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国》 第一章 分离 腊月初三的夜,北国京城,北风呼号,雪花似棉朵般铺天盖地地落下,三步之类,看不清人影! 街上早已没了人迹,地面被腿弯深的雪覆盖。 两辆马车悄悄地停在了东王府后门。 有四个人影从车上下来,等在门外。 门楼下,借着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到每个人身上都配着刀。 他们时不时地向门缝里张望,又紧张地四处看看。 “来了!”一个年纪在三十来岁的汉子低声道。 其余三人忙地从门前让开,分立两旁。 过了一会,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丫头伸出头看了看两旁,确信没什么问题,这才打开门,回头道。 “夫人,他们来了!” 两个丫头提着灯笼走出角门,分立两边,接着陆陆续续又出来了五六个人。 只见其中一个穿着貂皮的贵妇人,一手拉着一个孩子,一男一女。 男孩大约八九岁的样子,双眼皮,二目有神,面容俊俏,走起路来绝不拖离带水,这是自小跟其父王习武的缘故。他身着一件大红毡披风,脚踏一双鹿皮小靴。 女孩娇小,睡眼惺忪,秀气的面庞上露出一丝苦急相,至始至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把她从梦中叫醒。她约摸五六岁,着一件羊皮小袄,脚踏一双深筒羊皮靴,身子几乎是斜挂在夫人的手上,夫人只要一松手,她就跌趴在地上。 在她们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十二三的丫头,鸭蛋脸,柳叶眉,虽然着一身兰花白棉袄蓝棉裤,却并不显得身子臃肿,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神态举止也不似另外两个丫头,倒有些主子的范儿。 “给夫人请安!”四个汉子见了夫人,齐齐跪于雪地。 “快快请起!”夫人双手摊开,弯下身,做了一个请势! 夫人眼含热泪,挨个看着这四个汉子。 “今日之事,就拜托各位啦!来生若能有缘,我必当做牛做马,报答各位将军的大恩大德!请受我一拜!” 四个汉子见夫人如此说,慌得手足无措,忙道。 “夫人,使不得使不得!折煞我们了!我们几个一直追随王爷多年,王爷视我们为心腹,我们倍感荣幸。如今王爷落难,我们无以为报,但愿我们能以死保住王爷的骨肉!” “夫人!还是长话短说吧,此地不宜久留!”说话的正是跟在夫人后面的十二三岁的丫头。 “对对对。来,孩子,给苏曼姐姐跪下,以后娘不在你们身边,一定要听苏曼姐姐的话!苏曼,孩子就拜托您啦!” 说着话,夫人领着两个孩子,转过身,让两个孩子跪下,自己也噗通跪在了那个叫苏曼丫头的面前。 夫人这一跪,让在场的所有人震惊。 “夫人,使不得!”苏曼忙跪着拉起夫人,“夫人您放心,只要我在,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安顿好他们。” 夫人站起身,把苏曼从地上拉起来。苏曼给夫人深深鞠了一躬。 “夫人的大恩大德,奴婢铭记在心呢!” 说完话,苏曼拉起兄妹两,向车子走去。 车缓缓启动。 “等等!”夫人忽然间追着车子跑起来。 听到夫人呼唤,吁地一声,车停了下来。 “等等,瑀儿,瑶儿,让娘再抱抱。”夫人早已泪流满面,她抱着两个孩子,把脸贴在了两个孩子的脸上,亲了又亲,“宝贝,记住,一定要听苏曼姐姐的话!” 两个孩子答应着,与要分离的娘哭着一团。 “夫人,您要多保重!”苏曼虽然压低了声音,在这沙沙声的雪夜里,还是显得尤为清脆。她拉进两个孩子,带着命令似的口吻对前面驾车的汉子道:“走,再不走就走不了啦!” “驾!” 车子飞奔起来。 夫人压抑着哭声,跟着车子跑。被两个丫头拉住。 “夫人,小心地滑!” 雪花打在夫人的脸上,融化。雪水泪水混在了一起! 马车瞬间消失在视野里。 夫人久久地站在那里,看着车子飞去的方向,眼前只见着白茫茫的大雪,大雪把天地联成了一体。 夫人心里在做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祈愿两个孩子能够平安。 “夫人,我们进去吧!”一个丫头扶着夫人道。 两个十五六岁的大丫头,站在雪地里,提着灯笼的手,在瑟瑟发抖。 夫人一激灵,她像想起了什么。 “菱花小翠,你们两走吧,把灯笼给我!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在这个地方出现了。” “夫人,我们生是东王府的人,死是东王府的鬼。在这紧要关头,弃夫人不顾要我们逃命,我们做不到!王爷与夫人对我们的恩惠,我们岂能忘怀?!” “别傻啦!你们跟我这么久,虽是主仆,却也是情分很深呀。东王府免不了要遭受一场灾难,我不想你们白白地跟着受罪。你们走吧,行李也别拿了,怕是要来不及!你们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他们不会用心地去追查你们的,我这里有些首饰,把它当了,换路费去吧!” 说着话,夫人从头上解下首饰,又从腕上抹下一对玉镯,分别给两个人。 “这些够你们生活几年的,走吧!” 菱花与小翠,跪在雪地里,拉着夫人的衣服哭道。 “夫人,您就让奴婢陪在您身边吧,别赶我们走!” “怎么,我的话不好使了是么?” 两个丫头不说话,拉着夫人的衣服不松手,此时已泣不成声了。过了一刻,小翠道。 “夫人,我们两都无亲无故,自小得您与王爷收留,在您身边长大,您让我们去哪里啊?我们跟着夫人,就是死了也算是尽忠了,也落了个好名声啊!” “你们两个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这回东王府是在劫难逃了。落在杨基的手里,那就是死。他捏造王爷谋反的罪名,要对王府下手,你们能活?” “我们不怕!”菱花扬起脸,很坚毅地看着夫人道。 “你们两个听我说,我们是在劫难逃了,等到镇南王回京,会给我们翻案,那时我们的尸骨也有个落处。我希望你们每年的忌日\清明节,能给我们上上坟,行吗?!两个孩子虽然逃出去,我也不抱多大的希望。如今皇上不在京,大权掌握在杨基的手里,他们能逃多远?!能逃过他的毒掌吗?!去吧,就算我求你们啦!我们死后能有你们念想着,也不至于让我们成了孤魂野鬼吧?!” “夫人!”两个丫头听了夫人的话,入情入理,无话反驳。她们抱着夫人的腿大哭。 时间紧迫,夫人气得踢开她们两,转身向院里走去,两个丫头忙爬起来跟着。夫人却在进门的那一刹拉,返身关了门上了栓。 “夫人!”两个丫头拍着门哭叫着。 “要听话,往南边去,找个旅社,先住下,等明日出京城,去找镇南王府,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他,他会给我们做主的。他还会把你们收留在府里,你们也算是有了归处,去吧!” 夫人的声音逐渐远去。两个丫头扒着门,哭得声嘶力竭,嗓子都哭哑了。 没有人回应她们两。 过了一会,菱花想起夫人最后的嘱托,她知道这个地方官兵说来就来,再不走,就辜负了夫人的一番好意了。她拉起小翠,两个互相搀扶着,在风雪里,向南走去。 第二章 出逃 车到城门口,守城的官兵躲在屋里围在一个大炉子边,吃着火锅,喝着烧酒。 听着外面有动静,有人出来瞧。 “干什么的?天这么晚了,还出来溜达?!”一个士兵看着外面四匹马拉的两辆马车,问道。 四人下了马车,也不搭理,径直走进去。 “站住,干什么的?”士兵有些不高兴,呵斥道。 又有两个士兵出来瞧,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外面冷,有人扒着门口往外看。 四个人推开门口的两个士兵,进了屋,四处张望了一下。 “值班期间,竟然聚众饮酒,谁是头?”其中一个年长的五十来岁的汉子,望着桌上的酒碗,怒视着众人。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守城细则规定,值班期间不许饮酒。 “这夜太冷了,我让兄弟们就喝了一点点,取取暖,这上面也是默许的,你们是??????” “啪”地一个耳光,很是清脆。为首的一个趔趄,跌趴在桌上。 众士兵被吓得后退一步,手不由得按在了刀柄上。若是上面来查岗,都是一身盔甲,而他们却是一身便装。若不是上面下来的,谁又有这么大胆敢多管闲事?! 年长的汉子从身上掏出一个令牌,亮在了那个捂着脸一脸惶恐的头头面前。头领看看令牌,又看看来人以及其他三个,此时他才看清楚这四个人,慌得噗通一声下跪。 “下官该死,不知是众将军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张将军恕罪!” 众士兵见此情景,虽然不知道这是哪来众将军,但就凭将军这两字,就能要他们的命,慌得随之跪下领罪。 “都起来吧。算你们走运,如今我们军务在身,懒得处理你们,还不快快打开城门,让我们出去?!延误军机,你等难咎其职!” “是是,快快快,打开城门,打开城门!” 头领一手抹着头上的汗珠,一手指挥着众人去开城门。 头领站在风雪中,看着两辆马车冲出城门,看不见了,才略略回过神来。 “范爷,他们这是??????” 被叫做范爷的头领,进了屋,跌坐在凳子上,半天才喃喃自语。 “我的天爷,什么情况?东王帐下的四位将军,竟不带一兵一卒,不骑马,亲自驾马车执行军务?!” 众人都傻站着。 “他们走了,范爷,这酒??????我们继续?”一个士兵想打破僵局,端起酒杯递到范爷的面前,笑嘻嘻地讨示下。 “撤了撤了,通通撤了,兄弟们以后都给我记住,谁也不许在值班期间提酒,若谁再提,可别怪本人翻脸无情!” 官道很宽,两辆马车并行,由于城外旷野,没有什么阻挡,风雪更大,使得马车的速度减缓。 然而他们心里清楚,马车无论怎么快,也快不过骑兵。 他们只能尽力让马车加快。 马鞭抽在了马背上的声音,以及“驾驾”地声响,在旷野中回荡。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车在一条小道边停下。 “苏姑娘,你说的地方到了!” 张将军从驾座上下来,走到车旁,撩起车帘,先扶着苏曼下了车。又把王府的少爷小姐抱到地上。 前面的三个将军,也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把一个包裹递给了苏曼。 “苏姑娘,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小姐少爷,就拜托苏姑娘啦!”张将军双手抱拳,向着苏曼拱了拱手。其他三位也一起拱手。 “四位将军多多保重,小姐少爷的性命,就全靠四位将军啦!你们当中,最好能有一位不被发现。那样小姐少爷方能赢得时间。” 四位将军目送着三人远去,他们的小脚印,很快被风雪抚平。大雪像一道屏障,遮去了他们的身影。 驾,驾,马车疾驰而去。 过了有半个时辰,马车又停了下来。 “他们终于来啦!张将军,您和岳将军先走,我们兄弟两断后。”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道。 “不,胡将军,你们兄弟二人,起码要活一个出去,我来断后!”张将军从身上拔出大刀,一刀砍下一匹马的缰绳,跨上马,回转身就要迎着远处嘶叫的马队冲去。 “张将军,我是先锋,这得我去!”岳箫拉住张将军马的缰绳 “岳箫,添什么乱,我们四人中你年纪最轻,我们兄弟两都是奔五的人啦,没什么前途了。而你不同,你活着,得为王爷和我们报仇,三年不行五年,五年不行十年,就是十年后,你还年轻,四十出头,正在当旺的年纪。你得活着,为王爷以及王爷的两个骨肉你也得活着。” 说话的胡将军的弟弟,也是满脸络腮胡子,若不是从衣服上辨认,根本分不清他们谁是谁,他们是双胞胎兄弟。 “你们快走,少爷小姐的命,就靠你们啦。对付这些马队,我们兄弟两的滚龙刀再合适不过啦,比你们能拖延更长的时间!”胡将军说着话,从车里拿出那根王爷的盘龙棍,扔给岳箫,“等以后见着少爷,把这个交给他!” 时间不容得他们多想,浪费一丁点时间,对于少爷小姐来说,就增添了他们一份危险。 这个十三岁的苏曼,真是人小鬼精。她说的话没错,只要有一个人不被发现,这些追兵就以为少爷小姐在这个人的马上,那么他们就能赢得自救的时间。 至于怎么自救,她没有说。 夫人能在大难临头之时,一点也不慌乱。把少爷小姐托付给苏曼,真乃明智之举。 岳箫砍下马的缰绳,眼含热泪跨上马,与张将军打马而去。 这兄弟两留下来意味什么,谁心里都清楚,那就是死!战死! 两位将军,虽然跟随东王身经百战,对付这些虎狼似的宫廷护卫,一时半会儿不会伤命,其实凭着他们滚地龙的刀法砍马腿,以及诡异敏捷的身手,逃命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这注定是一场死战,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他们必须拖延到最后一刻,为他们争取时间。 为他们争取时间,就是为小姐少爷拖延自救的时间。 这一切,是苏曼的主意。这个看上去不起眼的姑娘,关键时刻,却能镇定自若,拿出救少爷小姐的整套方案出来。从接到消息到出门,不到半个时辰,这一整套像是经过深思熟虑。 按照苏曼的计划,下一个十字路口前,他们两个中,还得留下一个,抵挡追兵。 “吁,岳将军,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多余的话不必说,隐藏好自己要紧!”张将军打断了岳箫的思绪,勒住马的缰绳道。 “张将军,保重!”岳箫滚下两行热泪,战场上与自己患难与共的老将军,把活着的希望留给了年轻的他。此刻任何客套的言语,对于即将战死的张将军而言,都是多余。 岳箫此刻所有的心思,那就是活着,好好的活着,不是为自己活,他是为东王活着,为少爷小姐活着,为三位将军活着。 他要为他们报仇! 岳箫提着东王的那根盘龙棍,策马消失在雪夜里。 大雪覆盖了马的踪迹。 当追兵奔到这个十字路口时,留给他们的将是茫然,而这茫然,在下一个十字路口,会增大,追捕的信心会更加受到打击。 第三章 抄家 后半夜,东王府内外灯火通明,士兵把东王府围得铁桶似的。 丞相杨基下了死命令,不得放走任何一个人,一经查实,满门抄斩。 京城守备杨勇很是困惑,东王怎么会谋反?他可是跟皇上拜把子兄弟,当年师兄弟四人凭借四根盘龙棍,秘密绞杀后宫,掳走先前的皇帝与贵妃,夺得江山。这情分有多深,怎么可能谋反! “叔父,这事得慎重啊,他可是东王,一旦误会,后果不堪设想。”杨勇低声对杨基道。 “你执行便是,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我能这么鲁莽吗?我七十的人了,可不是毛头小伙子,说话做事用不着你来指导!”杨基很不高兴。 杨勇不敢再多言,执行命令去了。 因为东王谋反的事,儿子杨桐也与他闹翻。 “爹,您老人家得考虑清楚。即使东王有谋反的迹象,也该有皇上来裁决。您要知道,你把东王给扳倒了,朝廷里还有镇南王啦!一旦镇南王知道消息,回京来兴师问罪,怕是皇上也保不了您啦!” 杨桐知道,他老人家与东王向来政见不一,也因此私下底没什么交往。但再不睦,不至于恨到抄家的地步。他了解他爹杨基的为人,不会小气到如此地步。 杨基表面上对杨桐嗤之以鼻,他冷冷地看了儿子一眼,不屑于回应他,他还太年轻。 其实杨基的心里欢实的很。儿子在朝廷之上,与众官员力保东王,与他据理力争,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有些话,他还不能跟儿子说。现在不会说,以后也不会说,有些秘密,得烂在肚子里。儿子不知道这些秘密,反而会更安全。 然而,让他心里惴惴不安的是,东王府的花名册,共是三百零九人,却少了四人。 没错,是四人。 跑了两个丫头,一个叫小翠一个叫菱花。 这两个丫头,杨基根本没放在心上,跑就跑了,两个丫头而已。关键还有另外两人,他们可是东王的亲骨肉。 东王府是怎么得到的消息?是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通风报信? 杨基回忆起夜间召集众大臣议事,宫廷的大门关着,都是自己的亲信把守,应该是万无一失,何况众大臣没有一个半途退出的呀! 即使在旁侍候的太监,也是经过太监总管林华文一一筛选的,何况这些太监根本出不了宫。不但外面有京城守备的士兵把守,宫墙内也有侍卫巡逻。 杨基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若是让东王府这个小子跑了,这可是不小的隐患,以后长大成人,一旦得势,对于丞相府来说,恐怕东王府的今天遭遇,就是丞相府的明日写照了。 杨基当即下令,追。 派出多路人马,立即通知下去,封锁各个城门,只要有要出门的,不伦是谁,不伦官职多大,立即缉拿,等候他来处理。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南门有了回复,东王爷帐下的四位将军,已于半个时辰前驾着两辆马车出门啦。 听到这个消息,杨基心里是又喜又忧,喜得是,他们才走半个时辰,又带着两个小主和两个大丫头,有这样的累赘,他们定走不远。这四位将军,为保小主定会与追兵交战,这就为东王谋反的证据添加了一笔。 忧得是东王帐下的这四位将军,都是跟随东王身经百战了的,个个武功了得,能否全部绞杀,还是个未知数。 杨基当即下令,派出宫廷护卫三百人,外加两百弓箭手,带上极少用着的毒箭,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杨基又下令信使处,大雪一旦停息,立即飞鸽传书,令各城守备派兵各个路口设卡拦截。 凌晨三时,张将军和两位胡将军的尸体被运回,同时还运回了三十七具宫廷护卫的尸体。 重伤者五十七人,连夜通知太医院的太医速来救治,还是有十三人于第二日医治无效身亡。 杨基下令,兵分四路于凌晨四时抄了四位将军的家。 然而,前面探马一次又一次回报,没发现岳将军以及少爷他们的踪影。 岳箫带着孩子丫头五人,能躲到哪里去?杨基断定他们走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杨基一夜未眠,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他一直在等着外面的消息。 他在灯火通明的宫廷议事厅里,不时地来回踱步。不抓住陈瑀陈瑶,特别是陈瑀,他的心难安。 杨基不会知道,东王府还逃出一个丫头,叫苏曼。 东王府花名册竟然没有苏曼的名字! 这是东王王妃薛瑛在苏曼他们走后,做出的唯一决定,她把苏曼的名字从丫头的花名册里去除了。 这个丫头是个迷,薛瑛在与苏曼的接触中,怎么也不相信她是一个穷苦出身。 但是苏曼一口咬定,她家住在京城外十里的大王庄,家里父母因病伤亡,又没有别的亲人,她不得不独自来京城谋生。 因为对于这个丫头身份的疑虑,薛瑛还特意派人去大王庄打听,确实如苏曼所说,她的父母因病故去。 苏曼七岁进的东王府,八岁被派去伺候陈瑶,所以苏曼几乎没有迈出内府。 苏曼比她的实际年龄要成熟的早,她从进府的那一刻起,礼仪几乎不用教习,说话做事得体大方,得薛瑛青睐。 “王爷,你看我们家苏曼,哪里像个丫头,分明是小姐的楷模。”薛瑛曾经对东王陈璟这样笑谈苏曼。 “这样好,我们的宝贝瑶儿让她带着,我就放心了。”东王很是欣慰道。 时间久了,苏曼虽然没有职务,只是个丫头,但是在内府的地位,无形地越来越高。就是因为王爷王妃,对她特别恩宠。 府里大丫头以及管事的婆子,都要敬她三分。背地里都叫她大小姐,又嫉妒又羡慕。 到了苏曼十岁上,薛瑛遇到犯难的事,还会找苏曼来说。 这是个有主意的丫头。 这是个智慧的丫头。 薛瑛打心眼里喜欢她。 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会留给她一份。 所以在薛瑛接到后宫来人报信,震惊之余,第一想到的就是找苏曼来商量。 “为今之计,跟随小姐小爷的丫头不易多,若是夫人信得过我,由我来带。” “我信你!府里其他下人,一并打发了吧!也算是我最后积德了!”薛瑛道。 “夫人,您不易这么做,您这样做,府里上上下下会乱的。还是为小姐小爷的安全考虑吧!” “可是这么多条命啊!” “您以为能救得了他们吗?一旦大批逃跑,被抓住一些人动刑,没有几个能扛住的,到最后所有府里的人,家住哪儿,都得一一招供,最后还会连累他们的家人。” 薛瑛点了点头,苏曼说得很有道理。她不是在救他们,而是在害他们。 “依你说,如今由谁来送你们出城好呢?”薛瑛又问道。 “夫人,王爷今晚不是请了几位部下来府里小聚吗,他们现在还没有走,还在等宫里的消息。就由他们来送我们出城吧!” “这个杨基,真是老奸巨猾,还说什么军事要务,派人把王爷从酒桌上鬼急慌忙叫去商量,幸亏这几位将军还没有走,还在等着什么军事要务呢。” “事不宜迟,赶紧找他们来商量!” 就在几位将军来到东王府议事厅之前,苏曼已经胸有成竹,有了完整的计划了。 在苏曼走后,薛瑛之所以要谴去两个丫头,不是为了她们逃命,她的目的,最终还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安全。 两个大丫头的形貌体征,将会被杨基他们一一问清。而她们与娇小的苏曼的体貌特征,却大相径庭。 没有苏曼的名字,他们无从问起。这就是薛瑛为什么要把苏曼的名字从丫头花名册里移除的原因。 如今,苏曼带着两个孩子,不知命运如何了! 薛瑛坐在大厅里,看着对她还算恭恭敬敬的杨勇,心里想到。 第四章 破庙 苏曼带着陈瑀陈瑶,在雪地里走的很费力。 雪到腿弯深,而陈瑶个儿小,整个人半截埋在了雪里。 陈瑶个子矮,腿短,走不了,没有办法,苏曼背着陈瑶走。 陈瑀背着行李。 “苏姐姐,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陈瑀明白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有说不出来的紧张。 苏曼摇摇头。 “哥哥,谁要杀我们?” “杨基!就是爹讨厌的那个宰相。” “那他们会杀爹和娘吗?” 陈瑀没有回答,苏曼沉默着。 “苏姐姐,他们会杀爹和娘吗?” “会!” 苏曼说出这个字,心里舒坦了很多,有隐隐的快感。 陈瑶哇地大哭,在苏曼的背上挣扎着要下来。 “我要回家,我不让他们杀我爹我娘!” 苏曼没有说话,背着她继续走。 孩子无罪,既然承诺人家要把孩子带出来,就一定要做到。苏曼想。 “放我下来,我要回家!”陈瑶撕扯着苏曼的头发,又用拳头捶打着苏曼的背。 苏曼累,放下陈瑶,一屁股坐在地上,陈瑶虽然轻,但是雪地难走。这么大的雪,她的身子还是因为背着陈瑶走路而冒汗。 苏曼回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陈瑶。雪打在脸上,脸早已麻木,不知道痛了。 “你回吧!”苏曼指着来时的道。 陈瑶泪眼迷离地迈了一步,就跌到在雪地里,哭道。 “苏姐姐,我们回家吧!” “回家?哪里还有家?只要被他们发现,你和你哥哥都得被砍头!” 哇,陈瑶放声大哭。 陈瑀看看苏曼,苏曼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苏曼没有动。 陈瑀又看看妹妹,想了想,走过去,用手为妹妹擦去眼泪鼻涕。 “娘说,要听苏姐姐的话!妹妹听话,不哭!” “我要娘,我想娘啦!我不要娘死,我不要爹死!” 苏曼心里一紧,她毕竟才五岁,还是个孩子。 苏曼走上前,把陈瑶的头抱在怀里。 “不哭,小姐不哭,你们两要记住,长大了一定要为你们的爹娘报仇!” 苏曼没有说王爷夫人,而是说你们的爹娘。 陈瑀惊讶地看看苏曼。觉得苏曼有些陌生。 “走吧,别哭了,我们要在天亮之前,走到那里去!”苏曼抱起陈瑶道。 “妹妹,哥来背你好不好?让苏姐姐歇一歇!”陈瑀哄道。 “哥,我想娘!” “哥也想呢!” “走吧!”苏曼抱着陈瑶,走过陈瑀的身边。 “苏姐姐,我来背一段吧,你歇歇!我和妹妹,以后还得靠你啦!” “你哪里背得动?”苏曼没有回头,继续走。 “我要哥哥背!” 因为苏曼没有答应跟陈瑶回家,陈瑶对苏曼很有意见,心里很她。 陈瑀紧走几步,追上苏曼。他要背着妹妹,哄哄妹妹,他怕妹妹再闹,惹恼了苏曼,苏曼若不管他们,他对自己带着妹妹能够生活下去,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他和妹妹从来都是有丫头服侍,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在外面怎么生活,他是一点经验也没有。 爹娘有危险,他比谁都难过。但是他曾见过神武将军的家被抄,全家老小,一个没留。若是此刻回头,那是定死无疑。 娘没有瞒他,告诉陈瑀他们将面临的危难,要他远走,将来为他们报仇。 陈瑀没有像陈瑶反应那么激烈,有什么事,他喜欢放在心里。 苏曼拿过陈瑀手中的行李,把陈瑶放到陈瑀的背上,用手托着陈瑶的屁股,这样能减轻陈瑀背上的分量。 “苏姐姐,我行的,我们练武之人,有的是力气。”陈瑀甚至回头对苏曼笑了笑! 雪越来越深,路越来越难走。苏曼与陈瑀轮换着背陈瑶。 到了凌晨四时,三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一座山脚下。 “小爷,我们总算到了!”苏曼看着山上,满山都是光秃秃的树干。 “就这里?”陈瑀想放下陈瑶,不知什么时候,陈瑶已经睡着了。苏曼忙地接过来,把陈瑶抱在怀里。 “山上有座破庙,我们上去吧!” “苏姐姐怎么知道这里有座破庙?苏姐姐来过?” 苏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朝着山上走去。 六年前,自己曾逃难到这里生活了半个月。如今,又是逃难,而且还带着仇人的子女。 苏曼嘴角撇了一下,心里想,没想到,他们也会有今天,真是世事无常。 这是座废弃的庙宇,院墙上满是枯草。有两段墙倒塌,没有院门,三人走进去,庙里是一帧弥陀佛。盘坐在那里,露出肚脐,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他的头顶上外挂着一段断梁。 庙的上方到处见亮,地面有断瓦。一滩一滩的雪堆上,到处有动物的脚印。 在庙宇一角,那里顶部还算完整,地面是厚厚的灰土。 苏曼把陈瑶抱到那里的地上,然后到佛像后面,佛座下有一个洞,她把手伸进去摸索着,手背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她吓了一跳,忙地缩回手。 她用手扶着胸口,抹了抹。闭上眼。 “我勒个娘!” 说着话,她从边上拿起一根小棍,向里面敲了敲,里面没有了动静,她又把手伸进去,过了一会,竟然拖出一个破旧的棉胎。干干的。 她抱着棉胎站起身,棍被从洞里扔了出来。 她向洞里看了看,没有理会,抱着破棉胎向墙角走过去。 陈瑶已经被她哥哥晃醒了。陈瑀正扑打着她身上的雪。 “苏姐姐,这个从哪里找来的?” 陈瑀不像陈瑶,他是在外面野惯了的,对于流落街头的乞丐,他是在熟悉不过了,他们就是用的这种破棉胎露宿。 “那边洞里!” 苏曼说着话,把棉胎铺在了地上。 陈瑀好奇,向佛台后面走去。 “不要过去!” 苏曼叫道。 陈瑀回头,惊讶地看着苏曼。苏曼说话的语气很凶。 陈瑀犹豫了一下,回来了,但是他的眼角,还是撇向了那佛台后面。 苏姐姐很紧张,那后面有什么危险吗?不会有毒蛇吧! 但是在这荒郊的山上,没有人烟的地方,难免有这些东西。陈瑀想。 陈瑀对于那佛台后面的那个洞,开始有了畏惧心理。 第五章 九尾狐 一夜未睡,作为哥哥的陈瑀也支撑不住了,苏曼安置他兄妹两睡下。用棉胎裹住兄妹两。即便这样,兄妹两还是感觉身子冰冷。 苏曼向外面看了看,雪不知什么时候停息了。她又环顾四周,除了裹在兄妹两身上的破棉胎,实在没什么能御寒的了。看来,他们要经历一段寒冷的日子了。 听着兄妹两微弱的鼻息,苏曼实在无法入睡,不光是因为冷,还因为突如其来的事,让她一时还理不出头绪来。 苏曼坐在兄妹两的边上,抱紧大腿,尽量让身子圈缩在一起。头搁在膝盖上,想着刚发生的一切。心中的快慰又上来了。 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真是活该。苏曼想。 如今老妖婆的四名弟子,老大赵元龄在夺取皇宫后却中了暗箭而亡,老四陈璟,也就是如今的东王,也将要命赴黄泉。 老天真是开眼,不用自己动手,他们就去了两个。 苏曼想到此,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曼面前坐着一只狐狸。 这是一只黑狐,全身没一丝杂毛。 更为惊奇的是,它的尾巴分岔开,共有九条小尾巴。那尾巴张开,像孔雀开屏。 这只九尾狐的出现,没有吓倒苏曼。 “你管我呢?!”苏曼一点也不害怕,她瞪了九尾狐一眼。 刚才就是它,在洞里打了苏曼的手背。 苏曼没有想到,六年了,它还没有搬走。 “这两个小仇家,你打算怎么处置啊?”九尾狐又开口道,它的脸上竟然有了表情,在笑。 苏曼警觉起来,紧盯着九尾狐的眼睛,怒道。 “你要是敢打他们的主意,我就豁出我这条命去自首,把你的住所告知官府,到时来收拾你的可不是官府找来的一般的道士啊!” “我说了要对他们下手吗?你紧张什么?你不同意,我吃饱了撑了要多管闲事?!我就不明白,他们可是你的仇家啊!” 九尾狐收住笑,它惊讶地看着苏曼的眼睛,似乎要看穿她似的。 “冤有头,他们的爹如今活不了几日了!” “可是你没听人说吗,斩草要除根,否则这个小子长大了,他会要报复的。” “是啊,我就是要他报复。但他报复的人不是我,而是李矩那老儿最宠幸的皇后她爹。与我何干?何况,我还受他们母亲之托,要照顾好他们两个,我不能不守信用。” “噢,原来如此!真是佩服。”九尾狐又笑了:“你是要他们火拼啊!你这是借刀杀人啊!” 苏曼冷笑了一声。 “哼,那又怎样,我一个小女子,哪有力气与他们相斗?!如今我娘还在老妖婆手里,我要把她的爪牙一个个消灭了,回头再收拾她!” “就凭你?”九尾狐不屑地看了苏曼一眼。 “我知道我去不了那里,但是主意总是人想出来的。实在不行,你可别忘了,我娘年轻呢,今年才二十八岁,可那老妖婆就不一样了,她如今五十多的人,还能活几年?我恨不得她现在就死呢!那样我娘就有机会早早出来。” 苏曼说到老妖婆,咬牙切齿。 九尾狐见苏曼如此说,脸上一冷。这人心,一点也不简单。都说狐狸狡猾,而与后宫的女人相比,那才是小巫见大巫。 九尾狐看着两个熟睡的孩子,转过头对苏曼道。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你能养活得了他们?” ”走一步算一步吧,办法总是有的!“ ”要不要我帮忙啊?“ ”好啊,现在去给我们搞点吃的来!“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要有吃的,还会饿肚子?“ 苏曼白了九尾狐一眼。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我说这话的意思,我能不明白?” 九尾狐害羞地笑了,它的心思被这个老朋友看出来了。 苏曼从包裹里拿出一只烧鸡,递给九尾狐。 “谢啦啊,我得把孩儿们从洞里招呼出来,让它们美餐一顿!” “他们哪里见过这个,你别吓着他们!” “就他两?”九尾狐笑了笑:“你现在还替他们考虑这个?!以后他们遇着恐怖的事情多着呢,这个算啥?” 苏曼想想也是,九尾狐说得有道理。如今他们就像无根的浮萍,四处飘荡。 “若是他们醒来,你可不能说话吓他们!” 九尾狐没再说什么,它叼着鸡,站起来,摇了摇尾巴,走到洞口,只见十来只狐狸从佛座下面的洞里走了出来,争抢那只烧鸡。 苏曼没想到有这么多狐狸。六年前她到这里的时候,只有三只狐狸。而现在,这么多,怪不得九尾狐跟她要吃的。大雪这么大,狐狸们已经好几日没有下山了。不知它们断了几顿了。 一只烧鸡哪里够它们吃。 苏曼想了想,又从包裹里拿出一只烧鸡,扔给了那群狐狸。苏曼是在讨好它们。 苏曼明白,必须与这群狐狸搞好关系。否则,它们作起怪来,陈瑶和陈瑀吃不了得兜着走。 九尾狐回头看了看,那眼神温和多了。 苏曼没有理会九尾狐,她给兄妹两又掖掖被角。 苏曼看到陈瑶被冻得头缩在陈瑀的怀里,陈瑀用手搂着陈瑶的头,能尽量让她暖和些。 这下意识的动作,让苏曼的心里涌起一股愧疚。 他们两还是个孩子,何况陈瑀已经懂得人间冷暖,他一直在讨好苏曼,在她面前一副很乖的样子。 苏曼心里清楚的很,陈瑀晓得好歹了。他不像陈瑶,还留有小姐的脾气。 此时的苏曼听着狐狸争夺烧鸡的声音,自己的肚子也饿了。 但包裹里所剩的食物有限,她看看睡着的兄妹两,哀叹了一声,困意上来,她想眯会儿。 但是雪后的气温开始下降,苏曼感觉脚不知什么时候麻木了。 她不敢动,一动就钻心似的痛。 她又不得不动,她怕再不动,这双脚就不属于她的了,要被冻坏的。 她强忍着麻痛,用两手帮助脚在活动。 苏曼的眼泪不由自主地下来了。 九尾狐看着苏曼,就那么定定地看着。 十来只狐狸吃完了鸡,看到苏曼在流泪,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把目光聚集在九尾狐身上,对于这位老朋友。它们一时不知所措了。 第六章 初见 不会因为吃了她两只鸡,心疼了吧。狐狸们脸上的表情,显露出来的尴尬,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进去吧!” 九尾狐令狐狸们进了洞,这才关切地问苏曼。 “你这是怎么啦?” “腿麻了。” “嗨,我说什么事呢,腿麻呀,那哭什么呀?你们女孩子啊,就是受不了一点点委屈。” “你麻一个给我试试?我看你痛不痛?” 苏曼抹了下眼泪,脚又麻痛起来,她啊了一声。 九尾狐笑了笑,慢慢走过去,坐在了苏曼的身边。 它偷瞧了瞧苏曼的脸色,然后打开尾巴,像一床婴儿的小包被,裹在了苏曼的腿上。 这女孩子生气,得小心翼翼,否则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又要吼它。 “你身上的味道真难闻!” 苏曼并没有因为身子暖和了而感谢九尾狐。她白了九尾狐一眼。 “我们就是这个味道,否则就不叫狐狸了!”九尾狐笑了笑,自我解嘲道。 苏曼的脸色和缓了许多。 “你总算还有点良心!” “承蒙夸奖!” “你少咬文嚼字!”苏曼又白了九尾狐一眼:“这几年又跑到哪个读书人家偷学这句了?” “不要老是说偷偷的,人秃不说秃,你啊,怎么竟揭我们的短啊?我们要不是靠偷,难道你让我们也学人一样,去种地不成生活不成?!” “哟哟,小样,还有脾气啦?!你能说句完整的人话就不错了,还想学读书人,难道想考状元不成?” 九尾狐没理会。 “好吧,不说你偷,说你窃好吧,满足一下你的虚荣心。” 九尾狐气笑了,气也消了,这小姑奶奶,跟常人不一样。 九尾狐想起第一回与她见面,就让它哭笑不得。 那是六七年前的事,也是一个大冷的冬天。 也是在这个破庙,天上下着一样的鹅毛大雪。 那年九尾狐从京城富贵人家顺走了小女孩的衣服,它想试试,自己穿上衣服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那夜,九尾狐穿上偷来的一件猩红披风,后腿套上一双羊皮小靴。学着人样在漫天大雪地里走。 穿上衣服的九尾狐感觉受到了束缚。 但暖和,确实很暖和。 九尾狐在雪地里感慨,人之所以为万物之首,还是人聪明,制作了衣服,知道用地里劳作,换取收成养活自己。 不知当年狐狸的祖先怎么就没个算计呢?若是自己在那个年代,定不会去偷窃,而是要带领狐狸们学会自力更的本领,若是真的那样,哪能让人类捷足先登,登上控制万物的的宝座?! 九尾狐不服,觉得自己比人类聪明多了,它活了这么久,学会了人话,学会了直立行走,学会了以极快的速度隐身自己。 它要想害人,可以尸横遍野。 但是?????? 九尾狐正在那里感慨,忽然发现,自己的左手边上山的小道上,有一个小女孩穿着一身白缎子长裙,却光着脑袋,在往山上爬。 九尾狐的目光,能透过这大雪,一眼发现小女孩,却属不易。常人无法发觉。这不光是九尾狐的仙道,还因为小女孩的头上虽然覆满了雪,但是在走动的过程中,雪还会抖落掉,还会露出一些青丝。九尾狐就是因为这些青丝发现了小女孩。 小女孩越来越近,九尾狐看清了,这是个六七岁的孩子,从衣服上判断,她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孩,这样的上品缎料,也只有王公大臣以及皇宫里才能见着。 九尾狐转过身去,背对女孩,它要撩拨她一下,然后再考虑怎么对付这胆大妄为的不熟知客。 小女孩就是七年前的苏曼,她这一路逃来,不知跌了多少跤。 苏曼并非有意要闯这片禁土。她不知道,所谓不知者不为过。 但,凡是闯过这片禁土的人,要么死了,要么疯了。这在当地老百姓中广为流传。 传的人都很小心翼翼,害怕被这不知什么样的大仙听到,厄运会降到自己的头上。 在这座破庙方圆一里地,是撂荒的。即便在这周围耕作的农民,每年年底,都会在山脚下,烧香祈福,供上整鸡整鸭,以保来年一家老小平平安安。 但是苏曼不知道,她也听不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现在,苏曼已经爬到了山顶,站在了这座破庙外面。 苏曼终于能辨清,在破庙的院门外,还站着一个更小的小女孩,因为没有哪个小男孩会穿这样的带流苏的羊皮靴子。 “小姑娘,天这么黑了,你怎么一个人站在外面啊?你家大人呢?” “我们家大人都出去了,就我一个人在家里。” “快进去吧,外面冷,别冻着了!” “屋里黑,怪闷的,我不想一个人进去。要不你陪我一起进去吧?” “好吧,走,我们进去!” 苏曼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她走上前,伸出手来,想试试小女孩的手,看她凉不凉。 这是一双细的如芦柴棒的手,而且还毛茸茸的。 苏曼心里一惊,忙地去看别在一边的小女孩的脸。 这一看不要紧,只见苏曼吓得忙松了手,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 九尾狐露出了狡诈的笑,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苏曼。 两个对视了几秒中,苏曼反应过来,忽然扬手一把雪,砸在了九尾狐脸上。 “死狐狸,穿上衣服我就不认识你啦?吓死我了!” 九尾狐惊呆了。 这在它狐生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一次。在以往的经历中,不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妇,还是力扛九鼎的大汉,只要一见到它说话,早吓得魂飞魄散,四处逃窜了。 而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还敢打它? 九尾狐阴险地笑了笑,猛地一转身,亮出了九条尾巴,像折叠扇一样扇开来。 苏曼咦了一声,说了声真的假的,她走上前,用手拉了拉每一条尾巴,都拽不下来。 “真的耶,真好看!”苏曼没有觉察到九尾狐在强忍住痛、龇牙咧嘴的样子。 “好看?”九尾狐本来想威慑苏曼,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是啊,真好看,隐妈妈要看到了,定会让人逮了去,给我做一件狐裘大衣来穿,这个尾巴漂亮,我喜欢。” 九尾狐瞪圆了双眼,看着面前一脸喜悦的小女孩,它不知该说什么了。 “你是说要剥了我的皮,给你做大衣穿?” “不是我说,是他们见到了,一定会剥了你的皮??????咦,对了,你怎么会说话呀,是谁教你的?” 第七章 反击 “是啊,我怎么会说话,你不觉得奇怪吗?难道你就不害怕?你没听说过狐妖吗?你见过正常的狐狸有九条尾巴吗?” 九尾狐处置苏曼,前提是一定要让它胆怯害怕。 “切!” 苏曼不屑一顾的样子,让九尾狐在雪地上急的团团转。 她这样的态度,对自己是一个侮辱吗。她这分明瞧不起它吗。怎么说,它大小也是一个仙吗! “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就凭你?”苏曼转过脸去,看也不看九尾狐。 “会说两句人话,就说自己成妖了?照你这么说,先前的老妖婆在东宫养了只鹦鹉,也会说人话,它也成妖啦?若说它是妖,我也不放在眼里了,我不过喂它几粒巴豆,它就拉的一命呜呼了。” “你??????” 九尾狐一时气昏了,它开始围着苏曼转。宫里?看来她是后宫的公主了? “鹦鹉能跟我比吗?它那是学舌。” “哟,瞧把你能的,你不学舌,你是天才。怪不得在宫里老是让我吃那讨厌的牛肉,原来都是你吹死的呀?” “咱两还不定哪个吹呢?还一口一个宫里,也不臊得慌!那宫里是你呆的地?若是在宫里,你不好好待着,却深更半夜地跑这里干嘛?” “你也不用套我的话,就明说给你也无所谓,老娘我不怕你去告密,谁还傻到听一只狐狸的鬼话。” 九尾狐彻底呆住了。 要说这苏曼,是后宫的它一点都不怀疑。但是后宫里,一个六七岁的公主会自称老娘?这么没规矩? “那我问你,你刚才说老妖婆养了只鹦鹉,那老妖婆是谁?”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原来在后宫,心毒如蛇的那个皇后吗,一天到晚看我哪都不顺眼。如今跑到什么蟠龙山隐凤崖修道,却暗中带出了四个徒弟,把个皇宫搅闹的鸡犬不宁,见人就杀。” “啊?” 九尾狐一下子愣住了,因为苏曼提到了蟠龙山,它的心抖了一下。 看来天要变了。 九尾狐故作镇定。 “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苏曼听完这句话,脸一下子拉了下来,过了会儿,她才小声道。 “是隐妈妈救得我!” “隐妈妈是谁?” “她是我的奶娘,对我最好了!”苏曼说到隐妈妈对她的好,脸上神采飞扬。 可是瞬间,她的脸又拉了下来。 “可她因为救我,自己却被一棍砸死了,脸上流了好多血。” “她一个奶娘,怎么能救得了你?那么高的宫墙,你能逃掉?” “不是,是她把我从墙根笔窄的下水道里推出来的。” 苏曼到底是个孩子,她怕九尾狐不信,还扑了面前的雪,露出衣服上的污迹。 “不信你瞧瞧,这下信了吧!” “信了信了!” 九尾狐忽然发现,自己的思维怎么会跟着她走?怎么自己也像个孩子一样。 九尾狐不再两腿站立了,它落下了前面两个脚。它阴着一张脸,看着苏曼。 苏曼感觉到九尾狐态度的改变。 她一把抄起一团雪,握成了雪团,砸向九尾狐。 “你瞪我干嘛?” 九尾狐很灵便地闪过了。 “我要要你的命!” 九尾狐冷冷地说出了这句话。 苏曼没有把九尾狐的话当真,隐妈妈曾经私下里跟她说,后宫要她命的人多了,让她一定要当心,不要随便吃别人递给她的东西。 九尾狐能算老几? 苏曼看不惯九尾狐对她的态度。这个畜生,它要不了自己的命,但是若被它偷咬一口,也是很痛的。 苏曼四处看了看,见一个雪地上高出一部分,走上前,用脚踢了踢,是一根枯树干。 苏曼伸手把它提在手里,瞪了九尾狐一眼,向庙里走去。 这可是她的防身武器。 九尾狐想,去得正好,且让我先慢慢磨了你的性子,再乱你的心性,最后直到你疯魔,自己了断自己的命吧。 苏曼进入庙堂,四处可见散落的麦草,还有两件小孩子夏天的衣服,已经腐烂了。不用说,这又是九尾狐从哪里偷来的。 苏曼把草归拢到屋角,坐在上面,夜里冷。 苏曼以前一直在后宫,冬天屋里有暖炕,暖和的很,哪里受过这等罪。 但是,苏曼记住了隐妈妈最后跟她说的话,要她无论如何困苦一定要活下去。 “把衣服脱下来。” 苏曼看着站在门边的九尾狐,九尾狐也在看着她。 九尾狐一动不动。 “那衣服是你狐狸穿的吗?想做人,多做点好事,少偷点鸡,积点德,祈愿下辈子投胎做人吧。” 九尾狐还是一动不动。它不明白,这个小孩哪里来的定性? “说你呢,听到了没有?” 苏曼的语气加重,明显对九尾狐的无动于衷有些恼火。 九尾狐依然故我,它倒要看看,这小女孩接下来会怎样? 然而接下来,九尾狐后悔了。 只见苏曼四处张望寻找,终于在佛台后面,找到了九尾狐住的那个洞。 虽然白雪照夜,但那洞里还是黑咕隆咚。 苏曼嘴角露出不易觉察的笑,她在佛像前面地上寻摸着,终于找到了火镰。 九尾狐一看,脸色大变。 “你要干什么?” 苏曼胳肢窝里夹着那根棍,她没有理睬九尾狐。 苏曼走到后面,蹲在地上,围拢了一堆麦草,开始打火镰。 九尾狐彻底明白了,这小姑娘是要烧它的窝呀。 “慢着慢着,小姑奶奶,我服了你了!” 九尾狐忙地跑到苏曼面前,三下五除二扒去身上的衣服,双爪抱住递给苏曼。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曼没好气地从九尾狐爪里夺过衣服,套在了身上。 “去,给你小姑奶奶弄点吃的来!” “你??????可别得寸进尺!” “那又怎样?投之以李,报之以桃。你不是口口声声要杀我吗?难道还要我对你恭敬有加,请你杀我不成。再啰嗦,我就烧了你的窝,你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九尾狐苦着一张脸,怎么会遇到这么个二货。 在仙力没发挥之前,得稳住她。 九尾狐露出一张苦瓜脸,从洞里拿出储藏的半只烤鸭,看也不看苏曼,扔到了苏曼怀里,转身就走。 “站住!” 苏曼语气低冷。 “又怎么啦?” “你什么态度?” “我就这样,就这个表情!” 九尾狐眼睛看着别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给你小姑奶奶我笑一个!” “笑个屁,不救一个窝吗,烧就烧吧,我可受不了你这个侮辱。” “哼!”苏曼哼了一声,作了要起身的样子,“等洞里点了火,我可得在洞口守着,若出来什么幺蛾子,我一棍打死它。” 听了这句话,九尾狐一下子泄了气。 洞里还有三个未成年的狐狸崽呢。 有软处捏在小姑奶奶手里,只得低下了头。 “小姑奶奶,我给你烤热了吃!”九尾狐一下子欢快起来,露出一副热情洋溢的嘴脸。 “这还差不多!” 苏曼彻底放下了警惕,看来自己估摸的没错,这九尾狐有小崽子。要不是这个,它还不知要嚣张到什么程度了。 第八章 好感 说起这只九尾狐,可是有一定的来头,它原是蟠龙山蟠龙峰蟠龙道长的宠物,蟠龙道长要出去会友,三年五载地回不来,不便带上它,就让九尾狐在家里看家。 九尾狐就是趁着蟠龙道长不在的时候,逃下了山。 山上一点也不好玩,每日里修炼,实在无趣。 山下才是自由的广阔天地。 九尾狐本来想玩个一年半载就回去,师父也不知道。但是它于各处转悠,甚是有趣,流年忘返,它索性不回去了。 就在十年前,它在这座破庙定居了下来。因为这个地方背,远离人烟,师父也未必想到它会选择这个地方躲避。 十年来,苏曼是它遇到的第一个令它头痛的凡人。 真是无知者无畏,这话说的不假。 如今三个小崽子,是它致命的硬伤,被苏曼捏在了手里。 这个女孩,她还不信鬼神。 师父曾经说过,人外有人,仙外有仙。 像九尾狐这样的道行,遇到某些胆大不要命的人,根本奈何不了他们。主要就是忽悠不了他们,不能迷住他们的心性。 “好吧!”九尾狐渐渐明白了,苏曼虽然是个凡人,却有不同凡响的地方。不同凡响在哪里,它还不清楚,自己的仙力还不够,若是师父在,就清楚了。 “既然这样,我们做好朋友好不好?” “切!”苏曼鼻孔里漏出这个字:“我跟你做好朋友,你把我当什么人啦?我看上去有那么下三滥吗?我跟人家说,我有一个狐狸朋友,好说也不好听啊。有狐朋狗友的人,他本身就不是好人。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个话你懂不?你也别拿你那九条尾巴说事,说白了你就是怪胎而已,别拿这个在我面前忽悠。” 九尾狐彻底无语了。它一个狐仙,要跟一个凡人做朋友,却遭到拒绝,还被奚落了一通。 半天,九尾狐在心里核算了一下,对苏曼道。 “到时你会后悔的!” “切!” 苏曼懒得理它。吃了烤鸭,靠在墙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曼隐隐听到外面有人声,而且屋里有走动的声音。 “没有,这路人的话,也不能全信。她堂堂一个小公主,哪里会逃到这个地方。若是在这里,这样的天气,她不冻死才怪。” “走走走,虽然是破庙,佛像还在呢。不要在这里喧哗。” 苏曼听到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这是在哪儿? 苏曼有些困惑,她睁大了眼,眼前却一片漆黑。 苏曼记得自己是在破庙的角落,她手试着摸向四周,却摸到了一张毛茸茸的长脸。 那张脸却一动不动,任由她摸。 苏曼吓得忙缩回手。 “你是九尾狐?” “嘘!” 黑暗中,九尾狐嘘了一声。 “他们还没有走远!别说话。”九尾狐在苏曼的耳朵边轻声道。 苏曼不再说话,但是这里的气味实在难闻,她差点受不了了吐了。 忽然,也不知哪个方向,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走走,回去吧,跟李大帅说一声就说没有。大冷天的,兄弟们辛苦了,回头我请兄弟们喝酒。” 仔细听,苏曼能听到若隐若现地沙沙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九尾狐才道。 “他们走远了,你总算躲过了一劫。” “我要出去!” 苏曼憋出这句话。 “这个容易!” 苏曼只感觉眼前慢慢地亮了,就在自己的面前,一个洞口慢慢地打开来,那些墙砖,凭空消失了。 “你用的是什么障眼法?” “什么障眼法?这是仙力好么!不懂不要乱说话。” “我懒得再问你。” 苏曼爬出洞口,只觉得外面比洞里冷多了。苏曼打了个寒颤。 外面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太阳晴好。 苏曼知道,雪一停,天气会变冷。现在有阳光还好,到了夜里,那冷才到了极致。 