停地干呕。 经过了几番努力。总算是将水给呕出了不少。这才全身脱力地躺在地上休息。可还未等刘武周休息够了。就发现自己的身边多出了一个人影。刘武周睁开了眼睛一看。脸上立马就是路出了惊恐的表情。也顾不得自己身上沒有多少体力了。立马就是一个懒驴打滚。从地上爬了起來。瞪大了眼睛看着罗艺。喝道:罗。罗艺。你想干什么。 哼。看到刘武周那明明害怕得要死。却还要装作一副强硬态度的模样。罗艺也是不由得冷笑。轻蔑地看着刘武周。哼道:刘武周。你说我想要作甚。 你。你。你。罗艺都这副表现了。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來。罗艺现在是不怀好意。顿时刘武周就是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眼中已经是掩饰不住的惊恐。看着罗艺。刘武周也是战战兢兢地喝道:罗。罗艺。我。我。我警告你。你。你可。可不要乱來。要不然。要不然。突厥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断断续续说了一大通。到最后。刘武周才想起这么一个大杀器。立马就是丢了出來。尽管之前刘武周还在想着要脱离突厥人的控制。可现在保命才是最重要的。刘武周又是将突厥人当成自己的保命利器了。而罗艺听得刘武周的话。却是冷笑一声。哼道:就凭你这个废物。哼。你认为突厥人会为了一个死人。來找我的麻烦吗。只要我有足够强大的实力。突厥人不但不会怪罪我。反倒会更加拉拢我。至于你嘛。只不过是突厥人的一条看门狗而已。随时随地都能被旁人宰了烤着吃。 听得罗艺的话。刘武周的脸色又是一变。这其实就是刘武周一心想要脱离突厥人的真正原因。在此之前。这件事也只是一层窗户纸。沒有被捅破。大家也都是装傻充愣。可取所需。现在竟然被罗艺如此轻易地就给揭破了。刘武周仿佛一瞬间就是丢掉了所有可以依仗的东西。看着那已经渐渐拔出了腰间宝剑的罗艺。刘武周面色苍白。连连往后退。却是突然两脚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哼。看到刘武周这样地无用。罗艺的眼中更是露出了懊恼的表情。早知道如此。罗艺早就对刘武周等人动手了。若是能够将边关三反王的兵力全部集中到自己的手中。今日或许也不会发生此等大败。想到这里。罗艺更是将今日之败。全都归咎于刘武周梁师都两人不听自己号令的缘由。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招募來的五万大军。今日却是毁于一旦。罗艺的心简直就像是在滴血。 罗艺舔了舔嘴唇。冷笑一声。却是将手中的宝剑高高举起。冷眼看着刘武周。冷哼道:今日。我就送你上西天。说完。罗艺用力一挥。手中的宝剑直接就是朝着刘武周的身上砍了下去。 咻。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把破空声响起。只见一道黑影撕破了长空。从远方飞快地射到了罗艺的手中。就听得罗艺发出一声惨叫声。只见那原本要砍在刘武周脑门上的宝剑。却是哐啷一声掉落在地。而在罗艺两只手的手腕上。却是插着一支翎羽箭矢。将罗艺的两只手的手腕给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罗艺惨叫了一声。却是很快就忍住了手腕上的剧痛。罗艺的武艺本就厉害。之前要不是因为刚刚经历了洪水之灾。体力消耗太过严重。这一箭也未必能够射中他。可不管是什么原因。罗艺中箭已经成为了事实。当即罗艺也是咬紧牙关。朝着那箭矢射來的方向看了过去。却是在河岸的远处。一支军队正在缓缓地朝着这边行进。那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战将。手中握着长弓。显然刚刚那一箭就是出自他的手臂。 这个时候罗艺也是突然一愣。紧接着又是立马朝着左右一看。当即。从罗艺的脸上就是浮现出了绝望的表情。因为罗艺现在才发现。他们这么数百人。辛辛苦苦从洪水和巨浪中逃出性命。可爬上的河岸。竟然就是万禾所率领的七万大军所在的西河岸。这岂不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了。 看着那越來越靠近的梁军。以及那在梁军最前面的持弓将领。对梁军战将的情报比较熟悉的罗艺立马就是看出來了这员战将的身份。在梁军当中。敢如此手持长弓。而且箭法如此出众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当年隋朝大将军长孙晟之子。长孙恒安。 只见长孙恒安领着兵马一步步逼近罗艺等人。而在长孙恒安身边。又是多出了几名骑兵。其中一人正是梁军统帅。如今霸踞洛阳的当朝梁王万禾。此刻的万禾。身穿合身的金色铠甲。身披大红战袍披风。坐下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颇有王者风度。而万禾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是当年第一次在沙场时的那副紧张害怕。更多的。则是沉稳和冷静。 很快。万禾就是领着兵马來到罗艺和刘武周等人的身前。用不着万禾发话。很快就是有人上前将周围那数百名侥幸逃得升天的幽州军士兵与刘武周的士兵给绑了起來。而万禾则是在其他几名战将的护卫下。翻身下马。慢慢走到了罗艺和刘武周的面前。在此之前。已经有人告知万禾。罗艺和刘武周等人的身份。所以万禾也沒有再多问这两人的身份问題。而是冷冷一笑。哼道:罗艺。刘武周。投降。亦或死。你们选一条吧。 第七百四十五话 弘农城外 ♂, 二选一,简单明了,但简单中却又透着霸气,现在的万禾,与以前的那个纨绔子弟,似乎有了很多的不同,至少,以前的万禾绝对说不出这等霸气的话语。 听得万禾的话,加上周围那些梁军士兵杀气腾腾的模样,刘武周立马就是吓得满头冷汗,朝着万禾直接就是跪了下來,连连磕头求饶,喊道:饶命,饶命,我投降,我投降, 哼,看了一眼刘武周,万禾以及万禾身后众将的脸上都是流露出了一脸不屑,有时候,一个人的名气并不能证明什么,要单论名气和声望,定杨天子刘武周,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比起罗艺的名号來,那是响亮得多了,但现在看來,刘武周显然沒有罗艺带种啊,罗艺双手被长孙恒安的箭给射穿了,身陷包围当中,却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可刘武周却是被万禾这么一句话,就给吓得跪地求饶,当即万禾便是一摆手,紧接着,就有几名士兵上前,将刘武周给五花大绑,直接拖了下去,而解决了刘武周之后,万禾又是转过头,望向了罗艺,眯着眼睛哼道:那,你呢, 罗艺惨然一笑,只是轻轻摆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可手上的伤却是疼得他龇牙咧嘴,不过很快罗艺就是强忍下剧痛,至少在脸上是恢复了平静,看着万禾,笑了笑,说道:不用演戏了,我心里清楚,刘武周或许还有活命的可能,可我不行,光是薛家老二的仇,你们就需要用我的人头给薛老将军交代, 罗艺看得很透,这一点也倒是让万禾很惊讶,不过万禾也沒有多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随即说道:燕王之名果然名不虚传,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做那么多虚的了,來人,拖下去斩首,将罗艺首级送回洛阳,交给薛老将军, 喏,听得万禾的话,立马就是又有几名士兵上前,将罗艺给带了下去,罗艺在下去的时候,由始至终都沒有多说一句话,似乎罗艺很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局。 等到将这些残局给收拾妥当之后,从南边又是杀來了一支军队,却是由秦琼罗士信所率领的近一万余大军,这次截断河流的任务,都是交由秦琼和罗士信他们來办的,为了隐瞒罗艺等人,秦琼和罗士信他们也不敢太早就将河流截断,所以秦琼和罗士信也是花费了不少脑筋,所幸,一起都是准备得很完美,不仅是瞒过了敌人,更是一举成功,今日这场大胜,秦琼和罗士信可以说是功不可沒。 众将聚集在一起,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众将当然是高兴了,罗士信更是哈哈一笑,说道:只可惜了,让梁师都那家伙给跑了,要不然,一口气把这些跳蚤给拍死,那岂不是比什么都顺心了, 听得罗士信的话,众将又是一番哄然大笑,而作为此次出兵的谋士,房玄龄则是笑了笑,说道:其实能够取得这样的战果已经是很不错了,别忘了,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处于何等危急的境地,若不是这次王爷想到用刺客來激怒罗艺,让他主动出兵,我们也不可能获胜, 好了,不管怎么说,罗艺和刘武周已败,梁师都等人也不足为虑,在短时间内,北方是用不着担心的了,我们接下來所要做的,就是专心对付李世民才是,万禾也是笑了笑,随即转过头,又是对长孙恒安说道:弘农那边怎么样,有沒有问題, 听得万禾的问題,长孙恒安也是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无忌昨天已经差人传來情报,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请王爷放心, 好,要是以前,得到好消息之后,万禾一定会激动得跳起來,至少也要在原地转一个圈,不过现在的万禾却只是淡淡一笑,随即对着众将喝道:行了,接下來我们继续北上,一口气收复失地,如果可以的话,咱们直接将幽州并州都给接收了, 噢噢,听得万禾的话,众将也都是兴奋得喊了起來,而万禾则是把目光移向了西面,万禾知道,在那边,有一场更加重要的战事正在紧张的进行当中。 ,,,,,,,,,,,,,,,,分割线,,,,,,,,,,,,,,,,,,,,,,,。 弘农城外,郭子和的大军与李世民的大军已经是会合于一处,李世民这次倒是沒有派出太多的兵马,传闻,此刻在长安城内,当初李建成的拥护者正和李世民闹得凶着呢,李世民虽然很想趁着万禾与罗艺等人交战的时候,大举攻下洛阳,但为了保证后方稳定,无奈之下,也只能是将大部分的兵马留在了长安镇守,而李世民自己,却是亲自领了近两万兵马,來到弘农,与郭子和的三万大军会合。 关于李世民的这次出兵,李世民的部下也是纷纷劝阻,毕竟李世民的身份太重要了,上次出兵就差点死在了敌人的箭下,自然是让李世民留在长安更为安全了,况且,以李世民的身份,若是留在长安,必定可以震慑不少宵小,反倒是能够抽出更多的兵力投入到战场上,可不管自己的部下如何劝说,李世民却是铁了心,一定要亲自领兵出击,对于李世民的固执,尽管众将都不是很理解,但也只能是选择支持了。 现在已经是入夜了,李世民与郭子和的大军会合之后,并沒有立刻对弘农城展开攻击,因为根据之前的情报,万禾手下的第一大将李靖,此刻就在弘农城内,手下还有近两万大军留守,人的影树的名,李靖现在已经是大梁军神,有他在,李世民也是不得不小心一点。 虽然两军会合,但郭子和毕竟沒有向李世民效忠,所以两军之间还只是盟友的关系,两军驻扎下來,却是分做了两个营地,只不过相互之间还是靠得很近的。 在李世民的营地前,李世民孤身一人,骑着战马,立在营地前的一个小山丘上,朝着东面望去,咋一看,还以为李世民是在观察前面的弘农城,可要是顺着李世民的目光望去,就会发现,李世民的目光并沒有落在前方的弘农城,而是朝着东面更远的地方望去,而在李世民的眼中,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目光中酝酿。 陛下,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声音突然从李世民的身后传了过來,而听到这把声音,李世民眼中那种特殊的光芒也是立马消失不见,转眼就是恢复了平时那冷漠的模样,只见李世民慢慢转过头來,只见在李世民身后的,正是手下的大将刘师立,只见刘师立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笑容,慢慢走到了李世民的身后,对李世民抱拳一礼,说道:陛下,刚刚得到从洛阳传來的情报,万禾派遣大将裴仁基裴行俨父子,率领洛阳城内仅余的兵马,出兵南下,目标似乎是襄阳, 听完刘师立的话,李世民的眉头立马就是皱了起來,眼中更是闪过了一道戾色,沉声问道:出兵襄阳,难道万禾这是想要与杜伏威朱粲翻脸,而且他就那么有自信,能够抵挡得住朕与罗艺这两路兵马的夹攻,刘师立,你的情报是否准确, 李世民对自己的话有所怀疑,可刘师立却是一点也不恼,只是微笑着说道:回禀陛下,这个消息绝对不会有错,虽然洛阳城内现在已经是天音门的天下,但我们逍遥门在洛阳城也是经营了不少时间了,留下几个人手探听消息,还是不会弄错的, 李世民也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刘师立是不会弄错的,可李世民心中对这个消息还是有些怀疑,因为他实在看不出,万禾到底有什么底牌,能够挡住自己和罗艺的两面夹击,就算是万禾在北面能够击败罗艺,可也根本來不及赶回洛阳來援救啊,而自己这边,李靖虽然厉害,但李世民却不相信李靖能够抵挡得住李世民和郭子和的联军,只要攻破了弘农,就能够长驱直入,直取洛阳,可要说万禾这是胡乱行事,李世民却又不信,李世民可不像其他人那样小觑万禾,在李世民的印象中,万禾绝对不是那种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如果沒有妥善的安排,和十成的把握,万禾绝对不会行此冒险之举。 想來想去,饶是平素多智的李世民,也是想不出万禾如此胆大的缘由,最后李世民也只能是紧皱眉头,沉声说道:不管怎么说,一定要小心为上,刘师立,你让你的人一定要加紧监视弘农和洛阳城的动静,还有刚刚从洛阳离开的裴仁基大军,也要小心注意,说不定,这裴仁基会弄出什么花样來, 刘师立也是立马躬身一礼,笑道:请陛下放心,在此之前,属下就已经派人去这么做了,现在无论是弘农,还是洛阳,属下都派了不少弟子监视着,就连裴仁基大军周边,属下也已经派人盯着,如果对方有什么异动,属下会第一时间禀告陛下的, 第七百四十六话 夜半开战 ♂, 刘师立做出这样的承诺,李世民也是轻轻点了点头,虽然他知道刘师立对自己并不能称之为忠诚,但李世民很清楚,刘师立是那种利益至上的人,只要自己对刘师立有利用价值,那刘师立就绝对不会背叛自己,这种相互利用的关系,有时候比忠诚更值得利用。 深吸了口气,李世民再次看了一眼东面,便是转过身,纵马朝着营地内走去,从明天开始,就要对弘农发动进攻了,再次面对李靖,李世民也要小心应对,不敢掉以轻心,所以他才更需要好好的休息,养足精神和体力。 而刘师立看了一眼李世民,笑呵呵地说道:陛下可是担心精力问題,其实,陛下若是肯联系我们逍遥门的功法,保管让陛下天天都精气十足,就算是在那个方面,也能百战不败,如何,陛下可愿意一试, 哼,对于刘师立的好意,李世民却是回以一个冷哼,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按照刘师立所说的,去联系逍遥门的功法,那最终肯定会被逍遥门所彻底控制,李世民只是想要和逍遥门相互利用,可从來沒有想过要被逍遥门所利用,成为逍遥门的傀儡,所以李世民沉声哼道:这一切就不劳你操心了,门主大人, 如果这个时候易凡龚杰等天音门的高层在场听到李世民的话,那肯定会被李世民所说的话吓一大跳,因为他们万万沒有想到,逍遥门的门主,竟然会屈尊降贵,在李世民手下担任一个不高不低的战将,要知道,历代逍遥门的门主,那可都是逍遥门内的第一高手,有着这样的身份,又岂会甘心居于人下,更何况,逍遥门的用意,本就是要挑起天下纷争,然后渔翁得利,成为天下的统治者,又怎么会成为别人的部将,为别人做嫁衣。 而被李世民叫破了身份,刘师立却是微微一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稍稍转过头,用眼角地余光目送李世民离开,等到李世民进入营地之后,刘师立又是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的郭子和的营地,嘴角微微一勾,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圆月,笑道:用不了多久,你就会主动來求我的,我也坚信这一点,我的陛下, 刘师立在自己走后所说的话,李世民自然是听不到,进了营地之后,李世民直接就是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内,卸下了腰间的佩剑和头上的头盔之后,李世民却是就这么和甲而眠,这么多年过去了,李世民只要是出征在外,一身铠甲就是从不离身,这已经是养成了李世民的习惯了,不仅如此,李世民还将自己的宝剑拥入怀中,这才会闭上眼睛安心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一阵喧闹声却是将李世民给吵醒了,其实李世民的睡眠一直都是很浅的,只要是有点风吹草动,李世民都会立马从睡眠中惊醒,而这个习惯,却是自从那个人离开李世民之后,李世民就已经有了。 被吵醒之后,李世民所做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直接从床榻上蹦了起來,锵的一声拔出了宝剑,不过左右一看,自己的身边却是一个人影都沒有,这样李世民才算是松了口气,不过李世民却沒有就此将宝剑归入剑鞘,因为他明显已经听到那喧闹声,并非是自己的幻听。 当即李世民就是直接站起身,从旁边拿起了头盔戴好,提着宝剑就这么从营帐内冲了出去,此刻在营帐外,几名军士依旧是尽忠职守地守在营帐门口,见到李世民冲出來了,他们也是立马对李世民抱拳行礼,李世民看了一眼周围,似乎并沒有什么混乱,倒是那喧闹声却是清晰了不少,当即李世民就是转头对其中一名军士喝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吵, 其中一名军士立马就是对着李世民抱拳喝道:回禀陛下,是郭子和的营地那边传來的喧闹声,独孤将军已经前往查探了, 那军士口中的独孤将军,自然就是指得李世民手下大将独孤彦云了,这次长安那边的混乱,独孤家也有份,不过为了避嫌,所以独孤彦云才会主动请缨,跟着李世民一块來攻打长安,若是李世民沒有记错的话,今天也正好是独孤彦云负责巡守营地,所以独孤彦云去查探,倒也是沒什么问題。 听得军士这么一说,李世民也是轻轻点了点头,对于独孤彦云的能力,李世民还是很信任的,随即李世民就是将手中宝剑慢慢放了下來,转过身,就准备继续睡觉休息了。 杀,杀,杀,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呐喊声从远处传了过來,看方向应该是郭子和的营地所传來的,而这声呐喊声传到李世民的耳朵里,顿时就是让李世民心中一惊,李世民自幼就是在战场上历练,在很多时候,直觉往往能够比各种证据更能提醒自己,从这呐喊声当中,李世民能够很清楚地感受到一丝丝地杀意,如果只是一个战前的鼓舞人心的做法,似乎用不着到这种程度吧。 当即李世民眉头紧皱,转过身,沉声对左右的军士喝道:快,传我的军令,让全军将士都准备武装,随时准备迎战,快去,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李世民会做出这样的安排,但那些军士都是忠于李世民的亲兵,很快就是抱拳退下去,去执行李世民的命令去了。 唐军一直以來,都是李家争夺天下的根本,所以唐军的训练也都是李世民最为关注的地方,正因为如此,随着李世民的一声令下,不到三炷香的时间内,营地内的所有唐军全都集合起來,在营地内的一片空地集合,而李世民就这么站在唐军军阵的面前,看了一眼那些排列着整齐队列的唐军将士,沉声喝道:所有兵马都注意了,各位将军都准备好自己所部,随时准备迎战, 听得李世民的话,不仅是各路将领,就连那些士兵也全都愣住了,迎战,迎战什么啊,有谁大半夜來攻打营地吗,怎么沒有听到动静啊,而更让将士们惊愕的是,在李世民喊完这句话之后,周围却是沒有半点反应,就连李世民也是一个人纵马站在军阵前列一声不吭,也不知道李世民口中要迎敌的敌人到底在哪里。 其实此刻李世民也是感觉很是尴尬,因为就在他说完那句话之后,从郭子和营地方向所传來的喧闹声立马就是停了下來,连半点声音也沒有了,这下李世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难道就这么直接对众将士说,是朕听错了,所以大家也各自回去睡回笼觉了,顺便起來尿尿,李世民自认可不是万禾那种做事不靠谱的人,这种话他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沉默了将近快半个时辰了,李世民终于是鼓起勇气,沉声对下方那些已经快要昏昏欲睡的将士们喝道:刚刚只是为了训练你们的应变能力,行了,你们都回去准备 杀啊,,,就在李世民准备让众将士散去的时候,突然从营地外传來了一阵喊杀声,紧接着,在营地外围突然亮起了一片冲天的火光,就好像有千军万马已经将营地给团团围住了,看到这一幕,李世民心中一惊,立马就是转过头,提起宝剑,对着左右喝道:全军听令,准备迎战, 听得李世民的呼喝声,那些早就被吓醒了的将士们也是立马平复了之前的睡意,一个个都是亮起了他们的兵器,准备迎战这突然出现的敌人,只不过事出突然,让很多士兵都是有些惊愕和恐慌。 李世民不愧为沙场老将,看到这个情况,二话不说,就是直接将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了手下的那些基层战将,只有他们才能更好地完成指挥任务,而李世民则是在一干亲兵与战将的保护下,开始朝着喧闹声喊杀声最为响亮的北面赶了过去,很快,李世民就是领着一大队人马來到了营寨边上,此刻营寨边缘的唐军已经是开始与那突然出现的神秘敌人交战了。 此刻营寨外面已经是灯火通明,那些神秘敌人已经完全暴露在了李世民的眼中,李世民仔细一看,这些突然半夜发动攻击的神秘敌人,竟然就是李世民的盟友,郭子和手下的将士,看到这一幕,李世民的脸色立马就是阴沉下來,他突然回忆起之前刘师立给自己说的那个情报,万禾在面对自己与罗艺两面夹击的情况之下,竟然还有余力派遣裴仁基裴行俨父子出兵南下去对付杜伏威,并不是因为万禾够疯狂,而是因为万禾对于这一战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而让万禾有足够的底气的变数,就是郭子和,万禾早已经与郭子和联手了,有了郭子和相助,让其出其不意地夜袭自己,再加上李靖在弘农的兵马,两方联手对付自己,这一战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胜负, 第七百四十七话 校场比武 ♂, 在营寨外面。郭子和一脸冷漠地看着营地内刚刚走出來的李世民等人。冷哼了一声。对身边的一人说道:李世民已经出來了。先说明了。我只能保证和李世民开战。可不能保证能够将李世民抓住。 呵呵。听完郭子和的话。那人呵呵一笑。上前一步。将面容都展露在旁边的火把。正是万禾手下的谋士杜如晦。只见杜如晦笑着对郭子和说道:郭将军善举。梁王必定会铭记于心的。 善不善举就别说了。我可沒有那么虚伪。对于杜如晦的称赞。郭子和却是一点也沒有领情的意思。而是冷冷哼了一声。随即锵的一声。就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沉声喝道:进攻。 随着郭子和的一声令下。郭子和身后的兵马立马就是朝着营地内的唐军发动了进攻。而郭子和本人更是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去。大有身先士卒的气魄。而杜如晦见到如此。却是淡淡一笑。带着自己身后的几名亲卫慢慢退后。等到周围都沒有郭子和的兵马之后。这才压低声音对身后的一名亲卫悄声说道:立刻传达消息。让李将军出兵。 听得杜如晦这么一说。那几名亲兵都是面露疑惑。其中一名亲兵问道:大人。先前郭子和不是说了。不要我们动手的嘛。何不就这么等着郭子和与李世民斗得两败俱伤。然后再坐收渔翁之利。 杜如晦嘴角一勾。笑道:这个郭子和。对梁王还有用处。暂时要让他保存实力才行。你们赶紧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吧。 杜如晦都这么说了。那几名亲兵自然也就点头去执行命令了。而杜如晦本人则是看着郭子和的背影淡淡一笑。掉头就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很快就是淹沒在了黑夜当中。 郭子和朝着李世民发动攻击。而李世民却是沒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是下达命令。竟是让全军撤退。郭子和也沒有那个心思和李世民斗得你死我活。所以也只是追击了一小会儿。就停止了追击。而李靖匆匆赶到。面对他的。也只有一片残骸而已。 李世民的大军一路狂奔。足足狂奔了有两个多时辰。等到天都大亮了。在确定身后已经沒有追兵了。李世民才是下令让将士们就地休息。在休息之余。李世民下令让部下将领去清点人数。不一会儿功夫。将领们就是将清点报告报上來之后。李世民的脸色顿时就是变得一片铁青。两万大军。经过这一夜。竟是折损了近三成兵力。这还是撤兵得及时。要是再晚一步。只怕整支军队都会葬送在这里。 陛下。看到李世民那一脸铁青的模样。在李世民身边的大将尉迟恭立马就是上前对李世民抱拳喝道:郭子和竟然敢背叛陛下。就让末将领一支兵马杀回去。保证能够取那郭子和的人头。献于陛下面前。 说完。尉迟恭就是直接掉头准备回去。不过李世民却是喊了一句。将尉迟恭给止住。只见李世民长长深吸了口气。脸色也是慢慢缓和了一些。随即对尉迟恭以及众将沉声喝道:郭子和明显已经与万禾联手。现在回去。也只是自投罗网而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次就让他们得意一回。我们先回长安。将來有的是机会报仇。 李世民在唐军中的威望那可不是一般的高。早在当年他还是秦王的时候。就已经是被唐军将士视为军神了。现在更是成为唐军的信仰。所以不管那些战将如何不愿意。在李世民下达了命令之后。也是不得不遵从李世民的命令。 当即。剩下的唐军将士也是在各位战将的率领下继续朝着长安方向进发。而李世民却是始终驻马站在原地。目送着大军的行军。过了片刻。刘师立则是纵马來到了李世民的身后。李世民虽然沒有回头。但就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直接就是说道:刘师立。郭子和的情况。你一早就知道了。对吗。 听得李世民的话。刘师立淡淡一笑。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膀。说道:陛下。你这可是错怪属下了。属下对陛下那是忠心耿耿。又岂会知情不告呢。 李世民慢慢转过了头。看着刘师立那很是无辜的表情。双目中闪过了一道寒光。紧接着又是转回了头。沉声说道:刘师立。不要跟我玩那些花样。记住了。我是不会成为你们逍遥门手中的傀儡的。如果你逼人太甚。我敢说。这天下间绝对不会再有你们逍遥门的容身之所。 李世民最后一句话说得是斩钉截铁。沒有给出半点余地的样子。而刘师立在听完李世民的这番话之后。那脸上常年保持的淡然微笑终于是消失不见了。他很清楚。李世民说这句话并沒有半点夸大。如今这天下大势。万禾是一家独大。虽说南方的萧铣所占据的领土也不少。但那也只是一片虚浮罢了。论实力。根本就不可能是万禾的对手。天下间。唯一能够和万禾对抗的。就只有李世民了。万禾那是明摆着站在天音门那一头了。要是连李世民也放弃了逍遥门。那天下间就真的沒有逍遥门的立足之地了。 不过很快。刘师立又是恢复了平时的笑容。看着前面的李世民。声音悠长地说道:陛下莫要忘了。逍遥门固然是要依靠大唐。可大唐又何尝不要依靠逍遥门。沒有了逍遥门的支持。陛下能够有机会击败万禾吗。莫非。陛下不想让长安府内的那片竹园多出一位女主人吗。 刘师立这话一说完。原本正是昂头挺胸朝着前方走去的李世民身子突然一颤。过了好半天。李世民才是一言不发地继续往前走。李世民的反应完全落在了刘师立的眼中。看到这一切。刘师立也是不由得笑了。而且笑得很灿烂。他抓住了这一点。那就等于逍遥门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紧接着。刘师立又是回过头。朝着弘农方向望去。眯着眼睛哼道:万禾。这次就让你得逞一次。不过。这事可不算完。咱们下次再分胜负吧。 。。。。。。。。。。。。。。。。分割线。。。。。。。。。。。。。。。。。。。。。。。。 在弘农城内。军营的校场之上。梁军将士里三层外三层已经是将校场给围得水泄不通。在校场内的高台之上。留在弘农的几名梁军战将也都是坐在那里。双目紧紧地盯着前面的校场中央。只见在那里站着两道人影。其中一人正是对李世民实施了反戈一击。弘农大捷的功臣郭子和。而另一人。则是这次负责弘农之战的梁军统帅。万禾手下第一大将李靖。 两人相视而立。手中紧紧握着一柄长剑。李靖手中的。自然就是紫云观的紫云清露宝剑。而再看郭子和手中的宝剑。在阳光之下。光彩夺目。竟是一柄丝毫不逊于李靖的宝剑。两人手持宝剑。遥指对方。虽然相隔还有十余步。可在两人的目光之下。似乎已经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比拼。 喝。呔。两人足足对视了有半个多时辰。就在周围围观的将士们都有些吃不消的时候。两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暴喝声。紧接着。就看到李靖双腿在地上一点。整个人就是直接朝着郭子和冲了过去。而郭子和也不含糊。看到李靖冲过來。郭子和也是一个箭步往前冲。手中的宝剑迎着李靖就是刺了过去。 铛铛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郭子和就是和李靖交手了有十余剑。而面对李靖凌厉的攻势。让人吃惊的是。郭子和竟然丝毫也沒有展露败迹。反倒是和李靖剑來剑往。斗得不相上下。在台子上的一干梁军战将都是一个个目瞪口呆。李靖的武艺。在梁军当中那也是数一数二的。鲜有对手。而郭子和虽然平素表现得极为善斗。但实力好像都不怎么样。可现在看來。郭子和的一身武艺。至少不会在李靖之下。李靖就算是能够击败郭子和。那至少也要付出不少的代价。 而校场上的两人却是丝毫沒有感觉到周围人的惊讶。而是依旧斗得不亦乐乎。很快。上百招也已经过去了。李靖和郭子和两人都是提起宝剑朝着对方的身上砍了过去。就听得铛的一声脆响。两人的宝剑相交与两人中间。那宝剑上折射的亮光落在两人的脸上。使得两人脸上的表情也都是带起了一丝寒意。 紧接着。两人又是同时怒喝一声。从各自的手掌上竟是飘起了一道紫云。缠绕着各自的宝剑。缓缓朝上飘荡。而再看两人的模样。都是飘起了一道紫芒。如果这个时候旁边有识货的人就会立马认出來。两人所用的。都是同一个流派的功法。而且两人的功力都相差无几。这个流派。就是天下闻名的白道圣地。紫云观。 两人借助着手中宝剑。比拼内力也已经有三炷香的时间了。只见两人的脸色都是变得很不好看。最后李靖一咬牙。怒喝一声。却是瞬间催谷全身的功力。一口气朝着对方逼去。 第七百四十八话 拔牙 ♂, 李靖这一拼,却是有了成效,郭子和也沒想到李靖的内力如此精纯,脸色突然泛红,紧接着,闷哼了一声,身子连连往后退了三步,而李靖也是同样往后退,只不过他退出的步子却是两步半,比起郭子和要少了半步。 虽然只有半步之差,但也已经很说明问題了,郭子和连连运气,将功力收了回去之后,这才一脸惊讶地看着李靖,忍不住惊呼道:厉害,厉害,沒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将紫霞功练得如此如火纯青,我看你师傅在你这个年纪也未必有你这么好的修为啊, 听得郭子和的话,李靖却是谦虚地一笑,对郭子和抱拳一礼,说道:师叔谬赞了,我这点本事,如何能够和师傅相比,刚刚也是师叔承让了, 郭子和摆了摆手,却是一脸不耐烦地哼道:你这个毛病只怕也是学自你师傅的吧,你师傅什么都好,就有一点,太谦虚了,动不动就是谦虚之词,记住了,过分的谦虚,那就是骄傲,有些时候,该骄傲的时候还是要骄傲的, 谢师叔指点,听得郭子和的话,李靖也是再次躬身一礼,沒办法,这辈分摆在那里,李靖什么都不用说不用做,这辈分就要比郭子和矮上一截,原來这郭子和的身份,竟然也是紫云观的子弟,和李靖的师傅,紫云道人那可是同门师兄弟,正因为如此,李靖才会叫郭子和为师叔,不过郭子和在很早以前就已经离开了紫云观,要不是这次李靖作为使者前去劝说郭子和,被郭子和认出了李靖的内功正是紫云观真传,恐怕郭子和与李靖的这层关系还沒有人知道呢。 在击退了李世民之后,郭子和的老毛病又犯了,到处想要找人比武,而梁军当中最厉害的人,就莫过于李靖了,郭子和好武成痴,也不管李靖是不是自己的师侄,就这么直接拉着李靖來了一场比斗,也就有了之前的那个场景,而无论是李靖还是郭子和,那都是梁军与边关军中的佼佼者,他们两人的比斗,也是吸引了不少人前來观看。 不过郭子和很早就离开了紫云观,很多紫云观的精妙功夫,郭子和都沒有学会,所以,虽然郭子和是李靖的师叔,但刚刚这么一番较量,郭子和却是不敌李靖,落了个惨败,不过别看郭子和平时很是冷漠,但却是个心胸开阔之人,虽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输给了自己的师侄,但郭子和却是一点也沒有在意,反倒是跟着李靖问起了刚刚自己落败的一些原因。 叔侄俩商谈了一番过后,周围的将士们也都散去了,紧接着,杜如晦也是笑呵呵地走了过來,对着郭子和拱手一礼,紧接着又是笑着对李靖说道:李将军,刚刚接到从河内传來的军情,王爷已经将罗艺刘武周的大军击败,而梁师都也是被吓得逃回了朔方, 听得这么一个情报,李靖也是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这的确是个好消息,而在旁边的郭子和则是露出了惊疑的表情,要知道罗艺刘武周和梁师都三方联军,那可是有足足十二万大军啊,也不知道万禾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够这么快就将罗艺刘武周大军给击败了,而且还将梁师都给吓跑了,郭子和是个直性子,心中有疑惑,那就是直接问出了口,而紧接着,杜如晦又是将万禾利用济水,水淹七军之计,将罗艺和刘武周的大军给打得全军覆沒的过程,仔仔细细地说给了郭子和听,听完杜如晦的话,郭子和也是不由得感慨了起來,沒想到万禾的手段竟然如此高明,同时郭子和也是心中暗暗庆幸,幸亏自己投靠了万禾,要不然,面对这样的对手,只怕自己也是要落得和罗艺一样的下场吧。 紧接着,李靖又是对杜如晦说道:杜大人,现在王爷也已经击败了罗艺大军,却不知道裴将军那边进行得如何了, 听得杜如晦这么一说,杜如晦也是笑着捋了捋胡须,眯着眼睛笑道:李将军就尽管放心吧,裴将军老成,裴少将军勇猛无敌,再加上他们身边还有刘大人出谋划策,这次他们南征之举,一定会是马到成功的, 什么,这个时候郭子和才算是听明白了李靖话中的意思,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李靖和杜如晦,惊呼道:你们的意思是,这次万禾,呃,是梁王,他面对李世民和罗艺的两面夹击,不仅沒有全力应对,还抽出心思想要去南征,难道他就这么有信心能够击败李世民和罗艺的夹击, 见到郭子和如此惊愕,李靖和杜如晦也是相视一笑,说实在的,在之前,他们两人也是不敢相信,万禾竟然敢如此疯狂,而且最后还让万禾成功了,不过事实证明了一切,万禾不仅成功利用小部分兵马,就击退了李世民和突厥人设下的这个前后夹击之计,而且还不忘对付南方的乱局,不得不说,当年的那个纨绔子弟,现在已经成长成为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统帅,乃至统治者。 随即李靖又是转过头看了一眼郭子和,笑着说道:既然南边用不着我们担心,那北面呢, 北面,听得李靖的话,郭子和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是听明白了李靖的意思,这是要对付刚刚逃走的梁师都,诚然,若是不能将北面给摆平了,那万禾就等于随时都有可能面临像今天,甚至比今天还要惨烈的局面,特别是在梁师都的身后,还有突厥人的影子,突厥人随时都不忘要南下占领汉人的花花江山,虽然被万禾给挡下了这一招,突厥人肯定还在想着其他的鬼点子,想要杜绝突厥人的行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突厥人伸往中原的爪子都给剁干净了,现在刘武周已经被抓了,郭子和也是站在了万禾这边,只剩下一个梁师都,万禾自然要除恶务尽了。 而一旁的杜如晦也是眯起眼睛思索了片刻,笑着说道:其实要对付梁师都,那也是简单得很,一切都要仰仗于郭将军就可以了,唯一麻烦的,只怕还是李世民,这次李世民并沒有受到什么样的损伤,而且这李世民还像是一条伺机伤人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从草丛中跑出來,咬上你一口,若是不想被他给咬伤,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毒蛇的毒牙给拔了, 这个这次杜如晦却是说得太过隐晦了,让李靖有些听不太明白,连忙是对杜如晦问道:杜大人,你的意思是 杜如晦笑着说道:之前王爷已经派屈突老将军去联络李唐朝中支持李建成的大臣,相信一定会给李世民找來一些麻烦的,而我们就要趁着这个机会,动手拔牙, 杜如晦这么一说,李靖似乎若有所思,而郭子和还是听不明白,而看到李靖和郭子和的表情,杜如晦也是笑呵呵的说道:李家的毒牙,其实就是在潼关以及太原,潼关虽然被毁,但李世民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一个天然关卡,而太原,乃是李家起家的基地,李家在太原的根基,要远比在其他要深厚得多,正因为如此,李家虽然吃了不少的败仗,但总能在很短的时间补充过來,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李家在太原的根基, 听得杜如晦这么一说,不仅是李靖,就连郭子和也是一样的想法,郭子和当初称霸的地方,距离太原也不远,所以很清楚李家在太原一带的声望有多高,正如杜如晦所言,李家能够有现在的运势,和太原百姓的支持那是分不开的,随即郭子和也是喃喃自语道:不错,想要击败李唐,就一定要先占据太原,要不然,李家就会成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杜如晦和李靖都是听到了郭子和的声音,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商议着,杜如晦说道:不如这样吧,这太原的问題,就交给了王爷來处理吧,至于这潼关嘛,就该由我们來应对吧, 听得杜如晦这么一番安排,李靖也是连连点头,倒是郭子和皱起了眉头,说道: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别忘了,用不了多久,我就要回去了,梁师都的朔方可是距离我这里不远,不如,就把梁师都交给我吧,我可是很早就看他不爽了, 郭子和主动请缨,可杜如晦犹豫了一下,还是沒有答应他的请求,杜如晦苦笑着说道:郭将军,可千万别小看这一战,梁师都身后一定就是突厥人,现在梁师都被吓回了朔方,说不定就会和他的主子联络,到时候,光凭郭将军的实力,碰上突厥人,只怕还是有些困难啊, 还别说,杜如晦提起了突厥人,郭子和也是犹豫了起來,正如杜如晦所言,突厥人的实力太恐怖了,要不然,之前也不会屈从于突厥人,成为突厥人的走狗了, 第七百四十九话 岳阳开战 ♂, 不过很快郭子和立马就是拍起了胸脯,喝道:怕什么,突厥人要是真的敢入关,当初也用不着让我们來当他们的傀儡了,再说,要是突厥人真的敢來,大不了老子跟他们拼了就是, 见到郭子和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杜如晦与李靖也是相互看了一眼,李靖对着杜如晦轻轻点了点头,也是同意让郭子和去解决太原和梁师都的问題,当即杜如晦又是考虑了再三,最后对郭子和说道:郭将军既然愿意出力,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只不过还请郭将军千万谨记,如果突厥人真的南下,郭将军不可与其正面交锋,应当以回避其锋芒,大不了,撤回洛阳就是了, 我知道了,郭子和倒是不怎么在意,连连摆手,随即又是转过头,对李靖说道:等打完这几仗,我就和你一块回一趟紫云观,这么多年沒有回去了,我还真有些认不得路了,呵呵, 师叔吩咐,定当从命,李靖也是立马抱拳一礼,他很清楚,郭子和并不是不认得路,只不过当年他是自己离开的紫云观,现在又要回去,他的脸上有些抹不开,想要找李靖给自己壮胆罢了,对于这样一位师叔,李靖倒也是觉得有趣,所以也就沒有揭穿他的那点小九九了。 而一旁的杜如晦却是紧皱眉头,他倒是不担心郭子和不能够拿下太原,或者是对付不了梁师都,现在李世民接连战败,加上后院着火,早已经是一门心思注意着长安去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太原,至于梁师都,虽然传闻梁师都乃是边关三反王当中实力最强的,但经过了济水一败,梁师都的兵力尽管沒有受损,但经此一败,士气受损,而郭子和的兵力虽然比不过梁师都,但郭子和的军队却一向是边关三反王当中战斗力最强的,以郭子和的能力,击败梁师都也沒有什么问題。 但是杜如晦还是担心郭子和这次北上之行,原因无他,就是因为那雄踞关外的突厥人,万禾好不容易把郭子和争取过來,可不只是为了这次弘农之战给李世民一个惊喜而已,实际上,郭子和在疆北一带的声望却是极高,有了郭子和,万禾想要统一疆北一带,那是易如反掌,所以郭子和对于万禾一统天下的计划來说,那可是十分重要的一环。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下來,那也不好反悔了,杜如晦也只能是轻轻点了点头,再次嘱咐了几句过后,这才让郭子和走了,而目送郭子和离开之后,杜如晦又是转过头,对李靖说道:李将军,在下以为,此事还是应该派人去通知一下王爷,最好是让王爷也跟着北上,以防万一啊, 杜如晦这话说得有些小心,毕竟这郭子和是李靖的师叔,而且看两人刚刚的举动,似乎关系也很不错,而自己刚刚话,摆明了就是不相信郭子和嘛,难保李靖的听了不会抓狂,不过让杜如晦有些意外的是,听得杜如晦的话,李靖非但沒有生气,反倒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沉声说道:我这个师叔,刚猛有余,但就是有些粗心大意,最好还是让王爷派人接应一下吧,平定北方可不能出点漏子, 李靖如此明事理,也是让杜如晦松了口气,暗暗赞叹了一声李靖公私分明,紧接着,又是对李靖说道:李将军,那这次潼关之行,将军以为当如何, 杜如晦所问的,是这次李靖领军西进,应该如何行军,这次西进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李世民的实力尚在,要是逼得急了,难保李世民不会狗急跳墙,带着所有唐军跟李靖拼命,可要是只占领潼关一线,那也起不到任何作用,李靖也不可能一直留这么留守在潼关吧。 李靖当然是明白杜如晦这话的意思,低着头思索了片刻,随即抬起头,却是上前了几步,双手往身后一背,沉声说道:这次西进,我的目标,依旧是华阴, ,,,,,,,,,,,,,,,,分割线,,,,,,,,,,,,,,,,,,,,,,,。 岳阳城外,一场恶战此刻即将开始,在岳阳城方向,一支上万人,身着褐色战甲的军队正排着整齐的队列,而在他们对面距离两里远的敌人,却是分为了两个阵营,其中一支身着整齐的黑色战将的军队,也是同样排列着整齐的队列,可在这支军队的旁边,却是一支队形散乱,身上所穿的衣甲也都是各种各样,看上去就像是一支杂牌军一般,可就是这样一支杂牌军,却是让另外两支军队都是生出了一丝畏惧。 这支杂牌军军中的将士一个个都是歪七劣八的,就连衣甲都沒有穿戴整齐,可每个士兵的脸上,都是表露着某种疯狂和狰狞的血性杀意,虽然他们全都是想地痞流氓一样呐喊着喝骂着,可从他们身上所散发出來的斗志,却是沒有人敢轻视。 远处褐甲军队的最前列,三名战将都是紧皱着眉头,他们的目光都是同时集中到了那支杂牌军,其中一名留着络腮胡子的战将皱着眉头,沉声说道:这朱粲的兵马果然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是一支不折不扣的匪徒,简直难以想象,这些年來,就是这样一支匪徒,在江淮一带为祸,却是沒有人能够奈何得了他, 秦王,不可掉以轻心,在那络腮胡子战将的旁边,也是三名战将的当中,一名白脸长须战将却是皱着眉头,对那络腮胡子战将说道:别的不说,光是杜伏威的兵马就不是好惹的,杜伏威此人,外粗内细,可不是一个易与的对手,他手下大将阚陵和西门君仪都是文武双全的将才,而朱粲此人虽然恶名远播,但打起仗來却是一个狠人,他手下的将士都是亡命之徒,打起仗來更是不畏生死,这一仗,可沒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白脸长须战将的话刚刚说完,那络腮胡子战将却是面露不屑,哼道:楚王太过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不就是杜伏威和朱粲嘛,不过是两个贼寇罢了,算得了什么, 秦王,就在这个时候,之前一直沒有吭声的最后一名战将也是哼了一声,却是一名留着短髯,额头上有一块刀疤的中年战将,只见他脸色冷漠,望向前方的目光更是充满了冷傲,冷哼道:不管朱粲厉不厉害,他在九江所做的一切,我都要他付出代价, 听得刀疤战将的话,另外两人还要继续争论的战将也都是沉默了起來,之前九江为朱粲所攻破,而朱粲也是按照一向的规矩,在九江展开了大屠杀,等到朱粲离开的时候,九江已经是沒有一个活人,成为了一座死城,如此残忍的手段,难怪江南之地,只要一提起朱粲的名字,所有人都会忍不住啐一口口水。 