苏曼悄悄走到了院门外,只见院门外有杂乱的脚印,也有很多马蹄印。破庙的四周都有。 他们算是把各个角角落落都翻遍了。 苏曼又向山下望去,远处有一队马队,渐行渐远。 他们是怎么发现自己踪迹的? 苏曼冲进屋里,站在九尾狐的面前。 “你说,你有没有出去过?” “怎么啦?” “是不是你把他们引来的?” “就凭他们,还能发现我?我就是在他们面前走,他们也跟睁眼瞎似的。” 苏曼现在相信这个九尾狐有点本事。 “这么偏僻的地方,他们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苏曼又质问道。 九尾狐很少得意。 “那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我看是你故意引他们来的!”苏曼稍稍一想,用了激将法。 苏曼杏眼圆睁,她盯着九尾狐看。 “哎,你不能不讲道理吧?!要不是我把你弄到洞里来,你早被带走了。真是好心没好报。他们怎么来的?别说这里,哪里他们都会去翻找的。” 苏曼明白了,为了抓她,这个老妖婆下了这么大本钱。 苏曼觉得自己理亏,没有再说什么。原来是它救了自己。 “哎,你这个障眼法不错,跟谁学的,可不可以教教我?”苏曼想缓和一下气氛。 “障眼法?”九尾狐眉头皱着,怎么自己什么事到了这姑娘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呢。 “还教教你?” 九尾狐斜视着苏曼,一脸不屑。 “不愿教拉倒,我还不愿学了。对了,就是学也不能跟你狐狸学。” 苏曼哼了一声,又到墙角去了。 苏曼想着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肚子却开始叫起来。 “喂,饿了吧?” “不饿!” “还嘴硬,你肚子叫的那么欢,除了聋子才听不到。” 苏曼不再狡辩。 九尾狐看苏曼不再说话,知她心服了,只是嘴上硬。 即使再困难,也休想她说一句软话。九尾狐心里清楚,像她这样性格的人,吃亏的比较多。 九尾狐也不与她计较,递给她一块饼。 “就这个了,将就着吧!” 苏曼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九尾狐真正对她好了,她又觉得不自在。苏曼对九尾狐第一次有了羞愧心理。觉得不该那样态度对待它。 第九章 哄孩子 回忆归回忆,书总归要正传。 苏曼的腿部被九尾狐尾巴包裹,暖和起来。一夜的劳累,以及困意袭上头,苏曼靠着墙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苏曼被摇醒来。 苏曼睁开惺忪的双眼,一看是陈瑀在摇她。陈瑀不知什么时候醒的。 “苏姐姐,你看!” 陈瑀一脸惊慌,他指着九尾狐对苏曼道。 “噢,没事,它不害人的!”苏曼推开九尾狐。 “你还不去?看把小爷吓得!”苏曼对九尾狐道。 九尾狐很听话地收起尾巴,站起来,走到洞口,进去了。 “这是什么动物呀?它怎么会听你的话?” “这是狐狸,我给它鸡吃,它当然听话了!” “可它怎么会有这么多尾巴?” “怪胎!”苏曼道。 “哦!” 陈瑀又向那个洞看了一眼,这才释然。怪胎他听说过,也见过。 两个人在悄悄说话,睡梦中的陈瑶开始动了,可能是被她两说话的声音吵醒的。 陈瑶睁开迷糊的眼睛,四处瞅瞅,她一时还搞不明白自己在怎么会在这么破的地方。 “醒啦?!” “嗯!” 陈瑶带着哭腔,苦着一张脸,从被窝里坐起来,见身上盖着破棉胎,她赌气地用腿蹬开了它。 陈瑶渐渐意识到怎么回事了,是的,昨夜从家里逃出来,一路奔波,至于怎么到这里,她就不知道了,半道上,她就在哥哥的肩膀上睡着了。 陈瑶还想起了母亲要被杀头的事,她彻底哭了。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陈瑶的嚎啕大哭,惊住了洞里的狐狸,一个个窜出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苏曼没有理会,她把陈瑶抱在怀里。 “小姐不哭!” 苏曼除了这句,实在找不出别的话来安慰。孩子想娘,这有什么法子? 陈瑀情绪被陈瑶感染,低落下来。连忽然出现的十来只狐狸,都没能引起他的兴趣。 陈瑀皱着眉,咬着牙。 “我要替我爹我娘报仇!” 苏曼看向陈瑀,一只手揽过陈瑀的脖子。 “嗯!好样的,小爷像个男子汉!来,咱们先让小姐安静下来好不好?若是被坏人听到,被抓回去,就报不了仇了。” 陈瑀得到鼓励,心里的使命感顿起。 “妹妹不哭,等哥长大了,一定为咱爹咱娘报仇!我要杀光所有仇人!” 陈瑶还在嚎啕,此时她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见到娘,让娘再抱抱她! 苏曼知道,现在作再大的努力,也是徒劳。陈瑶得慢慢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要成为没爹没娘的孩子了。苏曼可怜她,又束手无策。 苏曼看着陈瑶哭。陈瑶哭了一会,哭累了,开始抽泣。 “小姐饿了没?” 苏曼想转移陈瑶的注意力。 “我想娘!” 答非所问。 说着话,陈瑶又哭起来。 “妹妹,妹妹,你看,你见过这个吗?” 陈瑶很不满地推开哥哥,继续嚎哭。 “小姐,你看,你哥真没骗你,你真没见过,你看看你看看!” 苏曼搂着陈瑶,向九尾狐招了招手,九尾狐有些犹豫。 九尾狐心里很不满。自己作为一个大仙,她居然要拿自己来哄孩子。 “你过来,让小姐看看!又不少你一块肉,看看怎么啦?” 苏曼见九尾狐迟迟未动身,她的语气开始硬了。 九尾狐身子抖了,它自己都觉得奇怪,苏曼只不过是个凡人,自己怎么会怕她呢? 然而,九尾狐还是低着头,慢吞吞地走过来。 陈瑶听到苏曼的话了。心想会是什么?她把眼睛睁的大大的,眼前一片花,眼睛被眼泪糊住了。 陈瑶用袖子抹了眼睛,眨巴了几下,这回看清了。她看到九尾狐夹着尾巴向这边慢吞吞地走来。 苏曼见陈瑶不哭了,开始观察向她走来的九尾狐。为了吸引陈瑶的注意力,苏曼对九尾狐道。 “你把尾巴打开,让小姐看看。”苏曼想了一下,接着道:“看看你有多美丽!” 苏曼的话起到了效果,九尾狐即便是狐,心里也是喜欢赞美的,更何况苏曼这是第一次对它赞美。 九尾狐抬起头,昂首挺胸,展开它那漂亮的九条尾巴,尾巴还往上翘着。 苏曼心里感慨,这狐狸跟人一样啊,也喜欢赞美之词。 “漂亮吗?”苏曼摇着陈瑶的肩膀道。 “苏姐姐,这是什么呀?” 陈瑶被九尾狐吸引了。她没见过狐狸,更没见过九条尾巴的狐狸。 “狐狸!”苏曼道:“漂亮吧?” “漂亮!” 先前还在嚎啕的陈瑶,此刻忽然破涕为笑。 苏曼想,真是个孩子。苏曼笑了笑,为陈瑀的这个主意点赞。 “苏姐姐,我能去摸摸它吗?”陈瑶扬起小脸,脸上的眼泪还残留着。 “不要摸它,你知道它会不会咬人?”陈瑀警告道。 “不会的,去吧!”苏曼道。 陈瑶爬起来,慢慢走过去,用手试了试九尾狐身上的毛。 九尾狐一副很乖顺的样子,它在陈瑶身上嗅着。 陈瑶放心了,她伸手摸着九尾狐的尾巴,这九条尾巴是靠着皮毛连在一起的。 陈瑶一会儿把九尾狐的尾巴搂在一起,一会儿把小脸贴在了九尾狐的尾巴上。她现在的心思,完全在九尾狐身上了。 陈瑀见九尾狐很乖顺,也走过去,用手摸着九尾狐的尾巴,蹲下身,开始研究这条“怪胎”的狐狸。 九尾狐的皮毛很光滑,黑黝黝地,闪亮闪亮的,摸在手上很柔软,很舒服。 “哥哥,我们把它带上吧,瞧它多可爱!” “嗯嗯!”陈瑀答应着,只要陈瑶不闹了就好。 “哥,你说它喜欢吃什么?” “它喜欢吃鸡!” “苏姐姐,带烧鸡了吗?” “带了!怎么,你要给它喂鸡?我们带的不多!” “给它一小块吧!” 没办法,她如今还是小姐,自己只是个丫头,得听她的。苏曼从包裹里拿出鸡,撕了一条鸡腿递给陈瑶。只见那十来只狐狸两眼放光,都盯着苏曼手里的那只烧鸡。 苏曼忙地包裹起来,这两个小主,哪里知道外面生活的艰难。 此刻,苏曼放了心了。陈瑶的注意力,会长时间留在九尾狐的身上。 在陈瑶关注九尾狐这段时间里,苏曼要他们兄妹两,特别是陈瑶,接受父母就要不在人世间的事实。 第十章 谈判 苏曼为陈瑶陈瑀找到了落脚之处,但是她心里明白,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在这短短的两天里,她的手面脚跟都冻肿了。特别是陈瑀陈瑶两个孩子,那脸上都结痂了。 他们养尊处优,哪里能适应这样的气候反差? 不能久留的原因,还有就是官府马上会派兵找到这里。虽然有九尾狐的障眼法护佑,但是,他们接下来吃什么呢?在这个大冷天,狐狸连自己的生活都成了问题。 苏曼看着兄妹两身上鲜艳的衣服,心里又添了另外的担心,那就是他们走出去,太招摇了。她把九尾狐摇醒。 自从陈瑶看见九尾狐,一刻也不肯离开它,晚上睡觉,她就搂着它睡。这同时也给陈瑶带来了温暖。 九尾狐被苏曼推醒来,它看了苏曼一眼,低声道。 “又有什么事求我?” “什么都瞒不过你!”苏曼笑笑,对九尾狐好声好气道,“我们出去说,别吵醒了他们!” “放心吧,他们这会儿睡得正香,不用担心他们会听到。” “我想过两日雪化化就走!” “你要哪里去?” “回京城!” “你疯了,官府到处在抓这两个孩子,你想把他们交出去?” 九尾狐犹疑地看着苏曼。 “我没疯,你不想想,如今哪里最安全?我们现在逃到任何地方,都难免遇到官府的人。那些人见到这两孩子,还会放过他们吗?” “那你的意思是,京城最安全?” 苏曼点了点头。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当年我就是这样混进东王府的。” 九尾狐盯着苏曼,半天,它才道。 “你真狡猾!” 说完九尾狐自己先笑了。 “说吧,你想我怎么帮你?” “帮我们找来三身破棉裤棉袄,越破越好!” “你是要乔装进去?” 苏曼点了点头。 “这事倒不难,但是你怎么去?这十来天都是稀稀落落地雪天。” “你确定?” “你若不信,我可以告诉你,明日午后,就有一场中雪,不信你等着瞧!” 第二日午后,真的是一场中雪,那雪像是秋日里的飞絮,漫天飘舞。 苏曼心里对这个九尾狐,开始重新看待了。九尾狐确实有点本事,苏曼想。 但是苏曼绝不会相信它是什么大仙之说。这个狐狸多大?三十岁?五十岁?或者一百岁? 苏曼相信九尾狐是因为时间久,而知道的事情多。 对于天气,有些动物比人还敏感。比如蚂蚁搬家就是要下大雨的象征。 这样又过了几天,食物没有了。人和狐狸都饿着肚皮。 这样下去可怎么行?苏曼暗自思讨。 苏曼开始把目光盯向那群狐狸,而饿得肚子咕咕叫的狐狸也不时偷看他们一眼。除了九尾狐,双方都保持了距离,保持了警惕。 但又同时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股杀气。 九尾狐看在眼里,却装傻,就像不曾见到的一样。 半夜,苏曼摇醒陈瑀,与陈瑀嘀咕了半天。 九尾狐在陈瑶怀里装睡。 两个人起来,悄悄地走到佛像的另一边,过了一会,分明能听到那边打火的声响。 九尾狐悄悄起来,走到他们的身后,只见九尾狐尾巴一撩,只见陈瑀应声倒下。 “你想干什么?把火团扔到洞里去,烧死它们?” 苏曼一惊,看是九尾狐,忙警惕地瞪着它,用身子护住倒在地上的陈瑀。 “我们与其饿死,不如杀了它们充饥!” 苏曼也不想瞒它,她知道自己的动机已经被九尾狐识破,瞒不住的。 “那咱们聊聊吧!” 九尾狐坐在苏曼的面前。 “聊呗!” 苏曼觉得理亏,九尾狐没有害他们的意思,自己倒要它的徒子徒孙的命。 “它们若是饿死冻死我不管,但是我不容许你伤它们的命。” “可你没看到它们的眼神么,它们也是在打我们的主意呢!” 九尾狐笑了。指着地上的陈瑀道。 “你说我要想杀他两,他们能活?” 苏曼看着九尾狐,她不说话。是的,他们确实不是九尾狐的对手。 “人在危难的时候,也不能犯糊涂!” “我又没杀你!” 苏曼小声道。 “就凭你们?还杀我?”九尾狐笑了。 苏曼梗着脖子,又无计可施。 她知道杀不了九尾狐,但是她不知道,九尾狐也杀不了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九尾狐在心里已经动了杀机,怎奈自己的仙术在她身上根本不起作用。 九尾狐曾听蟠龙道长说过,有些凡人,它的法术根本没有用,而这些凡人,绝不是普通凡人,他们都是能做大事的凡人。 但是,平常人却能杀了这些做大事的凡人。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我就是要跟你聊聊这个!”九尾狐道:“我两能做朋友不?” “这个重要吗?” “这个很重要!” “我要是不呢?” “那你们就等着饿死!”九尾狐看着苏曼:“但是有一点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们的!也不会让我的徒子徒孙吃你们的。” “天亮了,我们就走!我不想呆在这鬼地方了。” “那你们死的更快!”九尾狐阴险地笑了:“要知道,外面的雪有多深吗?你们不冻死也得饿死。知道我们为什么偷不到吃的吗?告诉你吧,如今山下的村庄,都有人饿死冻死了,便是有吃的人家,把那点粮食都藏起来了。哪还会给你们吃的?” “我进城去要!” “说得那么简单,你们的体力到得了京城吗?我告诉你,你们走不出两里地,你们的身上就没力气了,何况还带着她!” 九尾狐指向那边墙角睡着的陈瑶。 “那我问你,为什么非要跟我做朋友?” “实话告诉你,我现在也是惶惶不可终日,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害怕师父他老人家,哪天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把我带回那个山上。那样我就再也没有机会独自下山玩耍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九尾狐道:“不瞒你说,也只有你能帮助我!” “你确定?” “我确定!” “那我们都活不了,还怎么帮你?” “你答应做我的朋友,我就帮你活着!” “好吧!你说,我怎么帮你?” 苏曼很不情愿地答应了它。 “这个简单,你走时,只要带上我!” “带上你?”苏曼增大眼睛,像不认识它似的:“你让我们带上你?你就不怕被人杀啦?” “杀我?”九尾狐笑了,“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只要把这个桃核戴上就成!” 说着话,九尾狐回到洞里,从里面拿出一个雕刻的桃核,是用红绳子系着。桃核上雕刻的是一幅山水画,很是精致。它把桃核递给了苏曼道。 “你只要把它戴在脖子上就成!我就跟你们走了。” “你不会藏到这个桃核里吧?” “算你聪明!” “这样你就不会让你师父发现?按你的话说,他可是大神仙啦?” “是的!师父发现不了,那是因为你与众不同!” “真是奇了怪了!”苏曼嘀咕道,“我有什么与众不同的?” 第十一章 吃狐狸 苏曼不相信,九尾狐会藏进她戴着的那个桃核里,它便是烧成灰,桃核那么小,里面也装不了这么多灰呀。 苏曼懒得与九尾狐理论,她关心的是九尾狐怎么让他们能够活下去。 第二日,阳光普照,醒来的陈瑶,不像陈瑀,她只叫唤着肚子饿,跟苏曼要东西吃。 苏曼斜眼看着九尾狐,九尾狐回转身,从洞里叼出一只老狐狸的尸体,叼到苏曼的身边,然后独自走到外面去了。它无法面对苏曼吃狐狸肉的场面。 此时狐狸都看着苏曼。 苏曼明白了,这只狐狸是饿死的。这九尾狐早就算到了呀,它早有预谋,目的就是要跟她做什么朋友。 好吧,朋友就朋友吧,无非名誉不好罢了。只要能活着就行。 好死不如赖活着,隐妈妈的话,又在她的耳边响起。 苏曼从包裹里拿出小刀,把死狐狸拎到外面的雪地里,开始剥皮。 那剩下的狐狸愤怒了,开始呲牙凶苏曼。 苏曼忙停下手,若再不停手,她怕狐狸一拥而上啃了自己。 苏曼有些感触。 他们就要吃这些狐狸的同类,狐狸能不愤怒吗?狐狸也是有感情的! 苏曼一时无法下手了。 她回到屋角,坐下来,看着外面的狐狸围绕那只死狐狸,低声呜咽。 “苏姐姐,我想娘!”看着外面地上的死狐狸,陈瑶又哭了。 好在这回,她在心里已经接受了爹娘要死的事实,不再那么嚎啕大哭了。 “小姐不哭,等会子烧肉给你吃!” 陈瑀也是饿得不行了,他有点等不了,从地上拿起小刀,径直走到那只死狐狸跟前。 见他这样来势汹汹,其它的狐狸开始呲牙。 陈瑀亮出小刀,做出要跟狐狸拼命的架势。 “小爷,别伤害它们!” 苏曼忙地呵止住。 陈瑀回头看看苏曼,又看了看那群呲牙的狐狸。他心里明白,凭着他一己之力,无法是这群狐狸的对手。 陈瑀垂头丧气的走回来,坐在那里。 “别急,心急吃不了肉!” 苏曼安慰着陈瑀。 “苏姐姐,我饿!” “小姐不急,今天总会吃到肉的。等它们悲伤一会儿,等这阵子过去了,咱们再动手不迟。” 过了一个时辰,苏曼又提着小刀过去,那群狐狸有几个又站起来,挡住苏曼的去路。苏曼没办法,只好又回来。 “苏姐姐,咱两一起去!”陈瑀道,他瞪着那群狐狸。 “别急!” 又过了一个时辰,苏曼对陈瑀道。 “好了,你拿好棍子,做出要跟它们拼命的样子,但是不要真打它们,吓唬吓唬就是了。” 这回果然奏效,那群狐狸,见苏曼手里拿着小刀,陈瑀手里拿着棍子,先还呲牙,见他们走的越来越近,四散逃开了。 它们眼巴巴地看着苏曼把狐狸皮扒下,又点了柴草,在火上烤。烤得差不多了,苏曼用刀削下一块肉,拿到陈瑶的手里。 陈瑶拿起就啃。陈瑀看着妹妹吃。 “你也吃吧,没有盐巴,将就点!”苏曼对陈瑀道,自己也拿了一小块,啃了起来。 真的不好吃,但是没办法,填饱肚子要紧。 苏曼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四处的狐狸,它们的眼睛里全身愤怒。 等吃饱了,苏曼想了想,扔了一大块狐狸肉,想让这群狐狸吃,但是没一只狐狸起身的。 第二天,又有两只狐狸死掉了。 第三天,就剩下两只已经奄奄一息的狐狸了。 苏曼出于怜悯心,把狐狸肉切成小块,喂到狐狸的嘴里,狐狸还是吐出来了。到了下午,这两只狐狸也死去了。 它们宁愿选择死,也不吃同类。 九尾狐出去后,这几天就没有回来。 苏曼他们靠着这狐狸,度过了大约半个月。 这期间,雪在融化。 忽一日,九尾狐回来了。到了晚上,已经很精神的陈瑶,抱着九尾狐睡。 夜里,九尾狐推醒苏曼。 “明天,就是东王府一家要上法场日子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你怎么知道的?” “这些天,我一直瞄在丞相府的房梁上,偷听到的。” “你既然有这本事,为什么不给我们偷点食物来?如果有食物,这些狐狸也不至于饿死呀?”苏曼怀疑地看着九尾狐。 九尾狐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不故意的,有什么关系?你以为它们能跟我修炼吗?它们根本没有慧根,它们早晚都得死,与其这样,还不如用这样的方式呢。” 苏曼有些不懂这只九尾狐了,半天,才道。 “你是要用这样的方式,使得自己无牵无绊吗?!” “不说这个啦!”九尾狐被苏曼说中了心思,忙地打断了:“明天进不进城?听说是午后问斩,三百多口人,一个也不卖,全部杀掉。” “我早就预料到了!” 东王陈璟他们杀进后宫的时候,据说除了南妃与皇上,也是一个不留。他可曾想到自己府上也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苏曼心中有了快慰。 到了晚上,苏曼想通了,她决定第二日,要带着东王的一双儿女,冒险进城,让他们亲眼看到自己的爹娘被杀。虽然这样的想法她自己也觉得残忍,但是没办法,要报仇,就得这么做。 她要在他们的心底,种下仇恨的种子。这样对于她报仇,只有好处。 “我让你给我们准备的衣服,准备好了吗?” “你放心,这个我早就准备好了。”九尾狐说着话,从陈瑶怀里滑脱,跃到房梁上,瞪下一个包裹。 苏曼眼睛睁得老大,它是什么时候把包裹放上去的,自己怎么一点都没有觉察呢? “明早从这里出去,就不要再回来了。我会一直蹲在你胸前的那个桃核里的。记住了,什么时候遇到困难,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你就把桃核打开,放我出来,我会帮你的。” “我就不明白,你也有点本事,即使是真的,你干嘛要蹲在这里啊,这样还不如跟你师父上山呢!” “你当然不明白,这世间多好玩呀,告诉你,我虽然在这桃核里,但是我可以借助你,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我都一样。” “奇了怪了,我总觉得你跟那些道士差不多,有些神神叨叨的。” “不奇怪,我的师父就是修道成仙的吗!”九尾狐笑道。 第十二章 刑场 第二日,苏曼帮兄妹两个换上破棉衣,把脱下来的府里的衣服都烧了。 “小姐,小爷,等会子我带你们去见你们爹娘最后一面。” 兄妹抬头看着苏曼,见爹娘的渴望全落在了那两双眼睛里。 “小姐,你要记住,等会子见了王爷夫人,千万不要嚎哭,更不要哭着喊爹娘,这样你不但害了自己,还会害了你哥!” “我不叫,我就看一眼!”陈瑶点了点头道。 “小爷,你记住了吗?” 陈瑀也点了点头。 “姐姐,放心吧,我是男子汉啦!” “今天进城的人多,小爷,你要跟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你们两个走在一起,会引起官兵注意的,现在他们到处查找你们的下落,知道了吗?” “知道了!等会子,我若见前后有大人,我就跟他们一起走。” 苏曼点了点头,带着兄妹两下山了。 九尾狐在早晨的时候,说要隐藏到苏曼胸前的那个桃核里,然后就在苏曼的面前,瞬间不见了。 “活见鬼!”苏曼咕隆了一句。 但是苏曼还是认为九尾狐玩障眼法。苏曼当年在宫里的时候,遇到重大节日,宫里也会聘请外面玩杂耍的高手。便是宫里,也有不少公公,为了讨主子喜欢,也会玩一些小把戏。 九尾狐一定是在前面走了,苏曼想。 山下的路,在太阳没出来之前,结成了冰路。在走出山外不到三里地,那路更是高高低低,牛车的痕迹很明显,不甚好走。 “小姐,要记住,你现在不能把自己当小姐啦,你不能再娇乖了,你就是一个要饭的,明白吗?以后你得改口叫我姐姐,不能叫苏姐姐了!” “姐姐,你都说了好多遍了,我早记住啦!” 陈瑶有些听烦了,觉得苏曼就像个老妈子一样叨叨叨的。 而陈瑀不同,对于苏曼一再的重复交代,他心里明白,每一步都错不得,一步错了他们都很可能没命。 等到太阳出来,开始化冻了。路上的泥泞可想而知,陈瑀还好,那陈瑶是左一跌右一跌,先还哭,被苏曼吓回去了。 “我与小爷现在都不能背着你,你是要饭的,懂吗?你要再哭,咱就回去,不见你的爹娘了!” 苏曼这话一说,陈瑶立马停止了。 “姐姐,我不哭,我眼里迷了沙子,才淌的眼泪!” 苏曼和陈瑀都被逗笑了,这路上都是泥泞,四处都是大雪,哪里来的风沙? 两个也不揭穿她,苏曼还关切地问道。 “那现在怎么样了,沙子出来没?” 陈瑶抽泣着。 “还,还没呢!” 苏曼有些心疼这个小主子,毕竟才五岁,五岁就离开了娘,有什么办法? 苏曼拉着陈瑶的手,陈瑶的袖子膝盖都跌湿了。两边脸上都是紫痂,小手红肿的像个馒头似的。十多天没洗的脸,乌漆墨黑,衣服脏兮兮的,真地像一个没娘的孩子,俨然一个小乞丐。 再看陈瑀,也是蓬头垢脑,脸上脏兮兮,棉袄棉裤上多处棉花露在外,一双鞋子还没脚后跟,后脚裂了很大的一个口子,一挤就流出黄水,再挤便是血水,很淡。 陈瑀毕竟九岁了,孩子大,见过世面。东王曾多次带他出去骑马打猎。这些伤,在他还能承受。 苏曼看着这兄妹二人的装扮,很是满意,任谁也不会想到,他们会是东王的一双儿女。 城门口像往常一样,只查出门,不查进门的。 苏曼三人,在午饭时刻先后进了城。 因为布告贴出三天了,今天是杀反叛东王府以及他的党羽的日子。 这是难得的机会,谁也不愿错过。人们争先恐后地要看看,昔日连见也见不着的东王府里众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们被砍头的那一刻,会不会哭天呼地。 只见路上陆陆续续地,人来人往。 刑场放在午朝门外菜市口,人还没出来,四周已经围了不少人。 从一早就准备了这个刑场,搭建高台,备了四排刑桩。街两旁站着手持长枪的卫兵,看护着刑场。 苏曼带着陈瑶,用眼角示意跟在斜后方不远的陈瑀,向人群里挤去。 “要饭花子也来凑热闹!” “滚,一边去!” 人们纷纷表示对他们的不满,嫌弃他们身上的灰土。 三个人拖着棍,不论人们怎么打骂他们,直往前排钻。 终于挤到了前面,台上都是把守的士兵。远处有一个高台,台上有一长桌,几把椅子,那是监斩台。 大约过了半刻钟,远处传来鸣锣的声音,几十个彪型大汉,穿着统一的蓝布衣服,肩上扛着明晃晃的大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令人不寒而栗。 几十名大汉到了台上,分立两旁。 又过了好久,只听得远处鸣锣开道,人们纷纷伸长了脖子,看看来的是不是犯人,有经验的人,他们明白,这回来的是监斩官。 果然,不多久,两八台大轿抬了两个官员,在众兵勇的簇拥下,走上台去,坐到了两旁椅子上。 接着,两个马队开来,只见中间的那个骑马的,一身亮闪闪的金盔甲,他骑着马围绕刑场转了一圈,这才下马。 原先的那两位文官,早已站了起来! “杨大人,请!” “郭大人请!李大人请!” 来的正是杨勇,他与两位大人让了让,客气了一番,坐在了中间那个位置。 两位文官的级别,都比杨勇高,但是因为他是丞相的侄子,况且,这些天宫里闹得人人自危,害怕牵连进东王的案子里,即使平常不走动的,此时也唯杨家马首是瞻,上门送礼套近乎。 所以杨勇虽然官级低,但是两位文官依然推选他为主监斩官。 三人坐定,只听杨勇一声令下:“带人犯!” 只见众男女在帘布后面被推出来,原来人犯早就来了。怪不得那边看守的士兵分了几层。 走在前面的正是东王陈璟,他仰着头,昂首阔步地走到中间的那个刑桩前,面向监斩台。 三位坐着的官员不由得站起来,杨勇忙地下台,走到东王面前。 “王爷,不知您还有何要求,在下一并都满足您!” “我无啥要求,来吧!” “王爷,您千万别记恨我!” 杨勇说完,回台上去了。 第十三章 泄密 东王府主子奴才在内,三百多口人,男女老少,一个不留,全要送上断头台。 苏曼在人群里搜索,却始终没有看到夫人薛瑛的身影。难道夫人不用杀了?苏曼继续在那群低着头的女人中找着。 没有! 苏曼心里敲起了鼓,若是夫人薛瑛不死,会给她带来很大的麻烦。 等到皇上与镇南王回京,赦免这两个孩子,他们又会回到自己母亲的身边。那么自己借他们复仇的计划,就会全部泡汤。 薛瑛被赦免,这个苏曼倒没有想到。 东王府被抄家,连夜被关在逆天府的大牢。 第二天,得知消息的太后,传来丞相杨基。 “按理说我们后宫的娘们,不该干涉朝政,只是东王谋反,与夫人孩子何干?” “回禀太后,老臣也只是例行问一番话,并没有难为夫人的意思。如今两个孩子已经出城,老夫正派人四处查找,这冰天雪地的,冻坏了可怎么办?!若是找着,定送来让她们母子团聚。至于夫人,老臣听太后的便是,回头老臣把夫人送到后宫来!” 杨基心里有数,夫人杀不杀都无所谓了。何不做个顺水人情?何况他要是杀了东王夫人,将会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要知道,太后乃隐凤崖大师兄赵元龄的夫人,二师兄李矩做了皇帝后,尊她为太后,意为第一代皇上乃赵元龄,他只是继承了皇上而已。 至于答应太后找着两孩子送来的话,只不过是繁衍的话。真正找着了,还能让他们活?! 杨基有自己的打算,他不能留有后患。现在东王府的小崽子跑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在这半个月里,杨基坐卧不宁,寝食难安。 他们会跑到哪里去?在东王被抓第十三天的时候,杨基决定要与东王好好谈谈。 杨基让人备了好酒好菜,端到大牢,摒退所有人,单独与东王对饮。 “东王,还是我赢了!”杨基亲自给东王倒酒。 东王陈璟摇了摇头。 “我从来就没与你一决胜负,何来输赢?有件事我不明白,想请教丞相!” “请教不敢当,但说无妨,我知道的会告诉您!” “我与您有那么大冤仇吗?据我了解,你平日里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你怎么做出小人的事来?我们政见上的分歧,其实再正常不过了,哪个朝代没有?你是文臣,我是武将,我们的想法哪能一样?我要知道你是这样的小人,我会提防你的,你根本无机会下手。” “不错,要不是在您的茶里下蒙汗药,凭着我身边的这些侍卫,也拿不住您。这是老夫一生中做得最无耻最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但是,我想跟你说的是,你就不该一直追查你的大师兄被暗杀一事,这事都过去六年了,你为什么要紧追不放?” “就因为这个?” “不错,就因为这个!” “这么说来,大师兄是你派人暗杀的罗?” “非也非也,老夫当年也是降臣,巴特尔来了,我降在他的门下,你们来了,我降在你们的门下。老夫无非是想保一家老小的命而已,我有什么理由要去杀一个跟自己无关的人?” “这么说来,你是受杀害大师兄的那个人指使的?” “不错!” “你是一个丞相,怎么会受人指使?” “我有把柄在人家手里,我有什么法子?” “那个人是谁?” “这个我不能说!”杨基端起酒杯,“来,咱两干一个,路上有个伴儿!” “您这话什么意思?” “你会不明白?事后,即便皇上饶过我,镇南王能饶过我?棺材我早已准备好了,能在活着的时候为自己准备后事,我也算是满足了。” “你既然知道,还这么做?” “我要为我的家人,我也是迫于无奈呀!” “那除了我之外,你会怎么对待我的家人?” “全部杀光!” “这么狠毒?” “实话跟您说吧,你的一对儿女跑了。你的儿子若是在我手上,我不会杀您的部下,不会杀你府里的下人,甚至不会杀你的女儿,我是文臣,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人家只要您和你儿子的命。” “原来如此!”东王笑了:“我儿子跑了,您就不怕日后我的儿子来找到您的府上算账?” “这就是我杀你部下以及府里下人的原因,因为这些人,将来会成为你儿子的羽翼,我得提前预防。” “不愧是老狐狸!” 杨基笑笑,站起身,出去了,想了想,又走了回来,站在陈璟的面前道。 “东王,您若恨我,若想杀我,我可以成全您,死在您手里,我也安然了!” 东王看着杨基,摇了摇头。 “东王,您总算明白一回。即使我不杀您,也会有其他人杀您的!” 陈璟看着杨基的背影,坐在那里沉思良久。 忽然间,陈璟呼地站起来,难道当年杀大师兄的人是他? 陈璟又摇了摇头,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就在行刑前的前夜,太后王昕慧,特意到牢房来看望陈璟,她与陈璟聊了大半夜。 聊了什么内容,别人一概不知,但是杨基心里有数。东王会把自己与他的谈话,传给太后。 这样一来,即使将来东王的小崽子成了气候,杨基相信,太后不会不把他父亲的遗言告诉他的。对于杨府而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就是要让这小子明白,他杨基只不过是别人利用的工具,真正的凶手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这个人是谁,杨基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他都要守口如瓶。 行刑的时间就要到了,只见杨勇坐在台上,有些局促不安。 东王陈璟,虽然身上铁链铁镣,但是杨勇见到他,还是怕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把他师兄四个奉为神明,神圣不可侵犯。 想当年,他们师兄弟四个强硬闯宫,那个气势如今想起来都让他胆寒。 宫里那么多高手,竟然没有一个能在他们的手上超过五招,很多都是一招毙命。 那时作为侍卫的杨勇,很幸运自己没有出手,否则早已不在人世。 并非他们这些侍卫怕死,而是他们四人手中握有一面旗帜,旗帜上有皇后琪琪格的亲笔题字,共是六个字:挡者死,降着活! 四人一路杀进后宫,如入无人之境。 杨勇喝了口茶,看了看时辰。 他放下杯子,开口道:“时辰已到,行刑!” 说着话,杨勇从竹筒里拿出杀签,扔了出去。 几十个刽子手喝了口酒,喷在了刀上。他们举起了大刀,就在要砍下的那一刻,只听远处有公公喊道。 “刀下留人!” 第十四章 真相? , 就在几十个刽子手要行刑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刀下留人”。而且这个声音分明是宫里的公公所特有的声音。人们纷纷翘首期盼,看这关键时刻来救人的到底是谁。 当所有的刀停在半空中,看向飞骑的时候。守在东王陈璟身边的光头刽子手,刀却下落了。 台下的人看得真切,哇地一片声,有不少人甚至捂住了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两道光影,一前一后,比箭还快地向那个刽子手飞来,只听当地一声,刽子手的刀落地,接着就是啊地一声,刽子手晃了两晃,倒在了陈璟身后。 陈璟回头看,见刽子手的喉管上插着一把雪花镖,插得很深。 不用回头,陈璟也知道这是太后身边的老太监德公公到了。后宫乃至江湖,能使用雪花镖的,也只有徳公公,雪花镖是德公公自己发明的独门暗器。 陈璟奇怪地看了看德公公,后宫不许干涉朝政,这是北国后宫章程里明文规定的,太后怎么能冒如此风险,为一个不可逆转的事情而冲动呢? 所有人都看着飞骑上的德公公,只见德公公面容消瘦,两眼深陷进眼窝,他看也不看监斩台上的几位官员,勒住马缰,下马,大步走到陈璟面前。 “东王爷,奴才给您请安罗!” 说着话,德公公跪在东王的面前。 “德公公,您怎么来啦?” 东王爷忙地扶起这位七十高龄的德公公。 “我奉太后之命,先行来了。奴才若迟来一步,奴才将无颜回见太后了!”说着话,德公公道:“东王爷,奴才给您解开手镣脚镣。” “你这是要作甚?难道你要把本王推向不忠不义的地步吗?那样活着,还不如死去!万万不可!” “东王爷,太后虽然坚信您不会谋反,但她老人家不是要奴才来救您,她是要您死得体面些啊,她要为您留个全尸啊!” 他们在这里说话,声音很小,除了近身的王府的下人以及刽子手,其他人根本听不到。 坐在台上的几位官员,早在德公公喊刀下留人的时候,就全都站了起来。 又见德公公手一扬,刽子手瞬间毙命,三位官员的脸色都变死灰了。 要知道,来人乃是德公公,这德公公与其他公公不同,他虽然没当什么太监首领,但是太监首领见到他都得行礼。太监里,他的地位甚至高过了皇上身边的小安子。 德公公在这关键时刻出现,能不让杨勇捏一把汗吗? “德公公!”杨勇见徳公公一系列动作,慌得忙地跑过来,但是还是没能阻止徳公公为东王解开脚镣手镣。 杨勇心里叫一声完了,东王陈璟此时要跑,谁也拦不住。 台下所有的看客,此时鸦雀无声。 周围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德公公他们很少有人见到,不知是何方神圣,一个个手握在刀柄上,只要一声令下,随时一拥而上。 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主斩官杨勇杨大人,却低着头哈着腰跑到行刑台给德公公施礼,可见这位徳公公地位有多高。 苏曼看得真切,一眼便认出这个德公公,当年她还在宫里的时候,德公公侍候的是那个老妖婆。如今侍候什么太后了。 就在人们私下里议论纷纷,被这特如其来的变故弄的异常兴奋,做着种种猜测的时候,只听又有一骑飞来。 “太后驾到!” 远处几辆马车,缓缓驶来,车的前后左右,众多公公以及宫女簇拥着,路两旁,是内府侍卫护卫着。 三位监斩官原地跪下,所有士兵跪下,看热闹的人,被这气势吓住,一些胆小的人先跪,接着其他人也都跪下。 苏曼拉着陈瑶跪下来,她见陈瑀站在那里,用眼神剁着他,不能这样鹤立鸡群,引人注意,陈瑀也乖乖地跪下了。 车到监斩台前停了下来,宫女忙上前打开车帘,从里面走出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大约四十多岁,皮肤白皙,她就是太后。 太后下了车,她转过身来,手伸向轿里。 “妹妹,来,慢点儿!” 被太后接下来的这位夫人,正是东王的夫人薛瑛。 她一下车就感觉阳光刺眼,迟了点的宫女,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打开了大伞。 薛瑛四处张望,然后把目光定格在行刑台上。 这上面都是熟悉的面孔,行刑台上众人见着夫人,都有些激动,像是临死的人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从刀下留人那一句起,一直到夫人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薛瑛终于看到了东王,看到了穿着前后都印着囚的蓝衣服的丈夫。她紧走几步,脚下被绊了一下,被早有在背的宫女一下子扶住了。 “东王,您瘦了!” 薛瑛看着东王,眼里噙了泪,两人双手扶住对方,四目相对,一时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了。 “杨勇何在?”太后在众人簇拥下,向行刑台走来。 “下官在此,给太后请安!”杨勇头伏在了地上。 “给太后请安!”众人都叫道。 “平身吧!”太后见众人都起来,全场都静了下来,这才道:“我想跟你求个情,给我们跟东王说说话的时间,也就半个时辰,可否?” “真是折煞下官,太后吩咐,下官岂敢不从,太后尽管聊,不急,时间还早的很!” 太后在任何场合,说话都是那么和蔼,她从不把自己当太后。不像杨基的女儿,皇后杨则环,都称自己为本宫。 太后并不急着上前,该说的话,她已与东王在昨夜大牢里聊过了。现在,就让他们夫妻做最后的诀别吧! 她为了救薛瑛,答应过杨基在行刑前不让他们夫妻两个见面。 但是,一直在后宫的薛瑛,苦求太后答应她见东王最后一面。 “不是我不帮你,杨基的人一直在门外守着,你哪里能出得去?你出去了,虽然他答应我不会杀你,但是他会把你关起来,等到行刑结束,再把你放了。你说你出去有何意义?” 然而,女人毕竟是女人,在最后关头,太后还是令德公公硬闯进刑场,她怕薛瑛不能与丈夫诀别,留下终身遗憾。 下面看热闹的人,低头窃窃私语。 苏曼带着陈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东王夫妻,她还不明白台上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的陈瑶,要不是嘴巴被苏曼捂住,早已哭出声来了。孩子见了娘,无事哭三场,何况这半个月来,受了这么多委屈,不向娘诉苦又向谁诉去? m.。 第十五章 最后一面 “要饭的,凑什么热闹?才死了一个人,瞧把孩子吓得。走吧走吧,杀人有什么好看的?”一个维持秩序的小头头,看着陈瑶两眼流泪,哭不出声,以为被吓住了,有些可怜她,便对苏曼道。 “我让你不来不来,你非要来,吓住了吧!别哭了,那太后在上面啦!再哭,惊了太后,也要杀你头的。” 苏曼声音很小,但是台上还是听着了。 东王无意间一瞟,看到了苏曼,他很惊讶。但是那哭着的小孩,东王一时没认出来是陈瑶。 东王把眼移开,他装着与薛瑛拥抱,在她的耳边道。 “苏曼怎么逃出去的?” 这话一出,只见薛瑛身子一抖,东王忙地抱紧,怕她露出破绽,让下人发现。若是大伙一起看向苏曼,人多嘴杂,会引起官兵的怀疑。 其实下人里已经有人认出苏曼来,他们又低下了头。他们已经知道小爷小姐被苏曼救出去了。他们感到欣慰,东王府还有后,以后东山再起,他们的家人会得到照顾,也算自己没有白死。即使没有了家人,起码逢年过节,坟头上有人扫莫,有人给他们烧纸钱,不至于死后成了孤魂野鬼。 薛瑛几次要推开东王,都被东王抱住了。他得先稳住她的情绪。 “王爷,我要看看孩子!”薛瑛在王爷的耳边,轻轻地说了这句话。 东王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两个孩子,是被苏曼带出去了,那他们怎么又回来了? 东王用眼的余角瞟向台下,这个时候他开始注意台下的那个哭着的女孩,正看向他们。 东王轻轻啊了一声。 “是瑶瑶,怎么会是瑶瑶!” 薛瑛用眼看向台下,她看到了苏曼,接着是陈瑶。薛瑛的心里五味杂陈,孩子受苦了。 她的眼睛在陈瑶左右搜索,没有发现陈瑀。难道陈瑀出事啦? 她看着苏曼,眼里满是疑问与祈求。 苏曼眼睛开始转向左边,薛瑛随着她的眼睛望过去,她看到了陈瑀。 两个孩子都瘦了,黑了,脸上结痂。这对于薛瑛来说,她早就有思想准备,但兄妹两比她想象中还要苦。 有人开始盯着陈瑶看。 他看看陈瑶,又看看薛瑛,想在他们两个之间发现点什么。但是这要饭的,实在看不出哪里高贵之相,与薛瑛应该没什么瓜葛。逃出十几天,怎么会是这副德行呢,那也太瞧不起东王府了? 但是受丞相委托,要他们这些密探在人群中搜索,一旦发现可疑的孩子,一定要盘问清楚。 丞相杨基也只是说说而已,他不会想到,苏曼的带着两个孩子来看父母了。 “你哭什么,难道认识他们?” 那个密探走到陈瑶面前,伸长了脖子指着台上的陈璟薛瑛道。 苏曼,怎么也没想到,陈瑶竟然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认识他们?”苏曼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推搡了一下陈瑶,“你若认识,你去啊?!” 说着话,苏曼又伸手拉了拉陈瑶的衣角。 “姐姐,你怎么忘了,那回这位夫人还给我们东西吃!” 陈瑶说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集聚过来。苏曼看了一圈台上东王府的下人,她狠命一巴掌打在了陈瑶的屁股人。 “你这这话会惹祸的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是罪犯,马上要杀头,你说认识他们,官爷把你也抓起来杀了头怎么办。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你卖给人家,起码能换两个钱,给咱爹娘买口薄棺材呢。” 下人有的还发现了陈瑀,他们彼此开始互相对眼神。 再这样下去,就要露陷了。忽然,薛瑛挣开陈璟的怀抱,从后面的一个丫头手里拿过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个小瓶,她拿出来,拎开盖子,对着台下道。 “你们有谁以后见着我一双儿女,我求你们告诉他们,一定要听话,一定一定要听话。” 说完,她最后向陈瑶看了一眼,把瓶里的粉末倒了一些在嘴里。 她的这些动作是连贯的,让所有人都措不及防。太后亲眼看着她把半瓶粉末倒进嘴里,却来不及阻止,她跺着脚后悔莫及,她跑到一个宫女面前,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 “我让你看好夫人,你是干什么了你?” 太后咆哮道。 “不关她的事,是我早有一死的心,她是防不住的。王爷,我先走一步了。” 薛瑛的嘴角开始渗血。 这忽然间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的人都震惊了,人们的目光积聚到台上,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走到了陈瑀的后面,一双大手捂住了陈瑀的嘴巴,陈瑀回头看,在一顶破草帽下,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人轻轻摇了摇头,放下手,拉着陈瑀消失在了人群里。 东王陈璟,是亲眼看着陈瑀背那人拉走的,那人带着草帽,东王看不清他的脸。起码他不会害陈瑀,东王想。 东王此刻心里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对于薛瑛的自杀,他是有心理准备的,这个女人跟了自己十几年,感情很深。记得以前每回上战场,他们夫妻两都要说话说到大半夜。东王曾不止一次说过,若他战死了,要她改嫁,照顾好一双儿女。 而薛瑛呸了之后,很认真道,王爷你若丢下我去了,我也不活。 如今一双儿女正被官府通缉,他们却为了见父母最后一面,冒死前来看上最后一眼。 薛瑛若是活着,儿女就会想方设法与她见面,者难免不会被杨基发现。而她这一死,就断了儿女的念想。 “走吧,走吧!多保重,一路走好!”王爷抱起薛瑛,眼睛却看了眼苏曼陈瑶,然后从薛瑛手里,接过那半瓶药,倒进嘴里,“夫人,我来陪你!” 太后看着这对刚才还鲜活的生命,一瞬间就成永别了。她闭上眼,淌下两行热泪。 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下台去。 “杨大人,我请求您能料理好他们的后事!” “太后放心,东王爷毕竟战功赫赫,丞相说了,一定给他老人家厚葬!只是夫人,这下官是万万没想到!” 说着话,杨勇跪了下来。另外两位官员也跪了下来。 东王府的下人,见了东王以及夫人先行走了,知道没指望了,只能听天由命,也都跪了下来。 “东王,夫人,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 ?????? 苏曼见夫人追随东王爷去了,刚才的惊吓还没有去,她决定赶紧离开,忙地寻找陈瑀,陈瑀却不见了,她四处寻找,没有陈瑀的踪影。 苏曼心里突突地跳着,把陈瑀给弄丢了,可怎么办? 然而不容她多想,眼下是走的越快越好。才五岁的陈瑶,还不知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说出什么出格的话,这是她不可控的,无法预料的。 她一手捂住陈瑶的嘴,转过身,向着人群挤去。 第十六章 乞丐 , 苏曼带着陈瑶钻出了人群,四处张望,没有陈瑀的影子。苏曼在外围寻找,此刻人群里发出了哦的声音,尖叫的声音,孩子哭的声音。 苏曼知道,第一批行刑结束了,下面还有第二批,第三批。 苏曼拉着陈瑶,怕陈瑶再丢失,她一直四处张望,怎奈个子不高,看得人有限。 就在苏曼四处张望,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喂,找什么呢?” 苏曼一回头,见是三个小乞丐,最大的也就跟自己差不多大,最小的也要有八九岁的样子。 “我们老、老大、大问你你话呢,没、没听见啊?找、找什么呢?”最小的那个道。 苏曼听着都费劲,遇到个小结巴,苏曼没有回答。 苏曼知道,乞丐有乞丐的规矩,自己说什么,都没用,还是少说为好。 “问你话呢,你哑巴啦?” 那个领头的孩子,推了苏曼一下,苏曼后退一步,还是没说话,她瞪着那个领头的。 这几个乞丐,一身脏兮兮的衣服,瘦骨嶙峋的样子。领头的那个男孩,脚上甚至都没穿鞋,让人不忍看,又特别佩服他。 “你们凭什么欺负人?” 陈瑶有些抱不平,她气哼哼地站出来,眼睛瞪着推苏曼的那个乞丐。 “欺、欺负啦,能、能怎么地?不、不懂规矩啊?哪、里、里出来的、野野猴?” 小结巴上前推了一把陈瑶,把陈瑶推在了地上。苏曼忙地拉起陈瑶。 “干什么呀,她还是个孩子,依仗人多呀?” “怎么,你还不服呀,来来来,咱单挑!”那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看上去还没有苏曼高,他挑衅道。 “真不要脸,跟我们女孩子斗狠,多有出息?有本事欺负别人去呀?” 领头的似乎意识到什么,道理确实如此,便道。 “老规矩,若是在我的地盘上乞讨,每天都要上供的,知道吗?” 苏曼没答话,此刻话多,没什么益处。她拉着陈瑶就走。 “哎,给、给个话、话呀,你在、不、不在这里乞、乞讨啊?” 小结巴伸手拦住苏曼的去路,眼睛上扬,斜视着苏曼。 “这、这么不、不识相?要、要不看你、你两是个女、女的,早揍你了!” 苏曼白了他一眼,带着陈瑶推开那个小结巴,想绕过去。 “我找人!”苏曼道。 “找谁呀?只要是在我的地盘上,找人也得留点什么,谁知道我们一转身,你是找人啊还是要饭呀?”那个领头的站在苏曼的后面,阴阳怪气道:“带走,到那边好好问问!” 那两个小乞丐,一听大哥发话,忙地过来,推搡着苏曼和陈瑶。 “走!” “干什么呀,我们自己会走!” 苏曼一副不服软的样子,她回头瞪了他们两个一眼。苏曼怕不听他们的话,陈瑶会吃亏,推推搡搡,陈瑶哪里受得了。 “哪里来的?”领头的在那个僻静的墙角处,围着苏曼转了一圈,。 “阎王老爷那里来的!”苏曼冷冷道。 “给我老实回答!” “就是阎王老爷那里啊,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苏曼嘴角露出嘲讽。 想想她们两,差点被官兵发现。 “好啊,那就带我们去看看,阎王老爷长啥样啊?” “没空,我还要找人呢!” 说着话,苏曼又要走。 “站住!”那个领头的吼了一声,苏曼站住了。 “我说让你们走了吗?你回答我话了吗?” “是啊,她态度不好,一点也不尊重大哥!要不要把她两带到瘸叔那里?”十一二岁的乞丐道。 “我看成!”领头的又围着陈瑶转了一圈,想吓唬吓唬她,刚要说瘸子就是人拐子的时候,苏曼发话了。 “你们说的瘸子是那个人拐子吧,干嘛?就凭你们,想卖了我两?”苏曼看着领头的,用眼狠狠地剁他。 “哎哟,有点见识啊?!连拐子都知道?看来对着地儿不生呀。”领头的态度缓了下来,“那你可曾听说,这一带有个叫冬子的?” “冬子是谁,没听说过!” “大哥你看,你名字在江湖上那么响,她都不知道,她哪有什么见识?”十一二岁的那个对领头的道。 “哼!”苏曼哼了一声,“我六年前在这里,怎么没有听说过你们呀?跟我摆谱,够格吗?” “哦?”叫冬子的那个乞丐,惊讶地看着苏曼:“那你是哪个帮的,南帮的,还是北帮的?” “我要是不说呢?”苏曼只能点到此,说多了,就露陷了。 