这三名战将可不是普通的战将,而是现在雄踞江南的霸主,萧铣麾下的三员大将,络腮胡子的那位,乃是被封为秦王的雷世猛,白脸长须之人,乃是被封为楚王的郑文秀,至于最后的那名刀疤战将,则是被封为齐王的张绣,这三人在萧铣手下一直都是受到重用,而且更因为当初他们一伙人拥立萧铣的大功,而被萧铣封为异姓王。 而在他们对面的那两支军队,正是刚刚从江淮出发,进攻江南的杜伏威大军以及迦楼罗王朱粲所率领的可达寒贼。 萧铣虽然早早就占据了江南一带的大片土地,但萧铣此人的野心却并不大,一心只想要光复当年的后梁国,对于称霸天下却沒有什么兴致,所以一直以來,萧铣就专心经营着江南这一亩三分地,从來沒有主动出兵攻打其他地方,不过,萧铣这么软弱,可不代表他沒有称霸天下的实力,朱粲与杜伏威联手來袭,立马就是遭到了萧铣的反击,特别是之前朱粲偷袭九江得手之后,将好端端的九江城变成了一座死城,也是彻底激怒了江南上下,萧铣盛怒之下,更是派遣三位异姓王來到岳阳,抵挡朱粲与杜伏威的兵马,而另一方面,萧铣也是积极调动兵马,准备将这支弄得江南人心惶惶的敌人给彻底歼灭。 张绣一提起九江城的惨状,雷世猛和郑文秀都是一脸的肃穆,雷世猛自然是收起了对朱粲杜伏威的轻视之心,而郑文秀更是将心中的忧虑给抛诸脑后,就算是朱粲和杜伏威难对付那又如何,朱粲在江南杀了那么多人,难道还能就这么放他走了不成,不管付出再大的代价,一定要将朱粲给抓住,将他千刀万剐,这可是江南所有军民的一致心声。 当即三将就是相互看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紧接着,张绣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朝着前方一看,沉声喝道:朱粲,杜伏威,尔等胆大包天,竟然敢來犯我王城池,尔等还不速速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第七百五十话 骂战先起 ♂, 哈哈哈哈。听得张绣的话。在可达寒贼军阵中响起了一阵张扬的笑声。只见从军阵中走出了一骑。坐在马背上的。是一名中年大汉。剃着个大光头。满脸横肉。却是穿着一身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皮毛的大披。在那大披内。却是空无一物。露出了一身精壮的身躯。只听得这大汉慢慢走到了军阵前。一边笑一边朝着前面扫了一眼。转过头又是对旁边江淮军的军阵中喊道:杜老哥。听到沒。人家让咱们哥俩把脖子伸出去给他们砍呢。 哼。过了片刻。从江淮军军阵中发出了一声冷哼。只见同样是一骑。从江淮军的军阵中走了出來。不过不同的是。在这一骑的身后又是跟來了一骑。这两骑一前一后來到了江淮军的阵前。不是别人。正是江淮军的统帅。江淮霸主杜伏威以及杜伏威的义子西门君仪。只听得杜伏威冷笑一声。看了一眼之前那光头大汉。随即又是望向了前方的江南军。沉声哼道:我杜伏威纵横江淮这么多年。想要我人头的人可是数不胜数。不过。我的人头可不是那么好拿的。迦楼罗王。你又怎么看呢。 光头大汉。恶名昭彰的迦楼罗王朱粲。在听完杜伏威的话之后又是哈哈大笑了几声。一边笑一边喊道:老哥说得在理。我朱粲的人缘那是心知肚明。天下间不知多少人想要把我剁成肉酱喂狗。可我还是好端端活在这里。反倒是那些曾经想要去我人头的人。现在已经入了我的肚子。就是不知道接下來。还有谁愿意在我的肚子里面走上一趟。 常言说。三句不离本行。这朱粲也是三句话都不离自己的爱好。一下又是扯到了吃人方面去了。一提起这件事。就连身为朱粲盟友的杜伏威也是有些吃不消。眉头紧皱。看了一眼朱粲。就是闭上了眼睛。而在对面江南军中的张绣三将早已经是呗朱粲的话给恶心得不行了。下意识在他们的脑海中就是浮现出了九江城被屠杀一空的惨象。想到那九江城中到处弥漫地肉香味。张绣等人差点就是要吐了。雷世猛立马就是咬牙切齿。提起手中的金瓜锤。就要往前冲。而在雷世猛身边的郑文秀则是眼疾手快。立马就是一把拉住了雷世猛。喝道:秦王。莫要冲动。 放开我。雷世猛用力甩动自己的胳膊。想要甩开郑文秀。只是郑文秀的手依旧是紧紧拉着雷世猛的胳膊不放手。而雷世猛也是全身的力气都给使出來了。额头上一道道青筋爆出。瞪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前方。咬牙切齿地喝道:我要宰了他。我要宰了他。我要宰了这个畜生。畜生啊。 秦王。冷静点。看到雷世猛如此愤怒。郑文秀都有点拉不住了。多亏身边还有一个张绣。只见张绣上前也是跟着郑文秀一块拉住了雷世猛。看着那满脸怒意的雷世猛。张绣和郑文秀都是不由得暗自摇头。他们也知道雷世猛如此愤怒的原因。听说雷世猛唯一的一个儿子。之前就被安排在了九江城做守将。九江失守之后。雷世猛的儿子却沒有能够逃出來。现在看來。只怕真的已经成为了朱粲手下大军的军粮了。雷世猛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在眼看着杀子仇人。焉能不怒。 张绣直接让人将雷世猛给拖了下去。随即又是转过头望向了前方的敌军。特别是看到那还在嚣张大笑的朱粲。脸色也是极为难看。虽然张绣沒有什么亲属死在朱粲的手下。但朱粲的屠城行为。的确是让张绣感觉很是不耻。偏偏朱粲竟然还敢如此嚣张。并且将自己这种沒有人性的行为公之于众。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当即张绣就是将手中的长枪一甩。随着他一声令下。在他身后的江南军立马就是列好了阵型。只听得张绣沉声喝道:列阵。准备迎战。 杀。杀。杀。就听得江南军所有将士都是齐声呼喝起來。他们手中的长枪也是纷纷提起。顿时就是在张绣郑文秀身后力气了一道枪林防守。当年张绣等人都是大隋安排在江南岳阳等地的将领。因为不满大隋的通知。这才商量着揭竿而起。并且拥立后梁之后萧铣为主。可以说。江南军基本上都是由大隋的军队组成。那可都是经过了严格的军事训练的老兵。正因为如此。江南军还是保持着身为正规军的基本战斗素养。 与江南军相比。杜伏威所率领的江淮军虽然也算是江淮精锐之师。但毕竟是盗贼出身。无论是训练还是战斗时。实力比起正规军还是有所差别。而另一边的可达寒贼那就更不用说了。完全就是一群货真价实的土匪囚徒流氓所组成的杂牌军。这样的军队。根本就沒有任何军纪所言。而朱粲也从來不要求自己的将士有什么军纪。 在江南军那士气恢弘的呼喝声响起之后。无论是江淮军还是可达寒贼都被江南军那如虹的士气给镇住了片刻。而沒过多久。可达寒贼却是先一步比江淮军提前反应过來。只见那些恶汉一个个都是破口大骂起來。各种各样的污秽字眼都是从他们的口中爆出來。这些贼兵一边骂着。还一边做出了粗俗的动作。将他们的本质展露无疑。 看到贼兵的动作。在旁边江淮军的军阵前。杜伏威也是回过头看了一眼之前被江南军的气势吓得后退的部下。眉头不由得一皱。哼道:不就是喊了几嗓子嘛。有什么好怕的。给我喊回去。 杜伏威那可是个极要面子的人。他也一向自视比朱粲要厉害。可人家朱粲的贼兵都能顶住敌人的恐吓。偏偏自己的部下却是顶不住。这就让杜伏威不由得觉得丢了面子。自然也是要找回來。而听得杜伏威的话。在杜伏威身后的西门君仪也是眉头一皱。锵的一声就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刀。转身指着那些江淮军的将士。沉声喝道:沒听到大王的话嘛。给我喊回去。 在杜伏威和西门君仪的恐吓之下。那些江淮军将士也是慢慢稳住了气势。也是纷纷压住了心中的惊恐。沉下气。齐声怒喝道:杀。杀。杀。 见到自己部下的气势也给喊回來了。杜伏威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不少。转过头望向了朱粲。脸上满是自傲。而面对杜伏威的表现。朱粲也只是回以了一张张扬的笑容。似乎对杜伏威的表现并不怎么在意。 而在对面的江南军军阵前。张绣和郑文秀两人都是面色凝重。随即张绣就是转头对郑文秀说道:楚王。敌人的气势不弱。不可掉以轻心。你现在立刻带着一半兵马返回城内。而我领着剩下的将士们在城墙下迎敌。你我上下联手。一定能够将对方给杀败。 其实张绣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就已经预示着张绣对这一战的信心并不是很足。江南军虽然有一万训练有素的兵马。但无论是江淮军还是可达寒贼。都有足足三万兵马。这两支兵马加起來。足足有近六万大军。光凭这一万将士。那是不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对方六万大军的联手攻击。张绣让郑文秀另一半兵马留在城内。自己则是领兵在城外迎战。无非就是想要通过与城头守军的联手。不停地拖延对方的脚步。为后方萧铣调度兵马争取时间。 郑文秀也是多年的战将出身。听得张绣的话。自然也是立马听明白了张绣的想法和用意。当即脸上就是露出了犹豫的表情。他很想对张绣说出:让我留下。你们先走的豪言壮语。可无奈何。郑文秀的胆色比起张绣却是要差上一截。那话头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到最后。郑文秀也就只能是轻轻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保重。就是领着兵马掉头朝向了城门内走去。 对于郑文秀在自己身后的表现。张绣却是一点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全部精力。已经完全放在了前方正在步步逼近的敌军身上。最先朝着岳阳城发动冲击的。却是朱粲手下的可达寒贼兵。看着那越來越近的敌人。张绣也是眉头紧锁。深吸了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恐惧。沉声喝道:全军举盾。准备作战。 轰。轰。随着张绣的一声令下。在他身后又是有一大片人将自己背在身后的圆盾给取了下來。大声呼喝了几声。将自己左手的圆盾与右手的长枪全都提起。面向了前方的敌人。而这还不算完。张绣又是再次举起了拳头。突然伸向了前方。撒开拳头就是朝着旁边用力一挥。又是呼呼几声。从军阵后方以及刚刚在城头上站稳脚跟的弓箭手纷纷站好了队形。弯弓搭箭。朝着城外的敌人瞄准了过去。 随着敌人越來越近。张绣的双眼已经是瞪得老圆。上面满是血丝。紧接着。就听得张绣突然举起了手中的长枪。朝着前方一挥。直指前方。喝道:放箭。 第七百五十一话 疯狂的贼兵 ♂, 随着张绣的一声令下,无数的箭矢从城墙上落下,而从张绣身后的军阵中也是掀起了无数的箭矢,两股箭雨在空中交织,然后朝着前方飞射了过去而在可达寒贼兵当中,用不着任何人发话,那些贼兵都是立马将自己身上的盾牌给举了起来,用来格挡那些落下的箭矢。而贼兵当中也不是所有人都带有盾牌,有不少贼兵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箭雨落下,做出的反应竟是直接朝着旁边的同伴捅刀子,然后从他们手中抢下盾牌 不过就算是有盾牌,也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能够挡下将那密集的箭雨,还是有不少贼兵被箭矢射中,直接倒毙当场当然,这些中箭的贼兵加上那些被自己人给捅死的贼兵,相比于整个贼兵军队当中,那还是少数,近三万贼兵依旧是朝着前方不停地突进 张绣将手中的钢枪慢慢提到了胸口,箭矢在他的头顶上不断地飞射而去,不过张绣却是很清楚,光靠这些箭矢,是绝对不可能抵挡住敌人的攻击的,最终还是免不了要与敌人短兵相接 而在这个时候,江淮军也是开始进攻了,毕竟江淮军与贼兵那可都是盟友,杜伏威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4,,坐视自己的盟友去送死,而自己却一动不动。在杜伏威一声令下之后,西门君仪就是率领大军快步追上了贼兵,与贼兵一同朝着岳阳城方向进攻 原本贼兵的进攻气势就让江南军的士气为之一滞,现在又加上了一个江淮军,一时间,慌乱的气氛开始在江南军上下蔓延开来。看到这一幕,刚刚登上城头的郑文秀也是心中一颤,不过当他低下头看到张绣的背影之后,郑文秀也是再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心,沉声喝道:不要慌不要慌放箭继续放箭 郑文秀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江南军,在前方的张绣听了,也是难得在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紧接着,张绣就是对着左右喝道:儿郎们你们记住了你们的妻儿就在你们的身后在你们的面前,却是吃人的魔王难道你们要将你们的妻儿送给那些吃人的魔王去享用吗记住了后退,只有死路一条只有拼死一战,才能为你们的家人挣得一丝生存的余地 杀杀杀听得张绣的话,江南军的将士们也是突然反应过来,对啊前面的敌人那可都是吃人魔王朱粲的贼兵这一战要是败了,那自己的家人可都要沦为朱粲的军粮了江南军的将士大多都是当地的壮丁,他们的家人都在这里,就算是为了他们的家人,这一战也绝对不允许败想到这里,刚刚被对方的气势所压制住的江南军将士们又是再度鼓起了勇气,齐声呼喝起来,每个人都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 看到这一幕,在江淮军军阵当中的西门君仪也是不由得头疼起来,这就是与朱粲联手的坏处通常在处于这么大的实力劣势之后,敌人都会斗志消散,就算是勉强开战,面对没有斗志,甚至于没有信心的对手,这一战都会进行得十分顺利可朱粲的敌人却不同,他们都担心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沦落为朱粲口中的食物,所以没有人肯轻易投降,甚至反倒是更加殊死一战 想到这里,西门君仪也是忍不住回过头,朝着不远处的朱粲看了过去,而朱粲那满脸的笑容却是让西门君仪不由得一愣。朱粲脸上的那种笑容充满了自信张狂,似乎完全不把眼前的这些已经打算拼死一战的江南军放在眼里,甚至还有一种享受战斗的感觉 这是一个疯子看到朱粲的这幅模样,这是在西门君仪心中的第一个感觉紧接着,西门君仪又是回过头望向了身后的杜伏威,他很不明白,杜伏威为什么要舍弃万禾,转而跟朱粲这样的疯子合作与万禾合作,虽然有可能被万禾给慢慢兼并,但至少没有什么性命之忧,那薛世雄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嘛。可与朱粲这样的疯子合作,不仅将杜伏威的名声给败坏了,更是很有可能被朱粲给连累得拖下马来 西门君仪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王雄涎的战死,但如今的杜伏威,似乎比起以往那个睿智粗中有细的江淮霸主相差太多了 西门君仪又是慢慢将目光移向了前方,虽然心中充满了这样那样的不解,但他却不会去质疑杜伏威的决定,从当年杜伏威在官兵的刀下救了自己,并且将自己收为义子之后,西门君仪就已经决定了,将来只会成为杜伏威手中的一把利刃只管杜伏威指向哪里,自己就刺向哪里一把利刃,是不会质疑主人的任何决定的 很快,江淮军与贼兵的联军就已经逼近了江南军的军阵前线了,双方就像是在大海中的两片g花一样,狠狠地撞击到了一起江南军将士的武器配备基本上都是长枪加圆盾,在张绣的命令下,江南军列成了方阵,并且将长枪笔直地举起,立起了一片密集的枪林而江淮军与贼兵撞上这片枪林当中,有不少人都是直接就被长枪给刺穿但就算是如此,江淮军和贼兵还是踏在同伴的尸体上,冲进了江南军的军阵当中,朝着敌人举起了他们手中的兵刃 杀看到这一幕,张绣没有任何犹豫,挺起了钢枪就是朝着前方刺了过去他是江南军的头领,从他让郑文秀回到城中的那一刻起,他的一举一动,就关系着江南军的士气高低因此张绣必须要强硬起来,因为若是他有丝毫软弱或者退缩,那都会导致江南军那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士气下滑 放箭不要停下来继续放箭在城头上,看到张绣一个人就这么杀进了敌人的军阵当中,郑文秀的眼睛也是红了,立马就是朝着左右的弓箭手嘶喊起来在他的呼喝声下,所有弓箭手都是在拼命将他们手中的箭矢射出去,用他们的箭矢来支援着城外正在与敌人厮杀的战友 狭路相逢勇者胜现在在岳阳城外,这三支军队的将士正在用他们的性命证明这一点而在这么一场较量当中,占据优势的,竟是外表看上去杂乱无章的可达寒贼兵虽然这支贼兵没有统一的铠甲武器,没有整齐的队列,更没有什么正规的战术战法可当他们与敌人厮杀到了一块之后,这支贼兵立马就是展现出了可达寒贼兵虽然臭名昭著,但却还能够在江淮一带生存下去的原因 在战场上,每一名贼兵都是疯狂的,就像是一汪沼泽上的水面,表面看上去好像平静,可只要有什么东西踏进了这片水域,整个水面就会立马变得浑浊不堪,而且将所有踏入水中的东西吸入到这片浑浊当中贼兵们用他们那各式各样的兵器朝着面前的敌人砍杀他们的脸上全都是布满了狰狞之色,枪断了就用刀砍刀口崩了就用拳头打,用脚踹拳头和脚起不到作用,干脆就是用牙齿咬他们用他们的行动展现出了,什么才叫做恶什么才叫做疯狂的进攻 杀入军阵当中的张绣更是深有体会,一开始张绣凭借着坐下战马的冲击力,还能继续往前冲一段路。可很快,张绣就感觉到自己像是陷入了沼泽当中,似乎每往前走一步都要花费更多的力气那些贼兵根本就不理会张绣的枪法有多么犀利,每个人看到张绣就好像看到杀父仇人一样,一个个都是奋不顾身地朝着张绣扑了过去 张绣一开始还能保持冷静,用他的钢枪将那些扑向自己的贼兵点杀于马下,可越到后来,张绣就越感到吃惊。特别是当他看到一名贼兵在被自己刺穿了喉咙之后,却还是瞪着一双赤红的双眼,双手死死地抓着张绣的长枪不放手张绣这才意识到,自己所要面对的这支贼兵有多么的疯狂而自己如此轻易就冲进贼兵的军阵当中又是多么的冒失 只不过现在张绣意识到这一点,似乎已经晚了,等到他准备调转马头往回跑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距离江南军的战线已经有上百步的距离了而每走一步,张绣也是感觉到越发艰难,似乎那些扑向自己的贼兵也是越来越多了 啊就在这个时候,张绣也是突然惨叫了一声,倒不是张绣受伤了,而是张绣坐下的战马竟然突然嘶鸣了一声,直接高高地扬起了前蹄张绣也没想到自己的坐骑会突然发狂,用尽全力抓住缰绳和马鞍,想要稳住自己的身子,却是看到在坐在战马的前蹄上面,几名贼兵的身子正随着那扬起的前蹄在空中甩了起来而他们此刻正面带狰狞的笑容,用他们的牙齿紧紧地咬着战马的马腿 在吃痛之下,战马再次扬起了身子,而这次张绣再也抓不住,直接就是从马背上摔了下去,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第七百五十二话 江南好男儿 ♂, 张绣这一摔下去,倒是没受什么伤,可就在他摔下去的那一瞬间,他的坐骑就已经被周围那些疯狂的贼兵给按住了尽管战马的身躯要比这些贼兵的体型大一些,但那些贼兵却是好像蚂蚁一样直接将那匹战马给压在了身下,用他们手中的武器不停地往下捅,甚至还有人用他们的牙齿撕咬着战马身上的血肉疼得那战马不停地嘶鸣,想要挣脱,可偏偏就是没办法挣开,只能是活活被这些贼兵给咬死 而在不远处的张绣看到这一幕也是惊呆了,他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恶斗的军队恐怕也只有像朱粲这样的吃人魔王,才能带出这样疯狂的军队吧 愣了片刻之后,等到周围的贼兵又是扑了过来,张绣这才反应过来,忍着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中的钢枪飞快地朝着周围刺了过去,想要阻挡那些贼兵扑过来。可是周围的贼兵却是越来越多,没过多久,一名贼兵第一个扑到了张绣的身上,张嘴就是咬在了张绣的胳膊上张绣顿时就是惨叫了一声,连手中的钢枪都没抓稳,而紧接着,又有数名贼兵扑了上去,直接就是将张绣给扑倒了很快,战场的上空就是响起了张绣那凄厉的惨叫声 张绣的惨叫声传上了城头,对张绣十分熟悉的郑文秀立马就是听出,了张绣的声音,顿时脸色就是变得惨白,连嘴唇也是开始不停地颤抖起来。郑文秀下意识地就是往后退了一步,可回过头看到周围的那些江南军士兵,郑文秀又是深吸了口气,之前张绣将生的机会给了他,自己却是慷慨赴死,他要是就这么逃了,将来又如何有颜面去面对张绣 想到这里,郑文秀的双手也不再颤抖了,锵的一声,就是从腰间拔出了宝剑,指向了城外,沉声喝道:弓箭手不准停继续继续房间擂鼓传令城外的将士继续杀敌不得后退 郑文秀说出后面的话,是因为他看到城外的江南军似乎因为张绣的惨死而军心动摇,正在开始往后败退郑文秀很清楚,如果城外的江南军无法挡住敌人的冲击的话,那接下来岳阳城的城墙就会遭受敌人的正面冲击很有可能会兵败如山倒,到时候就算是援军杀来,也不可能扭转败势了 只不过郑文秀虽然极力想要鼓舞起城外将士们的斗志,可就算是战鼓都被敲烂了,城外的江南军还是在不住地往后败退张绣惨死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更为重要的原因,应该是没有战将能够在城外鼓舞将士们的斗志郑文秀一咬牙,直接就是扭身往后走这次他不是要逃走,而是要准备出城亲自率领将士们抵挡敌人的进攻 不过就在郑文秀回过头的时候,突然在他的面前多出了一个魁梧的身影,郑文秀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秦王雷世猛之前雷世猛太过冲动了,所以才被张绣和郑文秀派人给拉了下去,现在看雷世猛的模样,估摸已经压制住了心中的冲动。只见雷世猛先是看了一眼郑文秀,又是抬起头朝着城外扫了一眼,沉声说道:三哥已经死了 三哥听得这个称呼,郑文秀也是不由得一愣,这个称呼对于郑文秀来说,那是既熟悉又陌生当初他们几人都是大隋的将军,之间的交情更是堪比兄弟,张绣家中排行第三,所以大家都管张绣叫做三哥。而自从他们拥立萧铣为王,举兵反隋之后,他们因为拥立之功,都是拥有了高官厚禄,而他们之间的交情反倒是越来越淡了,当年相互之间亲密的称呼,已经是很久没有喊出口了。很快,郑文秀也是闷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三哥死了我也要下去接三哥的手要不然,城下的军队肯定是守不住的说完,郑文秀就是迈起步子继续往城下走去。 可郑文秀也只是走了一步,却是被雷世猛一把给抓住了胳膊,直接给甩了回来雷世猛瞪着一双眼睛,冷哼道:老白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九九你不过是想找个借口,然后好偷偷溜走对不对你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我一早就看穿你了 老白脸正是雷世猛以往对郑文秀的称呼,而郑文秀对这个称呼并不在意,他所在意的是雷世猛后面的话,顿时郑文秀的那张白净的脸立马就是变得一片赤红,怒喝道:雷暴子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子怎么是那种临阵脱逃之人妈的你敢污蔑老子,信不信老子一剑把你给砍了 砍就砍你以为老子怕你不成郑文秀的话一说完,雷世猛也是两眼一瞪,直接就是推了郑文秀一把,然后也是锵的一声将腰间的单刀给拔了出来,一副想要拼命的模样而面对雷世猛,郑文秀也是丝毫没有畏惧,二话不说,提着宝剑就是朝着雷世猛身上落了下去 哼就你这点本事,也敢夸口自己要下去和敌人拼命还不如三哥一半厉害看到郑文秀的动作,雷世猛身子一侧,躲过了郑文秀手中的宝剑,紧接着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郑文秀的大腿上,顿时就是将郑文秀的身子踹得一个踉跄而接下来,雷世猛却是没有了动作,而是看了一眼郑文秀,直接转过身自顾自地朝着城下走去,头也不回地丢下了一句话:你还是老老实实呆着这里吧出城的事,交给我 听得雷世猛这么一说,郑文秀也是跟着一愣,甚至连大腿上的疼痛也顾不上了,抬着头看着雷世猛的背影,很快便是什么都明白了。过了片刻,郑文秀深吸了口气,咬牙站正了身子,转过身,看着左右也是目瞪口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将士们,沉声喝道:都愣着干什么继续射箭射箭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停下来了 等到郑文秀的提醒,那些将士们这才是反应过来,立马又是专心将他们的箭矢朝着城外的敌人当中倾泻而郑文秀本人则是飞快地赶到了女墙边,低头朝着下面的城门口望去,没多久,就看到城门大开,雷世猛手持大刀,骑着高头大马就这么冲了出来在出了城门的那一瞬间,雷世猛似乎也是感应到了什么,回过身子抬头一看,然后朝着郑文秀那边用力挥了挥拳头,便是继续纵马朝着前方杀了过去,同时口中怒喝着:所有人都给我杀杀光这群混蛋谁要是敢后退一步老子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尿壶 雷世猛的突然出现,也是让城外的江南军士气为之一振,虽然雷世猛的话不如张绣那般鼓舞人心,但雷世猛在江南军中的威望却是颇高,他的出现,正好填补了张绣阵亡所带来的影响而雷世猛一口气就是冲到了江南军的前线,却是没有学着张绣那样深入敌军,而是就这么卡在前线上,与江南军的将士们一道杀敌有了雷世猛,江南军的将士们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再也没有往后退缩一步了 贼兵依旧是疯狂,不过这次他们碰到的,却是比他们还要疯狂,还要狠的对手雷世猛没有用他腰间的单刀,而是直接从城内找了一柄长柄大砍刀,雷世猛挥舞着大砍刀,也顾不上什么刀法套路,他只管着不停地往前劈砍,任何靠近他的贼兵全都是被势大力沉的大砍刀给砍翻在地而雷世猛的左右也都有江南军的将士们护着,完全用不着担心会像张绣那样被围攻,如此一来,雷世猛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朝着前方砍杀,那些贼兵就算是再怎么疯狂,也拿雷世猛没有办法 喝啊雷世猛一刀就是将一名贼兵的双手和脑袋一并砍了下来,鲜血洒了他一脸,但雷世猛非但没有感觉到恶心,那血腥味反倒是刺激得雷世猛疯狂大喊了一声,那双眼睛都好像被鲜血给染红了只听得雷世猛一边劈砍,一边大喝:江南也有好男儿,醉卧沙场看今朝 雷世猛是个粗人,根本就不会作诗,这句诗词自然也不是出自雷世猛,而是出自统领江南的枭雄萧铣之口。别看萧铣只是个读书人,可他做出的这句诗却是充满了豪情,雷世猛也是特意记下了这句诗,今日杀得痛快至于,雷世猛更是下意识地就吼出了这么一句。而雷世猛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也是刺激得整个江南军的将士们心潮澎湃,纷纷跟着怒吼起来:江南也有好男儿江南也有好男儿 听得这一声声呼喝,让所有江南军的士气继续提升到了顶点,所有人都像是中了魔一样,一边狂呼着,一边朝着前方砍杀,就连贼兵的疯狂也是被这股气势所压制住了,那战线更是奇迹般地朝着城外推进了几分 第七百五十三话 惺惺相惜 ♂, 好汉子看到江南军竟然有逆转的兆头,在江淮军中的大将西门君仪也是忍不住喝了一声。杜伏威所收留的义子,一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虽然西门君仪平时看上去要比王雄涎他们更为冷静谨慎,但本质上还是个尊重强者的战将。见到那雷世猛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力挽狂澜,西门君仪也是由心地感到佩服 不过敬佩归敬佩,在战场上各为其主,西门君仪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雷世猛真的率领江南军反败为胜当即西门君仪就是脸色一沉,提起了手中的钢枪就是纵马上前,手中钢枪一指,喝道:江淮军的儿郎们进攻 随着西门君仪的一声令下,之前被贼兵给挡在身后的江淮军将士齐声呼喝了起来,提起他们的长枪,开始朝着前方突进如果单论恶战,江淮军的确是比不上已经被朱粲训练得近乎疯狂的贼兵,这样的贼兵虽然一开始疯狂得令人窒息,但时间一久,或者碰到了强敌,那就会士气急转直下,更要命的是,这样的军队根本毫无军纪可言 而江淮军则是不同,虽然比不上那些基本上以隋军为基础组建起来的梁军唐军等军队,但,从杜伏威到阚陵再到西门君仪,都是十分看重军队纪律的训练。在被江南军的士气所压制之后,贼兵终于是展露了他们的缺点,开始不停地往后败退,可江淮军却是正好相反,根本就不为所动特别是在西门君仪的一声令下,江淮军反倒是提起了士气,大有上前与江南军一拼的意思 紧接着,西门君仪更是提马上前,直接就是找上了雷世猛,大声喝道:可敢与我一战 如何不敢雷世猛一看西门君仪的架势就知道对方绝对是个不亚于自己的高手,当即雷世猛也是斗志盎然,提起手中的大刀就是朝着西门君仪劈砍了过去 而面对雷世猛的攻击,西门君仪也是丝毫不含糊,手中的钢枪也是迎了上去,两人这一交手,就是打得枪来刀往,杀得不亦乐乎江淮军更是取代了贼兵,硬是稳住了阵脚,与江南军也是斗得旗鼓相当 哈哈哈哈这个时候,一把爽朗的笑声也是响了起来,却是在军阵后方的杜伏威,只见杜伏威一边看着前方的战况,一边叉腰大笑,同时还笑着对不远处的朱粲喊道:迦罗楼王你这传说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可达寒贼兵也不怎么样嘛这相比之下,还是我的儿郎们更厉害一些嘛 朱粲的脸色稍稍有些阴沉,早就不复之前那般高兴了。虽然朱粲与杜伏威是盟友关系,但两人都是因为利益而结合,所以相互之间也不可能有多少真心的。之前攻打九江,那全都是朱粲的实力,所以自从朱粲与杜伏威会合之后,朱粲可是没少在杜伏威面前耀武扬威这次杜伏威又扳回了一城,也是让杜伏威心中很是开心,而朱粲倒是有些不爽了。 不爽归不爽,这战场上的战斗却还在继续,西门君仪与雷世猛之间的交手始终没有分出胜负,而江淮军与江南军的交锋却已经是有了变化论战斗力,江南军与江淮军可以说是不相上下,甚至江南军的实力还要略高一些但江淮军的兵力却是要远远多于江南军,战场上的战斗可不是你一招我一式的过家家,真正比拼的却是将士们的性命或许一开始,江南军能够靠着一股血性扛住敌人的攻击,可时间一长,人数上的劣势就体现出来了虽然江南军的将士们奋不顾身地继续朝着前面拼杀,但还是控制不住阵线的慢慢后移,到最后,甚至连那些弓箭手都给派上了,可还是没有办法抵挡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在城外的江南军的将士也只剩下不到五百人了雷世猛更是被逼得与将士们一同退守在了城门口,再退一步,就要被敌人给杀进城去了 雷暴子已经够了赶紧进城这个时候,从城门内传来了一把喊声,雷世猛都用不着回头看,光是听这称呼,他就知道是谁。只见在城门后面一名战将领着兵马从城门内杀了出来,正是江南军的大将郑文秀此刻郑文秀也不复之前那冷静谨慎的表情,而是手持长剑,一脸狰狞地喊着:放箭放箭掩护兄弟们撤退 随着郑文秀的喊话声响起,从郑文秀的身后立马就是飞出了无数的箭矢,却是郑文秀所带来的弓箭手朝着城外的江淮军射箭。顿时,城外的江淮军就是倒下了一大片,而听到郑文秀的话,雷世猛也是立马明白郑文秀这么做的用意,分明就是想要为给他们退入城内创造时间和机会雷世猛虽然有些行事冲动,但也不是傻子,眼下他们拖延时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这几百人也不可能在扛得住敌人的攻击,倒不如先退入城内休整,说不定还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呢 很快就是想通了这一点,雷世猛立马就是用力挥起了大刀,将眼前的西门君仪给逼退,紧接着,直接调转马头,就是朝着城门后面跑了过去而西门君仪被雷世猛这一刀晃了一下,也是纵马连退了三步,只不过他这动作,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太过了。没有西门君仪的阻拦,江淮军将士又是被箭矢阻拦了一通,雷世猛竟是带着手下那几百名将士顺顺利利地冲进了城门后面紧接着,咚的一声,城门就是被关得紧紧的而城头上又是飞射下来了一通箭雨,立马就是将城墙下的敌人给逼退了不少。 哈哈哈哈看到江南军被自己的部下给逼得如此程度,杜伏威又是仰天大笑了一番,随即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朱粲,笑着喊道:萧铣那小子手底下倒也是有点人才啊迦罗楼王你的部下也不要总是看戏现在城外的敌人已经被清空了该是动手攻城的时候了 听得杜伏威的话,朱粲的脸色已经是一片铁青,因为从之前被逼退之后,朱粲手下的贼兵就再也没有继续前进,而是一直留在军阵后方看着江淮军与江南军厮杀贼兵本无军纪可言,朱粲的贼兵也都是一群流氓无赖所组成的,欺软怕硬偷奸耍滑也是这些贼兵的本色,所以贼兵有这样的反应,在朱粲看来,也不足为奇。可偏偏杜伏威就是针对这一点来讥讽,弄得朱粲也是挂不住脸,当即就是瞪着一双眼睛朝着前面怒吼道:一群废物还不快给老子攻城今天要是不能给老子把岳阳城攻下来,老子就把你们全都给煮了 江南一带最有名的吃人魔王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却是让那些贼兵一个个都是毛骨悚然以前作为朱粲的狗腿子,他们也是跟着朱粲一样吃人肉,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也愿意把自己给煮了,然后被别人给吃到肚里去随着朱粲的这句话一说出口,那些贼兵一个个都是鬼叫起来,举起他们手中的兵器就是朝着岳阳城的城墙冲了过去因为他们很清楚,朱粲从来不会说空话吓唬人如果他们今天真的没有能够将岳阳城攻下,那朱粲肯定会将他们给煮了 而这个时候,江淮军也是在西门君仪的指挥下退了下来,刚刚一番拼杀,江淮军也是损伤不少,所以退下来休整片刻,倒也无可厚非。而指挥着将士们退下来之后,西门君仪也是纵马来到了杜伏威的面前,对着杜伏威就是抱拳喝了一声:义父 看着西门君仪,杜伏威也是眯起了眼睛笑了起来,虽然王雄涎惨死,但自己手底下还有西门君仪这样的悍将,杜伏威也是放心不少,连连点头对西门君仪说道:我儿果然勇猛没有让为父失望你先下去休息休息吧说不定,待会还要我儿出力呢说着,杜伏威又是瞥了一眼朱粲,其中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被杜伏威连番讥讽,朱粲又不是什么好脾气,现在已经快要爆了不过以朱粲那个臭名声,能够在江南一带生存这么久,自然也是有他的原因的,很快朱粲就是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怒意,眯着眼睛看着西门君仪,却是冷冷一笑,说道:西门将军果然好身手,只可惜啊要是刚刚西门将军努力一些,没有打瞌睡的话,只怕现在已经攻破了岳阳城的城门了吧 听得朱粲的话,正准备下去休息的西门君仪也是不由得一顿。刚刚在城门口的时候,西门君仪的确是有那个能力,在城门没有关上之前冲上去不过在见识到雷世猛以及江南军将士的果敢之后,西门君仪也是对雷世猛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所以也不想就此赶尽杀绝,这才故意装作被对方给逼退了那么多步,放任对方逃进城内原本西门君仪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可没想到竟然还是被朱粲给看出了破绽 第七百五十四话 谁利用谁 ♂, 听得朱粲的话,杜伏威立马就是眉头一皱,瞥了一眼西门君仪,而西门君仪也是不由得一颤,紧接着就是调转马头,转头望向了朱粲,沉声说道:迦罗楼王,貌似我们江淮军的事情,还用不着你來指手画脚吧, 西门君仪既然是杜伏威的义子,自然对杜伏威是很了解的,杜伏威虽然御下极严,在江淮军中,根本不允许有与自己不同的声音,但杜伏威却还有另一个特点,那就是极为护短,不管自己的部下做了什么事情,也不管到底是谁有理,在外人面前,杜伏威肯定是要先偏袒自己人再说,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杜伏威在军中的威望一直都是很高,整个江淮军上下也都是对杜伏威忠心耿耿。 果然,在听到西门君仪的话之后,杜伏威原本还是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西门君仪,紧接着就是脸色一沉,扭头朝着朱粲瞪了一眼,哼道:迦罗楼王,虽然你我两军分属同盟,但毕竟还是两家,这各自军中的军务,还是不要相互插手比较好, 杜伏威这么一说,朱粲的脸面就有些下不來了,那双眼睛一瞪,沉声说道:杜老哥,我这么一问,那也是为了你好,你可别一不小心收了个白眼狼,还把他当成狗养,到时候被人给咬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说一开始朱粲只是阴阳怪气地说些隐晦的话,那现在就可以说是裸地挑拨离间了,而杜伏威却是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拿眼睛一撇,哼道:至于这件事,那就是杜某的家务事了,到时候杜某自然会去解决,就不劳烦你來多事了,你沒事还是多多研究你的人肉食谱吧,西门,让将士们都退下來,我们今天做的已经够多的了,说完,杜伏威将手一甩,就是调转马头,直接往后方的营寨方向走去。 是,义父,听得杜伏威的话,西门君仪也是立马抱拳应喝了一声,连看都不看朱粲一眼,就是直接下令全军撤退。 看到杜伏威父子两人如此蔑视自己,朱粲也是气得牙根痒痒,而这个时候,一名副将小心翼翼地上前,对朱粲问道:大,大王,你看,我们现在还攻不攻城, 攻城,攻你妈啊,朱粲此刻正在气头上,听得那副将的话,更是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直接就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刀,一刀就是斩在了那副将的脖子上,立马就是将那副将的脑袋给劈了下來,紧接着,朱粲就是冷冷瞪了一眼那副将的尸首,冷哼道:下令全军退兵,妈的,他杜老怪的人不打,我也不打,來人,把这小子给煮了,也别浪费了,那左大腿送到我的营帐里面, 朱粲说完,也是同样一扯缰绳,直接就是往贼兵营寨走去,沒过多久,退兵的鸣金声就是在战场上响起,刚刚还是喊杀声震天的战场,转眼间就是陷入了平静,在城头上,还准备继续厮杀的雷世猛和郑文秀都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城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很快雷世猛和郑文秀就是反应过來,雷世猛立马就是对郑文秀说道:老白脸,你说这些贼兵到底在搞什么花样,这里面该不会是有诈吧, 郑文秀想了好半天,也沒想出个所以然來,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对雷世猛说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总之,我们小心一点就是了,來人,再派几名信使出城,一定要把这里的情况禀告给大王,让大王速速派來援军, 郑文秀所说的大王,就是一统江南的霸主萧铣,只不过现在萧铣所在的地方乃是江陵,而并非在岳阳,而按照先前萧铣的安排,乃是将杜伏威和朱粲的兵马吸引到岳阳,等待大军合围,不过萧铣却是沒有可想到杜伏威和朱粲的兵马竟然这么快就打到岳阳了,这才让岳阳守将郑文秀等人如此措手不及。 且不说岳阳城头这边都是一头的雾水,在城外的江淮军营寨内,西门君仪指挥着兵马退入营寨之后,就是直接进了杜伏威的营帐,向杜伏威复命,一进营帐,就看到杜伏威背对着门口,双手交叉在身后,西门君仪立马就是上前一步,对着杜伏威就是抱拳一喝:义父, 儿郎们都安置好了,杜伏威并沒有回头,甚至沒有动弹一下,只是这么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 听得杜伏威的问话,西门君仪也是立马抱拳喝道:回义父的话,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还有,朱粲在看到我军退兵之后,也是下令贼兵退兵了, 嗯,听完西门君仪的话之后,杜伏威却是一点也沒有惊讶,似乎早就预料到会这样,只是轻轻哼了一句而已,随即又是慢慢地转过头,双目紧紧盯着西门君仪,沉声说道:可曾清点了今日这一战的损失, 似乎早就知道杜伏威会问这个问題,所以在杜伏威一问出口之后,西门君仪便是立马回答道:已经清点清楚了,这一战,我军共损失了三千兵马, 三千,三千兵马啊,听得西门君仪的回答,杜伏威慢慢悠悠地念叨着这个答案,双手也是慢慢从身后抽了出來,突然,杜伏威右手一动,直接就是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正中西门君仪的脸颊,直接就是抽得西门君仪的整个脑袋往右边一甩,等他回过头來,脸颊上一个红白分明的巴掌印,嘴角还流下了一道血痕,而杜伏威却是沒有丝毫心疼或者是手软,随即又是反手一巴掌,再次甩在了西门君仪的右边脸上,将西门君仪整个人都抽得直接摔在了地上。 不过西门君仪对此却是沒有任何怨言,甚至连躲闪的动作都沒做,硬生生挨了杜伏威两巴掌之后,也还是始终沉默不语,看到西门君仪的这个表情之后,杜伏威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冷哼一声,又是上前一步,几乎是脸贴着脸对着西门君仪哼道: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知道,听得杜伏威的质问,西门君仪立马就是闷声说道:孩儿不该在义父面前玩心眼,不该在战场上感情用事,不该放走雷世猛,让三千将士的性命白费, 哼,杜伏威又是冷哼了一声,不过这次却是能够听得出,杜伏威心中的气已经消了不少,紧接着,杜伏威就是对西门君仪哼道:你既然知道了,那还敢犯错,这岂不是明知故犯,你想找死是不是, 请义父治罪,对于杜伏威的呵斥,西门君仪却是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來,直接就是抱拳对着杜伏威一礼,干脆就是请杜伏威降罪了。 治罪,听得西门君仪的话,杜伏威却是冷冷一哼,说道:我如果真的要治你的罪,刚刚也不会在朱粲面前给你开脱了,要不然,直接将你丢给朱粲,我相信朱粲肯定有很多很好的办法,能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听得杜伏威的话,西门君仪也知道杜伏威沒有再怪罪自己的意思了,这才是暗暗松了口气,不过这可不是意味着西门君仪在跟杜伏威玩心眼,如果杜伏威真的要杀西门君仪的话,那西门君仪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对于杜伏威,西门君仪始终都是忠心耿耿,当即西门君仪就是站直了腰,却是沒有再多说什么。 而杜伏威出了这口气,倒也是沒有再继续黑着那张脸了,而是转过身子,慢慢走到了营帐门口,遥遥望着远处的岳阳城,沉声说道:这个雷世猛倒也的确是一员悍将,和王雄涎倒是有几分相似,若是能够将他拉拢到我手下,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哼,那个朱粲,真以为这全天下就他一个聪明人了,那点粗浅的离间手段,也敢在我面前显摆, 义父,听得杜伏威这么一说,西门君仪也是立马上前对杜伏威抱拳说道:既然义父也已经知道这朱粲不安好心了,为何还要与朱粲联手,这岂不是与虎谋皮嘛,今日义父这以退兵,朱粲也跟着退兵,这分明就是有意 有意拿我们來当挡箭牌,哼,他朱粲心里有多少小九九,我岂会不知道,还未等西门君仪说完,杜伏威就已经先说出口了,紧接着,杜伏威又是冷冷一笑,说道:他朱粲想要利用我,我何尝不是想要利用他,我与他联盟,说白了,就是相互利用罢了,只要能够将萧铣给引出來,把萧铣杀了,这江南一带的富庶之地,就尽归我所有了,这朱粲根本不得人心,到了最后,又有哪个城敢被他统治,到时候,他就会发现,到头來,他也只是给我做嫁衣罢了, 说完,杜伏威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杜伏威的确是有野心,但他的野心却并不大,他只想成为一方霸主,安安稳稳地享受着荣华富贵而已,至于谁做皇帝,谁称霸天下,这一切,都与他杜伏威沒有半点关系, 第七百五十五话 江陵皇宫 江陵城,本是西梁旧都,自从当年西梁最后一个皇帝萧琮被隋文帝杨坚招入朝中之后,西梁就算是灭了,而江陵城也就并作大隋境内千千万万城池中的一员。 随着天下大乱,西梁皇室后裔又蹦出了一个萧铣,现在在岳阳称帝,建立后梁,后来又迁都于江陵,将江陵再度成为南国之都。 虽说是天下大乱,但显然这西梁旧都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这也跟江南一贯平和的风气有关。在江陵城内,百姓们依旧是安居乐业,繁华盛景,似乎与天下的乱象有些格格不入。就算是有零星相关杜伏威、朱粲入侵的消息传来,对于这些已经习惯了安稳生活的南国百姓来说,战乱,只是一种遥不可及的传言罢了。 位于江陵城内的最南边,则是当年西梁的皇宫所在。因为当年西梁灭国,大隋未废一兵一卒,所以这皇宫也并未遭受战火,反倒是保存完好。萧铣入主江陵之后,也是直接进驻这旧都皇宫,甚至连皇宫内的家具都没有换一件。也正是因为如此,皇宫内到处都沉淀着一种沉暮的气息,就像是已经腐朽不堪的棺木。 “小人见过岑大人!”在宫门前,几名内侍恭恭敬敬地朝着一名中年官员鞠躬行礼,只是那尖锐的嗓子,听上去就像是钢针划过铁板所发出的的声响,让人浑身都觉得不自在。 那中年官员一身锦袍官服在身,五官端正,面白长须,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名士风范。听得那内侍的话,中年官员轻轻点了点头,便是迈步要往宫门内走去。只是还未等他步子迈下去,那几名内侍却是脚下步子一移,竟是挡住了他的去路。 见到这几名内侍的举动,中年官员立马就是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了不爽,沉声说道:“你们,这是何意?” “请岑大人恕罪!”那几名内侍态度依旧恭敬,只是挡在中年官员的去路上,脚下半点都没有移开的意思,其中一名内侍赔着笑脸,躬身说道:“岑大人若是想要入宫去见陛下,只怕,只怕还是要再等一会儿!陛下现在,不太方便见大人啊!” “嗯?”内侍的话让中年官员眉头紧皱,这中年官员名唤岑文本,乃是萧铣新近任命的中书侍郎,虽然官职并不算是最高,但却是主掌机密事务,算得上是萧铣的亲信了。最近这段时间,更是深得萧铣的信任,进出皇宫都无需通禀,怎么今日却是被拦在了这宫门外? 心中虽然有些不爽,但岑文本也没有随便发火,而是深吸了口气,沉声问道:“敢问,陛下现在有何要事?为何不方便见我?” 几名内侍似乎也知道岑文本是萧铣面前的红人,不敢太过开罪他,纷纷躬身说道:“岑大人,您就别为难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了!这,这陛下的事情,又岂是我们敢随便打听的?” 内侍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岑文本也不好强行逼问,只能是摆了摆手,示意那些内侍离去就是了。不过岑文本倒也没有就此离开,而是站在宫门外,眯着眼睛看着宫内一座座宫殿,似乎在低头思索着什么。 “前面可是岑大人?” 岑文本思索了没多久,从后面就是传来了一把喊声,岑文本转过头一看,立马就是扭过身子,躬身一礼,喊道:“下官见过宋王殿下!” 只见在不远处,一行四五人正快步朝着这边宫门走来,这几人全都是身着精良铠甲,个个是身高体壮,为首一人更是长得方正脸,留着满脸的胡须,一看就知道是一员虎将。此人正是萧铣所封七位异姓王之一的宋王杨道生! 萧铣虽然是西梁皇室后裔,但西梁灭国几十年,在江南一带留下的,也只是西梁皇室的一些好名声罢了。萧铣能够在大业末年的群雄之中脱颖而出,成就一番霸业,靠的正是手下一帮豪杰相助,而其中最为出众的,就是以董景珍为首的七名豪杰! 萧铣在岳阳称帝之后,自然不能抹灭手下一众豪杰的从龙之功,自然是封赏了一众豪杰,其中更是封董景珍七人为异姓王,权力仅次于萧铣自己!杨道生虽然是七王之末,但比起岑文本,那也是高出不少,所以岑文本见到杨道生,也是不敢有丝毫怠慢,更不要说是持宠而骄了! 和杨道生那粗犷的外貌不同,快步走到岑文本面前的杨道生竟也是礼数周到,冲着岑文本一抱拳,便是说道:“岑大人来此,可是要面见陛下?” 杨道生客气,岑文本可不敢真在杨道生面前摆架子,而是越发恭敬地行礼说道:“宋王!下官正是要进宫面圣!只是,只是刚刚才知道,陛下似乎另有要事,不准下官进宫!” “嗯?”听得岑文本的话,杨道生的眉头立马就是皱了起来,下意识地就是抬头朝着宫门内看了一眼。先前那几名拦着岑文本的内侍此刻也还没有走,见到杨道生看了过来,立马就是恭恭敬敬地上前,将刚刚对岑文本的说辞又是说了一遍。当即杨道生的眉头是皱得更加厉害了,停顿了片刻之后,说道:“本王有紧要之事,必需立刻面圣!你们可立刻前去通传,就说是本王有岳阳最新战事,需陛下明断!” “这个”听得杨道生的话,那几名内侍全都是露出了犹豫的表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要是听杨道生的话去做,谁也担不了违抗圣命的罪责,可要是不按杨道生的话去做,那这当朝宋王,可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宋王!”还未等那几名内侍作出回应,旁边的岑文本就是上前一步,惊讶地对杨道生拱手说道:“岳阳那边的战报传来了?战情如何?” 杜伏威与朱粲联手入侵,这情报在江陵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了,之前也只知道朱粲攻陷了九江,如今朱粲与杜伏威的联军正在攻打岳阳,而岳阳则有秦王雷世猛、楚王郑文秀以及齐王张绣这三位异姓王领兵镇守,至于战况如何,却是尚未知晓。岑文本虽然只是一介文官,但对待这关乎后梁王朝成败的大战,又岂会不关心? 对于岑文本的问题,杨道生只是犹豫了片刻,还是立马回答:“从刚得到的战报来看,战况还算是平稳,杜伏威与朱粲毕竟只是联手,而不是真正合二为一,双方相互猜忌,所以未能全力攻打岳阳,岳阳暂时还是能够守住的!只不过,敌军势大,光靠岳阳那一万江南军,想要挡住杜伏威和朱粲,还是有些吃紧!本王这次进宫,也是想请陛下尽快下调令,调集兵马前去岳阳解围!” 杨道生所得到的战报,其实是岳阳开战前送来的情报,杨道生还不知道这个时候岳阳已经是岌岌可危,连同为七王的齐王张绣也已经战死在岳阳城外了。而听得杨道生这么一说,岑文本倒也是松了口气,随即又是皱着眉头说道:“只是,现在我军也是吃紧,晋王、燕王那边还要对付林士弘,鲁王也在攻打峡州,这一时半会,从何处调兵啊?” “嗯!”杨道生点了点头,似乎也是明白岑文本这话的意思,沉声说道:“实在不行,就只能是将江陵城内的兵马调派出去了!” 杨道生此话一说出口,岑文本也是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杨道生,一脸惊愕地说道:“宋王!这,这恐怕,恐怕陛下是不会答应的吧!江陵城内的兵马,陛下怎么会动用?”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杨道生也知道岑文本为何会如此大的反应,不过杨道生的脸上再无半点犹豫不决的表情,而是咬牙说道:“陛下是在岳阳称帝,若是岳阳失守,那江南全军士气也会受到影响!况且岳阳乃是我们后梁门户,岳阳被攻破,敌军必定长驱直入,到时候,江陵危矣!” 岑文本虽然不通军事,但也知道杨道生此番言论绝非危言耸听,脸色变得更加凝重,轻轻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了。而杨道生解释了这一番过后,也是没什么耐心再等下去了,扭过头,瞪向了那几名内侍,喝道:“你们到底去不去通传?若不然,休怪本王无礼了!” 那几名内侍哪里做得了主,被杨道生这么一逼,更是慌了手脚,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见到如此,杨道生干脆就是一招手,带着身后几名随从便是迈开步子朝着宫门内闯去!这宫门又不是进出皇宫的大宫门,也没有什么宫内侍卫守护,几名瘦胳膊瘦腿的内侍,如何挡得住杨道生等人,立马就是被杨道生给硬闯了进去。 看到杨道生等人就这么闯进去了,那几名内侍急得连眼泪都流下来了,而岑文本见了,也是眉头一皱,犹豫了片刻之后,干脆也是迈开了步子,大步流星地跟着杨道生闯了进去! 第七百五十六话 后宫白影 对于这皇宫内,杨道生自然不会陌生,带着一行人以及尾随而来的岑文本,杨道生也是轻车熟路直接就是找到了位于皇宫最里面的天子寝宫内。 “宋王殿下!请止步!”远远看到杨道生,守在天子寝宫外面的一干侍卫立马就是亮出兵刃,堵在了宫门外,齐声喝了一声。 杨道生又不是来造反的,看到前面被侍卫给挡住了去路,杨道生自然也就没有继续硬闯了。距离那几名侍卫十余步,杨道生便是止住了脚步,拱手朝着宫门,沉声喝道:“本王有要事需禀告陛下!你们速速通传,让本王进去面圣!” 听得杨道生的话,那几名侍卫也是露出了犹豫之色,显然是和之前那几名内侍同样的顾虑。不过这些侍卫倒是反应快了不少,很快其中一名应该是头领的侍卫肃穆对着杨道生抱拳一礼,喝道:“请宋王稍候!小人这就去为宋王通传!” “嗯!”如果可以的话,杨道生也不想真的硬闯,见到有人愿意为自己通传,杨道生倒也愿意多等片刻。当即杨道生便是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行!本王就在这里等着!你只管跟陛下说明,是岳阳的紧急战事!陛下应该不会责怪你的!” 现在对于后梁来说,最大的事情就是岳阳战事,杨道生知道萧铣不是那种无道昏君,自然是知道事情轻重。只要是萧铣知道是有关岳阳战事的事情,不管他现在在做什么,必定会立刻来处理此事! 那名侍卫头领也是明白这个道理,脸上也是更加沉稳了,轻轻点了点头,便是立马转身朝着寝宫宫门走去。几步走到宫门前,侍卫头领对着那紧闭的宫门就是跪下,抱拳喝道:“陛下!小人有要事” “唰!”还未等那侍卫头领把话说完,突然一道白光在宫门上闪过,一闪即没,而那侍卫头领的话也是说到一半,就这么停了下来,就那么定在那里一动不动。片刻过后,就听得嘶的一声,一道血光骤然从他的身上洒了出来,那侍卫头领竟是从当中分离成了两半,就这么滑落在地上,什么肠子、心肺之类,全都撒了一地! “刺客!有刺客!”看到这一幕,杨道生等人都是愣了片刻,很快,久经沙场的杨道生第一个做出了反应,立马就是拔出了腰间佩剑,高声喊了起来。 而随着杨道生这么一喊,其他侍卫以及杨道生的随从也都是纷纷高呼,只不过那些侍卫都配有兵器,杨道生的那些随从却没有资格佩带兵器进来,只能是纷纷上前,提起一双肉掌,护在杨道生的身前! “放肆!全都给朕退下!”就在杨道生正要领着众人一块冲进去的时候,突然从寝宫内传来了一把怒喝声,这声音杨道生也是听得清楚,正是后梁天子,萧铣!听这声音,似乎萧铣并没有什么危险,有的只是愤怒的情绪,这也是让杨道生等人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就是停住了脚步。 “哼!”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把冷哼声从寝宫内响起,只不过这次的声音却是清脆多了,分明是女子的声音。到了下一刻,只见那紧闭的宫门哗啦一下,竟是横着从当中裂开了一道缝,两扇宫门的上半截就这么摔了下来,紧接着,就看到一道白影飞快地从宫门内飞了出来,越过杨道生等人的头顶,转眼就是消失在了皇宫的上空! “那是,是什么玩意?”看到这一幕,杨道生等人又是吓了一跳,一直跟在杨道生身后的岑文本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看着那白影消失的方向,两只眼睛直发愣,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 杨道生眉头紧皱,他是沙场老将了,见过的世面也多,一眼就认出来,那白影是那些江湖上高来高去的高手,只是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有江湖中人跑到皇宫里来?难道,真的是不知哪一路的敌人派来行刺的刺客? “宋王?”杨道生一想到可能是刺客,也是忍不住心中一惊,自己吓了一跳,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喝声从宫门内传了出来,只见一道穿着五彩龙袍的身影推开半截宫门,就这走了出来,正是后梁天子萧铣! 相比起杨道生,萧铣的长相就明显斯文许多,完全就是一个读书人的模样,面白长须,剑眉星目,五官也是俊美,只是有些富态,连脸颊和下巴都是多出了一些赘肉。 见到萧铣出来了,而且没有受伤的样子,在场众人全都是立马朝着萧铣跪了下去,齐声喝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论起身份,萧铣当初也只是西梁皇室的旁支子弟,与西梁的末代皇帝萧琮只能算是叔侄,而且还是那种带拐弯的叔侄关系。当初萧铣南下为官,那也是托了嫁给杨广的萧皇后的关系,被提拔为县令之职。萧铣年幼时,只不过是一名以卖书为生的书生罢了,若非时运,他自然当不上这后梁天子,享受着荣华富贵! 萧铣也知道自己能够有今日的成就,全都是靠了董景珍这七位异姓王的扶持,将来要守着后梁基业,也要依仗这七人。所以平常对这七王也是极为尊重,别说是责罚了,就连重话也不会多说一个字!可现在,萧铣从寝宫内出来,看到杨道生等人,那双眼睛里可是透着丝丝的寒意,分明是对杨道生动了杀机!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擅闯朕的寝宫!这是要造反不成!”萧铣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扫了一遍,最后落在杨道生的身上,他很清楚,其他人绝对没有那个胆子违抗自己的命令,敢擅闯宫闱的,只有异姓王杨道生! 这话可是诛心了,众人都是被萧铣的话给吓了一跳,纷纷趴在地上,没有一个敢抬头的,就连杨道生也不例外!额头紧紧贴在地上,杨道生也是满头大汗,大声喊道:“陛下恕罪!臣该死!臣该死!” 深吸了口气,算是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萧铣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杀了杨道生,脸上的怒容也是收敛了起来,阴沉着脸看着那杨道生,沉声喝道:“行了!行了!都起来吧!”说完,一甩双袖,立马就是背在身后,转身又是走进了寝宫。 杨道生等人都是暗暗松了口气,这才飞快地站起身,随即杨道生回过头看了一眼众人,特别是盯着岑文本看了一会儿,这才连忙快步跟着进了寝宫。见到杨道生使的眼神,岑文本也是立马明白过来,紧随其后,剩下的那些人自然就是留在了宫外,谁也不敢乱动了。 “说吧!找朕什么事?”在寝宫内,萧铣在龙椅上坐定之后,便是阴沉着一张脸,对跟着进来的杨道生冷哼了一声,脸上依旧是不善的模样,显然是一肚子气未消。 见到萧铣没消气,杨道生自然不敢挑战萧铣的忍耐,连忙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卷轴,双手举过头顶,送到了萧铣的面前。等到萧铣接过之后,这才倒退了几步,说道:“陛下!这是今日一早从岳阳送来的战报!杜伏威、朱粲的联军已经到了岳阳,秦王、楚王和齐王踞城而守,但不知道能够守住多久!敌军势大,还请陛下速速派遣援军前去救援!” “嗯!”一听到是岳阳的战报,萧铣也顾不得生气了,立马就是将卷轴打开,看了一遍内容,脸上也是一阵青白不定。对于后梁如今的兵力布置,萧铣自然也是清楚,正如之前杨道生所说的,现在后梁的大部分兵力都有了安排,唯一能够派上用场的,就只有留在江陵城内的守军了! 只是,这江陵乃是后梁国都,又岂能动用江陵的守军?这要是调动了江陵守军,万一江陵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谁来保护他萧铣的安危? “宋王!你的意思如何?”萧铣铁青着一张脸,将卷轴一把合上,然后沉声对杨道生问了一句。 “陛下!臣以为,唯有动用江陵守军前去岳阳增援,才能保住岳阳,击退敌军!”杨道生虽然知道这样会惹怒萧铣,但犹豫了片刻,还是照实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动用江陵守军?简直就是胡闹!”果然,听得杨道生的话,萧铣立马就是勃然大怒,直接就是将手中的卷轴给丢在了地上,指着杨道生的鼻子就是骂道:“江陵守军守卫国都,岂能轻动?你这个主意根本就是乱来!” “陛下!”看到萧铣果然不同意,杨道生也是不由得生出了一丝苦笑,但还是据理力争:“岳阳战事吃紧,若是不赶紧派遣援军,只怕岳阳不保!到时,江陵也是一样危在旦夕!还请陛下明断!” “闭嘴!”杨道生苦口婆心,奈何萧铣根本就听不进去,直接就是呵斥了杨道生一顿,根本就不打算听杨道生的意见。 “陛下!”看到杨道生被萧铣骂得狗血淋头,一直跟在后面没做声的岑文本却是突然眼珠子一转,稍稍挺直了腰板,对萧铣一礼,说道:“臣倒是有一计,即可不动江陵守军,又可解决岳阳燃眉之急!” 第七百五十七话 内讧 “咚咚咚咚!” 擂鼓声阵阵,在岳阳城外响起,而在城头之上,则是不停地响起惨叫声和呼喊声,配合着那时不时飘洒在城头上空的血雾,昭示着这一场恶战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 “雷暴子!你那怎么样?”面白长须的郑文秀此刻也没有平日里那温文儒雅的模样,满身是血,不停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一边挥砍砍杀那些爬上城头的敌人,一边冲着另一头嘶喊起来:“到底死了没有?没死的话就叫唤一声!” “少说废话!你都没死!老子怎么会死!”城头另一边,满脸络腮胡子的雷世猛也是同挥舞着金瓜锤,口中更是大声呼喝,他的模样比起郑文秀还要狼狈,一只手紧握着金瓜锤,另一只手竟然是从手肘位置开始就被斩断了!用白布简单包扎了一下,鲜血早已经浸透了,现在还在不停地往外滴血。这是三天前的战斗中,被一名可达寒贼兵给砍断的,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到雷世猛继续战斗的勇气。只是简单包扎了之后,雷世猛甚至连城头都没有离开,继续在城头作战! 从当日张绣战死城外到现在已经整整半个月了,援军依旧没有迹象,而在城外,杜伏威的江淮军与朱粲的可达寒贼兵轮番向岳阳城发动猛攻。若非岳阳城内的江南军拼命抵抗,这岳阳城早就被攻破了! 当然,光靠江南军,想要挡住江淮军与可达寒贼兵联手攻城,自然是不可能挡得住的!这也得多亏了朱粲与他的可达寒贼兵的“威名”!一听到食人魔王朱粲来攻打岳阳了,岳阳城内的百姓,无论是士农工商,全都跑来助江南军守城,这才能让江南军守住岳阳半个月之久! “秦,秦王!究竟,究竟援军还有多久才能到啊?”看到雷世猛一口气斩杀了三名想要偷袭他的敌人,在雷世猛身后一名穿着不俗,好像是城内士绅的中年男子忍不住上前问了一句。 这名中年男子本是城内一家米店的掌柜,听说每攻下一城,就要吃掉半城人的朱粲来攻打岳阳了,这掌柜也是立马吓得带着自家店内所有人都跑上城头来帮助守城。守城了近半个月,掌柜手下所有的伙计全都死光了,就剩下他一个人,可城外的敌人就像是源源不断一般,让他也是有些绝望了! “废什么话!”雷世猛狠狠瞪了一眼,金瓜锤单手一挥,几乎是贴着那掌柜的头顶飞了过去,下一刻就是落在了一名江淮军士兵的脑门上,顿时就是把那士兵的脑袋给砸开了花,血浆、脑浆飞溅起来,红的白的溅了那掌柜的一脸!而雷世猛又是瞥了一眼已经吓蒙了的掌柜的,张口就是喝道:“陛下是不会不管我们的!当然有援军!而且援军很快就会来了!” 雷世猛最后两句话却是说得特别大声,不仅是要对那掌柜的说,更是对整个城头上所有的守军士兵们说,目的自然就是为了鼓舞士兵们的士气,让他们坚持到底了!只是对于雷世猛的话,那名掌柜的却是报以怀疑的态度,信了几分,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其实,就连雷世猛自己也没有多少信心,已经半个月了,按照先前的计划,这援军早就应该来了才是,可到现在,连援军的半个影子都没看到!难道,这岳阳城已经被萧铣给放弃了? 不!不可能!这个念头一蹦出来,雷世猛立马就是用力晃了晃脑袋,把这个念头给甩出去,然后咬着牙,继续挥舞着金瓜锤,继续厮杀! 且不说城头上雷世猛等守军心中焦急,在城外的攻城方,也是同样的焦躁。 “朱粲!你看看!你看看!若不是你那恶名远播,又岂会激得岳阳城全城百姓助江南军守城!这全怪你往日的恶行所致!” 在攻城的军队后方,杜伏威指着城头那厮杀正酣的战场,满脸铁青地冲着旁边的朱粲吼了起来。而朱粲的脸色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睛眯成了缝,闪烁着精光,冷冷地哼道:“杜老怪!你说话客气一点!老子可不是你的部下!有什么火,对你养的那几条狗发!别跟老子面前指手画脚的!” 朱粲的话自然是指站在杜伏威身后的西门君仪,听得朱粲的话,西门君仪的脸色立马就是一变,瞪圆了眼睛,狠狠瞪着朱粲。只不过对于西门君仪的这程度的眼神,朱粲又岂会害怕,根本就当做没看到。 “嗤!”对于朱粲的挑拨离间,杜伏威立马就是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冷冷地吃了一声,哼道:“朱粲!你少在老子面前耍这种心机!真有那个精力,倒不如让你的可达寒兵奋勇杀敌,早点把这岳阳城给拿下才是真本事!” 自己的心机被识破了,朱粲却是半点也没有羞愧的样子,反倒是张口就是骂道:“呸!杜老怪!说这话,你也不觉得脸红?当初九江可是被我给打下来的,现在这岳阳怎么也该轮到你了才是!凭什么又该是老子给你打头阵?真当老子你是爹了,活该要给你擦屁股?” 朱粲出言不逊,杜伏威也不是什么善类,当然是忍不住了,一咬牙,锵的一声就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刀,直指朱粲!而杜伏威这动作一作出,周围的双方亲兵也几乎是同时亮出了兵刃指向了对方!杜伏威却不管自己这样做惹来了什么后果,只管冷冷瞪着朱粲,喝道:“朱粲!你敢对我如此无礼?真以为我杜伏威怕了你不成?” “嘿嘿!”相比杜伏威手中的那柄宝刀,朱粲却是始终叉着腰,怪笑着看着杜伏威,哼道:“你杜老怪当然不怕我!你怕的,是万禾!嘿嘿!要不然,你也不会在河北吃了那么大一个亏,却连屁都不敢放,跑来跟老子一块混了!” 朱粲所说的,却是去年杜伏威与万禾、薛世雄三方北伐,却是被罗艺、窦建德、高开道以及李密给算计了,损兵折将不说,连自己的义子,麾下第一猛将王雄诞都落得个兵败惨死!这一仗对于在江淮称霸的杜伏威来说,无疑是一场极大的耻辱! 本来所有人都以为杜伏威会怒火中烧,率领所有江淮军北上讨个公道,却没想到杜伏威沉寂了半年,却是掉过头和朱粲合作,独自来攻萧铣了。 王雄诞不仅是杜伏威的义子,更是对杜伏威有救命之恩,对杜伏威来说,绝对是十分重要的部下。结果这次北上却是死得那么冤枉,对于杜伏威来说,那绝对是心头上的一处暗伤!在整个江淮军中,如今那可是没有人敢在杜伏威面前提起这件事,偏偏朱粲敢在杜伏威的伤口上撒盐!这下可是连西门君仪都被吓到了,又惊又怒地瞪着朱粲,手中佩剑更是横在了胸前,随时上前跟朱粲拼命! 杜伏威自然更是恼怒,满脸阴狠地盯着朱粲,手中佩刀一挥,爆喝一声,竟是身子一扭,一刀就是劈在了脚下的泥土中!刀身几乎是完全插入了泥土,刀柄还在一晃一晃,昭示着杜伏威此刻心中有多么的愤怒。杜伏威深吸了口气,又是狠狠瞪了一眼朱粲,随即却是把身子一扭,径直就是朝着江淮军的营地内走去,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下令全军退兵!要打,就让他们去打!” 杜伏威竟然忍下了这口恶气?熟悉杜伏威性格的西门君仪也是大吃一惊,惊讶地看着杜伏威的背影。不过不管他如何吃惊,对于杜伏威的命令,西门君仪还是不敢违抗的,很快回过神来,大喝一声,便是将杜伏威的命令给传了下去。 随着清脆的鸣金声响起,正在攻城的联军当中,江淮军立马就是从战斗中抽身出来,很快就回到了军营当中。等到所有江淮军都退下了,西门君仪这才是冷眼看了一眼朱粲,一言不发,转身就是往回走。 “大王,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啊?”看到江淮军抽离,战场上就只剩下可达寒贼兵在孤军奋战,虽然依旧占据了优势,只是优势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明显了。如果继续战斗下去,今天是肯定不能攻下岳阳城,甚至朱粲的可达寒贼兵还要损失不少!在朱粲身边的一名亲兵也是好不容易鼓起了一点勇气,上前对朱粲问了这么一句。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和杜伏威闹腾了一次,朱粲的心情也不好,狠狠瞪了一眼那名亲兵,那眼中的寒意也是让那亲兵吓得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生怕被朱粲给迁怒,把自己给砍了做成下酒菜。而朱粲似乎并没有杀人的意思,只是瞪了一眼那名亲兵,随即就是咬牙切齿地喝道:“他们江淮军不打,难道我们就那么傻,要上去送死?退兵!退兵!这岳阳城,谁爱打谁打!老子才不当这傻瓜!” 朱粲的命令一下,立马也是跟着响起了鸣金声,这下连可达寒贼兵也是退了下去,刚刚还打得热火朝天的战场立马就是成了休战区,只剩下城头上的守军,对这场暂时的胜利都有些莫名其妙。 第七百五十八话 江陵来信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杜伏威和朱粲到底是在搞什么花招?” 看到敌人竟然就这么撤退了,在城头上厮杀的郑文秀和雷世猛全都是愣住了,这样的情况,半个月前来了一次,现在又出现一次,实在是让他们有种弄不明白缘由的感觉郑文秀和雷世猛站在城头的两头,相互遥遥相望,从对方的眼中都是看出了不解和疑惑。不过,不管怎么样,今日这岳阳城算是守住了,郑文秀和雷世猛都是不由得长舒了口气,心情也是放松了不少。 “那个,那个,秦王!敌人,敌人这是撤退了吗?那,那我们这是赢了?不用再打了吧?”之前那名掌柜胆颤心惊地探出个脑袋,朝着城外望去,看到那如潮水般退去的大军,也是不由地长舒了口气,满怀期望地看着身前的雷世猛。 虽然有些没出息,但这掌柜却是问出了城头上不少岳阳城百姓的心声。对于训练有素的江南军士兵来,战斗是家常便饭,可对于这些普通百姓们来,这半个月可是噩梦一般,真希望这个噩梦能够马上醒过来。 “赢?”听得掌柜的话,雷世猛扭过头,扫了一眼城外那正徐徐退去,却没有丝毫混乱的敌军军阵,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了讥讽的笑容。怎么可能能赢?显然对方只是暂时放弃继续攻城罢了,等到明日,同样猛烈的攻势又会继续在岳阳城城头上演! “雷暴子!”很快,郑文秀也是跑到雷世猛这边来了,迎面就是冲着雷世猛问道:“你看这是怎么回事?杜伏威、朱粲怎么好端端会退兵?” “嗯!让所有人都抓紧时间,就地休息!”雷世猛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郑文秀的话,而是皱着眉头对身后的副将喝了一声,随即又是冲着郑文秀使了个眼色,拉着郑文秀就直接下了城头。找了个偏僻角落,确定周围没人偷听了,这才对郑文秀道:“我看应该还是杜伏威和朱粲之间的问题!先前我看得清楚,先是杜伏威的兵马先退,然后朱粲的兵马才退兵的!” 得到雷世猛的回答,郑文秀的脸上立马就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显然雷世猛的回答并非是他最希望听到的答案。雷世猛看了一眼郑文秀,他自然知道郑文秀想要听到什么答案,无非就是援军已至,岳阳之围可解。若是当着城头的守军,雷世猛不介意撒个谎,可现在就他和郑文秀两个人,骗郑文秀又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雷世猛也是不由得苦笑起来,对郑文秀道:“我们暂时恐怕是得不到什么援军相助了!别的不,董景珍那里的兵马就被林士弘给牵制住了,万瓒又在打峡州,除非,除非陛下肯调动江陵守军” 雷世猛最后一句话完,郑文秀也是不由得苦笑起来,如果萧铣真的愿意调动江陵守军,那他们何至于苦战至此?当即郑文秀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又是朝着左右看了看,像是下定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一样,压低声音对雷世猛道:“雷暴子,既然,既然如此,那,那我们何不,何不突围,离开此地?” 显然郑文秀已经没有了死守岳阳的想法,既然岳阳不能守,那倒不如从岳阳撤退来得实际,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嘛! 谁知就在郑文秀出这个想法的时候,雷世猛立马就是双目一瞪,那满脸的络腮胡子更是刷的一下立了起来,怒视郑文秀,喝道:“郑文秀!你的这是什么话?难道你忘了,为了守这岳阳城,死了多少将士?为了守这岳阳城,那可是连三哥都死在了城下!这一切难道你都忘了吗?” 雷世猛每喝问一句,就是一个大跨步逼上来,等这几句话完,雷世猛几乎是贴着郑文秀的脸,逼得郑文秀那是连连后退,后背都是在了城墙上,退无可退。最后雷世猛干脆是一把拎起了郑文秀的衣襟,虽然只有一只手,却是直接将郑文秀整个人都给拎了起来!随即雷世猛冲着郑文秀的脸就是破口大骂道:“听着!除非是我死了!要不然,我绝对不会离开岳阳城!我雷世猛,与岳阳城共存亡!” “秦,秦王!秦王息怒!息怒!”郑文秀也是被雷世猛的怒火给彻底镇住了,哪里还敢叫他的外号,那张白脸也是变得越发苍白,连连摆手,却是连看都不敢正眼看雷世猛了。 “秦王!秦王!”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士兵正飞快地朝着这边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雷世猛,只是当他跑到雷世猛、郑文秀这边的时候,却是被这边的情况给弄得不由得一愣,连自己想要的话也都忘了。 “哼!”雷世猛冷哼一声,这才一甩手,松开了郑文秀的衣襟,也不管郑文秀摔在地上如何狼狈,扭过头,瞪着那士兵,喝道:“什么事?!” “秦,秦王,那,那个”那士兵不过是个卒,哪里经得起雷世猛这么怒吼,好半天都不出完整话来,战战兢兢好一会儿,这才想起自己要的事情,忙是趴在地上,道:“回禀!秦王!有来自江陵的密报!请秦王过目!” 话音一落,雷世猛和郑文秀两人立马都是眼睛一亮,唰唰几声,两人就已经是跑到那士兵的面前,倒是再次把那士兵给吓了一大跳!根本来不及反应,刚刚从怀中掏出的锦帛就被抢走了,弄得那士兵也是一愣一愣的,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竟是如此?”看完了锦帛上的内容,雷世猛和郑文秀两人全都是一脸惊愕,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最后雷世猛猛的将那锦帛给紧紧捏在手中,咬牙喝道:“这个主意绝对不是陛下自己会想出来的,定是有人向陛下进了谗言!” “秦王!也只有如此,才能解得了岳阳之围啊!”郑文秀也是一脸苦笑,同时也是暗暗松了口气,不管雷世猛怎么,的确这锦帛中所书写的方法,才是能够解开如今岳阳城困境的唯一办法了! “哼!我情愿死!也不愿意”雷世猛却是依旧很不情愿的样子,咬牙切齿地怒喝起来。 见到雷世猛又要发脾气,郑文秀也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过还是壮着胆子上前劝道:“秦王,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这岳阳城内的百姓们考虑啊!难道你希望岳阳城被攻破,最后落得跟九江城一样的下场吗?还有,你儿子死在朱粲手下,难道你不想为你儿子报仇吗?” 论打仗,郑文秀可能还不如雷世猛那么勇猛,但要起口才,十个雷世猛绑在一起,也敌不过郑文秀!被郑文秀这么一,雷世猛也终于是不再那么坚持了,一咬牙,干脆扭过头就这么走了。 看到雷世猛终于是走了,郑文秀也是长长地松了口气,虽然刚刚雷世猛那么粗暴地对待他,可对雷世猛,郑文秀可是半也生不出恼怒之意,反倒是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雷世猛给生撕了。 当即郑文秀也是上前拍了拍那还在原地发呆的士兵的肩膀,示意他离开,再低头看了一眼地上,之前被雷世猛给揉成一团的锦帛正掉在地上。郑文秀上前一步,将那锦帛给捡了起来,显然这锦帛是之前雷世猛恼怒之极,随手丢在地上的。 慢慢将锦帛展开,郑文秀也是忍不住再次低头看向锦帛上所书写的内容:“业已与林士弘休战结盟,不日林士弘将出兵九江,晋王董景珍出兵岳阳!两军合兵一处,击溃杜伏威、朱粲联军,不可失败!” 和林士弘结盟?看到这这一行字,郑文秀也是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脸颊,他怎么也没想到,萧铣解决岳阳危机的办法,竟然是与林士弘结盟! 要知道,这几年,萧铣在江南一带可以是所向无敌,唯一的敌人,就只有林士弘!双方为了一统江南,早就打得不可开交!萧铣手下七位异姓王,都曾经与林士弘交战过,谁能想到,最后却是与林士弘结盟了,那岂不是之前那几年的苦战,全都是白费吗? 这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这一连郑文秀都明白,萧铣又岂会不明白?与林士弘结盟,固然能够解岳阳之围,但也无异于与虎谋皮,只怕到时候,会酿成比杜伏威、朱粲更大的危险!也难怪雷世猛见到这锦帛的内容,会负气而去了! 只不过,郑文秀却不是雷世猛,眼珠子一转,郑文秀就立马明白了其中更重要的缘由!双目一眯,目光却是落在了锦帛中所写的“董景珍”三个字,若有所悟地了头,露出了一番苦笑,摇头轻叹:“鸟尽弓藏!鸟尽弓藏啊!” ————————————分割线————————————————“梁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声声呼喝声在偌大的宫殿内响起,只见群臣簇拥之下,一身锦绣官袍在身的万禾,大摇大摆地在宫殿中间行进,最后走到了宫殿的最深处,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龙椅,却是转过身走向了旁边的一张太师椅,径直坐了下去,笑眯眯地对着下方群臣喝道:“诸位大人莫要客气,都坐下吧!” 第七百五十九话 江南定局 如今的万禾早已经不是当年洛阳城内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纨绔子弟了,至少,现在的万禾,举手投足之间,完全是上位者的气势,再也看不出半点当年那商贾子弟的模样。特别是经过了几个月前济水一战,万禾亲自指挥此战,大获全胜,更是让万禾增添不少气魄,就算是面对坐下一众大臣,竟也是泰然自若! “王爷!”万禾刚刚坐定,一人就已经站了出来,却是万禾在官场上的头号狗腿子杨路,只见杨路出列,对着万禾躬身一礼,说道:“日前百济国国主遣人来朝,贡献贡品,欲与我朝结成同盟!” “百济国?”万禾眯了眯眼睛,摇头晃脑了大半天,却是想不起来这百济国到底是哪里蹦出来的国家,不过当着这么多文武大臣的面,万禾又不好表现出自己是多么的不学无术。干脆万禾把鼻子一扬,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哼道:“边陲小国罢了,这样的事情,又何必来请示本王?一切按常例办就是了!” “是!下官明白了!”杨路哪里敢对万禾的话有什么疑问,立马就是点头哈腰,弓着腰就这么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嗯!还有什么要商议的,都说出来吧!”简单打发了杨路,万禾又是把目光朝着众人一扫,心里头却是有些不爽了。以前万禾就知道,这大官可没那么好当的,别的不说,每天一大早就要跑到皇宫来上朝,而且还不能跟以前那样偷偷打瞌睡,当真是倒霉透顶了! 当然,万禾也不是没想过直接搬到皇宫里住,而且还能与身为大隋太后的小情人偷偷情,只是一想到被人发现了,名声上不好听且不说,还会影响自己大军的士气,总归是不太好了,只能作罢。不过,倒是可以隔三差五等到朝会结束了,去和小萧太后温存温存,倒也是不错!一想到小萧太后那白皙滑溜的肌肤,万禾心头立马就是热了,连精神都好了不少。 “王爷!襄阳送来军情!请王爷检阅!”又有人出列,递上了一份奏折,而一听到这话,万禾的眼睛也是更加明亮了,立马就是让人将军情送了过来。 之前万禾与手下的一干谋士商议,派遣李靖西进对付李世民,自己则是领兵北上对付罗艺,然后又是派遣裴仁基父子南下,对付那个不安分的杜伏威。本来万禾击败了罗艺之后,正打算一口气北上收复北疆之地,只是裴仁基才刚刚出兵,却是得到情报,朱粲攻克九江之后,与杜伏威联手围住了萧铣的门户岳阳,岳阳岌岌可危。这下万禾可是没有那个心思再北上了,连忙是将大军收回洛阳,随时准备支援南边的裴仁基大军。 自有内侍将军情递了上来,送到了万禾面前,万禾也是直接接过奏折,二话不说就是打开一看。简要看了一遍,万禾的眉毛也是立马皱成了一团,似乎这军情并不太妙啊! 在下面的一众大臣看到万禾的模样,全都是在心中暗自猜测,更加不敢开口做声了。过了良久,万禾这才慢慢将手中的奏折放在了一边,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诸位!南边的情况倒是有些令人意外啊!哼哼,没想到,萧铣竟然会与林士弘结盟,杜伏威与朱粲在岳阳大败而回!裴仁基将军虽然攻克了襄阳,但有见江南局势大变,也没有轻易继续南下!诸位以为,这江南的局势,应当如何处之啊?” 除了那送上军情奏折的兵部侍郎之外,其他大臣听得这个消息,全都是吓了一跳。萧铣和林士弘?这两人不是对头吗?怎么好端端竟然会结盟了?萧铣和林士弘那可都是江南的一方霸主!要是他们两人一联手,那岂不是整个江南都所向无敌了?难怪连杜伏威和朱粲都败下阵来!这下江南可就真的势大了! 万禾也是一脸愁眉苦脸的,原本杜伏威和朱粲联手,就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现在萧铣与林士弘联手,危害比杜伏威、朱粲联手更大!一想到这,万禾就忍不住问候杜伏威家里女性一百遍,要不是杜伏威突然来这么一出,萧铣又怎么会被逼得与老对头林士弘结盟!这老混蛋,正事帮不上忙,净给自己添乱! “王爷!”就在万禾伤脑筋的时候,又是一把声音响起,却是万禾的心腹谋士长孙无忌出列了。而见到长孙无忌出来了,非但是万禾眼前一亮,周围那些大臣也都是一个个竖起了耳朵,谁都知道长孙无忌乃是万禾的心腹谋士,智谋过人,他出列,肯定是有应付江南困局的办法了! “无忌!你可有妙方?”看到长孙无忌开口了,万禾立马就是兴奋起来,果然还是自家兄弟给力! “王爷!下官以为,江南之势已成定局,在王爷的强势之下,萧铣、林士弘在短时间内是绝对不会解散联盟的!”长孙无忌无视周围众大臣的目光,一脸平淡地说道,就像是在述说一个简单的事实。 本来包括万禾在内的众人都还期待着长孙无忌能够想出什么好办法,可以拆开萧铣和林士弘的盟约,却没想到长孙无忌反倒是说出这么一段话,让万禾等人都是不由得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而对此,长孙无忌却是不慌不忙,依旧是平淡地说道:“不过,以王爷如今的实力,就算是萧铣、林士弘结盟又有何关系,大不了,将他两方势力当做是一方势力看待罢了!这些年来,王爷所对付的强大对手难道还少了?” 长孙无忌这么一番话说出,却是让万禾以及一干大臣全都愣住了,听长孙无忌这么一说,倒也不无道理,而且万禾更是感到讶然,因为这样的话还真不像是长孙无忌说出口的,倒是有点像现在还在襄阳的刘文静说话的语气! 对于众人的惊讶,长孙无忌只是淡淡一笑,随即又是对万禾拱手一礼,说道:“况且,王爷也不是孤身一人对付那萧铣和林士弘,难道王爷忘了?这次逼得萧铣与林士弘结盟的又是何人?” “杜伏威与朱粲?”万禾的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就是说出了这两个名字,只是说出这两个名字之后,万禾又是摇头,说道:“杜伏威也就罢了,那朱粲可是恶名昭彰!本王又岂能与他为伍?” 万禾说得没错,当初听到杜伏威与朱粲联手,万禾可是气得差点没跳起脚来!朱粲那是什么人,臭名昭著的食人魔王!不但自己吃人,还让自己手下一块扎堆吃人!这要是换做在后世,那绝对是要判个!要是自己和朱粲扯上了关系,那岂不是连带着把自己的名声也给搞臭了? 不仅是万禾不同意,在场几乎所有反应过来的大臣都是张口反对,要不是顾忌长孙无忌是万禾的心腹,只怕这些人全都要指着长孙无忌的鼻子骂人了! 见到自己惹起了众怒,长孙无忌却没有急着反驳或辩解,而是就这么看着众人开口训斥,不慌不忙。等过了好半天,众人的声音渐渐平息了之后,长孙无忌这才开口说道:“诸位大人莫急!且听下官把话说完!下官自然知道不能与朱粲联手,不过,那江南之地,与萧铣作对的,又不只是朱粲一人,别忘了,还有一位朝廷亲封的楚王啊!” “呃!”长孙无忌这么一说,众人全都是愣住了,他们当然知道长孙无忌说的是谁,不就是杜伏威嘛!只是,这杜伏威不是与朱粲联盟了吗?与杜伏威联手,那岂不是与朱粲联手一个意思嘛!再说了,之前因为平原大败的关系,杜伏威与万禾都已经决裂了,先前万禾还派了裴仁基把襄阳给夺下来了,那杜伏威岂肯与万禾言和? “呵呵!”见到众人都是满眼疑惑,长孙无忌又是笑了几声,随即便是对万禾拱手说道:“王爷,下官所说的,其实也并非是杜伏威,据下官所知,那杜伏威此次联手朱粲,出兵岳阳,后方历阳却是交给了他的义子阚棱把守!阚棱是杜伏威的义子,对杜伏威忠心耿耿,自然是不会背叛杜伏威。不过,与阚棱一块镇守历阳的,却是杜伏威的副手,辅公佑!” “辅公佑?”长孙无忌的口中那一个名字接一个名字的蹦出来,熟悉江淮的人倒还好了,那些不熟悉的,听得是云里雾里,完全昏了头!万禾就是其中之一,满脑袋迷糊地看着长孙无忌,忍不住问道:“无忌,这个辅公佑又是什么人啊?” “长孙大人,这辅公佑的名号下官倒是听过!只是,此人对杜伏威同样是忠心耿耿,与那阚棱无异,大人指出此人,又是”这个时候,一名武将出列,却是大隋名将陈稜!陈稜当年被派往江淮平乱,主要的对手就是杜伏威,对杜伏威手下的众将也是极为了解,所以也是有所疑惑。 第七百六十话 进击的魏征 陈稜当年兵败,投降到杜伏威手下,被杜伏威所软禁,若不是正好碰到李靖代表万禾前去历阳拉拢杜伏威,开口为他求情,只怕陈稜早就死于杜伏威之手。也正因为如此,陈稜对杜伏威手下一干人也是十分了解,特别是作为杜伏威副手的辅公佑。 “呵呵!”听得陈稜的质疑,长孙无忌却是呵呵一笑,轻轻捋了捋最近才开始蓄须留下的长须,笑道:“陈将军有所不知!那辅公佑虽然与杜伏威是多年的交情,但也同样是野心勃勃!若非杜伏威强势,只怕辅公佑早就自立出去了!而这次杜伏威南下攻打萧铣,将历阳交给了自己的义子阚棱,却是让辅公佑担任副职,早就令辅公佑不满!若是我们能够从中使点劲,说不得” 长孙无忌的话只是说了一半,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不过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长孙无忌这话的意思了,无非就是挑拨辅公佑与杜伏威之间的关系,让辅公佑反水! “嗯!”万禾眉头紧皱,到这个时代已经这么多年了,万禾对以前在后世所了解的那些历史都忘得差不多了,那杜伏威最后是个什么下场,万禾也是记不得了,更不要提什么辅公佑。不过对于长孙无忌的智谋,万禾已经是十分拜服,既然长孙无忌都说得这么有把握,万禾自然还是选择相信他了。当即万禾就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按无忌所说的办!只不过,应当派谁去联络那个什么辅公佑啊?” 万禾当然不会忘了关键问题,就算那辅公佑真的对杜伏威有了异心,那也得派人把他给游说过来才行啊!而这个说客除了要口才了得之外,还得胆大心细,这深入敌境,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到的。 听得万禾的问题,长孙无忌只是淡淡一笑,眼角的余光朝着身后一斜,笑着说道:“最合适的人选,不就在王爷的眼前吗?试问这洛阳城内,又有何人比得过王叔玠王大人?” 长孙无忌话音一落,在场众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就是集中到了位于长孙无忌身后的一名大臣的身上,这名大臣正是之前跟着万禾一块从长安逃回来的名士王珪王叔玠! 一下被这么多大臣的目光盯着,饶是王珪不是一般人,也是有些大感吃不消。不过对于长孙无忌举荐他担任此等重任,王珪也是十分感激的,毕竟自从他到了洛阳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给万禾立下什么大功,万禾却是给他高官厚禄,让王珪有种受之有愧的感觉。眼下有个证明自己实力的机会,王珪自然不会放过,立马就是出列对着万禾拱手一礼,喝道:“下官愿意为王爷效力!” “哦?”见到王珪出列,万禾也是想起当日在潼关的时候,也是王珪前往潼关,说服了屈突通归降,可见王珪的本事的确不小。当即万禾便是眯起了眼睛,看了一眼长孙无忌,又是看了一眼王珪,最后才是笑着点头说道:“王大人的本事,本王自然是知道的!此等重任,的确非王大人不能胜任!” 万禾说出这话,那这件事基本上就是定了,当然,也不可能就这么贸然把王珪派到历阳,那样还不如直接把王珪提到城头上丢下去摔死来得更有效率。关于王珪去历阳的事情,还有很多相关事宜要处理,这些事情也用不着万禾来管了,自然有人能办得妥妥当当的。 处理好了这么一件事,万禾之前的困意也是散了不少,反倒是来了点精神。搓了搓鼻子,万禾把身子给坐正了,看了一眼众人,说道:“华阴那边的战事如何?” 万禾提起的战事,却是李靖西进讨伐大唐的战斗。当初李世民与边关三王、罗艺联手,想要围攻洛阳,却是被万禾用水淹七军之计,先是在济水大破罗艺、梁师都的联军,随后又是靠着李靖与郭子和的关系,在弘农阴了李世民一下。李世民兵败退回了华阴,李靖更是乘胜追击,围困华阴已经将近一个月了! “回禀王爷!”万禾一问,先前那个送上岳阳战报的兵部侍郎又是立马出列,对万禾躬身一礼,说道:“李靖将军围困华阴城已经一月有余,不过至今为止,尚未有过大战,加上唐军在华阴城内的粮草供给充足,暂时尚未有攻克华阴城的迹象!” “嘶——!”兵部侍郎此言一出,在场一些大臣立马就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他们大多都是大隋的旧臣,当年也是在杨广朝堂上任职的。这样的战果,要是在当年上告给杨广的话,必然会令杨广勃然大怒,延误军机的罪名是绝对逃不了的,甚至还有可能被杨广治一个通敌之罪,那可是刷的一下人头落地啊!