果然,那个叫冬子的乞丐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论哪个帮,都是一个祖师爷,知你们是守规矩的。说吧,找谁,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果然有戏。 苏曼六年前,曾经在这里要过三个月饭,那时总是被人欺负来欺负去。后来她加入了帮,才算好些。但是她有一回被人拐子骗去,就是那个瘸子,差点给卖了。幸亏遇到好心的奎叔,带人从拐子手里把人给抢出来。 说起这个丐帮,也是有规矩的。他们最讨厌被人骗,帮里可以自己卖自己,那是自愿的。但是被人拐子骗去,自己都做不了主,这就是欺负人,路见不平总有乞丐拔刀相助,何况奎叔还是北帮里的长老。 “我有一个弟弟,与我走散了!”苏曼道。 “多大?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九岁了,跟你差不多高!叫瑀子” “鱼籽?怎么叫这个名字?好了好了,咱先说好了,若是找着了人,我不能白找,你得给我们点什么。” 冬子说完,等苏曼的意见。 苏曼知道,这些乞丐还是比较仗义的,不问东西多少,无非就是个意思。 冬子见苏曼点头,这才对那两个人道。 “狗子,结巴,都听到了吧?去,集合兄弟们找人。” 狗子结巴领命去了。 “对了,我还没问你什么名字呢?” “曼子!” “那她呢?” “瑶瑶!” 冬子点了点头,对苏曼道:“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尽管说,我们算是朋友了!” 十三岁的冬子,在这一带已经有五年了。他从一开始被人欺负,到后来做了乞丐里的孩子王,就是因为他仗义,敢下雪天赤着脚,把鞋子让给其他孩子穿。这一点,其他乞丐都做不到,他让人佩服。渐渐地,他就在乞丐里出了名了。为了不受其他小乞丐欺负,追随他的小伙伴多了,把他抬起来,做了这一带的丐帮老大。 m.。 第十七章 没有泪别的分离 五岁的瑶瑶,还来不及悲伤,就已经绷紧了神经。 接下来的生活,都是居无定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陈瑶感到恐惧,不安。除了苏曼与哥哥陈瑀,她再也没有亲人了,没有爱她疼她的爹娘了。 陈瑶紧紧抓住苏曼的衣角,害怕一转身找不到她。 “姐姐,能找到哥哥吗?” “能,哥哥也可能在找我们呢。我们现在哪里也不能去,就在这个菜市口找。” 苏曼说着话,就要向刑场那边走去。 “你们也别瞎找了,人我会给你们带来的。只要他是乞丐,在这个京城地段,没人罩着他,到哪里他都不安生。” 冬子说的话没错,京城丐帮分为两大派,南派和北派。南派大都是南边过来的乞丐,北派是北边过来的乞丐,他们各自有着自己的地盘,不容外帮入侵。 冬子他们属于南派,占据菜市口的地盘。 两大帮这么些年也还算安生,没人惹事。 都是乞食,又不打能靠乞讨发财,有口饭吃就行。所以这么多年,相安无事。 甚至两帮里,到了晚上,有那熟知的,脾气相投的,还能在一起喝点酒。 两大丐帮的人数也无定数,走的走,来的来,就像冬子这样的,再大些,他就能找到些活计做,给富有的人家做长工,不用再以乞讨为生了。像苏曼这样的,也可以去人家做个丫头,做些端茶倒水、扫地做饭、挑水捡柴、浆洗衣服等等的事,也不用再乞讨了。 成年了以后,再去乞讨,不但自己儿没面子,便是被索要的人,也是一脸的鄙夷。所以成年以后,小乞丐大多改行了。 只有那些老人孩子,以及身体残疾,才会做着这样的营生。 时间过得很快,大约两个时辰后,行刑台那边已经接近尾声了。该杀的都杀了,接下来就是处理这些尸体。 陈瑶还想去看看爹娘,苏曼拉住没让去,这个闯祸的年龄,还是少些刺激的好。不见了他们的尸体,她反倒平静了许多。这么多天来,苏曼一直在向她灌输,她爹娘将不再人世的这样的事实。 那些看热闹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去。也有些看客,似乎还没有过瘾,在那里窃窃私语,肆意评论,说说哪些是勇敢的,哪些是懦弱的。总有那几个特别的,比如哪个男人看起来威武,却在屠刀下吓尿了。哪个女人看起来弱弱,但是面临死亡,却面不改色,安然倒下。 但是大多时候,这些下人们也只是陪衬,人们谈论最多的,还是东王府主子。像东王的夫人薛瑛这样有情有义的女人,若干年后,还是会被人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受人敬仰。 苏曼此刻的心里是不平静的,她内心的喜悦被失散的陈瑀给搅乱了。她答应过夫人,要照顾好他们兄妹的,安顿好他们是她的心愿。 可如今,人却不见了。 就在苏曼忐忑不安等待陈瑀的消息的时候,陈瑀也在焦急地寻她们。 把陈瑀拉到后面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岳箫岳将军。 岳箫自从逃跑后,他并没有离开多远,在雪停了的第二日,他就发现,各个路口都有官兵把手。若是被他们发现,自己并没有带着两位东王府的小主子,那么苏曼他们就更危险了,杨基会调回更多的兵,在京城四周围搜索。 所以岳箫转了一圈,到了西门外的罗马行,卖了马匹,躲到了号称千里的芦苇荡,在一条破旧废弃了的捕鱼船上,度过了半个月。 当他听附近的民众,呼喊着去看处决东王府一干犯人的时候,他混进了城,想最后再见一眼昔日的主子。 如今岳箫的打扮,纯是一个农民,脸上胡子拉碴,好多天都没有洗脸,带着一顶破斗笠,穿着发黄的衣服,脚踏一双破了洞的棉鞋。 他把陈瑀引到了后面,岳箫是怕陈瑀不忍心看着父母在自己的面前死去,关键时刻做出冲动的事情,而导致前功尽弃。 陈瑀告诉岳箫,前面还有陈瑶与苏曼呢,他要去找她们。 等到陈瑀与岳箫挤到了前面,苏曼与陈瑶已经走了。 陈瑀忙地顺着苏曼刚刚的地方往外面找,但是没有。 “别急,我想她们也不会走远的!”岳箫道。 他们围着菜市口一直在找,没有她们的踪影,而那个时候,苏曼与陈瑶,正被冬子几个带到一个墙角的僻静处,错过了与他们的相遇。 而就在岳箫带着陈瑀寻找苏曼的时候,在外围的人群里,有几双眼睛正盯着岳箫。 警觉的岳箫也感到了自己被盯梢。 “快,离开我,离开这里,我被人盯上了。记住,离开后你们想办法到南城南山庙找一个叫度能的和尚,他会告诉你怎么做,切记切记。” “南城南山庙!”陈瑀看着岳箫,有些疑惑,这个地方他不知道在哪里。 “对,快走,这里危险,不要找她们了,否则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岳箫见陈瑀还在犹豫,时间紧迫,怕那些探子生遗疑,他急中生智,一把推开陈瑀。 “臭要饭的,滚开,老子没钱。” 陈瑀被一下子推倒在地上,骗过了那几双眼睛。原来这小子是在乞讨啊! 岳箫的判断没错,暗探发现了他。这个昔日东王府的将军,过去走到哪里,都会吸引人们的目光,他的脸是大家再熟悉不过的了。岳箫不认识这些人,但是这些人认识他。 凭着多年战场的经验,岳箫练就了一双鹰一样的眼睛,此刻不逃,将会带累陈瑀。 当岳箫箭一般逃离刑场的时候,四周的暗探被他的异常所吸引,完全忽略了乞丐打扮的陈瑀。 “是岳箫!”发现他的暗探追出去,他的这声低吼,无疑让周围的暗探兴奋起来,总算没有白来。 他们跟着岳箫的后面就追。并且有人把发现岳箫的消息,第一时间去通知了丞相杨基。 接着,从丞相办公处,多匹快马飞奔各个城门,传去丞相的指令,一旦发现岳箫,格杀勿论。 这些暗探,哪里是岳箫的对手。他利用络绎不绝的人群,几个转弯,就甩落了尾巴。 撂下岳箫逃掉不提,且说陈瑀,亲眼见着父母吞药自杀。心里的悲痛无法抹去,却不曾想会遇到岳箫。 陈瑀还未从悲愤与喜悦的复杂感情中走出来,又见岳箫离自己而去,并且被众多人追。 陈瑀感到身边的危险,他从未有过如此的恐惧。也就是说,刚才在前排的时候,他的身边很有可能隐藏着暗探。只要他有异常的行为,就可能被抓走。 陈瑀的身子抖了一下,此刻他逼迫自己的大脑必须冷静。 若是现在去找陈瑀苏曼,谁知道这人群里还有多少暗探?谁知道他们若是见面,陈瑶会不会有不利于他们的举动,哪怕她不叫爹娘,抱住他哭,都可能让他们命丧黄泉。 陈瑀选择了离开。他朝着北门,随着众人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陈瑀的离开,使得冬子的手下找了很久也没有找着。而且,在以后的日子里,冬子甚至恳求了长老动用更多的人去寻找,都没有找着陈瑀。 陈瑀去了哪里?无数个夜晚,苏曼都在想。 苏曼为对不起夫人的嘱托,暗暗自责过许多回。 在接下来的许多年的日子里,对于陈瑶,苏曼是带着愧疚对她好的! 第十八章 饥饿 陈瑀离开了菜市口,他也摸不着哪里,只是一个劲地往北走,他知道,南门很危险,他亲眼看到,岳箫就是往南门的方向去的。 陈瑀现在,想见到苏曼却又怕见到妹妹陈瑶。苏曼说的没错,他两在一起,就是个目标,很危险。 陈瑀只是机械地往北去,他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能不能找到苏曼和陈瑶。他必须暂时离开这里。 这个九岁的男孩,在仅仅不到二十天的时间里,经历了这么多磨难,然而磨难也迅速让这个小男子汉成长起来。 他虽然在以往与苏曼的接触中,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丫头,比一般丫头心智成熟的早。父母一直都在夸她。 却没想到,在这半个月里,让他见识到了真正遇事的苏曼,看看她在困难中,怎么一个个去解决问题的。 陈瑀觉得自己是个男的,该出来担当了。他不能害了自己又连累妹妹。 他心里清楚,苏曼会带着陈瑶找他的。他知道苏曼心里很急。但是,刚刚发生的一幕,让他心颤。 他在后面与岳箫说话的时候,他曾看到两个人在问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女的要比陈瑶大些,男的倒跟自己差不多大。然后他看到,那两个孩子被带走了,后面还跟着点头哈腰的大人,估计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一直在解释着什么。 现在想来,这个事就好解释了。那两个人,也是密探,他们在盘查每一个可疑对象。 感谢寒冷,陈瑀想,要不是寒冷,要不是他们现在这副乞丐的模样,他们如何能躲过这么缜密的排查?现在他们的样子,就是连父母,也是认了半天的。那还是发现了苏曼后发现他们的。如果走开去,他们的爹娘甚至不认识自己的孩子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太阳落山了,起了大风,大风吹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 陈瑀感到又累又饿,还是早晨吃那剩下的狐狸肉,只有一小块,苏曼拿小刀分给他们兄妹两吃,而她自己,只是烤了点狐狸皮充饥。 陈瑀袖着手,蹲在一个大院子人家的墙角处避风,还是冷。陈瑀把头缩在脖子里,这样要好受些。 此时,一辆马车从远处跑来,在门前停下,车上下来一位贵夫人,涂脂抹粉,体态丰盈,却穿着一件羊皮小袄,配一条大红裙子。 这也是不会搭配衣服的,陈瑀想。 “哪来的要饭?还不撵了去?这么冷的天,冻死在这里岂不晦气?” 只见车夫忙地点头,拿着马鞭过来,指着陈瑀道。 “还不快走?找个暖和点地方呆,在这里非冻死你不可!” 陈瑀站起身,掖了掖破棉袄。 “大爷,给点吃的吧,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陈瑀憋了半天,说出了这句话。 “滚滚滚!老子还没吃呢!”车夫有些不耐烦。 一到冬天,京城的乞丐就多起来。车夫还不算坏人,但是他的耐心早已没有了,那点同情心早已麻木了。因为乞丐太多,他无法一个个去同情。 陈瑀被人家吼了,也不知再磨几句,说点好话,有时候多说两句,人家发了善心,真的会给他半边冷馒吃。 陈瑀看着车夫手里的鞭子,匆匆离开了。 天渐渐暗下来,又饿又冷的陈瑀,那眼泪不知怎么就流了下来。风?还是委屈?还是因为没了家? 陈瑀在父母相继倒下的时候,他都没有掉泪,东王陈璟一再教导他,男儿流血不流泪。看着爹娘倒下,那时的陈瑀,只有满腔的仇恨,他恨杨基,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恨不得踏平丞相府。 真没出息,陈瑀忙把眼泪擦去,左右看看,还好,没人。 陈瑀第一次感到丢人,但是那眼泪就是不争气,擦了又来。 爹娘死了,妹妹失散了,唯一的依靠苏曼也找不到了。找一个避风的地方,又被人撵走,要点吃的不但没给,还被人骂。 陈瑀走啊走,那眼泪一直就没断过。陈瑀擦了一回又一回。 冷饿以及脚后跟伤口的痛,各样加在一起,使得这个坚强的少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先是小声抽泣,接着是嚎啕大哭。 外面早已没有了行人,即使有那晚归的,也坐着舒适的马车,手里拿着暖炉,匆匆地往家赶。 没有人听他哭泣,他只能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 “这就是命!” 在破庙的时候,苏曼经常这样对他说。 “命?”陈瑀问:“命到底是什么?” “命是什么?命就是你这一辈子的生活,有人说是上天安排好的,不由自己掌握,有人说自己可以改变它。这就要看你怎么去看它,积极的人,会努力上进,会积极去争取任何一次机会。而消极的人,只会叹气,只会抱怨,只会逆来顺受。” 陈瑀实在走不动,一屁股坐在了一颗大树下,想着苏曼的话。 地上早已结冰了,寒气透过棉裤,只往陈瑀的身体里钻。 不行,我得改变它,改变我的命运。陈瑀给自己打气,他擦去眼泪,爬起来,这地方不能呆,否则真的会冻死。 此时的陈瑀,想起了那个破庙。 虽然苏曼说过,他们不会回去了,但是陈瑀现在脑海中想的,都是在破庙里的幸福时光,饿了吃狐狸肉,冷了盖狐狸皮。现在庙里没了狐狸肉,苏曼姐姐不是还烤吃狐狸皮吃吗?庙里狐狸皮多是是。 陈瑀想着,第二日若是能找着苏曼,还是回破庙里。起码那里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遭罪。 陈瑀马上又否决了自己,不能去找苏曼和妹妹,太危险了。 男儿当自强,陈瑀想起爹的话,是的,要靠自己活着。如今妹妹由苏曼带着,陈瑀很放心,毕竟苏曼有生活的能力。 夜深人静的时候,陈瑀走累了,实在太累了。他在一户大院子边停了下来,围着大院子转了一圈,那院子后面,有个角门,门锁着。 陈瑀靠在角门上,不一刻就睡着了。然而夜里又被冻醒,脚麻得不能动,他强忍着麻痛坐下来,脱下鞋子,用手捋着脚,不停地摩擦,这还是苏曼教他的法子。 等好些了,陈瑀不敢再睡,他只是打盹儿,一会儿起身跺跺脚,跑几步,然后再抓些雪放进嘴里。 第二日,鸡叫三遍的时候,陈瑀回头走向南门。 中午的时候,他好不容易回到了破庙,浑身已没有了力气,他靠在墙上老半天,麦草还在,破棉胎还在,狐狸皮还在。 休息了一会儿,陈瑀爬过去,拿起狐狸皮就咬,但是怎么也咬不动。他拿起火镰,学着苏曼的样子,老半天,居然把火点着了。他把狐狸皮的毛烧掉,开始烤,先是糊得难以下咽,第二张还算好些,陈瑀吃着,居然没觉得难吃。 这样过了几日,总算又恢复了体力。狐狸皮越来越少,这样下去,总不得法儿。 陈瑀想起了岳箫临走时候的话,他开始收拾起破棉胎,用布条捆上,又带上烤好的狐狸皮,背在背上。 临走时,他握了把麦草,在地面扫了一大块干净地儿,写了几句话。 那几句话是:姐姐,我走了,不要找我,我去南边了,我把妹妹就拜托给姐姐了,请姐姐照顾好她,他日若能活着相见,定报答姐姐的救命之恩,我十年后的今日,会到这里来联系姐姐。 写完,陈瑀苦笑了笑,苏曼她们会回来?她说过,他们不会回来的。 第十九章 罪责难逃 苏曼对于陈瑀的走散,又是纳闷又是愧疚,她没能履行好自己的诺言。她答应过夫人,要安顿好他们兄妹两的。 苏曼自始至终,对于刑场发生的变动是一无所知。 岳箫成功逃出了京城,他找到了一个纤夫的事情做。他一路南下,靠着一股子力气,得到了船老大的赏识,成功地避开了官兵的盘问。船老大为了他,昧着良心说了慌,说他是自己的远房亲戚。 岳箫对于陈瑶与苏曼的关心,加起来都不够对于陈瑀关心的零头多。陈瑀是个男孩,未来要撑立门户,为东王府以及死去的众将领报仇的。他宁愿用十条陈瑶苏曼的命,来换陈瑀一命。 而当他再一次见到苏曼的时候,绝不会想到当初这个不起眼的东王府丫头,会跑到南北国两军对垒一触即发的战场上。 手无搏鸡之力的苏曼,竟然成了这场战争的主角,完全把控住战争的命脉,使得这场筹划已久的战争以双方军队各退十里,避战而终。 而此刻的苏曼,正带着陈瑶在冬子的领地上,靠着乞讨生活。她一直以菜市口为轴心,向四处扩散,到处寻找陈瑀的下落。 陈瑀会去哪里?苏曼百思不得其解。 许多天过去,陈瑀一直在扩大寻找的范围,没有。 这期间,冬子一直在发动丐帮帮其寻找,没有。 年关越来越近,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皇上归来已有两日。东王谋反的“证据”摆在了皇上李矩的面前。 朝堂之上的李矩,面如死灰,他看着下面两旁而立的文武大臣,逐个看去,最后把目光盯向跪在中间的丞相杨基身上。 “现在东王已死,死无对证,全凭你一面之词。即便东王真的谋反,也不该你来发落,该等朕回来再做裁决。何况,我与东王乃同师一门,情感深厚,东王若是真想做这个位置,我让位便是。想当初,这个位置本当大师哥坐的,没想到大师哥被人暗算,我一而再再而三推辞,让我两师弟做,可我那两师兄弟,硬是把我摁在了这个位置上,难道你们都忘了吗?说东王谋反,朕死也不信!杨基,你还有何话说?” “皇上,老臣向来忠心耿耿,绝无二意。东王确实有谋反举动,老臣是拿到确凿证据的呀。另外,东王谋反一事败露后,他帐下的四名将军,带着东王的一双儿女,拼死反抗,逃出京城,杀我朝廷几十名一等侍卫。若是没有这事,我请问皇上及众臣,他们干嘛不为自己辩解,却要有如此大不道的举措?” “那也是被你逼的!来人,替朕拟旨,由于丞相杨基,怀有个人恩怨,陷害东王谋反,不顾满朝文武大臣规劝,草菅人命,执意杀东王及其部下全家,其罪天理难容,当诛!而罪臣杨基,至今还执迷不悟,死有余辜。现革去贼臣杨基丞相一职,打入大牢,秋后问斩!” “皇上,家父年迈,思想糊涂,臣自知家父罪责难逃,臣恳请皇上,家父身体不好,容臣于狱中伺候他老人家,以尽孝道!” 杨桐慌忙于众臣中走出,跪于其父亲身旁,求皇上道。 “好啊,好一个孝顺的儿子,朕正想问你,你作为儿子,在明知你父亲年老糊涂,做出如此让朕痛心疾首的事,你为何不加以规劝?是何道理?来人,拿掉杨桐顶戴,革去他太子太保一职,关入大牢,听候审理!” “皇上,别冤枉了太保。想当初,丞相一意孤行,不顾众臣反对,特别是太保,于丞相面前据理力争,力保东王。这都是众臣在场,可以佐证的呀!” “是,皇上,臣愿意作证。丞相在下杀令的时候,杨大人曾立谏丞相等候皇上回来再处置东王的!” “臣愿作证!” “臣愿作证!” 忠臣齐下跪,为国舅爷杨桐求情。 李矩默默地看着群臣。 “众位爱卿请起!看来是朕错怪了太保,朕也是一时气糊涂了。但杨基犯下如此重罪,其子所求,朕不准予!” 李矩说完,手扶额头,眼睛微闭,深深地叹了口气。 “皇上,您这是为东王悲伤过度啊,臣何尝不是?想那东王,为我北国立下多少汗马功劳,这是有目共睹啊!臣请皇上节哀吧,龙体要紧啊!”兵部尚书曹源戈进言道。 李矩沉默了许久,才道。 “众位爱卿,这个年关,朕是没心思过了!我想众位也没心思过。想我北国,在如此盛世,却失去东王这样的功臣,是朕之大不幸,也是我北国大不幸。朕宣布,今年年三十招待群臣例会取消,在朝文武大臣,今年各家禁止放鞭炮奏乐,一经查出,严惩不贷!退朝!” “恭送皇上!” 李矩臃肿的身子,在太监小安子的搀扶下,向屏后退去。 群臣看着被架走的杨基,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飘摇。 谁也搞不明白,这个精明的丞相,何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东王谋反,是有确凿“证据”,但难免有南国探子从中作梗,下了圈套的嫌疑。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就匆匆杀了东王全家及其亲信,有失水准。 群臣一时不肯离去,在朝堂上议论纷纷。 “曹大人,镇南王不知何日到京?” 侍卫统领孙叔龚,乃李矩的家奴,后李矩做了皇上,封他为侍卫统领。 曹源戈沉思了一会,捏着下须,沉吟道。 “东王之死,对南王打击很大,估计这回子,正快马加鞭往这儿赶。不知这一路上,要跑死多少匹马了!” “看来杨丞相这回,是在劫难逃了!”孙叔龚小声道。 “还逃?怎么逃?那是东王,皇上的师弟!”曹源戈喃喃自语道:“即使皇上饶过他,那朕南王手中的盘龙棍,岂能饶过他?要知道镇南王的权柄,那是可以不通过皇上杀任何重臣的呀!这可是皇上当年登基的时候,亲自封他的权力啊!” “那也是??????”孙叔龚忽然意识到什么,他没有往下说。 曹源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挪步先走了。 第二十章 蟠龙棍 大臣们都以为,镇南王王一龙这回来势汹汹,不会饶了杨家。 他的手中如今有两条盘龙棍,一条赤色一条青色。这两条棍在他手里,若说半壁江山在他的手中,一点也不为过。 想当年,琪琪格为了给她的四名弟子搞到好武器。琪琪格下山花了二百两银子,请来八名工匠,偷偷上了蟠龙山,在紫阁的后面,由蟠龙道长经过多年培育的七棵蟠龙树,其色彩各异,由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组成。 琪琪格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早晚会败露。但是为了报复前夫,也就是当年的皇上巴特尔,她令八个工匠不分昼夜地轮流锯,共花了七七四十九天,才锯下了赤、黄、青、紫四棵蟠龙木。这大大出乎了她的十天预期。 琪琪格知道,这几棵树非常结实,她的师父黄依云曾告诉她,这蟠龙木只有在蟠龙山才生长,而且还不易活。 每年的春天,漫山遍野的蟠龙树苗,但是能成活下来的几乎没有。因为这蟠龙木与别的树不同,在树苗出来的半年里,不能长时间接受阳光的照射,只能接受阳光两个时辰。也不能遭雨水,它只能接受露珠。 半年后,只要具备这样的条件,它就能成活下来,但生长很慢。 蟠龙道长经过了十年的试验,才培育出这七棵来。如今已经有四十九年的树龄,却只有女人的手腕粗细。 琪琪格为了促使八个木工加油干,除了丰富的一日三餐,还额外又多给了一百六十两白银,以资鼓励八位木匠。 琪琪格没敢贪心,没有全部锯了,她给道长留下了三棵蟠龙树。 琪琪格把四根蟠龙木,经过仔细打磨,发给四名弟子,老大赵元龄用的是赤色,老二李矩用的是黄色,老三王一龙用的是青色,老四陈璟用的是紫色。 琪琪格选的这四名弟子,都是有武学功底,四人花了两年时间,精通了琪琪格的祖传棍法。这棍法诡异,招招往人的死穴去。砸挑劈刺扫,棍子过处,树叶沙沙响,灰土铺面来。再加之蟠龙棍特有的坚固,使得刀碰刀断,枪碰枪弯,锤遇锤飞。 琪琪格自己都没有想到,盘龙棍会有如此大的威力。怪不得蟠龙道长在时,视若珍宝。 琪琪格庆幸九尾狐趁着蟠龙道长云游不在,偷偷下山去了,否则,她是无法靠近蟠龙阁的。以九尾狐的能耐,根本不会让她沾边。 琪琪格的四名弟子,凭着这盘龙棍,加之诡异棍法,入宫绞杀琪琪格痛恨的后宫佳丽,缉拿巴特尔,如入无人之境。 大师兄赵元龄死后,其妻王昕慧把赤色盘龙棍,转交给自己的弟弟——也就是镇南王王一龙。 王一龙自大哥赵元龄死后,自己提出要去镇守南疆,他把家也安在了南疆,朝中若无重大事情,他很少回来。 当年,朝中甚至有人议论,说皇上李矩给予镇南王王一龙的先斩后奏的权力,完全怕那两根盘龙棍。 此话不可当真。 且说王一龙回到京城前,却早有快马来报的。皇上李矩,亲自带着文武大臣到南门迎接。 大风中,南门外,王一龙缓缓从车里出来,臂上挽白。他的跟随,全部披麻戴孝。 “三弟,你总算来了,四弟被害了!”皇上典着大肚子,极艰难地弯下腰,抱住王一龙,痛哭流涕。 两人哭了一会,王一龙扶住李矩,红肿着一双眼睛道。 “皇上节哀,四弟做事鲁莽,过去我曾劝他,他就是没记性!如今却落了个如此下场。” “都是朕的错,朕没照顾好他,请三弟责罚!” “皇上,此话折煞我啦。我在南疆接了飞鸽传书,说是四弟被抄家时,皇上也不在京啊,这怎会是您的错?” “是啊,若朕在,谁敢对四弟下如此毒手!” 李矩拉着王一龙的手,往回走。 众大臣在门口迎着,就地跪下。 “臣等在此恭候南王归来,南王一路辛苦,给南王请安!” “诸位大人,快快请起!” 众大臣起来,掸了腿弯上的泥土,站立两旁。 杨桐披麻戴孝,身披荆棘,从门里迎着皇上与南王走来,跪下,双手摊开,伏在地上。 “罪臣之子杨桐,恭请南王大安!” “杨大人,快快请起,为何行如此大礼?” “王爷,家父犯下如此大罪,已于昨夜狱中领罪自杀,罪臣之子,愿代父受罚,全凭王爷处置!” 镇南王忙地上前,扶起杨桐,亲自为他拿下荆棘,扔掉。 “朝堂之事,我已听说。杨大人能深明大义,与父据理力争,令本王佩服。杨大人,切不可自责,责任在丞相,与您无关!” 镇南王握住杨桐的手,稍作安慰。复又转向李矩道。 “皇上,我于南疆防守多年,南国年年闹水灾,流入我北国乞讨者众,这其中难免混有南国细作,探我北国军情,坏我北国大臣的名誉,东王谋反一事,难免是他们所为,皇上可查明了么?” “东王已死,那勾结东王的南国使者被杨基杀了,如今只有东王给南国皇上的信笺一封。” “皇上可曾比对?却是东王的笔迹?” “朕回京多日,第一件就是落实此事,经过从四弟府中拿来的纸墨看,确实很像。但是召集众多颇有名望的老先生学者,经过两日比对,这封信笺不是东王手笔,此乃有人逼真地模仿了四弟手笔,故意陷害四弟!” “一般人看不出来?” “别说一般人了,便是朕看后,也确信出自四弟手笔。但朕怎么可能相信,四弟会谋反?当年你和四弟一再退让,非把这皇上之位让于我。若说四弟谋反,岂不多此一举?我也烦了,三弟,此回回来,朕也不做这皇上了,还是你来做吧!就算是为二哥我分忧了!二哥感激你啊!” “二哥,说什么呢?想当初,数你最适合做皇上了,您有勇有谋,怎比的我和四弟。要我挂帅带兵打仗,这个我不含糊,确实要比您强。若是要我做皇上,只怕南国未打来,北国已内乱了。我哪有您这能力,去治国呀?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最清楚了,治国,让百姓安居乐业,这个不是我擅长的。而四弟有勇无谋,冲锋陷阵他比我们两都强,若说他做了皇上,只怕文武百官都弃官回家种田罗,谁还服他呀?” 李矩拉着王一龙的手。 “三弟太谦虚了!” “听说四弟的一双儿女都跑了,不知皇上派人寻找了没有?”王一龙没有接皇上的话,他转了话题道。 “朕回来的当天,就已经下令,各个地方官即刻派人寻找,哪怕是大年三十,也得给我出去找,直到找到为止。” “还是皇上思虑缜密啊!” 王一龙笑了笑,眉宇间掠过不易觉察地担忧。 “皇上,不知四弟的坟茔在何处?” “四弟和弟媳的坟茔已被我迁往皇家陵园。三位将军及家人亦予以厚葬。” “哦!”王一龙哦了一声,想了想,抬头道:“皇上,我想单独去与四弟说说话!” “好吧,我一回京城的时候,也是独自一人在四弟的份上呆了许久的。来人,送三弟去皇家陵园!” 第二十一章 镇南王回京城 , 王一龙走到陈璟的墓前,扶着墓碑,那眼泪不由自主地下来。 想起上回回京,还是四个月前,那时陈璟拉住王一龙的手,兴奋异常,说暗杀大师哥赵元龄的人有了眉目了,如今他正在四处走访,查探目击者下落。 可是在两个月前,他又万般沮丧,飞鸽传书告诉王一龙,说目击者找到了,可是他迟了一步,目击者不知怎么暴病而死。 当时王一龙就回了信,告诉他就此放手,不要再追查,可是陈璟没有听进去。 “四弟,你怎么这么轴啊?” 王一龙坐在墓碑前,往地上撒了酒,烧了纸钱。 想当初,在李矩做了皇上后不久,王一龙就隐约感到有些不安。这不安来自于哪里,他说不出来。他曾劝陈璟,还是定居东海边的好,那里是陈璟防守的范围。在那里,可以逍遥自在,想怎样就怎样。 王一龙了解陈璟的性格,豪爽,心直口快,但是也容易得罪人。 陈璟没有把王一龙的话放在心上,他贪图京城热闹,况且他还有大事未了,就是要追查凶手。 他把巡视东海沿岸的任务交给了副手,自己一直住在京城东王府。 一晃眼六年过去,暗杀赵元龄的线索一个又一个断了,可是陈璟还是不愿意放手。结果,自己的命却丧失在杨基的手里,这是王一龙无论如何没想到的。 王一龙站起来,现在他要做的,就是马上找到陈璟的一双儿女,把他们带到南疆去。在那里,他起码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可是,这两个孩子会去了哪里,岳箫会与他们在一起吗?这么大的目标,他们又怎么会隐藏的这么好?还有谁在帮助他们?他们会被暗杀了吗? 种种疑虑出现在王一龙的脑海里。 京城太复杂啦,王一龙往回走的时候,想起上回回来,有不少大臣都暗中来看望他,给他送礼。 宫里帮派斗争,向来就很复杂,王一龙心里清楚,自己在这权力的漩涡里,想洁身自好,那是不可能的事,他只能在这个权力的漩涡中,扮演着来者不拒的角色。因为他不会在京城呆多久,他也不想对谁有不利的举措。他对权力的斗争毫无兴趣,以为还没有人能够撼动他镇南王的位置。 然而,一种压抑无形地笼罩在他的心头。 妹妹王昕慧信上说,她在后宫的权力,渐渐地被剥夺。如今皇后杨醒,展露头角。 王一龙对后宫没什么兴趣,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无非就是为了一个皇上。 说起这事,王一龙像吃了一只死苍蝇。 起先,李矩把王昕慧安排在后宫,是以太后之礼供着,但是后来风言风语太多,有说皇上经常到太后那里商量事情,而且一呆就是大半夜。 王昕慧虽然是太后,但是毕竟还年轻,也算是寡妇了,所谓的寡妇门前是非多,一点也不错,这风言风语,王一龙把它当做嫉妒,是后宫女人间的一种手段而已,不必较真。 可是,心直口快的陈璟告诉他,这事是真的。 有一回李矩喝多了,他告诉陈璟,他年轻的时候就喜欢王昕慧,但是后来她嫁给了赵元龄。 陈璟说,李矩一喝多,嘴里就提王昕慧。 直到有一天,王昕慧派丫头找来薛瑛,告诉她想去东王府住一段,要她清扫一个院子,说自己怀孕,要她帮忙找个靠得住的郎中为她坠胎。 王一龙听到这个消息,坐在那里一下午,一句话都没说。 最后还是夫人周洁安慰了他。 “如今,赵元龄死了,你让妹妹怎么办?另外找个人嫁了,你觉得可能吗?即便再富贵人家,怎么好跟赵元龄比?他即是你们的大师兄,又被尊为北国第一代皇帝,想那过去,皇上驾崩,哪一个皇后嫁人啦?熬不住,还不是找个面首?难道你让妹妹也这么做吗?那样你就有面子啦?这是她自己愿意,李矩又对她好,他们两情相悦,你有什么窝心的呀?关你什么事呀?男女之间,不就那么点事吗!” “只是??????” 王一龙从墓地爬起来,早有太后派来的马车等在那里。 王一龙进了后宫,嫔妃一个个回避开了。 在北国的后宫,能进去的男人,只有陈璟与王一龙。 到了太后宫,王昕慧谴去所有公公宫女。亲自为王一龙倒茶。 “有陈瑀兄妹两的下落吗?”王一龙开口便问。 “没有,陈瑀陈瑶被一个叫苏曼的丫头带走了!” “不是说被岳箫带去了吗?” “没有,薛瑛告诉我,岳箫只不过为陈瑀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而引开官兵的。至于他们会去哪里,连薛瑛也不知道,说苏曼没有告诉她,是为了安全起见。” “哦,这么说,他们还活着?会不会被杨基暗杀啦?” “怎么可能?杨基连陈璟都明目张胆地杀了,还会暗杀陈瑀他们?” “哦!”王一龙兴奋道:“那他们会不会去找我?” “苏曼说,往南疆路途遥远,只怕在半道上,就会被杨基截住,她暂时不会去找你的。倒是薛瑛有两个丫头,叫什么小翠菱花的,会去你府上找你。” “两个丫头,这叫什么事?一个镇南王府,还安排不了她们?提她们做什么?”王一龙对两个丫头一点兴趣也没有。 “陈璟说,要他命的,不是杨基,另有其人!”王昕慧站起来,为王一龙续了茶。 “是谁?” “他也不知道,杨基到狱中看过他,告诉他的,只是杨基嘴严,没有说是谁。” “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 “杨基虽然势力大,但是他还没有那胆子敢动东王府,这一点我是确信的。要不然,我一回来就抄了他家!” “你没回来之前,我听说群臣议论纷纷,说你会怎么怎么报仇呢!” “能怎样?杨基那老狐狸,早就算到了,只怕连他儿子,都不明白他爹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陷害陈璟,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对了,东王府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你是说陈瑀他们逃出去?” 王一龙点了点头,他喝了口茶,放下杯子。 “是总管林华文悄悄透露给我的!” “徳公公报的信?” “他的目标太大,我怎么会安排他去?只怕他前脚刚走,杨基的亲信就会发现,盯着他的人多着呢,我是让燕子去的。” “是她呀,我说呢!” 王一龙恍然大悟,倒是把她给忘了。 王昕慧口中的燕子,号称飞燕,如今二十岁了,却只有八九岁孩子那么高,人又瘦,脸色苍白,一副病歪歪的样子。 她自小跟随王昕慧。平日在宫里,说话唯唯诺诺,很自卑的样子,要不是在太后身边,根本没有人瞧得起她。 即便是这样,宫女太监也不拿她当回事。 可是,她的轻功,绝非宫廷侍卫所能比的。由于身子轻,落地无声,又有师父给她的一件黑狐皮衣,晚间上房越墙,即使被发现,也以为是一只狐狸而已。 给东王府送信的,就是她。 m.。 第二十二章 以德服人? , 大年夜,京城一片死寂。没有人敢放烟花爆竹。因为官府布告栏明文规定,京城春节期间严禁燃放烟花爆竹,违者严惩不贷! 大年夜的杨基府上,门楼上皇上亲赐的三个字“丞相府”的匾,早已被拿下来。大门紧闭,只留一个角门。 门上什么也没有,门联红灯笼一样也没有,不要说喜庆热闹的景象,人丁便是连平日里的一半也不到。胆小害怕的帮工,只要不是府里的契约奴才,都一个个辞掉了工作。 剩下的丫头小幺们,也是默不作声,默默地做事。从他们的眼神里,可以感受到恐惧和小心翼翼。 杨基夫人佘老太太,花白头发,一身素衣,坐在厅堂上。 她面容憔悴,可见家里的忽然变故,让她还没有缓过来。从杨基被打入大牢,到杨基的死,前后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月。 这大半个月来,家里辞工的人不断,丞相府的正常运转已经被打乱了。 辞工集中在镇南王王一龙回来,杨桐负荆请罪的当日。丞相府的胡总管骂骂咧咧,骂院子里默不作声来辞工的人没良心——要么是看家护卫、要么是丫头小子们,一个个良心都被狗吃了。 但是骂归骂,该准的还是要准。佘老太太有言。只要不是家奴,谁要辞都准。 现在,该辞的都辞了,留下来的,要么是家奴,要么是感激杨府在关键时刻给他们事情做的帮工。他们不想在杨府最需要人的时候离开,不想被人骂忘恩负义。 “留下来的都是对杨府忠心耿耿的人!” 老太太让总管召集来剩下的不到三十人的男男女女的下人道。 “我杨府以后不会亏待你们大伙的!”老太太看着胡总管道:“他们留下来的人,每年补贴各家十两银子。” 胡总管答应着,把留下来的人名单拿给老太太过目,众人磕头谢恩。 老太太令身边的丫头秋蝉念了一遍名字,对着名字她一个个看去,然后对众人道。 “今个年三十,等你们把自己手头的事做完,到胡总管那里,去领年货,有各样的果品与点心,有鸡鸭鱼肉,另外还有每人十两的银子。府里放你们五天假,回去跟家人过个团圆年。” “老太太,府里的下人如今辞工的多,我们要是走了,府里的事情谁来做?我们愿意留下来,我们都跟我们的家人商量过了,这个年不回去过。” 一个叫程妈的女人,四十多点,身子胖乎乎的,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头发挽起,一丝不乱,一看就是个有条理的人。 听说府里给众人发这么多年货,还有十两银子,大伙的喜色不敢露于脸上,丞相尸骨还未寒呢。又听程妈这么说,忙地附和着。 “今年的府里不比往年,没什么客人来,没有酒宴,没有大红灯笼要买,没有年画要挂,没有炮仗,除了丫头小子有荤菜外,老爷夫人小爷小姐们,都得吃素,生活简单,无需这么多人侍候。就这样,你们回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动。 “回吧,回吧!” 杨桐站起来,头也不抬,向他们挥了挥手。 众人这才陆陆续续地站起来,往外走去。老太太如此说,他们心里也不是滋味,想往年,整个时候是府里最忙乱的时候,哪个请假也是不准的。 这么想着往外走,就在众人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外面小子慌慌张张地闯进来。 “老太太,老爷,宫、宫里来人啦!” “慌什么?好好说,是皇后派人来啦?” “不、不是,是皇上派来的安公公!” 杨桐的心咯噔一下,皇上此刻派安公公来,有何要事?是要对杨府动手啦?还是``````? “圣旨到!” 还没容杨桐往外走,只见安公公带人闯了进来。众人呼地一下子,不论是奴才主子,在原地跪下。那个心跳到了嗓子眼。 安公公不经迎接,直接闯进来,看来杨府凶多吉少。 “杨桐杨大人接旨!” “臣接旨!”杨桐跪在那里,头低下,细密的汗珠出现在额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太保杨桐,文武兼备,恪尽职守,经南王举荐,重臣商榷,现晋升丞相一职,钦此!” 安公公读完,卷了圣旨,笑眯眯地看着惊呆的杨桐。佘老太太低着的头忽然抬起,一脸的惊喜,她推了推儿子杨桐,杨桐像个木头人似的晃了一晃,还是没有动。 “杨丞相杨大人,接旨啊?这么大的喜事,也不赏老奴一口茶喝吗?” “谢主隆恩!臣,接旨!” 安公公走上前,把圣旨双手递过去,杨桐抬起头,斗大的汗珠从头上滚下来,他双手接过圣旨道。 “哎呀,安公公,您吓死本官啦,不经迎接,就亲自闯进来,本官以为凶多吉少,您是奉旨抄家来的呢!” “哈哈哈哈,丞相,没想到老奴好事办坏罗。奴才想着把这喜讯快些送到丞相手里,所以直接闯进来,冒犯之处,还请杨丞相见谅。” “哪里哪里,安公公,请上座!” “不敢不敢,有杨丞相在不说,还有老太太在这里呢。老太太,老奴一直想来看望您,只是近来宫里事务繁多,一直走不开。老太太,老奴给您老请安罗!” 说着话,安公公不慌不忙地走上前,跪在老太太面前。 “不敢当不敢当,老妇怎敢劳安公公大驾,安公公快快请起,安公公可是钦差,跪不得。” “哎,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老丞相在时,可都是这么说的呀!况且我也交差了呀!” 说完安公公把双手一摊。 三人哈哈大笑。 “都起来吧!”杨桐看着还跪着的众人,笑着道, 这是杨基被抓以来,杨桐第一次开怀大笑。 安公公选了边上坐下,喝茶述说整个事件过程。临走,杨桐令管家包了五百两银子送给安公公,安公公谢过,去了。 杨府上下,一下子热闹起来,那些要走的下人,说什么也不回去了。 如今杨府喜事上门,这个时候离开,那不是傻是啥? 杨府接下来缺的,不是络绎不决的客人,而是侍候客人的奴才。 杨桐喜上眉梢,却也愁云满面。对于这些下人留下来的请求,当即准予,让他们把年货送到家就回。 “娘,皇上让孩儿继任丞相一职,确是惊喜。但是举荐孩儿的,却是南王,这让孩儿有些想不通,孩儿心里惶恐。” “我也是纳闷呢,按说,你爹抄了东王府的家,南王便是以牙还牙,抄了我们府,我们也是无冤可诉。可是南王偏偏以德报冤,不知是何道理?!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时候,我们还不易张扬的好!娘您说呢!” “我认为也是这个理!还是低调点的好!” m.。 第二十三章 祸兮福所倚 , 然而,大年三十下午,丞相府门前的车马占了半条街,都是来恭贺的。茶水撤了又撤,锅炉房里的婆子忙的不亦乐乎。丫头们里里外外地忙碌着。 前门忽然来报,说镇南王已经到了门口,慌得杨桐忙地站起身,把一屋子的官员,交给了杨勇招待,自己整了整衣服,出门迎接。 “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恭喜恭喜啊,杨大人!” 王一龙打着哈哈,下了马,早有小子过来,把马牵去马房喂草料。 “王爷提携之恩,杨桐永生难忘!” 杨桐不顾及左右有下人,一拜到地,王一龙忙地扶起,两人手拉手往屋里去。 “杨大人,虽说有孝在身,但是杨大人荣升之喜,府里也该热闹些,怎么看起来府里冷冷清清啊?” 一路上,王一龙见府里稀稀落落地几个下人,还慌慌张张地跑动着,见了王一龙,一个个低头站立一旁。 “王爷,东王尸骨未寒,罪臣之府,哪敢张扬?” “事情已经过去,错误难以挽回,这事以后就别再提了!” 王一龙叹了口气。 杨桐不在说什么,把王一龙引到会客厅,众大臣都站了起来,过来给王爷请安。王爷一一告免,让各位落座。 两个丫头又过来换了茶盏,暖壶里开水没了,丫头慌慌张张地去了锅炉房,拎来一壶开水。 “丞相,怎么府里下人这么少呀?” 户部尚书李典疑虑道。他实在看不过去了,才这么问。 “不瞒大人说,不怕各位笑话,自从老父糊涂犯下了事,府里的帮工来请辞者众,近半月就去了一百大几十号人之多,占府里近一半人数。如今得王爷举荐,继任丞相一职,府里忽然来了这么多贵客,才让下官捉襟见肘。现在府里大部分下人被谴去采买的采买,劈材的劈材,厨房帮工的帮工,所以侍候大人的丫头们比以往少了许多,失礼之处,还请王爷及各位大人见谅!” “哦,原来如此!”礼部尚书赵元开,捋着胡须道:“丞相,不若这样,我让府上来些丫头老妈子,听候胡管家调遣,王爷与众位大人在此,总得有人侍候吧!” “这,不妥吧?” “我看就这么办!”王一龙笑道:“各位大人,今个虽说是年三十,可杨大人刚刚荣升丞相一职,不若各位大人与本王一起留下来,让丞相招待一下大伙。本王好久没与众位大人在一起聚了,今个可是难得的好机会,今晚就在丞相这里,不醉不归,众位大人以为如何?” “哈哈哈哈哈,王爷,下官正有此意!” “是啊,王爷,丞相府经年陈酿,那可是佘老太太年轻时亲自酿制的呀,丞相,不知还有剩余的没有?” “是哪位大人啊,惦记老妇的陈酿?有有有,管够!” 佘老太太在秋蝉的搀扶下,走进了屋,众人忙地站起来,还没等众人说话,老太太又道。 “听说王爷大驾光临,老妇来给王爷请安罗!”说着话,老太太走向王一龙。 “老太太,这我可受不起,快上座,本王给老太太请安才是!” 王一路说着话,拉着老太太的手,虚让了一下,方与众大人落座。 赵元开的跟班,得令回去搬人,很快五辆马车拖了众丫头婆子,进了丞相府,这才缓解了丞相府缺人的燃眉之急。 王一龙与众位大臣,在丞相府觥筹交错,杨桐举杯一再感谢王爷举荐之恩,众多应酬,不一一列举。 初六这一日,南疆忽来飞鸽传书,说边疆吃紧,南国有调兵冒犯之嫌,王一龙匆匆告别李矩。 南门外,丞相杨桐带领文武百官,亲自把盏相送王一龙。 原来,王一虎怕哥哥王一龙在京城吃亏,走了陈璟的老路。这才编谎,骗王一龙回去。 王一虎为什么怕王一龙吃亏?究竟是吃谁的亏?后面自有交代。 且说丞相府借李府的丫头婆子,三十人之多,于当晚欲归还,赵元开却让他们在丞相府帮工到初五才准予回去。 回去时,丞相府对每个丫头婆子都重重打赏,自不必说。又与她们道,若有人愿意来丞相府做工,告之速来应聘。 此话一出,来应聘的人每日里络绎不绝,更有那辞工的,也到处托关系,套近乎,欲进丞相府。 胡总管痛恨这些势利小人,放话道,只要是在年前辞工的丞相府的人,不论谁说情,现在不用,以后也一概不用。 所以丞相府招进了不少新人,但是由于应聘者众多,胡总管开始挑三拣四,当然要选那些优秀的年轻的长相还可以的,这也是丞相府的面子。 ———————————————————————————————————————————— 苏曼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陈瑶已奄奄一息。 陈瑶由于这么多天来漂迫在外,受冻挨饿,在父母死后,哥哥失踪,她的精神受到严重打击,害怕苏曼哪天把她也给弄丢了,寸步不离苏曼左右。 但是寒冷冬天,让陈瑶这个养尊处优的孩子,一时无法适应外界的气候与低劣的饮食,很快她就病了,先是拉肚,感冒,接着是发烧,持久不退。 虽然有冬子等乞丐帮忙,怎奈无钱请医,看着陈瑶奄奄一息,苏曼急的无计可施。 就在这个时候,冬子无意中说了北丐帮地盘上,丞相府招下人,采买丫头一事。 这让苏曼心头一振,黑暗中她似看到了曙光。 她把陈瑶交给了一个老乞丐照料,随冬子去丞相府。 半道上,先是遭遇北丐拦截,经冬子一再解释,说他是送苏曼来应聘的,他们不是来乞讨的。这才在他们的看管下,来到了丞相府,苏曼与门房说明情况,门房看了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准予她从角门进去了。 胡总管看是一个要饭花子,捂住鼻子骂道。 “混账东西,是谁值班呀?啥人都往里放?滚滚滚,把丞相府当什么地方啦?什么人都敢来应聘,现在连花子也来凑热闹,给我轰出去!” 苏曼忙地跪下,还没等她说句话,就被两个小子薅了起来,往门外拖,扔到了大街上。 “爷,行行好吧,我求求你们帮我说说好话,爷的大恩大德,日后定将重谢。” 苏曼一把抱住一个小子的腿,哀求道。 “咦?胆子不小啊,敢在丞相府门前闹事,你是不想活啦?” 说着话,那小子一脚踹在了苏曼的胸口上,苏曼直觉嗓子眼腥苦,咳出一口鲜血来。 “算了算了,二赖,你跟一个花子叫什么劲,瞧你那出息?!” “娘的,敢抱爷的腿!”二赖往苏曼身上吐了一口痰,正吐在了苏曼的眼上。 二赖掸了掸裤脚,往屋里去。 “爷,爷,我求你们啦!” 苏曼用袖子抹去眼角的浓痰,一边哭着,一边向丞相府爬去。 守在外面的冬子,见状,忙地扶起苏曼。 “走吧,走吧,这里不是我们能呆的地方。” m.。 第二十四章 应聘 苏曼被冬子抱起来,她捂住胸口,哇地一声又吐了一口血。 跟二赖一起的那个小子,叫大牛,十七岁,是新招来的。见状,忙地过来。 “怎么啦?不会一脚就成这样了吧?” “爷,没事?”苏曼低着头,捂着胸口,在那里站了一下。 “大牛,别理他们,花子多了去了,要是我刚刚在这里,绝不会放这样的人进来,瞧把胡爷气的!”说着话,见他两还站在那里,有碍丞相府的形象,“快滚,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说完,二赖过来,冷不防往冬子的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脚,冬子正扶着苏曼,一点准备都没有,噗通两个人都跌趴在地上。 “走吧,再站在这里碍眼,你们只有吃亏的份。” 大牛说着,挡在二赖与他们之间,怕大牛再打他们,转身又对二赖道。 “别打了,失手打死了,岂不麻烦?” “打死了又能怎样?告我去呀?” “那什么,你跟花子一般见识,有失体面!再说你看她把那地儿吐的,赶紧找铲子铲了,被哪位大爷看到,非骂死我两不可!” 十三岁的冬子,扶起苏曼,几乎是半抱半拖着她走了十来步,怕二赖再打。 乞丐在这个京城,被打是常有的事,他们只能笑脸相陪,只能逃,别无它法。 冬子见他两进去了,才停下来,掸了身上的灰土,对苏曼道。 “这就不是我们来的地方,即便到这里来,也得穿好点,干净点,这些人,都势利的很!” 苏曼没有说话,她抹着胸口,只觉胸口痛的很,二赖的那一脚太重。 整个过程,都被北丐帮的花子看在眼里,他们见苏曼真是来找事的,丢下他两,走了。 “我再试试!”苏曼低声道:“瑶瑶病的厉害,再没钱医治,怕是活不成了。” 冬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苏曼的脾气,就是这样,他也劝不了。 “要不这样,我们去后角门,那里的妈妈要好说话些,不会打人的。” “我的脸上怎么样?是不是很脏?”苏曼看这冬子的脸,脏兮兮的。 “我们这样的,能怎样干净?”冬子没有正面回答。 苏曼走到小河边,蹲下来,冰冷的水像刀扎在脸上,苏曼忍着,把脸搓的通红。 丞相府的后角门,是二、三等丫头,老妈妈以及采买的人来去的,她们地位卑贱,一般说话还算比较和气。 他们走到那里,后角门虚掩着,苏曼站在离门几步远的小路上,冬子离的远远的,在那里等着她。 门开的时候,走出一个汉子,穿着蓝布大褂,手里拿着一张纸,一边走一边把纸叠起来,放进口袋里。 苏曼观察着,面相不是很和善,没敢上前说话。 苏曼没说话,倒是汉子说话了。 “喂,干什么的?” “大爷,我??????” “走走走,在这就是等上一天,也没人给你饭吃,还是到别的地方要去。” 苏曼走开了,汉子说的没错,当官的人家,乞丐没人上门要饭。他们哪怕把剩饭给狗吃,也不会拿出来给他们的。 苏曼见汉子走远了,又回来,站在原地,眼睛盯着那门。 陆陆续续又出来了几个婆子,苏曼没敢上前去,看着这些婆子,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就知道不好说话。 丞相府的程妈,住在后街,进出丞相府,她都是从后角门走。 以前她在丞相府,打理后花园,在里面扫扫地,给花儿浇浇水什么的。 现在招了新人,让她领着新招来的十几个丫头,在后花园里做事。她教丫头府里的规矩,哪里去得,哪里去不得,见了主子怎么请安,怎么说话,等等。 这一日,老太太房里的许妈,要去街上给秋蝉姑娘代买针线以及几尺花布,开春了,她要给自己做两双花鞋。 经过后花园的时候,刚好与程妈碰上了。程妈见花园里没什么事情,该做的事情都布置下去了,借空回去侍候做月子的儿媳。 两个有说有笑地出了后角门,见门外站着个小姑娘,衣服破烂不堪,但那脸上,却还干净,透出清秀之色。 “这要打扮一下,不比府里新招来的丫头差!”程妈妈一边与许妈说笑着,一边打量一眼这个瘦弱的乞丐。 “两位妈妈!” 在经过身边的时候,苏曼开口说话了。 “什么事?”程妈站住了。 “花子还能有什么事?要口吃的呗!走吧走吧,这几年的年成,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你瞧这京城的花子,都成群结队,跟个苍蝇似的,躲都躲不开。”徐妈拉着程妈,“走吧,跟她啰嗦啥?” 走了几步,苏曼忽然道。 “两位妈妈请等一下,我就说句话!” 程妈妈好奇,站住。疑惑地看着苏曼。 “两位妈妈,我不是来要饭的,我想请问二位妈妈,府里还要人吗?” 程妈转头看看徐妈,才道。 “要啊,怎么啦?你能做什么呀?” “你去前面的角门,小子会告诉你去哪里应聘。”徐妈不想逗留,她还要去集市上逛逛呢,她头也不回,拉着程妈就走。 “两位妈妈,我什么事情都能做,洗衣扫地挑水我样样都能!” “她说她能挑水?”程妈忽然笑了,对徐妈道:“就她这小身板,怕是半天也挑不了一缸水。” “咦,程妈,不若你让她给你家孙子洗尿布去,你跟我一起上街,咱两好好逛逛,怎么样?” “这恐怕不行,儿媳爱干净的人,会嫌弃她的,瞧她这一身穿的。啧啧啧!”程妈咂嘴道。 “这么冷的天,你下水洗衣服洗尿布,她就不能体谅体谅您?咱姐两难得聚一回,你跟我一起上街,给秋蝉姑娘长长眼,看什么样的花布料子适合她。我跟你一起去你家,我不信你那儿媳妇连我的面子也不给?” “她敢?!”程妈瞪眼道。 “这位妈妈,您就让我试试吧,我保证把尿布洗的干干净净,我什么也不要,到时您给点吃的就行!”苏曼忙地上前道。 程妈这回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苏曼,觉得还行。 “好吧,跟我走吧!” 苏曼心里像揣了个小兔子,咚咚咚直跳。她向远处的冬子递了个眼色,自己跟着两个老妇人去了。 第二十五章 机会 除了几块尿布,还有一大堆衣服。 程妈的儿媳小芸果然嫌弃,为了省碳,她没有给苏曼提供热水。苏曼只能在冰冷的水里洗着衣服。 手面的红肿还没有消退,蹲的时间久了,腿还麻。 苏曼把衣服洗好,凉起来。又拿起扫把,把院子里认认真真地扫了一遍。 小芸磕着瓜子儿,坐在那里。 孩子出生一个多月了,小运的身子发福,穿着臃肿的棉袄。 她看着苏曼做事。 “少奶奶,我帮您把屋里收拾一下吧?” 小芸看着苏曼的衣服破烂不堪,眉头皱起来。 “少奶奶,您放心,我的手是干净的。我收拾屋子的时候,身子离远点儿!”苏曼摊开双手,低眉顺眼地笑着讨好道。 小芸没有说话,扬起眉,白了苏曼一眼,依然皱着眉头,向屋里努了努嘴,侧过身子,让她进去了。 程妈回来,见院子里干干净净,一根晾衣绳上挂满了衣服,再去屋里转了一圈,桌子擦的油光滑亮,苏曼正把抹布挂在外面晒。 “程妈妈回来了?” 苏曼笑着打招呼。 干活期间,苏曼曾给孩子换过尿布,夸孩子长得漂亮,小芸一得意,就说出孩子的名字,叫程昱。 “不错嘛!”程妈脸上不笑的时候也是温和的。 “娘,我看这花子做事还算麻利,不若留她几日。天也越来越暖了,家里的被子也该拆洗了,床单也该换了,您老在府里事务繁忙,没有时间照顾您孙子,让她帮几日如何?” “成,小芸,你把那不穿的旧衣服,给件给她穿,这人来人往的,见她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可是,娘,她住哪儿呀?” 苏曼见程妈的眉头锁着,忙道。 “我有住的地方,不用麻烦。” “那好吧!” 苏曼坐在程妈的屋后面,掰了半边馒头递给冬子,犯愁道。 “没有工钱,瑶瑶的病可咋办?冬子,你回去吧,看看瑶瑶现在怎么样啦?”说完,她把那一半馒头塞到冬子手里。 “你不吃?” “我不饿!” 冬子把咬在嘴里的馒头递给苏曼,两个推让了一下,最后冬子把那半边馒头给分了。 “我看你还是不要再这里干了,又不给工钱,就这一个冷馒头,哪里要不来?” “吃点亏算什么?这总是个机会吧!”苏曼想,陈瑶是个小姐,吃不了乞讨的苦,这个她还不能跟冬子说,便道:“若是一直乞讨,哪来的钱给瑶瑶治病?” 冬子不再说什么,吃完一小半馒头,站起身,包了那半边馒头,揣在怀里,走了。 过了午饭,苏曼不用程妈小芸吩咐,挑起两个水桶,向河边走去。 “放下吧,你能挑动?”程妈道。 “她挑不了一桶,半桶也行啊,咱家又不是大财主,总不能养活一个闲人吧?”小芸见程妈心疼苏曼,心里有些不满。 苏曼站住门口,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犹豫了一下,去了。 等她挑着大半桶水,摇摇晃晃回到院里的时候,苏曼惊讶地发现,上午打她的那个二赖,正逗弄着小芸怀里的孩子。 苏曼把水倒进缸里,放下桶,见二赖盯着她看,那眼里冒着火。 苏曼一时不知所措,手在衣服上搓着,低着头,心里恐慌的恨。 “你怎么找到我家啦?你想干嘛?” 说着话,二赖气冲冲地走到苏曼面前,一个巴掌甩过去,苏曼的脸上顿时五个手指印,爆红起来,腮撞到牙花上,血从嘴角洇出来。 听到动静的程妈,从屋里出来,见此情景,疑惑道。 “怎么啦?” “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说!”二赖手指着一脸恐慌的苏曼道。 程妈把过程一说,疑惑地问二赖。 “怎么,你们认识?” “上午,小三子因为把她放进府里,还被胡管家骂了一顿。娘,就这样的乞丐,也敢走府里的大门?这不是恶心丞相府吗!还去应聘丫头,我呸,你也配?”二赖手指着苏曼的脸:“滚,给我滚远远的,别让我再看到你!” 苏曼的身子往后退了退,手捂住脸,恐惧地看着二赖。 此时,孩子在小芸的怀里哭了。 “我当是什么事呢,你吼什么呀?瞧你把孩子吓得。宝贝不哭,啊,娘在呢!” “滚,现在就给我滚!” 二赖低声吼着,推搡着苏曼往门外去。 “娘,瞧把他能的,您老也别管啦,尿布以后就让他来洗!”小芸见二赖要赶苏曼走,怒道。 这出了月子了,看看就要自己动手洗尿布,做家务事。而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不要钱的帮手,却要赶人家走? “什么意思啊?”二赖一脸茫然地看着小芸。 “你瞧瞧你瞧瞧,这院子,这屋里,这晾衣绳上的衣服,你没长眼啊?你还要撵她走?那以后这事你都包揽了!”小芸把儿子往程妈的怀里一塞,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二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骂骂咧咧。 程妈皱了皱眉,自从小芸有了身孕,生了儿子,那性子一下就变了,常常对儿子颐指气使。 “你生什么气呀?我不是不知道吗!”二赖那嚣张的气焰,一下子没了,他走到小芸的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 “哼!”小芸气哼哼地扭过头去,不理他。 程妈也不好说什么,生着闷气,怪儿子没血性,怕老婆。 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想当初他在这四面八方那么横,打过人家就打,打不过人家就躺人家里去耍赖要钱,管也管不住他,整天与那些狐朋狗友在外惹事,由此而得了二赖的名号。 却偏偏怕老婆。 二赖的那些好友,还是小芸嫁进来以后,给打发的。婚后,她管着二赖,不许他出去,二赖就不出去,时间一长,那些狐朋狗友都不跟二赖来往了。为此程妈还感激有这么一个好儿媳呢。 “留下,留下行了吧!”二赖讨好道,又手指着苏曼:“你给我回来,敢走,我打断你的腿!” 苏曼怯怯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还不快去?把水给我挑满了,挑不满,没饭给你吃!”二赖瞪着一双牛眼道。 小芸瞪了二赖一眼,对苏曼和声细语道。 “你过来,不用理他。你去屋里,把那块刚换下来的尿布给洗了。还有半缸水呢,够用了,明天再挑不迟。” 苏曼看看小芸,又看看二赖,低下头,不知该做哪样? “耳朵聋啊?还不快去把尿布洗啦?” 二赖向小芸讨好地笑了笑,他见娘向自己瞪眼,装着没看见,口里吹着口哨,往府里去了。 第二十六章 住进猪圈 , 苏曼回到桥洞,天已经黑了。桥洞里黑咕隆咚,只能摸索着进去。 “回来啦?” 黑暗中,传来冬子的声音。 “瑶瑶怎么样了?” 苏曼摸到了冬子的肩,然后把馒头递到他的手上。 “我吃过啦,还是给瑶瑶留着吧。”冬子道:“瑶瑶一直没醒,下午的时候,她嘴里一直在喊着娘。这会子身上正发汗呢。” 苏曼摸索着在瑶瑶的身边坐下来,用手试了试瑶瑶的头,还是那么烫。 “这孩子,怕是命薄啊!” 黑暗中,一个苍老的声音道。 苏曼心里一震,是的,这样下去,瑶瑶会没命的。 “于老伯,您老能不能想想,还有什么法子吗?” 于老伯六十多岁了,只有一条腿,人很善良。苏曼出去的时候,会请于老伯帮照顾瑶瑶。 黑暗中,于老伯叹了口气,没说话。 苏曼不用再问也知道,于老伯也是没有法子的。只能听天由命。 孩子病了,没钱瞧病,钱是关键。有钱了,几服药下去,也许就好了。 感冒发烧,也不算什么大病,但是瑶瑶不同,瑶瑶烧得很厉害,这样下去,会烧没命的。 苏曼没有哭出声,黑暗中,她的眼泪一直不断。她感到命运的不公,这孩子,刚过了年,也才六岁。 苏曼犯了一个错误,这个错误让瑶瑶差点没命。 这个错误,就是她不信邪,否则,她若是把桃核打开,放九尾狐出来,瑶瑶的命很快就有救啦!不说九尾狐有什么法术,但说瑶瑶需要的药,九尾狐能搞不来? 夜深了,于老伯的呼噜声一个接一个,苏曼早已习惯了。 她给瑶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躺在瑶瑶的身边,睡着了。 或许是前一天太累,苏曼早晨起来,天已经大亮了。其他的乞丐也还在睡着,没人这么早起来,起来了也没事做,也要不到饭。还不如拱在那麦草里,养养精神呢。 昨天,小芸告诉她,不用急着挑水。但是洗完尿布后,为了表现,她还是去把缸里的水挑满了。 今天说好,她要去给人家做早饭的。小芸还特地拿了一套没有补丁的旧衣服,让她换上早点去。她却睡过了时间。 苏曼爬起来,用手挠了挠头发,推醒冬子,要他帮着照看瑶瑶,自己急匆匆出了洞,经过河边的时候,撩起凉水,洗了把脸。 “我说什么来着,她拿了衣服,不来了吧!相信一个花子,真有你的!”院子里,二赖正抱怨小芸。 “瞧你昨天的态度,还打人家,谁能留得下来?自己还有脸说!”小芸回呛道。 “爷,少奶奶,我来迟了,对不起。”苏曼装着什么也没听见,匆匆地进了厨房,程妈正在烧锅。 见苏曼从外面进来,两人不说话了,直到苏曼进了厨房,二赖才吼道。 “你就是懒,说好了早点来做饭的,怎么到现在才来,到丞相府迟了会挨训的你知道不?” “你还吼?”程妈看不过去了,对外面的二赖道:“昨天她做了那么多事,还挑了一缸水,她这小身板,能不累么?” “不是的,程妈,我妹妹病了,照顾她到半夜才睡。原是我下半夜醒了的,起来看看天还早,就咪了一会儿,不想睡过了,对不起啊。” 说着话,苏曼拉起程妈,自己烧锅了。 二赖不再说话,他洗了把脸。 “花子,还没问你,住哪儿呀?”小芸走过来,靠在门框上,用梳子梳着头发。 “住南桥那边!” “那么远?”程妈惊道。 “南桥在哪里啊?”小芸见婆婆那么惊讶,停止梳头,问道。 “还在菜市口那边,就是我带你去看处决东王的那个地方,知道吧?”二赖把毛巾挂起来,“这么远,怪不得迟呢,你跑来的?” “她不跑来,坐八抬大轿来的!”小芸白了二赖一眼,觉得他这话跟个白痴说的样,一个要饭的,能怎么来?! 苏曼烧着锅,听到他们说起东王,就想起了陈瑀,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饭很快烧好了,苏曼走出去,用舀子舀了水,洗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给他们装了饭,端到桌子上。 小芸抱着醒了的孩子喂奶,她坐在堂屋前,看着苏曼的一举一动,这个花子还算干净,又自觉,她没有用他们的毛巾擦手。 “南门哪里啊?”二赖坐下来,拿起一个馒头,学着主子的口气道。 “南门桥洞里!” 孩子吃饱了,苏曼从小芸手里接过孩子,让小芸去吃饭,漫不经心道。 “桥洞?那里有不少乞丐呢!” 二赖喝了口米粥,打量着苏曼,这花子长得还挺俏的吗。二赖随口道。 “那地方,还不如我们家猪圈干净呢!” “闭嘴,没有你这么埋汰人的!”程妈见儿子说话没个分寸,这以后在丞相府,可得注意了,斥责道:“以后你那话,要想好了再说,说顺嘴了,在丞相府里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惹了祸,谁给个小鞋穿,咱娘两吃不了得兜着走!你是没吃过亏呢!” “是真的,程妈,爷说的没错,那里人多又杂,捡来的垃圾扔的到处都是,也没人管。只是在那里,人多些,大伙儿在一起,没人欺负罢了,我就贪图这个才住那里的。”苏曼忙地抱着孩子,替二赖说话。 “你还有个妹妹?”小芸问道。 “是的。” “多大啦?”小芸又问。 “五岁啦!” “怎么病啦?冻的吧?”程妈接口道。 “嗯!”苏曼没敢说发烧,她心里正打着主意。 “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放心啊?”程妈问。 “不放心也没法子。平日里出去要吃的,都是把她带着呢!” “你也可以把她带来玩呀!”小芸道。 “远呢,何况她还感冒了!” “我们也没有多余的房子,否则这几天你可以把你妹妹接来住!”程妈吃完饭,站起来,“你也装碗饭吃吧!” “我,不饿!”苏曼想尽量给他们留下好感,想起二赖刚刚说的猪圈,便转移话题道:“程妈,你们家里怎么没养猪呀?” “原是养的,如今小芸生了,府里又招人,儿子也在府里当差,家里没什么人了。不过也不想喂猪了,如今府里待遇好着呢!”程妈收拾着,准备去府里。 “那??????”苏曼欲言又止。 “什么事,说吧?”程妈道。 “这么远的路,我怕明早再耽误您老的早饭,我能不能把妹妹接来,住在您家的猪圈啊?” 苏曼抬起头,心里噗通噗通跳。她是鼓了勇气说的。 “住猪圈?不行不行,那里多脏啊,哪能住人啊?” 小芸心里算计着,若是这个叫花子住过来,每天早晨的尿盆也有人倒了,而且夜里孩子闹,她还可以帮着哄哄。这一个月来,她就没怎么睡个安生觉。小芸这么想着,便开口道。 “娘,咱爷不是说了吗,那桥洞还不如咱家猪圈呢。咱家有的是麦草,起码比桥洞里暖和吧?再说,那猪圈都好久没养猪了,里面也没什么味,那猪屎早就干了,用锹铲出来,里面垫上干土,上面铺上麦草,再垫上棉胎,不比她住那里强?再说,这么远的路,也省得她来回受罪。” “是呢!”苏曼心里感激小芸,她睁着大眼睛,期待地看着程妈。 “行了,你若不嫌脏,你搬来好了,那里面你自己搞啊!”二赖说着话,跟着程妈往院门外走。 二赖心里有了小九九,这叫花子,长得还挺周正的!想象中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出现,他喜滋滋地哼着小曲儿,往丞相府去了。 m.。 第二十七章 无赖 , 苏曼把地扫了,把尿布洗完,又把小芸换下来的床单洗了。把菜也理好了,准备中午烧。 一切就绪,苏曼才去猪圈里清理了一下,换上干土,铺上麦草。虽然很累,但苏曼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到了午饭后,冬子过来看望她,苏曼便对冬子说了这事,冬子也替苏曼高兴。 到了晚上,苏曼告别回去,与冬子轮换着把昏睡着的陈瑶背过来。苏曼把陈瑶放在麦草上,陈瑶醒来,看看周围。 “姐姐,这是哪儿?” 苏曼用手摸了陈瑶的额头,还在发烧。 “瑶瑶,这下好了,这里就是天堂!乖,来,把这个吃了!” 苏曼从怀里摸出半个馒头,递到陈瑶的嘴边。 “姐姐,我不想吃!” “瑶瑶听话,不吃,你会死掉的!”苏曼说话来得直接,五岁的孩子,说多了没用,要么哄,要么让她害怕。 “来,这是白面馒头,好吃的很!” 陈瑶真的害怕了,怕自己死掉,她勉强吃了几口,又睡过去了。 苏曼送冬子出去,对冬子道。 “冬子,以后有什么事,你就来找我!” 黑暗中,冬子笑了,找你?你管什么用?你只是暂时帮人家,人家才收留你,人家又没说长久留你,哪天不用了,还得撵你滚。 冬子还是答应着,心里想,过几天,怕是又要回南桥洞了。 苏曼和陈瑶在猪圈里安置了下来,这一夜,苏曼睡得很香,梦里,她似乎又回到那个皇宫,她的午餐,有十几道菜,有鹅掌,有鸭翅,有各样点心,有各色地方进贡的小菜,隐妈妈还一直在哄她吃。 苏曼笑醒了,她坐起来,摸了摸陈瑶的额头,还在发烧。 苏曼想,明天,明天就有热水了!她要拿点来,给瑶瑶好好洗一洗脸。 时间过得很快,燕子归来,柳树发芽了,地里的小草,悄悄滴钻出来,那屋后的迎春花,开了小果朵。 陈瑶的病,在苏曼的精心调理下,没有抓药,竟也好了。 苏曼心中快慰极了。这么多天的担心,总算放下来。 苏曼过来了一个月,程家也没有撵她的意思。程妈一家,对苏曼很是满意。 苏曼给一家老小做鞋,做鞋垫,给孩子做衣服,织帽子,给小芸织围巾。 但是,即使苏曼再能干,小芸却嫉恨她了!她在院子里,会无缘无故地被骂!有时找理由骂,有时连理由也不找,直接骂上了。 苏曼先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后来当小芸骂她是狐媚子时,苏曼才有所觉察。 二赖对苏曼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说话和气,嘘寒问暖,有时还给苏曼带点点心什么的。 蒙在鼓里的苏曼,完全把二赖当着主子看待,觉得他对自己的好,就是因为自己能干,把家里的活儿基本包揽了。 而小芸骂她,完全是女人的嫉妒心使然,苏曼明白了这点之后,开始疏远二赖了,再也不肯接受他的东西了。二赖似乎不在乎苏曼的疏远,依然一如既往地对待苏曼。 这一日,二赖从外面喝酒回来,已经很晚了,他见屋里的灯都息了,没有急着去敲门,而是悄悄地摸进猪圈。 苏曼从睡梦中醒来,直觉一股酒味扑面而来。她呼地坐起来,心里害怕极了,推开二赖,警觉地叫了声谁? “喊什么呀,是我!”二赖坐在草上,拉着苏曼的手低声道:“我来问问,夜里冷不?” 苏曼慌了,她十四岁,已经懂得男女之情,她明白二赖在深夜里来,意味着什么。这可怎么办?她想抖开二赖的手,却怎么也抖不了。 “瑶瑶,瑶瑶?” 睡在身边的陈瑶,怕是打雷也醒不了。苏曼叫了几声没有醒,手还被二赖拉着,她又羞又恼,她极力挣扎,哪是二赖的对手。 这个十一二岁就在外面混的无赖,如今肌肉结实,身体强壮,他怕苏曼再叫出声来,忙地捂住她的嘴。 “你听我说!”二赖从后面抱着苏曼,感觉那捂住苏曼的手上全是泪水:“你答应了吧,我认,我娶你做二房,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不用再到外面流浪,不用再吃苦了,明早我就跟娘说!” 苏曼拼力地挣扎着,羞愧与恼恨,害怕与紧张,让她全身绷紧。 二赖见她反抗,借着酒胆,心里想,她一个花子,还能怎样?难道寻死不成?即使寻死,也没人给她做主,怕什么呀?! “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给你生米做成熟饭,看你还闹不?” 说着话,二赖开始扯苏曼的衣服。 苏曼急躁的恨不得有把刀,直接插进自己的胸膛。让自己干干净净地离开这个人世,离开眼前这个丑恶的男人。 她小小的身子,哪里挣脱得了。 苏曼心一横,头抵在二赖的胸口,身子开始绷着,绷紧。 二赖心中大喜,一手开始解带。 忽然,苏曼猛地往下一坐,只听二赖啊地一声。扯着裤带的手停了下来,捂住苏曼嘴的那只手松开,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苏曼的脸上顿时火辣辣地。 他推开苏曼,腿一环,一脚踹在了苏曼的背上,只听咚地一声,苏曼的头重重地撞在了猪圈的墙壁上,苏曼顿时觉得天昏地暗,眼冒火星,脸上有热热的东西往下流。 “真毒啊!”二赖捂住裆部,弯曲着身子,脸上的痛苦可想而知。 刚才的动作太大,睡梦中的陈瑶随着破棉胎的旋转,人整个横了过来。 来势太猛,陈瑶被震醒了。 “姐姐!” 陈瑶叫了一声,没有回应。苏曼还在天旋地转,二赖的身子几乎成了弓形,脸部扭曲。 “姐姐!”陈瑶哭腔出来了,她摸不到苏曼了。 还是没有人应她! “姐姐!”陈瑶再次叫了一声,心里害怕,以为苏曼走掉,不要她了。她嚎啕大哭。 “啪”地一个耳光,重重地打在了陈瑶的脸上。 “我让你哭!吵醒了昱儿,我剥你的皮!” 二赖害怕吵醒小芸,自己的事情败露。他想吓住陈瑶。 这个巴掌,让陈瑶措手不及,哭声戛然而止。然而接下来的脸上火辣辣的痛,已经让她忍不住了,哇地一声,比先声音更大了。 混沌中的苏曼,一下扑过去,捂住陈瑶的嘴,把陈瑶紧紧护在怀里。 “瑶瑶不哭,姐姐在呢!” 陈瑶的嘴被苏曼捂住,发出呜呜地声音。 苏曼也怕事情败露,自己的名声要紧。 没做成好事的二赖,恨极了苏曼,忍着剧痛,拳头雨点般地往苏曼身上招呼。 苏曼感觉自己的身子,如在火炭中。那骨头似碎了的感觉。苏曼第一次意识到,什么叫痛不欲生。 她拼尽身上所有的力气,大喊一声。 “够了!” 这声大喊,在这寂静的夜空,震耳欲聋。不说二赖心慌,手停在半空中,眼睛睁得榴儿圆。便是苏曼自己,都被震住了。 “苏曼,怎么啦?”里屋,传来小芸慵懒而又不满地问询。 猪圈里,顿时鸦雀无声,便是连陈瑶,也不做声了,怕被打,对于小芸,她还是惧怕的。 “问你话呢?你吼什么呀?”小芸的声音加大了。 半天,苏曼才大声道。 “瑶瑶哭闹,我怕吵醒了昱儿,骂她呢!” 小芸咕隆了一句,没听懂说什么,里外顿时不作声了。夜一片死寂。 二赖听到小芸的声音,那气焰顿时萎靡下去。他想挣扎着起来,但是那痛提醒他,还得等一会儿。 苏曼意识到,二赖受伤了,他再想作恶,也不成了。原先叫苏曼的那个女孩,教她的办法,在今个终于派上了用场。 (虽然那个真苏曼只有七岁,但是她懂得很多,是公主苏曼闻所未闻的,她告诉苏曼很多防身术,小女孩之间的私密话语,在这里不易公开 只可惜,真正的苏曼死了,死于疾病,死于无钱医治。 从宫里逃出来的公主,与真的苏曼做了好友后,才不到三个月,真的苏曼死了,公主冒用了她的名字,在进东王府的时候,叫苏曼,她的身份,成了一个平民的孩子了。) 苏曼搂住陈瑶,怕她再被打。她还是个孩子,哪里承受得了大人冲动下的暴打。 过了很久,苏曼也不知道是多久,总觉得那时间很慢,就听二赖爬起来的声响,接着他一脚轻一脚重地往外走。 苏曼心里清楚,二赖的家她是呆不长了。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勇气,她低低地说了一句话,让二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苏曼道:“走,难道就这么算啦?” m.。 第二十八章 誓进丞相府 , “你想怎样?”二赖恶狠狠道。 “怎样?我想找少奶奶来评评理!瞧你今晚干得好事!”苏曼的话,让二赖顿时酒醒了一大半。 “评什么评,呢以为我会怕她?”二赖还强撑着。 “那你走,走一个试试?”苏曼威胁道。 二赖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你想怎样?爷今晚喝了酒,再说了,也没弄成事!你身子还是好好的,这事我看就到此为止吧!” “是吗?!”苏曼冷冷道:“我这身上头上的伤,我看你怎么跟你娘和你老婆解释?” 二赖站在那里,一时懵了。这倒是麻烦。第一晚好好的,第二日却浑身是伤,那醋坛子老婆能不怀疑他?苏曼这是要干什么呀? “你们家我也住不成了!”黑暗中苏曼冷冷道。 “那你就走呗,我不留你便是!”二赖心里算计着,先来个缓兵之计。只要有机会,非把这事做成了不可。再不济,让拐子来带走,自己还能挣上点银子花花! “我要进府,进丞相府!”苏曼没容二赖多想,道。 “要进府你就进呗!” 二赖的语气,明显的软下来。他心里虽然发狠,但是他明白,也只是发发狠而已,这苏曼不是善茬,岂能容他摆布? 他想早点离开这地方,他弯着腰,手捂在那里,阵痛让他额头还在不断地冒汗。 “我要你跟你娘说!你娘不是在府里做个管事的吗?她说话管用!” “你要我说?你自己不会跟我娘说么?” “我说有用么?你们家用个白人多好,又不用给工钱,活计不用自己干,跟个大老爷似的,一家子多享受!她会舍得让我进府?” “那我试试!”二赖的话被堵住了,他只好这样说。 没想到,苏曼会是这样的人!耍尽各种办法,非要进丞相府。 “不是试试,如果明晚没有消息,我就跟少奶奶说出真相,看以后你们家能有好日子过?” “我没好日子过,你也没有!” “那又怎样?大不了我还回去乞讨。而你呢,你就不同了!你还是自己想想,你以后的日子吧!” “算你狠!” 二赖转身出去了,他像斗败的公鸡,头低下来。 这女人啊,二赖感慨。别说家里的母老虎不好对付,便是这个花子,他都束手无策,真的很难对付。 他相信,若不把苏曼进府的事摆平,她非闹出幺蛾子不可! 这样的女人,太难缠,还是不惹的好!二赖后悔自己太冒失,本以为一击便中,让她乖乖就范。却没想到遭了她的暗算,这在他是万万没想到的。 二赖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跟娘说这事。 第二早,苏曼像往常一样起来做了早饭,把院子打扫了,又拿着水桶去挑水。 “苏曼,你的头怎么破啦?”程妈看到苏曼的头上起了个包,有些惊讶,关切地问道。 “瑶瑶不知昨夜做了什么噩梦,忽然大哭,我便去捂她的嘴,怕她吵醒小少爷。不想起猛了,头撞在了柱子上了。” “慌什么呢?”二赖接了话,还特意看了看小芸。 女人说起谎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二赖想。 去府里的路上,二赖对程妈道。 “娘,苏曼想进丞相府,你就帮她一把呗,做个最下等的丫头也行,府里也不是不需要人的。” “她在咱家干得好好的,干嘛让她进府啊?” “你瞧小芸近来,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没事就骂她,把她当成了眼中钉。” 程妈站住,她看了看儿子。 “还不是你,整天跟个苍蝇似的。你要不动那坏心思,小芸会这样吗?” “娘,反正你得把她弄走,否则家里就没有太平的日子!” 程妈疑惑地看着二赖,二赖看了一眼面前,把眼睛躲开去。 “跟娘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娘?” 程妈太了解儿子的德性了,怎么在这个时候,充起老好人来啦?! “没有!” 二赖眼睛依然看着别处,程妈想起苏曼头上的包,瑶瑶又怎么会在半夜里大哭?她心里有数了。 “昨夜你是不是进猪圈了呀?苏曼头上的包是怎么回事?” “娘!”二赖知道,这事是瞒不住娘的,便道:“我不是昨晚跟朋友喝酒去了吗,喝多了,也不知怎么就进了猪圈!” “你把她怎么样啦?啊?” 程妈紧张起来,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人家还是姑娘呢,出事了可咋办? “我能把她咋样?您别小瞧她那个小身板,可狠着呢!没逮住黄鼠狼,倒惹得我一身骚。她还威胁我说,若是不帮她这个忙,她就去跟小芸说这事。妈您老是知道的,小芸那脾气,我也降不住她呀!” 程妈咬着牙骂道:“混账的东西,既然知道自己收不了汤,还惹那祸干嘛?看来,是我多想了。你这辈子,就一个老婆的命。娘本来还打算,你只要好好的,娘做做小芸的工作,把苏曼给你做妾呢,瞧你这副熊样,没用的东西! 就是苏曼做了你的妾,你也降不住她,到时家里两个女人闹起来,不要了我的这条老命才怪!罢罢罢,谁让我生了你这么个怂货呢!看着像个汉子,整一个草包!” 程妈想了想,道:“罢罢罢,免得她在家里再惹祸,我这就去跟胡总管说,看看府里还有哪里缺的。” “哎!”二赖忙笑着点了点头,“还是娘疼儿子!” “我警告你!”程妈手指着二赖的鼻子道:“你别再打这花子的主意了,也别想什么歪主意对付她了,你根本不是她的个儿!这个花子,可不简单呢!” 到现在,程妈才明白,这苏曼留在她家,等的就是机会呀!二赖无意中就帮了苏曼的忙,这个忙,她这个做娘的还必须得帮,否则,怕是晚上到家,得鸡飞狗跳,家里从此不得安宁了! 苏曼进了丞相府,程妈确实说了不少好话。这时期,丞相府托人说话要来做事的人越来越多,胡总管一下子难为起来,谁进谁不进,他说了算,但是这难免会得罪人。 有些人可以得罪,而有些人,他是得罪不起的,就比如,府里的秋蝉要给自己家的表妹找个二等的丫头,她不找主子说,却来找他。他若不答应,她回头跟老太太说去,他还得乖乖地给安排了。若是答应了,这二等丫头,都已经齐了得,可怎么安排呢? 别看他是丞相府的总管,有些事难啦! 所以程妈跟他说起有个女孩想进杨府的时候,他只是摇头。 程妈不得不迂回找到他的婆娘,送上二尺花布和前门大街的两包点心,胡管家才松了口,答应让苏曼进府,做个粗使的丫头,干倒马桶扫地之类的粗活。 苏曼进府之前,跟程妈道:“程妈,瑶瑶就托付给您啦,我在府里的月例,我一个子儿也不要,全部给您,直到我给瑶瑶在府里找着事为止!您老看怎么样?” 程妈惊讶地看着苏曼,她这不卑不亢的语气,让她真的不敢小瞧了这个丫头。与其说跟她商量,还不如说这是通知她一声。她还敢说不同意不成?儿子的软手把捏在她的手里呢。 还好,她没有得寸进尺,她把月例给了她。她留下陈瑶,在小芸面前也好说话,养活陈瑶,人家苏曼是给了钱的。 苏曼安抚好陈瑶,为她擦了泪。 “瑶瑶听话,等姐姐安顿下来,就接你进府。在家里,少奶奶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千万别顶嘴,打你你忍着,骂你你不言语。没事的时候多哄哄小少爷,逗他开心,要学会察言观色,眼里要有活,挑水挑不了,扫地还是可以的!” 苏曼一样样交代的时候,心里不是滋味,陈瑶哪里干过这些事? 但是她明白,这个委屈她必须得受着! m.。 第二十九章 坏种 , 苏曼很顺利地进了丞相府,在杨桐的小女儿杨晓莹的院里打杂。 苏曼每日所做的事,无非就是扫地,洗衣服,洗刷马桶,给花浇浇水等等这些事。 苏曼在丞相府安定下来,心里牵挂着陈瑶。 她在干活的时候,极其卖力,为的就是给人留下好印象。 这些丫头婆子,比苏曼先来,算是府里的老人。 其中有那么几个人,喜欢欺负新来的,但是见苏曼干活卖力,会指使她做这样做那样。 苏曼都忍着去做了。不论是去提水,还是洗自己的衣服时,丫头们会把自己的衣服拿给她洗。 “顺便帮我也洗了!” 每当这个时候,苏曼笑笑,把她们的衣服也就顺带洗了,自己是新来的,没办法。 一个月下来,上上下下,对于苏曼有了好感。有时候见小丫头也使唤苏曼做这做那,大丫头开始看不过去,便会斥责,不让苏曼去做。 久而久之,苏曼在这里也有了朋友,杨晓莹屋里的大丫头素绢,十五岁,没事的时候,会跟苏曼说些私下里的话。 苏曼从素绢那里,知道杨晓莹还有个弟弟杨晟,今年八岁,很是调皮。他那房里的大丫头,经常被他弄哭。为此老太太很是气恼,她不怪孙子顽皮,怪丫头没有耐心,觉得没一个丫头是能让她省心的。为此她还经常责骂那些丫头。 “我还有个妹妹,如今寄居在程妈家里,不知小爷中不中意?” “你想让你妹妹去侍候他?”素绢惊讶地看着苏曼,“你是怎么想的,这不是把你妹妹往火坑里推吗?那个阎王,你又不是不知道!” “没办法,寄居在人家里,那日子也不好过!再说了,她能进来,我也能常常照顾她。” 素绢见苏曼那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便心里有数了,在程妈家的日子,她妹妹也不好过,整日里看人脸色行事,还得干活儿。 “几岁啦?”素绢问道。 “六岁啦!” “太小了,估计不行。府里哪有这么小的丫头!况且,他屋里的丫头都换了几茬了,都是受不了他的顽皮,转干别的事去了。你倒好,让你妹妹受这般罪。要我说,等过年把,府里有的丫头大了,要放出去,那时候再让你妹妹进来,找别的主子侍候,也比现在进来侍候阎王的强啊!” “他都做些什么呀?” “他做什么?你没听说?就说咱这院子里的小红,十三岁了,原是在他屋里的丫头。有一回,他把一只大蛤蟆,藏进小红的被子里,要知道,小红是最怕癞蛤蟆了,晚上睡觉时,忽然大哭,说什么也不愿意在那屋里睡了。胡管家知道后,没办法,只好把她弄到我们这里来了。” “这有什么呀?男孩子,哪有不皮的?” “这有什么?你怎么不自己试试?说起这位阎王,也是老爷老太太惯的,太太倒是不惯他,经常会训他。但也不能经常看着他吧?有时他被太太管得紧了,就跑去老太太那里,太太也不好追去!” “素绢姐姐,我还是想让我妹妹进来,这是个机会。”苏曼看着素绢,见她没再说什么,便道:“你说我妹妹如果想进来试试的话,找谁呢?” “当然是胡总管啦!” “这个我知道,可我去了也不管用啊!胡总管那里,我哪能说上话?” “这倒也是!”素绢想了想,“你若真想你妹妹去他那里试试,我把秋蝉找来商量商量,她倒是有办法的人!” “能行吗?” “上回我听太太房里秋云姐姐说,太太还想让素绢去照顾小爷呢,只是碍于老太太的面子,还没跟秋蝉说!秋蝉知道后,心里憋屈呢。她说,太太好事不找她,都是棘手的事,才想到她。若是这个时候有人能哄住小爷,对于她来说,最好不过了!” “我跟秋蝉姐姐也不熟,怎么说呀?” “我跟她关系好,我帮你说!” 素绢站起身,让苏曼稍等片刻,她去找秋蝉去了。 “六岁?你咋不找个三岁小孩照顾小爷呢?这话你让我怎么跟太太说出口?亏你想得出来!”秋蝉点了下素绢的鼻子:“要说,你跟太太说去,我是不触这个霉头的!” “实在不行,那就算了,我也觉得她太小了!”秋蝉皱着眉头,对秋蝉道:“也不知苏曼怎么这么想让她妹妹进府的,自己根基还未稳实,却操心起她妹妹了!” “她不是做姐姐的吗,她不操心,谁操心?!” 秋蝉坐在那里,低头想了想,抬起头对素绢道。 “除非??????” “除非什么呀?快说!” “除非苏曼跟她妹妹一起过去,这样我还可以去跟太太说说!” “那我去跟苏曼说说,看她愿不愿意!” 秋蝉点点头,素绢起身去了。 苏曼是一百二十分愿意,只要陈瑶能进府,怎么说,也比在外面强! 就这样,太太同意她两试试。太太想,再不行,就跟老太太说,让秋蝉去,再给老太太挑几个好的使! 杨晟真的很顽皮,他就喜欢作践丫头。 有很多次,苏曼是忍了又忍,要不是跟老太太一个院子,她真的想伸手教训这个主子。他是太不把她们当人看了。 给他端来洗脚水,试试,说烫了,把水掀翻。再重新倒,说水凉了,又把盆掀翻。每晚都要闹两回,已成了规律。 伺候他洗好,上床,苏曼还得把地面的水用拖布吸,蹭上干土,再拿扫把扫掉。 苏曼心里是真恨,她恨不得甩手给他两个耳刮子。但是她每晚还是默默地去调水,为了陈瑶能在这里扎下根,她忍了。 “瑶瑶,要记住!”每天晚上,苏曼都咬牙切齿地跟陈瑶说同样的话。 陈瑶现在知道,这就是仇人的家,苏曼告诉她,住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伺候杨晟的,并非苏曼与陈瑶两个丫头,房里还有几个丫头,只是一个个经常借故走开,留下苏曼与陈瑶侍候。 “她有这个耐心!”丫头们都这么说。 为了陈瑶,苏曼认了。陈瑶毕竟太小,还做不了什么事,府里能把她收下,已经很不错了。 “怎么样,晟子还闹么?”过了两天,太太过来,屋里没见着杨晟,便问苏曼。 “小爷是男孩子,哪有不皮的呀?”苏曼笑答:“等大了就好了!” “苏曼这话说的不错,男孩子,不能太文静了!他这个性格,随他爹。到大就好了,他爹现在,不一样做了丞相?!” 老太太见太太进来,在秋蝉的搀扶下,也走了过来。 “婆婆!”太太站了起来,叫了一声。 苏曼忙地搬来墩子,“老太太,您做!” 老太太坐了下来,对太太道。 “我看苏曼这孩子不错,看来也只有她能侍候好晟子!我看,以后这屋里,就让苏曼照顾晟子,别再指望那些懒丫头了,她每月的月例,就按秋蝉的标准给吧!” 太太笑着附和,吩咐身边的婆子去通知胡管家,按老太太说的办。 苏曼耐着性子,想着各种办法,都没有用,这杨晟还是老样子,每晚都要倒掉两盆水。 杨晟晚间折腾苏曼,白天里却拿陈瑶取乐。 陈瑶最怕虫子,他就经常逮了虫子,捂在手心,然后让陈瑶伸出手来,放到陈瑶手里。 每回陈瑶都吓得大哭。杨晟便在一旁开心地大笑。 有一回,杨晟过分了,竟然捉了一条小水蛇,趁着陈瑶中午打盹的时候,放到她的脖子里。陈瑶感觉脖子冰凉,拿出来一看,是蛇,吓得都哭叉声了。苏曼抱住陈瑶,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淌。 那一次,太太把杨晟狠狠地打了一顿,着实让他安稳了几天。 “姐姐,我们走吧!”晚间,陈瑶躺在苏曼的身边,悄悄地跟苏曼道。 “我们能去哪里啊?” “去哪里我也不要在这里生活了,太吓人了!” 陈瑶说这话的时候,苏曼感觉陈瑶的身子都在抖。 “瑶瑶,要记住,得忍,知道吗?在这里,我们起码不用为吃饭住宿愁。这外面,也不安全,官府还在抓咱们呢!”苏曼搂着陈瑶,宽慰道。 陈瑶不说话了,她把头埋在苏曼怀里,想着白天的那些虫子,也不知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m.。 第三十章 恶报 , 习惯了恐惧,恐惧也就不复存在了。陈瑶便是这样的,虽然杨晟一直变着法儿整她,陈瑶明白了一点,杨晟虽然顽皮,他不伤害她!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多,苏曼陈瑶居然在府里相安无事。她们的身份没遭到怀疑。 直到一件事情的发生,那就是一个夏天的晚上,苏曼洗完澡,过来看看杨晟睡了没有。 而此刻的杨晟,正手里提着一只蛤蟆,在陈瑶眼前晃,陈瑶正惊恐的向后退。 苏曼告诉陈瑶,无论她怕不怕,在杨晟面前,一定要装出怕的样子,只有这样,杨晟才会满意,才不会继续折腾她。 “小爷,多脏呀,天不早了,早点睡吧,明日还得上学呢!” 说着话,苏曼从杨晟手里抢过蛤蟆,扔了出去。 杨晟觉得目的达到了,很是开心,在苏曼低头为他收拾床铺的时候,他看到苏曼胸前挂着一个物件,不知是什么,以前也没好奇,以为是玉什么的。 “这是什么?拿给我瞧瞧!” “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个桃核,小爷睡吧!”苏曼说着话,蹲下身子,为杨晟脱鞋子。 “桃核?什么样的桃核?” 杨晟有些奇怪,姑娘们要么戴玉,要么是金锁银锁之类的物件,哪有人戴桃核呀。 杨晟趁苏曼不注意,从苏曼的脖子上拉住红绳,猛地一拉,桃核被他拽断了,拉了下来。 苏曼也没介意,这算不得什么,杨晟想要的东西,他是一定要拿到。她对杨晟道:“你要是喜欢,你留着玩吧。” 说完,苏曼安置杨晟进了帐子,到屋外,外面月亮地,微风习习,她坐在木椅上,看着天空,身子甚是惬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晟忽然在屋里哇地一声,那惊恐声在黑夜里尤为大,老太太都在睡梦中惊醒了,秋蝉起床,过了这边来问。 “小爷怎么啦?” “我也不知道!”苏曼道:“刚刚我在外面,就听他大叫一声,进来的时候,就见他这样。 秋蝉再看杨晟,缩在床角,身子抖个不停,嘴里一个劲地念道:“怪物,怪物!” 秋蝉见杨晟这般情景,忙地回去对老太太道。 “小爷怕是做恶梦了!” “他怎么啦?” “身子一直在抖,苏曼正在安抚他呢!” 老太太听说如此,忙地披衣下床,过来看孙子。 只见杨晟也不看人,嘴里不停滴在说怪物! “晟晟莫怕,祖母在呢!” 老太太搂过杨晟,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心痛不已。 “你是怎么看护他的?嗯?”老太太对苏曼吼道。 苏曼被吼得莫名其妙,她低着头,没有吱声。 她知道,老太太生气的时候,别人说什么都没用,她的任何解释,在老太太看来,都是她作为逃脱罪责的理由。 杨晟被什么吓住了,苏曼想。 床尾,苏曼的那个桃核已分为两半。 “那是什么?”老太太眼花,看不真切。 “老太太,这像是桃核,上面还有画儿呢!”秋蝉把那两半桃核拿近灯前照看,对老太太道。 “这是谁的?”老太太怒道。 “我的!”苏曼小声道,难道桃核也能吓住小爷? “什么破玩意,也拿给晟儿玩?晟儿是不是被这东西吓住啦?上面画的什么呀?给我扔了!” “老太太,这上面画的是山水,还挺好看的,有什么怕的呀,何况桃核是辟邪的呢。” 老太太听如此说,不在追究桃核了,秋蝉把桃核悄悄塞给苏曼,过来对老太太道。 “要不,今晚就让小爷跟您老睡吧,他恐怕是做了噩梦,被吓住了,明早起来就好了。有什么话,明早起来再问他,就什么都清楚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秋蝉与苏曼忙地过来,帮助老太太把杨晟送到老太太屋里。 外屋,丫头们站了一地,一个个默不作声。 苏曼等到老太太把杨晟哄睡了,老太太才准许她回来。 苏曼回来,外屋的丫头们都睡了,又到了里屋,陈瑶也睡了。 苏曼手里还攥着桃核,心里想,这小爷做了什么梦?是不是白日里撞邪了?以前跟杨妈妈住一起的时候,杨妈妈经常给她说这些事,在她心里留下了印象。 “发什么愣呀?” 苏曼四处看看,并没有人,这谁在说话? “我在这儿呢!” 苏曼四处寻找,终于在昏暗的灯光下,发现房梁上,一只狐狸正看着她。 九尾狐?苏曼心里第一想到的就是它,好久不见了,它怎么会在这里? “你下来!”苏曼对梁上的狐狸道。 九尾狐跳了下来,苏曼这才看清,果然被自己猜中了,是九尾狐。 “你怎么在这里?刚才是不是你把小爷吓啦?” “我可没有吓他,是他自己胆小,怪谁?”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一直就在你身边啊,怎么会不知道?”九尾狐见苏曼疑虑,“我不是告诉你吗,我一直住在你手里的那个桃核里。” 苏曼这才想起,在破庙里九尾狐最后说的话,苏曼始终都不信,它能变身桃核里。 “我都憋死了,也不把我放出来透透气!要不是杨晟无意中剥开桃核,怕是我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看来,刚才就是九尾狐,吓住了杨晟。 “你不说谎能怎样?来,你变一个给我试试,我倒看看你是怎么进来的?”苏曼嘴角歪着,觉得九尾狐是在诓她。 “你把两半桃核合起来,我进去给你看看!” 苏曼见九尾狐一脸的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皱着眉头,把桃核合起来。 “来,进一个给我看看!”苏曼讥讽道。 “看好了!” 说着话,九尾狐摇了一下身子,不见了。 苏曼的眼睛开始在屋里巡视,却没有九尾狐的影子。拿灯在床底照照,还是没有。动作真快!苏曼想。 过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九尾狐。它想干什么?苏曼想。 “出来!” 没有回声,屋里静静的。 “再不出来我就睡觉去了!”苏曼打了个哈欠,还是不见九尾狐。 苏曼有些疑惑,这九尾狐不会真在这桃核里吧? 苏曼决定试试,她就近灯光,打开了桃核,九尾狐忽然在她的眼前一闪,跳到了地面。别说杨晟,便是苏曼都被吓了一跳。 苏曼狐疑地看了看桃核,又看了看九尾狐。 “你真的在这里?”什么问道。 九尾狐点了点头。 “我把桃核合起来,你慢慢演示给我看,到底真的假的?”苏曼还是不信。 九尾狐点了点头,“不信你就再试试吗!” 苏曼把桃核合起来,盯着九尾狐看。 九尾狐为了让苏曼看得清楚,跳到了桌子上,靠近灯光。 “看好了!” 九尾狐说着话,只见它将身子一摇,苏曼看到,九尾狐慢慢慢慢地,形象越来越模糊,整个身子渐渐形成了一道烟,这道烟向瓶口飞去,慢慢地,烟消失在瓶口。 “偶滴个娘呀!”苏曼虎摸胸口,这是真的呀。九尾狐竟然会变,原来它在庙里说的话,都是真的呀! 联想起杨妈妈曾经跟她说的狐呀鬼呀的故事,苏曼害怕起来,她拿起那个桃核,扔到了墙角。 杨妈妈说,狐狸精会害人呢! 现在,苏曼怕九尾狐从里面跑出来,害她和瑶瑶。她慌慌张张地上了床,灯也不敢灭,就那么瞪着墙角。 第二日,老太太屋里,一个小丫头跑到秋蝉身边,套在秋蝉的耳朵上,跟秋蝉悄悄滴说了什么。秋蝉脸色一变,又与老太太耳语。 丞相府顿时热闹了起来! m.。 第三十一章 惊慌 , “去,把她给我找来!”老太太道。 秋蝉去找苏曼,苏曼抱着杨晟的衣服走到门口,与秋蝉碰个正着。 “老太太正找你呢!” “秋蝉姐姐,老太太找我什么事?” “你去就知道了!” 秋蝉说完,偷偷观察苏曼,觉得她跟往常没什么不一样。 “老太太,您找我!”苏曼走到老太太房间,轻声道。 老太太看看睡着的杨晟,挥挥手,让她们出去,苏曼放下杨晟的衣服,退出来。秋蝉扶着老太太也跟着出来。 “你昨夜跟谁说话呢?”老太太问道。 “没有啊!”苏曼心里七上八下,她与九尾狐的对话,老太太是怎么知道的? “没有?”老太太看着苏曼:“那你半夜里自言自语干嘛呢?” “我自言自语了吗?没有啊!”苏曼强作镇定,心想,能耐一时耐一时。 “噢,我就问问!”老太太道:“去吧,去忙你的去,晟晟有秋蝉照顾呢!” 苏曼迟疑了一下,从老太太房里出来,心里忐忑不安。 她回到屋内,见秋玲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屋里的丫头也都避开去。 “秋玲,你一早过去,跟老太太说了什么?”苏曼见秋玲要走,拉住她道。 “没有啊!”秋玲否认道,眼神却躲闪着,不看苏曼。 苏曼心里有数了。 “老太太都跟我说了,你还说没有?”苏曼白了秋玲一眼, “你昨夜一个人在屋里自言自语,把我吓死了,我躲到被子里一夜都没睡着。” “你跟老太太就说这个呀!我说了什么呀?我怎么不记得?”苏曼装着惊讶道:“我是不是说梦话啦?” 苏曼诈出来了,原来自己昨夜与九尾狐对话,都被这丫头听去了。 “什么梦话呀?不是的,我昨夜起夜,听里面有人说话声,我想看看你们在干吗,这么晚怎么还没睡,结果见你一个人坐在那里,说什么进去之类的,还自问自答,我趴在门口往里瞧,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我当时就被吓蒙了!” “是嘛?”苏曼想着怎么样编慌,对秋玲道:“我一点印象也没有,被你这么一说,我自己都害怕啦!” 苏曼说着话,在里屋的门口犹豫着。 “被你这么一说,我现在都不敢进去了!秋玲,你陪我一起进去吧!” “我可不敢!”秋玲道:“你没瞧见,她们洗漱完毕,都拿着大扫帚出去扫院子去了。我没抢到扫帚,要不,我也去了!” 说着话,秋玲走出去,拿起桶去浇花了。 苏曼想,这帮懒鬼,非得吓吓,平日里推三阻四,今日一个个倒是挺勤快的。 苏曼窜进屋,把墙角的那个桃核捡起,藏在身上。府里要是知道她把这怪物带进来,定会把她赶走。 且说老太太试了苏曼,见苏曼对昨夜的事情一点印象也没有,更增加了她的疑心。匆匆吃完早饭,她忙地去了大厅,让丫头把杨桐夫妇两找来。 “赶紧找个道士来,晟晟屋里不得了,有东西,昨夜晟晟就被吓住了,到现在还没有醒。” “婆婆,是什么东西呀?”夫人听说儿子被吓住了,忙地站起来,一脸惊慌地对老太太道:“晟晟要不要紧?” “还能有什么东西?不干净的东西呗!”老太太又悄悄道:“昨个晟晟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我还以为是做噩梦呢,秋玲一早过来,告诉秋蝉说苏曼也中了邪了,昨夜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呢!” “那苏曼现在怎么样?”杨桐听说家里有不干净东西,站了起来,眉头紧锁,问老太太道。 “苏曼现在倒是清醒,说话也没什么!” “是不是秋玲那丫头说慌呀?”夫人道。 “不会,她是个仁厚的孩子,跟她姐姐一样,从不说谎的,这个我了解。”老太太道。 杨桐夫妇,与老太太一起来到老太太屋里,见杨晟醒来,秋蝉正给杨晟穿衣服。 夫人过来看着儿子。 “晟晟,你昨夜梦到什么了呀,怎么吓成那样?”夫人接过秋蝉手里的套衫,亲自给杨晟套上。 “娘,不是做梦!昨夜我看到一个妖怪,脸像狗,但又不是狗,它有好多条尾巴呢,全身乌黑。” 说着话,晟晟身子还抖了一下,向外面望了一眼,一脸惊恐之色。 夫人搂住儿子,拍着杨晟的肩膀。 “晟晟莫怕,有娘在呢!” “这样,让晟晟搬到我们屋里去,那里面的丫头都撤出来,让她们暂时住到南院去。”杨桐转对老太太道:“娘,您老不若也搬到我们院子里去,这里不太吉利。按照晟晟看到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呢!” 杨桐用手比划着。老太太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我估计也是呢,以前曾闹过。不过,我一个老婆子,有什么好怕的,我不走。” “老爷,是哪个?”夫人见他们娘两说的那么神秘,轻声问道。 “不要问!”老太太看了眼秋蝉与杨晟,语气生硬道。 夫人见他们娘两一脸的凝重,便猜个八九不离十了,一定是狐狸精。 “家里这么多人气,怎么会有这东西?”夫人嘀咕了句,心里却有些慌。 这东西,倒被儿子看到了。真是晦气!夫人想,儿子火焰有那么低吗?! “估计吴大仙还没有走,昨天还见到他与皇上说什么炼丹术呢,我现在就去宫里,把他请来!他是一定有办法的!”杨桐道。 “快去!”老太太道:“别让这东西缠上人!” “另外!”杨桐停顿了一下,对夫人道:“苏曼姐妹在里间睡,难免沾上那东西,你找两个婆子,看住她们,不要让她们到处乱走动。让她们就在屋里别出来。” 夫人忙点了点头,对灵香道:“你去告诉??????” “不用!”老太太回绝道:“杨妈就成,她跟我这么多年,也是经古的人了!” “好,那就这样吧。我现在就去!” 杨桐说着话,老太太向他挥挥手,让他赶紧去。杨桐出去,让人备马去了。 “秋蝉,你去告诉她姐两,叫她们哪里也不要去,也不用她们做事,就说放她们两天假,饭按时送过去。让其余的丫头,都搬到南院去,你等会也跟着过去,告诉程妈安排她们做事!”