眼下朝廷做主的是万禾,万一这万禾与杨广是一样的性子,那李靖岂不是必死无疑? 不过显然万禾和杨广完全是两个脾气,更何况李靖从万禾发迹起就一直跟在万禾身边,万禾自然是十分信任李靖的。听完兵部侍郎的话,万禾也只是稍稍皱了皱眉头,立马就是一摆手,笑着说道:“李靖这么做,只怕又是想要玩什么花样吧!哈哈!就由着他去吧!李靖可是从来没有让本王失望过!” 万禾这话一说出口,又是有不少人暗自松了口气,万禾的性格好,他们这些做下臣的也自然轻松不少。随即又是有一人出列,对万禾拱手一礼,说道:“王爷!下官有一言,请王爷决断!” 看到这突然蹦出来的,万禾也是定睛一看,不是旁人,正是后世青史留名的铮臣魏征!看到魏征突然蹦出来,万禾也是有些莫名其妙,经过了这些时间的接触,万禾也是知道这魏征虽然智谋不错,可惜就是脑袋里面一根筋,下定了决心的事情,谁也拿他没办法,难怪历史上会成为那样一名铮臣了! 见到魏征出来,万禾也是眉头一皱,却不知道魏征又有什么事情要说了,之前魏征第一次谏言,就是阻止万禾继续征兵,万禾倒是应了下来,这回魏征该不会是要让万禾平息战乱,来个什么以德服人吧? 一想到自己整天当当啷啷地敲着锅碗,囔着什么以德服人、以德服人的,万禾就是满头冒汗,只是魏征蹦出来了,万禾总不能让人家连话都不准说吧?想到这万禾也只能是满脑门黑线地摆了摆手,说道:“魏,魏大人有何高见?” 见到万禾一看到自己,就是一脸有气没力的样子,魏征也是有些不明所以,明明自己一开始投入梁王麾下的时候,梁王对他还是很看重的样子,怎么现在自己一开口,梁王就一副头疼的模样? 虽然不明白万禾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态度,但魏征还是继续说道:“王爷!下官以为,唐军虽然在弘农战败,但实力却受损不多,若是让我军与唐军连番大战,战事拖得越久,那只会使得王爷的兵马被无休止地拖入战事当中!所以下官以为,当断不断,反遭其乱,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攻陷华阴,倒不如让李将军尽早撤兵回洛阳,方为上策!” 果然!一听得魏征的话,万禾就是忍不住摁额头,就知道这魏征想要提这种意见,和魏征接触久了,万禾印象中魏征那一身光环也是退尽了,留下的印象就是老古板、固执。现在又是劝说万禾不要动刀兵,只怕也是什么为百姓着想之类的吧!万禾虽然理解,但却无法接受!退兵?和平共处?就算万禾同意,那也要去问问李世民、杜伏威他们同不同意啊! 看到万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魏征却是一点也没有闭嘴的意思,反倒是上前一步,挺着胸口,朗声说道:“王爷,下官以为,李唐虽是大敌,却不是目前王爷眼前最具威胁的敌人!若是能够撤回李靖大军,将兵力集中于北方,将梁师都的余部清除干净,重振北疆,则后患无忧,方能全心投入与李唐的争夺当中!” “魏大人!事情不是,呃?”本来听得魏征继续开口谏言,万禾也是一脑门的黑线,正是忍不住,要开口驳回,却是突然反应过来,魏征这一开口,怎么却是这杀气腾腾的话?这还是那个整天什么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挂在嘴边的魏老夫子么?这样喊打喊杀的,魏征大人,你对得起你后世历史上那铮臣的名头么? 魏征倒是不知道万禾心里头那复杂的心理变化,见到万禾不做声,还以为万禾没有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也是有些着急了,皱着眉头又是上前一步,几乎是与长孙无忌并肩了,对着万禾再次拱手说道:“王爷!梁师都虽为小疾,但却如鱼刺梗喉,若不拔除,将来必定危害极大!若不趁着此次败于王爷之手,兵力损耗,一口气将其拿下,将来想要再攻取梁师都,必定难上十倍!请王爷三思!” 第七百六十一话 重启名将 “呃?”见到愤青魏征突然变得这么激动,万禾也是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就是明白过来。魏征会想到要放弃攻打华阴,那是因为魏征不了解李靖,不知道李靖的厉害。他以为李靖对华阴围而不攻,是因为奈何不了华阴的唐军,而万禾却是清楚,李靖这么做,肯定是想要动用什么手段,以期用最小的损失,攻下华阴! 既然明白李靖的用心良苦,万禾自然不会听从魏征的意见,将李靖给调回来了。不过难得魏征能表现出如此激进好战,万禾也不好打击魏征的积极性,当即也是笑了笑,摆手说道:“行!行!魏大人的话也有道理,不过,正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李靖如今领兵在外,本王也不能太过干涉,就再多给他一些时日,若是还不能拿下华阴,那本王再下诏令,让他回来,如何?” 万禾玩起了拖字诀,魏征又如何看不出来,正要继续谏言,这个时候,身边的长孙无忌却是笑呵呵地一把拉住了魏征,笑着说道:“魏大人,既然王爷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倒是不妨再等个十天半个月,就算是要北上讨伐梁师都,那也要调遣粮草,花费不少时日嘛!” “这个”魏征虽然是一根筋,但也不是笨蛋,见到如今算得上是万禾手下文官之首的长孙无忌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紧抓着不放,只能是按下心中不快,对着万禾行礼之后,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看到魏征终于是暂且罢休,万禾这才算是暗暗松了口气,同时看了一眼长孙无忌,正好长孙无忌也是抬起头看了过来,两人这么对视了片刻,同时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魏征的事情了结了,再也没有人提出什么要商议的事情,今日这朝会自然就这么散了。万禾第一个离开,紧接着,众大臣也是纷纷退出了大殿,而作为众官之首的长孙无忌也是在不少大臣的簇拥下,一边笑谈一边走出了大殿。 “长孙大人!”就在长孙无忌等人刚刚走出大殿的时候,一把声音却是从大殿门外响起,一名内侍弓着个腰拦在了长孙无忌等人的面前,冲着长孙无忌一礼,尖着嗓子说道:“梁王殿下请长孙大人留下有事相商!” 周围还未走的大臣一听得这话,都是露出了惊讶和羡慕的表情,很显然,与刚刚的大殿朝会相比,接下来万禾与长孙无忌所要商量的,才是真正的机要秘事,只有长孙无忌这样的心腹,才有资格参与。而他们这些人虽然也算得上是万禾的人,但明显还谈不上心腹二字。 而长孙无忌反倒是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一脸淡然的模样,就好像早就知道会是如此,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对簇拥他的众人拱手一礼,风轻云淡地笑道:“诸位!在下先失陪了!还请诸公见谅!” 众人哪里还敢怪罪长孙无忌,连连摇头摆手,目送长孙无忌在那内侍的带领下离开,随即又是两三成群地窃窃私语起来。 而长孙无忌则是在那内侍的带领下,在皇宫内转来转去,最后却是走到了一间偏殿内,看着偏殿的位置,应该也是宫内偏僻的地方,放眼望去,周围全都是高耸的宫殿,显得这偏殿要寒酸不少。 不过尽管是如此,无论是那内侍还是长孙无忌,走到这偏殿的门口,脸上却没有半点轻蔑或者是不满,一脸肃穆地跨进了殿门,那内侍立马就是冲着长孙无忌躬身一礼,转身就是离开了。而长孙无忌也只是轻轻点了一下脑袋,随即迈开步子就是朝着殿内走去。 “下官见过王爷!”偏殿内的摆设也十分简单,就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连家具都没有几件,长孙无忌一进去,就看到万禾正双手背在身后,站在窗口,似是在眺望窗外的风景。见到万禾,长孙无忌立马就是躬身一礼,高声唱喏了一句。 “无忌来了!”万禾闻言便是扭过身子,看着长孙无忌就是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南征北战,万禾手下的那些谋士几乎全都给派出去了,就只剩下一个长孙无忌留在身边,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自然也就只能找长孙无忌来商量了。 长孙无忌起身之后,便是低头站在一旁,聆听万禾指示,而万禾特地派人把长孙无忌叫来,自然也是有正事相商,当即就是笑着说道:“无忌,适才在朝会之上,那魏征的话,你觉得如何?” 长孙无忌先是一愣,随即就知道万禾所说的,正是先前魏征的谏言,长孙无忌也是有些意外,他印象中,万禾也没有那么小心眼啊?难道就因为魏征的谏言而记恨上了这位新近投奔过来的直臣?犹豫了片刻,长孙无忌便是忍不住说道:“王爷!那魏征,或许性格直率了一些,但也确实有些能力,还请王爷莫要,莫要恼怒了他才是!” “呃?”被长孙无忌这么一说,万禾也是愣住了,好半天也没反应过来,眉毛一挑,说道:“无忌!你说什么啊?我是问你,魏征所说的,北上对付梁师都的意见,你以为如何?” 万禾把话一挑开了,长孙无忌这才是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误会了万禾,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拱手说道:“属下,咳咳,王爷,那魏征虽然有些直率,但他所提出来的攻取北疆的建议,倒是不错,只不过,短时间内,我们手头上也没有那么多兵马啊!总不能真的把李将军从华阴调回来吧?” 长孙无忌两手一摊,也是有些无奈,说到底,万禾现在的实力还算不上太强,最多也就是比李唐强上一点,想要同时多面开战,还是有些够呛。现在留在洛阳城内的兵马只有不到三万,其他的兵马都分别派往华阴以及襄阳,万禾现在的兵力已经是有些捉襟见肘了,留下三万兵马留守洛阳,这可是最低的限度! “嗯!当然不能把李靖给调回来!”万禾立马就是摇头,好不容易把李世民给逼到这个份上了,怎么能轻易放过他!那可是名留青史的千古一帝啊!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干掉他,将来指不定要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呢!不管怎样,万禾可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趁着这次的机会,把李世民给干掉!干掉李世民,就等于是干掉自己在这个年代最大的敌人! 下定了决心,万禾又是抬起头说道:“不仅是李靖不能调回来,裴仁基那边暂时也不能动!如果要按照魏征所说的,趁着梁师都实力大减的机会,一口气将梁师都给干掉,就只能指望我们手头上的这三万兵马了!怎么样?无忌,你可是有什么好主意?” 被万禾这么一问,长孙无忌以往那云淡风轻的表情已经是挂不住了,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足够的兵力,长孙无忌就算是智谋通天,那也玩不出花样来啊!长孙无忌下意识地就想要摇头,只是一看到万禾那期待的模样,长孙无忌就是开不了口,低头苦思了片刻,说道:“其实,如今梁师都兵马大损,想要拿下梁师都,用不了三万,只要一万大军足矣!只是,真正难对付的,却是站在梁师都背后的突厥人!若是突厥人插手,别说是三万了,就算是十万大军派出去,也是凶多吉少!” 长孙无忌说起突厥人,万禾也是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他当然知道突厥人的厉害了。当年在雁门关,虽然万禾就是靠着大破突厥大军的救驾之功来升官发财的,可他也清楚,那次大胜,完全是各种运气成分在,若是真刀实枪和突厥人硬拼,万禾可不够人家突厥人去砍! 虽然知道长孙无忌说得有道理,可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一场水把梁师都都给打残了,要是就这么放过梁师都,让梁师都又死灰复燃,万禾心里就是觉得不甘心!当即万禾也是一咬牙,抬起头对长孙无忌说道:“若是我再派上薛世雄的薛家军呢?” “薛老将军的确能征善战,但薛家军经过了几次恶战,早已经被打散了,加上之前大部分的薛家军都派到李将军麾下了!就算是薛老将军亲自出马,只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长孙无忌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这话刚一说完,长孙无忌的眼睛突然一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就是抬起脑袋,紧盯着万禾,说道:“不过,若是,若是王爷能够请到那人出马,说不定,说不定还真能一举将梁师都给拿下了!” “那个人?”见到长孙无忌的模样,万禾也是有些感兴趣了,真不知道是谁,竟然能让长孙无忌突然如此兴奋了!当即万禾也是忍不住问道:“无忌,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啊?” “不错!想要以少胜多,而且赶在突厥人出手之前,迅速击败梁师都,必须要有名将指挥,而放眼整个洛阳,也只有此人了!”长孙无忌也是双目闪烁着精光,一字一句地念出了这个名字:“他就是杨,呃,不,应该是尉迟义臣!” 第七百六十二话 华阴战事 华阴城,整个华阴城一片死气沉沉,百姓全都是老老实实地带着自己的家中,大街小巷中到处都是巡逻的唐军虽然城外的梁军并没有发动攻势,可那种山雨欲来的沉闷感,充斥整个华阴城,压抑得众人都透不过气来。 在位于华阴城内东南角落的太守府门口,却是站满了身穿铠甲的唐军战将,这些唐军将领一个个都没有往日那沉稳的模样,取而代之的,全都是一脸的焦急、不安。 吱呀一声,紧闭的大门突然被打开,立马就是引得门前那些焦急等待的将领们的注意,只见又是一名将领从门内走了出来,正是唐军大将段志玄。一看到段志玄出来,众将立马就是涌了过去,将段志玄给团团围住,却不吭声,只是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段志玄。 被众将围住的段志玄眉头紧锁,脸色也显然不好看,看到众人的目光,段志玄停顿了片刻,说道:“在下辜负了诸公的期望,未能见到陛下!” 段志玄此话一说出口,众将也是一片哗然,全都是露出了失望的神情,长叹一声,其中就站在段志玄身边的唐军将领李孝恭也是露出了急躁的表情,说道:“陛下到底出什么事了?这到了华阴之后,就一直未曾露面?没有陛下的圣命,我们又该如何迎战?”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见陛下!一定要请陛下出来!再这样下去,又怎么得了?”众人当中,一个大块头吼了一声,却是早年就跟随李世民左右的猛将公孙武达。说完这话,公孙武达也是直接迈开步子,就要去硬闯那太守府大门,却是被左右将领给联手拦了下来。 “公孙将军!莫要冲动!”看到公孙武达的举动,众人全都是吓了一跳,那段志玄更是连忙劝道:“陛下现在不肯见我等,必然有陛下自己的安排,我等身为臣子,又岂能冒犯陛下天威?” 公孙武达也只是一时冲动罢了,被众人这么一劝,也就暂时作罢。旁边的唐将郑仁泰则是愁眉苦脸地说道:“话虽如此,可现在我们被梁军给困在这华阴城,总不是个事吧?一定要想个办法突围才是啊!对了,侯将军,你跟随陛下时日最长,也最了解陛下的心思,不如,你再进去试试看?说不定,陛下就肯见你了?” 郑仁泰后半句说话的对象,却是在一名矮个子将领,此人正是在李世民少年时就跟在左右的侯君集。李世民当上了这大唐的皇帝,侯君集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虽然还比不上刘弘基、段志玄等人的地位,但在大唐众将当中也是排得上位置。 听得郑仁泰的话,侯君集也是面露为难,摇头说道:“往日陛下身边总是少不了我,可这次陛下连我都不见,更不要说是劝说陛下了!在下,在下实在是无法了!” 侯君集都如此推辞了,众将那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如何行事,又不甘心就此离开,只能是留在这大门前大眼瞪小眼。 “吱呀!”又是过了老半天,那紧闭的大门竟又是打开,令在场的唐军将领们都是吓了一跳,纷纷扭过头,却是看到从大门的缝隙内钻出了一个身影,而一看清楚这身影的模样,在场众将又是吓了一跳,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殷将军?” 从大门内钻出来的,正是大唐老将殷开山!令众将大吃一惊的是,原本殷开山应该是留守在渭城才是,这到底是什么时候跑到这华阴来的? 见到众将那吃惊的模样,殷开山也是淡然一笑,随即对着众将抱拳一礼,说道:“诸公!殷某在此见礼了!” “啊!”殷开山这一主动行礼,众将这才是反应过来,纷纷朝着殷开山回礼,随即段志玄便是一脸讶然地上前,对殷开山说道:“殷将军,你,你,你这是,你是何时来的华阴,为何,为何我们都全然不知啊?” 段志玄当然是惊讶,因为他刚刚就在太守府内,竟然都没有见到殷开山。而听得段志玄的疑问,殷开山立马就是呵呵一笑,用手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笑道:“段将军!老夫也只是刚刚到华阴没有几日,到了华阴之后,便被陛下一直留在身边,所以未能与诸位相见,还请诸位见谅一二!” 听得殷开山的解释,特别是听殷开山说他这几日都在李世民身边,众将的眼睛立马就是亮了起来,纷纷开口问道:“殷将军!你,你真的陪在陛下身边?那陛下现在如何?是继续死守华阴,还是准备突围?长安那边可有援军?” 众将接二连三问出好几个问题,令殷开山都有些招架不住,所幸殷开山似乎也是有所准备,对于众将的追问,殷开山也是避而不答,只是笑着连连摆手,好不容易等众将的话语暂缓,殷开山才是开口说道:“诸公!诸公!莫要着急!且听老夫慢慢道来!” 殷开山这么一说,众将吵闹的声音这才是慢慢静了下来,紧接着,殷开山这才是缓了口气,说道:“诸公!陛下这几日也在处理很重要的公务,所以未能接见诸公,不过就在刚刚,陛下已经授命,由老夫暂管华阴战事!陛下所授虎符在此!” 说罢,殷开山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块虎符,正是统领华阴城守军的虎符!李世民可是就在这太守府内,殷开山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里假传圣旨,所以殷开山的话,众将可没有不信的。现在殷开山又是亮出了虎符,这可是只有李世民才有的虎符,众将自然更加相信殷开山的话了。 之前众将一直围在这里,倒不是有多担心如今华阴城的战事,只是李世民一直未露面,众将心中缺了主心骨。如今既然李世民将兵权交给了殷开山,众将心里有了数,也是纷纷暗中松了口气,齐声对殷开山抱拳喝道:“我等皆愿听从殷将军差遣!” “不敢!”殷开山谦虚了一句之后,随即又是脸色一正,一脸肃穆地对众将说道:“诸公!陛下有令,城外梁军这几日只是故意轻慢我军,让我军掉以轻心,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突袭华阴城!这几日,我军尚需提高警惕,不可中了敌人的奸计!诸公回到各自岗位,一定要谨慎行事,不得失职!” 殷开山这么一说,众将的脸色也是同样一正,齐齐地抱拳,沉声喝道:“末将领命!” 唱喏了这一声,众将这才是慢慢散去,而众将却没看到,就在他们转身散去的那一瞬间,殷开山的眼中竟是闪过了一道古怪的眼神,就仿佛是松了口气一般。 “段将军!请留步!”眼看着众将都要走光了,殷开山突然开口喊了一句,竟是将段志玄给喊住了。 听得殷开山的话,段志玄也是不由得一愣,扭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殷开山,不知道殷开山为何偏偏喊住自己。而殷开山也没有解释太多,只是冲着段志玄点了点头,就这么站在太守府门口等着,等到其他将领就这么离开了,殷开山这才冲着段志玄摆了摆手,示意段志玄靠近。 虽然有些疑惑,但段志玄还是立马快步走到了殷开山的面前,对着殷开山抱拳一礼,说道:“殷将军,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末将?” “嘘——!”段志玄的话刚说完,殷开山就立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是看了看周围不远处那还未完全离开的众将,停顿了片刻,等到众将都走远了,这才一把拉住了段志玄往大门走了几步,几乎是靠着那朱红大门,压低声音对段志玄说道:“段将军!赶紧去做好准备,陛下要突围离开华阴!” “什么!”段志玄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所幸这个时候周围已经没什么旁人了,见到殷开山又是对自己坐噤声的手势,段志玄这才是连忙压住自己的声音,一脸惊疑地看着殷开山,问道:“殷将军!你,你这是?刚刚你不是说陛下让我们整顿兵马,这不是要准备死守华阴吗?” 虽然殷开山转述李世民的命令并没有明着说死守华阴,但这其中的意思应该是差不了多少,段志玄也认为李世民这是要死守华阴,等待长安援军了。却没想到这转过了个脑袋,殷开山又是蹦出李世民要突围的说法,饶是段志玄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了,也是忍不住有些失态。 对于段志玄的失态,殷开山似乎也是早有准备,脸上的笑容早就消失无踪,眉头紧锁着说道:“段将军!此事千万不能透露出去!梁军围困华阴,目的就是陛下!若是走漏了风声,那陛下想要突围出去,可就难上加难了!” 段志玄也是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脸色也是变得沉重了许多,抬头看了一眼太守府,压低声音说道:“殷将军!我军的兵力虽然略逊于城外的梁军,但城内粮草充足,想要守住华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为何,为何陛下却要这么早就突围啊?” 对于段志玄的疑惑,殷开山也是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长叹了口气,说道:“陛下一定要尽快离开华阴,返回长安,因为,因为,嗯,因为,长安那边,出事了!” 第七百六十三话 华阴战事(二) “所以,若是一切都顺利的话,相信用不了多久,长安那边的情况就会传到华阴城内!到时候李世民肯定坐不住,想方设法也会突围离开华阴,返回长安掌控局面!” 在华阴城外的梁军军营内,李靖以及一干战将都是齐聚于营帐当中,围在一张华阴城地图上比划,在众人当中,李靖胸有成竹地用手比了比地图上的位置,说道:“而李世民如果要突围,那肯定会选择从城西突围,这样便可直接取道返回长安!” “呃!李将军!”听得李靖那信心满满的话,旁边的战将,却是薛家兄弟的老大薛万述,薛万述紧皱着眉头,说道:“这华阴对于李唐来说,极为重要,李世民精通战略,又岂会看不出华阴的重要性,又岂会轻易放弃华阴!更不要说华阴城内还有数万唐军,李世民若是选择突围,那唐军必然损失惨重啊!” 薛万述问出了在场大多数人心中的疑惑,若是敌军统帅昏庸无能倒也罢了,可李世民是什么人,他以往的战绩已经足以说明了!这样一个能征善战之人,又岂会在这样重要的战事中轻举妄动? 李靖笑了笑,抬起头与站在自己对面的房玄龄相互看了一眼,笑着说道:“李世民的确是个难缠的对手!只不过嘛,这次他却是非要冒这个险不可!房大人,不妨由大人来说明这个缘由吧!” 李靖这话更是勾起了众将的好奇心,同时目光也是齐齐地转向了房玄龄,这次李靖大军讨伐李唐事关重大,万禾更是将房玄龄、杜如晦全都派到李靖身边来出谋划策。先前弘农大胜,就是杜如晦的计谋,而现在按照李靖的说法,显然是房玄龄想出了个什么计策来对付李唐,这也是让众将越发觉得好奇了。 “呵呵!”面对众人的目光,房玄龄也是呵呵一笑,一脸轻描淡写地模样,说道:“其实,此计并非在下所出,准确来说,应该是梁王的功劳!当日从洛阳出发之前,梁王就曾提过,李世民乃是弑兄篡位,名不正言不顺!而李渊被李世民强逼退位,对李世民更是有诸多不满!如今李世民大军在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在长安城内活动一二,定能让李渊以及长安城内李建成的旧部有所行动!而根据先前从长安来的情报,王爷的这番谋划已经初见成效!李渊正趁着这个机会,在长安四处拉拢旧部,意图趁着李世民不在长安,重新夺回军政大权!知道此事的李世民,自然是要赶紧赶回长安,压制住李渊了!” 房玄龄这么一番话,顿时就是让在场众将全都是目瞪口呆,特别是那新近加入梁军的郭子和,瞪得老圆的眼睛看着房玄龄,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忍不住扭过头对李靖问道:“那个,那个梁王真的有这么厉害?该不会,该不会是你们故意把功劳往他身上放吧?” 郭子和这话一说出口,就仿佛说中了众将的心声一般,几乎在场所有人都是露出了赞同的神情。也难怪郭子和等人会不相信房玄龄的话,万禾出身不过是洛阳商贾,传闻发迹前也不过是洛阳城内一个不入流的纨绔子弟!现在房玄龄却说万禾竟然能够将李世民这样一个英才玩弄于股掌之间,任谁也不会轻易相信。 “师叔!梁王之才,绝非外面流言所描述的那样!”李靖也是一脸无奈,不过想想当初自己初初见到万禾的时候,又岂会想到万禾会有今日?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道:“师叔莫忘了,就在前不久,梁王亲自领军,在济水大败那罗艺、梁师都的联军!” “呃!”被李靖这么一说,不光是郭子和,其他人也是想起了之前万禾在济水水淹七军的战绩,脸上的惊讶之色也是稍稍缓和了不少。薛万述也是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个,梁王果然厉害!有梁王妙计,任凭那李世民如何有本事,也是必败无疑!” 众将也都是收起了之前那不信任的想法,纷纷点头,脸上更是多出了不少信心,随即李靖又是点头说道:“李世民想要立刻赶回长安,自然不会等太久,依我之见,只怕就在这一两天,李世民就是突围!所以,我们从明日开始,就要真正开始攻城!” “妙!妙!”李靖此言一出,在场众将当中就有几人明白了李靖的意思,薛万述连连点头,说道:“李世民想要突围,我们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全力攻城,给他施加压力!逼得他抽不出力量突围!李世民心里记挂着长安,又找不到机会突围,到时候狗急跳墙,必然会犯错!只要他一犯错,那这一战,我们就赢定了!” 薛万述毕竟是薛家兄弟中的老大,自幼跟着薛世雄征战沙场,经验丰富,一下就能看穿李靖的用意。听得薛万述的话,李靖也是笑着点了点头,脸上更是多出了几许赞许,随即又是说道:“正如之前所说的,李世民若是要突围,很有可能会选择西门,那我们就加强对西门的攻势,让李世民心有顾忌,不敢突围!” “噢噢!”听得李靖最后一番话,众将全都是忍不住欢呼了起来,这几日李靖下令梁军只围不攻,可是把他们这些好勇善战的将领给憋坏了,现在听到李靖说了可以开战,他们简直恨不得马上就调集兵马,连夜去攻城! “李将军!末将愿往西门!”来家兄弟来弘、来整第一个反应过来,既然李靖都说了,李世民很有可能会在西门出现,那自然是西门的任务最重要了!换而言之,若是能把仗打好,那自然也是西门这边的功劳最大!说不定,还能对上李世民,将李世民给杀了呢! 为将者,自然是看重军功了,其他将领很快也是明白了来家兄弟的想法,也是一个个眼睛发亮,纷纷出言请战。就连新近加入梁军的郭子和也是一脸激动地朝着李靖喊了起来,非要到西门参战不可! 看到众将那请战的热情,李靖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却是一摆手,直接将众将的话给压了下去,最后说道:“诸位也知道这西门重要,自然是我亲自来主持西门攻势了!这一点,诸位就用不着再争了!” 对于李靖的话,众将立马就是傻了眼,谁能想到李靖竟然会来个“监守自盗”?虽然心中不甘,可李靖毕竟是大军统帅,他做出的决定就是军令,这一点,就连郭子和这个李靖的师叔也做不到违背,只能是作罢! 看到众人的表情,李靖脸上的笑容也是越发灿烂起来,当然,他要争这个任务,却不是完全为了贪功,而是对李世民的看重!李世民能够打赢那么多胜仗,之前在华阴一战,李靖甚至是差点中了李世民的圈套,所以就算是已经让李世民中了自己的阳谋,可李靖还是不敢对李世民有丝毫放松。旁人去西门对付李世民,李靖都不放心,唯有自己亲自出手,李靖才能安心。 紧接着,李靖又是布置了一番,将诸将都安排妥当,东门有来弘、来整兄弟,北门有薛家兄弟,而南门则是安排给了李靖的师叔郭子和来负责。做好了所有安排之后,李靖双目闪烁着精光,一只手用力一拍,正好拍中那地图上华阴城的位置,沉声喝道:“从明日开始!全军攻城!让李世民歇了那么久,是该让他活动活动了!” ——————————————分割线————————————————长安城,自从李世民的大军东征之后,整个长安城似乎到处都是紧张的气氛,就连那些长安城内的老百姓,似乎也意识到不对,每日深入简出,一入夜,就全都躲在自家中,谁也不敢出去。 而就算是如此,长安城内的戒严却是比以前更加严格,一队队巡逻的唐军士兵在长安城内的大街小巷来回走动,整齐划一的军靴踏步声在街道内回响。 “什么人!”在城内的一条偏僻的街道内,一声冷喝响起,却是一队巡逻的唐军士兵发现了一些异常,大声呼喝起来。 随着这一声呼喝,这一队十余人的唐军士兵立马就是举起他们手中的长枪,直接就是围住了前面一个小巷的巷子口。而那巷子口此刻正是被周围的民居屋檐遮挡住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之前若不是里面传来了一声响动,这些唐军士兵还察觉不到什么异样呢! 呼喝了一声过后,那巷子口内却没有什么动静,这非但没有让这些唐军士兵放松警惕,反倒是让他们越发小心,其中带头的队长眉头紧皱,额头上甚至还流出了几滴汗珠,犹豫了片刻,便是大声喝道:“出来!要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准备吹号角!” 队长话音一落,身边一名唐军士兵立马就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号角,正是各个巡逻小队用来发出警报用的。那唐军士兵直接将小号角放在嘴边,深吸了口气,随时就准备吹响这号角。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一片漆黑的巷子口终于是有了动静,一把冷喝声骤然响起:“别吹!是我!” 第七百六十四章 华阴战事(三) 一听这声音,那些士兵全都是一愣,那准备吹号角的士兵也是下意识地将手中号角给放下。队长脸上惊疑未定,望向那巷子口喊了一声:“你,你是史将军?” 从巷子口的阴暗处慢慢走出了一名高大的身影,正是时任长安都督,曾经的长安大侠,史万宝! 当初史万宝支持李渊起兵,一直深得李渊重用,并且任命史万宝为长安都督,掌管长安守军。可李渊却是万万没想到,史万宝竟是暗中与李世民有了牵连,玄武门之变,正是史万宝与柴绍拖住了中立的李神通,控制住了整个长安守军,才使得李世民有机会杀了李建成和李元吉。 如今李世民登基,论功行赏,史万宝手中兵权也是增多了不少,虽然官职上还是都督,但已经和当初的李神通平起平坐了。 这些士兵全都是隶属于长安城守军,也算是史万宝的部下了,见到史万宝走了出来,他们哪里敢多什么,连忙是齐齐地朝着史万宝躬身一礼。史万宝倒也没有多什么,只是随手一摆,道:“我闲来无事,在这里逛逛,你们就不用多管了!去吧!” 史万宝一出这话,那十余名士兵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多什么不是。去质问史万宝?他们还没那么大的胆子!犹豫了片刻之后,这些士兵也是对着史万宝躬身一礼,直接告退离开了。 目送那些士兵离开之后,史万宝突然长长地舒了口气,整个人也不像之前那么绷着。而就在这个时候,在史万宝的身后又是多出了一道诡异的人影,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落在史万宝的身后,突然发出轻悄悄的声响:“就这么放他们走没问题吗?要不,还是全都杀了才放心吧!” 身后突然响起这么一把声音,史万宝却没有吃惊,而是皱起了眉头,脸上满是不满之色,也不回头,冷冷地哼道:“他们都是我的部下!由不得你伤他们!” 史万宝这话得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感彩夹杂,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而听得史万宝的话,那道诡异人影立马就是发出了嗤嗤的轻笑,片刻之后,便是笑道:“你既然坚持,那我自然是随你的意!不过,你可要心,毕竟我们这次的计划,可容不得半闪失!我的,史将军!” 起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人影的语气是充满了戏谑,就仿佛是在嘲笑什么。等到话音落下,一阵微风掠过,那躲在史万宝身后的人影竟是就这么凭空消失无踪。对此,史万宝却是一反应都没有,而是仰起头,望向头的夜空,那一轮皎月当空,史万宝的脸上平淡中透着一丝无奈,只留下一声长长地叹息。 ——————————————分割线———————————————— 殷开山接手华阴城的守军之后,整个华阴城的布防也是随之发生了变化。而紧接着,城外的梁军就像是与约定好了一般,一改之前的消极围攻,而是立刻发动了对华阴城的凶猛攻势! 身着黑甲的梁军,有如黑色的浪潮般,疯狂地拍打华阴城的城墙,一浪接一浪,那华阴城的城墙也是摇摇欲坠,就像是随时可能坍塌一般。在城东的城头上,老将殷开山则是傲然挺立在城头高台,眯着眼看着城外,时不时下达命令,指挥着城头守军不停变换阵列,勉强才能堵住梁军那疯狂的攻势! “妈的!这些该死的梁军!疯了不成!”在高台不远处的城头上,公孙武达满身都是鲜血,手中提着一柄大刀,刀刃上已经是有几个豁口了,证明刚刚公孙武达经历一场恶斗。公孙武达用手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水,也顾不得脏,再次一提大刀,就是往前劈砍,又是将一名试图爬上城头的梁军士兵给斩下! “公孙将军!你心!”不远处的段志玄也是同样提着大刀劈砍,身上的衣甲也是同样狼狈,不比公孙武达好多少。不过段志玄的脸色却是更为难看,凝目朝着城外望去,心里头却是暗道:“只怕这城外的敌人已经知道长安出事了,所以要困住陛下,这才如此猛攻!这该如何是好?陛下能不能突围出去啊?” 心中有了心思,段志玄这手下也是不免有些迟钝,一刀落下,发出铛的一声脆响,竟是段志玄刚刚出手砍歪了,那大刀直接落在了青石筑成的女墙上。而那名梁军士兵也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一抹惊喜,怪叫一身,提着刀就是直接朝着段志玄扑了过去! “心!”一声爆喝,紧接着一道光华闪过,那名梁军士兵直接就是被这道光华给拦腰斩断!半截身子就这么重重地摔在地上,洒了满地的鲜血! 光华散去,公孙武达那魁梧的身躯出现在段志玄眼前,却是公孙武达及时赶到,救了段志玄一命。只见公孙武达手中大刀翻飞,不停地斩杀前方敌人,头也不回地冲着段志玄喊道:“段将军!怎样?没事吧?” 段志玄回过神来,不由得老脸一红,赶忙是重新振作精神,也不回话,与公孙武达并肩杀敌。而在不远处的高台上,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的殷开山也是不由得嘴角一勾,有了段志玄、公孙武达以及城头上的诸位悍将相助,守住华阴应该是不成问题了。现在唯一要担心的,却是城西那边的情况! 想到这,殷开山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扭过头朝着西面望去,李世民要从城西突围,这是一开始就定下的计划。可眼下这个情况,明梁军统帅李靖已经看穿了李世民要突围,这样一来,却不知道李世民突围是否能够成功了? 城西,相比起城东那边的惨烈战斗,这边的战斗却是显得要轻松许多,无论是城头的守军还是城外的梁军,双方都是有意无意地收着打。包括指挥攻城的李靖,似乎并没有真心要进攻的意思,指挥着将士们只是在城外朝着城头上射几轮箭矢,又或者投掷一些石块,这种不痛不痒的进攻,李靖却是乐此不疲。 “李将军!”在城外的梁军后阵中,李靖挺直腰杆坐在马背上,遥望城头,脸上充满了自信,而在他身边的几名将领却是全然不是如此,一名副将忍不住对李靖问道:“我们就这么耗着?这,这也不是个事吧?” 关于李世民要突围的事情,也只有李靖以及那几名大将知道,这几名副将都还没有资格知晓这些事情,所以他们见到李靖如此消极的进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李靖却是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一双目光泛着紫芒,紧紧盯着城头,根本没空对这些副将进行解释。李靖看得清楚,前方城头上根本就没有出现李世民的影子,而且根据从其他三面城门传来的情报,也没有见到李世民出现! 今日李靖大举攻城,李世民竟然不出面,这样的情况绝对是不正常!若是李靖所料不差,李世民肯定就是在准备突围! 正因为如此,李靖才没有下令手下兵马全力攻打西城门,他必须要为应对李世民突围而做好准备。片刻之后,李靖大手一挥,喝道:“再推上三架投石车!给我不停地轰!” 投石车本是用来守城的利器,不过也不是不可以用来攻城,李靖这次为了攻打华阴,可是特地准备了数十架投石车。只不过投石车也是容易损耗的器械,所以李靖也没有一口气把所有投石车都给用上,先前已经是用上了七架投石车了,如今再加上三架,就已经是有足足十架!这十架投石车排成一排,轮番朝着城头上投掷巨石,顿时就是将城头上的给压制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还能忍得住?”见到城头上依旧是没有出现李世民的身影,李靖也是不由得嘴角一勾,冷冷一笑,扭过头又是对自己的副将吩咐了一句:“撤下巨石块!所有投石车都换上火油罐!” 李靖这么一,身后的几名副将全都是不由得脸颊一抽,换上火油罐,这可是要把城头上的守军往死里逼啊!寻常攻城不动用投石车,那是担心丢掷出去的巨石在伤敌的同时,也有可能会伤到攻城的士兵,而丢出火油罐更是如此。火油罐一丢,城头上立马就是一片火海,诚然会造成守军的巨大伤亡,可这到处都是火,那攻城的将士不也上不去嘛! 不过貌似现在梁军也不用在意这,因为李靖根本就没有下令士兵进攻城头!最多就是朝城头射几轮箭矢罢了,那城头上烧多大的火,也没什么关系啊! 想通了这一,那几名副将也没话了,直接就是执行李靖的命令。片刻之后,那些不停落在城头上的巨石块,就是变成了无数的火油罐,砸在城头上,立马就是燃起了熊熊大火,令得整个城头也是响起了一片片凄厉的惨叫! 而对此,李靖的脸上却是没有半怜悯,而是冷眼看着那西城门,自言自语地冷哼道:“李世民!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多久!” :为了证明偶还活着 第七百六十五章 华阴战事(四) 城头上的大火足足烧了有一个多时辰,才有慢慢减弱的趋势,李靖也不可能一直不停地往城头上丢火油。? ? 只是令李靖感到意外的是,他料想中的李世民始终没有出城突围,甚至连面都没有露一下! “将军!还要继续吗?”在李靖身后的副将也是忍不住对李靖问了起来。 “嗯!暂且停下!”李靖抬起头往城头上看了一眼,那城头上的火势虽然弱了下去,但也已经成了一片焦土,放眼望去竟是看不到一名士兵的影子!整个城头上竟是空荡荡的,显得特别的诡异! 深吸了口气,李靖转过头又是吩咐道:“去其他三门处问问,有没有看到李世民的踪迹!” 李靖不敢小觑李世民,万一来个声东击西的花招,那可就麻烦了。而派出去的士兵很快就是回来,给出的答案却是令李靖更加疑惑,其他三面城门那里也没有见到李世民的踪迹,那李世民究竟去哪了?难道,他不打算突围? “将军,那我们还,还攻不攻城?”副将对李靖问了一句,眼下这西城门处的情况实在是有些诡异,城头上没有看到半个守军的影子,而城外的攻城方却又是裹足不前,这哪里像是在准备开战,更像是在办过家家了! “哼!跟我玩空城计?”李靖也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只是犹豫了片刻,便是一抬头,双目紫芒流转,冷冷一哼,直接就是拔出了腰间的紫云清露剑,朝着城头上遥遥一指,喝道:“攻城!” “报——!”就在李靖话音刚落的时候,从南边传来一声长呼,听得李靖顿时就是心头一紧,立马扭过头朝着南边望去,却是看到一骑正飞快地赶了过来,正是梁军士兵的装扮! 只见那梁军士兵骑着快马飞快地狂奔而至,远远就是朝着李靖喊道:“将军!将军!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李世民从南门突围!郭将军求援!郭将军求援!” “什么!”听得这喊声,李靖顿时两眼就是瞪得老大,他也是没有想到,李世民竟然会选择从南门突围!当即李靖就是一拍大腿,喊道:“中计了!李世民还真是狡猾!快!立刻去增援南门!快!” 李靖如何能不急,他耗费了这么长时间布置,为的就是能够将李世民给擒住!若是让李世民给跑了,那他的这番布置岂不是白费?当即李靖便是提着紫云清露剑就是一挥,就要率领兵马前往南门增援,只是就在李靖准备提马冲向南门的时候,也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远处已经被烧得一片漆黑的西城墙,突然心头一跳。 “且慢!”刚刚变动阵型,准备前往南门的将士们还没有迈开步子,就听得这一声冷喝,立马就是定住了脚步,也亏得梁军训练有素,阵型竟是没有乱。 而突然下达命令的李靖则是紧紧盯着那西城墙,始终没有吭声。见到李靖这个样子,旁边的副将都是急了,忍不住对李靖说道:“将军!不可再等下去了!只怕是郭将军那边支持不了太久了!再耽搁下去,那李世民可就要跑了!” “李世民!”这名副将不说也罢,这一提李世民的名字,李靖却是两眼立马亮了起来,哈哈一笑,喝道:“好个李世民!差点就中了你调虎离山之计!” “调虎离山之计?”听得李靖的话,旁边的副将顿时就是面面相觑,有些不太明白李靖的意思。 “不用管南门!李世民肯定不会从南门突围!”李靖也不管那些副将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直接就是大手一挥,做出了命令:“列阵!准备攻城!” “呃,是!领命!”那几名副将都是愣了片刻,不过李靖的命令他们是绝对不敢违抗的,所以只是犹豫了片刻,他们便是立马齐声呼喝起来,领命而去。没过多久,李靖身后的军阵便是齐齐朝着城门进,后方的投石车更是将最后存余的巨石往城头上投去,也算是为前进的军阵做掩护! 而此时,在西城门的后方,一支约莫三四千人、阵容整齐的骑兵队伍在城门后已经是严阵以待,而位于这支骑兵队伍最前列的,正是大唐皇帝李世民! “陛下!陛下!城外的敌人已经开始攻城了!”在城头上埋伏着的朝着下方大声呼喊起来,而听得这呼喊声,下方李世民以及跟在李世民身后的几名将领都是脸色大变。 李世民的脸色倒是没有多少变化,反倒是不住地点头,轻声说道:“不愧是李靖!果然厉害!竟是能够识破我的调虎离山之计!” “陛下!”一众将领见到李世民非但不急,反倒是在这里称赞敌将,也都是不由得面面相觑,片刻之后,在李世民身后的尉迟恭立马就是一提铁槊,冲着李世民就是喊道:“不如,不如我们换个方向突围吧?现在还” 不等尉迟恭把话说完,李世民便是直接一摆手,止住了尉迟恭的话。李世民这次突围只是告诉了少数几名将领,但却没有瞒住尉迟恭,因为他要借助尉迟恭的武勇助他突围。不过相比起武勇了得,尉迟恭的智谋可就不怎么厉害了。 李世民这次是瞒着城内守军准备突围的,说难听点,那就是将城内的守军当成弃子了!这要是让城内的守军知道李世民的做法,只怕城内守军的士气立马就是跌到底!到时候别说是突围了,只怕整个华阴城也是立刻沦陷!所以李世民是万万不能从其他城门那边突围了,唯一能走的,就只有西门! “不妨!直接打开城门!突围!”哪怕是如此紧急时刻,李世民却是没有半点紧张、担心的样子,很是随意地将刚刚举起的手放下,同时也是拔出了腰间的宝剑,沉声喝道:“诸位!今日一战,不胜则亡!诸君可与我并肩死战否?” “不胜则亡!敢为陛下先!”在李世民身后,除了尉迟恭等将领之外,近四千余铁骑齐声呼喝起来,声音并不算大,可却是透着坚定的信念! “好!”听得将士们的呼喝声,李世民脸上也是多出了几分自信的神采,用力点了点头,看着前方已经完全打开的城门,手中宝剑向前一指,喝道:“将士们!冲啊——!” “冲啊——!”随着李世民一马当先地率先冲出了城门,尉迟恭也是连忙紧随其后,而四千余铁骑更是在密集的马蹄声中,涌出了城门,汇成一道黑色的洪流,直接朝着城外冲了出去! “李世民果然是从西城突围!”在城外,正在领着大军动攻城的李靖也是脸上闪过了一道果然如此的表情,同样朝着前方一指,喝道:“斩李世民者!赏金万两!活捉李世民者!封侯拜将!”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这个道理,李靖当然是再清楚不过了,只要能够拿下李世民,这点奖赏根本算不得什么! 而李靖身后的那些梁军将士们可不会这么想,他们只听到了李靖喊出的那丰厚奖赏,顿时眼睛全都是红了,望向了前方正冲杀过来的李世民,一身金灿灿的金甲,在他们眼中已经变成了一座会移动的金山!所有人都是全身充满了斗志和,只想着能够亲手将李世民给拿下,那荣华富贵就掉到自己头上了! “杀!”李靖的喊声也是传到了李世民这边,只不过与梁军将士那近乎疯狂的变化不同,李世民这边却是变得一片寂静,除了那坐下战马狂奔所出的密集马蹄声之外,就只有人与马所出的粗重呼吸声。 以李世民为,四千余骑全都是将身体伏在了马背上,尽量压低身躯,加快坐骑奔跑的度。四千铁骑渐渐便是组成了一个冲锋阵型,有如一支利剑,迎着前方的梁军大军就是刺了过来! “云击掌!”梁军军阵前,纵马冲在最前列的自然是李靖,眼看着两军就要冲撞到了一块,李靖双目紫芒流转,单手运气提到胸口,一掌迎着那前方的李世民就是拍了过去! “休伤陛下!”一声暴喝,却是来自于李世民身后的尉迟恭!尉迟恭一直都是跟在李世民身后,眼看着李靖对李世民出手,尉迟恭大喝了一声,便是提着铁槊就是迎了上来,那铁槊正好点在了李靖的肉掌之上! 尉迟恭一身本事那可全在这铁槊之上,以往无论是在宋金刚麾下,还是在李世民手下,靠着这杆铁槊可谓是无往不利!而今日,尉迟恭用铁槊直接点在李靖的肉掌之上,按照他的想法,对方那血肉之躯,如何抵挡得住自己的铁槊?正要哈哈一笑,放出几句狂妄之言,可还未等他话说出口,顿时尉迟恭就是脸色一变,却是从手中的铁槊上传来了一股怪力,顿时就是震得铁槊差点脱手而出! 再看对方李靖,那满是紫云缠绕的手掌竟是分毫未伤,李靖本人也只是连人带马后退了三步。见到自己的铁槊竟是连对方的一块皮都没弄破,尉迟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瞪大了眼睛看着李靖,心中暗呼:这他妈是个什么怪物! 第七百六十六章 华阴战事(五) 本来是想要阻击李世民的,这一掌却是被尉迟恭给破坏了,李靖当然是心中不爽,冷冷瞪了一眼尉迟恭,却没有与尉迟恭缠斗下去。&bsp;&bsp;今日这一战,李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李世民! 散去了手掌上的紫云,李靖扯住缰绳,提着战马就是改变方向,再次朝着李世民冲了过去!而这个时候,那四千余铁骑也已经冲了上来,特别是冲在最前面的数十骑,一看到李世民为李靖所追击,立马就是笔直朝着李靖冲了过来,口中高呼:“护驾!护驾!” “嗯?”李靖当然不会怕这些骑兵,只是也不敢就这么放任他们不管,只能是再度将身子扭了过来,手中紫云清露剑一扫,当先的四名骑兵立马就是被扫下了战马!只是这四骑落马,却有十骑、百骑继续朝着李靖冲了过来! 这些骑兵能够被选上参加李世民的突围之战,自然都是对李世民忠心耿耿,他们早已经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求能够帮上李世民,哪怕是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 正因为如此,哪怕他们明知自己不是李靖的对手,但也要用他们的性命来挡住李靖,帮助李世民突围! 见到李靖被骑兵所阻,尉迟恭也是没有与李靖纠缠的意思,而是再次纵马来到了李世民身边,手中铁槊一个横扫,将那些围上来的梁军将士给扫倒了一大片,然后冲着李世民就是吼了起来:“陛下!随我来!我们继续突围!” 两军交锋开始,李世民就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而是一直闷头厮杀,听得尉迟恭的喊话,李世民也只是用力点了点头,便是默然纵马紧随在尉迟恭身后,一路朝前冲杀! 而此时,四千铁骑已经完全与数万梁军将士冲撞到了一块!梁军虽然在人数上占优,但铁骑却是靠着骑兵独有的冲击力,硬生生将梁军的军阵给冲开了一个口子!不到片刻,李世民与尉迟恭就已经领着铁骑冲到了梁军军阵当中!再这么冲下去,梁军军阵肯定要被李世民给凿穿不可! 李靖也没想到,李世民带出来的铁骑人数不多,竟是如此难缠,自己硬是被这些前赴后继、连绵不绝的骑兵给拖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李世民在尉迟恭的保护下一步步突破梁军的重围!偏偏李靖只能是不停地将冲挡在自己面前的骑兵斩杀,根本就没有机会上前拦阻! “给我滚!滚!滚!”尉迟恭手中的铁槊完全挥出了长兵器的威力,横扫过去,将那些挡在面前的梁军将士给扫得东倒西歪,根本就没办法进行有效拦阻!偏偏这样一个笨重的长兵器,在尉迟恭手中又是灵活多变,哪怕是从远处射来的冷箭,也没办法穿过铁槊的防御,伤不到尉迟恭以及尉迟恭身后的李世民! 尉迟恭如此勇猛,在他身后的李世民也是不差,手中挥舞着宝剑,一边纵马往前冲,一边左右挥砍,能够如此快地冲破梁军层层防线,也绝非只是尉迟恭一人的功劳! 正是由于李世民与尉迟恭两人联手如此勇猛,也是大大振作了身后骑兵的士气,所有骑兵都是一言不,只管将全身的每一分力气都用在挥砍动作上! 当然,也不可能毫无损,眼看着已经冲到了梁军军阵的腹地,李世民所带出来的四千骑兵如今已经是折损过半,而李世民与尉迟恭也都是身上多出了不少伤痕,亏得没有伤到要害,要不然,接下来的突围之路那更是毫无希望了! “陛下!再坚持一下!喝啊!滚开!嘿!陛下!我们马上就到了!坚持住啊!”尉迟恭一边怒吼着厮杀,扫清突围路上的敌人,一边不时扭过头来,对身后的李世民鼓舞加油。一个不留神,被一名梁军士兵直接扑倒了后背上,肩膀也是被一刀给砍中,流血不止! 不过伤势却是没有令尉迟恭有半点停顿,反倒是激起了尉迟恭的凶性,手中的铁槊疯狂地朝着周围横扫,竟是一口气给李世民扫出了一大片的空旷!而尉迟恭也是因为这样大幅度地动作,终于是有些气喘不止,却还不忘回过头来,对李世民喊道:“陛下!快!快走!” 李世民紧紧抿着嘴唇,他没有多说什么诸如感谢、报答之类的话,而是抓住这个机会纵马往前狂奔!这样的话,现在来说,那就是在浪费时间,白费尉迟恭如此拼命厮杀的成果! 亏得尉迟恭的拼杀,眼看着距离冲破梁军军阵也不过是几步之遥了!虽说在梁军军阵后方还有一些梁军的兵马,但那些大多都只是梁军守护攻城器械的小股兵马,对李世民也是根本没有威胁!只要突破了这一层防线,李世民就算是真正突围成功了! “李世民在那里!李世民休跑!抓住李世民!抓住李世民!” 就在这个时候,从北面突然远远地传来了一阵高呼,却是令得刚刚安下心来的李世民,又是瞬间将心给提到了嗓子眼!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骑兵纠缠,正在奋力往李世民这边追击的李靖,也是同样听到了这呼喝声,不过与李世民、尉迟恭他们的表情不同,李靖的表情则是又惊又喜,立马就是朗声喊道:“薛少将军!快!快拦住李世民!莫要让李世民给跑了!” 只见在战场的北面,一队兵马正飞快地赶来,为的几人正是薛家兄弟中的老三薛万钧以及老四薛万彻! 之前李靖将军中的数名战将都是做了安排,来家兄弟攻打城东,郭子和攻打城南,而薛家兄弟则是攻打城北。如今城东战事激烈,来家兄弟肯定是脱不了身,而李世民先前又是安排一路兵马假装从城南突围,所以郭子和也是同样抽不出手来帮李靖。本以为城北那边也是同样赶不过来了,却没想到薛家兄弟竟是来得及时! 看到从城北杀奔过来的敌军,李世民虽然面不改色,但眼中却还是露出了一抹苦涩。若是手头上兵马充足的话,他又何尝愿意留下这么一个缺漏!之前他也在城北做了一些安排,可现在看来,那些安排如今也已经被破解了,要不然,这队兵马又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出现! “陛下请放心!有末将在!定能护陛下突围成功!”旁边的尉迟恭似乎也是看出了李世民心中隐藏的担忧,立马就是吆喝了一嗓子,刚刚还有些气喘,马上又是龙精虎猛,提着铁槊再次往前方冲杀,竟是一口气就将前方最后一层防线给攻破了! 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尉迟恭和李世民都是又惊又喜,尉迟恭立马就是扭过头对李世民喊了起来:“陛下!快!快走!末将来断后!” 李世民自然也没有客气,直接甩开手臂,用手中宝剑抽打坐骑,没有半点怜惜自己爱驹。那战马吃痛,出了一声嘶鸣之后,更是撒开四蹄跑得飞快! 再看尉迟恭,冲出梁军包围之后,反倒是就这么驻马停在了原地,目送李世民离开,又是指挥着那些骑兵跟随李世民突围而去,自己则是挥舞着铁槊将那些正要追击来的梁军将士一一挡下!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滚开!”眼看着李世民要逃走,薛家兄弟也是同样快马加鞭,度最快的便是薛家老四薛万彻!薛万彻纵马要朝着李世民逃走方向追去,却是被尉迟恭给挡住了去路。薛万彻见了也是大声嘶吼了一声,提起方天画戟就是朝着尉迟恭劈砍了过去! “休想过去!”尉迟恭却是巍然不惧,面对那犹如羚羊挂角般落下的方天画戟,尉迟恭手中铁槊也是飞快地立起,铛的一声就是将薛万彻的方天画戟给击开! 薛万彻也没想到尉迟恭的一身武艺竟也这么好,自己出手这一击显然是有些轻敌了,手中方天画戟非但被击开,还令得薛万彻的双臂一阵阵地麻,一时半会竟是用不上力! 薛万彻一时脱力,尉迟恭也好不到哪里去,身子微颤,却是咬紧牙关,运起了千斤坠,压制着坐下战马就是不退一步!两眼一瞪,就像是两个铜铃一般,恶狠狠地瞪着薛万彻,喝道:“有我尉迟恭在,谁也别想再进一步!” “好汉子!”一声赞叹响起,紧接着又是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尉迟恭的面前,同样是提着一干方天画戟,却是薛家兄弟老三薛万钧!别看薛万钧刚刚那一声赞叹满是欣赏,可这一出手却是没有半点手下留情的意思,人如其名,势如万钧地朝着尉迟恭劈砍了过去! 尉迟恭本来想要硬抗,可一看到对方这一击的势头,就清楚,以自己现在这种状态,根本不可能接下这一击!当即尉迟恭便是直接从马背上跳了起来,蹦得老高,正好是躲过了薛万钧的方天画戟落下。只是尉迟恭的坐骑可就没有这个本事了!先前被尉迟恭用力压制住,马儿本就已经是吃消不住了,现在被方天画戟当头劈下,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了,被劈了个正着,马儿被当中劈成了两半!连一声嘶鸣都来不及出! 第七百六十七章 华阴战事(六) “呔!”见到自己的坐骑被斩,尉迟恭眼中闪过了一道痛惜之色,手中的铁槊随着这一声暴喝,直接就是朝着薛万钧的脑门上砸了下来,这一击要是砸实了,那非得将薛万钧的整个脑袋都给砸碎了不可! “三哥小心!”面对尉迟恭的反击,薛万钧没有办法做出防御,可旁边的薛万彻却是及时出现,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抖一挑,便是将尉迟恭的铁槊给挡了下来!紧接着,兄弟俩并肩而立,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确定自家兄弟没有受伤,这才是将目光再度投向了眼前刚刚站定身子的尉迟恭,异口同声地喝了一声,便是提着方天画戟朝着尉迟恭冲了上来! “杀!”眼看着薛家兄弟冲了过来,尉迟恭也是一脸凝重,紧握着铁槊却是没有后退的意思,反倒是爆喝一声,提着铁槊迎上前来,一挥双臂,竟是主动起了攻击! 薛家兄弟也没想到尉迟恭竟还能如此勇猛,一下子被尉迟恭给抢占了先机。? ? 不过两人那也是将门虎子,身手不凡,特别是两人本就是亲兄弟,这联手的合击之术更是纯熟,很快便是稳住了阵脚,隐隐有反攻的架势! “啊啊啊啊——!”就算是渐渐落入了下风,可尉迟恭却是没有半点退缩之意,依旧是咬着牙,抓住一切机会抢攻,仗着手中铁槊比薛家兄弟的方天画戟要长出不少的优势,硬生生将兄弟两人的攻击给顶住,撑了数十个回合! 当然,尉迟恭所付出的代价也是十分巨大的,在尉迟恭的肩膀上、肚子上、大腿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鲜血早已经将尉迟恭整个人都给染成了一个血人!有几处更是被活生生地削掉了大块的血肉,看上去也是惨不忍睹! 可就算是如此,尉迟恭却还是咬着牙硬挡在了薛家兄弟面前,不肯退让一步,甚至以至于在薛家兄弟身后的那些梁军将士也不敢上前了,全都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尉迟恭。 “你们在干什么!”就在薛家兄弟哥俩也是为尉迟恭的凶悍而感到惊讶的时候,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声暴喝,回过头一看,只见一道紫芒映入眼帘,却是李靖终于是赶了过来,见到薛家兄弟与尉迟恭在这里对持,脸上挂着满满的怒意,瞪着眼睛喝道:“李世民呢?你们怎么能把李世民给放跑了?” 被李靖这么一喝问,薛家兄弟俩立马就是愣住了,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他们可是一门心思与尉迟恭对决了,却是忘了他们的真正目的,就是要抓住李世民的! 当即两人就是将目光朝着尉迟恭的身后一看,只见远处李世民一行人早已经逃远了,只能隐约看到几个小黑点而已。 顿时薛家哥俩个立马就是羞红了脸,低垂着脑袋,完全不敢和李靖对视!而见到薛家兄弟的模样,李靖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一眼薛家兄弟,然后扭过头,转身就是朝着李世民逃走的方向追去!要这样放弃去追李世民,李靖还是有些不甘心! “休想!”见到李靖还要去追李世民,本来已经是站在那里精疲力尽的尉迟恭立马就是瞪圆了眼睛,全身上下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再度蹦了起来,挺着铁槊就是朝着李靖刺了过来!口中更是大声喝道:“有我在,休想过去!” “哼!云击!”李靖却不是薛家兄弟所能比的,眼看着尉迟恭扑过来,李靖冷哼一声,纵身一跃,身上紫云环绕,竟是转眼间跳得比尉迟恭还要高,不等尉迟恭反应过来,李靖便是到了尉迟恭的头顶,身子一扭,翻掌就是重重地击打在了尉迟恭的肩膀上! 只听得咔擦一声,却是尉迟恭的肩膀上传来的声音,随即尉迟恭整个人便是刷的一下摔了下去,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扬起了一片尘土!而反观李靖,这是轻松自如地在空中翻了个身,最后又是坐回到了自己的坐骑上。 再看尉迟恭,等到尘土散去,尉迟恭竟是单手撑着自己的铁槊,又是再度从地上爬了起来。整个身子靠着铁槊,两只眼睛却是死死地瞪着李靖,而另一条胳膊则是完全无力地往下垂,肩膀部位扭曲起来,显然是刚刚李靖那一掌之威! 此刻的尉迟恭,已经是完全不成人形了,要是换做一般人,这样的伤势,早已经支撑不住了。可尉迟恭却是依旧站着,大有继续作战的架势! 看到尉迟恭这个模样,李靖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开始能够理解之前薛家兄弟为什么会被一个尉迟恭给挡住了。尉迟恭这样的精神的确令人敬佩,不过,这并不代表李靖还要犯下与薛家兄弟同样的错! “你们二人!带上兵马直接去追李世民!”李靖一招手,便是对薛家兄弟下了命令,紧接着,李靖又是转过头,紧紧盯着尉迟恭,沉声喝道:“至于此人,就由我来对付便可!” “是!”李靖是这次华阴之战的统帅,薛家兄弟也都是李靖的部下,自然要听从李靖的命令。况且他们也知道抓住李世民的重要性,当即也不敢耽搁,应喝了一声过后,便是立马点齐了兵马,朝着李世民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不行!你们谁也不准走!”一看到薛家兄弟竟然要绕开自己准备去追李世民,尉迟恭可就急了,连忙是嘶声大吼起来,艰难地迈开步子就要去拦阻。 “且慢!你的对手,是我!”一道紫芒闪过,很快李靖的身子就是挡在了尉迟恭的身前,昂持剑而立,李靖却是已经下了马,要与尉迟恭步战! 而此时,在远处的李世民,正好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尉迟恭的喊声,脸上的五官更是纠结得快要拧成一团了!之前尉迟恭血战时的声声呼喝,李世民都是听在耳朵里,心中不忍,却是不敢回头,只能是咬着牙拼命往前跑,不敢因此浪费了尉迟恭如此牺牲给他争取来的机会! 而这次,听得尉迟恭的嘶吼声,充满了绝望,令得李世民简直感觉心都在滴血,再也是忍不住了,用力一扯缰绳,竟是猛地止住了坐下战马!也亏得李世民坐下的战马是上好的良驹,要不然还真吃不住李世民这突然止步! 李世民这突然停了下来,跟在他身后的那些铁骑也是吓了一跳,纷纷跟着停了下来,一脸紧张、惊慌地看着李世民。也有看出李世民心中所想的,连忙是开口劝道:“陛下!不可啊!尉迟将军可是拼了命为陛下挡住了敌人!陛下若是回去,那尉迟将军他,他可就是白白牺牲了啊!” 这些劝说不停地在李世民耳边回响,可李世民却是根本没有听进去,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来时方向,远远看着,还能隐约看到正在厮杀的尉迟恭。 “出来!”突然,李世民张口就是喊了一声,却是把周围的铁骑全都给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周围,还以为是周围有伏兵,被李世民给看穿了。只是找了好一会儿,根本就没有看到周围有什么伏兵,而李世民则是继续直勾勾地看着远处,再次大声喊道:“滚出来!我知道你就在这里!出来!” 随着李世民好像是神经质一样接连喊了几声,突然,在李世民的身后,一名之前始终在左顾右看,满脸紧张得铁骑士兵猛地转过头,脸上再也没有半点惊慌失措的模样,而是突然露出了诡异的一笑,看得令人心中寒! “陛下果然厉害!这都能被你猜到!臣实在是甘拜下风!”这名士兵笑着对着李世民躬身抱拳一礼,然后又是随手在自己的脸上一抹一扯。就听得嘶啦一声,一张薄薄的脸皮就这么从他的脸上给扯了下来,露出了另一张完全不一样的面容,正是李世民手下大将,又或者说是,逍遥门门主,刘师立! 刘师立这突然的变化,也是把左右的骑兵将士全都给吓了一大跳,谁能想到,前一刻还明明是自己的同僚战友,可这转眼间就变了另一个人了? 李世民却显然对刘师立的这种奇妙手段不感兴趣,眼睛依旧是直勾勾地瞪着前方,阴沉着脸喝道:“朕要你去救出尉迟恭!” 听得李世民的要求,刘师立却是立马露出了为难之色,只不过这为难的脸上却是挂着笑意,显得这“为难”又好像并不是那么真的“为难”一样。刘师立将两手一摊,说道:“陛下这可是为难臣下了!那可是万军之中,臣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把尉迟将军给救出来?” “朕要你去救出尉迟恭!”李世民却是根本没把刘师立的话给听进去,瞪着赤红的双目,咬牙切齿地喊了起来。 只不过刘师立却并不买账,耸了耸肩,依旧是毫无诚意的“为难”,说道:“陛下太看得起臣了,臣没有这个本事!还是请陛下不要再想这种无用之举,赶紧逃吧!” 第七百六十八章 华阴战事(七) “朕要你去救出尉迟恭!” 李世民第三次说出这句话,同样的语句,哪怕连语调都是一模一样,可每一句说出口,李世民的声音就变得更加低沉,眼睛也是越来越红。?&bsp;&bsp;甚至可以看到李世民额头上的青筋也是一根接着一根暴起,任谁都看得出来,李世民已经是在暴怒的边缘了! 或许是李世民这个模样终于是镇住了刘师立,等到李世民说完这句话之后,刘师立的脸上再无先前那戏谑的笑意,而是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眯着眼睛看着李世民的背影,同样是压低声音,对李世民说道:“要救尉迟恭,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陛下应该知道,需要拿什么来交换!” 这回李世民没有再继续说出那句话,脸色也是跟着一滞,他当然很清楚刘师立想要什么,可他却并不想让刘师立得逞!若是真的依了刘师立,那他苦心夺下的帝位,他不惜背上万世骂名而夺得的权势,很有可能就要为他人做嫁衣! 可是若是李世民不答应,那尉迟恭就是必死无疑了!现在摆在李世民面前的,能够救下尉迟恭的办法,就只有让刘师立出手!所以李世民若想要救尉迟恭,那除了答应刘师立,别无他法! 而在李世民考虑的时候,身后的刘师立又是眺望了一下远处,讪讪一笑,说道:“陛下,最好是快一点做出决定,要不然,就算是尉迟将军他能够坚持得住,那我们也只怕也顾不上去救他了!” 刘师立这么一说,李世民也是抬起眼皮子一看,却是正好看到又有一队兵马正在朝着这边飞驰而来,正是薛家兄弟带着兵马追过来了! 刘师立虽然没有怎么催促李世民,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若是李世民再不快点做决定,那等到对方追上来,那刘师立可就不是再去想要不要去救尉迟恭的事情了,而是直接逃走保命了! “朕可以纳你们逍遥门的人为妃子!这是最后的底线!”李世民也不是那种优柔寡断之人,眼看着事态紧急,李世民也不再犹豫了,立马就是做出了决定。 “呵呵!陛下英明!请陛下先走!臣这就去救了尉迟将军,再去寻陛下!”李世民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一阵疾风从李世民的耳边擦过,再等李世民回过头一看,身后哪里还有那刘师立的身影! 心中一惊,李世民又是扭过头望向了前方,正看到一道人影犹如飞一般地划破天际,直接奔着尉迟恭而去!见到如此,李世民的脸上虽然还事充满了担忧,但眼看着薛家兄弟越追越近,李世民也不敢耽搁,只能是一咬牙,调转马头便是继续朝着远处逃去!见到李世民动了身子,旁边的那些铁骑也是紧随其后,不敢有半刻地停留了! 再回过头来说李靖与尉迟恭这一战,若是完好无损的尉迟恭,或许还能与李靖交手个数十招。而此刻的尉迟恭,在李靖面前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只是短短几个回合的交手,尉迟恭已经是被李靖的双掌给打得不成人形!李靖甚至连他的那柄紫云清露剑都没有用上! 只见此刻的尉迟恭,身上已经是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伤口的血都已经流尽了!可就算是如此,尉迟恭却还是摇摇晃晃的,就是不肯倒下!支撑尉迟恭的,就只剩下那惊人的意志力了! 李靖此刻已经不仅仅是惊讶了,而是完全对尉迟恭这种意志力感到敬佩,长长地叹了口气,沉声说道:“果真是一条好汉!李世民有这等部下,也值得他骄傲了!” 对于李靖的这个夸赞,尉迟恭却是完全不作回应,他的那张脸也已经是紫肿得厉害,两只眼睛更是被挤得只能眯成两道缝,隐约只能看到两条眼白而已。只怕此刻的他,根本已经没有什么清醒的意识,有的只有那要死战到底的精神在继续支撑着! 长叹了口气,李靖也觉得自己赢了这样一个对手,未免有些胜之不武。不过李靖倒也是分得清公私,不会因为私人情绪而影响到公事上。提起自己的双掌,瞬间一片紫云就是在双掌间流转,正是李靖的拿手招数云击掌! 李靖再度祭起这一掌,而且用出的功力比起之前也要强出数倍,分明是要打定主意,这一击将尉迟恭给击倒!当即李靖一个箭步上前,提起双掌就是朝着尉迟恭的胸口印了过去! “嗯?”眼看着李靖的双掌就要印在尉迟恭的胸口了,突然,李靖双目一凝,立马上身一转,那本该是要击打在尉迟恭身上的双掌又是朝着另一个方向击出! “啪!啪!”两声闷响,紧接着,李靖就感觉自己的双臂像是击在了一块厚实铁板上一样,反震得双臂一阵阵地麻! 李靖也是反应得快,当即便是脚下在地上接连点了几下,顿时就是整个身子连连后退,顺便也是将那传导到身上的力量给卸开。连退了十多步,李靖才是勉强稳住了身子,可却还是觉得胸口一阵阵闷,那郁结的感觉直接涌了上来,顿时李靖一张口,一口热血就是直接喷出,直接洒在了面前的地上! 受伤了!而且伤势不轻!李靖已经很多年没有受过伤了,当场便是惊讶地抬起头,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看着那突然出现在尉迟恭身边的刘师立,如临大敌! 从刘师立的身上,李靖能够感受到几乎不下于自己师傅紫云道人的那种压迫力!足见眼前这人就算是实力不如紫云道人,那也绝对相差不了多少,总之,肯定不是李靖所能对付得了的! 刘师立先是看了一眼身边的尉迟恭,看着尉迟恭那撑着铁槊勉强站立的样子,脸上却是挂起了一抹轻蔑、讥讽的笑意,随即又是望向了李靖,朝着李靖伸出了一掌,笑着说道:“不错!能够吃得住我一掌,紫云老道也算是收了一个不错的徒弟!” 刘师立一开口就是称呼李靖的师傅紫云道人为紫云老道,言语间也没有多少客气的语气,显然与紫云道人并不是什么很友好的关系! 李靖面色一沉,看此人也不过三十来岁的样子,怎么功力竟然如此之高!别说是李靖了,只怕是换上使用赤练道法的裴行俨,也不见得能够比得过吧!想要强过此人,也只有那些老一辈的前辈才有那个本事了! 看到李靖这一脸警惕的样子,刘师立却是笑了笑,摆了摆手,摇头说道:“放心!虽然我与紫云观有仇,但今日却不是向紫云观寻仇的日子!这次我来的目的,是他!” 说着,刘师立便是朝着旁边那摇摇晃晃的尉迟恭一指,而那尉迟恭被这么一指,却是本能地认为有人要攻击他,立马就是抬起手挥起一拳,朝着刘师立的脸上打了过去! 只不过尉迟恭现在这种状态,想要打中刘师立,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刘师立看都没有看一眼,脑袋随意往后一侧,就是轻松躲过了尉迟恭这一击!而紧接着,就看到刘师立抬起一只手,很是随意地朝着尉迟恭一比划。 如此轻柔的动作,竟然还真的就这么击中了尉迟恭的胸口!而等到被刘师立击中之后,尉迟恭顿时就是闷哼了一声,整个人立马就是沉了下去,直接往地上栽!先前薛家兄弟、李靖用了那么多办法,都没有能够击倒尉迟恭,此刻刘师立只是看似轻柔的一击,就把他给击倒了!看尉迟恭的状态,不光是被击倒,而且还是直接被击晕了! 李靖也是被刘师立的这等手段给惊呆了,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的模样。而刘师立则是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一手拎起了晕倒的尉迟恭,另一只手则是勾起了尉迟恭的铁槊,拎着两样加起来两三百斤的东西,却是轻若无物。 转过身,刘师立笑着对李靖说道:“看在你也算是间接帮了我一个忙!我也给你一个忠告,少和天音门的人混在一起,他们折腾不了多久了!当心,被他们给连累!” 刘师立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李靖自然也已经能够猜出对方的身份了,肯定就是与天音门作对多年的死对头,逍遥门了! 说完这一句,刘师立便是立马一转身,纵身一跃,就这么提着尉迟恭与铁槊,度丝毫不减地朝着远处飞奔而去!看着刘师立的身影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李靖也是不由得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珠,心里也是长舒了口气! 别看李靖旁边有着千军万马,可对方的实力太高了!若是铁了心要杀李靖,只怕李靖也不见得能够看得住!对付这样的怪物,靠李靖肯定是不行得! “李将军!怎么样?”周围的将士们也是为了上来,先前李靖与敌人大战,他们也都是聪明,知道自己插不了手,干脆就在周围观战!眼下敌人退走了,他们才是敢上前来,搀扶着有些站不稳的李靖。 而李靖却也没有忘了自己还在战场上,阴沉着脸看着已经逃得不见了的李世民,深吸了口气,扭过头喝道:“传令下去!抢攻华阴!若是今天之内攻不下华阴,就准备连夜撤退!回洛阳去!” 第七百六十九话 阚棱谋算 历阳。? 自从杜伏威率领兵马南下与朱粲联手攻打萧铣之后,历阳这个杜伏威的大本营就是交给了杜伏威最为信任的义子阚棱把守。不过这历阳也并非是阚棱一人的一言堂,辅公佑,作为杜伏威起兵以来就一直陪伴左右的副手,这次也是成为了阚棱把守历阳的辅助之人。 在历阳城内的楚王府,其实也是原本杨广在历阳所修建的行宫。自从杜伏威起兵占领了历阳之后,这行宫也就成为了杜伏威的住所府邸。后来杜伏威被封为楚王,这里自然也就挂上了楚王府的牌匾。 杜伏威远在岳阳,这楚王府自然是空了下来,但代替杜伏威坐镇历阳的阚棱却是日日都要来楚王府,与留守岳阳的众人商议每日的军政事务。 “辅将军!如今萧铣与林士弘业已结盟,义父在前线的战况已然吃紧,若是不尽快派遣援军前去援助,只怕义父哪里可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在楚王府的议事厅内,杜伏威的楚王宝座高高在上,却是空在那里,而阚棱这是坐在宝座之左,看着坐下众人,紧皱着眉头说道:“所以我有意想请辅将军辛苦一趟,带着一万兵马前去援助义父,不知道辅将军意下如何?” 这楚王府原本是杨广的行宫,本就是极尽奢华,这议事厅的布置也不会差,整个议事厅也是十分宽阔。在这议事厅内坐着的人也不少,可在这么大的房间内,却还是显得有些稀稀拉拉的。 作为最早跟随杜伏威起兵,而且资历最老的辅公佑,所坐的位置自然也不会落后,但却还是落了阚棱一席,坐在阚棱的左手边,距离那楚王的宝座,中间就是隔了一个阚棱。 听得阚棱的话,辅公佑的脸色立马就是阴沉了下来,若是依着他的意见,他当然不愿意去岳阳了!如今林士弘与萧铣联盟,岳阳那边的战况那是变得十分紧急,之前的胜负之势现在却是掉了个个。辅公佑这个时候跑去岳阳,那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相比之下,辅公佑更希望能够留在历阳这里,至少这里要安全不少。 只不过听阚棱这说话的语气,似乎并不打算给辅公佑选择的自由,虽然是问话的语句,但从阚棱的口吻来听,分明就是不容辅公佑拒绝的意思! 当即辅公佑心里头就是有气了!他跟随杜伏威起兵的时候,这阚棱还不知道在哪里穿开裆裤呢!就算是杜伏威在他面前,也不会如此为难于他!现在这个毛头小子,竟然敢强逼自己行事?未免太张狂了吧! 辅公佑心里头满是气,可却不敢表露出来,毕竟现在这历阳城内做主的,可是眼前的阚棱!若是这般与阚棱正面撕破脸皮,就算阚棱不敢出手杀了自己,那到时候辅公佑惹上麻烦那是肯定的!辅公佑本就是个心细之人,也不愿意就此惹上一个麻烦,所以也只能是强忍着,犹犹豫豫地说道:“前往救助楚王,那我自然是义不容辞!只不过嘛,我毕竟是奉了楚王之令留守历阳,岂能轻易出兵?” 辅公佑这番说辞,一听就知道是推脱之意,课听完辅公佑的这番话之后,随着辅公佑极为隐秘地做了个手势,很快就看到房内有几人蹭蹭蹭就是站了起来,对阚棱抱拳说道:“少将军明鉴!辅伯当年那是跟着楚王一刀一枪将这片地盘给打下来的,辅伯阳的情况极为熟悉,最适合留守历阳了!若是将辅伯历阳,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啊?” “不错不错!辅伯才是最适合留守历阳的人选,要去援助楚王,别人都可以去,可不能随随便便把辅伯派去啊!若是没有了辅伯,谁来守护历阳啊?” 辅伯乃是江淮军当中有些资历的人对辅公佑的尊称,真要计较起来,这个尊称还是杜伏威自己提出来的,以示辅公佑的地位尊贵,仅次于杜伏威! 听得坐下众人一个个都是力挺辅公佑,阚棱的脸色也是刷的一下就沉了下去,冷冷扫了一眼众人,最后目光却是落在了辅公佑的身上,沉声说道:“辅将军!你当真不想去援救义父?” “这个”辅公佑犹豫了起来,从阚棱的话语语气中,辅公佑能够听得出,阚棱似乎已经是升起了杀意!虽说辅公佑在江淮军当中的声望颇高,有不少旧部支持,但问题是现在历阳城内的兵权都掌握在阚棱的手中! 阚棱此人杀伐果断,和当年年轻的杜伏威最为相似!辅公佑很清楚,阚棱那是真的敢杀自己!特别是当辅公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西门君仪已经是面色阴寒,一只手也是搭在了腰间的佩剑剑柄上,那佩剑竟被拔出了几分,露出了阴冷的寒光! 顿时辅公佑便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虽然心头不甘,但辅公佑还是一张手,拦住了那些还要为自己鸣不平的旧部,嘴角一咧,绽放出一脸灿烂的笑容,笑着说道:“能够援助楚王,辅公佑自然是义不容辞!一切都听从少将军的吩咐就是了!” 见到辅公佑应下了这门差事,阚棱的脸色也是跟着缓和了,目光转向了西门君仪,轻轻点了点头。见到阚棱的动作,西门君仪这也才是将那稍稍拔出的佩剑收了回去,看着辅公佑冷冷一笑。 阚棱随即便是对辅公佑吩咐起来:“义父在岳阳战事吃紧,所以输送援兵之事也是迫在眉睫!今天就需点起一万兵马做好准备,请辅将军明日一早便动身前往岳阳!” 阚棱说这话的语气,就像是在吩咐部下做事一般,对辅公佑那是没有半点尊敬。辅公佑听了,心里那是积满了一肚子的火,却又不敢泄,只能是勉强堆满了笑容,冲着阚棱抱拳笑道:“还是那句话,一切都听从少将军的吩咐就是了!既然少将军让我明日出,那我就先回去做好准备了!” “辅将军请便!”今日召集众人来此,本来就是为了逼辅公佑应下这个任务,现在辅公佑答应了,阚棱自然也无意再强留他在这。 见到辅公佑起身告辞了,剩下那些历阳城内的文武官员也没有留下来的意义,同样是纷纷起身告辞,这转眼间,偌大的议事厅内,就只剩下阚棱和西门君仪两人了。 “大哥!你真的要对辅公佑动手?那义父那边,要如何交代?”之前西门君仪本来是作为先锋大将,随杜伏威一道出兵岳阳的,不过后来杜伏威在岳阳战事陷入僵局,这才把西门君仪派回来请求援军的。 “辅公佑最近这几年也是越来越不安分了!特别是义父这次出兵之后,辅公佑一直在暗中联络旧部,蠢蠢欲动,我看他绝对是别有用心!义父顾念昔日的情分,一直不愿对他动手!也就只能是让我们来为义父分忧了!” 阚棱脸色阴沉,双眸中透着果敢狠辣,自从上次齐郡城外亲眼目睹王雄诞被杀,阚棱的性格也是有了些变化,比起以往更加狠辣阴毒了。西门君仪当然也是明白阚棱为何会如此,心中暗叹了一声,却也没有过多的劝说,只是皱着眉头说道:“只不过辅公佑此人在军中威望颇高,若是贸然对他动手,只怕,只怕是会惹得军中哗变吧?” 阚棱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自然也是很明白这个道理,之前一直对辅公佑投鼠忌器,不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嘛!不过现在阚棱却不能再拖下去了,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消息,洛阳的万禾派遣大将裴仁基出兵襄阳! 自从杜伏威决定脱离大梁的庇佑之后,阚棱就一直很担心大梁会出兵!当初亲自参与与大梁联手北上,阚棱当然最清楚大梁的兵马究竟有多厉害!特别是大梁军中将才如云,李靖、秦琼、裴仁基都是兵法大家,那裴行俨、程咬金更是骁猛悍将!与大梁为敌,在阚棱看来,那绝对是最为不智的选择! 不过阚棱虽然不赞同杜伏威的这个决定,但作为杜伏威的义子,同时也是杜伏威的部将,阚棱只有提出谏言的资格,却没有反对杜伏威决定的勇气!所以不管阚棱是如何看法,对于杜伏威的决定以及整个决定所带来的后果,阚棱也只能是默默接受。 心中思索了片刻,阚棱对西门君仪说道:“所以我这次才会有意让辅公佑率领援军去岳阳,等辅公佑离开之后,我就会肃清历阳城内所有辅公佑的亲信与支持者!没有了这些人,辅公佑也不过是一只没牙的老虎,有何惧哉!” 西门君仪也是以智谋见长,但他更擅长的是行军布阵,对于这种阴谋手段却并不了解,不过听阚棱说得这么明白了,西门君仪也是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那明日” “明日你便随辅公佑一道出!切记一定要看住辅公佑,不要让他中途回来!只要等我把他的亲信、爪牙全都清除了,接下来就该是收拾这头老狐狸的时候了!”说着这话,阚棱双目闪烁着迫人的精光,双手用力握紧,斩金截铁! 第七百七十话 装病 第二日一大早,西门君仪便是早早来到了辅公佑的府邸门口,看着那紧闭的大门,西门君仪不由得冷笑了几声,他当然很清楚,辅公佑并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历阳,但眼下却是不容得辅公佑拒绝!特别是昨天听阚棱说明白了他的用意之后,西门君仪就已经是打定了主意,今天就是绑,也要把辅公佑给绑走! 虽然现在辅公佑在历阳的实力比不上阚棱,但阚棱和西门君仪也是不得不承认,作为这么多年来一直辅佐杜伏威左右的副手,辅公佑在历阳楚军当中的威望却不是阚棱、西门君仪这样的年轻后辈能够比得了的!阚棱想要剪除辅公佑留在历阳的那些心腹爪牙,那就必须将辅公佑给调离历阳!这样那些人才能成为一盘散沙,任由阚棱收拾! 在大门前等候了片刻之后,眼看着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却还是没有等到辅公佑出门。???&bsp;&bsp;西门君仪见了,也是不由得眉头一皱,回过头对身后的亲兵吩咐了一句:“你!前去叫门!请辅将军出!” “喏!”听得西门君仪的命令,一名军士立马就是应喝了一声,快步上前,走到那大门前,抬起手就是准备拍门。 “吱呀!”还未等那军士的手拍到门上,就听得吱呀一声,那大门竟是自己打开了!很快就是从里面钻出了一名勾着腰的老管家,看到那准备拍门的军士,那名老管家也是吓了一跳,愣了一下,又是看到在门外的西门君仪等一队兵马,这才是反应过来。 当即那老管家连忙是快步走到了西门君仪的马前,冲着西门君仪就是躬身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这位可是西门少将军?有劳少将军在这里久等了!本来我家老爷应该是今日与少将军一同出的,只不过我家老爷昨夜一个没注意,偶感风寒,如今身体不适,只怕是不能与少将军一同出了!我家老爷说了,就有劳少将军先行一步,等老爷的身体有所好转,再追上少将军,一同前去岳阳!” 老管家说这话的时候那可是态度极为谦卑,就差没有直接将脑袋磕在地上了。而听得老管家的这番话,西门君仪却是始终保持着一脸的冷笑,看着那老管家说话,就好像在看一场猴戏一样。 偶感风寒?身体不适?这样的鬼话也只能是去偏偏三岁孩童吧!那辅公佑年纪虽然有些偏大,可身体却是出了名的壮实,这几日气温也不低,怎么好端端就感染风寒了?分明就是辅公佑不肯离开历阳,故意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西门君仪既然看穿了辅公佑的这点把戏,自然也不会上当,立马就是冷笑了几声,对着那老管家就是哼道:“辅将军身体不适?呵呵,那我身为晚辈,自然是要前去看望一下!” 说完,西门君仪便是翻身下马,直接迈开大步就是要往府内闯!你辅公佑不是要装病么?那我就直接闯进去,揭穿你的谎言!看你还有没有脸装病! “哎呀!少将军!你,你,你不能进去啊!”那老管家显然也没想到西门君仪竟然会如此,也是被吓了一大跳,愣了一下之后,连忙是上前要拦住西门君仪,只不过他这老胳膊老腿的,又怎么可能拦得住西门君仪?更何况西门君仪身边还有那些如狼似虎的军士,一下子就是把那老管家给赶到一旁,一拥而上,直接就是闯进了数十名军士。 “站住!站住!你们是什么人!”突然间闯进来了这么多人,而且还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那府内的下人、婢女自然是被吓得够呛,特别是看到西门君仪他们一个个面色不善,哪里敢上前拦阻,只能是在旁边吆喝了几句,机灵点的则是转身跑到内院去通禀了。 “站住!”眼看着西门君仪长驱直入,马上就要闯到内院去了,终于一名中年男子上前挡住了西门君仪的去路。只见这中年男子卖相倒是不错,一脸仙风道骨的,还穿着一身质地不错的道袍,就这么挡在了西门君仪的面前,对着西门君仪喝道:“你们怎敢在此放肆?这里可是辅伯的府邸!” “哼!”西门君仪看着眼前这中年男子便是冷哼了一声,不过却也没有继续直接硬闯,他当然认得此人,此人叫做左游仙,乃是一名游方道人,与辅公佑结交多年,深得辅公佑的器重,一直留在辅公佑的府中。 虽然这个左游仙在历阳城内也算是小有名气,但西门君仪却是知道,此人不过是个坑蒙拐骗的神棍罢了!在结识辅公佑之前只是一个靠着算命骗人的假道士,后来仗着辅公佑的庇护,更是在历阳城内招摇撞骗,对于这样的人,西门君仪自然是看不上眼了。 不过看不上眼归看不上眼,但西门君仪现在多少还要顾忌辅公佑,对这左游仙倒也没有太过无礼,见到左游仙挡住了去路,西门君仪冷哼一声过后,便是说道:“见过道长!我等此来,乃是听闻辅将军感染风寒,身体不适,特来探望而已!” “探望?呵呵!”左游仙笑了笑,随手提着一柄拂尘搭在了肘窝上,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西门少将军这探望病人的方式,还真是独特啊!” 左游仙这话分明就是在讥讽西门君仪硬闯的举动太过无礼,而西门君仪却也不在乎,反过来冷笑道:“辅将军与我义父相交多年,若是我义父在,也不会计较这些旁枝末节的!” 西门君仪这话里头有所暗指,提了一句杜伏威,当即左游仙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忌惮,随即又是笑着说道:“少将军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这不是楚王不在这里嘛!辅伯现在身体不适,也不适宜去见外客,少将军若是体谅,就请暂且回去吧!少将军的好意,贫道会转告辅伯的!” 说话间,左游仙就是要送客了,只不过西门君仪又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当即西门君仪就是上前一步,冷笑着看着左游仙,哼道:“道长此言差矣!昨日辅将军与我们兄弟商议好了,今日便要辅将军率领援军前往岳阳援救楚王!现在援军都已经准备齐当,就等辅将军一人了!辅将军却是在这个时候病了,那可是太不合适了!于情于理于法,我都当亲自看望一下辅将军才是!” 西门君仪也是干脆挑明了话头,就差没直接说出自己怀疑辅公佑是在装病了!左游仙显然也没想到西门君仪竟然会如此直接,也是不由得脸色一变,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而趁着左游仙这一愣,西门君仪立马就是迈开了步子,直接从左游仙的身边闯了过去,左游仙反应过来的时候,别说是西门君仪了,就是西门君仪手下的那些军士也都闯进去了大半! 左游仙见了,立马就是脸色大变,直接就是喊了起来,同时也是快步追上去:“站住!站住!你们不能这样硬闯!站住!来人啊!来人啊!” 左游仙这么一囔囔,那内院里面终于是窜出了不少身着铠甲的军士,这些都是辅公佑安排在府内的亲兵、护卫,听得左游仙的喊话,立马就是上前拦住了西门君仪的去路。 而这回西门君仪也是完全失去了耐心,大手一挥,不用开口,他身后的那些军士也是纷纷扑上前去,直接就是和那些亲兵、护卫厮打起来!双方都很自觉地没有亮出兵器,只不过这样一扭打,就没人拦住西门君仪了,而西门君仪也是大步流星地往里面闯,大有不见到辅公佑誓不罢休的意思! “站住!西门君仪!你这是什么意思!”眼看着西门君仪就这么不停地往内院深处闯去,一把怒喝声突然从前面响起,紧接着就看到一人出现在了西门君仪的面前,再次将西门君仪给拦了下来!这回西门君仪也是站住了,因为这挡在他面前的,正是之前避而不见的辅公佑! “咳咳!西门君仪!你,咳咳,你,你这是干什么?咳咳咳咳!你竟然敢在这里如此放肆!”辅公佑就这么阴沉着脸站在西门君仪的面前,身上穿着一身棉袍,头上裹着一块白巾,脸上也是一脸的病容,一边咳嗽一边指着西门君仪呵斥起来,看上去好像是真的病了! 见到辅公佑的这副模样,西门君仪一开始还是满脸的冷笑,很快便是化作了一脸的狐疑,看辅公佑这模样,好像还真的是病了? 不过西门君仪很快又是收起了狐疑之色,不管辅公佑是真病还是装病,西门君仪都不放在心上!本来就把辅公佑看作是敌人,西门君仪心里头自然也不会有丝毫的同情,他还巴不得辅公佑就这么重病不治死了,倒也省了他和阚棱的不少功夫! 虽然心里头是这么想的,但这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当即西门君仪就是对辅公佑躬身一礼,说道:“听闻辅将军身体不适,在下特来看望!” 第七百七十一话 辅公佑出城 “看望我?呵呵!你这看望的方式还真是独特啊!咳咳!咳咳咳咳!”听得西门君仪的话,辅公佑也是不住地冷笑,说的话倒是与先前左游仙说的差不多,显然是早就看穿了西门君仪的目的,所以言出讥讽。? 西门君仪根本就懒得掩饰,冷眼看着辅公佑的样子,片刻之后说道:“我听闻辅将军身体不适,无法领兵出征。不过现在看来,辅将军的精神还算是不错,想来,待会出征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就请辅将军跟我一块走吧!” 西门君仪完全不在乎辅公佑这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他的目的就是要将辅公佑带离历阳,好让阚棱对城内辅公佑的手下动手!所以西门君仪直接就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意思也是在明确不过了,就是要强行带辅公佑走! 听得西门君仪的这番话,辅公佑的那张惨白的脸顿时就是气得泛起了两片红晕,忍不住大声喝道:“我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你还要我领兵出征?” “辅将军这个样子也没有什么不妥啊?”西门君仪却是对辅公佑的怒喝完全没有反应,板着脸,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看辅将军的气色还是很不错的!若是辅将军还是觉得身体有什么不妥的话,也没关系,军中自备有医师,随时可以为辅将军医治!” “竖子!你竟然敢”见到西门君仪竟然敢如此对待自己,辅公佑那简直快要气疯了,竖起了眉毛,当场就要冲上来,大有要和西门君仪拼命的架势。只不过西门君仪却是一点也不怕,就算辅公佑是装病的,真要动起手来,自己这年轻力壮,怎么会怕辅公佑? “辅伯!息怒!息怒!可是对身体不好啊!”这个时候,左游仙终于是追上来了,看到辅公佑这要动怒了,立马就是快步上前,拦住了辅公佑,然后冲着辅公佑说道:“辅伯!可是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息怒!” 显然左游仙在辅公佑的心目中的地位可是不低,这么劝说了几句,辅公佑总算是渐渐压下了心头的怒火,狠狠瞪了一眼西门君仪,深吸了口气,沉声喝道:“好!