夫人道。 秋蝉答应着走到杨晟房间门口,也不进去,喊了声秋玲,秋玲出来。 “你传夫人的话,告诉苏曼陈瑶,让她们不要出这个房间,其余的人都搬到南院去,夫人说了,南院里事多,让她们帮几天忙,过后再回来。” 陈瑶听到秋蝉说话,从屋里出来。 “秋蝉姐姐,我们为什么不能出去啊?” “夫人说,你们表现不错,放你们两天假!到了饭点,有人把饭给你们送来,你们就在屋里玩!” 说完,秋蝉匆匆离开,她现在都害怕与陈瑶说话,怕这样的晦气沾染到自己的身上。 夫人又传话下去,让去南院的丫头,把嘴都闭紧了,不要乱说,免得引起胆小的丫头们恐慌。 陈瑶见屋子里空了,就剩下她和苏曼,便道。 “姐姐,好奇怪,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啊!” 苏曼拉过陈瑶,在她耳朵边嘀咕道:“他被九尾狐吓着了!” “啊?九尾狐呢,在哪里?”陈瑶兴奋道。 “嘘!”苏曼嘘了一声,让陈瑶不要伸张。然后拿出那个桃核,“就在这里!” “在这里?” 苏曼点了点头。 苏曼忽然改变了主意,她想通了。九尾狐若是想害她和陈瑶陈瑀,早就下手了,哪里还会等到这里。她要让陈瑶知道这个秘密。 “记住,一定要保密!”苏曼道。 陈瑶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苏姐姐,晚上让它陪着我吧!” 苏曼笑了,她点点头。 “这是我们的秘密,千万不能对外人说!”m.。 第三十二章 请大仙 , 听说丞相杨桐家里闹鬼,皇上李矩很是关切,忙地请吴大仙跟随丞相走一遭。 杨桐对吴大仙礼遇有加,用八抬大轿把他请到府上。 吴大仙没有马上去出事地点,而是循着围墙走了一圈,他仔仔细细地观看着,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 吴大仙进了丞相府,到处转悠,凡是有堆放乱七八糟的地方,都让人给清理了。 “丞相大人,府里旮旯角落,一定要干净,不能堆放碎砖赃物,里面最容易藏匿这些东西了。您府上的小爷又顽皮,孩子小,火焰低,难免遭遇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最容易欺负火焰低的孩子了。” 杨桐不住地点头,杨桐交代一个地方,跟着的胡管家马上安排人清理。 吴大仙随着杨桐走到院子里。杨桐指了指杨晟住的房子道。 “大仙,就是这里了!” 吴大仙围着房子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他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门。苏曼与陈瑶坐在屋里,见有人推门,忙地站起来,倒是吓了吴大仙一跳。 “这是??????” “哦,大仙,我忘了跟您介绍,这两个丫头,都是住里屋,照顾犬子的。我跟您说的那位,就是这个大丫头,半夜里也中了魔,一个人自言自语。我让人把她们看在屋里呢。” 吴大仙站在门口,仔细端详苏曼,半响,才道。 “丞相大人,没事!”说着话,他进了屋,杨桐等人站在外面。 吴大仙手拿桃木剑,往里间去,在里间转了一圈,出来对杨桐道。 “大人,这里面还真的有妖气,但是这东西现在不在了。” 杨桐的脸瞬间变了色。 “大仙,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吴大仙皱着眉头,做思考状。杨桐看了胡管家一眼,使了个眼色,胡管家忙地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 “大仙,区区五百两,不成敬意,若是驱魔成功,老爷还有重赏。” “丞相大人,还这么客气干嘛?我在来时,皇后一再叮嘱,务必要斩妖除魔,说她最心疼您家那位小爷啦!不知您家那位小爷现在在何处?” 乘着说话的机会,胡管家忙地把银票塞到吴大仙的手里。 “这,这??????”吴大仙手拿银票,递给杨桐看,一脸地尴尬。 “还望大仙笑纳,不要嫌少。”杨桐说着话,把吴大仙的手弯过去,握住银票,转身对秋蝉道:“去,告诉夫人,就说大仙来了,把晟晟也带来!” 秋蝉答应着去了。 吴大仙把银票收入袖中,杨桐引着他往内室大厅去。 吴大仙走到院门口,见胡管家告退出去了,里面来来往往的都是婆子丫头,不见小子们,便知这是内院了。 “丞相大人,这里面都是夫人小姐,贫道进去,恐不妥吧?” “不妨事不妨事!”杨桐摇手道:“您是大仙之身,内眷小女见了,那是她们的造化呢!沾了仙气,也算她们有福了!” “过奖过奖,贫道算不得什么大仙!” 两人手拉着手,打着哈哈进去了。 见过礼,吴大仙看了看杨晟,搭手把脉。 吴大仙一脸的凝重,然后一一细问杨晟那夜所遇到的细枝末节。杨晟详实道来,平时的顽皮,早不知哪里去了。 吴大仙坐在那里,若有所思。老太太、杨桐、夫人、姨太太、小姐、以及众丫头婆子,都大气不敢出,怕惊扰了大仙的思路。 过了会儿,吴大仙对着杨桐耳语道。 “从小爷的脉象看,心律不齐,有异兆之嫌,小爷确实有中魔的迹象,只是我不明白。” 吴大仙顿住没有往下说。 杨桐见老太太探来询问的目光,又看看一屋子的丫头婆子,对她们道。 “你们都下去吧,好好侍候小爷。” 他见女儿站起来,两位姨太太还坐着,杨桐便向她两努努嘴道:“你们也去吧。” 众人都出了屋,厅里就留下老太太以及夫人。 “大仙,可有办法?”杨桐急促道。 “据小爷描述,贫道初步判断那是只九尾狐!”吴大仙小声道:“这东西可妖的很,据听说,这东西害人,贫道师父曾经与它打过交道,这东西滑得很,一般很难捉住。” 吴大仙说完,屋里其他三人一脸惊色。 “大仙,那后来怎样?”老太太伸出头,盯着吴大仙道:“我是说您的尊师与九尾狐相遇一事!” “我听师父说,那年他云游到南国,南国后宫每晚都在闹鬼,还不明不白地死了两个丫头。南国皇上听说师父就在南都,重金请了师父去捉鬼。师父使了法术,把后宫封住,最后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威逼,把它逼到正阳宫,最后这九尾狐无处可逃,在正阳宫与师父拼命,师父差点被它咬死,幸亏师父有准备,最后九尾狐被师父用符封住,用桃木血剑刺穿了它的喉咙,才把它给杀了。” “那后来呢?”夫人想往下听。 “后来,师父把那狐狸皮扒下,送给了南国皇上。但是??????” “怎么啦?”老太太听得心惊肉跳,这东西原来如此厉害。 “师父他老人家在检查正阳宫时,翻出了与国舅爷来往的信笺,那里面有外人不该看的内容。” “您是说,南国刘后伙同镇北大将军刘炳谋反的那件事?就是因为这个被查出的?” 吴大仙点了点头,道:“想必丞相大人也知道,要不是谋反一事败露,怕南国现在是另外一番天地了。那刘炳一案所牵连的大臣,几乎占到南国大臣的一半,听师父讲,那时的南都,几乎血流成河,每天都在杀人!” 杨桐点了点头,这事发生在十几年前,那时还是巴特尔的时代。他的爹曾经进言巴特尔,要求趁着南国内乱的机会,一举拿下南国。可是巴特尔恋着南妃,安于现状,不肯大动干戈。 “大人,您刚刚说不明白,不明白什么?”杨桐想起吴大仙刚才欲言又止的话。 “哦!”吴大仙道:“按说,凡是让这九尾狐沾了身的人,很少能活着!您家小爷,我还一时搞不清楚!他怎么会好好的呢?” 吴大仙的话,让老太太和杨桐夫妇几乎同时张大了嘴巴,惊得下巴差点儿脱臼了。 “大仙,请您老想想办法,救救我儿子吧!”夫人哭天抹泪道。 老太太与杨桐,也紧张地盯着吴大仙,那眼神,似要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不妨不妨!”吴大仙道:“既然我到这里,就要对小爷负责。” 吴大仙的话,无疑是颗定心丸。老太太这才舒了口气。 吴大仙说着话,从怀里拿出几张符,对杨桐道。 “丞相大人,可有笔墨?” “有有有!”杨桐此时也乱了阵脚,没了往日的矜持,他慌慌张张地出去,令丫头速到书房拿来笔墨,早有那勤快的丫头,飞跑着去了。 杨桐接了砚台,亲自磨墨。 只见吴大仙在符上,刷刷刷地画了几道,折叠起来,递给杨桐道。 “丞相大人,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务必让小爷把这个带在身上,一刻也不能离,否则若是让这东西沾了身,性命难保。” 杨桐小心翼翼地接过符,立即到外面,令人找来杨晟,把符放到他贴身的口袋里,掖了又掖。 “儿子,你无论怎么顽皮,我都不管,但是这回不同,这是保命的符,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它拿下来,听到了没有?”杨桐的语气很生硬。 杨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还没见过,杨桐对他如此严肃过。 夫人见杨晟听话,那眼泪都感动的下来了。杨晟都被吓成啥样啦?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王,如今说什么就听什么,看来他经历这次磨难,成长了不少啊!m.。 第三十三章 蟠龙山 , 杨桐把吴大仙送出内院,胡管家接着。 “胡管家,轿子备好了没有?” “老爷,轿子早就备好了!”胡管家说着话,对吴大仙点头哈腰地笑着。 “大仙,这边请!” 三人往前院走去。 “老朽想请教大仙一个问题!”杨桐站住,对大仙道。 “大人,但说无妨!”吴大仙也站住了。 “大仙的符,能保犬子四十九天无碍,那过后呢?这东西还会不会再来找犬子的麻烦?” “这个??????”吴大仙停顿了一下,有些为难道:“贫道没见它的真身,不知它修为几何?所以,贫道很难下断论!” “哦!”杨桐眉头紧锁:“这么说,这东西还有可能缠上犬子,老朽这么理解对么?” 吴大仙点了点头,表情凝重。 “若我在京城一天,这东西成不了气候,小爷即使被缠上,只要丞相派人给个信便是,贫道定第一时间赶到,把它逮个正着。只是。”吴大仙停顿了一下,转身看着杨桐:“贫道还要回观里修为,为皇上研制不老神药!所以??????” 杨桐明白了。吴大仙不可能为他的儿子,整日守在京城。 “大仙,我膝下就这一个犬子,如今老朽已五十出头,只怕再无丁可添了。”说着话,杨桐双手抱拳,给吴大仙鞠了一躬:“老朽恳请大仙,给犬子想想办法!老朽只能靠这犬子延续杨家香火了。” “这??????”吴大仙一脸的为难之色,他看着杨桐,眼珠转了一下:“也罢,大人,若是别人,我定不会给!” 吴大仙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用红绳系住,一手提着,一手捧着玉佩,看了又看,狠狠心,递给杨桐道。 “大人,别小瞧了这块不起眼的玉佩,已跟随我多年,它有驱妖避邪之功效,多少同道来求,我都没舍得给,罢罢罢,谁让我与大人有缘呢,就送给小爷吧!” 杨桐双手接过玉佩,喜极,手在颤抖,儿子无恙啦! “胡管家!快快快,赶紧给大仙封上一千两,不,两千两白银!留待大仙日常开支!” “大人,不可不可,贫道不为求财,只为这缘份!” 胡管家也不辩,带着小跑,去了账房那里,支来两张一千两银票,递到吴大仙手上。吴大仙只是摇手。 “大仙大仙,您听我说,这观里用度,什么不要买?这炼丹的朱砂,只怕还要从千里之外,运往道观,来回的运费,也是不小的开支吗!” “这,也用不了这么多嘛,何况,皇上还有赏赐啦!”吴大仙手里捏着银票,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这样,贫道若是不拿,怕大人过意不去,那贫道拿一张便可!” 说着,吴大仙把一张银票,往杨桐手里塞。 是的,他往杨桐手里塞,而不是胡管家。 “大仙,大仙!老朽还有一事相求!”杨桐忙地用手挡住,脸上有着神秘之色,他看了看胡管家,胡管家即刻明白,老爷这是不想让他们听到,忙地领着下人,退出去了。 “大人,何事,尽管吩咐?!”吴大仙疑惑地看着杨桐,他还有何事? “老朽新近要有一房姨太太进门,老朽听说,大仙为皇上配置了灵丹妙药,不知??????” “噢!”吴大仙捂嘴笑了,手指着杨桐道:“大人身体还是那么壮实,真是艳福不浅啦!” 吴大仙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送到杨桐手里,小声道。 “用时一粒便可,用水充下,但不可多服,切记切记!” 杨桐连连点头,手握小瓶,里面大约二三十粒。他如获至宝,怕人看见,忙地藏于袖中。 吴大仙收了银票,手拿拂尘,谢绝了杨桐的八抬大轿,步行出城了。 他要往蟠龙山蟠龙阁,去拜访蟠龙道长。听闻他近日就要回蟠龙山,他得早点去,怕去迟又得错过了,这位蟠龙道长,说走就走,无人能预计他的下一个定所。 他知道,蟠龙道长的道行很深,胜过他曾经的师父。蟠龙道长对付九尾狐,那真可以说是手到擒来。同道中,有不少人见过蟠龙道长的宠物九尾狐。 吴大仙在杨晟的卧室,嗅出狐狸的味道,若真的是狐妖,他不确定自己能否降服它,因为他不知道,那妖有几成功力,他来蟠龙山的目的,就是求蟠龙道长出山,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狐妖,功力几成。 蟠龙山,位于南北国交界,此山周围十几里,碎石林立,荒无人烟。围绕在蟠龙山四周的,是一条蛟龙河,河道很宽,约十米,上游直通大海。 河水长年奔流不息,传说河中时有蛟龙出没,河中虽然鱼虾较多,因此并无渔船。 山周围一带的猎手,一般不敢独自到这里来,不光有传说中的蛟龙,这山上,还有猛虎群狼,有一回他们结伴,在远处亲眼所见,两只老虎与群狼在山下撕咬,一只大黑熊,摇摇摆摆地下来,坐在那里观望。 因此,附近村名自发在四周围张贴布告,告诫外地人切不可近身蟠龙山。否则性命难保。 山与陆地,唯有一处连接,那是一颗参天大树,也许是因为狂风,也许是因为太粗大,根基不足以承受它的重力,倒下,刚好横跨在山与陆地之间。 稀奇的是,这颗参天大树,没人知晓它横倒多少年,不但没人认得它是什么树,它还不死。 每年春天,枝干勃勃生机,枝叶繁茂,叶大小堪与荷叶相比,主干常年不朽。 从树干走上去,有一隐秘小道,石阶不规则,青苔露于表,偶有虎狼经过。 到了半山腰,又有岔道,一道通隐凤崖,一道通蟠龙阁。 隐凤崖四处如刀削,陡峭无比,高有三丈。通往崖上的有一道藤梯,它更像是长满绿叶的软绳梯,想当年,赵元龄四兄弟到此,着实吓了一跳。虽然一路有师父琪琪格为他们赶去虎狼,然而此梯却要他们自己上下。 崖上有一处院落,虽然不大,亦分前后两院,前院九间房舍,后院只有三间。舍内布置简陋,每室一床一桌而已。 后院的后门,有一条小石板路,往前通往一个天然石洞,到了狭长的弯曲洞口,顺着石阶往下走,需打着火把,走有八十一级台阶,前面豁然开朗,有一片平地,大约四丈见方,上通云天,四处都是峭壁。 在南北峭壁,又各有一洞,乃人工开采,洞口各自堵着一块两千多斤的石头。 石头与洞间,又有一缝隙,缝隙不大,有一个人的头那么大小。 太阳高照的时候,还能看到,那两个洞口里会伸出蓬头垢脑的两个脑袋,除了眼白和牙齿,脸上乌漆墨黑,给人的感觉像两个鬼似的。 这两人,就是被琪琪格幽禁在此的一对“狗男女”——北国前皇上巴特尔和南妃。 他们每日的伙食,全看琪琪格那天的心情,若是高兴,除了一日三餐,还可赏他们酒与肉。 若是不高兴,那他们可就惨了。 那一天便是半盆狗吃剩下的狗食。他们还得当着她的面吃,还要吃的开心,不开心也要装得开心。 否则,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不是看琪琪格的心情,而是要看狗的心情了,狗若是胃口好,那他们只有舔盆的份了。 比起隐凤崖,蟠龙阁就显得简单了,顺着蜿蜒的石阶,只要一直走,就到了蟠龙阁。 蟠龙阁不比隐凤崖,隐凤崖都是石头,没有地可种,而蟠龙阁的四周,经过蟠龙道长几年的勤奋,竟然刨出了四五亩好地,上面种上麦子蔬菜,日子很富足。 琪琪格没来之前,她的师父黄依云与蟠龙道长是井水不犯河水,黄依云下山化缘一回,总够十天半月的伙食。 自从琪琪格认了黄依云为师父之后,蟠龙阁从此就不再安宁了。 m.。 第三十四章 琪琪格 , 琪琪格与黄依云相识,还是琪琪格在宫里做皇后的时候。 那年三十八岁的琪琪格,有了身孕,与琪琪格几乎同时怀孕的,还有宫里的南妃。 皇上巴特尔兴奋不已,令人好生侍候。 巴特尔原是草原上的第一勇士,跟随部落首领努尔南征北战,统一了草原。后来养兵蓄锐,在努尔的带领下,草原铁骑一路南下,如入无人之境,踏遍了中原北部诸国,使他们一个个俯首称臣。 只可惜努尔没能等到做皇上的那一刻,因为旧伤复发,一命呜呼了。 他在临终前,为要成立的国家为北国,任命女婿巴特尔为皇上,他告诫手下,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让女儿琪琪格做了这位置。巴特尔若是不做了,再由他的后代延做。 努尔太了解女儿了,她自小顽皮,桀骜不驯,就因为她是努尔唯一的女儿,所以努尔视若手中宝,比较放纵她,任由她像个男孩子,在草原上骑马打猎。还把祖传的棍法,毫无保留的教给她。 然而努尔明白,女儿做不了皇帝的位置,她的性格,还不宜统领一个国家,她也没有这个能力,能使国家安康,百姓乐业。 他如此交代,就是因为巴特尔虽为草原第一勇士,打仗作战勇敢,唯一缺点就是怕琪琪格,琪琪格说一他不敢说二,为此努尔心里对巴特尔多少都有些失望,他怕自己死后,琪琪格乱作非为,夺了巴特尔的皇权,自己坐上宝座,到了那时,群臣只能认命。所以他预先打了预防针。 巴特尔听从努尔的号令,建立了北国,下发了许多新政,减免赋税,鼓励手工业,使得战乱后的北部地区,迅速发展起来,不到几年时间,国泰民安。 然而北国有一事不顺,那就是几年下来,琪琪格的肚子始终没什么动静,为此,有讨好巴特尔的降臣提出,要为巴特尔纳妃。 琪琪格闻言,大闹朝堂,把提出这个建议的降臣,从朝堂之上,一直踢到大门外,看着他骨碌碌地滚下台阶,还不想作罢,努尔当年的老部下实在看不下去,忙地围拢来说了一车好话,这事才算过去,但是从此,再也没人敢提出纳妃一事。 又过了几年,琪琪格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已经三十有五的琪琪格,自己都不安起来。群臣私下里议论纷纷。 “要不,领一个吧!”一日,朝堂之上,巴特尔讨好地对琪琪格道。 “皇上,万万不可,领养的孩子,岂能任太子一位?纵观前朝几千年,老臣还从未听说过,有领养的皇上。”说话的就是当年总务大臣杨基。 “那依杨爱卿,朕当如何是好啊?”巴特尔把期待的目光,看向杨基。 “这??????”杨基偷看了琪琪格一眼,咽了口吐沫,“臣还未想到有好办法!” 巴特尔一脸失望,他又把目光看向群臣,群臣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就在此时,忽然从群臣里走出一位老者,白发苍苍,他跪于琪琪格面前道:“皇后,臣有一事相求!” 琪琪格后退一步,她有些惊讶,此乃父亲生前的帐下第一谋士,名为阿木尔。何以朝堂之上,如此大礼? “阿木尔,有何话,起来说!” “阿木尔不敢,还是跪着说吧!皇上巴特尔乃我草原老英雄努尔的上门女婿,当为儿子论。若是无子嗣,实为对老英雄的大不孝,老臣以为,让皇上招进几名女子,生下子嗣后,若是皇后不满,完全可以放她们出去,另择夫婿,有了这些子嗣,一来为老英雄努尔延续香火,二来我北国也后续有人,不知皇后意下如何?” “你??????” 琪琪格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说得句句在理,为了国家,为了父亲家族,并且,还为她考虑,孩子生完了,把女人撵出宫去。 但是回头想想,又不对味,这说明了什么?若是她不同意,说明她琪琪格小性子,是因为吃醋才不使巴特尔纳妃。 琪琪格翻着白眼,却又无计可施。 此时又有两位大臣跪下,求琪琪格准予,接着又有几位大臣跪下,再接着群臣乌拉一下,全跪了下来。 琪琪格站在那里,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见巴特尔立即拍了下桌子道。 “你们这是干嘛,逼皇后吗?都起来,你们可知道,我与皇后的感情有多深么?我对皇后,将从一而终,此事以后不得再议。” 琪琪格一下愣在那里,巴特尔这话,正说到她的心里去。琪琪格想,巴特尔有这心,她就心满意足了,她又有什么不能牺牲的呢?不就是他身边多个女人吗?只要他的心在自己这里就行。为了国家,为了父亲家族,琪琪格竟同意了。 于是举国上下,为了纳妃一事,忙的不可开交,而此时的皇上巴特尔,一直陪在琪琪格的身边,殷勤有加,把纳妃一事,交给大臣办了。 共有五位民间女子进宫,第一年,竟有两位怀孕,生下一男一女,抱到琪琪格宫里。琪琪格看着孩子,心里酸酸的,但也有喜悦,自己也算是做了母亲了。 为了这个,她没让她们回乡,让她们伴在孩子左右,当宫女使唤,另外是她们子女缘故,照应起来,也尽心尽力。 大臣心里大呼上当,这孩子,未来就是太子公主呀,想当初为自己的女儿考虑,进宫生完孩子,再被皇后琪琪格撵出来,多丢面子,何况这太子公主以后琪琪格也不会让他们与自己有关系。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于是众大臣,家里有适龄女儿的,开始主张皇上每年都选妃子,为了努尔家族的子孙昌盛,为了国家能够更好地选出未来的接班人,必须让皇上多纳妃。 此事不宜久议,一切从简。只等皇上过目,此事就敲定。 等到琪琪格得知消息反应过来,候选的大臣女儿,这些妃子,都进宫了。 琪琪格看着眼前跪了一排的所谓妃子,气得差点噎过去。这些妃子,还是大臣的女儿,这是要干什么?琪琪格正算计着怎么闹上朝堂,让大臣领回自己的女儿,她要看着这些大臣灰溜溜领着女儿退去的身影,她的心里方才解气。 而就在这时,琪琪格怀孕了! 琪琪格怀孕可是大事,不论谁心里揣着怎样的帐本,此时都明白,努尔家族,琪琪格的孩子才是正宗。 曾经跟随努尔打天下的重臣,把此事当着头等大事办。 琪琪格的地位,徒然上升,她受到举国前所未有的敬仰。 巴特尔更是欣喜若狂,他感觉此时的自己,才成了真正名正言顺的皇上,他安抚好琪琪格,自己却躲到南宫每日夜夜笙歌,饮酒作乐,与南妃同衾共枕,寸步不离。 此时的南妃也有孕在身,但是被淹没在琪琪格怀孕喜悦的海洋中。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皇上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琪琪格渐渐感觉不对劲,她悄悄让丫头叫来巴特尔身边的奴才,谴去左右,做出要严刑拷打的架势。 这个奴才知道琪琪格的手段,早吓得腿肚发软,竹筒倒豆子,全都吐露了。 原来纳妃一事,乃巴特尔一手导演,他让群臣提出,自己反对,来博得琪琪格的好感。 琪琪格跌坐在那里,原来心中恩爱的夫君,已经变了心,他的性趣,已经转移了。琪琪格清楚,自己的容貌,只算是群芳里的一朵衰老的花而已。 琪琪格按下心中的怒火,心里想着,等到生下孩子,再做理论,若是男孩,她将驱除宫里所有的女人和巴特尔的孩子。她心里明白,巴特尔对于这,还不敢有任何异议,因为父亲的重臣,以及来自草原的臣民,更看重她琪琪格以及她的孩子。 让琪琪格心里更为恼火的是,在她快要临盆的时候,皇上让南妃与她在一个屋檐下生产,说是宫里最好的接生婆林婆子,可以两边兼顾。 按照宫里规矩,所有男丁以及一切下人,都得出去,由林婆子带着专业的接生婆接生。 里面接生的婆子,有七八个人,忙里忙外,忙上忙下。 两个女人哭哭闹闹,林婆子一个劲地安抚。 就在孩子要出生的时候,出事了! 两个女人同时难产,在这要命的关键时刻,琪琪格的房间里再次添乱。 m.。 第三十五章 冤家 , 两个女人命悬一线,产婆一个劲地在边上打气。 琪琪格几乎耗尽了浑身力气,孩子还是卡在那里。 琪琪格喘着粗气,胸口一起一伏,琪琪格拼尽最后一口气,咬紧牙关,拳头握紧。就在这关键时刻,琪琪格眼望天花板,只听啊地一声,琪琪格昏过去了。 巴特尔在外面焦急万分,来回踱步,里面每一声大叫,都牵挂着他的心。 巴特尔听到,屋里又传来几声啊地声响。接着一切都宁静了。 “怎么啦?”巴特尔在屋外大声问。 “皇上,有,狐,狐,怪狐狸!”巴特尔听到屋里的婆子如此惊慌失措,忙地跑到门口,推了又退,怎奈里面被栓死。 过了一会,几个婆子慌慌张张地走出来。林婆子紧张道。 “皇上,刚刚有狐狸,它跑了。” “跑了就跑了,那皇后怎么样,南妃怎么样?” “皇上,南妃产下一个女婴,但是,皇后她??????” “皇后她怎么啦?”巴特尔有不详的预感。 “皇后她,昏过去了,婴儿没能抱住,还是个男婴!” “啊?你??????”巴特尔指着林婆子,青筋都暴了起来:“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砍了!” “皇上息怒!先听听她怎么解释!”皇上身边的老太监身子抖了一下道。 婆子跪了一地,身子都在发抖。 林婆子头也不敢抬,跪在那里。 “皇上!”屋里传来虚弱的声音。 皇上听到是南妃在叫自己,忙地进去,南妃头上裹着白布,双目无神地躺在那里。 “爱妃,辛苦你了!”皇上走到床边,握住南妃的手。 “皇上,幸亏有林妈妈,不然,奴婢与孩儿怕是没命了!”说着话,南妃眼里流泪了。 “娘娘,不敢哭,会落下病的!”林婆子闯了进来,颤抖着道。 巴特尔脸上的怒色渐渐淡去。他看了看孩子,抱起来,亲了亲。 “皇上!”林婆子进言道:“娘娘刚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嗯!”皇上站了起来,拉着南妃的手道:“爱妃,好好休息,我瞧瞧皇后去,朕好容易有了个男孩,却没能保住,我得去安慰安慰她。” 琪琪格被梁上飞下来的狐狸,吓得大惊失色,尖叫了一声。 就是因为这声尖叫,使得她力气上,更增加了不少,孩子落地了。孩子?????? 等到琪琪格醒来的时候,黄依云手拿拂尘,正在她的房间做法。 “皇后娘娘,你终于醒了!” “我这是怎么啦?”琪琪格一时糊涂,头脑断片了。 “你是被那狐妖吓住了。” “狐妖?”琪琪格疑惑地看着黄依云,“它在哪儿呢?” “早跑了!”黄依云道。 琪琪格头脑渐渐有了意识,想起自己是在生产用力的时候,忽然梁上蹿下一只浑身乌黑的狐狸,那眼睛特别大,它的尾巴有多条,在冲到她眼前的瞬间,她昏过去了。 “我受伤了?”琪琪格道。 “没有!”黄依云道:“我也奇怪,这狐妖怎么会沾上你的身。” “那我的孩子呢?” 黄依云看着琪琪格,并没有说话。她站起身,走到外面,对巴特尔道。 “她醒了!” 在巴特尔走进房间之前,宫女悄悄告诉琪琪格,孩子已经死了,而且还是个男婴。 琪琪格目光顿时黯淡下来,觉得与自己的孩子无缘,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宫女说,她已经睡了三天三夜!死婴早已被处理了。 琪琪格不想见巴特尔,让婆子把他挡在了门外。 黄依云走的时候,对琪琪格道。 “你若真想跟我去,等养好了身子,半月后傍晚我在午门外等你。” 琪琪格心冷了,她没有跟巴特尔说一句话,不顾巴特尔一再挽留,不顾文武大臣跪求,她走了。 琪琪格的离去,没人上前敢阻拦,人们眼巴巴地看着琪琪格,随着黄依云走了,一前一后,离开了京城,往南而去。 就这样琪琪格来到了隐凤崖。 琪琪格渐渐习惯了在隐凤崖清苦的日子,她无事的时候,会下崖,去到蟠龙阁薅点萝卜西红柿等蔬菜回来,起先蟠龙道长也没注意,但是时间久了,觉得不对劲,不像是山上动物所为,有一回,他看见琪琪格又来了。 “原来是你?你怎么到的这里?”蟠龙道长有些疑惑,这山不是一般人能上来的,光老虎群狼等野兽就早把他们吓跑了,何况山下还有很多告示,即使不识字,那树干也不是谁都能有胆走过来的。 “黄师父带我来的!” “哦”,蟠龙道长哦了,一声,“我说呢,她还带徒弟了,瞧把她能的!” 琪琪格趁着蟠龙道长分神的时候,抢了几颗大白菜跑了,并把蟠龙道长原话传给了黄依云。 “老杂毛,我怎么就不能带徒弟?”黄依云咕噜了一句。 “哎,师父,您认识啊?” “他便烧成灰,我也是认识他的,一个没有心肺的老杂毛!” “师父,您怎么认识的呀?” “不说了!”黄依云说完,就下山去了。 等到她回来,琪琪格拐着一条腿迎上来了。 “你腿怎么啦?” “我下崖想去薅两个萝卜,他,他竟然放出狐狸追我,师父,我认得这只狐狸,就是它害得我丢了孩子。” “走,跟我找他评理去!”黄依云气汹汹地带着琪琪格下了云梯,来到蟠龙阁。只见那只九尾狐,见了黄依云,没命地往阁里躲。 “我今天要不扒你的皮,我就不信黄!”黄依云一改往日的安静的状态,挽起袖子就进去了。 “哎哎,干嘛干嘛?我们不是说好,井水不犯河水的吗?今日怎么闯过来啦?” “我找你老杂毛了吗?我找那只敢撵我徒弟的狐狸,看把我徒弟腿伤得!” “哎哎,咱先讲讲道理好不好?是你徒弟到我地里来偷蔬菜在先,我才放出我的宝贝撵她来着!” “噢,原来是你这老杂毛欺负我的徒弟,真不要脸,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说话客气点!怎么叫我欺负她?她偷了多少回了你问问她?” “我要是不客气呢?” “你不管好你的徒弟,来我菜地里偷菜,还有理啦?” “你的菜地?什么叫你的菜地?这地是你花钱买的?” “不是我买的,但是我刨园刨出来的!” “我呸。刨两下就是你的啦?我还说这地是我的呢!” “你这是无理取闹!” “我也是住在这里的!这里也有我一份。” “这山是我先来的好不好?” “你先来就是你的啦?走,徒弟,你给我拔,我今儿个就坐在这里,我看他谁敢对你下手,谁敢下手我拆了他的骨头!还敢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琪琪格闻言,欢天喜地地到了地里,薅了一大抱蔬菜。 “师父,够了够了,够我们吃一段时间了!” “徒弟,把这个装好!”说着话,黄依云回头看了眼那只狐狸,从身上拿出一只石镖,放进琪琪格的口袋里,“以后再有狐狸敢追你,你就用这个打它,我保准它皮开肉绽。” 九尾狐躲在蟠龙道长的背后,见了那石镖,身子颤抖了一下,忙地躲进屋,把门关上了。这九尾狐,亲眼看到,黄依云用这石镖,随手一扔,打死了一只守在隐凤崖下的母老虎。 “你。”蟠龙道长手指着黄依云,抖了半天,返身回屋,关上了门,门缝里漏出一句话,“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从此后,琪琪格就经常光顾蟠龙道长的菜园。道长看见她,除了生气,又没别的办法,最后总会来一句,“不讲理的人,带出徒弟也不讲理!” 琪琪格格格地笑着,算是回应了。 黄依云吃了焖萝卜,对琪琪格道:“记住,老杂毛种的菜怎么拿都没事,但他阁后的那几株蟠龙树,你不要动,否则他会跟你拼命的!” 琪琪格点了点头,问道。 “师父,他到底是谁呀,他跟你什么关系?你们怎么一说话就呛啊?” 黄依云没有回话,过了老半天,牙缝里才挤出一句,“我爹当年瞎了眼,怎么让我嫁给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老杂毛?” m.。 第三十六章 夺地 , 定居下来的琪琪格,除了没事到蟠龙阁那里偷些蔬菜,她没有忘记要报复巴特尔,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 师父黄依云下山访友,蟠龙道长云游,九尾狐逃下山,这就给琪琪格偷取蟠龙棍带来了便利。 以致到后来,四名弟子下山,打进宫去,杀尽后宫,擒了巴特尔与南妃上了隐凤崖。 等到黄依云回到隐凤崖,见琪琪格把事情已经做下,她没法子,只得由她去,这毕竟是她的家事,外人也不好说什么,琪琪格让弟子去做皇上,这个她更是管不了。 黄依云没住上两月,又出游了。她不想见到蟠龙道长,他知道,他定会来找她。这回黄依云知道,再说什么,自己都是理亏,徒弟琪琪格都把他的蟠龙树锯了,她怎么跟蟠龙道长取闹? 然而,琪琪格毕竟来自草原,个性狂放,她把琪琪格偷蟠龙道长的蟠龙树,当着是草原孩子的恶作剧。也没有过多地责怪她。不就是蟠龙树吗,她还留给他三颗呢,又没有全部锯完。 到这个时候,黄依云只能这样来安慰自己。 话说蟠龙道长云游几年,回到蟠龙山时,发现蟠龙阁面目全非。地上长了老高的草,阁后的盘龙树少了四颗,心爱的宠物九尾狐也不见了。 他气哼哼地来到隐凤崖底,顺着藤蔓往上爬。得到消息的琪琪格,知道大事不好,此时才知师父话的份量,因为自从黄依云来到隐凤崖后,蟠龙道长一回也没来访过,他与黄依云之间形成了不成文的默契,互不侵犯各自领地。 但是这回不同,他的心爱之物蟠龙树少了三颗。 “您您您要干什么?”琪琪格守在上面,往下看。 “等我上去,再与你理论!”蟠龙道长继续往上爬,他的火,想到上面站稳之后,再爆发,他要代替这个不讲理的黄依云,教训教训她这不讲理的徒弟,恨得他甚至杀她的心都有,太气人了。 “我跟您说,您不要上来,师父没在家!” “我不找你师父,我找你!” “女子禁地,神圣不可侵犯!”琪琪格憋了半天,来了这么一句。 “等我上去再说!” 蟠龙道长已经爬到半崖,琪琪格急的抓耳挠腮,若是让他上来,那严重的后果她无法预知,要是师父在,她就有底了。 “大凤小凤,快来,准备打击来犯!”琪琪格心头一转,有了对策,看他还怎么上来? 琪琪格收了双胞胎两个徒弟,大凤小凤,今年二十岁,原是马戏团里的,后来跟了琪琪格上了山。 “在哪呢在哪呢?”姐妹两嘻嘻哈哈地过来,往下瞧,见是一老头,白发苍苍,正往上爬。 “喂,老头,你干嘛呢?隐凤崖是你能上来的?”尽在咫尺,道长抬头,就见上面是三个女人,六只眼睛,在盯着他。 “什么老头老头,不得无礼,该叫师公才对!”琪琪格逗他道:“师父要是回来,知道你两这么无礼,会伤心的,他可是师父的老相好!师丈,是不是呀?” 道长愣住了,看来黄依云什么都跟琪琪格说了,他看着上面这三个女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再不能往上去了,黄依云尚且不与他讲道理,何况她的徒弟还是个草原来的,性格大大咧咧,坏主意也多,再加上这两个见过世面的小女子,还不知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对付这样的女人,他纵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法施展。 果然,琪琪格道。 “你要是敢上来,我就跟师傅说,你到隐凤崖,来偷看我们!” 道长被这话,弄的差点吐了,一个潜心修道的人,会去偷看她? “我不想与你多言,我就问你,我的蟠龙树,是不是你砍的?” “砍?那树那么结实,我能坎得了?” “果然是你,连这个都知道,你还想抵赖?” “不是我,我没偷!” “你没偷,它自己长腿跑了?” “那我不知道,反正我没偷!” “我人还在的时候,你连我的菜都敢偷,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怎么?敢偷不敢承认?” “老头,我说你真笨死了。别说我没偷,我便是偷了,我能承认吗?你有证据吗?谁能证明你那树是我偷的?”琪琪格盛气凌人,双手掐腰,似要与蟠龙道长理论一番的架势。 道长翻着白眼,嘴上嘀咕道:我真是倒八辈子霉,我到哪,黄依云跟到哪,如今还弄出这么个煞星徒弟。 “你嘀咕什么呢?又说我师父的坏话?看我回来不告诉她老人家才怪!” “我让她躲!”道长也不接话,见上去无望,往下爬,到了底,对琪琪格道:“你告诉你的师父,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偷我树的事,我不与你小辈一般见识,我找她理论!” “你又不老在蟠龙阁,怎么就知道我师父躲不了?你前脚回来,师父就后脚出去了,何况师父她老人家就是不出去,她不想见您,您总不会死皮赖脸地来求师父相见吧!”说完,琪琪格咯咯咯咯地大笑。 蟠龙道长没办法,与女人斗嘴,那是自找没趣。 他在蟠龙阁住了没几天,实在想九尾狐,就又出去了。 他要找他的九尾狐去,这个畜生,若在世间久了,还不知会有多少人被害。以前,这畜生就想着,怎么去统领一个国家,它的志向就是要控制皇权。 过了几年,蟠龙道长还是没有发现九尾狐的下落,他知道,这九尾狐之所以很难找,是因为它走时,把装它的桃核也偷走了,那桃核,是经过他多年炼制的桃核,看似普通桃核,其实不然。 蟠龙道长很是失望,他在南国北国转了很多回,都没有发现这九尾狐的踪迹。 他在道友处住了一些日子,告之自己不再找了,随它去吧,等到事发了,再来收拾它。他叹了口气,心里想,若真到了那时,不知又有多少人受害了。 蟠龙道长回到蟠龙山,惊讶地发现,蟠龙阁附近自己刨过的地,上面长满了麦子,还有各样的蔬菜。 在地边,还搭着窝棚,里面住着一对夫妻,在窝棚边,还掏了一个地锅。那锅里正冒着热气!在锅的边上,还有一个纱布吊架。 还有,他们还养了一条狗,那条狗正冲着自己旺旺地咬。 男人二狗从窝里出来,一张脸通红,他见是个老头,忙地打个秋千。 “敢问您是蟠龙道长不?” “你是谁?”蟠龙道长眉头皱着。 “啊,隐凤道长让我们来的,她说,如果遇到一个老者,白发苍苍,到蟠龙阁上,那就是蟠龙道长了,让我们好生伺候。” “哪个隐凤道长?我怎么不知道?” “啊,我们就知道她叫隐凤道长,也不知她叫什么名字,大家都这么叫呢!” “大家?哪里来的大家?”蟠龙道长越来越糊涂,虽然黄依云住在隐凤崖,但是江湖上她没有外号,她自己也没有给自己起个道号呀。 女人从棚里出来,也不打招呼,站在男人的身边,偶尔抬头偷看蟠龙道长一眼,接着又低下了头。 三人正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接下来说话,就听到下面传来一个声音。 “二狗大哥,豆腐做好了没有啊?师父还等着吃豆腐卷呢!” 蟠龙道长向来人看去,却是认识的大凤,她正往上面走,见着面前站着一个老者,便欢喜道。 “哎呀,道长回来了!我师父前个还念道呢,说蟠龙道长这几日要到了,让我没事时过来瞧瞧!” 蟠龙道长虎着一张脸,道。 “我就想问问,谁让你们过来的?难道不知道,蟠龙阁与你们隐凤崖,井水不犯河水吗?” “我师父说了,那是因为她没来,她来了,这隐凤崖与蟠龙阁,就是一家了。都在蟠龙山上吗,还分什么你我呀?想来道长还没回阁吧,您好好看看,阁里收拾的多干净啊,这都是我师父安排人做的!” “啊?”蟠龙道长也来不及与她啰嗦,忙地往上走了几级台阶,推开门,屋里清亮无比,窗户一尘不染。他忙地推开后门,只见三颗蟠龙树,蓊蓊郁郁,蟠龙道长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蟠龙道长心里七上八下,他不知道这究竟怎么回事,自己几年不回,地就成了别人的啦?而且,还找了人来侍候他,他需要人侍候吗?这琪琪格捣的什么鬼?隐凤道长又是谁? m.。 第三十七章 求教 , 蟠龙道长板着一张脸,从阁里出来,走到大凤面前。 “谁让你们来我屋子的?” “我师父!” “你师父谁呀?”蟠龙道长并不知道她的师父是黄依云,还是琪琪格。 “隐凤道长呀?” “隐凤道长???” “隐凤道长就是琪琪格,我师父的名号五年前就有了!” “你让她来!”蟠龙道长没好气道。黄依云还没道号,她倒是先用上了。 “师父说她没空!” 大凤始终笑嘻嘻地。琪琪格告诉她,哪怕蟠龙道长打上她的身,不许还手,不许变脸,要保持一副阳光的笑脸。 “她不下来,我上去找她!”蟠龙道长气得吹胡子的眼睛。 “道长,如今崖上都是些姑娘,她们以为一般人不会上去,穿着随便,有的更为过分,穿着小衣服就出来了,不过,道长您都这大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道长是一心修道的神仙,也许不在意这些小节,不过道长不要怪我没提醒您,这些姑娘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到时见了道长叽叽哇哇大喊大叫,寻死灭活的,道长心里要有个准备。” “你别跟我扯淡了!”说完这句,蟠龙道长气得没言语了。要是再不回来,这里还不知怎样呢? “你们赶紧给我滚,蟠龙阁不欢迎你们!”蟠龙道长指着三人道。 两个憨厚的夫妻,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你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求助的目光投在了大风身上。 “好好好,既然道长不欢迎我,我可以走,但是他们不能走!” “嗯?”蟠龙道长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们两夫妻,是我师父买来给你种地的,若是不信,我师父那里还要他们的卖身契呢!”大凤道。 两人忙地点着头:“多亏隐凤道长救命之恩,家里艰难,去年租种的地里颗粒无收,是她老人家收留我们在此的。” “那崖高三丈,他们也上不去,师父就安排他两在此种田。师父说,蟠龙道长整日忙于修道,没时间种田,就安排他两在此帮道长种呢!”大凤说着,偷瞟蟠龙道长的脸色。 “滚滚滚,我不需要!” “师父说了,若是道长不愿意留他们,那他们只好去喂老虎,道长就看着办吧!总之我师父只能帮他们到这里了。”说着话,大凤转身,想想,又回头对两人道:“你们把豆腐做好,赶紧送到崖下,师父还等着吃豆腐卷呢。师父让丫头们正在那里炸丸子,你们去的时候,顺便拿些来,中午做给道长吃,味道不错哦!” 大凤迅速看了道长一眼,马上笑着跑开了。 二狗夫妻见大凤跑了,望着道长,尴尬地笑了笑,对道长道。 “若是道长不喜欢我们打搅,我们每日送饭到阁门前的石桌上,我们就回来,绝不打搅道长,惹道长生气。” 蟠龙道长看着这对老实本分的夫妻,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咽回去了。他没好气地挥挥手,回阁里去了。 中午,二狗的老婆送来餐饭,搁在石桌上,说了一声道长请用餐,自己急匆匆地下去了。 蟠龙道长虽然饥肠辘辘,但是并没有从阁里出来吃二狗媳妇送来的饭,坐在那里生着闷气。 就在这时,听到有人敲门。当当当三下。 “谁呀?”蟠龙道长以为隐凤崖上的人,没好气道。 “是我!”一个男人的声音,不急不躁。 “你谁呀?滚滚滚!”蟠龙道长听到男声,以为是二狗,火道。 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虽然道讲的莫生气,但是蟠龙道长一遇到黄依云,或者跟她有关系的人等,就不淡定了。 外面顿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有脚步声慢慢地向外走了两步,接着又停下,转身来的很急促。 “是蟠龙道长吗?” 蟠龙道长听了这话,心里有了疑问,若是二狗,不会这么问呀?难道这里还有别的男人?还是外面来客? 可是,这蟠龙山,从来没有访客呀? 蟠龙道长站了起来,他要探个究竟,他走到门边拉开门,外面站着一个道士,手拿拂尘,脸上有惊讶之色。 “哦,果然是蟠龙道长,贫道贸然造访,给蟠龙道长添麻烦啦!” “您,您是吴大仙吧!”蟠龙道长仔细地看了看来人,想,吴大仙怎么会到这里来? “不敢不敢,在蟠龙道长面前,贫道不敢称大仙,都是他人这么乱抬举,给贫道起的外号。蟠龙道长还是称我的名字吧,叫我吴尊就行。” 吴大仙给蟠龙道长行了礼,蟠龙道长忙地还礼,把他让进屋。 “贫道贸然造访,是有一事相求!” 吴大仙知道,自己与蟠龙道长平时没多少来往,但是他明白,跟蟠龙道长打交道,废话客气话还是少说为妙,所以开口就直奔来访主题。 “相求不敢当,有什么事,道长说来听听。”说着话,蟠龙道长习惯性地去摸茶壶,却是空的。他尴尬地笑了笑,正要说自己也才回来,还不曾生火。却见门外站着二狗,手里拎着茶壶。 “道长,这是才烧的开水!” 二狗见蟠龙道长脸上讶异,壮胆进来,拿起盖碗,倒上茶,盖上盖,小心翼翼地递到他们面前,把茶壶拎到桌上,轻轻地出去了。 蟠龙道长原本坐着,此时站起来,想跟二狗说点什么,见他已走远了,便又坐下,脸上有了温和。 蟠龙道长见吴大仙看着二狗的背影,怕他再提起二狗的话题,忙地请吴大仙喝茶。 “大仙,请!” 吴大仙抿了一口,是南方的普洱,不算上等。 “道长,贫道此来,是有事请教。贫道听师父说过,道长对于狐妖颇为内行,贫道近日在丞相府,曾见到过妖气,但是贫道道行肤浅,并不能判断此妖现已修到什么程度,所以贫道此次来,请道长不吝赐教。” “哦?”蟠龙道长本来对于吴大仙的贸然造访,有些疑虑,此刻听他这么一说,豁然开朗。在同道中,知道他名号的不奇怪,若是论起狐妖,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蟠龙道长徒然有了兴趣。 “大仙,不妨详细讲来!” 吴大仙喝了口茶,并把自己在杨府所见所闻,详细地给蟠龙道长叙述了一遍。最后道。 “贫道也奇怪,虽然这狐妖沾了杨晟的身。但是他像常人一样,并没有受到伤害。而且,要说那出狐妖的地方,贫道并没有发现它,但是它身上的味道还在,好像它离开不久的样子。但是贫道一开始,就已经围着丞相府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它来过的痕迹,所以贫道一直纳闷呢!” 哦,蟠龙道长又哦了一声,他想着吴大仙的话,看来,这妖狐有可能已经到了中等级别,所以妖气不散。若是到了高等级别,他连妖气也是闻不到的。 那它是怎么进的杨府?凭着吴大仙的道行,狐妖的行踪是无法瞒骗到他的。 “大仙,能否陪老朽走一遭啊?” 蟠龙道长想亲自看看,他之所以这么做,还想到了九尾狐,不会是它在那里作怪吧? “贫道求之不得!” 吴大仙见蟠龙道长自己提出,心里喜出望外,他放下茶碗,对蟠龙道长道。 “道长,若是无他事,不若现在就随贫道走一趟如何?” “好!”说着话,蟠龙道长走出屋,见外面饭还搁在那里,想起了什么,对吴大仙道。 “相必道长还没用饭吧,不若用了午饭,再去不迟。” “贫道早晨就往这边赶,不满道长说,贫道还真的饿了!” “稍等片刻!” 说这话,蟠龙道长走到外面,但是向那个棚子走去的脚步,却异常难迈,刚刚还对人家那个态度,如今怎么好意思再叨扰人家呢? 若是不去,那自己与吴大仙的肚子还饿着,怎么走?况且,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好叫人家饿肚子走? 蟠龙道长犹豫的时候,就见二狗的女人,提着一个篮子,向这边走来。 她走到蟠龙道长面前,低下头道。 “道长,当家的说,您中午也没有吃,饭都凉了。如今家中来客,这个时候,怕还没有用餐,当家的让我做了几个菜,亦不知合不合道长与客人的胃口,哪里不好,请道长说明,我下次改!” 女人把那篮子放到地上,往石桌上摆了四道菜,两双筷子。最后,还拿了一瓶酒,两个杯子。 “这个不用!”蟠龙道长指着那酒道:“我不饮酒的!” “当家的说了,他说道长平常不太饮酒的,但是今个来了客,不知客人是否饮酒。道长就看着办吧,吃完请道长自便,我等会子再来收拾。” 说着话,她把那凉了的饭菜放回蓝里,盖上毛巾,走了。 蟠龙道长愣在那里,现在,连二狗这样的人都知道他生活习性,这女人,嘴上真不牢靠。 m.。 第三十八章 找回宠狐 , 蟠龙道长随着吴大仙来到丞相府门前,只见杨府的小子慌忙前去禀报,杨桐匆匆赶到门口迎接。礼毕,听了吴大仙介绍一同来的道长,原来这位就是久仰大名的蟠龙道长,这是皇上都请不到的贵客。 杨桐有些受宠若惊,蟠龙道长不请自来,不知是何道理。 “这位大人,能否带我去贵公子的住所走一遭啊?”蟠龙道长没有过多的礼数,直奔主题。 “两位大仙,里面请!”杨桐弯下腰,很真诚地请他们进去。 内院里一片慌乱,听说有两位道长要进来,小姐姨太太躲个不跌。 “杨大人,请公子出来说话。” 杨晟很快被带了出来,他见了两位道长,呆呆地站在那里。 蟠龙道长围着他转了一圈。蟠龙道长想,看来,这孩子确实吓得不轻。 蟠龙道长又随着杨桐来到杨晟原先住的屋子,房门关着,苏曼听了外面动静,她开了门,见外面站了这么多人,忙地低下头,又进去了。 苏曼与陈瑶,在这里已经住了一个月了,每天没有事做,过着懒散的生活,虽然吴大仙说她们没事,但是老太太还是小心,不放她们出来,等到过了四十九天,孙子无恙,再放不迟。 蟠龙道长看了苏曼一眼,眼睛就发亮了,等到苏曼走进屋,他问杨桐。 “大人,这丫头什么时候进府的?” “也就年后吧?”杨桐询问的目光盯着管家道。 “是的,道长,她是年后来的,两个都是,里面还有一个小丫头,她们是姐妹两!” “哦!”蟠龙道长哦了一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他从看到苏曼的第一眼,就见到她脖子上的红绳,那不是普通棉线染的红绳,那是蟠龙树叶落下后,收集起来,抽了里面的叶茎,编织起来的红绳。 “大仙,你们退后,切不可靠近,此畜生并没有离开,它一直就在这屋里,待我进去施法擒来。” 蟠龙道长的话,令在场所有的人脸色大变,吴大仙更是心惊,这是什么级别的狐,竟能骗过自己? 道长的话,让他们即刻退出了院子,害怕蟠龙道长拿不住它,而让它跑出来伤害自己。 蟠龙道长站在屋里,看着苏曼。伸手对苏曼道。 “拿来!” “什么?” “桃核!” 苏曼本能地捂住胸口,她紧张地看着蟠龙道长,这么些天来,九尾狐与她们相处一处,很是融洽,尤其陈瑶,一到晚上就搂着它睡。两个好的像一体似的。 苏曼不知道,这个道长怎么就一眼识破,她藏在怀里的桃核?难道是杨晟说的? “快点拿来!”蟠龙道长目光犀利地盯住苏曼:“你知道它是什么吗?它目前还是狐妖,还需要修炼,才能到狐仙级别。” 苏曼一头雾水,什么妖啊仙的?她没有听懂。 陈瑶站在那里,一副傻掉的样子,这位道长从一进门,就是一脸的严肃,目光能把人吓哭。 蟠龙道长见苏曼一动不动,气恼道。 “你以为它很好玩吗?你知道它害了多少条人命吗?”蟠龙道长逼视着苏曼,一步步向她走去。 苏曼感到一种窒息,让她害怕,害怕自己一口气上不来,死掉了。 苏曼不由自主地从脖子上拿下那个桃核,扔给了蟠龙道长。蟠龙道长狠狠地剁了她一眼。 他熟练地打开桃核,只见一股烟冒出,接着那股烟积聚旋转,一晃变成了九尾狐,它跳到地上,紧张地看着蟠龙道长,自觉地蹲在墙角处,身子在瑟瑟发抖。 在蟠龙阁,每回犯错误,它都会选择墙角那里蹲着,等着蟠龙道长的处罚。 “你个畜生,这十年来,害了多少人,如实招来!” “师,师父,我没害多少人,也就,也就十几条人命!”九尾狐结巴道。 苏曼陈瑶,这一惊非同小可,她们分明看到,九尾狐吓得哭了,那眼睛像个泉眼,不住地往外冒水。 “再敢胡说,我现在就剥了你的皮,让你永世不得超生!”蟠龙道长瞪圆了眼睛,难道九尾狐在外十几年,也学会在他面前撒谎啦? “师,师父,饶命啊,我,我哪敢撒谎,就是之前,我在破庙里迷死了十几个人,其中四名孩子,九名大人,其中有两个老人。” “就这些?” “就这些,我自从遇到她,”九尾狐指着苏曼,接着道,“我就再没害过人,况且,我在的那个破庙,也很少人再去了,有的外地乞丐,他们不知道那里的规矩,还没上山,我就让他们迷糊回头走了,但是我没要他们的命啊!” 蟠龙道长紧盯着九尾狐的眼睛,它不像是在撒谎。 “那十三个人的命就不是命啦?谁让你下山的?” “师父,我错了!”九尾狐身子在不住地打颤,“师,师父,饶过徒儿这一回,我再也不敢不听师父的话了!” 苏曼与陈瑶听着他们的对话,惊呆了,看来这九尾狐确是道长的,九尾狐这么有本领,却这么怕道长,可见道长的本事比九尾狐大。 两个女孩以她们的知见,这么理解。 蟠龙道长指着发抖的九尾狐,九尾狐吓得头缩着,紧张地等候蟠龙道长的发落。 过了会儿,只听蟠龙道长平和了语气道。 “过来!” 九尾狐先是没有动,见蟠龙道长的脸色有变,慢慢地走到蟠龙道长的脚下,仰头观察蟠龙道长的脸。 蟠龙道长的眼里有恨,有怜惜,有相遇的喜悦,多重情感交织在一起。 九尾狐抓住机会,一跃跃上了蟠龙道长的手臂,蟠龙道长忙地弯臂抱住。 “师父,我想死您了!”九尾狐低着头,偶尔抬眼看蟠龙道长,接着迅速又把头低下。 “胡说,想我还不回去?还在外面浪?我若是不来,你是不是打算进宫啊?” 九尾狐被蟠龙道长说中了心思,身子扭捏了一下道。 “没,没那么快,再说,她们现在也没这个能力,带我进宫啊。”九尾狐又偷看一眼蟠龙道长,接着说,“我一直想回,又不敢回,怕师父惩罚我!” 九尾狐的声音很小,它的眼泪还在流,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蟠龙道长手点了一下九尾狐的额头,九尾狐身子一抖,伏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好了,我总算找到你了,跟师傅回去吧!”蟠龙道长怜爱地抚摸着它的毛。 接下来,蟠龙道长拿了桃核,怀里抱着九尾狐,往外面走,他没有理会惊呆着的两个女孩。九尾狐在蟠龙道长怀里,回头看了苏曼和陈瑶一眼,眼里满是无奈。 到了门外,人们见蟠龙道长怀里抱着九尾狐,都惊讶地看着这个怪物,身子不由得向后面退去。 “大人,不用害怕,原来在府上作怪的,是这个畜生。它是我豢养的九尾狐,怪我没看好它,让它偷偷跑下了山,让大人受惊了。我向大人保证,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不过,”蟠龙道长顿了顿,然后对杨桐道:“大人府里的这两丫头,倒不简单啊,她们居然跟我这宠物做成朋友,让老朽万万没有想到的!” 冷场,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怪不得!”吴大仙打破了僵局,对蟠龙道长笑道:“原来是道长的宠物,让贫道如何能捕捉?!令狐的本领,让贫道长见识了。” “这?它不会再回来吧?”杨桐对他们的话,是一头雾水,他看着那九尾狐拖着的尾巴,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大人,它若是想害公子,我也是无能为力啊。要知道,蟠龙道长调教的这只九尾狐,可不是一般的狐狸啊,它可是小狐仙啊!如今道长说它不会来,那大人就放心好了。” “它不会在骚扰府上,这个我保证。但是大仙言重了,说它是仙,它还不够格,最多算个妖罢了!”蟠龙道长摆手道:“这个畜生,已经害了几十条人命,如今知道珍惜人命了,它好不容易修炼到这个程度,我不忍杀它,虽然它现在还是个妖狐,但再加修炼,成仙还是有望的!到了那时,它再不会回到人间来害人啦!只会做些善事。” 蟠龙道长说着话,双手向杨桐吴大仙一拱手。 “两位,我这畜生冒犯的地方,还请看在老朽的面子上,多多原谅,老朽这里赔罪了。老朽这就带它上山,告辞!” 说着话,蟠龙道长扬长而去。 吴大仙与杨桐还想说什么,忙地去追赶。看似蟠龙道长走的不快,吴大仙与杨桐,带着小跑想追他,但是他离他们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门口,不见了他的踪影。 吴大仙站在门口,感概道。 “真是与君几日行,胜过十年修啊!” 这速度,转瞬不见了,杨桐傻在那里,真的是神仙啊!!! m.。 第三十九章 拷问 , 蟠龙道长带着九尾狐,去了破庙,他要验证一下九尾狐是否说谎。 九尾狐一路兴奋的很,师父竟没有惩罚它,接下来,蟠龙道长说了,再也不会把它单独留在阁里了,他到哪里都会把它带着。 但是,九尾狐心里还是有些忧伤,它与苏曼陈瑶已经混熟了,它很佩服苏曼,也很喜欢陈瑶。但是它心里清楚,师父不会让它跟她们在一起的,不会让它参与到苏曼的复仇中去的。 一路上,九尾狐给师父述说着这十几年来,它在破庙的一些生活,与苏曼陈瑶陈瑀相遇的一些故事,最后道。 “师父,我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 “我与苏曼第一回相遇时,对于她,我的法术竟然施展不开,依您老看,这苏曼??????” “哦,你是说那个丫头啊,她的定性很好,虽然平常人,但有不平常的心。”蟠龙道长道。 他对于这个丫头,没什么兴趣,因此对九尾狐道。 “破庙离这还有多远?” “快了快了,师父。”九尾狐说着,一路小跑地往破庙去。 到了破庙,九尾狐被地上的那行字吸引了:姐姐,我走了,不要找我,我去南边了,我把妹妹就拜托给姐姐了,请姐姐照顾好她,他日若能活着相见,定报答姐姐的救命之恩,我十年后的今日,会到这里来联系姐姐。 九尾狐看着下面的日期,离现在几个月了。 九尾狐算着,正是苏曼带着陈瑀陈瑶,去了刑场的第二日,腊月初三。看来,这是陈瑀留下的无疑了,九尾狐想。 蟠龙道长进来,见九尾狐歪头看着那行字,也凑过来看。 “这是谁写的?”蟠龙道长道:“这字还不错嘛!” “是陈瑀!”九尾狐道。 “陈瑀,哪个叫陈瑀?” “就是东王陈璟的儿子。”九尾狐道:“师父,陈瑶是她的闺女!” “哦?”蟠龙道长有些惊讶:“那丫头也是他女儿?” “不是的!”九尾狐道,“她是前朝皇上巴特尔的女儿,是南妃生的,后宫被李矩他们绞杀,她要了个把月饭,躲藏东王府去了!” “哦,她真不简单!”蟠龙道长看着九尾狐,“怪不得!” 九尾狐有些疑惑,他不明白师父说的是什么意思,它抬头看着师父。 “你知道,公主可不是普通人呢,怪不得你迷糊不了她。看来,你和她很有缘分吗!” “师父说的没错,她的命都是我救的!第一次官府派兵来追杀她的时候,是我把她藏起来的。”九尾狐道。 “所以,你让她带着桃核,你躲到里面,想去世上潇洒走一遭,以为这辈子师父都找不着你了是不是?” 九尾狐被蟠龙道长说中,低下头笑了。 “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要不是你跑到杨府作怪,师父还发现不了你呢!” “我哪有作怪,师父错怪我了。”九尾狐委屈道:“杨府的那小子太调皮,也不知他怎么就把桃核给扳开了,我从里面出来,把他吓住了,这才有杨桐请出那个老道来的!” 蟠龙道长笑了笑,“走,跟师傅回去!再不回去,我那里都要被人霸占光了!” 就这件事,蟠龙道长不愿跟九尾狐多说什么,看来,这个叫苏曼的,非有故事不可,至于什么故事,蟠龙道长还无法预测,他也不想去烦这世间事,潜心修道才是正理。 蟠龙道长带着九尾狐回蟠龙阁不提。 且说杨桐招待了吴大仙,临走又有封赏。 等到大仙走后,杨桐让人把苏曼陈瑶带到议事大厅。 苏曼与陈瑶进去,只见屋子里老太太上首坐着,边上坐着杨桐夫妇,几位姨太太,堂兄弟杨勇,程妈,杨晟,门外站着两个一等家奴,得到准许时可以出入内府的。其余的丫头婆子,在厢房里候着。 杨晟见苏曼陈瑶进来,忙地站了起来。听说,那只叫九尾狐的怪物,是她带来的。杨晟胆怯地看着苏曼。 “还不跪下,你这个败家星,我们杨家对你哪点不好,你却把那东西带进府来,你想害死晟晟啊?”夫人大为恼火,首先发难。 苏曼见这阵势,忙地拉着陈瑶跪下。 “你是哪里人?怎么认识这东西的?你是怎么混进我府里的?来我府上到底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害晟晟?你给我一件件从实招来!” 杨桐手指着苏曼,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一句,在苏曼听来,都像是晴天霹雳。 苏曼想,祸来了,想躲也躲不过。 自己为了隐藏陈瑶身份,才想尽办法进的杨府,没想到这个九尾狐闯祸,把自己与陈瑶害惨了。反正没什么好结果,怕也没有用。 苏曼想,该说的还是要说,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于是横下一条心,道。 “我是大王庄的,父母因病去世,我与妹妹瑶瑶相依为命,乞讨为生。这东西我也不知道,它怎么就藏到了桃核里。这个桃核,是我在路上捡的。后来我听说杨府要招人,我便来杨府应聘,但是管家看我是要饭花子,就没让我进来,我在府门口,还被二赖爷打了一顿!” “打的好,怎么没把你打死?”老太太用拐棍在地上狠狠地戳了戳。 “娘,您老先别生气,让她先说完!”杨桐安抚着老太太道。 苏曼低着头,没有言语。 “说,继续说,你是怎么混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夫人冷冷地盯着苏曼道。 “夫人,是我蒙蔽了眼,跟胡总管说了好话,让她进来的。夫人,是我错了!”程妈忙地从边上走出来,跪在地上道。 “程妈你先别说,让她说完!”杨桐皱着眉,有些不满道。 苏曼干咳了一声,道。 “我见前门进不去,就想着在后门能不能找个和善的人帮我说说好话,于是就遇到了程妈。”苏曼抬头看了程妈一眼,“程妈先是不肯帮忙的,后来机缘巧合,程妈有事,我就去程妈家帮程妈做几天家务活,为了表现,给程妈家留下好印象,我干活卖力,不要工钱。后来程妈见我勤劳,就把我和妹妹收留下来。再后来,” 苏曼低头想着,二赖夜里非礼自己的事情,不能对外人说,名声要紧。她不说,她相信程妈也绝不会说的,对于双方,这毕竟不是光彩的事。于是苏曼接着说。 “再后来,程妈就帮我跟胡管家说了好话,我进了府。” “程妈,她说的对不对?”夫人道。 “是是是,夫人,我错了,不该收留她,不该把她介绍到府里来!”程妈一个劲地磕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怕苏曼不顾自己的脸面说出儿子非礼的事,那样儿子在杨府的事情,也算做到头了,弄不好,还会闹到官府里坐大牢去。 还好,苏曼还要面子。程妈想。 “程妈,你起来吧!”老太太道:“这事虽然与你有关,但是她利用你心善,你才上了她的当,这不怪你!” “起来吧!”夫人道:“以后要识人,心地善良固然好,但也要看对什么人了!” “是是是!”程妈抹着额头的汗珠,连称是,看来,是虚惊一场,夫人老太太并没有怪她。 “然后你在府里熟了,就把你妹妹弄来啦?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把你妹妹领进来的?”杨桐怒道。 此时,只听厢房那边慌慌张张地进来两个丫头,走到厅中间,向着上面,噗通跪在地上。 看着她们两,杨桐与老太太一脸惊讶,这事又与她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这两个不是别人,一个是三小姐杨晓莹的丫头素绢,一个是老太太的大丫头秋蝉。 素绢道。 “老爷,都是奴才的错。苏曼刚来府里,是在小姐的院中做粗使的丫头。我看她还勤劳,就额外照顾她。后来她说自己有个妹妹,在程妈家寄养,想把她弄进府里来。我想她还太小,才六岁,就没有答应。但是小爷由于顽皮,丫头换了一遭又一遭,总没有合意的,苏曼知道这个消息,就想让她妹妹来侍候小爷,我也没同意帮她,后来禁不住她央求,我就来找秋蝉姐姐商议。” 说到这里,素绢看了眼秋蝉,秋蝉接着道。 “素绢来找我,说了这事,我想,她妹妹这么小,怎么能侍候小爷?于是我就想,除非她姐姐苏曼愿意来,我知道,在大小姐那里,她做事勤快,性子又好,侍候小爷也算是合适的人选,于是我就跟夫人说了这事!” 秋蝉说完,看了夫人一眼。 夫人手指着苏曼。 “你瞧瞧你这心思,我活了这么大,都自愧不如啊!为了接近少爷,你也真是够可以的呀,搬动我府里两个大丫头,来为你说情,总算达到你目的了!若不是吴大仙请来蟠龙道长,我还不知道接下来,你还会有什么动作,是不是要了晟晟的命后,再来把我和老爷也整死啊?” “夫人,我并没有这么想,我只是想让妹妹进府来,能有口饭吃,能有个地方住。至于那个东西,我根本不知道。道长在房间里说,这个九尾狐,若是不打开桃核,它永远出不来的,也作不了怪。那天我给小爷端洗脚水的时候,是小爷把我脖子上的桃核抢去的,我也不知道,小爷是怎么打开桃核,放出那东西来的!若是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小爷!” 杨晟见苏曼说到自己,身子抖了一下,忙地藏到老太太身后,任老太太怎么拉,也不肯上前来。 “你瞧瞧她这张嘴,巴巴地真能说!”老太太见杨晟被吓成这样,气得浑身发抖。 “给我拖出去打,往死里打!”杨桐终于按耐不住,爆发了。 “看看晟晟,都吓成什么样了?!” 夫人爱怜地过去,安慰着杨晟。 m.。 第四十章 心狠手辣 陈瑶被关在前院的小屋里,苏曼被拉出去打了四十板子,两个男人拖着她扔进了陈瑶的屋子,门随即被锁上。 陈瑶借着窗口的光亮,看见苏曼面无血色,嘴角血迹未干,嘴唇干裂。 苏曼沙哑着嗓子,对陈瑶道。 “瑶瑶,看来我们这回真的逃不了了,我的腿不能动了,怕是断了!” 苏曼的声音虚弱的很,陈瑶看着苏曼屁股上血淋淋的,被吓哭了。 “瑶瑶不哭,瑶瑶要坚强,你还小,他们不会对你下手的,瑶瑶不怕!” “姐,瑶瑶不怕,瑶瑶是心疼姐,呜呜,姐为了瑶瑶,吃了这么多苦,呜呜,等我找到哥,呜呜,我要告诉哥,把他们全杀光,呜呜呜呜。” 虚弱的苏曼,听到陈瑶最后的那句话,吓得绷起了身子,一把抱住陈瑶,用手捂住她的嘴。 苏曼的举动,把陈瑶吓了一跳,她呜呜呜呜呜地看着苏曼。 苏曼扯着牙,刚才忽然的动作,使得屁股上的痛,更加钻心了。 苏曼没有顾及陈瑶,竖起耳朵听,外面没有声音,陈瑶刚要出声,被苏曼再次捂住嘴。 果然,窗口处有轻轻挪动的脚步声,声音细微,但还是没有躲过苏曼的耳朵。 苏曼一惊,心想完了。 她看了看陈瑶,想做最后的补救。她把陈瑀拉到自己怀里,对着她耳朵道。 “记住,打死都不要说你姓陈。另外,承认自己有个哥哥,是表哥,家在城南,我们投奔他来的,但是没有找到他家,我们便成了了乞丐,记住了吗?” 陈瑶抬起头来,表情讶异,她不明白苏曼跟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苏曼又对着她说了一遍,最后道。 “瑶瑶,刚才他们在偷听,等会子我怕老爷找你去问话。” 陈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们要问我,我就按姐姐的话说!” 苏曼点点头。 陈瑶被带走了,是两个婆子,其中就有程妈。程妈看了苏曼一眼,眼里有怨,但是没说什么。 苏曼趴在那里,浑身泛力。 让苏曼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打她板子的不是别人,正是二赖。 二赖虽然是刚来不久,但是他原来就在这一带有名,所以胡总管把这个差事交给他来做。 二赖斜眼看着苏曼。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若是那回你不反抗,这会子哪有这等事啊?做个小的多好,不愁吃不愁穿,你非选择死路,可就别怪我罗。” 二赖说着话,那棍子下去,真的是往死里打。中间,苏曼昏死过两回,都被凉水浇醒。 二赖心里恨不得一棍子打死她,才解自己心头之恨,怎奈每一棍子下去,不能往头上打,这是有规定的。否则,二赖非一棍子敲死她不可。二赖裆部被她坐下,好多日都不能行事,让他很恼火。小芸还对他翻白眼,说他是个蜡枪头。 现在,苏曼虚弱的身子让她再也无暇去想陈瑶了,她被带去盘问,结果如何,只有听天由命。 等到苏曼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看到陈瑶的嘴唇上到处是血。陈瑶的身子还在抽搐。 “瑶瑶?” “苏姐姐!呜呜呜呜呜!”陈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扑到苏曼怀里。 过了一会,等到陈瑀情绪平复,苏曼搂着陈瑶,看着她唇上一个个针眼,苏曼干嚎着。 “他们怎么这么狠呀?老天爷啊,她还是个孩子!” 苏曼张着嘴巴,干嚎却没有泪。。 “我还没有说话,他们抓住我的头发,用针狠命地扎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苏曼牙齿咬的咯咯响,这种恨,深入骨髓了。用针扎一个未满六岁的孩子,这是何等残忍。 “苏姐姐,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没能忍住,什么都说啦!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苏曼把陈瑶搂在怀里,欲哭无泪,那干涸的眼里,已经落幕。 “瑶瑶,不怪你,是他们丧心病狂,他们的心怎么这么歹毒呀。瑶瑶,是我对不起你,不该把你带到这里来,我也辜负了王夫人对我的嘱托。”苏曼用手梳理着陈瑶纷乱的头发。 陈瑶哭了一会,哭累了,搂着苏曼的脖子,睡着了,睡梦中的陈瑀,身子还在一抽一抽的。 就在陈瑶刚才被针扎的那个屋里,杨桐正与杨勇坐在桌边商议。 “哥,斩草不除根,终是祸害根。不论叔父做得有多错,但是这个仇算是接下了,陈家的人,是绝不能留,九尾狐事件,幸好发现的早,要不,还不知苏曼带着陈瑶要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杨勇道。 “嗯!我现在最担心的,倒不是她们两,我担心的是那个叫陈瑀的小子,要是被镇南王收养,那就麻烦了。”杨桐心事重重道。 “这个哥还担心什么?镇南王府,不也有我们的耳目吗?我听说叔父在被抓走前,给你留下了名单的。要是那小子到了那里,也走不了我们的手!” 杨桐听完杨勇的话,点了点头。 “唔,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他们得到先父的不少好处,他们若敢背叛,可没好下场,他们的家人,还赚在我们的手心呢。” “那么现在这两个孩子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杨桐的目光里露出杀气,“还能怎么处理,难道留着不成?埋了!” “唔,咱哥俩想到一处去了,老话说的好,叫无毒不丈夫!”杨勇点了点头,“不过,此事还不易张扬,若是皇上知道了,那可就麻烦了!陈瑶毕竟是陈璟的骨肉啊!” “嗯!”杨桐点了点头,又问道:“刚才谁来禀报的?” “二赖!” “把他找来,重赏!叫他把嘴巴封严了,别到处乱说,还有谁知道?” “还有程妈和刘妈!这两个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应该没问题。” “叫她们把嘴封严了,别到处乱说乱讲,就说是我说的!” 杨桐说完,坐在那里思索着,过了一会,他问杨勇。 “地方找好了吗?” “找好了,就在城东外一个乱坟岗。” “晚上人不易过多,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东门守备是谁?” “东门今晚我亲自去查岗!” “好!我看就让二赖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杨勇点了点头,两个又合计了一番,才散去。 苏曼与陈瑶醒来,在昏暗的灯光下,亦不知是什么时候,身子已被五花大绑,嘴里堵着毛巾。苏曼从那味上判断,应该是抹布。 苏曼隐约知道,接下来他们要干什么。苏曼心里有些不甘,没想到,会栽在九尾狐的手里。要不是它,杨府也想不起来找她们核实身份。 苏曼和陈瑶,被装到麻袋里,二赖和大牛一人一个抗在肩上,往门外去。 苏曼感觉那背部被麻袋咯着,钻心似的痛,但是她动不了。此刻她多么希望,时间来得快点,让自己早早结束这样的痛苦。 苏曼陈瑶被扔到车上,车子叽叽呀呀地启动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下来,也不见人说话,苏曼听到,有开大门的声音,接着车又上路了。 苏曼明白了,这是要把她们杀死在城外啊。苏曼知道,城外有些地方,是乱坟岗,死婴以及无人认领的乞丐,都会被扔到那里。 就在二赖与大牛驾车出城的时候,一个黑影,掠过城墙,平稳地落在地上。与车始终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车到了乱坟岗,二赖下了马车,提上灯笼,与大牛各拿了一把铁铲。 “我说大牛,明个你请我喝酒才是,这么好的差事,我第一想到的不是别人,可是你啊?!” “可是,这毕竟是两条命啊?”大牛始终有些犹豫,要不是胡管家让他来干,他才不愿做着事呢。可不做不行,他怕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杨府的差使。 “想那么多干嘛?二两银子,够你挣两月了吧?还不知足?再说了,这可是丞相府,死两丫头,算什么?怕以后这样的事,还有呢,好好干,下回还有这挣钱的买卖,老爷还会想着咱们的!” 大牛没说话,只是拼着力气地挖着。 坑道总算挖好了,不算大,但是深。 “大牛,扔吧!” “我可下不去手!” “你——”二赖指着大牛道:“你若不扔,只能给你一两银子!” “另外,我也不埋土的,这太缺德了,孬好也把人弄死了,再埋。哪有埋活人的?” “你懂个屁啊,那丞相府里,能杀人吗?若让她们死,这还不简单。”说着话,二赖扬起了铲子,就往麻袋的头部劈去。 要知道,胡管家可是给了二赖二十赏银的。 “心不狠,在府里挣不了钱的”胡管家是这么对二赖说的,“只要把这事做好了,以后府里好差使多着呢!” 二赖铁铲落下的那一刻,二赖暗暗地开导自己,我不杀她,她也是个死。我不做,别人也会这么做。要她们命的,是丞相,而不是他。 第四十一章 救人 在二赖铁铲落下的那一刻,大牛不忍去看,背过脸去,心想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 就听啊地一声,大牛听着不对劲,这声音不是苏曼的声音,倒像是二赖的。 大牛回头一看,只见二赖铁铲扔在了一边,人仰躺在那里,面部表情痛苦。再看二赖的边上,一只狐狸在昏暗的灯光下,背对着他。 “再敢对这姑娘下手,我就活埋了你!”狐狸说话了。 狐狸说话,不是传说的狐狸精吗,会吃人的。 大牛惊吓地纵起身来,想要逃。 狐狸道。 “你跑试试,不想活了?” 狐狸依然没有转头,这狐狸说的话,听上去像个女子的声音。 大牛的脚像定在了那里,他不敢跑,他再能跑,也跑不过狐狸。 大牛注意到,这只狐狸,不是九尾狐,它在关键时刻帮了苏曼陈瑶,打倒二赖,难道它也是苏曼的朋友?苏曼有不少狐狸朋友吗?那以后谁还敢伤她? 大牛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听候这只会说话的狐狸发落。 二赖从地上爬起来,惊恐地看着面前这只黑狐,跪下来只是磕头。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不是我们要她们的命,是丞相啊,大仙您会算,你能算出来的。” “少罗嗦,现在听我的,把坑填起来,然后滚回去告诉丞相,就说人已埋了,别的话,我相信你们说多了,你们的命也难保,你们没有埋了她们两,丞相不会放过你们的。” 二赖忙地磕头称是。他与大牛浑身发抖,战战兢兢地填了坑,然后看着那只背对着他们的狐狸。 “还不快滚?”狐狸发话了。 两个听到此话,只恨爹妈少给了他们两条腿,两个拿上铁铲,连滚带爬,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车上,打马往回跑,一直到丞相府门前,两个还在喘着粗气。 两人在府门外喘了会儿,二赖提了提精神,对大牛道。 “等会子进去,就按那只狐狸说的,就说人已经埋了,你那二两银子我照样给你。但是记住,今晚的事跟谁都不要提,丞相若是知道了她们两没死,我们真的会没命的,听到了没有?” 大牛被刚才的狐狸吓得晕乎乎的,还没缓过神来,只是点头,跟着二赖进去复命不提。 乱坟岗,刚才的那只狐狸,站起来,脱下狐狸皮,用手捏了一下头发,原来是个姑娘,她就是曾经半夜越过内宫高墙,到东王府里告诉薛瑛,东王府要被抄家的那个飞燕。 飞燕看着二赖大牛乘着马车远去,才一手一个,拎起两个麻袋,快速地向三里外一个庵跑去。 到了门前,飞燕轻叩几下门。 “谁呀?” “是我,师父,开门!” 过了一会,门吱呀开了,里面走出一个老尼姑,手里提着灯。 “深更半夜的,什么事,非要这会子来,没有明天了么?” “师父,有急事,等不到明天了。”说着话,飞燕拎着麻袋就进去了。 “什么东西?” “两个女孩!” 飞燕说着话,把麻袋解开,陈瑶露出个小脑袋,嘴里还塞着抹布,一时还适应不了灯光的照射,她眨巴着眼睛,四处瞅瞅。 可是苏曼,已经不省人事了,她的背部,伤口被麻绳捆实,又椅躺在麻袋上,疼痛让她受不了,便昏了过去。 老尼姑用手试试苏曼的鼻息,又号了她的脉搏,当她看到麻袋上一滩血迹,忙地把苏曼翻过来,想揭开她的衣服,可是血迹已干,把衣服粘在了身上。 “师父,我得回去了,太后还等着我呢!”飞燕对老尼姑道。 “她们怎么办?” “等这个大丫头醒了,告诉她,伤好后,去南方镇南王府,找一个叫小翠的丫头,她到时会安排她们的。” “她们两个是谁呀?” “这小女孩是东王的女儿,这个是她家丫头,两人就拜托师父照顾了,千万不要让人发现她们。等丫头伤好后,您老去东码头联系一个阿九的船老大,他会安全地把她们带到边关。” “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飞燕消失在夜空里,老尼姑把陈瑶递到里屋,给她洗了洗,送到床上让她先睡。 “我要跟姐姐在一起。”陈瑶望着老尼姑。 “她不方便,我要给她诊疗伤口。” “我要跟苏姐姐在一起!” 陈瑶还是那句话,她看着老尼姑,面无表情。现在的陈瑶对谁都不信任,她怕老尼姑把她与苏曼分开。 “好吧!”老尼姑妥协了,“只要你不困,你就看着吧!” 老尼姑回到另外一个房间,打来热水,里面放了药粉,搅匀,用一条干净的毛巾,在药水里泡了一会儿,拿出来,盖在了苏曼的背上。 苏曼的衣服在药水的浸泡下,能揭开了。 “罪过!”老尼姑看着苏曼的背上,血肉模糊,皮不知所踪,肉松垮垮地附在骨头上。 老尼姑是有相当阅历的人,她看到苏曼的背部,那眼泪还是忍不住在眼眶里转着。 “多痛呀!”陈瑶眼泪下来了。 老尼姑没理会陈瑀,她把苏曼的背上敷了厚厚的药粉,裹上纱布,盖上被子。 她拿了灯靠近苏曼,观察她的脸,苏曼面无血色。 老尼姑拿来一碗药,把苏曼的嘴撬开,喂了一些进去。 “去睡吧!”老尼姑对陈瑶道。 “我就在这里睡。” “你会碰到她伤口。” “我在地上睡!” 老尼姑看着陈瑶,这是个犟种。 “好吧,你睡在她边上,记住,别动她,她醒了来叫我!” 老尼姑带上门,她没有关灯,去睡觉了。 一大早,陈瑶来敲老尼姑的门。 “姐姐醒了!”陈瑶不知该叫老尼姑什么,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陈瑶看着老尼姑起床,穿好衣服,然后走到苏曼的房间,苏曼虚弱地抬起头,她看了老尼姑一眼,问陈瑶,“这是哪里?” “姐姐,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这是聚翠庵。”老尼姑过来,掀开苏曼的被子,开始解纱布。 苏曼有些羞,想阻止,背部已经裸露了。 “师父,您是谁?我们怎么到的这里?” “我是谁不重要,你被救了,等你伤好后,去南方,到镇南王府,去找一个叫小翠的丫头,记住,是小翠。她会安置你的!” “可我不认识她呀。” “让你去找,你就去找,说那么多废话干嘛?要不,还把你送回杨府去?” 苏曼不言语了,原来这个老尼姑,说话这么冲。 苏曼在聚翠庵呆了三个多月,老尼姑每日里话极少,但只要陈瑶迈出后院的门,她就会大叫,“你想找死啊?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这一天夜,苏曼与陈瑶在睡梦中被叫醒。 “跟我走!”老尼姑道。 “去哪里?”苏曼疑惑地看着老尼姑。 “我一个出家人,难道卖了你们不成?” 苏曼又被冲了一句。她不再说话,只好跟着老尼姑出了门,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天已三更,老尼姑把她们领到一个船上,在舱里,苏曼见到了船老大阿九。 阿九看上去面容和善,而且说话客气,一说一笑。 “你两跟他去南方,他会把你们带到镇南王府的!” 苏曼张嘴想问什么,老尼姑已经下了船,走了。 第四十二章 萌动爱意 “你两就在这里睡,明日一早,咱们就开船!”阿九说话的语气很慢,他给苏曼陈瑶铺好了床,“路上有人问起,你们就说是我的女儿。” 阿九从船楼里退了出去,苏曼的眼光跟着阿九,见他揭开船尾的盖,那里有一个小仓,里面空间不大,但是够两个人睡的。 一大早,苏曼听到起锚的声响,忙地爬起来,走到外面,慌得阿九忙丢下锚,一把把苏曼推进船楼里。 “你不要命了么,这里是京城,要是被杨家人发现,你我的命都难保。”阿九着急,但是话语还是那么慢。 “可是??????” “没有可是,再不许出来了,听到了没?” 阿九自以为自己已经很凶了,但是在苏曼看来,一点也不凶。 这个五十来岁的阿九,原是东王与南王之间互相送礼物所雇佣的船老大,东王府被抄家,阿九害怕受牵连,把船开到南方找镇南王,等到镇南王从京城回府,给他吃了定心丸,他才敢回来。 其实杨基对他一无所知,谁还没事,去关心别人送礼所雇佣的船只? 阿九收了五十两银子,这五十两银子是个姑娘送的,阿九不认识。他被告知,有两个女孩,要去镇南王府,要他务必把她们送到。 等到半夜,老尼姑把苏曼两个送来,阿九心里明白了,这事一定与后宫有关。 阿九认识老尼姑,她这个人,有些心高,平日里与四周老百姓不大来往,她所在的庵,几乎没什么香火,她的生活,全是靠后宫里一个宫女接济。而这个宫女,有一回阿九看到,她一直伴随太后左右。 阿九心里是发毛的,因为五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除了她们一路上生活费用,剩下来的足够他一年行船的收入。这么多的赏银,阿九知道,这两个姑娘非同小可,否则不会用他的船,官船不是更保险么。 所以后来当又有人来告诫他,无论如何不能让杨府的人发现这两个姑娘的时候,他心里明白了。 这事一定与太后与东王府有关,他知道,东王府有一对儿女,不知去向,一直有陌生人在明察暗访。 所以苏曼一出来,就被他拉进船楼去了。 阿九的老婆前一晚回去准备食材,这会子在甲板上准备早饭,阿九的老婆把包子稀饭端进船楼,陈瑶还在睡着。 “我想去找一个人!”苏曼对阿九道。 “你不能在京城出现。” “那,能不能麻烦大叔帮我找找他?” “他是谁呀?” “他叫冬子!” “住在哪儿?” “南桥桥洞,他是个乞丐!” “你找一个乞丐干嘛?” “我原来也是个乞丐啊,我们是朋友!”苏曼想着,自己与陈瑶被人家救了,如今面前这个人还要送她们去镇南王府,所以有些话在他面前没必要隐瞒,“我怕他到丞相府找我。” “哦!”阿九哦了一声,“你怕他去找你?” “我们被丞相府暗害,我怕他去找我,丞相府不会放过他。” 原来如此,怪不得来人说不能让杨府的人发现她们。 “好吧,我去找他!” “他在菜市口那一带行乞,提到冬子,乞丐都知道,您让他来一趟。” 阿九给老婆交代了一番,又回头对苏曼道:“千万不要出去。” “我知道了!”苏曼说着话,接过阿九老婆的洗脸盆,放在脸盆架上,过来叫陈瑶,准备为她洗脸梳头。 过了半个时辰,阿九回来,后面还跟着一脸疑惑的冬子。 “他还不相信我,我花了两个钱,他才肯跟我来。我走时忘了,你叫什么名字?”阿九对苏曼道。 “苏曼?你不在丞相府,怎么在这里啊?”冬子一眼看到苏曼,感觉异常亲切,他跑过来,对苏曼道。 “苏曼?”阿九嘀咕了一句。 苏曼没有理会他,而是拉着冬子,从碗里拿出一个包子递到他手上,“吃吧,还热乎着呢!” “冬子哥,我们差点这辈子就见不到你了!”陈瑶拿起毛巾,递给冬子擦脸,冬子摇手没接。 “怎么就见不到啦?”冬子问苏曼。 “冬子,瑶瑶说的是,我们差点被杨府活埋了。”苏曼没有跟冬子提起九尾狐的事,她怕吓着他。 “活埋?”冬子眼睛睁的大大的,咬在嘴里的包子,停在那儿忘了嚼了,“做了什么事情,他们能下这么大狠手?我说怎么到后门去打听,她一直支支吾吾呢?” “你去杨府啦?” “是啊!” “你都问的谁呀?” “除了那个程妈,我也不认识谁,我问的是她!” “幸好!”苏曼捂住胸口,刚才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像是要蹦出来似的,“你幸亏问的是她,要是别人,回报府里,你的小命怕要没了。” “这么邪乎?”冬子嚼着嘴里的包子,看着苏曼,不相信:“你们做了什么?” “不提了!”苏曼道。她能说什么、说自己带去的九尾狐,吓着了杨府的少爷? “你找我来是??????”冬子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还不知苏曼叫她来的缘故,便问道。 “我和瑶瑶要去南方,跟你说一声,以后别到杨府去找我了!” “哦!”冬子低下眉,有些落寞,“我们还会见面吗?” “我也不知道!”苏曼对于与冬子分别,心里也有些不舍,毕竟自己与瑶瑶落难的时候,得到过他的帮助,冬子的心是善良的。 “好吧。”冬子说完,低着头,拿着那半边包子,声音低的连自己都听不太清,“我走了!” “冬子!”苏曼叫了声,追出来。 冬子已经走到了甲板上,冬子抬头,苏曼看到,眼泪在冬子的眼眶里满眼转着。那一刻,苏曼愣住了,她的胸口起伏的厉害。 忽然间,苏曼走上前,用双手捧起冬子的脸,对冬子道:“别哭,傻孩子,若是想我们,去镇南王府打听一个叫小翠的丫头,你就会找到我们的!” “谁哭了,谁哭了!”说着话,冬子打开苏曼的手,这还是第一次,女孩子摸他的脸,很不好意思。他觉得自己在女孩子面前落泪,特别是苏曼面前落泪,是件很丢人的事,他用那抹布似的袖子,擦了把眼。 “你就是哭了!你就是哭了!”苏曼很是激动,大声说着,用手拿开冬子的手,看着他眼眶里流下来的泪水。 船楼口站着陈瑶与阿九夫妻,他们看呆了。 冬子见苏曼拿开自己的手,想要挣脱,苏曼死死拉着。此时的苏曼,眼泪也哗哗地往下流。 “你才哭了呢!”冬子见挣不脱,就那么直视着苏曼。 两个人一个要扯开一个要拉住,互相僵持着,对看了十几秒,噗嗤一声两个都笑了。苏曼为冬子擦去眼泪,冬子躲了一下没躲掉。 “没出息!”苏曼道,“哪有男孩子掉眼泪的!” 就在冬子觉得浑身不自在,忽然,陈瑶来了一句。 “苏姐姐,你拉了冬子哥哥的手,会怀孕的!” 陈瑶的这句话,让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苏曼看看冬子,又回头看看陈瑶,一脸的讶异。 冬子听了陈瑶的话,囧得脸通红。 而阿九夫妇,互相看了看,忽然两个哈哈大笑,阿九老婆笑的弯下腰,眼泪都出来了。 渐渐地,苏曼脸红了,对陈瑶生气道:“你个小孩子,知道什么?不懂,就不要乱说。” 陈瑶嘿嘿笑着,“我也不知道,我是听小红说的。” 笑着的阿九意识到什么,“我的老天爷,你怎么站在外面啊,赶紧进来!” 阿九快速收起了笑,走过来把苏曼拉进船楼,阿九的老婆把陈瑶也拉进去了。外面站着脸红的冬子,他回过神来,对着船楼叫了一声,“我走了!” 说着话冬子咚咚咚咚地下了跳板,就往河岸上跑。 “你站住!”苏曼又从船楼里出来,对着冬子喊了句,冬子站住,但没有回头。 “小姑奶奶,快进来,不要命啦!”阿九把苏曼拉进去。 “能不能把这个送给冬子?”苏曼指着桌上五六个包子,祈求地看着阿九。 “要都给他,你们吃什么呀?给两个吧?” “我和瑶瑶喝粥就成,冬子饭量大,他吃不饱!” 阿九看了看苏曼,没再说什么,从袖子里拿了几吊钱,连同那六个包子,包在一块毛巾里,下了岸,见冬子正在那里站着,一只脚在玩着石子儿。 “这个给你!” “她们还没吃饭,我不要,你给她们吃!” “让你拿你就拿着,啰嗦什么,我们在这里,能缺吃的么?”苏曼露出头,说出这句话,就又被阿九老婆拉了进去。 “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逞能,冬天了要穿鞋子。”船楼里传出苏曼的话。 冬子扭捏了一下,接过了包裹,回头看着空无一人的甲板,一步三回头地向船楼张望。苏曼趴在船楼的门后,通过门缝看着冬子渐渐远去,苏曼说不出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这就与冬子分别啦? 苏曼一颗少女的心,第一次,为一个男孩破碎了! 第四十三章 南下 苏曼陈瑶随着阿九的船南下,一路无话。 且说那夜飞燕救了苏曼陈瑶之后,回到宫里,刚要进太后的房间,被徳公公拦住。 “皇上在里面,他们刚睡下!”徳公公小声道。 飞燕有些不信似的,侧耳听了听,里面果然有说话声。 “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女人,却嫁给了他??????”飞燕听出来,这是皇上李矩的声音。 “现在不是便宜你了么!”这是太后王昕慧的声音。 飞燕不便继续听下去,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回到侧房,徳公公跟了过来。 “怎么样?”徳公公小声探问。 “已经救下,那丫头伤势过重,幸亏她遇到的是师父她老人家,否则,非残了不可。”飞燕说着话,指了指那边正房,“他怎么又来了?” “他?你把皇上叫做他?他也是你能叫的?”徳公公白了飞燕一眼,“皇上若是知道,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我又没有当多少人面,不是背地里说了吗!”飞燕笑着,觉得无所谓。 “还多少人?有一个人听见,去报告皇上,你都吃不了兜着走,只怕到时,还得太后娘娘给你擦屁股。”徳公公道。 “好了好了,还唠叨个没完?他是什么人,谁心里不清楚?”飞燕有些生气,板着一张脸,“老爷不在了,他如今是皇上,对太后娘娘讨好送乖,他这叫乘人之危,占了人家的老婆,还背地里说人家的坏话,什么人呢?” 徳公公呵呵地笑着。 “我说飞燕啊飞燕,你给我记住,要管好你这张嘴,否则吃亏的是你自己。” “我不就在你跟前说两句,别的人面前,你看见我说话么?”飞燕道。 “对了,我有一事差点忘了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杨府要杀她们?”徳公公收起笑脸,正色道。 “你忘了,自从镇南王走后,太后娘娘让我盯着杨府的动静。”飞燕道。 “这个我知道啊,可是你是怎么发现杨府要杀她们的?”徳公公道。 “杨府闹狐妖的事,早已尽人皆知了,你知道这狐妖是谁带入杨府的吗?” “是谁?” “就是东王府那个丫头。”飞燕道:“她叫苏曼,东王妃曾经在太后那里提起过她。是她带了一个桃核,那桃核里就躲着狐妖,听说叫什么九尾狐的,这九尾狐原来是蟠龙道长的宠物,吴大仙降服不了它,请了蟠龙道长去,这才被蟠龙道长收去了。” “哦!”徳公公恍然大悟,“没想到,这东王府的丫头有点本事啊。她吓着了人家的公子,人家能放过她吗?” “哪里?不全是因为这个。”飞燕道:“那个小女孩被杨府的人用针扎了嘴,小女孩受不了,才说出自己是东王府的千斤陈瑶,苏曼是东王府的丫头,这才是关键。”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徳公公询问飞燕,见飞燕撇了嘴,才猛然醒悟。 “哦,你是飞燕,飞檐走壁上梁下梁,悄无声息,其实要我说,你师父当初就该赐名你叫飞狐才贴切。梁上君子,是你的专长!”徳公公呵呵笑着。 飞燕白了徳公公一眼,“死太监,嘴里没一句好话,走走走,本姑娘要觉觉了!” 徳公公与燕子,没人的时候闹惯了,所以并不生气,他带上门,又一本正经地于院子外面来回巡视。 第二日,太后王昕慧找来飞燕,问明情况,确定是陈瑶,她沉思了会儿,对飞燕道。 “我还是不放心,两个女孩子,船上又没个会功夫的,若是被官府拿住了,不知会如何对待她们,皇上那边,他会怎么做,杨府有没有放话下去,若是遇到强盗土匪,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太后的话,飞燕能够理解,别看皇上李矩与太后整天混在一起,但是两个人的心,却不在一起。这其中的奥秘,只有当事人知晓。 “依娘娘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你去,雇一条船,暗中保护她们!把她们送到镇南王府里,你再回来。” “我走了,您咋办?” “我一个老太婆,谁能把我吃了?” “我不放心,这宫里,表面平静,却暗流涌动,皇上又是三天两头往这里来,难免遭人嫉恨,若是稍不注意,遭人暗算就后悔莫及。这样吧,我让师父来伴您一段,有她老人家在,我就放心了!” “就你能,日日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好了,就听你的,但是瑶瑶那边,你给我盯住了,再有什么散失,我拿你是问!”王昕慧白了飞燕一眼,飞燕羞涩地笑了笑,然后正了脸道。 “娘娘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飞燕跟师傅打了招呼,说明自己的来意。老尼姑也不多话,这些年,多亏这个徒儿关照,以后养老,就靠她了。所以对于飞燕的事,老尼姑还是挺上心的,如今飞燕有事相求,而且是伴随太后左右,她更是乐意。 安排好这一切,飞燕又雇了船,对船老大细声道。 “这是三十两银子,送我去南方,到了那边,等我半天,等我办完事情,跟您的船回来,再给您三十两银子。” 船老大心里狂喜,这两年,河道的船也多了起来,生意不像头两年那么好了,如今遇到大财神,他能不高兴吗! “这位姑娘,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我没多少要求,但是就一条,尾随前面的那条船,不得跟丢了。他们停,你就停,哪怕他们停一月,你也得给我停一月。这期间的所有开销,由我来出。” 船老大激动的几乎要给飞燕姑娘下跪了,没想到,看着很普通的飞燕姑娘,出手却那么阔卓。一路上,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阿九的那条船,并对老婆交代道。 “你得侍候好了人家姑娘,姑娘有任何要求,你都不能抱怨,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当家的,瞧你说的,我不看在这姑娘的份上,我也得看在钱的份上吧!人家姑娘虽然穿着朴素,但是人家那衣服,可不是一般料子,我这个做下人的,也不能太寒酸了不是?” “老娘们,我还不知道你那小心思,这么多银子,你还怕光腚不成,回头你去扯几尺花布,做新衣服穿,回头好跟人家显摆显摆。” “哎!”女人眼角眉梢都是笑,喜得回不来嘴:“还是当家的懂我!” “你给我记住罗,别耽误了正事,前面那条船,你得给我盯紧了,咱两都盯着,就不怕晃眼了。” “这我哪能忘了,我盯着它,我就像看到了另外的三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呢!” 飞燕一路跟着,两船之间一直保持不长不短的距离。 出了京城地界,苏曼陈瑶可以出来透透气了,她们对于什么都感兴趣,包挂河边的捣衣女,光膀子的纤夫,嬉戏的儿童,河里光腚游泳的男孩子。 苏曼本来是要阻住陈瑶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比如光腚的男孩,但是苏曼又想,陈瑶也难得如此感兴趣,她需要一些快乐。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夜里经常做梦,她梦到爹娘。 苏曼没有办法给她爹娘,也没办法阻止她想爹娘,这只有时间能够冲淡她对于爹娘以及哥哥陈瑀的思恋,而感兴趣的事情,也是转移她心思的一种良药。 这一日,陈瑶对苏曼道。 “姐姐,你有没有注意到,后边这条船,一直在跟着我们,从京城一直到这里,我们停她就停,我们走它也走。” 陈瑶的提醒,让苏曼心里警觉起来。虽然逃离了杨府在京城的魔掌,但是苏曼心里清楚的很,杨家表面上平淡,而势力比想象中要大的多,况且苏曼理解成,官府正四处抓她们。 苏曼又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两天,果然与陈瑶所说的一样,她们的船被跟踪了。 这一日,阿九婆娘要上岸买菜,苏曼陈瑶也跟着上了岸。苏曼见阿九婆娘正与人讲价钱,她与陈瑶对了眼色,两个往东装着散步,渐渐离开了阿九婆娘的视线,在人来人往的客流中,消失了。 第四十四章 逃离 阿九女人转眼不见了苏曼陈瑶,忙地在人群中寻找,哪里还有人影,阿九女人见大事不好,忙地回船上告知丈夫,她哭哭啼啼道。 “就一眨眼的功夫,她们就不见了。” “啊?”阿九抬手就给了女人一个巴掌,他也顾不及再去询问,从甲板上窜下来,向这个不大的集市上跑去。 阿九与女人的慌乱行为,早已被后面的船老大看在眼里,立即报告给飞燕。 “前面那条船,两个孩子是不是不见了,瞧他们慌张的,原是那两个孩子跟那女的一起上岸,现在女人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啊?”飞燕一惊,“快,找人,一定要找到两孩子!” 飞燕说完这句,早已跳下了船。 船与岸还有三米的距离,飞燕由于太急,顾不了隐藏自己,连甲板也不走,直接跳了下来。惊得船老大夫妇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姑娘功夫如此了得。两个人楞了一下,你看我我看你,像傻了似的。 船老大再看飞燕,已不见了踪影,楞了一下,才清醒过来。 原来这姑娘,跟踪的是这两个孩子呀!她跟踪人家的孩子干嘛? 但不管怎么说,人家是付了高价的,就得听人家姑娘的。 “快找,若是不见人,怕后面的银子挣不来了。”船老大慌慌张张地下了船,女人也不顾收拾一下,跟着船老大就上了跳板。 两个人慌慌张张下来,到了集市上寻找。 这样一来,五个人寻找苏曼陈瑶,若是苏曼不是故意躲开,在这样的小镇,很容易被发现。 可是他们一直在找,连苏曼陈瑶的影子也没有发现,他们逢人就问。 “看见两个姑娘没?一大一小?” 他们用手比划着她们的高矮,人们只是摇头。 飞燕打听清楚,这里是高庄,离县城有十来里路。飞燕不明白,她们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消失,难道是被官府发现?飞燕以奇快的速度,回身船舱,拿起包裹进了城。 在小镇周围,从早找到中午,又找到晚上,最后两对夫妻回到镇上,两两碰头,没有一点消息。 镇上行人稀少,就剩他们四个人,这家问到那家,还是没有。 “怎么样,找到了没有?有线索吗?”船老大问阿九 “没有!”阿九说完,觉得哪里不对劲,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船老大,“你知道我们在找谁?” “不是两个女孩吗?”船老大一脸茫然。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找两个女孩?”阿九盯着船老大。 船老大被盯得不自在,说话有些支支吾吾,若是说出真相,他怕飞燕怪他多嘴,这么大笔银子,有些话他不能乱说的。 “怎么样?”阿九的女人也过来了,阿九没有理会,他紧盯着船老大。 “哦,原来跟在我们后面的船,是你的呀?你是在监视我们!” 船老大有些不知所措,他嘟嘟啷啷,也不知说了什么。 “说,两个女孩怎么不见啦?是不是你们捣的鬼?”阿九拉着船老大不放。 “哎哎,你们想干嘛?”船老大女人大老远见前面船上的夫妻两个拉着丈夫不松手,忙地跑了来帮助丈夫。 “想干嘛?我还问你们想干嘛?这两女孩与你们什么关系?你们一路跟随,到了这里把她们藏到哪里去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阿九质问道。 “人是你们弄丢的,倒打一耙了你?有你这么不讲理的吗?”船老大见阿九动了手,也薅住了阿九的衣领。 四个人拉拉扯扯,互相质问,私下里都以为对方破坏了自己的财路,一路走一路吵,到了河边,开始厮打起来。 两个女人互相扯着头,谁也不让谁,两个大男人倒是打架的行家,摔起跤来,都想把对方置于身底下。 “哎哎,你敢踢我?”船老大被阿九踢了一脚,开始反击了。 两个人滚着一团,彼此酣战了一个多时辰,一会儿你在我上面,一会儿我在你上面,不分胜负。 太累了,两个人都没了力,一个个喘着粗气,停息下来,坐在地上互相看着。 他们的女人,要比他们持久,彼此薅着对方的头发,扇着对方的脸,站累了蹲下薅,蹲累了坐在地上继续薅,一个不让一个,都觉得对方是扫把星,挡了自己的财路。