好!楚王教出来的好义子!好得很!我倒是还真要亲自去一趟岳阳!咳咳!我要亲口去问问楚王!他,咳咳!他,咳咳咳咳!你们做得这些事,他要如何给我一个交代!” 辅公佑显然也是怒气未消,只是暂时压在了心里而已。对于辅公佑的话,西门君仪却是一点也不在乎,他和阚棱若是真的怕辅公佑去告状,又怎么敢如此谋划?当即西门君仪就是嘴角一翘,然后身体一侧,就是对辅公佑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辅将军!请!” “哼!”辅公佑冷哼一声,立马就是迈开步子,准备跟着西门君仪出府,不过他才刚迈开步子,却是被旁边的左游仙一拦,笑着对辅公佑说道:“辅伯,你可是病糊涂了!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出去呢?更不要说此去可是要去领兵出征呢!至少,你也得穿上铠甲吧?” 左游仙这么一提醒,西门君仪和辅公佑这也才是都反应过来,可不是嘛!辅公佑这一身棉袍不就是在家中穿着休息的衣服,这要是穿出门都有些不太像样,更不要说是要领兵出征了。 辅公佑又是轻咳了几声,狠狠瞪了一眼西门君仪,显然是把自己刚刚的失态归罪于西门君仪的冒犯了。随即辅公佑便是直接转身就往身后的一个院子走去,看来是要准备换衣服了。 这回西门君仪倒是没有拦着,毕竟辅公佑也的确是应当换上衣甲才能出门才是。只是停顿了片刻,西门君仪眼珠子一转,又是迈开了步子,跟着辅公佑的后面就是往那院子里面闯。 “嗯?少将军!你这是何意啊?”看到西门君仪的动作,那左游仙也是立马一个箭步上前,直接就是拦在了那院子的门口,挡住了西门君仪的去路,笑着说道:“这里面可是辅伯休寝的厢房,里面还住着辅伯家中女眷,少将军既是外人又是男丁,这样横冲直撞地进去可是有些不太合适吧?” 左游仙说得倒也是在理,不过西门君仪却并没有止步,他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感觉辅公佑好像是在耍什么花样!脚下不停,口中喝道:“辅将军身着衣甲,只怕那些女眷不懂如何穿着衣甲,还是我亲自去帮帮辅将军吧!” 西门君仪仓促间也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辅公佑本就是行伍出身,他身边的女眷岂会不懂得为他穿戴衣甲?不过西门君仪也只是随口说出一个由头,根本就不在意这个借口说不说得通,脚下根本就没有停住,硬生生就是挤着闯进了那院门,然后径直就是朝着院子里面的厢房闯了进去! 那左游仙只不过是一个道士,哪里挡得住西门君仪的硬闯,被西门君仪的肩膀撞了一下胸口,就这么直接给撞倒在地!疼得那是龇牙咧嘴、倒吸冷气,半天都爬不起来,更不要说是继续去拦住西门君仪了。 “哐!”西门君仪撞开房门,就闻到这屋内一阵浓重的药味,加上这屋内似乎还烧了碳炉,温度比屋外要高出不少,西门君仪也是觉得两眼有些朦胧,晕乎乎的感觉。 “西门君仪!你这是欺人太甚!”一声冷喝从耳边响起,同时还有几声女子娇弱的惊呼声,应该是辅公佑的女眷吧! 听得这冷喝声,西门君仪循着声音方向往屋内一看,就看到辅公佑正背对着自己,身上的棉袍已经脱下,只是套上了胸甲。旁边还有几名年轻貌美的女子,正在为他穿戴其他的铠甲,只是西门君仪这突然闯进来,也是把她们给吓了一跳,都是满脸惊讶地定在那里。 见到辅公佑在穿戴铠甲,西门君仪却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样子,抬起双手,就是冲着辅公佑拱了拱手,说道:“辅将军息怒!我只是担心辅将军身体不适,无人帮忙穿戴铠甲,所以想来帮帮忙而已!” 西门君仪又是丢出了这么一个借口,既没有丝毫歉意的样子,更是没有离开这厢房的意思,竟是就打算一直这么站在这里看着辅公佑! “哼!”辅公佑显然也知道西门君仪是不可能走的了,倒也没有硬逼西门君仪离开,就这么背对着他,冲着左右的女子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动作快点!想要冷死我吗?” 听得辅公佑的冷喝声,那几名女子又是吓了一跳,她们都是辅公佑的妾侍,自然不敢忤逆辅公佑,连忙就是拿起铠甲为辅公佑穿戴,最后一名女子拿起了头盔,小心翼翼地往辅公佑的脑袋上一戴。 “嘶——!”头盔刚刚戴下,就听得辅公佑突然倒吸了口冷气,好像是被这头盔弄疼了,直接扭过身子,挥起手,一个巴掌就是甩在了那女子的脸上! 那年轻女子长得也是十分美貌,可辅公佑显然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意思,这一巴掌甩得极重,打得那女子整个人就这么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好半天都没有个反应,竟是就这么痛晕了过去! 见到辅公佑竟是下如此重手,西门君仪虽然知道这也不关他的事,但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低头看了一眼那女子,然后抬起头望向了辅公佑。而辅公佑此刻也是转过身子,面朝着西门君仪,却是一只手捂着脑门,低头直哼哼,同时指着那女子就是怒喝道:“贱婢!你想要害死我不成?来人啊!把她给拖下去!狠狠地打!打到没命为止!” 那女子也是好不容易才恢复了过来,听得辅公佑的命令,顿时就是一双美眸一翻,就这么吓晕了过去! 西门君仪见了,眉头又是皱了一下,然后对辅公佑说道:“辅将军!军情紧急,就不要为了这些琐事耽误时间了吧?” 在西门君仪看来,辅公佑很有可能是为了拖延时间,才故意搞出这么一桩事的。而且西门君仪也不愿看到这么一个年轻女子就因为犯了一点小错,被辅公佑给虐杀。 听得西门君仪这番话,辅公佑的身子也是立马顿了顿,冷哼了一声,伸手就是从旁边那已经被吓坏了的女子手中夺过了自己的佩刀,迈开步子就是直接往屋外走去,反倒是将西门君仪给丢在了身后。 见到辅公佑的举动,西门君仪也是不由得冷笑了一声,知道自己还真是揭穿了辅公佑的小手段,满脸不屑地摇了摇头,对于旁边那些貌美的年轻女子也没有多看一眼,迈开步子就是直接跟了上去。 这一路跟着辅公佑就是到了城外,那早已经准备好了的一万援军已经是随时可以出。不过辅公佑却是根本没有多说什么,似乎还在生西门君仪的气,一到军中,便是直接往军队里面一钻,什么事也不管。 西门君仪见了倒也不恼,他只要监视辅公佑离开历阳就行了,下令大军出征,西门君仪又是扭过头对身后的一名军士吩咐了一句:“回城禀告,辅公佑已经出城!可以动手了!” 第七百七十二话 计划受挫 这次对付辅公佑的计划,阚棱也是准备了很久,早就有了周密的计划!包括谁是辅公佑的亲信?哪支兵马是听命于辅公佑?这些情报,阚棱也是早早就算计得清清楚楚,就等着辅公佑一走,这些爪牙没有了主心骨,便可将他们一一剪除! 西门君仪送来的消息一到,阚棱也是立马吩咐下去,整个历阳城内他所作出的布置一下子全都启动起来了!至于阚棱,却是一直守在自己的府邸,在幕后做全盘操控! “少将军!城南军营已经全部包围!暂时没有异动!” “少将军!冯惠亮的府邸已经包围,只等少将军命令,便可进府擒拿!” “少将军!陈当世、徐绍宗、吴骚三人正在前往城北军营的路上,城北军营内已经做好了埋伏,只等三人一到,便可将他们擒拿!” “少将军!东城门已经控制住了,孙安已经捉拿!” “少将军!陈正通的府邸已经搜过了,陈正通并不在其府上,但已经拿住了陈正通的妻儿!” 一道道情报由部下纷纷禀告上来,至少在现在看来,还全都是好消息,听得阚棱也是放心了不少。 整个历阳城内共有楚军近七万余人,真正听命于辅公佑的兵马其实并不算多,最多也就是九千余人,这也是辅公佑一直以来不敢与阚棱撕破脸皮的原因!但辅公佑真正可怕的却不是这点,辅公佑是最早跟随杜伏威起兵的左右手,加上辅公佑的年纪还比杜伏威大一些,这些年来一直尽心辅佐杜伏威,所以辅公佑在楚军当中的威望特别高,军中也有不少将领都是辅公佑的嫡系! 只要辅公佑不是公开谋反,楚军上下支持辅公佑的人可是绝对不少!若是阚棱敢无凭无据地对辅公佑下手,那到时候辅公佑的那些亲信们在军中煽动军心,必定会令得历阳城兵马哗变,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阚棱若是要对付辅公佑,就必须先剪除辅公佑的那些爪牙、亲信,没有了这些助力,再来对付辅公佑,绝对是事半功倍! 见到之前所有布置都是做好了准备,而且没有出什么岔子,一直端坐在自己的书房内,心中紧张得不得了的阚棱终于也是长舒了口气。缓了口气之后,阚棱再次将上身坐直了,仰起头,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些部下喝道:“传令下去!先将冯惠亮等叛将全部捉拿下狱,如有反抗,就地格杀勿论!” 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阚棱两眼那是寒光爆射,透着丝丝寒意! 这些支持辅公佑的将领官职不一,但全都是历阳城楚军当中的中坚力量!先就是要将这些将领拿住,这样就不会惊动城内的兵马,降低了军中哗变的风险!所以阚棱也是直接给这些人冠上了叛将的罪名,自然也是不惜一切要将这些人全部拿住! “喏!”听得阚棱的命令,那些部下也是立马领命下去,而等到所有人都退下之后,阚棱这才是松了口气,身子一下子就是放松了下来,靠在了身后的靠背上,却是忍不住兴奋地挥了挥拳头! 辅公佑现在不在历阳,这才是此次行动成功的最大保障!没有了辅公佑牵线,这些将领军官就是一盘散沙,完全可以分而击之! 等了约莫半个多时辰,就听得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踏步声,本来就等得有些不耐烦的阚棱立马就是眼睛一亮,直接站起身,满脸期待地看着房门。眼看着几名部下快步推门进来,阚棱就是忍不住先开口:“怎么样?可是将那些叛将都给拿住了?” “少将军!冯惠亮并不在府中!不仅如此,冯惠亮的妻儿老小也全都消失不见了!”阚棱的问话刚刚说完,其中一名部下立马就是半跪了下去,冲着阚棱就是喝了一声。 “什么?怎么可能?”听得这个回答,阚棱脸上的笑意立马就是冻住了,紧接着便是一声惊呼,脸上刷的一下就是变得一片铁青! 冯惠亮乃是辅公佑手下最为得力的支持者,在整个楚军中都算得上职位比较高的将领了,甚至仅次于阚棱、西门君仪这些杜伏威的义子之下!同样,冯惠亮也是这次阚棱行动中最主要的目标!能不能将冯惠亮拿下,意味着阚棱这次行动是否成功! 所以,为了抓住冯惠亮,阚棱可是早早就在冯惠亮的府中布置了不少眼线,监控冯惠亮的府邸,根据之前的情报,冯惠亮应该是待在自己的府上才对!而且他的妻儿老小也都在府中,阚棱也是做好了打算,就算是抓不住冯惠亮,也可抓住他的妻儿老小来挟持啊! 可现在一句不见了,就让阚棱的苦心安排一下子全都落了空,这让阚棱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当即阚棱也是维持不住之前的冷静了,立马就是喝道:“赶紧去查!一定要找到冯惠亮的下落!他肯定还在城内!快去!” 昨天的会议,冯惠亮还从头到尾都参与了,所以冯惠亮现在绝对还在历阳城内!阚棱也是有些着急地喊了起来,让那名部下去追查! 那名部下慌慌张张退下去之后,另外一名跟着一块进来的部下却是站在原地,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不敢抬头看阚棱。见到这名部下的模样、举动,阚棱心头跟着也是升起了一丝不详,皱着眉头喝问道:“说!到底怎么了?” 显然刚刚阚棱大雷霆的样子也是把这名部下给吓坏了,哆嗦了一下,有些不敢抬头去看阚棱,只能是低着脑袋,小心翼翼地说道:“少,少将军,那,那孙安,孙安在押解的路上,被,被,被人给救走了!” “什么!”一听到这个消息,阚棱一下没忍住,直接咬牙用力一甩双手,竟是直接将自己面前的书桌给掀翻了!若是之前那本该抓住的冯惠亮,结果没抓住,倒也还能说得过去,可眼下这本来已经抓住的人,却是被人给救走了,这就令阚棱无法接受了! “少将军息怒!”那名部下顿时就是吓得哐的一下跪在了地上,连连朝着阚棱磕头求饶。那名叫孙安的将领,就是在他面前被人给救走的,这要是追究起来,自己自然是要承担最大的责任!他连忙是喊道:“是,是陈正通!是陈正通救走了孙安!属下,属下不是陈正通的对手!少,少将军饶命啊!” “陈正通?”听得这个名字,阚棱顿时就是气得咬牙切齿,直接上前一把将那名部下的衣领给揪住,就这么硬生生将他给揪了起来,眼对眼鼻尖对鼻尖地怒喝道:“赶紧去把他们两个抓回来!听到没有!若是抓不回来,那我就,杀了你!” 最后三个字,阚棱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哼出来的,说完之后,也不管那名部下的脸色变得有多苍白,直接用力一推,就把他给推在地上,然后扯着嗓子就是吼了起来:“滚!给我滚!滚!滚!滚!” 那名部下被阚棱给吓得那是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哪里还敢有半刻耽搁,阚棱看着那转眼就跑得没影的部下,也是忍不住喘着粗气,过了好半天才是慢慢冷静下来。 本来阚棱那也是一贯很冷静的,可现在却是突然变得这么冲动易怒,那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之前那么多的安排,在阚棱看来,今日的计划本应该是做得一帆风顺才是,可没想到这才刚开始行动,就接连出现了两个意外。虽然现在看来好像还不足以影响大局,但阚棱此刻心里头总是有种莫名的不祥预感,似乎今日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生! “来人!来人!”心里头越想越觉得不安,在书房内来回走了十多趟之后,阚棱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直接冲着外面吆喝了一声,很快就有几名军士跑了进来。 不等那几名军士向自己行礼,阚棱就是直接喝道:“传令下去,召集城东、城北军营的兵马,立刻前往城南军营!切记,做好作战准备!” 城东、城北军营的兵马大多都是阚棱的亲信掌控,唯有那城南军营当中的将领、军官多是辅公佑的亲信。当然,这也是阚棱这段时间特意做出的安排,就是为了等到今日这个时机,来个一网打尽! 本来阚棱是想等到将那些将领全都擒住,再去对付着城南军营,可现在接连出事,也是令阚棱有些等不及了,干脆便是将这个行动提前了!只要控制住了城南军营的兵马,那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 阚棱的命令下达之后,部下也是执行得很快,阚棱一走出自己的府邸,就看到自己的一队亲兵就已经在门口听令。当即阚棱便是直接翻身上马,带着这队亲兵护卫,朝着城南军营方向进! 不过阚棱却是没有现,就在他府邸大门斜对面的一个巷子口,一名衣着褴褛的乞丐低着头跪在地上,表面上倒是和一般的乞讨之人没什么区别。只是当阚棱出来之后,这名乞丐那一直低沉的脑袋却是突然抬起了几寸,眼角放出了一道寒光,直接望向了那正纵马离开的阚棱身上!不过很快这名乞丐便是继续低着脑袋,只是他的身子却是悄然往那巷子口里面钻,片刻之后,这名乞丐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就仿佛以前从没有这个人一般! 第七百七十三话 冲进去 历阳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阚棱从府衙出前往城南军营,也还要一段路程,更何况还要讲城东、城北两处的兵马调到城南来,就算是阚棱手下兵马度再快,那也是花了至少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 ???&bsp;&bsp;? 眼看着前来围剿的兵马都已经到齐了,那前方的城南军营也是被团团围困,阚棱这才是深吸了口气,站在街口的一间高楼之上,隔着窗户看着街对面的那座军营,眉头却又是不由得紧皱起来。 之前耽搁了那么久,此刻也已经是傍晚时分,眼看着日头西落,天色也是渐渐暗了下来,可这前方的军营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一开始的时候,还有零星的士卒会在军营里面走来走去,可现在已经是看不到一个人影了,甚至连营地里面应该点起的火盆也都是没有动静。整个军营此刻就仿佛是空荡荡的,好像根本就没人在里面一样! 先前捉拿冯惠亮等人就已经是一一遭到阻碍,未能成功,现在这城南军营又是这样一个情况,令阚棱心头的不安也是越来越浓,本来已经是下定了的决心,可现在却是不知道为何有种想要放弃的冲动。 阚棱用力甩了甩脑袋,立马就是将这点冲动心思给甩开,他很清楚,事到如今,自己已经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之前他下令去抓冯惠亮等人,就等于是将他与辅公佑之间那层窗户纸给撕破了,若是不能将辅公佑的爪牙剪除,等到辅公佑回来,那将会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少将军!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见到阚棱就这么站在窗户边看着对面的军营,却是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后的几名副将也是有些忍不住了,还是上前提醒了阚棱一声。 “嗯!传令下去!冲进去!将军营内所有人,全部缴械拿下!如有违抗!杀无赦!”阚棱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做出了决定,这军营现在如此怪异,肯定是出了什么阚棱现在还不知道的变故!考虑到这个军营内有太多辅公佑的亲信,阚棱也是必须要痛下杀手,这种时候,妇人之仁是绝对要不得的! “啊?”听得阚棱的这个命令,那几名副将却是吓了一跳,一时间竟都没有听从阚棱命令下去的意思,反倒是犹豫地相互看了一眼,最后其中一人忍不住对阚棱问道:“少将军,这,这,当真要,杀无赦?这会不会,会不会” 这几名副将会有所犹豫也是正常的,毕竟现在辅公佑可没有做出任何背叛杜伏威的举动,这样去清楚辅公佑的党羽,在名义上就有些说不过去!若是以雷霆之势,直接拿住了那些脑,这样来个先斩后奏,也能说得过去。可就这么强行冲进军营,还要大开杀戒,这可就有些过火了吧!毕竟阚棱现在也只是暂代杜伏威的职权,却并不是杜伏威本人,倘若惹得军中将士们不满,那可是很有可能会出现军中哗变的啊! “嗯?”听得身后的副将提出疑虑,阚棱立马就是眉头一皱,扭过头看了一眼那几名副将,脸色刷的一下就是沉了下去,沉声喝道:“怎么?难道我说的话,你们都听不懂?” “不不不!”听得阚棱这带着浓浓不满之意的质问,那几名副将立马就是摇头摆手,哪里还敢多问一句?这要是招惹到了阚棱的不满,那可就糟糕了!当即这几名副将立刻朝着阚棱躬身一礼,然后便是慌忙离开,不敢再多留半刻! 阚棱再次松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动用如此强硬的手段,但眼下阚棱也只能是一条路走到底!想到这,阚棱忍不住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却是一封信笺,慢慢打开那信笺,上面熟悉的笔迹也是映入了阚棱的眼帘。 这是杜伏威写给阚棱的密信,这封密信也只有西门君仪与阚棱两人知道,而信中的内容更是只有阚棱才知道!在这封密信当中,杜伏威交代了让阚棱暗中出手,将辅公佑的实力剪除,最后甚至在得手之后,最好是将辅公佑给杀了,以绝后患!而最重要的是,杜伏威特别交代了,这件事必须要暗中进行,绝对不能暴露了杜伏威才是幕后指使者这件事! 也就是说,今日阚棱所做的这一切,表面上好像都是阚棱自把自为,可实际上,全都是杜伏威所下达的命令!身为杜伏威的养子,阚棱从未想过要违抗杜伏威的任何命令,自然是要遵从! 看了一眼信笺上的内容,阚棱再次将这封信笺给折叠好了,又是收回到了怀中。长长地深吸了口气,用力握住了腰间佩剑的剑柄,然后再紧紧盯着窗外的军营看了一眼,一咬牙,便是直接转身往屋外走去。阚棱这是临时做出了决定,他要亲自领兵冲进去! 阚棱这临时做出的决定,也是把那几名正在下达阚棱命令的副将给吓了一跳,不过他们也只能是听从阚棱的命令,况且,有阚棱坐镇,他们也能少点干系,何乐而不为? 阚棱召集了两个军营的兵马,足足也有数万人之多!这军营周围的街道也早就被阚棱给控制了,随着阚棱的军令下达,前一刻还空荡荡的街道立马就是挤满了全副武装的军队! “冲进去!”在军队最前面的阚棱看了一眼身后的将士,锵的一声就是拔出了腰间佩剑,迈开步子率先朝着军营冲了进去。而随着阚棱这一声令下,数万将士自然也是紧随其后,有如那黑色的潮水一般,直接涌入了军营之中! 奇怪的是,阚棱他们冲进军营这么大的响动,可是这军营之内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特别是靠近军营门口的那几座营帐,随着阚棱他们冲进营地之后,第一时间便是闯进这些营帐内,竟是现这些营帐竟然全都是空的! “怎么回事?人呢?人呢?”亲自冲进一个营帐,却是见到那营帐内竟是空无一人,阚棱也是又急又怒,冲出营帐之后,冲着那几名副将就是大声喝问起来。 那几名副将也是被阚棱给问得哑口无言,毕竟看之前阚棱就有过交代,让他们密切监视整个营地,现在出现这种状况,他们自然要承担责任! “会不会,会不会还在后面?”其中一名副将唯唯诺诺地指了指军营深处,这话也是令得其他几人都是亮起了希望的目光。 “哼!”阚棱也不好否认这名副将的猜测,毕竟这军营也还只是搜索了不到一半,军营中间设立一个校场,在校场另一头还有大半个军营的位置。先前那些士兵就在军营,那也是阚棱亲眼看到的,人总不可能会凭空消失。当即阚棱也是提起佩剑,朝着校场另一头一指,喝道:“快!继续搜!” 阚棱的命令出口,那些将士们自然不敢不听,而且阚棱还是身先士卒,冲在了最前面,那些将士们自然也只能紧随其后,一窝蜂朝着军营深处冲了过去! 眼看着阚棱就要冲过校场,突然,一声梆子声响起,紧接着就听得呼啦一片声响,那校场另一头的大片营地,前一刻还是一片漆黑,可转眼间就是亮起了无数的火光!却是那些在营帐之间的火盆被点亮,将整个营地也是照得亮如白昼! 这个时候,日头也早已经落下山,月亮更是早已经高挂夜空,今夜显然并不是什么好天气,厚厚的云层几乎将整个夜空都给遮住了,以至于先前这军营内都是伸手不见五指! 现在突然亮起了这么多火光,阚棱等冲在前面的人都是没有防备,就感觉眼前一片强光,下意识地就是捂住了眼睛,好半天都看不清前面的情况! “少将军小心!”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是令得阚棱等人吓了一跳,虽然看不清前面到底生了什么事,但在阚棱左右的那些副将还是十分尽忠地扑上来,挡在了阚棱的面前,想要用自己的身体保护阚棱。 “哈哈哈哈!”只不过这些副将的举动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前方也并没有什么异常来伤害阚棱,倒是响起了一片长笑声以及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阚棱很快便是恢复了自己的视力,眯着眼睛立马朝着前方望去,却是见到前一刻那还是空荡荡、黑漆漆的军营,这转眼间,就是灯火通明,那营帐之间也是挤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足足有七八千人,正是这城南军营里面的士兵! 只见这些士兵一个个都是手持兵刃、满脸警惕地看着这边,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浓浓的敌意!就仿佛双方之间并不是同属于楚王杜伏威的同僚战友,而是随时都可能拼命厮杀的敌人! “你们,想干什么?要造反吗?”看到这么一幕,阚棱心头也是咯噔一下,越觉得不妙!这些士兵的模样,分明是早有了防备!只是,这又怎么可能?心里头有些惊慌,但阚棱脸上却还是保持着冷静,阴沉着脸,大声呵斥了起来。 第七百七十四话 谁造反? “造反?呵呵!少将军这话倒是说得稀奇!”随着阚棱这番呵斥说出,那些城南军营的士兵们却是没有半点惊慌失措的样子,而是依旧冷眼看着阚棱。&bsp;&bsp;紧接着,又是那把笑声响起,紧接着就看到从那些士兵当中走出了几名身穿铠甲的战将,其中一人一边冷笑着一边朝着阚棱说道:“这里是城南军营,反倒是少将军,带着这么多人马,突然闯到这里来,究竟是意欲何为?我看倒是有点像是少将军要造反吧!” “是你?陈正通!”阚棱一眼就认出了说这番话的,正是辅公佑手下的爪牙之一,先前情报中突袭就走孙安的楚军将领陈正通!而紧接着,阚棱也是认出了其他几名将领,也同样都是辅公佑的爪牙、亲信,其中就有军职不低的冯惠亮! 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冯惠亮、陈正通,现在却是突然出现在这里,阚棱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自己的计划出了什么纰漏!不过阚棱也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很快便是冷静了下来,阴沉着脸,目光在那几名将领的脸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陈正通的身上,沉声喝道:“陈正通!你之前私自劫走了叛将孙安!乃是叛将同党!我们这次闯进来,就是要捉拿你与孙安两人的!” 阚棱倒也算是有几分急智了,一下子就想到先把自己闯进军营的由头给定下来,这样在道理上自己也就站住了脚跟!虽说阚棱也想过要强行拿下对方,但眼下双方对持,自然是能够尽量减少冲突和伤亡,那也是再好不过了! “哈哈哈哈!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听得阚棱的话,陈正通立马就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阚棱就是笑道,而紧接着,从陈正通身后又是钻出了一名将领,正是最早被阚棱拿下的孙安! 在一干将领当中,孙安的职位算是不怎么高的,本人也是长得不起眼,这也是阚棱敢最先对他动手的原因。而阚棱也是没想到,之前自己已经给孙安定下了叛将的罪名,这孙安竟然还敢站出来!只见孙安站出来之后,立马就是指着阚棱破口大骂起来:“阚棱!你说我是叛将!那我就要问问了!我孙安究竟怎么成了叛将?我如何背叛楚王了?” 孙安这一番质问,也是令得阚棱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毕竟他现在的计划,就是要以雷霆之势收拾了冯惠亮等人,这抓孙安,那也只是一个随便找了个由头。现在要阚棱突然说出孙安究竟是怎么成了叛将的,阚棱还真是说不出口。 阚棱这突然为止语滞,也是令他脸色刷的一下阴沉了下去,变得更加难看,当即阚棱也是一咬牙,也不再顾忌什么了,直接举起手中佩剑,朝着冯惠亮等人一指,喝道:“你们背叛楚王!私通敌人!现在还敢明目张胆地造反!来人啊!将这些叛将拿下!如有违抗,视为叛将同党,格杀勿论!” 阚棱也是不再和冯惠亮他们讲究什么口舌之利了,那叛将的大帽子也是毫无理由地强行扣在冯惠亮他们的头上,甚至还有意怂恿那些城南军营里面的士兵反叛过来。 只是令阚棱有些意外的是,自己这样一说之后,对面那些士兵当中,竟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连一个犹豫的人都没有出现,所有人都是冷冰冰地看着自己,似乎根本就不相信阚棱刚刚所说的话!反倒是在阚棱身后,那些跟着一块来的士兵们,在听得阚棱的话之后,不由得有些犹豫起来。 虽说双方并不是同一个军营里的士兵,但大家都是杜伏威手下的楚军士兵,本就是军中同僚、战友。这好端端的,阚棱却是要他们自相残杀,一时间,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少将军的命令吗?少将军是楚王义子,楚王让他暂代历阳之事!少将军说了,他们是叛徒!那他们就是叛徒!你们不听少将军的命令,难道你们也想背叛楚王?难道你们也想造反?”见到身后的士兵都有些动摇了,阚棱身后的那些副将们也是急了,连忙是高声呼喊起来,鼓动身后的那些士兵动手! 这些士兵既然会跟着阚棱来这里,自然也都是愿意听从阚棱的指挥,现在又是听得这几名副将的鼓动,那些士兵们也是渐渐丢下了心中的犹豫,开始咬着牙准备上前与昔日战友战斗了! “住手!统统住手!”就在这个时候,在阚棱身后的那些士兵当中,突然就是窜出了一人,虽然同样是楚军士兵的打扮,可当他摘掉头上的头盔,用力往地上一丢的时候,立马就是惹得周围的士兵们一声疾呼。这人自然不是普通的士兵,他也是楚军当中的将领,徐绍宗!只见徐绍宗将自己的头盔丢掉,亮出了自己的模样,冲着周围的士兵喝道:“兄弟们!你们可不能上当了!什么叛徒?难不成,你们眼前这七八千将士全都是叛徒吗?你们若是真的听他们的鼓动,那你们可就真的成了叛徒了!” 徐绍宗在历阳楚军当中,也算是一个比较有威望的中层军官,他这一亮相,不少士兵都是忍不住惊呼起来,先前被鼓动的心思又是不由得动摇了。 “兄弟们!千万不要上当!阚棱!阚棱他才是真正的叛徒!他想要背叛楚王!又要拉我们下水!你们要是听了他的话,等到楚王回来了,那肯定饶不了你们!阚棱他这是要拉着大家伙一块当叛徒啊!”随着徐绍宗的话一说完,另一头又有一人揭开了自己的头盔,竟是楚军将领吴骚! 徐绍宗和吴骚接连出现,也是令得阚棱脸色一白,身子更是忍不住晃动了一下,虽然徐绍宗与吴骚比不上冯惠亮的职位高,但都是军中的中层军官,这样的人反倒是在军中颇有威望!而且也是认识更多的士兵,他们的话,士兵们反倒是更容易听进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一开始的时候,阚棱就是要让人去抓他们,可是没想到后来却是让他们全都给跑了!本来还以为他们都躲在这城南军营里面,却没想到他们竟是如此大胆,就一直乔装躲在阚棱的身边! 有了徐绍宗和吴骚两人开口,越来越多的士兵们开始怀疑起阚棱来,这样的态度变化,也是令得阚棱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了。 不过阚棱倒也没有就此慌乱了,毕竟他不仅仅是杜伏威指派代为管理历阳的人选,更还是杜伏威的义子!有这层身份在,无形中就是要压制着他们一筹!当即阚棱便是直接指着徐绍宗等人喝道:“好啊!没想到,没想到连你们也变成叛徒了!来人!给我杀了他们!” 阚棱的身份摆在那里,不用他解释什么,那些士兵们多多少少还是会更加信任他,所以徐绍宗他们费尽口舌,也只是令得士兵们有所顾虑,可阚棱这么一吆喝,那些前一刻还围在徐绍宗、吴骚身边的士兵们,立马就是往后一退,拉开了与他们的距离!而听得阚棱的命令,那几名副将自然也没有闲着,咬牙切齿地喊了几声,就是提着刀朝着徐绍宗和吴骚杀奔而去! 冯惠亮、孙安等人都是躲在他们手下的士兵保护中,所以阚棱也不好对他们动手,可徐绍宗和吴骚现在却就在自己这边的军中!要对付他们,自然是要容易得多! 见到那些副将朝着自己杀奔而来,而且周围那些士兵当中,竟也有几名阚棱的死忠想要冲上来一块击杀他们两人!徐绍宗和吴骚见了,也是不由得脸色一变,立马就是提起了自己的兵刃,准备迎战! “我倒要看看,谁敢在这里如此肆意妄为?胡乱杀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一声冷喝声从冯惠亮等人的身后响起,声音听上去并不算大,但却是一下子就镇住了那几名副将和想要上前围攻徐绍宗与吴骚的士兵!若是要说得更清楚点,这一声冷喝响起,已经是瞬间镇住了这军营内所有的士兵和大部分的将领! 冯惠亮等人听得这声音之后,立马就是收起了脸上的桀骜,恭恭敬敬地朝着左右退让开来,让出了一人正大步流星地从他们身后走了出来! 而从听到那冷喝声的时候,阚棱的脸色就是瞬间变得苍白、可怕!特别是那五官表情,就仿佛是见到了鬼一样,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那大步流星走出来的那人!最后更是忍不住惊呼起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怎么会在这里?” “哈哈哈哈!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了?”那走出来之人见到阚棱那惊讶的模样,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仰起头,目光又是朝着左右扫了一圈。 “参见辅伯!”见到那人的目光之后,周围的所有士兵,包括了冯惠亮、孙安等将领,全都是齐刷刷地朝着他躬身一礼,齐声呼喝起来! 第七百七十五话 宁死不叛 这突然出现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本来早就应该跟着西门君仪离开历阳的辅公佑! 若非是这军营之内已经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阚棱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个清楚,对方还真的是辅公佑,不会有错! 阚棱以及那几名副将脸上的惊愕,辅公佑自然是看得清楚,哈哈一笑,甚是得意,立马就是朝着周围一招手,哈哈笑道:“行了!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辅公佑在楚军当中的威望那可不是说笑的,从他突然出现的那一刻起,到众人行礼,除了阚棱以及他手下的那几名副将,整个军营之内,所有人都是想辅公佑行礼,就连那些对阚棱死忠的士兵也不例外! 阚棱的脸色也是变得铁青,这才是他之前一直执意要等到辅公佑不在历阳的时候才动手的原因!辅公佑在军中的威望实在是太高了!除非是杜伏威亲自动手,要不然,只要辅公佑一开口,那楚军将士都还不知道一定要听谁的呢! 虽然不知道这明明已经出城的辅公佑,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里,但一看到辅公佑出现,阚棱就知道,自己这次所有的计划,已经全部都成了泡影! 而看到阚棱脸色变得一片苍白之后,辅公佑的脸色就正好相反,那是说不出的得意,眼角的余光闪过了一道杀意。??&bsp;&bsp; 随即又是做了个虚扶的手势,示意众人都站直了身子,然后便是转过头,紧紧盯着阚棱,沉声喝道:“阚棱!楚王待你不薄,收养你,待你如己出!你为何要背叛楚王,更要暗害于我?” 听得辅公佑将这背叛的罪名又是扣到了自己的头上,阚棱顿时就是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对于辅公佑的反击,阚棱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击! 自己这次针对辅公佑的手段,任谁都能看得明白,若是计划成功了,倒也罢了!可问题是最后这计划还是失败了!阚棱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楚军的面,明着说自己是奉了杜伏威的命令,要除掉在楚军中威望很高的辅公佑!若是自己这样说了,且不论这些士兵会不会相信,倘若他们信了,那对杜伏威的声望和名誉也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阚棱对杜伏威忠心耿耿,自然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生,当即阚棱便是苦涩一笑,摇了摇头,张嘴欲言,可又把话给吞了回去。 看到阚棱的模样,辅公佑的眼中立马就是闪过了一道急色,上前一步,冲着阚棱就是喝道:“阚棱!你也算是老夫看着长大的!你的品性,老夫当然了解!你绝非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你若是有什么苦衷,尽管直言!老夫酌情,或许也会放你一条生路!” 辅公佑的这话一说出口,阚棱的心里头立马就是飘过了一道了然。阚棱本就不是笨人,他当然听出来了,辅公佑这是想要什么,分明就是想要借自己之口,来抹黑杜伏威!原先阚棱也只是怀疑辅公佑有不臣之心,可到了现在,阚棱已经是能完全确定,辅公佑就是要背叛杜伏威了! 看出了辅公佑的心思,阚棱又岂会如他所愿?当即阚棱就是两眼微睁,紧紧盯着辅公佑,却是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直接亮起了手中的佩剑,怒喝一声,竟是提着佩剑就朝着辅公佑杀了过去! 阚棱很清楚,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自己也算是百口莫辩了!多说多错,倒不如什么都不说!而今日的局面,阚棱也很清楚,自己是难逃一死了,既然是如此,倒不如和辅公佑拼了! “辅伯小心!”眼看着阚棱动手,辅公佑也是被吓了一跳,而他身后的冯惠亮等人则是纷纷上前,护在了辅公佑的身前,与那阚棱就是战作了一团! 阚棱被杜伏威收为义子,那可是自幼就接受杜伏威的,杜伏威膝下那十余名义子,那可个个都是武艺非凡之辈!阚棱能够在这些义子当中脱颖而出,一身武艺自然是不同凡响,绝对是众人当中的佼佼者!虽说当初王雄诞被称为杜伏威手下第一猛将,但若是要论起武艺,恐怕就算是王雄诞,也不见得是阚棱的对手! 现在阚棱更是抱着必死之心,这施展出来的剑术更是令人眼花缭乱,同时剑气更是凌厉,大为不凡!一开始只是冯惠亮与孙安两人联手去战阚棱,可没想到两人竟是在阚棱的攻击下,立马就是陷入了溃败之势!若非是陈正通及时插手相救,只怕两人都坚持不到十招! 而就算是陈正通上前帮忙,可三人联手却还是抵不过一个阚棱!那阚棱的剑法出奇的凌厉,令得冯惠亮三人完全无法挥出联手的优势,依旧是被杀得节节败退! 周围的将士们见了也都是看得目瞪口呆,虽然他们也知道阚棱很厉害,但却没想到阚棱竟然如此厉害!要知道这冯惠亮、孙安和陈正通那也不是普通战将,在楚军当中也都是有名号的高手!现在三人联手,都奈何不了阚棱?这阚棱究竟要有多厉害啊! “我来助你!”眼看着三人联手也拿不下阚棱,还被阚棱逼得败退不止,辅公佑手下的几名将领也是忍不住了,徐绍宗、吴骚连忙是提着兵刃上前,正是要打算加入战团,一同联手去战阚棱! “休想!”同样是一声吆喝,却是那几名副将上前将徐绍宗和吴骚给拦了下来!他们倒是对阚棱中心,明知道眼下阚棱已经是无力回天了,却也没有丢下阚棱的意思,反倒是继续在这危急时刻与阚棱并肩作战! “好!好!哈哈哈哈!好啊!”阚棱此刻也是完全放弃了自己的生死!见到还有人袁遗与自己一道同心齐力,阚棱也是不由得斗志昂扬,这手下的剑招又是凌厉了几分,陈正通一时不察,竟也是被一剑给挂了彩!所幸受伤也不重,只是一点皮肉,倒也不影响继续作战! “都还愣着干什么?上!”见到阚棱如此骁勇,辅公佑显然是脸色不好看了,其实他也可以煽动周围的士兵一拥而上!阚棱就算是再厉害,那也不是金刚之躯,肯定能够将阚棱给击杀!只是现在冯惠亮等人联手攻打阚棱,本就有些脸面上不好看,若是再要拍士兵上前帮忙,辅公佑还真有些拉不下这张脸! 辅公佑当然不可能亲自上阵与阚棱厮杀,所以他能够做的,就是指派更多的战将上前,联手去战阚棱!而听得辅公佑的命令,又有几名将领冲上前去,与陈正通三人联手,一下六七人围着那阚棱就是上蹿下跳,总算是止住了阚棱那凌厉的攻势!只是就算是如此,阚棱却还是能靠着手中这一柄长剑,硬生生将这么多人的围攻给完全挡了下来! “啊——!”几声惨叫,却是在另一边响起,却是挡住徐绍宗和吴骚的那几名副将,还真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已经是被他们两人给击杀了!而杀了这几名副将的徐绍宗和吴骚两人自然也不敢耽搁,立马就是提着兵刃冲上去,这围攻阚棱之人,又是多出了两个! 可就算是如此,阚棱这边依旧是没有落了下风,这不仅是因为阚棱剑术高、武艺了得,更是因为阚棱此刻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如此一来,更是将他这一身武艺挥得淋漓尽致! 那十余名战将联手去战阚棱,虽然好不容易将阚棱给压制住,可阚棱却是依旧是靠着那凌厉的剑势,一次又一次击溃他们的联手合击! 当然,毕竟是以一敌众,这时间长了,阚棱肯定还是要落于下风的。这一点,阚棱自然也能了解,只是看着敌人辅公佑就在自己眼前,可自己却不能杀了他,阚棱心里头也是极为不甘哪! “呔——!”连着挡下了徐绍宗、陈正通两人的攻击,阚棱后退了一步,两眼看着前方不远处还在观战的辅公佑,顿时眼中就是闪过了一道精光!突然怒喝一声,紧接着,就看到阚棱身子一扭,手中的长剑更是猛地往前一刺,顿时就是绽放出无数的剑影,迎着前方就是笼罩了过去,那前面正是冯惠亮与孙安还有几名将领!被阚棱放出的这一招给罩住,这几将全都是吓得脸色白,这突然的强大攻势,他们还真有些抵挡不住! “不好!”看到阚棱突然亮出这么一招,在阚棱身后的徐绍宗和陈正通也是立马看出来,阚棱这是要拼命了!拦住阚棱肯定是来不及了,两人立马翻身上前,提着兵器就是朝着阚棱的后背刺了过去!他们这是要逼着阚棱回过身,放弃这一击! “杀啊——!”一声暴喝!令徐绍宗和陈正通都是意想不到的是,阚棱对自己身后这一击竟是不管不顾,完全没有收招躲闪、格挡的意思,一往直前,继续朝着前方攻击! 第七百七十六话 临死反扑 “噗!”一声闷响,却是徐绍宗手中的长剑直接刺进了阚棱的后背,然后从阚棱的腹部刺出,竟是在阚棱的身上来了个对穿!而紧接着,陈正通的佩剑也是挥砍下来,从阚棱的脑袋旁边落下,竟是直接将阚棱的一只耳朵给削掉!紧接着又是重重落在了阚棱的肩膀上,直接拉出了一个深深地血口子,鲜血不停地往外冒! “啊——!”这两剑都是给阚棱带来了极大的伤痛!阚棱也是忍不住张口嘶喊了起来!而就在其他人以为阚棱中了这两剑,会疼得放弃攻击的时候,却是看到阚棱满脸的狰狞,竟是一边嘶吼惨叫着,一边再次往前迈步,手中凌厉的攻势继续前进! “啊!”“哎哟!” 随着阚棱手中那凌厉的剑光闪过,带起了几声惨叫声,却是阚棱面前的几名战将全都是倒地不起,那孙安脖子上一道血痕清晰可见,鲜血飞溅而出,显然是一剑就已经了结了他的性命!而冯惠亮则是刚好相反,全身上下那是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血口子,脸上更是伤口皮肉都翻了起来,完全不成人形,瞪着眼睛看着阚棱半天,最后一翻眼珠子,就这么仰面倒地,也是没有了气息! 不光是冯惠亮与孙安,那几名挡在阚棱面前的楚军将领全都是倒在了血泊当中,就算是不死也是去了大半条命。 而阚棱也是好不到哪里去,身上两处剑伤可都是极重,肩膀上那个血口子不停地往外飙血,被切掉的耳朵耳洞那也是如泉涌一般往外冒血,转眼间就是将阚棱半边的身子都给染红了!而最严重购得,却还是徐绍宗的那一剑,直接刺穿了阚棱的腹部,随着阚棱刚刚往前迈出的那一步,徐绍宗的长剑也是顺势从阚棱身上给抽了出来!这可不单只是鲜血冒出来了,连带着半根肠子也是顺着伤口被牵扯出来了半截! 受了这么重的伤,阚棱也是有些支持不住,一个踉跄,立马就是半跪了下去,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阚棱下一刻就要倒下去的时候,却是只见阚棱猛地一抬头,那双眼珠子恶狠狠地瞪着距离他只有十余步的辅公佑! 辅公佑虽然现在养尊处优惯了,可当年那也是跟着杜伏威一块造反打天下的,什么场面没见过?一看到阚棱这恶狠狠地眼神,辅公佑虽然也是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很快恢复过来,直接就是拔出了腰间佩剑,指着阚棱,喝道:“阚棱!你若是再继续负隅顽抗,就休怪我剑下无情!我有的是手段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到了这一刻,显然辅公佑还没有放弃要利用阚棱来破坏杜伏威在军中的声望,而听得辅公佑的话,阚棱那双眼中的冷冽又是加深了几分,一咬牙,竟是再次鼓起了一丝气力,提着长剑就是朝着辅公佑冲了过来! 本来以阚棱这样的伤势,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再动弹得了的,可阚棱心里头对辅公佑的恨意却是令得阚棱再次激出了潜能!这一击竟是比起阚棱身体全盛之时也是差不了多少! 辅公佑也是吓了一大跳,他虽然对阚棱也是有所防备,可万万没想到阚棱这样的状况,竟然还能使出如此强势的攻击!只见阚棱这一剑袭来,落在辅公佑的眼中,就仿佛整个天地之间就只有自己与这把利剑的存在了!而那利剑也似乎是突然放慢了度,一点一点朝着辅公佑胸口刺来,但辅公佑却是没有任何办法躲闪! 当然,这利剑变慢,也只是辅公佑眼中所产生的错觉,在其他人的眼中,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阚棱就已经是提剑刺到了辅公佑的胸口,那利剑眼看着就要刺穿辅公佑的胸口!在辅公佑左右倒也有一些将士,可事突然,他们根本就来不及上前营救! “咻!”一声破空声骤然响起,紧接着,就看到一道黑影突然划破长空,却是一支翎羽箭从辅公佑的耳边飞射而出!那箭头上的三棱锋刃甚至还割破了辅公佑的耳郭!仅仅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翎羽箭便是正中阚棱手中的长剑,铛的一声,那长剑直接就是被这翎羽箭给击飞了出去! 长剑被击飞,阚棱身子却是度不减,直接就是撞上了辅公佑!而正巧了,辅公佑因为耳朵上的伤,疼得身子一摆,那本来是横在胸口的佩剑也是改变了一个方向。就听得噗的一声闷响,那佩剑的剑刃正好撞上了阚棱!长长的剑刃贯穿阚棱的咽喉,沾满血浆,从阚棱的后颈脖穿了出来! 就连辅公佑自己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近在眼前的阚棱,脸上满是惊愕。