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船老大也不管薅头发的女人,他要搞清楚,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两个孩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阿九仔细看了看船老大,半天才答非所问道。 “我是认识你的,你是不是小名叫大狗?” “你怎么认识我?”大狗有些惊讶。 “我外号叫阿九!” “哦!”大狗想起来了,年轻的时候,阿九是船码头东边一带的孩子王,而阿狗是船码头西边一带的孩子王,他们虽然不经常发生冲突,因为打伤了人,谁的日子都不好过,不但家里的大人不会放过,人家的大人还会找上门来。 但是彼此是知道的,有过两次会面,是为了手下的两个孩子在上学的路上发生矛盾,要他们做头的出面解决。 大狗的脸上有道疤,阿九记得的,如今大狗脸上的那道疤,还是那么明显。 “你们老是跟着我们干嘛?”阿九不满地看了大狗一眼:“把我的财路都挡了!” “我跟着你,我愿意么?我还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有人雇我呢!”大狗道。 见是儿时有这么一段渊源,阿九觉得没必要隐瞒,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在京城一带水上跑船,都是为了生计。 “谁说不是呢!”阿九叹了口气,“我是拿了人家钱的,人半道上丢了,让我怎么回去跟人家交差?” 两个人说开了,就好了,一起走过来,呵斥自己的婆娘松手,两个女人,见两个男人一并排站着,惊讶得不得了,刚才还打得热火朝天,现在握手言和啦? 既然当家的说话了,两个女人松了手,彼此看着对方,伤得都不轻,那脸上一道一道的血印,地上大把大把的头发。 “回去,弄两个菜,让老大到我们那里喝两杯。”大狗先开口了,毕竟他跟踪人家,虽然船只是受雇的,总觉得短礼。 “哎,你还说到我的船上来,我正有话要问你,到底是谁再跟踪我们呢?” 最后还是到了大狗的船上,阿九觉得空手去不太好,就让婆娘去岸上打了一斤好酒来,顺带半斤猪头肉。 两个男人聊得起劲,这才知晓来龙去脉,两个女人在厨房忙绿着,起先还不好意思,彼此道歉,到了后来,好的像亲姐妹一样。 真是不打不相识,他乡遇故知了。 撇来他们不提,却说苏曼陈瑶,正如飞燕所料,确实去了南城。但是并非官府抓去的,而是她们打听,一路去了南城的。 苏曼对于后面船的跟踪,是有忌讳的,她害怕再发生意外,陈瑶有什么不测。 陈瑀的走散,已经让苏曼很内疚了,与其冒险随船去镇南王府,不如暂时以乞讨为生,陈瑶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起码让自己的良心,稍稍有些安慰。 至于复仇,得慢慢来,等到有一天,带着陈瑶去投奔镇南王,只要镇南王认了陈瑶,那时自己就有机会对镇南王下手了。 第四十五章 相遇 , 苏曼陈瑶在城里走着,心里也还是紧张,现在她对周围陌生人,都心生恐惧——不知从哪里会窜出来一群官府的人,把她们带回京城杀头。 镇南王有没有回京?苏曼想,按说镇南王回京,那丞相杨府不应该太平,也该满门抄斩才是,可是杨府好好的。若是镇南王回京,杨府还好好的,那说明什么? 苏曼想到这里,心里开始嘀咕了,难道说,皇后在皇上面前讨情,还是镇南王害怕丞相杨府啦? 要知道,东王被抄家,对于南王而言,不能不说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杨基这回,才真正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苏曼虽然听说杨基已死,但是死在杨基手里的,是上千条人命啊,东王的党羽,几乎被杀干了。杨基这只老狐狸,用他的一条命,换来半壁江山,京城除了皇上,再也没有人与他杨家争锋了。他的死,值了! 苏曼一路这么胡思乱想着,眼睛不时地前后瞅瞅,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苏曼带着陈瑶,不敢走大道,专拣那些小道走,专拣那些背静的地方走,不知不觉中,她们来到了一座不高的山前,苏曼向上看了看,行人很稀少。 苏曼带着陈瑶往上爬,到了山顶,出现了一座庙,“南山庙”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飘在眼前。 苏曼走了一天,中午和陈瑶也没有吃饭,现在她有些恍惚,出现在眼前的一切,好像都飘忽不定。而陈瑶,那步子不是迈,而是拖,每拖一步,都异常吃力。 陈瑶比先前更加知道好歹了,她肚子饿,她知道苏曼肚子也饿,若是有吃的,她早拿出来了。她不能像先前在破庙的时候,那么闹了,如今她唯有依靠苏曼,才有希望活着。 “瑶瑶,咱们到后面歇歇吧!”苏曼拉着陈瑶的手,站在那里看着陈瑶。 “姐姐,我们能不能去庙里要碗水喝?” 陈瑶扬起小脸,脸上汗珠有黄豆儿大,这汗珠,不光是累的,还因为饿,人在饿的时候冒出的虚汗。 苏曼用袖子给陈瑶擦了脸。 “好吧,我试试!” 苏曼说着,上前去敲门。 好半天,才听到有脚步声。 “阿弥陀佛,谁呀?”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庙门里响起,门并没有打开。 “师父,我想要碗水喝。”苏曼道。 听是女子的声音,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出现了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和尚。 “这都傍晚了,你们怎么到山上来啊?” “我们与家人走散,想到山上来歇个脚。”苏曼道。 老和尚探寻似的看了看苏曼,又看了看她后面的陈瑶,是两个女孩子。 “阿弥陀佛,你们等等!”老和尚说着话,又把门关上了。 “哎,师父!”苏曼见老和尚关了门,忙地敲门喊道。 “什么事?”老和尚站住。 “能不能给点吃的给我们?” 没有回答。 里面传来远去的脚步声,过了一会,脚步声又响起,门吱呀一声又开了条缝,老和尚递出一水舀水,又递出两个馒头。 “你们喝完,就把水舀放在门口就是了,不要再叫门了,天也不早了,下山去吧!阿弥陀佛!” 门吱呀一声关上,接着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苏曼陈瑶互相看看,喜得什么似的,苏曼端着水舀,递给陈瑶喝,陈瑶小心地接过,咕咕咕咕地喝了一小半,抹了抹嘴,很满足的样子。苏曼又递给她一个馒头,陈瑶接过去就咬。 苏曼喝了水,把水舀放在地上,拿着那个馒头,刚要咬,见陈瑶正吃得津津有味,就扳了一半,把那一半收起来,留给陈瑶早晨吃。 老和尚回到佛堂,拐进僧舍,只见一大一小的两人迎出来。 “师父,外面是谁在敲门?”那个说话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岳箫。 “两个女孩,来要吃的!”老和尚道。 跟岳箫一起的那个小孩,不注意看,根本认不出来,他是陈瑀,瘦得就剩皮包骨头。说起他们的相遇,要费一番口舌。 那日陈瑀在破庙里给苏曼留言后,就一路往南,打听南城的方位。 陈瑀一路倒是安全,穿的破破烂烂,各个关口谁也不爱搭理这个要饭花子。 但是陈瑀总是饿肚子,他面儿薄,上门乞讨,被人家撵出来,也不知多说两句好话,有时候,他只能靠着地里剩下的山芋充饥。 所以陈瑀饿着肚子,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路上遭到小孩子扔泥块,被人家放狗追咬。 这些苦他都吃下来了。渐渐地,他学会了很多野外生存之道,晚上在什么地方留宿,下雨到什么地方躲避,对付狗,他经常拖一条棍。 他一路打听,这一日,终于到了南城。 陈瑀离开京城的时候,还是飞雪漫天,如今到了南城,却是山花烂漫。陈瑀身上,还是那条到处漏洞的破棉裤,上身是那件破棉袄,他敞着怀,蓬头垢脑,脸上脏不拉吉,人们见到他,都以为是小痴子。 “这孩子,脑袋有问题,这么大热的天,身上却穿着棉袄!”有人当他的面这么说。 陈瑀也不回话,他低着头,心里嘀咕,老子要是有衣服,谁还穿着破玩意。 有时候,他真装成痴子,吓唬欺负他的小孩。 当陈瑀千辛万苦找到南山庙的时候,岳箫看到他的样子,抱着他嚎啕大哭。没想到东王的儿子,如今沦落到如此地步。 岳箫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东王,对不起死去的三位将军,他为没能照顾好陈瑀而内疚。 岳箫呆在僧舍里,整整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调理陈瑀,每日出去买肉,老和尚也是睁一眼逼一眼,孩子太可怜了。 经过一个月的调理,陈瑀的身体迅速恢复,岳箫看在眼里,喜在眉梢。他与陈瑀商量。 “如今镇南王府也是靠不住的。”岳箫道,“镇南王回京城,却轻易就饶过了杨家,还在皇上那里,举荐杨基的儿子杨桐接任其父丞相一职。我不明白镇南王是何用意,是否怕了朝中势力也未可知。他这么多年来,很少回京城,与朝中官员,都很生疏。每次回去,隆重地迎接他,都是东王起头。如今东王倒下了,他是否与杨家妥协,不得而知。如今之计,不若你与我去南国,投奔我儿时的一个伙伴,他如今在那里做了将军,不知小爷意下如何?” “岳将军,一切由您决定,我跟您便是!”陈瑀道。 “好!”岳将军道,“小爷,等你慢慢长大了,收拾起东王残留在民间旧部,那时再做打算。如今你首要的任务,是要把东王传给你的棍法练好,以待复仇!” 陈瑀点了点头。 “岳将军,我爹的盘龙棍还在吗?” “在,放心好了!”说着话,岳箫从床底下拖出那条用布包裹着的盘龙棍,对陈瑀道:“现在你还使不动它,等你长大了,再用!” 陈瑀看那盘龙棍,还是那么油光滑亮,父亲不知用手抚摸过它多少遍,如今看到这根棍,他就想起父亲半夜里起来练棍的场景,如今父母去了天国,妹妹失散,一家人天各一方,想到此,陈瑀不觉潸然泪下。 这还是陈瑀逃离东王府后,第二次落泪。 会 m.。 第四十六章 围剿 , “别担心,有苏曼在,瑶瑶会没事的。”岳箫拍着陈瑀的肩膀,安慰道。 陈瑀擦了眼泪,低着头,本来是因为想起父亲落泪,如今岳箫提起陈瑶,陈瑀感到羞愧。作为哥哥,在陈瑶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走了。 妹妹到底在哪里?她们会不会看到他留给她们的字? 陈瑀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刑场,他没能给苏曼递暗号,那样他们绝不会分离。 可是,苏曼会与妹妹到哪里去了呢? 此时的陈瑀陈瑶,也只有一墙之隔。这堵墙,有万里遥。 就在陈瑀思念苏曼陈瑶的时候,苏曼带着陈瑶,准备到庙的背后去。 就听下面一阵细微的嘈杂声。 “声音小点,别惊动了他们!”有人小声道。 苏曼往山下看,头都炸了。 只见山下,一个个身穿盔甲,几百把刀明晃晃的向山上来,后面还有百十个手拿弓箭的弓箭手,从衣服上看,是官府里的人。 陈瑶也发现了,她紧紧抓住苏曼的手,眼里布满了恐怖。 用得着这么多人,来抓我们么?这阵势也特大了吧,苏曼想。 “你们干什么的?”领头的看到两个女孩,见她们紧张的样子,问道。 “我们,我们就上来要口水喝的。”苏曼指着庙门前地上的水舀。 “头,您看,小姑娘要个水喝,他都不放进,这说明什么?他们还在里面呢。”那个领头身边的一个穿便装的人道。 “围起来!”头儿道,“只要反抗,格杀勿论!” “好的!”有人应道。 头儿见苏曼陈瑶还傻站着看着他们这群人,对她们道:“你们快走,等会子打起来,别误伤了你们!” 苏曼听到这话,绷着的心松了下来,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拉起陈瑶就往山下跑。 “站住!”头儿低吼道。 苏曼陈瑶一惊,回过头,紧张地看着他。 “不要跑,像正常人一样走!”头儿又说话了。 苏曼明白了,他是怕她们的异常跑动惊动庙里他们要抓的人。 苏曼对头儿很庄重地点了点头,与陈瑶垫着脚尖,往山下去。她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只见有十来个人已经越过墙头,打开庙门。 苏曼从这些人的身手上,看出这帮人绝非泛泛之辈,她小时在后宫里,有时候会到前宫看侍卫们习武。她不会武功,但是她能看出来。 此时,院里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只见老和尚手里拿着棍,守在大殿门前,与几个要硬闯的士兵打了起来,一棍下去,刀被打掉,撞在一起,发出铮铮的声响。 “弓箭手!”头儿喊了一声。 老和尚根本来不及回身关门,肩膀上中了一箭,他挥舞着棍子,面前掉下几百支箭。 “看你能坚持多久,给我上!” 弓箭手退后,只见又上来十几个人,把老和尚围了起来。 “度能师父!”大殿后面,岳箫已经解决了几个翻墙头进来的官兵,他的身后,是一直跟着的陈瑀。 “别管我,快带着小爷走,再不走,就来不及啦。啊!”老和尚嗓门极大,他啊了一声。 岳箫沉着应战跃进来的几个官兵,大殿那边已经有人拎着刀往这边来。岳箫心里清楚,度能大师可能已经不行了,刚才的那声“啊”,应该是中刀了。 果然,刚才那个叫度能的老和尚,腿上已经中了一刀,他拐着腿继续应战。 “快,以后面的为主。” 岳箫心里明白,不能恋战,他提起陈瑀,一跃跃上墙头,却被守在墙外的弓箭手,十几支箭向他射来。岳箫不得不下来,很快又被人围上。 “别放走了他们,山下有我们的人把守,他们已经没有接应啦,他们跑不了,给我上!” 几十个人,把岳箫与陈瑀团团围住,但是在岳箫面前,已经倒下十几个人了。此时这些官兵也忌讳,岳箫手中的那把刀。 这是一把宝刀,是东王作为见面礼,送给岳箫的。 想当年岳箫还很年轻的时候,与东王交战,被东王一棍从马上打下来,东王见他骁勇善战,有心收复,并没有伤及他的要害。岳箫被东王的气势所压倒,跟东王过手,出不了五招就被打倒,这让他很震惊。岳箫这才想起师父所说过的话,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岳箫投降东王后,东王就送了一把缴获的刀给他。这把宝刀还是一个小国国君所佩戴的,刀刃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岳箫的刀法曾经让战场上的敌人闻风丧胆。 现在,岳箫要不是忌惮陈瑀的安危险,就这几十个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门外陆陆续续又进来了很多人。 “岳将军,不要死撑着了,投降吧!”头儿站在那里,看着岳箫手中的刀,“再不投降,我们可就要放箭啦!” “那你就来试试!” 岳箫握着刀,带着陈瑀靠在了墙边,几十个弓箭手,拉弓就射,岳箫的刀下,有了数不清的箭。陈瑀站在岳箫身后,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给我上,看他还能坚持多久,老和尚已经死了!”几十把刀又围了过来,一阵砍杀,岳箫面前又多了几条尸体。 “岳将军,闪开!” 陈瑀说着话,只见他从岳箫后面突然窜出来,向着人群手一扬,粉末顿时散开,官兵还没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咳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岳箫趁着这机会,再次拉起陈瑀飞身上墙,早已等在外面的弓箭手,又是齐发,岳箫不得不又跳了下来。 “岳将军,您就死了心吧!小孩子的花招,能救得了你们?来接应您的人,刚才有人向我汇报了,已经被围在山下,这个时刻,怕是伤命了,要我说,您还是束手就擒吧,把小少爷交出来,可以饶你一条命,说不准,还会升官发财呢!” 正如领头的所说,当苏曼带着陈瑶走到山脚下的时候,那里也是一场战争,八个人被众多官兵围在中间,打斗了有一顿饭的功夫,这七八个人,就有四个受伤了。 八个人改变了阵势,把四个受伤的人用背围在中间,面向来敌,这四个受伤的人,还不时出手。 “散开!”忽然有人喊了一声,苏曼看到,官兵瞬间散开,只见在他们的后面,几十个弓箭手蹲在地上,箭在弦,弓已拉满,八个人还没明白过来,几十支箭一起射来,身上就中了毒箭,前面的两个人,像个挡箭牌,身上中了二十几支箭。 一阵箭雨过后,八个人当场死了五个,重伤三个。 结果这三个顽抗的人,被冲上去的几十个官兵,没过三招就毙命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苏曼拉着陈瑀,躲在灌木丛后面,她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不明白这群官兵,杀的是什么人。 山上,后院里面围了几百号人,点着火把,看着气喘吁吁的岳箫与陈瑀。 忽然,墙头上一个黑影一闪,有人喊。 “狐狸!” 众人抬眼看时,已经不见了,只听得墙外传来啊啊地声音。 众官兵不解,面面相觑,不知道院墙外发生了什么事。 岳箫听到狐狸的时候,先是一惊,接着听到啊啊地声音时,他又是一惊! m.。 第四十七章 巧遇 , 城外的弓箭手,冷不防被一只“狐狸”用十几支镖射中喉咙,一个个啊啊地当场毙命。 岳箫看到了这只狐狸,感觉这只黑狐很熟悉,不知在哪儿见过。 他想起来了,对,就是在东王府,东王出事的那天晚上,他曾见到过它从夫人的身边大摇大摆地走出去。等他问起夫人的时候,夫人却否认了。 时间根本不让他多想,此刻外面发出啊啊地痛苦声,是这只狐狸咬的?不管怎么说,外面的弓箭手注意力现在一定都在这只狐狸身上,现在是逃走的最佳时机。 好个岳箫,趁着面前傻楞着的官兵还没反应过来,拎起陈瑀,一跃而上了墙头。 他眼瞄了一下院墙外面的情况,惊讶地发现,那些弓箭手,一个个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狐狸原来可以站立,狐狸的头上露出一缕青丝,岳箫明白了,这不是狐狸,这是个女人扮作的狐狸。她就是夫人身边的那只狐狸,夫人否认,一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论这个女人是谁,她既然跟东王府有瓜葛,她起码对自己与陈瑀没有伤害,岳箫拎着陈瑀,一跃而下。岳箫来不及与女人打招呼,拎着陈瑀就往山后面跑。 “那里是绝路!”女人喊了一嗓子。 岳箫立马站住,回头看这个没露真容的女人,女人往后一指。岳箫点了点头,立马带着陈瑀向前面跑去。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出来寻找苏曼陈瑶的飞燕。飞燕路遇官兵,见他们带着刀枪,向山上围来,飞燕想坏了,如果他们是来抓苏曼陈瑶,面对着这么多拿着刀箭的官兵,她是无法一下子救走两个人的,起码要腾出一只手,来对付这群凶神恶煞的官兵。 但是她想,只要是苏曼陈瑶在他们手里,她就有办法救走她们, 飞燕偷偷滴从山的另一面上来,那面没有路,飞燕是从树与树之间飞过来的,她的身体很轻,轻功又了得,所以飞起来很自如。 她到了庙里潜伏在梁上,观察这里的动静。 她先是看着老和尚与官兵打起来,后来又见这些官兵冲进大厅后面,围剿一个男子,而这个男子始终在保护一个小孩。 飞燕不认识陈瑀,所以她没有介意,还舒了口气,不是苏曼陈瑶就好。 但是当她听到官兵叫那个男人岳将军的时候,才猛然想起,薛瑛被太后保护起来的时候,曾经说过,东王手下的四个将军里就有姓岳的,是他们连夜送陈瑀陈瑶他们出城的。 飞燕再仔细端详那个男孩,越看越像东王陈璟,飞燕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他是陈瑀无疑,无论从形貌还是年龄,她都可以确认,何况还与姓岳的将军在一起,她这才出手相救。 要知道,在北国,能做上将军的可并不多。 此时院里的官兵,有的上了墙头,但是都被飞燕的柳叶镖打了下来。 飞燕的胸前的包裹里,到底藏了多少支柳叶镖,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好在这镖很轻,带在身上也很方便。 官兵在里面哇哇地大叫,有的开始向门外跑去,想绕道合围他们,对于外面飞燕杀弓箭手,他们是一概不知。 飞燕跟着岳箫,在没有火把的照应下,只能凭着对黑影辨识跟着。 但是很快,岳箫带着陈瑀消失了,飞燕看不见他们了。 岳箫背着那柄蟠龙棍,带着岳箫,藏进了树林,他在里面摸索着向山下逃去。他对于刚才那个女人出手相救,心里很是感激,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救他们,但是他确定,这一点与陈瑀有关。 岳箫无暇顾及那个女人,他心里明白的很,这女人自保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他没有必要担心她的安全,与其说两句客套话,还不如日后若有重逢时,重重地感谢人家。 飞燕见不着岳箫,有些泄气,她心里也明白,他们现在逃命要紧。 此时官兵打着火把向她这边包抄过来,飞燕上了树,消失了。 飞燕并没有走,她尾随着这群叽叽哇哇的官兵,她怕陈瑀再落入他们的手中,那时她就管不了姓岳的了,她要带着陈瑀离开这是非之地。 官兵向山下冲去,他们要封住路口,不能让岳箫陈瑀跑了。 飞燕在山林的遮掩下,也向山下跑去。 就在快要抵达山下的时候,只听啊地一声,吓了飞燕一跳,这声音很近,就在自己的身边,她刚想低下头去寻觅,就听边上的官兵咋呼起来。 “谁,出来!” 飞燕悄无声息地上了一棵树,只见自己刚才在的地方,站起一大一小的两个黑影,她们四处寻找,没发现目标,这才向外面走去。 借着火把的照耀,飞燕看清了,她们就是苏曼陈瑶,原来自己刚才往下走的时候,踩到了陈瑶。她由于被踩痛才啊了一声,可能踩到她的身体了,飞燕想。 “怎么又是你们,不是让你们下山吗?”领头的过来,看到苏曼陈瑶,原来虚惊一场。 “姐姐,我怕!”陈瑶搂着苏曼臂膀,眼睛躲闪着这群官兵。 “下面在打仗,死了好多人!”苏曼指着下面道。 “哦,我倒是把这茬忘了!走吧,别怕,赶紧下山,这里马上还要打仗,别误伤了你们。”头儿道。 “我们这就走!”苏曼拉着陈瑶,向山下走去。 黑暗中,飞燕悄悄滴跟着,心里想,难道陈瑶与她哥约好了在这里见面?官兵怎么不盘查女子了? 难道说,这群官兵与杨府有联系?苏曼与陈瑶,丞相杨桐自以为已经解决了,所以不用盘查她们了。 其实,这群官兵还真不是杨桐下令来捉拿岳箫陈瑀的,他们只是得到上面的命令,一旦有人发现他们的踪影,立即缉拿,他们这群人,只是听从上一级的命令,至于最上一级是谁下令的,他们就不知道了。 飞燕不再多想,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要保护好苏曼陈瑶,把她们安全送到镇南王府,那样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很快,苏曼带着陈瑶,离开了官兵的视线,她们摸黑向前走着。 飞燕于黑暗中脱下狐狸皮,收了起来,她跟着两个女孩,到了一家客栈门口,苏曼陈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往前走。 “你们要去哪里啊?”飞燕在她们的后面发话了。 苏曼回头,见是娇小的飞燕在说话,她看了看四周,并无人影。 “你是在问我们吗?”苏曼惊讶地看着飞燕。 飞燕点了点头。 “我们去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吗?”苏曼不想搭理她,听说外面有的拐子是女的,能说会道,这种人最让人恨了。 “姐姐,她就是上回救我们的那个人!”陈瑶仰头对苏曼道。 “哦?”苏曼有些茫然,“你确定?” 陈瑶点了点头。 “就在那个庵里,她把我们交给那个老师傅的!”陈瑶道。 “怎么?还不相信?要不是我出手救你们,怕是这会子你的身体早就腐烂了。”飞燕看着苏曼道。 “您,是,谁?”苏曼说话有些磕巴,她为自己刚才的胡乱猜想感到难为情,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恩人呢? “跟我走吧,先在这里住下,然后我再告诉你!”飞燕说着话,转身进了客栈。 苏曼犹豫了一下,还是拉着陈瑶跟着进去了。 安顿下来,三个女孩子住在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两张床。 飞燕让店家弄来一些吃的,三个人围在那里,吃着热面。 “你们约好的?”飞燕问苏曼。 “什么约好?我们没跟谁约好呀?”苏曼一头雾水。 “你还骗我?我都救了你的命了你还不信我?”飞燕有些恼,她皱着眉头,有些不满地撇了苏曼一眼。 苏曼慢慢地放下筷子,她有些不知所措。 “这位姐姐,我说的可是真的!” “那好,你就说说,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飞燕想听听,她有没有说谎。 于是苏曼就详细说了,最后道。 “我们发现后面跟着一条船,跟踪我们好久了,我不明白这条船上的人是何用意,我害怕,这才借着上街的机会逃出来。” “嗨!”飞燕懊恼地拍了一下桌子,自己本来是来保护她们的,如今却让她们惊慌失措,差点让她们流落街头。既然被她们发现了,就没必要隐瞒了。 “你知道后面那条船上是谁吗?是我!”飞燕指着自己道。 “哦!是姐姐啊!真是虚惊一场!”苏曼悬着的心放下了,接着她又蹙起了眉,“姐姐,您到底是谁,为啥要救我们?”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反正是为了你们好,记住,到了王府,不要让陈瑶去认镇南王,他自有安排,小翠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我要提醒你的是,镇南王府人员很多,这里难免有对你们不利的人,我想你那么聪明,我说的话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好的姐姐,我明白了!”苏曼点了点头,“姐姐,谢谢您的救命之恩,我都不知如何报答您?” “报答我的最好方式,就是带着陈瑶好好活下去,给东王留个后,这样也好了结我主子的一番心愿。”飞燕道。 主子?她身后还有人指挥?会是谁呢?苏曼很想知道,但是她明白,飞燕不会说的。 “可是,我把小爷弄丢了!”苏曼垂下头,低声道。 飞燕好奇地看了看苏曼,不像是在撒谎,她心里感叹道,难道真的那么巧?要知道,他们在庙里仅仅一墙之隔! “你放心好了,我见过他,他现在很好,不用担心他!”飞燕说完,站了起来。 苏曼听完飞燕的话,猛地抬头,她激动地看着飞燕。 “姐姐,能不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我到哪里能找到他?” “我要哥哥!”陈瑶听说有哥哥的消息,眼泪忍不住啪嗒啪嗒地下来,她恨不得现在就见着哥哥。 “要冷静!”飞燕对她们道:“现在保护陈瑀的最好方式,就是你们不能见面,你们若是要见他,就等于害他,明白吗?” 苏曼点了点头,飞燕说的没错,想当初,她还不是与陈瑀分开进城看他父母的。 “可是,我想哥哥!”陈瑀呜呜地哭出声来。 飞燕看着陈瑶,心想她真可怜,原来在父母膝下,是那么无忧无虑,却因为这一劫,吃了这么多苦,如今还与唯一的哥哥,不能见面,想到此,飞燕眼睛潮湿了,她走到陈瑶身边,为她擦了泪。 “你哥哥让我带话给你,要你好好听苏曼的话,等他有了落脚之地,就来接你,听到没?” 飞燕撒了个谎,苏曼一听就听出来了,她这是在用谎言安慰陈瑶。 陈瑶听了飞燕的话,果然好多了,她对飞燕道:“我一直都听姐姐的话,我很乖,请您告诉我哥哥,我想他!” “好了好了,你要知道,你哥哥也想你呢!”飞燕安慰着陈瑶,陈瑶听说哥哥也想她,心里好过多了。 飞燕又转对苏曼道:“等明日我们还是各自回船上去,那里比较安全些,还有两百多里就到镇南王府,别再出什么乱子了。” 苏曼点了点头,“我们听姐姐的!” “你们先睡吧,我还有点事,现在要出去,记住,把门栓好罗!”飞燕说着,向门外走去。 苏曼跟着出来,看着飞燕消失在夜色里,这才进屋,把门栓上。 m.。 第四十八章 约定终身 飞燕回到南山脚下,官兵还在叽叽哇哇地,他们守在山下,把出口围主。 飞燕明白了,他们根本不敢上去,上去也是找死。他们这是要等到天亮,然后再敲山震虎啊。 飞燕穿上狐狸皮,上了山,她到南山庙里转了一圈,老和尚的四体还搁在那里,官兵的尸体都被弄走了。 飞燕于树林间飞来飞去,根本发现不了岳箫和陈瑀。也许他们趁着夜色走了? 飞燕摇摇头,岳箫功夫虽然了得,但是他的轻功不乍得,何况还带着陈瑀。他们下山的几个出口,都围有官兵。 飞燕潜伏在山上,倚在两个靠近的树干间,眯起了眼。她要等待岳箫的出现,以便能给予他帮助。 她远远地听到,山下那帮官兵还在唧唧喳喳地说着什么。看来这一夜,他们不打算睡觉了。等到明日,再派一队官兵来。 飞燕迷迷糊糊地地小睡了片刻,她被雨滴打醒了。她看了看天,天稀稀落落下起了小雨。 飞燕裹紧狐狸皮,即使瓢泼大雨,也奈何不了她。可是陈瑀怎么办,他一个孩子,浑身湿漉漉,会得病的。 飞燕侧耳听着,除了沙沙的雨声,山下一个头目正在训斥士兵。 “在这个关键时刻,都给提起精神来,升官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这点雨算什么?要是因为你们的大意放跑了他们,你们可是要被杀头的。” 飞燕又闭起了眼,心里想,岳箫若不是陈瑀拖累,就凭他们这些官兵,想拿住他,比登天而难。 下半夜,雨声越来越大,就在飞燕准备再次闭眼的时候,只见山下传来喊杀声,马蹄嘶鸣声,鬼哭狼嚎声,飞燕一惊扶着树干站起来,她向山下看去,雨雾遮住了她的视线。 飞燕忙地往山下去,她心里猜测,这群人在这个时候出现,一定是来接岳箫的,岳箫是有战斗经验的人,下面喊杀纷乱的时候,正是逃跑的好机会。 飞燕站在山脚下的一颗大树后面,她发现有三十几匹马,马上的汉子在火把照耀下,一个个精神抖擞,来回践踏着士兵的身体。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个黑影背上背着个孩子,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宝刀,从山上冲了下来,杀入人群中。 “岳将军,快快上马!”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喊道:“在下来迟,让岳将军受苦了!” 说着话,只见他手中的那杆枪前刺后挑,官兵根本沾不了他的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的尸体一个个倒下去。 官兵见岳箫背着陈瑀勇猛地往下冲,早有几十个不怕死的官兵,上前拦截。 岳箫一刀下去,就是三个士兵的尸体。 飞燕看在眼里,心里有些急,这样下去,他们根本脱不了身,他们虽然杀了二十几个官兵,可是他们的人,也死了十来个了。而且官兵的目标,是奔着岳箫来,还不断有人向他扑来。 黑暗中,飞燕抓起一把柳叶镖,向官兵散去! 只听一阵啊啊的声音,有人受伤,有人当场毙命。 “树林里有他们的帮手,弓箭手,给我射!”一个小头目喊道。 十几个弓箭手,向着飞燕的方向射来,飞燕脚点树干,几下就窜上了树稍,即使箭射到树梢,也是泛泛无力,枝叶挡住了箭。 飞燕在此裹紧狐狸皮,她决定现身,这样躲下去,不是办法。 飞燕脚点树干,脱离了原来的方位,到了几十米远的树梢头,看了看弓箭手还朝着自己原来的那个方位射击,飞燕迅速下了树,在一个陡峭的坡道边飞身而下,手中的柳叶镖,向围着岳箫的那些官兵散去。 “岳将军,快快上马!”大胡子见岳箫身边又倒下十几个人,他看着那个狐狸黑影楞了一下,马上明白她是来帮他们的,他撂下纠缠他的官兵,打马过来,枪向着人群中扫去。 此时岳箫,见前晚的那个女子又出现了,而且是在这生与死的关键时刻出现,岳箫心情无比激动,比先前更加勇猛了。闪转腾挪,一把宝刀在他的手里像活了一样,刀刀指向官兵的要害处。 飞燕脚刚落地,又是一把飞镖散来,这回因为她离得较近,所以左右手同时开工,又是二十几个人倒下。 “这是哪里来得妖狐?” 官兵对这只忽然出现的狐狸,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见她扬手四下,就倒下了这么多人,这还了得,于是一起向她扑来。 飞燕于人当中穿行自如,速度极快。她真正像一只狐狸,刀枪再快,也没有她穿行的快。 飞燕很快接近一匹马,她一把薅下马上的尸体,飞身上马,口中含住马的缰绳,双手抓了一把镖,向围着岳箫的官兵冲去。 官兵早就见过她的手段,不由自主地让开一条道,来不及躲避的,她手一扬,几个倒下,再手一扬,又是几个倒下。 别说官兵,便是岳箫,以及还剩下的二十几个铁骑,也是目瞪口呆,他们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吗,一只狐狸,竟然可以用镖杀人,这也太可怕了,而且她杀人如切菜,速度也太快了。 “上马!”飞燕打马冲到岳箫的面前,岳箫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飞燕怒道,“还愣着干嘛?” 岳箫被飞燕吼醒了,他向后就是一刀,两个官兵倒下,他还想再次逼退官兵,飞燕看也不看,一扬手,又是七八个想过来合围岳箫的官兵倒下,在官兵与岳箫之间,留下几米的空白。 此时不上马,更待何时,岳箫一手搭在马背上一手稳好陈瑀,飞身上马。 “驾!”飞燕一夹马肚,嘴里还咬着马的缰绳,她的那声驾,有些含混不清,听上去像是没牙老太太说的话。 马在她的身下,嗖地一下子窜了出去,岳箫身子向后一仰,差点栽了下去。他回过神来,紧紧抱住飞燕的小腰身,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孩子,骑马是那么娴熟,他都自愧不如。 官兵硬着头皮上前拦截,但是都被飞燕的飞镖打倒在地。 “快放箭,不能让这只狐狸搅了局!” 弓箭手也不管前面还有官兵拦截,箭雨点般向飞燕射来,岳箫由于身背着蟠龙棍和陈瑀,身子坐在马背上不灵活,他只能用刀在背后绕着,打掉射来的箭,以保护陈瑀。 前面挡路的官兵,有的被同伴射死,没死的也是一脸惊恐,横刀在那里傻站着。 飞燕也不多想,在离他们有十步之遥的时候,双手向囊中探去,她的心里一沉,囊中的飞镖就剩几把了,她抓起这几把飞镖,在离挡路官兵三四米远的时候,双手向前下方一撒,只见几个官兵倒下,其余的四下逃窜。 而就在这时,飞燕的臂膀中了一箭,她啊了一声。 “不要恋战,保护好岳将军和小少爷撤退!”大胡子虽然身上也受了几处伤,但都不在要害上,他对剩下的十几个铁骑喊道。 于是十几个人,返身骑在马上,为飞燕他们打掉射来的箭。 飞燕骑着马,带着岳箫陈瑀漫无目的地向前奔去。 跑出有几十里地,再看后面,大胡子带着四五个人气喘吁吁地打马过来,追兵早就被甩得没影了。 “岳将军,伤势如何?”大胡子道。 “她伤在了肩膀上!”岳箫看着飞燕的肩膀在流血。 “岳将军,您伤着没有?小少爷伤着没有?”大胡子见岳箫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这个女人装扮的狐狸,他才不管她的死活呢。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带着从南国带来的几十个死士,救岳箫陈瑀出境。 “小爷,你怎么样?”岳箫回头,问着背上的陈瑀。 “我没事!”陈瑀道,“可是,姐姐她!” “我这里有药!”岳箫说着话,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用另一只手撕飞燕臂膀上的衣服。 “啪”地一个耳光,岳箫楞了,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飞燕竟然回首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自己做错什么啦? 飞燕红着脸,跳下了马,岳箫跟着跳下。 “这位姑娘,您别误会,在下不知道这箭有没有毒,我这个是解毒药,必须现在给您上上。请恕在下无礼了!” 说着话,岳箫一把从后面抱住飞燕,飞燕还想反抗,双手被岳箫控制住,岳箫用牙撕开飞燕肩膀上的衣服,然后把药倒在了伤口上。又从面前撕下自己的衣服,给飞燕包扎上。 飞燕急的连耳根都红了,她眼泪在眼眶里满眼转,这么粗鲁的男人,还什么将军呢,简直连狗屁都不是,飞燕再看那四五个人,一个个背对着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请问姑娘尊姓大名,与东王什么关系?” 飞燕没有理会他,她走到他的背后,对着陈瑀道。 “你要去哪里,我带你去镇南王府,跟不跟我走?”飞燕道。 “他不能去!”岳箫道,“镇南王现在情况不明,看他的态度,像是要与杨府讲和,杨桐坐上丞相的位置,全是他的功劳呀!” 飞燕还是没有理会他,她看着陈瑀,想听他的意见。 陈瑀一个十岁的孩子,根本没有主见,他看看飞燕,又看看背着他的岳箫。 “岳叔叔,放我下来!” 岳箫解开面前的带子,放陈瑀下来。 “岳叔叔!”陈瑀看着岳箫,想听听该怎么办。 “好了姑娘,我不管您是谁,您救了我两回,我的命是你的了。但是小爷是我的小主,我必须保证他的安全,不论镇南王有没有变心,我都不能冒这个险把他送到镇南王府,我必须把小爷带到南国去抚养,让他长大成人,聊慰东王以及夫人的在天之灵,也好告慰为了小爷而死去的三位将军。” 飞燕看着岳箫,她纵有再多的话,此时也无法开口,她不能说出镇南王与太后最后相处时说了什么,她也不能说出镇南王为什么要推选杨桐做丞相。 她盯着陈瑀道:“你要记住,你的父亲是陈璟!他是北国的王爷,你别忘了你姓什么?” 陈瑀听了这话,心里有些动摇,他看看岳箫。 岳箫一把抱起陈璟,他此时还是个孩子,哪里能有自己独立的判断?他撩身上了马,对那几个战着的人道。 “我们走,姑娘,我们后会有期!” 那几个人见他们间有争论,也不好上来规劝,听了岳箫叫他们走,他们这才上了马。 “站住!”飞燕拉住岳箫马的缰绳,“你不能带他去南国,你们这是叛国!” “我们叛国?我问您,我们的东王叛国吗?不还是遭了毒手?小爷是东王唯一一根独苗,我必须保证他的安全,如今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把他带到南国去,哪怕您说我不择手段也行,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飞燕觉得岳箫说的有道理,如今便是苏曼陈瑶,呆在镇南王府,太后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说她们安全。 飞燕转向陈瑀道。 “你拿一件信物,我帮你带给陈瑶,她一提到你就哭,以后你到了那边,你给我记好了,这边有好多人牵挂着你呢!” “姐姐,您见到我妹妹啦,还有苏曼姐姐呢,她们还好吗?” 陈瑀眼里放出光芒,他急忙从脖子上摘下那个长命锁,交给飞燕道。 “告诉我妹妹,等我长大练好本领,我会给我爹我娘报仇,请您告诉苏姐姐,叫她等我,等我回来娶她,我再也不要她做丫头了,我要抬高她的身份!” 岳箫听着这话,忍不住笑了,这都哪跟哪呀。 “姑娘,此地不可耽搁,我们这就告辞,日后若有需要我岳某的,我定万死不辞,以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说完,打马而去。 “告诉苏姐姐,等我回来娶她!” 飞燕目送六骑远去的方向,最后等来的是陈瑀的这最后一句话。 “小孩子家家,知道什么嫁啊娶的?”飞燕噗嗤笑出了声,真是童言无忌。 第四十九章 进王府 早晨起来,苏曼还没有见到飞燕的影子,苏曼想,她干嘛去了呢? 苏曼把陈瑶喊醒,给她穿了衣服,洗漱一番,店家送来了粥和包子,对苏曼陈瑶说了声慢用,就退出去了。 苏曼看着热腾腾的包子,不敢让陈瑶动筷,她们身上一个子儿也没有,如果飞燕不回来,她们拿什么给人家做饭钱?房钱在前一晚上飞燕给了的,苏曼亲眼看到的。 “怎么不吃饭?”门吱呀一声,飞燕进来,见苏曼陈瑶看着饭菜发呆,便问道。 “姐姐,我们身上一个子儿也没有。”苏曼道。 “饭钱我早就付过了,难道掌柜的跟你要了饭钱不成?”飞燕疑道。 “没有没有。”苏曼道,“可是姐姐,我们没有钱还您!” “傻丫头!”飞燕道,“以后就别跟我外道了,你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你的主子,别的事不用你烦,早有人安排好了,吃饭吧!” “姐姐,我饿!” 陈瑶仰脸看着苏曼,征求的眼神触动苏曼心里那个柔软的地方,苏曼抚摸着陈瑶的头,对她笑了笑。 “吃吧!” 陈瑶这才露出笑脸,她拿起一个包子想放进嘴里,想起什么,偷看飞燕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放下了包子,她低声对飞燕道。 “姐姐,您吃呀!” 飞燕楞了一下,这可是东王的小主子,哪里有她坐下来的份。她与苏曼不同,苏曼虽然是她的丫头,但是她们现在以姐妹障人的眼,当然可以同桌,于是道。 “你们先吃吧,我还没洗漱呢!” “那我们等你一起用饭吧!”陈瑶道。 “不用了,苏曼,你们先吃!”飞燕看着苏曼,向陈瑶撅撅嘴,苏曼明白了,不能饿着她。 苏曼给陈瑶盛了饭,拿了个包子给她,自己拿出昨晚老和尚给她的还剩下的半个馒头,就着稀饭吃。 飞燕看了看苏曼,想说什么,她忍住了,她出门到外面梳洗去了。 苏曼毕竟是丫头,没那么娇贵。飞燕想。 飞燕把苏曼送到船上,阿九正在愁眉不展,见了苏曼,那眼睛一下子亮了。 “两位小祖宗,你们总算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阿九显得手足无措,但是他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这下子总算有了交代。 “孩她妈,赶紧做饭!”阿九讨好地对苏曼陈瑶道:“两位小姐,可饿坏了吧?” 阿九婆娘听到阿九与人说话,又听到阿九喊她,从船楼里出来,见是苏曼陈瑶,双手合十,说了声,“阿弥陀佛,总算回来了。” 阿九婆娘忙地去打水,端到架子上,“小姐,先洗洗吧,饭菜马上就好!” 她开始忙绿起来,苏曼道。 “您别忙乎了,我们已经吃过了,你们自己吃吧!” “你们能安全回来,我呀,就是三天不吃饭,心里都舒坦!”阿九婆娘听说她们已经吃过,就放下手里的干瓢,对苏曼道。 阿九婆娘给她们倒了茶,道:“中午想吃啥,我这就去买!” “还问啥?”阿九呵斥道:“两位小姐这天把在外面能吃得好?赶紧买只鸡,买条鱼,对了,那肉要瘦的,小姐都不愿吃那肥腻的呢!” “哎哎,大节呢,两位小姐回来,就是大节呢!”阿九老婆答应着,卸下围裙,麻利地上岸买菜去了。 船开拔了,阿九不敢再耽搁,怕出意外,直到第二日中午,船到了王府街的码头停靠下来。 飞燕的船在后面也随着停靠。 “姑娘,这里是王府街。”大狗道。 飞燕点了点头,她拿起包裹,对大狗道,“你们等我,明早就开船往回去。” 大狗哎了一声,领着婆娘上岸去了。 镇南王府就在王府街的边上,王府街兴起没有几年,镇南王搬到这里后,府里的用度大,附近做生意的人都喜欢往这里来,就在镇南王府宅子的后门,逐渐兴起了一条街,人们都叫做南王街。 阿九以及婆娘带着苏曼陈瑶,来到王府的后门,见门关着,打了几下门,里面没有人应,阿九便转到前门。 只见门楼上两个烫金大字,王府,阳光照射下,金光闪闪。门两旁两个大石狮子,嘴里含着石球,威严无比。 门外一并排站了四个小子,穿着灰色长袍,有一个年长的瘦高个,坐在门边的长板凳上,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跟四个小子其中一个说着什么。 “范爷,近来可好啊?”阿九上前搭讪着,给那长者施礼。 “哦,是老九啊,你今个怎么到这里啦?有货?”被叫着范爷的站起身,问询着。 “啊,货没有,我想跟范爷打听个人!” “谁呀?” “府里有个叫小翠的姑娘,范爷可认识?” “你说的可是老太太房里的姑娘?” “这个我就不知了,范爷,能麻烦您派个人,通知一下她出来一下,看是不是她?” 范爷眉头皱起来,他看着阿九道。 “阿九啊,你是不知道府里的规矩,那小翠姑娘,可是你说见就能见的?我在府里也有五个年头了,别说小翠姑娘了,里面的好多姑娘,我是一面都没见过呢。你倒轻巧,还看看是不是?” 范爷说完,摇了摇头,哼了一声。 “小翠姑娘老家来人了,您看看!”阿九说着,指着苏曼陈瑶道:“是小翠姑娘写信让她们来的!范爷,您看着事??????” “噢!”范爷噢了一声,立马换副笑脸对苏曼陈瑶道:“两位姑娘,可知道她在府里侍候谁吗?” 苏曼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范爷一听口音,果然是从京城来的,他知道,这个小翠曾是王一龙在京城买来的,不妨先派人进去问问小翠姑娘,老家可有来人? “请稍等,我这就派人跟小翠姑娘说一声!”范爷道。 过了好大一会儿,边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一个姑娘大约十六七岁,身材高挑,眉目清秀,身着罗裙,后面跟着两个婆子,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 “还不低下头去?一点规矩都不懂!”其中一个婆子,对一个小子训斥道。 “你个不懂事的玩意!”范爷上前踹了那个抬眼看小翠姑娘的小子,转身对小翠轻声道:“这个是新来的,还不懂府里的规矩,待我回禀管家,好好的让人教导他,请姑娘息怒!” “没事!”范爷双手抱拳低头施礼,小翠看都没看他一眼道。 小翠把目光定格在陈瑶身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又上上下下打量了苏曼,两个对看了一眼,小翠笑着对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道,“王妈妈,你瞧我这两个老乡,怎么样?侍候老太太还过得去吧!” “哎呀,姑娘举荐的还能错得了?就凭她们两个模样儿,老太太一定很喜欢!”那个叫王妈妈的忙地附和道。 “年前老太太恩准,我回了一趟老家,我娘就跟我提起过,说她们家艰难,让我有机会,帮她们在府里谋个差事,后来我见了她们一面,觉得模样儿好,一年不见,真是越长越好看了。”小翠笑着道。 “女大十八变呢!”另外一个周妈妈抢话道:“姑娘这么说,想必她们小时候长得不好看,一般都是这样??????” 小翠看了周妈妈一眼,脸上的尴尬之色稍纵即逝,她忙地打岔道。 “我们进去吧,站在这里也太不像话了。” “对对对,我们进去吧!”王妈妈附和道。 周妈妈是二道门上应候的,她与王妈妈不同,王妈妈乃是夫人陪嫁的丫头,地位比她要高。 周妈妈对于小翠脸上的变化,还是感觉到了,她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她们是亲戚? 周妈妈有些后悔自己不会说话,该奉承她们才是正理,她们毕竟是小翠姑娘介绍来的。 “谢谢九爷,谢谢九妈妈!”苏曼带着陈瑶,给阿九两口子行了礼。 两人慌得忙说不用不用,此时两人的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人是送到了,任务完成了。 “周妈妈,你去让人通知厨房,好好招待一下他们两位,谢谢他们一路上的照顾!” 周妈妈听了小翠的话,忙地答应着去了。 阿九还要客气,被范爷拉进里面了,他去管家那里传了小翠的话,管家听说,对范爷道:“既然是小翠姑娘吩咐,那就好好招待人家,等会子你找两人,陪人家喝两杯。” 范爷答应着去了。 小翠领着苏曼陈瑶,往内府去,一路上,小子们见了,都低头站在那里。 到了内府的一个院落,敲了门,门开了,一个丫头叫了声姐姐就退回去了。 小翠领着她们穿过弯弯曲曲的走廊,过了桥,往一个院子走去。 院子里的正厅,坐着三个人,上首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边上坐着王一龙和他的夫人周蕙。后面站着几个大丫头,她们都是自小就进了王府,值得信任。 “老太太老爷夫人,她们来了!” 站在门边的一个大丫头,远远地看见小翠王妈妈带着两个一大一小的姑娘,道。 屋里人一齐把目光聚集到门外,小翠和王妈妈到了门口,门帘被里面的丫头挑起,小翠扶着陈瑶,走进去,苏曼过来,拉着陈瑶走到屋子中间,早有丫头拿了两个跪垫,一前一后地放着,陈瑶跪在前面,苏曼稍稍靠后跪着。 “我和小姐请老太太老爷太太安!我们初到贵府,不知贵府的规矩,失礼之处,还望老太太老爷太太多多担待!” 王老太太看着她们一身素衣,眼泪在眼眶里转着,那周蕙早已忍不住,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周夫人与薛瑛私交甚好,一年前跟随南王去京城,住在东王府一个多月,那时的陈瑶才四岁,整日里粘着她,要她抱,如今两年过去,这孩子连看也不敢看自己一眼。 “瑶瑶,抬起头来,可认识我?”周蕙声音打颤道。 陈瑶不敢抬头,苏曼低声道。 “小姐,夫人跟你说话呢,抬头看看,还认识夫人不?” 陈瑶这才抬起头,看了半天,嘴咧了咧,到底没敢哭出声,眼泪却倾泻下来。 “我的儿!”周蕙再也忍不住了,她站起来,紧走几步,一把把陈瑶抱在怀里,放声大哭。 “呜呜呜,干娘!”此时的陈瑶,才敢大声哭出来,这么多日子的委屈,全在周蕙的怀抱里得到释放。 陈瑶这一哭,惹得王一龙眼眶都湿润了,他转过身去,不忍直视这样的场景。 