而阚棱则是满脸狰狞,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是因为喉咙被贯穿,只能出一连串嗬嗬的好像漏气的声响。 这么喊了几声,阚棱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一咬牙,突然双手猛地抓住了辅公佑的胸口衣领,就这么将辅公佑给揪了起来! 辅公佑虽然不算是矮小,但毕竟是年纪大了,身子骨已经开始有些佝偻,自然不像是年轻体壮的阚棱那样高大,被阚棱这么一揪,竟是硬生生将辅公佑给揪了起来! 阚棱揪着辅公佑,将自己的脸与辅公佑的脸一拉,两人几乎是眼对眼鼻对鼻,从阚棱口鼻中喷出的血腥和热气,完全喷在了辅公佑的脸上,那是说不出的刺鼻! 阚棱张开了口,露出了红白相间的、被鲜血染上的两排利齿,上下张合,似乎是想要从辅公佑的脸上咬上一口。只可惜,就算是这样简单的动作,阚棱也是没办法做到了!最后阚棱深吸了口气,突然张开口,直接就是朝着眼前的辅公佑一吐,那一大口血红血红的唾沫就这么直接喷在了辅公佑的脸上! 做完这一切,阚棱也是咧嘴一笑,双手一松,就这么张开双臂、仰面往后面一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而在此之前,辅公佑根本就是被吓得没有任何的动作,等到阚棱将他给松开,辅公佑甚至都站不住脚,比阚棱还要先一步摔在地上。 周围的那些将士们显然也都是被阚棱临死前的凶狠反扑给吓到了,过了好一会儿,徐绍宗等将领才是率先反应过来。看了一眼那瞪着眼睛躺在地上的阚棱的尸,他们慌忙上前将辅公佑给扶了起来,连连问道:“辅伯!辅伯!你,你没事吧?” 事实上辅公佑除了耳朵上被那箭矢给擦中之外,还真是没有受什么伤,只有那脸上一口带血的唾沫糊了他一脸,看上去有些恶心罢了。陈正通见到辅公佑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样子,也是立马主动用袖口帮辅公佑给擦了干净,而徐绍宗见到辅公佑的耳朵伤得还挺重,立马就是朝着旁边呼喝起来,招来军中医师为辅公佑包扎。 辅公佑这时也算是缓过了这口劲,反应过来,却是顾不得自己耳朵上的疼痛,皱着眉头立马往身后一看,却是没有找到刚刚射箭之人。本来辅公佑还想要再质问,可低头一看到就插在前面不远处的地上的那支翎羽箭,辅公佑顿时就是脸色一变,这才刚刚缓过劲来,转眼又是愣在了当场! 看到辅公佑这愣的模样,旁边的徐绍宗等将领也是吓坏了,还以为辅公佑是哪里受伤了呢!吴骚立马就是扭过头,冲着周围就是大声喝道:“医师!医师!都死到哪里去了!还不赶紧过来!” 被陈正通这么一喝,那本来就已经在不远处的医师自然是慌不迭地加快了步子,飞快地赶到了辅公佑的身边,张手就开始为辅公佑的耳朵包扎起来。 辅公佑本来就没有受什么伤,等到那医师为自己包扎好了伤口之后,辅公佑立马就是阴沉着一张脸,扭过头对旁边的徐绍宗等人吩咐道:“这里交给你们了!我先回去!” 说完,辅公佑便是直接站起身,一脸急切地就是往军营外面跑去,而辅公佑身边的亲兵自然紧随其后,现在这历阳城内还乱着呢,天知道外面还有没有阚棱的亲信,他们也要保护好辅公佑的安全。 辅公佑这么一走,却是留下了徐绍宗等人来收拾着烂摊子,总算徐绍宗等人的能力还算是不差,加上现在阚棱一伙都是死了,要收拢在场的所有士兵,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且说辅公佑从城南军营离开之后,便是直接往自己的府邸跑去。回到府内,根本不理会那些迎上前来行礼的下属,辅公佑便是直接风风火火地朝着内院方向赶去。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一间院子,辅公佑便是朝着身后的亲兵丢下了一句:“守住这里,不要让任何人靠近!”然后就这么直接往院子里面钻。 那些亲兵自然是听从辅公佑的命令,将整个院子都给包围了起来,而辅公佑则是直接闯进了那院子里面的厢房,抬头一看,脸上立马就是堆起了满满的谦卑笑容,躬身一礼,说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第七百七十七话 狮子大开口 在外面那样豪气的辅公佑,此刻却是表现得那样的谦卑,满脸的赔笑,只能用一个阿谀奉承来形容他此刻的举止了。? 若是让那城内的楚军将士们见到辅公佑还有这样的嘴脸,只怕也就没有那么多人会选择尊敬、效命于他了。 这厢房内自然是有人,而且还不只是一人,只见在这间并不算大的厢房内,一共坐了三人,其中两人都是身形瘦弱的文官打扮,而剩下一人则是穿着一身普通铠甲,乍一看,倒是和楚军中的普通士兵没什么两样。 只是这名穿着铠甲的士兵见到辅公佑进来了,却是依旧是金刀大马地坐在那里,一只手拿着一张铁弓,横放在自己的腿上,另一只手则是抓着一块绸缎,轻轻擦拭着铁弓。听得辅公佑一进来所说的话,这名士兵则是微微抬起了头,看了一眼辅公佑,只是点了点头,就又是继续擦拭着自己的铁弓。 对于这名士兵的态度,辅公佑却是不敢有半点不满,而是继续陪着笑脸,朝着那士兵躬身一礼,看他那行礼的样子,那脑袋就快要掉到脚背上了,当真是说不出的谦卑! “辅伯客气了!既然大家都是为了梁王效命,又何必那么计较呢!”而这个时候,旁边两名书生当中,那个年纪很大的、留着花白胡须的那个笑着对辅公佑说道:“今日外面的事情呢,我们也已经听长孙将军说了,计划进行得很顺利,那我们也应该在此恭喜辅伯了!” “王大人可千万别这么说!此间多亏了刘大人、王大人的计策,在下只是按照两位大人的计策行事!可不敢贪功!呃,当然还有长孙将军的好箭法,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辅公佑很知趣地将全部功劳都推了出去,没有半点要贪功的意思,最后还生怕自己漏掉了那擦弓将领,又是补上了一句。 辅公佑自然是不敢有半点怠慢,因为他很清楚眼前这三人是什么来路,他们所代表的,乃是当今天下最强大的一方势力——梁王万禾! 当初杜伏威与万禾结盟的时候,辅公佑还持反对的态度,不过当时万禾的实力可是远没有如今这么强大!现在万禾雄踞洛阳,连败李密、王世充、罗艺等英雄,听说最近更是连李世民也是被打得节节败退!面对如此强大的势力,辅公佑哪里还敢有任何的敌意?甚至前不久杜伏威要背弃与万禾的盟约,辅公佑又是反过来想要劝说杜伏威改变主意。 现在辅公佑与杜伏威已经是趋向于势同水火了,辅公佑也清楚,单靠自己的力量,对付阚棱都稍嫌不够,更不要说是对抗杜伏威了。而这个时候,万禾派人来联络自己,辅公佑自然是想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条绳索,那肯定是拼命抓着不放啊! 对于这三人的身份,辅公佑却也是没有半点怀疑,因为那名看上去穿着普通的擦弓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最近几年已经被人冠以天下第一神射手之称的长孙恒安! 如今天下人都知道,长孙恒安乃是梁王身边最为亲信的战将,几乎是在梁王万禾初初迹之时就跟随在万禾身边的!有长孙恒安在,辅公佑哪里还会有半点怀疑对方的身份? 见到辅公佑这谦卑的模样,那名年纪大一点的书生立马就是笑了起来,他的身份自然也不简单,正是名士王珪。当初万禾在考虑策反辅公佑的人选的时候,长孙无忌便是向万禾举荐了王珪,而现在王珪显然也没有辜负万禾的重托,已经是将辅公佑给策反了。 王珪笑了笑,却没有因为辅公佑的谦卑态度,就表现出如何的趾高气昂,而是笑着站起身,直接上前将辅公佑的身子给扶正了,然后才是笑着说道:“辅伯,那杜伏威不识趣,背弃梁王,却是要和那天下人唾骂的朱粲为伍!如此倒行逆施,早晚也没有好结果的!辅伯识时务,自当是俊杰之才,对于辅伯这样的英雄,梁王一向都是愿意与之结交的!若是辅伯愿意,等到解决了杜伏威,那楚王之位,就是辅伯的了!” 王珪这算是在给辅公佑许下承诺了,而听得王珪一开口便是许诺将杜伏威的楚王之位给他,辅公佑的眼中立马就是闪过了一抹喜色。 不过很快这抹喜色就是被辅公佑给掩藏起来,辅公佑笑了笑,后退一步,又是冲着王珪行礼,笑道:“王大人可是折煞我了!那杜伏威不尊天子,不敬梁王,合该有此一劫!我辅公佑何德何能,安能得这楚王之位?” 辅公佑这话一说出口,王珪的笑容立马就是定住了,而旁边的长孙恒安也是同时停住了擦拭铁弓的动作,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辅公佑! 辅公佑口中说得倒是好听,可王珪却是听的出来,辅公佑这可不是在谦让,而是在向王珪索要更多!话里头的意思就是,这楚王之位还不够! 当初万禾实力不强,为了求江淮稳固,才给了杜伏威一个楚王的头衔!要知道万禾自己也不过才是梁王之位,许给楚王之位,就预示着杜伏威的地位不在万禾之下!而现在辅公佑竟然还嫌这楚王之位小了?这可就真的有些野心太大了! 王珪的眼神中多多少少也是流露出了一丝寒意,而旁边的长孙恒安则是更加冷眼旁观,眼神中满是浓浓的杀意! 对于王珪和长孙恒安的态度变化,辅公佑自然也是感受得很清楚,他也知道,现在是他需要万禾的支持。但事关利益,辅公佑可不愿意退让半步,他可不希望将来会因为自己没有讨价还价而后悔莫及! 稍稍深吸了口气,王珪也是压下了心头的不满,又是恢复了一脸笑容,对辅公佑说道:“辅伯既然这么说了,现在想想,这楚王之位曾经许给过杜伏威,现在又转给辅伯,的确是有些不太妥当!只是不知道辅伯又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言,相信梁王是绝对不会亏待了辅伯的!” 虽然被辅公佑这样趁机敲诈很是不爽,但王珪也很清楚现在辅公佑的投效的确是十分重要!如今万禾要将全部心思都放在对付李世民和北方的突厥人,而江南一带却是杜伏威、朱粲、萧铣、林士弘四路兵马打得不可开交!这四路兵马,无论是那一路获胜,都将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一统江南,最后成为万禾的心腹大患! 所以现在万禾需要这场混乱一直持续下去,持续到万禾将李世民、突厥人都给解决了,能够抽得出手来对付江南了!因此,辅公佑这颗棋子是一定要的!哪怕是要付出不少的代价,也是要拉拢住辅公佑,给杜伏威他们四路兵马添乱! 听得王珪的话,辅公佑脸上的笑容也是越灿烂了,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次狮子大开口肯定会惹怒王珪,乃至于惹怒王珪身后的梁王万禾!但辅公佑却是不怕,他就是要借着这次机会,好好扩充自己的实力!将来就算是面对万禾,也能保证万禾不敢对自己来个卸磨杀驴! 想了想,辅公佑才是笑着对王珪说道:“王大人的话既然是说到这份上了,那在下还要藏着掖着,就有些矫情了!在下出身草莽,除了行军打仗,也是别无所长!所以,在下斗胆,想要向梁王请求一个江南道大总管之职!只管军务,至于那什么治理地方的政务,在下也是一窍不通,就不要去坏了梁王的大事了!” 辅公佑这话一说出口,王珪的脸色再次有了变化。虽然已经知道辅公佑会狮子大开口,但却没想到辅公佑竟然胆子这么大,敢说出这样的一个条件! 其实若论身份尊卑,这楚王之位自然是要大大强过什么大总管的职位,毕竟楚王可是一个尊贵的爵位!而若是论起全力大小,一个大总管之职,只是负责地方上的军务,与楚王这种管辖治下之地的军政大权,那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所以辅公佑提出这么一个条件,乍一听好像还有些吃亏了的样子。而王珪却是听得清楚,并没有被辅公佑给忽悠过去! 辅公佑所提出的条件,可并不是楚王治理治下的江淮道大总管,而是江南道大总管!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可其中的意思那就是完全不一样了! 楚王所治理的,乃是江淮地区,管辖区域自然是不小。可若是比起江南道所指,那就是差太多了!江南道,往大了说,那长江以南都算是江南!辅公佑这意思,就是想要掌握长江以南的兵马大权! 虽然辅公佑没有要求管理江南的政务,但手握兵权,其实就相当于将江南完全交给辅公佑了。辅公佑这可是要与万禾划江而治,直接划走半壁江山啊! 王珪那可是有真才实学之人,所以一听辅公佑提出的要求,就立马明白了辅公佑真正想要的。这可要求可不简单,且不说王珪不可能会答应辅公佑的这个要求,就算是他肯点头,也没有权力做这么大的主。这种事情,那是必须要上报洛阳,由万禾来做决定! 第七百七十八话 妻妾在旁 无论到时候万禾会是如何一个答复,此刻见到辅公佑竟是如此大的胃口,王珪的脸上也是不会给辅公佑太多的好脸色看了。&bsp;&bsp;收起了前一刻那灿烂、友好的笑容,只是淡然一笑,轻飘飘地对辅公佑说道:“辅伯所言,我自然会转告给梁王得知!请辅伯放心,梁王那边定会仔细考虑,然后给辅伯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是自然!呵呵!一切就有劳王大人了!”辅公佑自然也知道自己的狮子大开口惹恼了对方,不过辅公佑却也没有后悔的意思,而是笑着对王珪躬身一礼,笑道:“如此,我也不再打扰几位了!告辞!” 既然知道自己已经不受欢迎了,辅公佑当然也不会再强留下来惹人讨厌了。躬身一礼,便是直接转身离开了这厢房。 等到辅公佑离开之后,王珪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阴沉着脸,寒声哼道:“好大的胃口!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王珪这番评价自然是给辅公佑的,听得王珪的这番评价,旁边的长孙恒安立马就是站起身,手指勾起了那铁弓的弓弦,沉声说道:“王大人!此人如此无礼,那要不要我动手把他给” 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是很明确了,显然辅公佑刚刚的表现可不光是惹怒了一个王珪!现在的长孙恒安早就不是当初平叛大军当中的一名小小弓箭手了。帮助万禾南征北战这么多年,更是闯出了赫赫有名的神射手名号,要杀一个辅公佑,还真不是长孙恒安在这吹牛! 王珪连忙是摇头,说道:“不行!这辅公佑必须要拉拢到王爷这边,只有让辅公佑在江南一带给杜伏威他们添乱,王爷才能专心去对付李世民和突厥人!就算这辅公佑的胃口再大,我们也必须要满足他!至于日后要如何收拾他,相信王爷那边应该会有论断!” “将军也不用恼怒!这辅公佑贪得无厌,早晚要死在他这贪心之下!”而王珪的话音刚落,旁边又是响起了一把笑声,却是来自于那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年轻书生。 听得这年轻书生说话了,长孙恒安和王珪都是立马转过头,望向了那年轻书生,紧接着,长孙恒安便是很尊敬地冲着那年轻书生行礼,问道:“刘大人可有主意?” 年轻书生笑了笑,说道:“这江南道大总管之职,其实就算是给了那辅公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今这江南之地早就被杜伏威、朱粲、萧铣以及林士弘四路所瓜分!辅公佑能够趟混这片水,令得江南之地更加混乱,可要说让他击退杜伏威四人,独占江南,呵呵!两位也是太高看他了!” 听得年轻书生这么一说,王珪最先反应过来,眯着眼睛用手捋着胡须,同时还不停地点头,说道:“刘大人之意我也是明白一二了!只管许给辅公佑的空口就是了,左右那辅公佑也拿不下江南!将来还得靠王爷出兵平定江南!到时候,王爷抽出了兵力来对付江南,要对付他一个辅公佑,那自然是易如反掌了?” “正是如此!”年轻书生也是笑了笑,紧接着又是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一点,给辅公佑一点甜头,让辅公佑可以尽心竭力去对付杜伏威他们,毕竟到时候在辅公佑眼中,这江南都是他的地盘,他当然是要尽心去打!也免得今后辅公佑会出工不卖力!” “妙!妙啊!”明白了年轻书生的打算,王珪也是忍不住喝了一声彩,然后冲着年轻书生就是竖起了大拇指,喝道:“刘大人果然好智谋!在下佩服!佩服!” 年轻书生连忙是起身对着王珪躬身一礼,谦逊地说道:“王大人谬赞了!在下却是担当不起!” 说话间,年轻书生也是慢慢站直了身子,终于是露出了那张面容,正是刘文静! 洛阳梁王府。 一行人行色匆匆地在府内快步行进,看这些人身上都是穿着那种质地华贵的官袍,一看就知道都是身份不低的朝中重臣。当然,在这梁王府内,这些身份显赫的朝中重臣却不敢怎么嚣张,梁王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连带着就算是梁王府上一个小小的家丁、婢女,那也不是一般朝臣能够得罪得起的。 这行人很快便是来到了梁王府内的一个偏院门前,不过他们却不敢就这么直接往院子里面闯,而是老老实实地站在院门前,显示侧耳听了听那院子里传来的欢笑声,然后才是相互看了一眼,暗暗松了口气。紧接着,就看到那为一人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冲着那院门说道:“下官求见王爷!有要事向王爷禀告!” 这几名朝臣的确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来梁王府找万禾禀明,别看他们在这梁王府内还可以自行行走,那也是因为他们几个都能算得上是万禾的亲信一流。当然,肯定与房玄龄、长孙无忌他们这些真正的亲信没得比。 可就算是如此,他们也不敢随便僭越乱闯,别看这小小的偏院静悄悄的,院门前更是空无一人,但他们心里都清楚,万禾既然在这里,那这院子内外肯定是戒备森严!只要他们当中有谁真的有不轨之心,只要稍有动作,必定会死得很惨很惨! 而且他们几个都还听说了,最近这段时间,梁王似乎很喜欢跑到这个偏院来,连带着这个偏院也是为整个梁王府所看重,只是不知道其中缘由是什么? 在这院子里面,倒是布置得很简陋、朴素,与这梁王府内一贯主张的奢华可是大不相同,特别是院子角落里的那几处绿竹,更是令得整个院子里面的气质显得高雅不少。 在院子内,一道高挑的身姿正在那琴音之下翩翩起舞,时不时出清脆悦耳的笑声,正是最近才是刚刚被万禾收入房内的妾侍申欣妍。申欣妍个子高挑,穿上一身鹅黄的长裙,显得更加风姿卓越,舞姿也是优美,配上申欣妍那清脆的笑声,又是给这个院子里面平添了几分靓丽的色彩。 正是女为悦己者容,申欣妍一门心思都是放在万禾身上,如今如愿以偿地嫁给了万禾,自然是心情愉快,特别是现在万禾正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舞姿,申欣妍当然是尽心跳好每一段动作。 还别说,别看以前申欣妍像个假小子一样,可现在跳起舞来,那舞姿尽显女子的妩媚,还真有诱人之意。饶是万禾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申欣妍的舞姿,心里头还是像是有只猫在挠啊挠,痒得很! “咳咳!”刚刚院子外面的喊声,自然也是传了进来,立马就是打断了这琴音,而没有了琴音伴奏,申欣妍自然也没办法继续跳舞了。被打断了兴致,申欣妍立马就是撅着嘴巴,满脸不高兴地走到了万禾身边,靠着万禾的肩膀说道:“王爷不是说了,今日只来陪我们姐妹的吗?怎么” “妹妹!”一声轻呼,从万禾的另一边响起,只见一名宫装女子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万禾和申欣妍,正是如今万禾的正妻,梁王妃月容! 当年的月容公主刁蛮专横,那是整个洛阳城内都出了名的不讲理。可自从她嫁给了万禾之后,又是经历了杨广之死等一系列皇室变故,倒是让当初那个刁蛮任性的小公主迅成长、成熟起来。 喊了一声申欣妍,月容又是温柔地看着万禾,笑道:“王爷公事要紧,莫要在意妾身,尽管去处理公务吧!” 说实在的,月容变得现在这样通情达理,一开始的时候,万禾还真有些不太适应,经常会瞪大了眼睛去摸月容的额头,看看月容是不是烧生病了,倒是气得月容故态复萌,可是把万禾一顿收拾!久而久之,万禾倒也是习惯了现在这种端庄体贴的月容,心里头对月容的爱意也是愈浓。 听得月容的话,万禾也是轻轻拍了拍正在撒娇的申欣妍,然后便是转过头对月容笑道:“其实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们且先自己玩着,等我把事情处理好了,就再回来!” “王爷说得可当真?”本来还有些不高兴的申欣妍,一听得万禾这话,立马就是一双大眼睛亮了起来,一把搂住了万禾的胳膊,轻轻晃了几下,说道:“我就知道王爷是最好的了!那王爷你赶紧处理好事情,我们都在这里等着!” “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王爷的公务要紧,还是陪我们妻妾玩乐要紧?”月容可是尽显大妇气度,身为万禾的正妻,她当然也有这个权力去管申欣妍了,只不过平日里她们姐姐妹妹关系不错,月容也是很少会对她们说重话。 被月容这么一说,申欣妍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知道利害关系,只能是噘着嘴,冲着万禾盈盈一礼。而很快旁边又是伸出了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申欣妍,正是跟着万禾从长安到了洛阳的李唐公主李秀宁。 第七百七十九话 美人啊美人 李秀宁自从跟着万禾来到洛阳之后,万禾自然也没有亏待这位对自己情深义重的女子,五花大轿、三媒六聘,一样都没有少了她的,那些聘礼也都是派人隆重地送到了长安。? 值得一提的是,本以为送聘礼的人会被暴怒的李渊给杀了,却没想到刚好碰上玄武门之变,那送聘礼的人却是遇上了满身都是鲜血的李世民。李世民非但收了聘礼,还令人给李秀宁补上了一份不菲的嫁妆,也算是让李秀宁嫁得风风光光、名正言顺。 如今李秀宁的身份要比申欣妍高上一级,算得上是万禾的平妻,当然,在万禾这里,这些妻妾相处也是十分融洽,并没有太多的高低之别。所以申欣妍被月容指责了一句之后,李秀宁也是连忙来安慰了一下,倒也是让申欣妍的心情好转了一些。 虽然李秀宁没有开口说什么,但万禾回过头,看了一眼李秀宁,也是对着她笑了笑,眼中满是情谊。而李秀宁也是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同时又是撅了撅红唇,眼角的余光撇向了另一边,很快便是带起了一丝娇嗔。 看到李秀宁的这表情,万禾同样也是立马露出了一丝尴尬,顺着李秀宁眼角的余光望去,看到那端坐在古琴旁的那道淡绿衣裙的窈窕身影,老脸一红,又是连忙低下头,端起酒杯抿起了美酒。 李秀宁可真不愧是所有妻妾中认识万禾最早的,早就把万禾心里那点小心思给看透了。这段时间,万禾只要是有空,都会带着妻妾来这小院,以万禾那无利不起早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来得这么勤快,所以万禾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李秀宁当然是一眼就能看穿了! “咳咳!”被李秀宁那又有些调皮又有些娇嗔甚至还带一点幽怨的眼神盯着,万禾也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好像是在偷情、扒灰被人给抓了个正着 呸呸!什么偷情、扒灰!这,这,这不是还没有偷着么!万禾被自己心里那点纠结的小心思弄得满脸通红,屁股低下更像是有根针一样,根本就坐不住了。连着咳嗽了几声,下意识地就是板起了脸,直接起身说道:“行了!行了!你们,你们好好在这里陪着主人家,我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万禾本来是想要就这么拂袖离开的,可却又是不由得鬼使神差一般转过身,朝着那古琴边的身影,躬身一礼,挤出了一脸可笑的笑意,说道:“那,那个,长孙妹妹!在下,在下告辞了!” 在古琴便一脸恬静的长孙氏也是站起身,朝着万禾盈盈一福,相比起万禾的满脸局促,长孙氏却是表现得很淡然,轻声细语地说道:“恭送梁王!” “不用!不用!”只是长孙氏这么一句话,却是让万禾一张脸又是变得通红,一边摇头摆手,一边就这么盯着长孙氏,那下面两条腿说什么都是走不动了。 “咳咳!”万禾旁边的几位女子,除了那天真烂漫的申欣妍之外,哪个不是聪慧机灵?看到万禾这副猪哥模样,这回连月容也是有些忍不住了,撅了撅嘴巴,上前靠向了万禾,也是同样轻声细语地说道:“王爷还是赶紧去处理公务吧!可别耽误了,正!事!” 万禾顿时就是倒吸了口冷气,可不是被月容的语气给吓到了,而是月容那靠向自己的小手直接捏在了万禾的腰间软肉,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旋转!万禾这口倒吸的冷气,那可是疼得!连脑门上都是不由得冒出了不少冷汗,张着嘴,差点没直接叫出声来! 看到万禾的这副模样,旁边的李秀宁自然也是看得明白,忍不住就是掩嘴笑了起来,特别是看到申欣妍还一脸天真地噘着嘴,从另一边靠过来,一只手拿着轻丝手绢给万禾擦汗,一边关切地问道:“王爷,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申欣妍这关切、温柔的语句,换来的却是万禾又一次倒吸冷气,瞪大了眼睛,满脸无辜地看着申欣妍,却是不敢往下面看,因为这一脸天真烂漫的申欣妍,此刻正一只脚狠狠地跺在万禾的脚背上!脚后跟还在不停地旋转、碾压! 女人啊!果然没有一个好糊弄的!连天真的申欣妍都被带坏了!万禾身上痛着、心里则是再感慨,下一刻又是再想,月容她们都看穿了自己的心思,那,她呢?是不是也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想到这,万禾竟是忘却了身上的疼痛,再次不由自主地朝着长孙氏望去。 都这样了,还敢去看!这回可是连李秀宁都忍不住了,就算是要偷吃,你也得吃相好一点好吧!李秀宁可不比得月容、申欣妍,当初她可还是帮着李渊招兵打仗呢!这回虎着一张脸上前来,还不等她动手,就把万禾给吓得够呛,哪里还敢偷看,慌忙就是一瘸一拐地落荒而逃,可是没有半点当朝梁王的威风气质。 看到万禾这狼狈模样,院子里面的众女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连那一脸恬静的长孙氏,也是看着仓皇逃走的万禾,眼角挂起了一抹难得一见的微笑。 见到长孙氏的模样,月容则是忍不住暗自长叹了一声,自家男人是什么性子,她岂会不了解?若是这长孙氏是个妖艳、勾人的狐狸精,月容那是说什么都不会容许万禾胡来的。可偏生长孙氏这恬静的性子,就算月容这同为女人,都是不由得为长孙氏所吸引,加上长孙氏的遭遇,实在让月容难对她恨得起来啊! 万禾狼狈地从院子里逃了出来,脚上还是一瘸一拐的,一出院门,就正好迎面碰上了以杨公卿为的几名朝臣。见到自己手下,万禾自然是立马挺直了身子、板起了脸,摆出了自己的梁王架势,淡然地摆了摆手,说道:“行了!有什么事,跟我去书房说吧!” 说完,万禾便是很有气度地领头走在了前面,只是他走起路来,依旧是一瘸一拐的样子,立马就是把他这身王爷气度给破了功,令得身后的杨公卿等人全都是低着脑袋,谁也不敢正视万禾,生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杨公卿等人来找万禾其实也没有太多的事情,主要是华阴那边的战报带来了。当万禾得知李世民终于还是从华阴城突围逃走了,也是不由得暗自长叹了一声,这李世民不愧是千古一帝,想要把他给搞死还真没那么容易! “王爷!李靖将军送来请罪书,向王爷请罪!”杨公卿又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份信笺,送到了万禾的面前。 听得杨公卿的这话,万禾根本就没有接这份信笺的意思,直接就是摆手说道:“好了!这请罪书就用不着看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这要是打了个败仗就要治罪,那天底下还有能活到老的将军嘛!给李靖传个话,这次失败了,下次再来过!失败乃成功之母嘛!” 李靖会来请罪,自然不会是因为华阴之战这简单的失败而已,事实上,华阴之战,李靖可以说是大胜!李世民逃走之后,华阴城自然没有再坚守太久,第二天华阴城就已经被攻破了,唐将殷开山、郑仁泰当场被擒,公孙武达等悍将更是战死,唯有段志玄带着十几人逃走!而围困华阴的梁军则是伤亡极少!这绝对是一场少有的大胜! 但李靖很清楚,华阴这一战两军的兵力对比,要获胜根本就不难,李靖之所以会在华阴拖这么长的时间,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擒住李世民!这个目的没有达到,对于李靖来说,那就是失败,所以才会主动向万禾上交请罪书。 而万禾虽然也有些遗憾没有能够抓住李世民,但也不会当真因为这个原因去处罚李靖,直接就是摆了摆手,让杨公卿把请罪书给送回去。 处理完了华阴之战的后续,杨公卿显然还不只是为这一件事而来的,随即杨公卿又是从身后的手下手中取来了另一捧书册,送到了万禾的书桌前,说道:“王爷!尉迟义臣的兵马已经抵达魏县,随时可以攻取太原!” 听得这个消息,万禾的两只眼睛立马就是放出了亮光!尉迟义臣率领两万兵马北上,那是为了收拾梁师都那个混蛋! 本来梁师都的大本营远在朔方,万禾是无论如何都鞭长莫及的,可这次梁师都与郭子和、刘武周这边关三反王联合罗艺、李世民,一块围攻万禾。结果却是在济水边被万禾给淹死了大半,罗艺战死,刘武周也是被拉回了洛阳砍了脑袋,而郭子和却是早早就投降了万禾,只剩下一个梁师都仓皇逃走。 不过万禾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了梁师都,想打就打,打不过就跑,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更何况梁师都还关系到突厥人在中原所布下的最后一个眼线,万禾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家伙!和长孙无忌等人商议过后,便是派出了尉迟义臣这样一个大杀器,然后带着洛阳城最后两万精兵北上,一定要趁着梁师都还没来得及逃回朔方,把他给留下! 第七百八十话 吓白了脸 其实,若是济水一战之后,梁师都立马就是逃回朔方,万禾就算是派出再多兵马,也很难抓住他。?&bsp;&bsp;可事后根据情报,梁师都竟是一直留在了雁门,没有返回朔方! 根据长孙无忌等人的分析,梁师都留在雁门,很有可能是与突厥人、李世民又有了勾结!毕竟雁门以南便是李家起兵的老巢太原,而雁门以北便是突厥人的地盘!梁师都留在雁门,要说与李世民、突厥人无关,打死万禾也不相信! 有了这个猜测之后,万禾也没有再过多犹豫,直接让尉迟义臣出兵去讨伐梁师都!而要讨伐梁师都,就必须先要攻下太原!若是换做以前,太原乃是李家根基所在,想要攻下李家肯定是难上加难。可现在李世民华阴新败,兵力所剩无几,已经是仓皇逃回长安去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太原,可以说,此刻正是攻取太原的最佳时机! 当即万禾便是两眼一亮,翻开情报之后,直接拿起旁边的朱笔一勾,说道:“好!传话给尉迟义臣,一切由他便宜行事!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梁师都的人头!” “喏!”听得万禾的命令,杨公卿立马就是点头称是,如今的杨公卿,早已经不是当年在边关的盗匪头目了,执掌万禾手下的情报密探,虽然算不上万禾手下最核心的心腹,但也绝对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他当然也知道,带给他这一切的是谁,对万禾也是极为忠心,想来,这也是他能得到万禾重用的缘故吧! 杨公卿退下之后,万禾也是直接伸了个懒腰,这正事办完了,万禾又是不由得想起了前一刻在小院内的那一幕,心里头更是痒痒的,琢磨着,是不是再回去,咳咳,只是想要看看月容她们玩得是不是尽兴了,只是如此!真的! 万禾用着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来自欺欺人,嘴角挂着贱贱的笑意,就是准备离开书房。突然,在万禾的头顶上闪过了一道黑影,紧接着,在万禾的身后响起了一把声音:“草民参见梁王殿下!” “哎呀!妈妈咪的!”被这突然响起的喊声吓了一跳,万禾也是忍不住喊出了久违的口头禅,就差没有直接叫人来救驾了!直接跳了起来,扭过身子一看,却是看到易凡那张笑眯眯的模样。 看清楚了是易凡,万禾虽然还有些心有余悸,但至少也没那么害怕了,拍了拍胸口,缓和了一下心跳,立马就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摆出人畜无害笑脸的易凡,喝道:“混蛋!你可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说实在的,万禾那是打从心底里膈应这帮江湖人士,真要追究起来,还要从当年被杨桐身边的护卫郝飞提着飞来飞去那时候开始。仗着轻功好,到处飞来飞去!走起路来比猫还轻!摆明了就是要吓死人不赔命嘛! 看到万禾那不善的目光,易凡也是心里头咯噔一下,虽说自己这个天音门左使完全不用在意毫无武功的万禾。但万禾现在毕竟不是当初那个纨绔子弟,而是高高在上的梁王,如今天音门的很多事情都还要仰仗万禾相助,易凡可不敢真惹恼了万禾,这要是坏了天音门的大事,他也是担待不起。 想明白了这一点,易凡立马就是变了一张脸,一脸谦卑地冲着万禾躬身一礼,笑道:“草民无状,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哼!”万禾也是直哼哼,心里虽然不满,但也不可能真的揪着这么一点小事不放,撇嘴冲着易凡哼道:“你这个时候跑来干什么?真要你们天音门办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么勤快?如果你们真给力,也不会让李世民给跑了!” 万禾说这话,却是因为刚刚看到的情报,华阴城一战,逍遥门的高手出现,李靖都被对方给击伤了!本来万禾与天音门合作,就是说明了双方的义务,李家有万禾来对付,而逍遥门的高手则是交由天音门来解决!现在李靖被逍遥门的高手击伤,这个责任自然是要天音门来承担了! 万禾提起了这件事,易凡的一张脸立马就是严肃了起来,也不再与万禾嬉皮笑脸了,对着万禾抱拳说道:“草民此次前来,正是为了此事!王爷请坐!” 易凡这么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万禾也自然不好再扯七扯八了,点了点头,又是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易凡就是沉声说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靖的身手,万禾也是清楚地,之前李靖也不是没有和逍遥门的高手交过手,可这次李靖竟是被对方给击伤,而且还让对方从万军之中带走了一名敌将!万禾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也能够看得出来,对方绝对不是普通的逍遥门高手! “是逍遥门的门主!”易凡也没有卖什么关子,直接就是对万禾说道:“之前我们在李靖将军身边也是安排了不少的高手,足以防备一般的逍遥门贼子!可却没有想到,这次出现的,竟然是那个深藏不露的逍遥门门主!此人动作太快,武功太高,以至于我门中高手都还未来得及出手,他就已经击伤了李靖将军!” 易凡只是只言片语,就让万禾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逍遥门门主!那不就是逍遥门的大boss了?而且按照易凡这说法,对方的实力如此深不可测!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也是很危险了? 易凡却是没有注意到万禾的脸色都吓白了,而是继续在那里说着:“历代逍遥门门主都是修炼混元气功,而现任逍遥门门主之前一直都是未曾出现,我们也没有估计到他的混元气功究竟到了何等修为。这次他突然出现,根据李靖将军以及当时在场的门中高手描述,我判断此人的混元气功已然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只怕就算是当年创立逍遥门的逍遥散人,也不过如此!” 易凡的这一番话说完,万禾的脸已经不是白了,而是快要变成透明的了!这逍遥门的门主这么厉害?现在万禾已经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全是不是能够得到保障了!毕竟自己之前可是坏了逍遥门多少好事,这个逍遥门门主那不是要恨死自己了?真要是他出手来杀自己,还能指望眼前这些整天就知道装逼的天音门? 所幸易凡终于是注意到了万禾脸色的不对劲,立马就是知道万禾这是被吓到了,连忙是出言安抚:“王爷请放心!知道逍遥门门主出现之后,我们天音门也已经是倾巢出动,在洛阳城布下了层层防御!这次就算是那刘师立再出现,我们也能保护王爷的安全,定让他来得回不得!” “嗯?”易凡这番话听得万禾心里总算是有些安心了,而很快万禾就是注意到了易凡口中出现的一个名字,瞪着眼睛看着易凡,忍不住问道:“等等!你刚刚说的,是谁?谁再出现?” 万禾这么一问,易凡也是跟着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道:“呃,刘师立啊!哦!就是那逍遥门门主,刘师立!王爷放心,我只是假设他会出现,况且,就算是他真的来了,也绝对伤不了王爷半分!” “妈妈咪的!”万禾的那张脸已经是完全给吓绿了!在万禾的脑海里,已经是浮现出了那张时刻带着诡异笑容的面孔!刘师立!竟然是刘师立! 当初万禾潜入长安的时候,也是见过那刘师立的!还和刘师立独处过!当时万禾也是觉得这个刘师立整个人阴森森的,在他身边会有种很不安全的感觉!可万禾却是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是逍遥门的门主!一想到自己竟然就和那个传说中的级高手相近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而且这个级高手还恨不得将自己除之而后快,万禾就会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都软了,心里头怕得那是不要不要的! 易凡也是个聪明人,一看万禾被吓得这个模样,立马就是猜出了其中缘由,当即也是笑着说道:“现在想想,刘师立知道王爷当时就在他面前,自己却没有认出王爷来,只怕也是一样的后悔莫及吧!不过现在还请王爷放心,只要王爷在洛阳,刘师立就算是武艺再强,也绝对不敢来洛阳伤害王爷的!” 万禾毕竟也算是经历了不少风雨,胆子也要比以前大了不少,深吸了口气,总算是将心情平稳了一些。很快,万禾又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是对易凡说道:“你们光是保护我也没用啊!我能留在洛阳没关系,可那些在外征战的部下怎么办?万一,万一刘师立出手去杀他们,那岂不是” 从李靖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来,天音门的一般高手肯定不是刘师立的对手,如果刘师立去暗杀李靖、秦琼他们,光靠天音门安排在他们身边的那些高手保护肯定是没用的!总不能就此将李靖他们全都召回洛阳,然后今后也不出去打仗了? 第七百八十一章 闹腾的李渊 “这点还请王爷放心!那刘师立毕竟身份不同,这次他出手,也完全是因为他就在李世民的身边。&bsp;&bsp;显然他也不可能轻易离开李世民,跑去刺杀王爷的部下,要不然的话,也是有失他身为逍遥门门主的身份!”听得万禾的担心,易凡也是连忙解释了几句。 不过对于易凡的这个解释,万禾却是根本放心不了,身份?靠这么一个理由,就能保证刘师立不会对李靖他们下杀手?万禾可是不相信!虽然他与刘师立也只是见过几面,但万禾能够感觉得出来,刘师立可不是那种会计较什么脸面的人!只要是战局越来越不利,刘师立肯定会坐不住出手! 想来想去,万禾都觉得易凡的这个想法不怎么靠谱,脸色一板,沉声说道:“行了!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我现在就需要一个保证!保证我的部下在外面打江山的时候,一定能够安全!至少,不会因为你们的那点破事,让他们出了什么意外!要不然,我敢保证,你们所有人都会后悔!” 说这话的时候,万禾的脸上并没有往常那种嬉皮笑脸的表情,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的冷漠,特别是万禾的那双眼睛,透着寒光,饶是易凡这样的高手,在看到万禾的这个模样之后,也是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明明万禾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明明只要自己一动手,就能够虐杀万禾一百多次!可在易凡眼中的万禾,在这一瞬间,竟是让易凡心中生出了一丝惊恐! 易凡也不敢再无视万禾的话了,立马就是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站直了身子,冲着万禾躬身一礼,说道:“还请王爷放心,这件事草民会立刻向门主禀明,定会给王爷一个交代!” 听得易凡的话,万禾这才是轻轻点了点头,万禾心里很清楚,自己现在想要和天音门完全脱开关系已经是不太可能了!但万禾不想要被天音门这些高来高去的高手当成提线木偶!那样的话,对于自己而言,天音门又与逍遥门有什么区别! 万禾表明了态度,易凡是聪明人,自然就是明白了万禾的意思,脸色一正,再次对着万禾躬身一礼,说道:“如此,那草民就先行告退了!” 万禾没有吭声,就任由着易凡咻的一声就这么飞走了,而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窗口,万禾冷哼了一声,说道:“有门不走,非要飞来飞去的,装什么逼!不就是显摆你轻功好么!有本事,你飞上天去跟鸟比去!” 万禾话音一落,就听得屋顶上的瓦片出了哐啷一声,显然那易凡虽然离开了这个书房,但万禾这番自言自语却没有能够瞒得过他的耳朵。听得万禾这话,易凡差点没气得岔了气,运气一断,脚下就是一脚把一块瓦片给踏破了! “呸!还高手呢!”万禾听了直接抬起头往上头看了一眼,啐了口口水,突然大声喊道:“记着赔本少爷的瓦片!那可是上好的琉璃青瓦!” “王爷!怎么了?怎么了?”万禾最后这一嗓子,也是把在外面守着的朱牧武给惊动了,慌忙就是跑了进来,一脸警惕地看着书房左右,确定没有刺客,这才是一脸迷糊地看着万禾。 “滚!等你来,本少爷早就被人给宰了!”万禾也是一脸没好气地瞪了朱牧武一眼,虽说现在的朱牧武比起以前的那个小书童小五要强出了不少,可现在和人家这样的高手相比,还是一点用都没有!万禾也是打定了主意,朱牧武这点本事留在身边也是浪费,看样子还是要打他出去上战场才是! 心里暗自算计着,万禾又是叫住了正要退出去的朱牧武,冷喝道:“传令出去,那些所有在外的将领、官员,把他们身边的护卫提高三倍!不,五倍!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正是靠人不如靠己,天音门这边怎么看都觉得不靠谱,倒不如给李靖他们多多安排护卫,虽说不一定有用,但至少万禾也是心安才是。 长安。 自从李世民亲自出征之后,长安城的守备就交由李神通来负责。 李神通乃是李家第一高手,而且当初李世民与李建成之间的争斗,李神通也没有介入其中,始终保持着中立态度,所以后来玄武门之变,李神通也没有受到什么波及。李世民也是对李神通极为重用,改封李神通为淮安王,这次更是将长安交托给李神通来负责,足见李世民对李神通有多么看重。 当然,李神通也没有辜负李世民的这份看重,自从李世民出征之后,李神通也是日日勤政,虽说李神通只是一介武夫,但也是贵在有自知之明、善于用人,每日也是听从刘政会等一干老臣子的建议,总算是为李世民将后方政务给打理得井井有条。 不过,李神通在长安也不是所有事情都一帆风顺,有些事情,显然就算是李神通也会觉得有些棘手。而此刻在李神通的府上,此刻李神通就在为一件突的事情而紧皱眉头,不知该如何处理。 “叔父,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啊?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在李神通面前的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正苦着一张脸,无奈地冲着李神通抱怨起来。 “实在不行,就先应下了再说!”李神通也是同样的满脸为难,这件事对于他来说,也是无可奈何。 而听得李神通的话,这名年轻人瞪大了眼睛,惊呼道:“又应下了?这可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叔父,要是实在不行,不如,我们去找刘大人商量商量,说不定刘大人会有什么好办法” “胡闹!此事怎么能跟刘大人去商量?”不等年轻人把话说完,李神通立马就是瞪着眼睛喝骂了一句:“再说了,这种荒唐事情,刘大人他躲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跑来参和?” 被李神通这么一顿呵斥,那年轻人也是立马闭上了嘴,只是脸上却还是满脸的抱怨。这名年轻人的身份也不简单,同样是李家子弟,乃是李世民的堂兄弟李道宗。相比起号称李家年青一代第一高手的李孝恭,李道宗或许武艺要稍逊一筹,但却要胜在韬略、智谋,所以反而更得李世民的看重。 而在李世民与李建成之间,李道宗则是更为支持李世民,所以当初也是被李建成、李元吉多次打压,若不是因为他是李家子弟,还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不过现在李道宗也算是苦尽甘来,自从玄武门之变后,李道宗便是得到了李世民的重用,更是将他与李孝恭一同放在了李神通的手下听令。显然也是在培养李道宗的能力,再过几年,李世民便是要将李道宗放出去独立领兵了! 本来应该是意气风的李道宗,此刻却是满脸的为难,这是因为这次李道宗的确是碰到了难题,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正和李神通一块在为这个难题头疼呢!说起这个难题,源头却是在这皇宫之内,住在太极宫内的太上皇李渊! 说起这李渊,自从玄武门之变过后,李渊便是禅让帝位给了李世民,而自己则是被安排在了太极宫内安享晚年。当然,这也只是说给外人听的,实际上是什么样的情况,明眼人都是心知肚明。李渊当年会选择造反,当然也是个有野心的人,这好不容易开创大唐,登上帝位,又岂会心甘情愿将帝位拱手相让? 李渊住在太极宫,那是李世民亲口点明的,事实上,李渊整日就只能待在这太极宫内,若是没有李世民的亲笔旨意,李渊根本就不能离开太极宫半步!说白了,就是把李渊给软禁在了这太极宫! 被自己儿子造了反,还把自己给软禁起来,李渊的心里自然是不舒服。只不过这李渊表现不舒服的办法倒也是奇特,竟是不停地要求增加自己的宠妃!从李渊被软禁起来之后,李渊已经不下二十次地要求选妃,最近更是频繁,单单就是这个月,李渊就已经要求选妃两次了,而就在昨天,李渊搂着刚刚选上来的年轻妃子,竟然又要选妃! 李道宗被李神通给安排在皇宫内守卫,这几次李渊的选妃,那全都是由李道宗来主持的,早已经让李道宗烦不胜烦。最重要的是,这几次选妃,早已经闹得长安城内有些人心浮躁,这长安城内的良家女子全都是惶惶不可终日,只要是好人家的女儿,谁愿送到宫里陪李渊这个老头虚耗青春? 若是再这样任由李渊胡闹,只怕会激起城内不少人的不满,到时候事情可就要闹大了。正因为如此,李道宗这才特意来找李神通询问此事的解决办法。 李神通也是觉得头疼得很,其实他也很清楚李渊这是在闹什么,无非就是心里头不爽,没地方宣泄,就拉着所有人跟着不爽罢了!偏偏李神通又拿李渊没办法,毕竟李渊那可是太上皇,虽然手头上没有实权,但除了李世民之外,谁又敢对李渊说个狠话? 第七百八十二话 太极宫内 李神通很是为难,偏偏这件事算得上是李家的丑闻,还不能与其他外姓臣子商议,就算是知道点内幕的刘政会更是躲都来不及!说来说去,这件事也只能是李神通他们这些李家子弟自己来解决了! “算了!还是先选一些女子入宫吧!陛下也已经快回来了!其他的事情,等到陛下回来了再解决!”李神通一咬牙,还是做出了决定,说道:“实在不行,就从其他地方买一些良家女子来!” 这年头,乱世未平,很多人家流离失所,卖儿卖女的也不少见,买一些良家女子倒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只是这么做说出去倒是有些荒唐罢了。? “明白了!那我这就去办!”李道宗虽然也觉得此事荒唐,但也知道,眼下也只能是这样解决了,用力点了点头,便是下去办他的事情了。 “等等!道宗!”看到李道宗头也不回地往外跑,李神通也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是喊住了李道宗,吩咐道:“切记,此事一定不能大张旗鼓,买了一些良家女子,就直接送到太极宫去!切莫传扬出去!明白吗?” “知道了!”李道宗也知道这件事是个丑闻,不能说出去,连连点头表示明白,这才是急匆匆去办事了。 李神通则是长舒了口气,皱了皱眉头,犹豫了片刻,却还是有种坐不住的感觉,干脆直接找来人准备一下,便是直接离开了府邸,朝着皇宫走去。 长安皇宫的戒备要比长安的任何地方都要森严,当然,对于李神通来说,进出皇宫根本算不上什么问题。特别是身为天子的李世民到现在都还没有后宫嫔妃,所以李神通也没有太多的忌讳,进出宫门都只需要刷脸就可以了。 刚刚走过宫门,迎面就看到了一人正从宫门内出来,看对方的那个穿着,却是和那些内侍、宫中侍卫大不相同。李神通立马就是眉头一皱,等到对方走近了,李神通一看清楚对方的模样,那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原来是淮安王!”只见那远远走来的那人哈哈一笑,冲着李神通就是躬身一礼,笑道:“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上淮安王,正是巧啊!” “是挺巧的!不知道邢国公这个时候来宫里是有何事?”李神通看着眼前这人,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了几声,眼前这人正是几年前投奔了李渊的曾经瓦岗寨豪杰李密! 对于这个李密,李神通一直都没有多大的好感,但奈不住此人声望颇高,所以当年他投奔李渊之后,李渊也是对李密极为看重,不仅封了李密一个邢国公的封号,更是将自己的表妹嫁给了李密,算起来,这李密也算是李家的皇亲国戚了! 李神通对自己的态度冷淡,李密却像是毫不介意一般,只管笑了笑,说道:“淮安王也莫要见怪,实在是太上皇召见,我才不得不奉诏前来!这不,太上皇诏我前来,又没有说起什么正事,只是拉着我闲聊家常,我虽然没有什么职务在身,但这样跑来跑去也不是我所想要的啊!” 李密一边笑着,一边两手一摊,做出了一脸很无奈的模样。而看着李密的这个姿态,李神通倒是没有多少怀疑,只是单纯地对李密的不喜,冷声说道:“邢国公!如今陛下出征未归,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要事,最好还是少到皇宫为好!” “李密受教了!”李神通这言语更像是说教和警告,李密听了,脸上却没有什么生气的样子,只是笑呵呵地冲着李神通躬身一礼,便是侧身让开了道路,还对李神通做了个一个请的手势。 李神通也没有客气,只管迈开步子继续朝着宫内走去,而等到李神通离开之后,李密一直弓着的上身才是慢慢挺直,冷眼看着李神通的背影,嘴角依旧是带着笑容,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让人觉得阴冷。 当李密刚刚走出宫门,就立马有两人迎了上来,分别是那当初瓦岗寨的豪杰徐世绩与王伯当! 徐世绩还是那副生人勿进的冰冷模样,而王伯当的表情也还是那苦大仇深,走到李密的面前,王伯当立马就是对李密躬身一礼,然后压低声音问道:“密公,事情” 李密立马就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王伯当的问话,左右看了看,虽然并没有什么外人在旁边,但李密还是摇了摇头,对两人说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走!我们先回去!” 再说李神通,进了皇宫之后,便是径直朝着位于皇宫深处的太极宫行去。刚刚靠近太极宫,就远远听得从前方传来了一阵莺莺燕燕的嬉笑之音,听得这些声音,李神通立马就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也不是第一次来太极宫了,自然知道这太极宫里面现在是什么样子,虽然心中不惜,但李神通还是深吸了口气,迈步朝着太极宫走进去。 太极宫的门口并没有什么护卫,毕竟李渊的身份是太上皇,这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总不能大摇大摆地在李渊的寝宫外面布置重兵看守吧!所以真正留守此地监视李渊的,都是一些暗哨,而且数量绝对不少,甚至在太极宫里面都会有一些暗哨监视,对于软禁李渊,李世民也是做足了功夫! “臣李神通!参见太上皇!”刚刚走进太极宫,就听得里面竟是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娇喘,李神通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尴尬之色,眉头微皱,就没有直接走进李渊休息的寝宫内了,而是站在门口,沉声喊了一句。 随着李神通这么一喊,里面立马就是响起了几声娇呼,不过很快就听得从里面传来了李渊的声音,李神通是习武之人,这耳目聪慧,那是听得清清楚楚:“别管他,美人儿,咱们还没完呢!” 李神通的眉宇间立马就是露出了一股怒意,李渊这样的举动,分明就是在羞辱他!可随机李神通脸上的怒意又是转变成了苦笑,他是李渊的堂弟,自然知道李渊的性子,李渊这就是故意为之!至于原因嘛,那自然就是因为李神通接受了李世民逼宫篡位的结果,没有去帮他复位。 对此,李神通也只是摇了摇头,当初他也不是没有提醒过李渊,要好好处理李世民与李建成之间的关系,可李渊却没有听进去。玄武门之变,李神通没有参与到其中,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当时李世民已经是大势已成,难道还要李神通白白赔上性命去推翻李世民? 李渊既然在脾气,李神通也不便多说什么,干脆就是站在门外,就这么等着李渊在里面完事。在这门外可不止是李神通一个人,那些李渊的嫔妃却是毫不顾忌地出入宫闱,看到那身形挺拔的李神通,那些嫔妃都是眼神闪亮,毕竟正值壮年的李神通,怎么看都要比已经步入花甲的李渊要更有看头!有些大胆的,还故意在李神通的身前来回经过,出银铃笑声,倒是把李神通给勾得满脸通红。 不过李神通毕竟还是个习武之人,很快就是坚守心神,恢复了冷漠之色,对于那些眼前飘过的莺莺燕燕也是视而不见。 没过多久,屋内就是响起了一声闷哼声,那持续的娇喘也是听了下来。而李神通也是再等了片刻,等到里面已经完全安静下来了,这才是再次抱拳喝道:“臣李神通!参见太上皇!” “哼!”这次终于是从屋内传来了一声冷哼,是李渊的声音,不过李渊却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李神通这回也没有再等待,直接就是迈步上前,步入了寝宫之中。 一进寝宫,一股异样的味道就是扑面而来,李神通眉头微微一皱,直接走到了房内的里间,就看到这里间内只摆放了一张大床,床榻周围都是散乱着衣衫,在床榻上,几条白花花的肉条毫无顾忌地横躺在那里,而李渊就被埋在那些肉条之中,脸上带着一抹潮红,还在不住地喘息。 对于那些勾人的身躯,李神通则是根本视而不见,只管冲着床榻上的李渊就是跪拜下来,抱拳一礼,喝道:“臣李神通!参见太上皇!” “哼!”在床榻上的李渊只是冷哼了一声,两只手则是肆意揉搓着左右两边那雪白光滑的娇躯,撇着嘴,哼道:“怎么,那个逆子派你来看看朕到底什么时候会死?” 李渊张口就是充满了怨毒之气,可见他对李世民心里头有多恨!也难怪,被自己的儿子拖下了皇位,还要被软禁在这深宫之中,对于李渊这样有野心有抱负的人来说,那是何等的屈辱? 李神通倒是早有心里准备,并没有太过意外,而是依旧板着一张脸,对李渊说道:“请太上皇不要误会,臣只是听闻,太上皇又要选妃了,却不知道太上皇是对这些新近的妃子不满意吗?还是说,太上皇想要” 第七百八十三话 李世民回长安 “朕现在就是想要多选一些嫔妃来陪陪朕!怎么?难道朕的这点要求,都不能得到满足吗?”李渊很不耐烦地开口打断了李神通的话,直接就是喝道:“那就把那个逆子给朕叫过来!朕倒是要问问他!当初朕在位的时候,可曾少了他们兄弟什么?现在他把皇位抢走了,就来亏欠朕!这个逆子!” 李渊一张口那就是骂个没完,听得李神通那也是不住地皱眉。? ? 以往的李渊,那也是极具风度的一人,若非如此,当初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跟随他一块起兵反隋?可现在的李渊,简直就是一个地痞流氓的架势,这让李神通也是不由得怀疑眼前这人,与当年那个令自己崇敬的堂兄李渊,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甩了甩脑袋,李神通也是将这些杂念暂时抛诸脑后,看着李渊,长长叹了口气,对李渊抱拳说道:“太上皇,你这又是何必呢!如今陛下继承大统,励精图治,并不比你在位时差!难道你不是希望你一手创建的大唐一统天下,流传百世万年吗?” “放屁!”李神通的这番话不仅没有让李渊有任何回转心意的样子,反倒是令得李渊整个人在床上跳了起来,脚下踩着那些妙龄美女,却是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完全不顾她们的痛苦,指着李神通就是喝骂道:“朕是大唐的开国之君!大唐是在朕的手上一点一滴创立的!朕对你们每一个人都没有亏待过!可你们呢?你们却是眼看着那逆子将这大唐江山从朕的手中夺走!你们对得起朕吗?对得起吗?” 被李渊如此质问,李神通一时间也是无以言对,只能是沉默了片刻,这才是对李渊躬身一礼,竟是就这么转身离开了。 骂走了李神通之后,李渊这才是气呼呼地直接从床榻上跳了下来,可怜那两名被李渊踩在脚下的女子,早已经是面色青,竟是窒息得晕了过去。身边的几名女子也是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抢救,总算是将她的性命又给救了回来。 而此间,李渊却是根本没有回过头看那名可怜的女子一眼,慢慢走到了窗台边,眯着眼看着窗外的花园,双手背在身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陛下别恼了!就让妾身来陪陛下玩乐吧!”这个时候,几名全身就穿着一件轻纱的女子又是漫步走到了李渊的身后,那双纤长白皙的手指慢慢抚过了李渊的胸膛,就好像是微风轻拂水面那样轻盈! 被这手指一抹,李渊却没有立刻回过头去看那几名女子,而是抬起头,莫名朝着窗户上方的屋檐一角看了一眼。随即李渊脸上的表情立马就是起了变化,又是变成了一副急色的模样,猛地转过头,直接就是拦腰抱起了身后的一名女子,在她的娇呼声中,直接将她抱在了床榻之上,一个饿虎扑食的动作,很快就和这名年纪已经可以当他女儿的女子滚在了一起。 不过,任谁见了都会以为李渊在和那女子翻云覆雨的时候,却是没有人注意到,李渊在床上与那女子翻滚的时候,嘴巴贴着那女子的耳朵,却是在一张一合。而很快,等到李渊将头从女子的身上抬起,便是直接将下身往女子的下身位置一挺,又是开始疯狂地折腾起来! 三天后,李世民终于是回来了! 这个消息很快便是传遍了整个长安,因为之前华阴被攻破的消息传来,已经是弄得整个长安城都是人心惶惶的,没有人知道李世民其实在华阴被攻破之前,就已经是突围离开了。这华阴被攻破之后,不少人还在猜测李世民是不是已经葬身华阴城了!可谁也没想到,这一转眼,李世民竟是突然回到长安了! 因为李世民回来得太过突然了,在城门前迎接李世民的人并不多,只有李神通、史万宝两人,就连刘政会、李道宗和李孝恭等人都没有来得及前来迎接。 在城门口,李神通早早就让人在城门前进行了戒严,闲杂人等都是早早地被赶走了。守在城门口的二人表情却是各不相同,李神通的表情有些期待,留守长安、处理政务,本就不是他所擅长的事情,李世民出征的这段时间,虽然李神通算是独掌长安大权,但做这些不擅长的事情,对李神通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现在李世民回来了,李神通正好可以将手中的这些权利全都交还给了李世民,自己就可以安心做自己的淮安王便可以了。 而相比起李神通的期待,在一旁的史万宝却是另一种表情,忐忑、担忧,时不时还看着左右,就好像是做贼之人马上就要碰到主人家了一般。 “史兄,你,你这是?”李神通看了一眼身边那一直表现着坐立不安的史万宝,也是不由得眉头一皱。他与史万宝那是多年的交情了,以他对史万宝的了解,他应该不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才是啊? “呃!呵呵,没什么,没什么,可能,可能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吧!”见到李神通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史万宝也是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马上又是坐正了自己的身体。 史万宝的这个奇怪反常的表现,也是令得李神通很是奇怪,正要开口继续追问,却是见到史万宝突然眼睛一亮,眺望着远处喊了一声:“啊!来了!陛下回来了!” 听得史万宝的喊话,李神通连忙是转过头朝着前方望去,果然,只见前面地平线上,正飞驰而来十余骑,为一人穿着一身金甲,不是李世民还能是谁! 本以为李世民回来,就算不是率领着数万大军,那也应该是前呼后拥,却没想到,竟然身边就带上这十余骑,这未免也有些太过奇怪了吧? 李神通眉头一皱,不过想到这次李世民出征乃是大败而回,而且败军甚至还只是刚刚退出华阴,都还没有来得及跟着一块回来。这样一想,李世民身边只带着这么一点人,到也不足为奇了! 心里按下了那些胡思乱想,当即李神通、史万宝便是同时纵马上前,迎着李世民,远远地就是翻身下马,朝着李世民就是躬身一礼,喊道:“臣!参见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远远地看到李神通与史万宝前来迎接自己,一脸冷漠的李世民,此刻脸上总算是多出了几许笑容。纵马来到了两人的面前,李世民也是跟着翻身下马,直接就是快步走到了两人的面前,伸手将两人给搀扶了起来,对着两人说道:“二位特地前来迎接朕,辛苦二位了!” 李世民的话语虽然还是有些冷冰冰地,但话里头却是透着关切之意,李神通和史万宝两人也是连忙朝着李世民躬身行礼,齐声喝道:“臣多谢陛下隆恩!” “行了!不用多礼了!我们走吧!有什么事,先回宫再说!”李世民轻轻拍了拍李神通的肩膀,又是冲着史万宝点了点头,想起此次出征屡遭败绩,李世民的心情也不怎么好,吩咐了一句,便是径直转身翻身上马,纵马就是朝着长安城方向走来。 李世民上了马,李神通和史万宝自然不会一直待在那里,连忙也是跟着翻身上马,不过却是等着李世民走过了之后,两人才是跟在李世民的身后朝着城门走去。 在长安城城门外,很长一段距离,都是由士兵在左右列成了长条队伍,见到李世民来了,立马就是齐齐地跪拜了下去,冲着李世民就是大声喊道:“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士们齐声不停地长喝,就像是在向这长安城内所有人宣告,李世民,回来了! 李世民也是一扫之前战败的颓势,朝着左右两边跪拜下去的军士不停地摆手执意,很快,李世民就要穿过城门,走进长安城内了! 而此刻,在李世民身后的李神通与史万宝也是紧随其后,李神通倒还好,而就是在他身后的史万宝却是越来越有种局促不安的样子,时不时望向了前面的李世民,满脸的复杂之色。 “史兄,你,真的没事?”在旁边的李神通看到史万宝此刻的脸色变化,还是满脸的担心,不过倒也没有想太多,只是认为史万宝是不是身体不好? 听得李神通关切地问话,史万宝则是满脸的尴尬,笑了笑,摇头说道:“我,我没事!有劳神通兄担忧了!请兄台放心便是!” 虽然史万宝这么说了,但李神通却不怎么信,只不过他也是真心实意把史万宝当做自己的朋友,既然史万宝不肯多说,李神通也没去多想,干脆就是不问了便是了。见到李神通没有追问,史万宝则是暗暗长舒了口气,心里头也是放松了不少。 “看史大人这个样子,恐怕还应该是心里头藏着事情了?呵呵,只是不知道,史大人就心里头究竟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了?” 第七百八十四话 城门遇刺 这突然一声轻飘飘的话传来,可是把史万宝以及旁边的李神通都给吓了一跳,两人立马就是扭过头,却是看到在两人身后,一人正笑呵呵地纵马走在两人身后,这人李神通和史万宝也都认识,正是李世民手下的一个将军,叫做刘师立! 无论是李神通还是史万宝,在看到这刘师立的时候,都是不由得眉头一皱。? ? 他们对这个整日阴阳怪气的男人都是没什么好感,也不知道为什么,李世民却总是喜欢把这个人带在身边。而且以刘师立的职位,也没有资格用刚刚那样的口吻来对他们两人说话。 李神通眉头一皱,本来他对史万宝的确是有些质疑,但在史万宝和刘师立两人中间选择,李神通当然还是会选择相信多年的老友史万宝。当即李神通就是沉声说道:“刘将军,这是我与史大人之间的闲聊,好像与刘将军没什么关系吧!” “呵呵!”听得李神通如此生硬的呵斥,刘师立却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淮安王见谅,适才下官也只是见到史大人好像有心事,便是无意中多了一句嘴,绝对是无心之失!还望史大人别和下官一般见识才是!” 说着,刘师立便是又对着史万宝躬身抱拳一礼,而见到李神通、史万宝两人的脸色稍稍好转一些之后,刘师立又是说道:“史大人心里藏着事情,自然会觉得不舒服,所以依下官之见,史大人最好还是能够对陛下吐露心声才好!呐!陛下可都要进城了!史大人再不抓紧,可就来不及咯!” 史万宝的脸色突然一变,却不是要呵斥刘师立,而是一脸紧张、急切地扭过头一看,果然,他们这一耽搁,李世民已经是走到前面,快要走进城门了。 “不好!”史万宝见到李世民的位置,顿时就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慌忙调转马头,直接朝着李世民那边狂奔而去,先前那点犹豫不决也是已经抛诸脑后,一边狂奔一边冲着李世民大声呼喊着:“陛下!陛下小心!有,有刺客!” “嗯?”听得史万宝的喊话,被丢下的李神通顿时脸色大变,看着狂奔而去的老友,竟是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而李世民则是扭过头来,双手一扯缰绳,就这么将坐下战马给停在了城门前! “动手!”眼看着李世民就这么在城门前停住了,在上方的城头上,出了一声冷喝,紧接着,又是听得一声破空声响起,一道黑影从城头上飞射而来,却是一支箭矢,又快又狠地朝着李世民飞射而至,转眼就已经到了李世民的脑袋上方! “陛下!”而这个时候,史万宝也已经是冲到了李世民的身前,眼看着那箭矢就要射中李世民的脑袋,史万宝顿时就是纵身一跃,直接扑倒了李世民的身上,竟是在那箭矢射至的前一刻,将李世民从马背上推开!而李世民却是由始至终都是保持着一脸的冷漠,冷眼看着史万宝的动作,甚至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也没有任何的反抗。 “噗!”一声闷响,那箭矢还是带起了一抹血渍,不过却是没有射中李世民,而是射在了史万宝的右胸口!强劲的箭矢直接就是射穿了史万宝的胸膛,下一刻又是钻进了李世民的坐骑,将李世民坐骑的脖子给射穿了,最后才是带着满满的血浆,深深地插在了地上! “杀李世民!”“杀死李世民!” 这支箭矢的飞射,就像是一个信号,随着这一声声口号,那些本应该是护在左右、朝着李世民行跪拜之礼的士兵,突然间就是变了个模样,纷纷起身就是朝着李世民扑了过去!手中更是提着明晃晃的长剑、长刀,直奔李世民的要害处招呼! 而这个时候的李世民,却是被史万宝给推到在地,整个人还半躺在地上,看着那从左右扑过来的士兵,李世民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的表情,只管冷眼看着那躺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史万宝,眼神中满是冷漠! “陛下!”在不远处的李神通也是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他特意安排来迎接李世民的士兵会突然化身为刺客,但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要赶到李世民身边救驾! 而在李神通等人的左右,也同样有不少化身刺客的士兵,自然不会让李神通赶去救驾,也是同样纷纷朝着李神通扑杀过来!而当即李神通就是冷喝一声,手中长枪一挺,顿时就是化作了万千枪影,就听得一声声惨叫,那些挡在李神通面前的士兵立马全都变成了马蜂窝,满身是血地摔在了地上! 只是经过这些士兵这么一挡,李神通显然也是赶不及去救援李世民了,只能是眼睁睁看着那些士兵都是扑向了李世民,顿时就是记得李神通两眼赤红,大声呼喝起来:“陛下!陛下小心啊!” “李家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虚传!”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轻飘飘的笑声从李神通的身后响起,而还不等李神通反应过来,到了下一刻,就看到一道人影咻的一下,就是从李神通的身后擦肩而过,带起了一阵飓风,以惊人的度朝着李世民飞奔而去!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道人影就先一步到了李世民的身边,在李世民的身前骤然停下,同时还有空闲朝着李神通这边扭过头一笑,看得李神通那也是完全愣住了,此人竟然是之前被李神通呵斥的刘师立! “喝啊!”只见刘师立依然是站得笔直,眼看着那些士兵就要冲到跟前来了,突然刘师立单手握住了腰间的佩剑,随着他口中一喝,剑光就瞬间从他的腰间爆射而出!华丽的剑光几乎是将他与李世民两人的身影全都罩住了! 下一刻,就听得无数的惨叫声响起,那些扑上前去的士兵,毫无例外,全都是倒在了地上,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是准确无误地划上了一道血痕,痕迹虽然不宽,但却是很深,正不停地往外冒着血水! 而这个时候,随着剑光散去,刘师立依旧是背着手站在那里,那佩剑却是依旧插在腰间的剑鞘之中,就仿佛从未被拔出来一样。看了一眼左右,刘师立这才是笑着转过头,伸手将李世民给搀扶起来,然后又是对着李世民躬身一礼,笑道:“臣救驾来迟,令陛下受惊了,还请陛下恕罪!” 被刘师立扶起来的李世民,却是一点也没有去理会刘师立的意思,先是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已经渐渐昏迷了的史万宝,随即又是将目光一抬,朝着刚刚向他射出箭矢的城头方向望去。 见到李世民的目光,刘师立也是立马笑了起来,转过头又是看了一眼那正急急忙忙赶来的李神通,便是冲着李神通点了点头,笑道:“陛下请稍候!” 话音未落,只见刘师立身子稍稍一晃,立马就是化作了一道残影,直接就是飞奔上了城头!长安城如此高耸的城墙,在刘师立的面前,形同虚设! “陛下!”李神通看到刘师立的动作又是吓了一跳,他也是武学高手,年轻的时候更是当过一段时间的游侠,虽然知道江湖中人轻功若是了得,飞檐走壁那是稀松平常。可像刘师立这样,度如此之快,还能轻松越过城墙,如此高的轻功,李神通以前别说是见,那可是连听都没听过! 再看到周围那倒了一大片的刺客的尸体,李神通也是不由得暗暗咂舌,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那个阴阳怪气躲在角落里的刘师立,竟是有如此厉害的功夫!想到刚刚自己还那样呵斥他,这要是惹得他出手,自己恐怕也是玩玩敌不过这刘师立的吧! 心头震撼之余,目光终于是落到了李世民的身上,李神通这才是从震撼中反应过来,慌忙就是翻身下马,对着李世民就是半跪了下去,大声喊道:“臣救驾不力,还请陛下恕罪!” 先前刘师立是说他救驾来迟,而李神通则是直接说自己是救驾不力,显然李神通也知道,刚刚救驾的主要功劳是刘师立,自己可是万万不能贪这份功劳的。 对于李神通的请罪,李世民却是没有回答,甚至连旁边那躺在地上史万宝也没有理会,依旧是目光朝着那城头方向。刘师立早已经消失在了城头,可李世民却是依然是直勾勾地看着那里,也不吭声。 李世民不吭声,李神通自然也不敢起身,所幸后面那些跟着李世民一道回来得十余名士兵也是赶了过来,他们可是李世民的真正亲信,立马就是将李世民和李神通护住。而那些刺客似乎也已经被杀光了,再也没有人前来行刺。 就这么等了片刻之后,刘师立的身影终于是出现在了李世民的视野中,只见刘师立从城头直接跳了下来,整个人就好像一只大鸟一样展翅飞落,哪怕在他的手中还拎着一个人,也是丝毫没有影响。 等到刘师立就这么诡异的轻飘飘地落在了李世民的面前,随手就是将手中拎着的那个人给丢到了李世民的面前,笑呵呵地对李世民抱拳躬身一礼,说道:“陛下!幸不辱命!” 第七百八十五话 叛军起 李世民低着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脚下那人,依旧是面无表情,说道:“不错!的确是不错,当得起瓦岗寨第一神箭手的称号!” 听得李世民的话,那趴在地上的那人抖了抖肩膀,想要站起身,却是动弹了一下,没有能够做到,只能是抬起脑袋,露出了一张一样面无表情的脸,竟是当初瓦岗寨的豪杰,王伯当! 刚刚王伯当被刘师立给擒住的时候,就已经是被刘师立用重手法给废掉了手脚筋脉,所以说,现在的王伯当是个手脚全废的废人了!可就算是如此,在王伯当的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看了一眼李世民,便是低下头,继续趴在地上。 看到王伯当的模样,李神通自然就猜出来,王伯当就是刚刚在城头上射箭要害李世民的刺客!现在王伯当竟然还敢如此猖狂的态度,李神通当场就是无名火起,提起长枪就是指着王伯当,喝道:“王伯当!你竟然敢行刺陛下!你,你,说!是谁指使你行刺陛下的?是不是李密?” 李神通很快就是想到,这王伯当乃是李密身边最忠实的随从,能够指使王伯当刺杀李世民的,那也就只有李密了!再联想到几日前在皇宫见到李密,李神通立马就察觉到这其中似乎蕴藏着某种阴谋,顿时整个脸都变了颜色! 对于李神通的质问,那王伯当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根本听不到李神通的说话。而这个时候,李世民也是抬起手,拦住了有些气急败坏的李神通,淡淡地说道:“此人倒也是个汉子,不用为难他了!杀了吧!李密那边,我自有安排!” 李世民这般轻描淡写的说话,前半句都还让人以为他要放过王伯当,可谁想到后面半句却是直接蹦出了一个“杀”字!而最后的一句话,更是令得始终没有反应得王伯当身躯一震,再也忍不住,猛地抬起头,瞪着李世民,喝道:“杀你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与密公无关!” 对于王伯当的辩解,李世民根本就没有去争辩的意思,只管掉头离开。王伯当的这个话,只怕是谁也不会相信,而刘师立也是笑了笑,冲着李神通说道:“此间就有劳淮安王了!在下与陛下还有要事去办!” 说完,刘师立竟也是跟着李世民一块往城里走了去,只留下李神通傻愣在那里,显然李世民刚刚那句“杀了”的话,就是对他说的!这也没什么,问题是李神通看到那躺在一旁已经快要昏迷了的史万宝,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很明显,史万宝是知道这次刺杀行动的,甚至还参与其中,但其间史万宝又是出手救了李世民,这是功是过,李神通可没有那个权力去评判,这可都要看李世民的意思呢! 只是李世民似乎已经忘了史万宝的存在,就这么带着刘师立两个人径直走进了城里,头也不回。看到这一幕,李神通也是不由得长叹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史万宝,对身后那些跟着李世民一块回来的士兵说道:“将史万宝押下去看管,帮他医治伤势,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至于他嘛!” 话说到最后,李神通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王伯当的身上,眼神冷漠。而王伯当却是根本没有理会李神通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李世民和刘师立的背影,似乎是已经明白了什么,脸上流露出了绝望之色! “狗贼!去死!”李神通冷哼了一声,手中长枪直接就是落了下去,贯穿了王伯当的咽喉!既然李世民说了要杀,李神通自然不会留他的活口了! 被贯穿了咽喉,王伯当自然不可能再有活下去的可能,只是在生命最后一刻,王伯当还是昂起了脑袋,眼睛始终盯着城门内方向,张口想要说什么,只可惜咽喉被贯穿了,根本不出声音。 杀了王伯当,李神通的脸色也是极为复杂,他很清楚,这次的刺杀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参与其中的有史万宝和王伯当,更重要的是,连自己亲自挑选出来迎接李世民的这些士兵也都是参与其中!那这次的刺杀行动的幕后之人,李神通已经是能够完全猜出来了!而且李神通也能够想象得到,此刻的长安城内,肯定已经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就是等着李世民入城! 而就算是如此,李神通却是一点也不担心只带着一个刘师立进城的李世民,因为他也看得出来,那幕后之人准备得再多,可一切都已经落入了李世民的盘算当中。李世民既然敢只带着刘师立进城,那边是有十足的把握,把城里那快要翻过来的天给摁回去! 想到这,李神通也是不由得苦笑起来,想他身为李家第一高手,在李家子弟当中也是举足轻重,可这次却是像个傻子一样,被两边人给瞒得死死的!偏偏对这两边的人,李神通都是提不出任何的怨恨,只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去安心做他分内的事情了。 一切也正如李神通所猜测的那样,此刻的长安城内,真的已经是快要翻天了!就在城门动刺杀的那一刻,一支叛军突然出现在长安城内,而且直接突袭皇宫! 今日负责镇守皇宫的,乃是李家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李孝恭,在宫门内,李孝恭听得从门外传来的那一阵阵喊杀声,也是眉头紧皱,脸上一脸的凝重。 当年李孝恭的确是年轻浮躁,要是现在还是当年的脾气,早就按耐不住,领兵冲杀出去了!不过经历了过往那么多,李孝恭早已经磨平了那些毛躁,变得更加成熟稳重,所以只是下令手下兵马死死顶住宫门,并没有贸然出宫迎战。 “将军!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听着外面的喊打喊杀的声音越来越大,那宫门也是被撞得咚咚直响,李孝恭手下的将士也是一脸急色地冲着李孝恭喊了起来:“是战是退!将军你可是要拿个话啊!” “胡说什么!”听得那名将士的话,李孝恭立马就是两眼一瞪,怒喝道:“我等奉命驻守宫门,岂能说出一个退字?再有敢言退兵者,杀无赦!” 李孝恭在中那也是颇有勇名,他这一喊,左右将士都不敢开口说要撤退了。可这样却是吓不退宫门外的叛军,眼看着那宫门已经是被撞得有些开裂了,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宫门肯定是要被撞开的! 宫门外的叛军可是足足有上千人之多,而李孝恭手下只有不到五百人的兵马,若是没有宫门守护,想要挡住叛军根本就不可能!但李孝恭却是没有撤退的想法,而是直接一咬牙,提起手中的长枪横在胸前,沉声喝道:“列阵!准备作战!淮安王肯定也知道这边的消息了!只要我们多拖延一刻,定能等到淮安王前来援救!” 李孝恭并不知道今日李世民会回来,所以也只是提起李神通会来援救,当然,李神通能不能及时赶到,李孝恭自己也不知道,但李孝恭只知道一点,那就算是战死于此,也不能让叛军攻入皇宫! 能够被选为皇宫的护卫,李孝恭左右的将士自然也是忠心之人,听得李孝恭这话,他们也是纷纷呼喝起来,那些顶着宫门的将士纷纷后退,在李孝恭的身后列好了阵型,准备作战! “孝恭!孝恭!”就在李孝恭刚刚列好阵型的时候,从众人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喝,听得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李孝恭也是连忙转过头,朝着身后一看,却是看到一队人正从皇宫内朝着这里赶来。 “是,是太上皇?”听这喊声,李孝恭也是不由得吓了一跳,为了前来拦阻叛军,李孝恭也是将负责看守太极宫的护卫也都调了过来,自然没有人去看守李渊了。可谁曾想,李渊竟是会在这个时候跑来? 犹豫了片刻,李孝恭看了一眼还能坚持片刻的宫门,又是连忙朝着李渊走去,迎着李渊就是躬身一礼,说道:“陛下怎么到这里来了?叛军随时可能攻入皇宫,这里太危险了!还请陛下立刻回太极宫躲避!” 不管李渊现在是什么身份,但他毕竟曾经是李家家主,也是李孝恭的族叔,所以李孝恭对李渊还是很恭敬的。只不过看到李渊身后那些跟着来的人,李孝恭就是不由得脸颊一抽,这跟在李渊身后的,竟是一帮莺莺燕燕,正是这段时间给李渊招入了宫内的嫔妃! 这样危急的时刻,李渊竟然还带着这么一帮女人来到这里,这不是来添乱的吗?李渊却仿佛没有看到李孝恭那古怪的眼神,提着长剑,同样是一脸凝重地喝道:“有叛军谋反!朕岂能坐视不理?今日朕便与将士们一同击退叛军!” 李渊当年毕竟是称雄一方的豪雄,这一番做派颇具威势,真有当年太原起兵时的豪情,可若是他身后没有那么一帮莺莺燕燕那就好了。现在李渊这气魄了得,身后却是跟着一帮花枝招展的女子,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第七百八十六话 叛军入宫 “陛下!此处太过危险,还请陛下先回太极宫躲避!臣自当竭尽全力守卫皇宫,不会放一个乱臣贼子入宫!请陛下放心!” 李孝恭可没有那个胆子让李渊上阵杀敌,就算李渊现在已经不是大唐天子了,但他也是太上皇,身份尊贵!这要是万一有什么闪失,李孝恭就算是死一百次也不够抵命的! 听得李孝恭的话,李渊立马就是把脸一板,喝道:“李孝恭!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自太原揭竿起义,历经大小战斗上百,何曾临阵退缩?今日这叛军胆敢打到朕的皇宫来,朕怎么能如你所说的躲到后方,做个临阵脱逃的胆小鬼?简直就是胡说!朕当年上战场的时候,你还未出生呢!给我滚开!” 被李渊这么一顿呵斥,李孝恭那张脸顿时就是变得一阵红一阵白,张口却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是老老实实地退到了一旁。?&bsp;&bsp;? 而李渊见到李孝恭不吭声了,也是一脸得意,直接就是提着佩剑,冲着身后的那些嫔妃喝道:“众爱妃!与我助阵!杀敌寇!” “是!陛下!”听得李渊的喝令,那些嫔妃竟然也不怕,一个个娇滴滴地朝着李渊躬身一礼,娇呼了一声,竟也是纷纷走上前来,就这么挤在了那些护卫们的左右。咋一看上去倒还像模像样,可这些个嫔妃一个个都是轻纱罗群,那粉嫩粉嫩的肌肤都是暴露在外,那些护卫也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一下子看到这么多莺莺燕燕落在眼前,心里哪里能够平静啊! 李孝恭见了,也是心里憋屈!这李渊哪里是来帮忙的,分明就是来捣乱的才是!当即李孝恭也是忍不住了,扭过头就是对李渊喊道:“陛下!这样可” 话说到一般,李孝恭却是停住了嘴,因为他看得清楚,在他身后的李渊哪里还有刚刚那一脸糊涂的模样!在李渊的脸上,已经是布满了阴狠、冷漠,看待李孝恭的眼神中更是充满了仇恨!一时间,李孝恭也是被李渊这副模样给惊住了,不知道说些什么! 李渊显然也没想到李孝恭竟是会突然回过头来,也是没有掩饰好自己的表情,片刻之后,李渊的眼中立马就是闪过了一道厉色,提起佩剑就是突然往后退去,同时张口就是喝道:“动手!” “啊?”李渊的举动更是令李孝恭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就是感觉到了一丝不详,立马就是回过头往旁边的那些护卫军阵望去,而那映入李孝恭眼帘的一幕,更是令李孝恭两眼直! 只见那些前一刻还是一脸娇滴滴模样的嫔妃,就在李渊的那一声清喝声之后,瞬间就是变了模样,一个个都是变得面容阴冷。而在她们当中一口气就是窜出了五六人,竟是不知道从哪里多出来的一双长剑,泛起朵朵剑花,一口气就是直接冲进了旁边的护卫当中,提起长剑就是朝着那些护卫身上招呼! 一声声惨叫在军阵中响起,一来那些护卫也没有想到身边这些娇滴滴的女子竟会对他们狠下杀手!二来是这些手持双剑的女子的确是十分厉害,这些护卫根本就不是她们的对手! “怎么会?怎么可能?”看到这一幕,李孝恭也立马傻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嫔妃当中竟然会藏有这样的高手,而且还是五六人之多!别看护卫有近五百人,可这五六名手持双剑的女子却明显都是那种江湖上的高手,高来高去,身法十分灵活,一时间这些护卫竟是奈何不了她们! “咚!咚!”与此同时,在宫门外的叛军似乎也是知道宫门内起了变化,那撞击宫门的度也是快了许多,那两扇宫门都是被撞得不停地颤动!终于,随着一声巨响,那两扇紧闭的宫门终于是被撞开了,一下子上千叛军便是一口气涌入了皇宫! 看到这一幕,李孝恭更是脸色一白,宫门被撞开,那是李孝恭意料之中的事情,本来他是做好了准备,让护卫列阵迎击叛军的!可没想到这李渊所带来的这些嫔妃突然难,已经是将护卫所列阵型全都打乱了!现在叛军又在这个时候破门而入,简直就是雪上加霜!李孝恭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啊?”就在李孝恭这一愣神的时候,突然间,李孝恭感到自己的后背脊一阵阴凉,紧接着,李孝恭完全是靠着本能将自己的身子往前一倒,下一刻,一阵刺痛就是从李孝恭的后背传了过来,疼得李孝恭那是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李孝恭当然知道这种感觉,肯定就是自己中招了,他的反应倒也快,不是马上回过头去看,而是就地在地上往前一个跟头,连着往前跑了两步,这才回过头一看。一看身后的情况,李孝恭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惊呼道:“你,太上皇!是你!” 只见那李渊此刻正手持长剑,满脸杀意地看着李孝恭,那长剑上沾染了一抹血渍,正是刚刚李渊趁机想要刺李孝恭的后背,却是被李孝恭给侥幸躲过了要害,只是在李孝恭的身后划了一道口子! 看到李孝恭那吃惊的模样,李渊虽然还有些遗憾未能将他一剑杀了,可脸上那狰狞的杀意却是没有任何改变,咧嘴喝道:“乱臣贼子!今日朕就要将你们一个个全都杀了!你们当初背叛朕的时候,可曾想到有今日?哈哈哈哈!” “太上皇!你!”李孝恭虽然性格上有些冲动,但却不笨,听得李渊这番话,加上刚刚李渊以及他所带来的那些嫔妃的举动,李孝恭也是反应了过来,瞪着眼睛看着李渊,惊呼道:“叛军,这些叛军是你,是你召集来的?” “不错!”到了这一刻,似乎大局已定,李渊也不在意自己的计划暴露了,大声喝了一句,然后就是冲着那些冲进来的叛军喝道:“给我杀!杀光他们!杀光这些乱臣贼子!” “遵命!陛下!”一声呼喝,听得声音也是耳熟,李孝恭扭过头一看,却是叛军当中领头之人,正是邢国公李密!此刻的李密,那也是一身戎装,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提着佩剑朝着前方一指,喝道:“杀——!” “杀啊——!”其实不用李密下令,他手下的叛军在冲进宫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直接朝着那些护卫扑杀过去,与那五六名手持双剑的嫔妃里应外合,转眼就是将所有护卫都给杀得节节败退,败势不可逆转! “李密!”李孝恭又是扭过头瞪着李密,张口怒吼起来,提起手中长枪,直接就是朝着李密冲了过去!事到如今,败局已经无法挽回,李孝恭也不愿就此逃走,便是打定了主意,要拼死一战!不过李渊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是李渊对他下了杀手,但李孝恭还是不能对李渊动手,所以这拼杀的目标就变成了李密! “休想!”李孝恭这一口气冲杀过来,那些挡在面前的叛军士兵还真是拦挡不住,可就在李孝恭快要冲到李密面前的时候,一声怒喝响起,紧接着就看到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李孝恭的面前,双手握着长剑就是朝着李孝恭的身上招呼! 李孝恭只感觉眼前一道道剑光几乎是充斥了他的双目,一时间竟是连看都看不见了,入目之中已经全都是一片雪白! 不过李孝恭也毕竟是李家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面对这样的惊变,李孝恭也没有愣住,屏住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中的长枪朝着前方一抖,同时脚下也是立马往左边用力一点,整个人就是朝着右边倒了去! “刷刷!”两声破空声响起,紧接着,李孝恭又是感觉到自己的脸上、胳膊上、胸口还有大腿,那是带起了一片清凉,清凉过后,就是直钻心窝的刺痛感!疼得李孝恭也是忍不住了,张口就是叫唤了一声,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虽然是如此,但李孝恭也总算是躲过了这么一招,当即李孝恭也顾不上庆幸,慌忙就是在地上打了个滚,满身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惊恐地看着眼前那挡住自己去路的身影! 只见这挡在了李密身前的,竟是一名年轻战将,一脸的清冷模样,手中更是握着双剑,冷眼看着李孝恭,满目杀意,正是当初瓦岗寨的豪杰,徐世绩! 李孝恭当然也认得徐世绩,但也只是知道徐世绩是跟着李密一块投奔到大唐来的,只是李孝恭却是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沉默不言的年轻小将,竟然是厉害如斯!光是刚刚那交手的一瞬间,李孝恭心里就很清楚,自己万万不是徐世绩的对手! 有徐世绩在,自己就别想杀了李密,而身后的李渊,自己又不能对他动手,这样一来,李孝恭便是连拼命都没有一个可以出手的对象!这让李孝恭也是觉得心里憋屈,更是生出了一丝绝望之心。 “呵呵!想不到!想不到!竟然连静水馆主也来凑这个热闹了!还真是有趣!萧馆主近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