王一龙站起来,道,“娘,我先去了!” 老太太已经泣不成声,她向王一龙挥了挥手。 王一龙与陈璟,自小在一起玩,陈璟大婚时,老太太还给他做了全福奶奶,如今看着他的女儿,在外面流浪了这么久,如今可怜到这个地步,怎么能让她不伤心。 王一龙走到门口,回头对里面几个丫头道:“你们都给我听着,以后要好好照顾她,若是她在府里受了半点委屈,让我知道,我打断你们的腿!” 几个丫头,脸都变了,老爷还从来没有对她们说过这样的狠话,这几个丫头,其中还有老太太屋里的两个。 丫头以及王妈妈,一齐答了声是! 第五十章 王府 陈瑶的一句话,让走到门口的王一龙,眼泪再止不住地落下来。 陈瑶说:“干娘,我看见爹娘都被坏人杀了,我们家好多人都被杀了,我没有家了,我哥哥也没有家了,呜呜呜呜呜呜!” “孩子,不哭,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娘,他就是你的亲爹!”周蕙抱着陈瑶,她指指走到门口的王一龙,脸贴在陈瑶的脸上,脱脱哭,两人眼泪交织在一起,打湿了陈瑶面前的衣领,屋里的人,无不落泪。 王一龙返回身子,走到陈瑶身边,抚摸着陈瑶的头。 “孩子,不哭了,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王一龙蹲下身子,为陈瑶抹去眼泪。 “干爹,他们为什么要害我爹啊!” 王一龙站起身来,抹了把泪。 “你爹他就是轴,老不听话,若是当年他放开手,怎么会有如此下场?”王一龙激动起来,他指着天上道:“你看到没?这就是你要的结果么?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为孩子考虑过么?但凡你听我一句劝,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王一龙见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陈瑶不哭了,正睁大眼睛看着他,其他人一个个现出讶异的神色。王一龙知道自己失态了。 “孩子,干爹有些激动,没吓着你吧!”说完,王一龙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门口,想了想,对苏曼道::“为了瑶瑶安全,以后还是让她叫我老爷,瑶瑶以丫头的身份,留在老太太身边吧。” 苏曼点了点头。 “王爷,一切听您的吩咐!只是小姐她自从离家后,一直跟着我,薛夫人把她托付给我,我要照顾好她,让她有安全感,我请求王爷准许我侍候老太太,留在小姐身边。” “你不用侍候我,我的丫头不缺,你还是照顾好瑶瑶吧!”老太太抹了把泪道,“大太太,你回头跟怀慎和阿珠说说,让他们以后照顾这个小妹妹,不得欺负她!” “老太太,昨个我已经跟他两悄悄说过了,说他们要来一个妹妹,但是在外人面前,要表现出她还是府里的丫头。两个都答应的很爽快呢!” 老太太叹了口气,“我是担心怀慎啊!” “老太太,我饿死了,怎么还不开饭呀?是不是等我那新来的妹妹呀?” 人没进屋,声音已到。丫头忙打起帘子,说了声“二爷回来了!” 只见屋里猛地闯进一个少年,大约七八岁的样子,他一头撞到王一龙的怀里,被王一龙腰上的那个玉佩垫了头,他哎呦了一声,抬头见是他爹,忙地跑到老太太那里。 “像个没头苍蝇似的,跑什么呀?”王一龙不满道。 “我饿呢!”他回道。 这个叫二爷的,便是南王府里二公子,他与王珠,乃是一对龙凤胎,是周蕙所生,他们上面还有个哥哥,叫王怀谨,是刘姨太太所生,现年二十出头,已娶妻生子,女孩刚满月。 别看王怀慎才七八岁,长得却比一般孩子高,而且身体结实。王一龙每天早晨早早起来教他习武,从三更练到五更,再让他睡一会儿,吃完早饭,还要让小子把他送到书房,那里有先生教他识字。 “来,饿了也要先见见你妹妹再吃饭,瑶瑶过来,我给你两介绍一下!”老太太向陈瑶招手道。 “老太太,还介绍啥呀?我们认识!”王怀慎笑道,“瑶瑶,还认识我不?” “二哥哥!” “哎,这就对了!等会子我带你去我的房里,我给你准备了很多小礼物,其中有一只小白鼠,我想你一定喜欢,它费了我一晚上的功夫,才下笼子捉到的!” 王怀慎说得眉飞色舞,刚才还哭哭啼啼的陈瑶,眼泪还没干,听说哥哥为她捕到一只小白鼠,一下子来精神了。 “哥哥,你住哪儿,现在就领我去看看好不好?” “小姐!”苏曼见陈瑶有些失态,她叫了一声,提醒她这是在人家府里,可不比自家。 陈瑶看了苏曼一眼,收了笑,眼皮耷拉下来。 “她还是个孩子!”周蕙对苏曼有些不满,她瞪了苏曼一眼。 “她说的没错,还是小心为好!”王一龙道:“以后注意,不得让她迈出二道门,外面人多嘴杂,不定什么时候惹出祸来。” 王怀慎见陈瑶有些落寞,忙地套在她的耳朵上道:“你肚子也饿了吧,我们先吃饭,下午我没事,带你去捉蛐蛐!那个斗起来才好玩呢!” 陈瑶脸色虽然没有刚才的兴奋,但是她的脸上有了温和。王怀慎在东王府的时候,曾带给她许多快乐,他能在王府的墙角处捉蛐蛐,能在下水道口挖蚯蚓钓鱼,还能把筐支起,里面撒了粮食,诱捕贪吃的鸟儿。 在陈瑶眼里,这个二哥哥无所不能,她崇拜死他了。 镇南王府并没因为陈瑶的到来,而格外张扬,饭菜还是那样,不增也不减。 老太太的餐桌上,坐着王一龙夫妇以及王怀慎陈瑶。 王一虎由于公干,没有在家,王怀谨在边关巡防,还没有回来,王珠去了她姥姥家,明日才能回来。其余人等老太太没有让叫。 “吃吧!”老太太给陈瑶夹了筷瘦肉,陈瑶回头看着苏曼。 “老太太这么疼你,吃吧!”苏曼站在陈瑶的后面,笑了笑。陈瑶初来乍到,有很多还不能适应,娘说,要她听苏曼姐姐的,哥哥也说,要她听苏曼姐姐的。苏曼如今就是陈瑶的生活助理和人生指导。 苏曼像所有丫头一样,站在自己主子的后面,等着侍候主子。苏曼感觉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东王府时代,每日里见东王在餐桌上吃饭,头脑里有千奇百怪的想法,都是关于怎么弄死东王。 如今东王死了,现在坐在偏旁的是南王,苏曼看着他,王一龙倒不像东王陈璟那般粗鲁,看起来挺有人情味。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也能让她家破人亡。 她的家就是他们给破坏的,苏曼想,那个老妖婆,到底使了什么法术,让这四个徒弟有如此大的本事,能把皇宫搅闹的不成样子?能让后宫血流成河? 很多回,苏曼都幻想过自己能长出本事来,像神话里的故事那样,手一挥,可以扫倒千军万马,她可以驾云去找老妖婆算账,然后把她推到河里,把她给淹死。 “姐姐!”陈瑶回头看苏曼,小声道。她一个单独吃饭,撇下姐姐,觉得那饭菜都不香。 苏曼没有听到陈瑶说话。 然后呢,苏曼继续想,然后把父亲巴特尔以及母亲南妃救出来,带回宫里去,继续做他们的皇上南妃,不,母亲南妃这回该改做皇后了! “想什么呢?”周蕙见陈瑶与苏曼说话,苏曼分神,脸上再次出现了不满。 “啊?”苏曼见周蕙看着自己,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自己,苏曼慌了,“没,没想什么!” “就你这样,能照顾好瑶瑶吗?”周蕙转回脸去,她看着老太太,征求老太太意见。 “她也刚到府里来,一时怕还不能适应。”老太太道:“时间长了就好了!” 王一龙瞪了周蕙一眼,怪她多事,私下里跟周蕙道,“薛瑛那么精明的人,把陈瑶托付给她,她能错得了吗?”周蕙回了一句:“是啊,薛瑛是不错,却嫁给了陈璟!”王一龙看着周蕙离去的背影,他无奈地笑了笑,这都哪跟哪啊?幸亏王一龙了解周蕙,这个女人有时候吃醋吃的毫无厘头。 苏曼看着陈瑶,眼里布满了询问,周夫人忽然对自己不满,不知是何缘故。 陈瑶此时已经吃饱,想帮帮苏曼说一句好话,又不知说什么好,已经放下饭碗的王怀慎忽然拉起陈瑶。 “走,我带你去看看那只小白鼠!” “别带她出二道门!”老太太叮嘱道。 “我知道,她一个女孩,哪能让别的男人看了去?”王怀慎回头很认真道。 老太太噗嗤一笑,其他的丫头都捂住嘴转身笑了,就连王一龙,也被王怀慎的话逗乐了。 “这个赵妈妈,平时也不教教他,他说这叫什么话?”周蕙搁下饭碗,一屋里唯有她没有笑。 “小孩子家,哪里有那么多忌讳?况且这话也不算过分,当玩笑听罢了!”老太太对于周夫人的挑剔,有些不满,也不知她现在怎么啦,哪哪都不如她意!她今年才四十岁,难不成她的更年期,比别人来得稍早些? 第五十一章 安顿 苏曼吃完饭,在小翠的带领下,沿着长廊绕了几道弯,最后才在一个院落停下。 “翠姐姐,你怎么来啦?”一个姑娘,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圆脸,个子不高,人显得稍胖。 “我怎么就不能来?你是不是嫌弃我?我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偷懒,若是偷懒,回头我告诉太太去,打你二十板子,看你还嫌弃我不?”小翠站在那里,斜眼看着这个叫荷花的女孩子。 “我哪敢嫌弃姐姐,我喜欢还来不及呢!”说着话,荷花已经贴到小翠身边,手在小翠的腰间点着。 “好啊,我还没动手,你倒先撩上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话,小翠甩开荷花的手,双手向荷花的腰间一点,荷花一下子跳起来,逃开,小翠作势要追,荷花忙地举起双手,讨饶道。 “好姐姐,亲姐姐,饶过荷花这一回吧,我下回再也不敢了!” “我谅你也不敢!”小翠收了手,正色道:“来,我跟你介绍一下,她叫苏曼,是我的老乡,到府里来侍候老太太的!” 荷花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苏曼,“真是个美人儿,跟画上画的一样,若不是姐姐您介绍,我还以为仙女下凡呢!” “别扯淡了,来,苏曼,我也给你介绍一下她,她叫荷花,是个人来疯,二爷房里的!”小翠对苏曼道。 “不知我该叫您姐姐,还是妹妹?”苏曼浅笑了一下,和声细语道。 “我今年十四,你多大?”荷花道。 “我今年也十四!”苏曼笑道。 “这么巧?看来咱俩有缘分啊!我是五月初八生的,你呢?” “我是正月二十二!” “哦,那该我叫你姐姐了,苏曼姐姐!” “荷花妹妹!” 三人都笑了。 陈瑶正在那里拨弄着小白鼠,听外面有人说话,其中有苏曼的声音,忙地丢下手中的棍子,跑出来,果然是苏曼来找她,她走到苏曼跟前。 “姐姐,走,那小白鼠可好玩了!二哥哥说要送给我呢,姐姐,你说小白鼠它喜欢吃什么呀?”陈瑶没理会别人,她仰脸对苏曼道。 “她什么都吃!”苏曼笑笑,对荷花小翠道:“我这妹妹,就是有点儿淘,年岁小,也不懂礼貌,不知道跟人家打招呼,以后还请二位姐妹多多包涵!” “嗨,都是姐妹,还这么客套干嘛,她是你的妹妹,难不成就不是我的妹妹啦?我是你的妹妹,她又是我的妹妹,我与你们苏家,在称呼上没讨便宜也没上当,总算扯平啦!” 荷花说完,哈哈大笑。苏曼与小翠对看一眼,也跟着荷花笑起来。没有办法,陈瑶现在只能被人认为姓苏了! “瑶瑶,走,咱们还没有请示老太太,今晚我们住哪儿呢,我们先把床铺好了好不好?”苏曼对陈瑶道。 “好吧!我先把小白鼠带回去行不行?”陈瑶抬头看着苏曼。 “咱们先收拾好了再来,让你的小白鼠有个利索的家,好不好?”苏曼笑了笑,还故意刮了下陈瑶的鼻子。 陈瑶笑着点了头。 房门口还站着几个丫头,年龄都在十一到十五岁之间。小翠笑道:“你们等着,回头我再给你们介绍我的老乡。” 苏曼与陈瑶住的地方,就在老太太住的外间,床早已铺好,小翠任苏曼领着陈瑶回来,是要为苏曼陈瑶剪裁两身丫头穿的衣服,都是绿底暗红花棉布罗裙,上身罩一件红色罩衫。 小翠让人找来王府的裁缝,给苏曼陈瑶量了尺寸,在本子上记好,答应着明早就把衣服送过来。 苏曼答谢了,与小翠送走来人。 她们刚要回转身,就见王怀慎领着两个丫头走过来,其中就有荷花,荷花手里提着那只小白鼠,还有一个叫柳叶的姑娘,十三岁,人偏瘦,看上去还算精明,手里捧着王怀慎送陈瑶的礼物,无非是些市面上哄孩子的玩意儿。 “哎呦喂,二爷还亲自送来,瑶瑶你多大的福呀!我来了这么久,也没见二爷送我什么礼物!”小翠打趣王怀慎道。 “翠姐姐,你还嫌不够?老太太私下赏你多少好玩意,你当我不知道啦?”王怀慎斜眼看着小翠,想在陈瑶面前抖搂抖搂自己的本事,虽说是老太太的头牌丫头,他照样能降住她。 “你以为老太太跟你一样呢,小孩子家家的!” 小翠一跟王怀慎开玩笑,总说王怀慎是个小孩子,而王怀慎偏偏不喜欢听这个。 “哼,还不承认,那前儿个是谁跑到外面,被老太太赏了一顿骂?”王怀慎露出一脸的坏笑,戏谑小翠道。 “好啊!”小翠见王怀慎揭她的短,不甘示弱道,“下回某人被老爷打,休想让我再给老太太传话,我是聋子,我听不见!” “翠姐姐,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呢!”说着话,王怀慎灰溜溜地进了房间,他不敢再与小翠斗嘴,怕她记仇,下次被王一龙打时,小翠真的不帮他,那时悔之晚矣。 王怀慎心里清楚,有好几回,自己被老爷叫去挨打时,都是自己的丫头给小翠传话,小翠再告诉老太太,老太太及时赶到,自己才躲过一劫。 陈瑶听着他们说话,对王怀慎道:“怎么,干爹还打你?我爹就不打我!” 说到这里,陈瑶本来还一脸的欢笑,提到“我爹”时,情绪却一下子低落下来。 “瑶瑶,这个放哪里?”王怀慎见陈瑶情绪转变的这么快,知道她想起爹娘了,忙地用话打岔,转移话题。 此时老太太从客厅过来,已经听到他们的对话,见荷花手里的小白鼠,对陈瑶道:“这个小白鼠怪好玩的,我喜欢,你每日负责喂它食物,养死了我可找你算账呢!” 老太太这么一说,陈瑶笑了。 第二日早早的,一个婆子敲门进了老太太的院子,手里捧着连夜赶制的几身衣服,里面还包挂两身内衣,苏曼道了谢,把穿好的衣服又换下来,她喊醒陈瑶,给陈瑶也穿了王府的丫头衣服,梳洗过后,走到老太太的房门前,等着老太太起身。 吃过午饭,镇南王府门前,来了一队马队,有几十个人,腰里跨刀,他们护着三辆马车。 一辆轿子从院子里抬出来,停在了前面那辆马车边上,这时从后面车里才下来四个婆子,对官兵及四个抬轿的小子道。 “都转过脸去!” 众人在大门两边,面朝外,府门前的几个门卒,也面向墙壁,一切妥当,这时第二个轿子里才下来四个丫头,两两各站在轿子的两边,第一辆轿子的轿帘布打开,一个十六七岁的丫头下来,扶着一位面庞清秀的七八岁的小姐下了车,然后把她扶到轿子上。 “起轿!”一个婆子喊了一声,四个小子这才回转身,抬起轿子从大门进去。四个婆子以及五个丫头尾随其后。 大门吱呀一声关了,外面的男人这才转过身来,上马去了。 到了二道院门口,四个小子轻轻地落下轿子,转身去了,二道院子里出来四个女人,抬起轿子,向里面走去,众丫头婆子,尾随其后,到了三道院门口,众人侍候着小姐下了轿,走进院子,关了院门,一行人等围着小姐,向老太太的院子走去。 第五十二章 王府小姐 “老太太,小姐回来啦!”小翠走进大厅,老太太正在跟苏曼说话,王怀慎与陈瑶在一旁斗蛐蛐玩儿。 “人呢?”老太太听说孙女回来,满脸堆笑,她抬眼向门口望去。 “快了,刚才二门丫头报,已到了门口,这回子该进内门啦!”小翠向门外走去,“老太太,我去迎迎!” 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小翠已经走出去。 小翠老远就看一群丫头婆子簇拥着小姐王珠向这边走来。小翠走到院门口,笑着拉住王珠道。 “小姐,这回又有什么新闻,等会子讲给我们听听!” “翠姐姐,这回新闻可多啦,等我给老太太请安,再给我爹娘请安,回头慢慢跟你道来!” “好嘞,我等着!” 婆子在门口,自觉站下,一个婆子浅笑着对小翠道。 “翠姑娘,我们就送到这里吧!” 小翠点了点头。 “一路辛苦,听王妈妈说,太太准许你们休息半天呢,你们先到管事的那里吱一声,然后回去歇歇吧。” “哎!”四个婆子,眼角的皱纹笑得格外明显,那步子迈得异常清爽,这回跟小姐出去,可没少落好处,那边打赏了她们不说,她们在走时还一人领了一身新衣服,现在穿在她们身上的便是。 小翠拉着王珠的手,五个丫头跟着进了门,上了几级台阶,左拐走了一段长廊,方进了大厅。 “老太太,我回来啦!”王珠撒开小翠的手,双手张开,向老太太扑去。 “哎呀,你慢点慢点,别跌倒了!”老太太慌忙站起来,伸出双手去接,屋里的几个丫头从不同方向向王珠跑去,可是还是晚了,王珠脚一滑,一下子栽倒在地。 慌得丫头们忙地把她拉起来,王珠站在那里,欲哭未哭,咧着嘴喊道:“这是谁呀,眼瞎呀,把水倒在这里。” 老太太看着地面,干干净净,哪有水,她歪着头,斜视着王珠。 王珠忍住痛,看了看地上,地上很干净,她蹲下身子,用手在地上抹了一下,对老太太道,“老太太,您瞧,这谁拖的地,还有汤汁呢!” “是谁拖的地,是谁拖的,赶紧再拖一遍!”老太太顺着王珠的话,给她找台阶下,否则她哭起来,倒不好了。 “我来我来,看看小姐,一进院门就说要给老太太行大礼,行的有点过了!”小翠说着笑话,从外面拿起拖把,在王珠刚刚跌倒的地上拖了两下。 小丫头接过小翠手里的拖把,还要拖。 “好了好了,已经拖干净了!”老太太搂着王珠,低头看着她的脸,那眼泪还在王珠眼里转着,“哪里疼,奶奶给你揉揉!” “是不是王珠呀,一回来就闹腾上了?”人未见,话先到,一听便知是王一虎的二女儿王雪。 苏曼看去,只见门口出现一个女子,年方十五六岁的模样,体态丰盈,皮肤白里透红,莹洁光滑,面上红唇皓齿,身着锦绣长锻裙,脚踏翠缕羊皮小靴子,步伐轻盈,款款而来。 “给大小姐请安!”小翠上前,道了个万福,其余丫头,在原地,一起欠身,道了个万福,苏曼陈瑶,也照葫芦画瓢,叫了声大小姐,道了万福。 王雪对丫头们看也不看,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她走到老太太面前,欠下身来。 “给老祖宗请安!” “呵呵呵呵呵呵!”老太太眼光发亮,“雪儿,啥时回来的?” “我也刚到家,就过来给老祖宗请安,大老远就听见珠妹妹的声音,珠妹妹跟谁发火啦?” “姐姐好!姐姐,你刚才没看见,也不知是谁,拖地都拖不好,那地上有汤汁,害得我刚才跌了一跤!”王珠撇着嘴道:“到现在我的屁股还疼着呢!” “真是该打,珠妹妹乃金枝玉叶,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跌,老太太,我刚才进府的时候,天还阴着呢,这会子却又晴了,我正奇怪呢,原来是珠妹妹干得好事啊!”王雪笑道。 丫头们莫名其妙,觉得这话里有话。 老太太见王珠一脸疑惑,方解释道。 “你姐是说,你刚才那一跌,把天跌晴啦,夸你做了好事呢!” “这怎么说?”小翠走上前,笑道:“大小姐,这是什么样的典故,我们不懂!大小姐给我们解释解释,也好让我们长个见识。” “还是老太太来给你们解释吧!”王雪走到老太太身边,与老太太挤在一起坐着。 “我这里就这么香么?那边不是现成的墩子?”老太太心里喜欢,却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 “我偏不,我就要挤挤老太太,平日里也见不着我,好不容易见了,还不好好疼疼我!许珠儿坐,就不许我坐?真是偏心眼儿!”王雪说着,向王珠瞪了一眼,王珠回瞪了她一眼,两个嘻嘻哈哈笑着一团。 老太太笑了会儿,这才解释道。 “过去老人们说,男跌阴,女跌晴,这话虽不可信,但是老辈人都这么说呢!这话的意思是说,男人跌倒了,天会变阴天,会下雨,若是女人跌倒了,天会放晴,是个艳阳天呢。” “老太太,若是照您这么说,哪天下雨嫌烦了,咱跌一跤,天就会晴啦?”小翠笑道。 “你这孩子,哪有你这样说的,人家是说,真的跌一跤,像你这样故意跌,你把地跌出个坑来,把屁股跌成两半儿,老天爷才不管你呢,该下还是下。” 听了老太太的话,屋里哄堂大笑,丫头们借着这股高兴劲,也仗着胆子跟着说两句笑话了,这个说,若像小翠姐说的那样,哪天下雨,我们出去打架,谁跌倒了,天一下子就晴朗了,这跌得也值。那个说,要是下雨,我就趁你不妨,一下子把你推倒在地,报了仇,还乐得个晴天,何乐不为! 屋子里嘻嘻哈哈,老太太也受用,她喜欢这样的热闹。 “别管她们!”王怀慎对于她们的谈话,一点兴趣也没有,他拉着陈瑶,用小棍拨弄着罐子里的两只蛐蛐,继续让它们斗! “咦,她谁呀?”王雪坐在老太太身边,见王怀慎与一个小女孩玩得很投入,她向王珠投去疑问的眼光。 王珠回头,咦了一声,马上想到了,一定是陈瑶。 王珠与王怀慎不同,虽然是龙凤胎,但是周蕙每回跟着王一龙进京城,都把王怀慎带在身边,把王珠托付给老太太照管。就是因为王珠是个女孩,有些场合不易抛头露面,不便带她。 所以王珠见了陈瑶,并不认识,她问老太太。 “她是新来的丫头?不是说姐妹两个吗?” 老太太对于王珠的守口如瓶,还是蛮欣慰的。王雪虽然不是外人,但是王雪带来的丫头就不一样了。如今府里上上下下,五六百号人,有的人能清楚底细,有的人就未必了。 就这些人里,难免有南国的奸细,也难免有朝廷哪位大臣的人,所以能够进入内院的人,都是要刨根问底,严格审核过后,没有一点疑点的,才能进来服侍。 关于陈瑶的身份,目前也只有老太太、老爷、太太,王怀慎、王珠,还有老太太的丫头小翠知道,就是连府里的姨太太们也没有告知。 王一虎王怀谨,有公干在外,回来了才能跟他们说。 至于别人,王一龙吩咐知道的这几个人,要守口如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之所以让两个孩子知道,是怕他们在内院肆无忌惮,把陈瑶当着丫头欺负,让这可怜的孩子在王府遭受委屈,若是这样他们会心疼死,他们怎么也不会答应的。告诉他两陈瑶的真实身份,一来他们不会欺负她,二赖就是别的丫头欺负她的时候,他们能用孩子的办法护佑陈瑶。 “还有谁呀?”王珠一头雾水。 老太太指着站在后一排的苏曼道,“那不是么?” 王珠看了苏曼一眼,觉得她很漂亮。 “姐姐,她们是小翠姐姐的老乡,来府里侍候老太太呢!”王珠道。 王雪心里犯了嘀咕,小翠的老乡,一来就侍候老太太,她们够格吗?王府不是对于外来的人员比较谨慎吗? 老太太似乎看出王雪的心思,对王雪道:“你大姑派人调查过了,说这两个孩子家里穷,把她们送来换了两钱,好给她们的哥哥娶媳妇。你大伯也是随口一说,你姑姑倒是上心了,看来她在宫里闲得慌呢!你若大选进宫能做个太子妃,好好陪你姑姑说说话!” “老祖宗!”王雪用手捂住老太太的嘴,不让她说,老太太哈哈大笑。 “不说了不说了!” 老太太见王雪害羞,放下心来,总算把这事圆了过去。 “老太太,我玩了这半天,还没给爹娘报平安呢!”王珠站了起来,对老太太道。 “去吧,没事,你爹娘不会怪你的,你就说你姐姐来了,多说了两句话!”老太太对跟着王珠的大丫头小宇道,“好生侍候着,别再让她跑了!” 小宇答应着,紧跟王珠去了。 过了一盏茶功夫,王珠回来了,对王雪道,“姐姐,菱花找你呢!” 苏曼听到菱花两个字,心里动了一下,她看到陈瑶也回头看她,笑了,怎么这么巧,王府也有个菱花! 第五十三章 节外生枝 王珠话音刚完,门外进来一个红衫绿裙的丫头,圆脸,大眼睛,脸上有几颗青春痘,她不是别人,正是薛瑛的丫头菱花,她走到厅中间,跪下。 “奴婢给老太太请安!” “嗯!起来吧!”老太太道:“雪儿在我这里才说几句话,又找她什么事呀?” “回老太太,京城来了两位公公,大老爷正陪着在我们屋里说话,夫人派奴婢来请小姐回去一趟,听说小姐入选太子妃一事,不用选了,皇上下旨定了小姐呢!夫人让小姐回去,是要量身定制嫁衣一事,我听夫人说,日子定在下下月初八,小姐不日就要前往京城大婚呢!” “啊?哈哈哈哈哈,真是大喜啊!雪儿,快跟菱花回去,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什么喜事?谁稀罕呢!”王雪被老太太笑得不好意思,坐在那里不动。 老太太套在王雪的耳朵边,在说着什么。 菱花爬起来,无意间眼光扫到了苏曼,她惊得张大了嘴巴,同时她看到,陈瑶蹲在那里正回头看着她。 菱花刚要说什么,苏曼忙地死盯住她,头摇了摇。菱花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她再次打量着陈瑶,却见她与自己一样,穿着红杉绿裙。 小姐现在也成了丫头?怎么回事?菱花的头脑在飞快地转着,南王不是与东王最要好吗?怎么小姐到了他府上,就成了丫头呢? “菱花,我们走!”王雪红着脸,从老太太身边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雪姐姐,新娘子!”王珠站起来,向着王雪的背影喊道。 “老太太!”王雪站住,回头跺了脚,一副老羞成怒的样子,“您也不管管珠儿,竟是胡嚼蛆,哪有小姐的样儿!” “哈哈哈哈哈哈,我看你们姐妹两,是半斤对八两,‘胡嚼蛆’,也是你这个大家闺秀能说出口的?” “您就惯着她吧,到时候嫁不出去才现了我眼呢!” “雪姐姐,新娘子!啊哈哈哈哈哈!”王珠倒在老太太怀里仰头大笑,老太太也被王珠逗笑得前合后仰。 王雪见丫头们都捂住嘴笑,满屋子的人都在笑,红着脸狠狠地剁了下脚,气冲冲走向门口。 有些懵的菱花,也不知跟老太太道别,她机械地跟着王雪到了门口,回头看,见苏曼犀利的眼光一直盯着自己,她一掀珠帘,出去了。 菱花随着王雪到了王雪的母亲林夫人那里,借口有事,她出去了。 她到了王怀谨的院子外,见桂花正在那里拍打着被子,准备收进去,有几个丫头在那里研究着九连环,她忙地向桂花招了招手。 桂花本来要招呼她,见她神神秘秘地样子,悄悄滴溜出来。 “什么事呀?搞得这么神秘?”桂花问道。 “走,到假山那边说去!”菱花向四周看看,见有婆子向这边走来,拉起桂花向花园里假山那边跑去。 两个人选了一处僻静处,坐下来,桂花被菱花的神秘弄的异常紧张,以为是王怀谨纳妃一事。林夫人有一回与周夫人闲聊,说到桂花人老实,模样儿又好,若是王怀谨收在房里,再合适不过了。周蕙当时不置可否,此话也就撂开手。 菱花因此而胡思乱想了多日,觉得王怀谨人高马大的,也还是理想中的男人,可是不知王怀谨的妻子是否能容下她,女人心眼小,在东王府的时候,就常见姨太太被太太训斥的样子,那样的日子,也确实难受。除非能熬个一男半女,这样以后就有指望了,这就是做姨太太的命! 桂花看着菱花,“到底什么事情啊?” “你知不知道,苏曼带着小姐来府里啦!” “啊?”桂花见不是自己的事情,而是有关陈瑶的,悬着的一颗心还没落下,又悬起来,“小姐怎么样,还好吗?那小爷呢,有没有看到?” “小姐不好!”菱花摇了摇头,“我没看见小爷!” “怎么个不好法?”桂花拉着菱花手,一个劲地催道:“你说呀,她怎么啦?” “她现在跟你我一样,也做了丫头!”菱花说完,哼了一声,低下头,在地上用树枝划拉着。 “他们怎么这样啊?小姐金枝玉叶,哪能跟你我一样!”桂花有些愤愤不平,半天,才又道:“是不是她们才进府,暂时拿丫头的衣服临时穿一下?” “你见过我们原来的东王府,有主子穿下人的衣服吗?要说下人穿主子的旧衣服,这个我倒见过!”菱花道。 “会不会搞错?你也知道,小姐在府里就比较任性,她想要的东西,是一定要得到的,有一回,她还不是穿了我的鞋,你记得没?那回我还被老爷骂了呢!这是不是小姐闹着哪个丫头玩儿呢?”桂花提醒道。 “什么呀?你见过这府里有那么小的小丫头吗?我亲眼看见,那衣服是新的,而且很合小姐的身,苏曼那身也是新的,可见,他们把小姐当丫头使了!” 桂花在那里不说话了,半天,才道。 “他们王府怎么这样?当初我们东王府是怎么对待他们的?他跟老爷昔日的情分,难道都是假的?装出来的?如今老爷太太不在了,他们却这样对待小姐,真是人走茶凉!” 桂花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不行,我得去找镇南王去,我看他怎么说。” “不行啊,桂花,咱们这样去,弄不好要讨打呢,你想,他们府里把小姐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我们呢?” “别说了,就是死我也要为小姐讨一个说法,凭什么一个千金大小姐,到他们府里就给他们家做使唤丫头?我倒要让这府里的人给评评理,做人哪有这样的?” 说着话,桂花站起来,气冲冲向王一龙的院子走去。 “桂花,桂花,别冲动,这事咱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个屁,小姐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还计议啥,我宁愿出去讨饭给小姐吃,我也不能让小姐受到如此侮辱!” 桂花甩开菱花的手,自顾着去了,菱花急的在原地跳脚,她后悔不该这么冒冒失失跟她说这事,她知道桂花是个急性子。 怎么办?菱花原地打转,想着主意,如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苏曼是自己人,只有找她商量,看这事如何挽回。 菱花带着小跑,去找苏曼商议不提。 却说桂花闯进王一龙的院子,被兰兰拦下。兰兰是王一虎房里的大丫头。 “桂花姐姐,你找谁呀?”兰兰见桂花一脸的怒色,笑着道。 “我找老爷!”桂花面无表情。 “老爷正与公公商量事情呢,桂花你知道吗,我们家的小姐要做太子妃了!”兰兰说着,头还扬了一下,王雪做了太子妃,她也跟着骄傲呢。 桂花撂开她的手,直接冲了进去。兰兰哎哎了两声,想拦还是没有跟上拦住,门口的丫头见桂花怒冲冲地进来,想拦又不敢拦,她们知道,桂花与菱花乃东王府幸存的丫头,老爷太太对她们格外照顾,平日见了她们,问长问短,还偶有赏赐。 桂花冲进去的时候,王一龙正呵呵乐着,陪着两位公公坐在那里喝茶,两位公公也是满脸喜色。 “老爷,请恕奴婢莽撞无礼!” 王一龙一惊,在这个时候,一个丫头没得到传唤自己闯进来,府里还从来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他低头一看,见是桂花,他虽然心里有气,却和气道。 “你来找本王,什么事呀?” “老爷,奴婢斗胆请问老爷,咱陈府小姐到了你们王府,何以穿上丫头的衣服?难道镇南王府缺一个小丫头吗?” “大胆!”王一龙把桌子一拍,“来人,把这个丫头给我拖出去关起来,她的疯病怎么又犯了!” 外面候着的丫头们,慌慌张张进来,七手八脚地把她驾着拉了出去。 “老爷,你得给奴婢个说法,没有您这样欺负人的,我们家老爷尸骨未寒,您就这么狠心让他的孩子给你们府做丫头吗?老爷,做人要讲良心,您想想,您当初带着夫人公子到我们府里,我们老爷是怎么待你们的?”桂花缠不过几个丫头,跳着脚向屋里喊叫。 兰兰急的什么似的,忙把一块毛巾,塞进桂花的嘴里。 “真是太不像话了!”王一龙面上呼呼生着气,心想怎么出了这么当事,心里盘算着,面前这两个公公,自己该如何跟他们说,要知道,他们回去一定会跟皇上说这段插曲的。 第五十四章 苏曼进言 苏曼听小丫头进来悄悄跟她说,菱花在外面等她,说有重要的话要跟她说。 苏曼心想,正要找她呢,于是对老太太道。 “老太太,我出去有个事,想跟老太太告个假!” “去吧去吧!”老太太没有抬头,搂着王珠,奶孙两说笑个不停。接着老太太想起什么,又对走到门口的苏曼道:“以后有什么事,你跟瑶瑶说一声就是了,不用告诉我!” 苏曼答应着出来,在院外的僻静处见到菱花,她拉着菱花第一句话便道。 “菱花姐姐,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在你们走的那天夜里,我们跟着夫人把你们送走后,夫人把我们赶走,让我们投奔这里来的!” 苏曼低头想着:不是跟夫人说,不要告诉大家东王府要遭厄运吗,她怎么放了菱花呢? 菱花心里有事,不容苏曼多想,道。 “苏曼妹妹,快,现在有个急事,桂花听说小姐做了王府的丫头,急的去找老爷理论了,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啥?桂花姐姐?她也逃出来了?还有谁逃出来的?” “没有别人了,我们走后不一刻,官兵就把东王府围得水泄不通,我和桂花躲在人家的柴垛里,一动不敢动,直到第二日,主家出来抱柴垛烧锅,才发现我们,主家根据我们穿的衣服知道我们是东王府的丫头,好心把我们藏起来,过了几日,才把我们打扮成乡下人送我们出了城。” 苏曼噢了一声,她明白了,菱花和桂花,一直跟随夫人多年,东王府的两位小主子,按照常理,夫人是该把他们托付给自己的丫头的。夫人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引开官府的视线,让自己和两位小主赢得更多逃跑的时间。 “你刚才说,桂花姐姐去找老爷理论?” “是的!” “她有这个胆子吗?” “哎呀苏曼妹妹,你是不了解她,别看她平日里老实,可那都是在表面上呢,那回夫人把我们赶出来,我们一路投奔到了这里,我也没想到,桂花姐姐到了这边,忽然跟南王提出条件,说每年至少要回京城一趟,去祭奠东王及其夫人。 老爷当时没同意,桂花拉着我就走,后来老爷追过来说,你们回去祭奠,会有危险的。 桂花说:我们就是死,也要遵守承诺,我们答应过夫人,每年要给他们上坟的! 苏曼,其实依我的意思,我们既然在南王府做丫头,就是南王府的人,该守南王府的规矩,祭奠东王,我们可以不回京城,私下底给他们立个牌位,一来我们也守了南王府奴才的本分,二来我们也守了我们对夫人的承诺,在他们忌日或者清明节,我们可以给他们烧点纸钱。其实人死了,魂灵在天上呢,我们在哪里祭奠,他们都能看到呢,不是一样吗? 可是桂花坚持要这么做,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她平日里那么老实的人,忽然变得如此坚硬,连南王都妥协了,说每年忌日,以南王府的身份,派出一队人来祭奠,其中就有我们两个。” “快走!”苏曼听了菱花这一大段话,对于她而言,全是废话,现在,从东王府出来的人,没有几个,若是再耽搁,苏曼怕南王犯了糊涂,打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可怎么办?她们以后还怎么在南王府混下去?即使留下来,那心也隔了一层。苏曼倒是无所谓,她有自己的复仇大事要做,可是菱花呢?她是无辜的! 菱花随着苏曼向王一虎的宅院走来,一路上,苏曼问。 “桂花姐姐现在侍候的是谁?” “南王的大儿子!” “这话我听着怎么那么别扭?这可不是一个王府的丫头说出的话,你该叫大爷才对!以后不能这么乱说,这话让人听去,打了小报告,对你有好处么?” “知道了!”菱花低着头,她本意是要给苏曼说个清楚,说大爷的话,是哪个大爷,她刚来哪里知道哪个跟哪个? “她怎么知道老爷在二老爷府里?” “大小姐要做太子妃的事,恐怕现在全府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么大的喜事,谁不愿意说呀?好事在这里,传的才快呢!京城来了两位公公,就在二老爷院里呢!” “到了那里,不要说话,你跪着就行!” “知道了!” 苏曼过去在东王府,菱花是知道的,老爷夫人器重她,她虽然比自己与桂花小,但是她们对苏曼有一种莫名的崇拜,她们对苏曼太了解了,不比别的丫头,与苏曼接触少,那些丫头只会嫉妒羡慕,她们根本不了解苏曼有的时候在有些事情上杀伐决断是有多么地准,连东王爷都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所以苏曼跟菱花说话,那语气虽然像是一个主子跟一个丫头说话,但是菱花一点都不介意。相反,她倒有一种安全感。有了苏曼,她像有了主心骨。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她跟随王雪,如履薄冰,处处都小心翼翼。王雪屋里的丫头太多,而夫人让她做了大丫头,难免有人不服,她才来几天,凭什么? 在任何地方,欺生是无法避免的现象。菱花熬着,想到有一天能熬出头,让她们能够接受她。 如今苏曼来了,她的心里着着实实窃喜了一回,因为她相信,凭着苏曼的本领,在南王府一样可以一枝独秀。那样的话,南王府里做些丫头婆子,看谁还敢瞧不起东王府来的人。 苏曼老远见王一虎的院子里热热闹闹,几个丫头以及一些老妈子正围攻着一个丫头。 苏曼紧走几步,进了院子,没有丫头来过问她,********在桂花的身上。 苏曼没有理会桂花,她很顺利就进了房间,她看了眼两位坐着的公公以及王一龙,跪下,菱花也跟着跪下。 “老爷,请恕奴婢莽撞之罪!” “你?”王一龙犹豫了一下。 苏曼没让王一龙继续说下去。 “老爷,桂花姐姐她不了解情况,所谓不知者不为过,东王府的小姐初到贵府,老爷太太怕南国人知道小姐的身世,趁机挑拨离间,才让小姐穿了丫头的衣服,这些桂花都不知道。奴婢恳请老爷,放了桂花姐姐,待奴婢跟她说明情况,那时她心服口服了,奴婢再带她来跟老爷与两位大人赔罪,任凭老爷处置如何?” “王爷,莫非东王的千金真的到了贵府?”总管太监林华文,实际上已经四十五岁了,但是看上去像三十出头的模样,国字脸,大眼睛,身材高挑,俊秀之气侧漏,他向王一龙微微倾身道。 “是啊!”王一龙想不承认,已经来不及了,他知道,陈瑶的事被桂花这么一闹,只怕全府上下,个个都知道了,想瞒也瞒不住,于是接着道。 “昨日东王千金才被这个丫头带进府里。”王一龙指着跪着的苏曼对林华文道:“公公,您也知道,我们身处边疆,这里形势复杂,人员也杂乱,比不得京城,我们处处都得小心行事,想那东王遇害一事,还不是南国奸细从中捣鬼?不但害了东王,也害了杨大人自己啊!我是怕东王的千金被人拿来做文章,才出此下策!” “哪里是下策,这分明是王爷的高招吗!”林华文笑着道,“南王您的心思缜密,在宫里是出了名的,他人是望尘莫及啊。” 王一龙附和着笑了笑,心里想,我若是真的心思缜密,怎么会想不到这两个丫头呢,哎,一切都晚了,接下来,该想着如何另外出一套方案,来保护好陈瑶了。 王一龙感觉陈瑶是落在了一个孤岛上,四面都有不可预料的危险。 因为昨天夜里,飞燕潜入了他的内房,跟他说了一番话。这话不止让他震惊,让他的心思全乱了,还让他为未来北国的前程担忧。 如今对于王一龙来说,北国已到了内忧外患的境地! 第五十五章 复杂 飞燕于半夜,潜进南王府,摸索了半天,找着南王住的院子,在王一龙的窗口,飞燕轻扣了两下窗。 王一龙此时还没有睡,他还等着一个人,见有人扣窗,轻声问道:“谁?” “是我!”飞燕道。 王一龙打开后门,放了飞燕进来。 “我等你半天了,怎么到现在才来?”王一龙看着飞燕身上披着狐狸皮,有些不满道。 “王爷,不要生气,还是小心为好!”飞燕说着话,给王一龙跪下:“飞燕给王爷请安了!” “以后我们私下见面,不要这些虚礼,说说,那边怎么样?” “那边一切照旧!只是,”飞燕脱下狐狸皮,拿在手里,见桌子上有茶壶茶碗,她给王一龙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这才道:“信里不好说明,怕走漏消息,所以太后让我亲自护送陈小姐过来跟您说。” 王一龙看着她,眼里满是期待。 “王爷,您知道吗,陈小姐与苏曼差点被杨府活埋!” “啊?”王一龙被惊得站起来,他盯着飞燕,听她继续说下去。 “自从您走后,太后就让我注意杨府的动向,我也是无意中发现,原来杨府新进的丫头中,有小姐和丫头苏曼。”飞燕停了下,她见王一龙等着她说下去,继续道:“要不是九尾狐事发,恐怕小姐躲在杨府做丫头这事,无人能够发现。” “等等,什么九尾狐?”王一龙一脸困惑。 “说来也奇,蟠龙道长您听说过吧?” “这个我知道,我们师兄弟四个用的蟠龙棍,还是师父从他那里取来的呢!” “那您听说过他养有一只宠物叫九尾狐的吗?” “这个我倒是没听说过!” “蟠龙道长出去访友,让九尾狐留在家里看家,没想到它偷偷下了山,躲在一个什么地方,被苏曼发现了,它竟然没有害她。王爷,您可能不知道,这九尾狐还是有点道行的,据说它下山后,害死了十多条人命呢!” “哦?” “苏曼到杨府时,戴的那个桃核,就是九尾狐藏身之地,杨桐的儿子杨晟,无意中发现苏曼带的那个桃核,他抢过来,打开桃核,放出九尾狐,结果杨晟被吓傻了。” 王一龙皱着眉头,像是听天书一样,“那九尾狐,不会那么小吧?它怎么就藏进那桃核呢?” “要不说这九尾狐有点道行呢!”飞燕道:“蟠龙道长本来就是半仙,他养的宠物,自然非同一般。我虽然没有见过这九尾狐是怎么变成那么小躲在桃核里,但是蟠龙道长去收复它,我是亲眼见了的!” “那后来呢!” “后来九尾狐被蟠龙道长带走后,苏曼被打了四十大板,他们又把陈小姐带去,用针扎了她的嘴,陈小姐受不了了,才说出她叫陈瑶。” “啊?”王一龙一直站着,他惊得张大嘴巴,“照你这么说,他明知道陈瑶是陈璟的女儿,还要下此毒手?” “是的,她要不是陈瑶,他们还不会对她们下毒手呢,最多把她们撵出杨府!”飞燕道:“那夜,我跟随他们府里的两个当差,到了乱坟岗,才把她们两个救下。那时苏曼被伤的已不省人事,我是请了师父帮她医治的!” 王一龙点了点头,他心里的震惊,无人能够理解。没想到,杨桐如此毒辣,原来在朝廷之上,为了东王与他父亲据理力争,都是在演戏啊! 飞燕喝了口茶,见王一龙陷入了沉思,她看了看天色,继续对王一龙道。 “王爷,还有一事,比这个更加重要!” “说!” “岳箫带着陈瑀投奔南国去了!” “什么?”王一龙眼睛睁得像铜铃似的,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岳箫带着陈瑀投奔南国去了,是我亲眼所见!” 王一龙听完,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过了会儿,他转过头来,对飞燕道。 “你是怎么遇到他的?” 飞燕便把她因为找陈瑶苏曼,而遇到官府抓陈瑀一事说了。 “你是说在南城里有官兵在抓陈瑀!” “是的!” “他们人多吗?” “有几百号人!” 几百号人,这可不是什么秘密的行动。 “会不会是杨桐下的令?” “这个就不知道了!”飞燕摇了摇头道。 王一龙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要知道,陈璟的那条蟠龙棍,已不知所踪,不用问,他也明白,定是岳箫带走的。若是等陈瑀长大,与北国对着干,后果他无法设想。 想想那个画面,他提棍上马,面对着南国来将,却是昔日的师弟之子,他该如何决断? “这个岳箫真是混啊,为何不把陈瑀带我这里来?”王一龙用双手撑着头,他的头脑快要发炸了。 “岳箫已经不信任您了,原因是您回京城后,不但没责罚杨家,还推荐杨桐做了丞相!所以~~~~~~” “你就没跟他说明情况吗?” “那里还有南国的人,我怎么跟他说,何况我的飞镖用完了,否则我会杀人灭口的。”飞燕顿了顿,“但是根据岳箫当时的情形,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他已成了惊弓之鸟,王爷您要是站在他的角度上想,您会怎么做?岳箫说,他只有带着陈瑀到了南国,陈瑀才最安全!王爷您认为呢?” 飞燕走后,王一龙一夜未合眼。 ——————————————————————————————————————————- 送走两位公公,王一龙到议事大厅,让人带来苏曼菱花桂花,老太太周蕙陈瑶以及小翠等信得过的丫头都在场。 苏曼菱花桂花跪在那里,等着王一龙的处理。 “苏曼,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把他们兄妹两就出来的!” 苏曼没想到王一龙会问这话,就把救的过程说了一遍,怎么带着兄妹去法场与他们的父母见最后一面,又怎么与陈瑀走散,又怎么想尽办法混进杨府等等说了一遍。 王一龙听着,他死死地盯着苏曼道:“你就没觉得还有什么没说的吗?” 苏曼抬头研究着王一龙,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苏曼保持了沉默,她在等着王一龙开口,看看他到底是啥意思,想知道什么。 王一龙见苏曼半天没说话,不愧是陈璟薛瑛信任的丫头,看看她这个定力便可知了。王一龙道。 “九尾狐是怎么回事?” 提到九尾狐,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连喘气声都能听得到。 “九尾狐?”周蕙疑惑地看着王一龙。 “别打岔,听她说!”王一龙皱着眉头,对周蕙白了一眼,周蕙不吱声了。 苏曼想了想,便把怎么带着陈瑶陈瑀去破庙与九尾狐相遇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她道,他们是靠吃狐狸才在那个破庙里成活下来的。 “那你之前,是怎么认识九尾狐的?” “那还是在我要饭的时候,一****去了破庙,我想那里有没有人家上供的贡品可以充饥,到了那里我才知道,这是座荒废的庙宇,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狐狸,我就是在那里,与九尾狐相遇的。” “它怎么没有害你?要知道,九尾狐都是狐妖!” “我不相信!”苏曼摇头道:“我不相信世间真的有妖啊仙啊之说!它怎么害我?我那时手里拿了棍呢!” “你真的看到九尾狐啦?”老太太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她插话道。 “是的!”苏曼点了点头。 “老太太,九尾狐可漂亮了!”陈瑶听到九尾狐,实在忍不住,她向老太太炫耀道:“在破庙的时候,我每天晚上都搂着它睡,可暖和了,我一点儿都不冷!” 第五十六章 主角出场 “都起来吧!”老太太对跪着的三个丫头道。 苏曼等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两旁。 “你们都出去吧!”老太太对丫头们以及老妈子道。 众人彼此看了看,鱼贯般地出去了。 “娘!”王一龙叫了一声。 老太太叹了口气,对王一龙道。 “看来,这个苏曼不简单啊!” “何以见得?”周蕙插话道。 老太太沉思良久,没有说话。 “娘,您有什么话,就说出来!”王一龙有些憋不住道。 “我也说不好。”老太太道:“但是你把我的话记住,九尾大仙能与之结交的,绝不是泛泛之辈,我仔细观察这丫头言行举动,哪里像个做久了的丫头的样子?” “娘,据我所知,她确实有点本事,她的秉性,是不是陈璟夫妻惯的呢?没把她当丫头待?”王一龙道。 “陈璟大老粗,这个我信,但是薛瑛呢?”老太太转向周蕙道:“怀慎他娘,不怕你恼,薛瑛要强过你百倍呢!” “娘,这个还用您老说?”周蕙笑道,“我们四个中,数她最有能耐的,便是杨君,也比不上她呢。” 周蕙口中的杨君,便是当朝皇后,杨基的女儿,杨桐的妹妹。 “薛瑛夸她,能在关键时刻把孩子托付给她,可见她的本领呢。我们与这丫头接触少,一时还不了解她!” “娘,我听昕慧妹妹跟我说,薛瑛得到消息后,与苏曼商量,结果所有有关逃跑的计划,都是她出的。包挂陈璟手里的四个将军,都觉得她的计划可行,薛瑛说,至于她怎么带着陈璟的两个孩子走,以后怎么生活,这些细节,苏曼守口如瓶,薛瑛先还有些顾虑,后来想想,觉得苏曼这孩子心思缜密,觉得她做得对呢。若是当时告诉他们她怎么逃跑,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还有,苏曼带着孩子乞讨,若是跟薛瑛说,薛瑛心里有多难受?现在想来,这丫头选择不说,目的就是不让薛瑛心里担心呢。” “陈家也不缺这两个钱,只怕养活他们十辈子的钱都有,苏曼怎么还带着他们乞讨呢?”周蕙道。 “妇人之见!”王一龙抢白了她一句,“一个丫头带着两孩子,身上装了再多钱,有什么用?出了陈府,若是被坏人盯梢了,只怕他们连命都难保。再说了,有了钱,他们住客栈?下饭馆?这些地方可是官府重点布防的地方。而这个丫头,选择做乞丐,这个是任谁都想不到的。” “听说,她还带着兄妹两回去看法场上的陈璟两人?她就不怕官府在四周布防?”老太太道。 “要不说,她胆大心细呢,听说她带着陈瑶,与陈瑀分开,就在刑场上,而四周布防的暗探,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苏曼带着两个孩子敢现身刑场,会穿着乞丐的服装,而且还分开了,他们怎么认?况且他们布防的重点,是对付陈璟的那些手下,怕他们劫法场呢,至于查看孩子,那都是顺带,对于在刑场上发现陈璟的孩子,他们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再有,陈府出事后,什么地方还算比较安全?那只有京城,因为京城的人多,便于藏匿。” “那她怎么敢带着瑶瑶,进了杨府呢?那里就是虎窝呢!”老太太道。 “娘,要不是她带着陈瑶进杨府,能被杨府发现吗?结果怎样?瑶瑶差点被活埋了!”周蕙接话道。 “这纯属意外,要不是九尾狐闹那么一下,杨府怎么能想到,她们的丫头里面,居然藏着这么个重要的冤家呢?这就是这个丫头的高明之处!”王一龙对于周蕙的话,嗤之以鼻。 “儿呀,依你之见,如今该如何处理瑶瑶这事?”老太太道,“若是把她们留在这里,只怕命在旦夕呢!” 王一龙哎了一声,“为这事,我头都大了。” “都是桂花和苏曼这两个丫头惹得祸!”有些气愤道,“要不然,瑶瑶在内府,谁能知道?” “跟她们有什么关系,是我疏忽了!”王一龙道,“我没想到,府里还有两个认识她们的丫头。” “我也没想到这一点呢!”老太太道,“若是早想到,告诉她们一声,让她们别到处张扬,也就罢了!桂花这丫头也太莽撞了!” “哼!”周蕙哼了一声,“娘,您还不知道呢,雪儿她娘还跟我提,说让怀谨收了桂花,幸亏我当时没答应,要不然,哼!” 老太太哦了一声,“原先我看着桂花这丫头还行,现在看来,她不稳当。” “娘,她这也是为了瑶瑶呢。”王一龙道,“她以为我们真的把瑶瑶当着丫头待,所以才要来质问我呢!” “质问你?”周蕙气愤道:“我们王府就是真把瑶瑶当丫头待,她一个丫头,有什么权利来质问你?娘,我们王家有这规矩吗?下人质问主子?这不反了天啦!依我看啊,干脆把她们撵走!” “虽说桂花顶撞了龙儿,确实不对你,但咱也不能把她们撵走啊,她们毕竟陈府的丫头,我们这样做,对得起薛瑛吗?要说惩罚一下还是可以的!”老太太道。 王一龙有些烦,觉得跟周蕙商量,根本就是白瞎,瞎浪费时间,没办法,她就这么点见识。 “夫人,你去看看瑶瑶,她跟怀慎在干什么,别让她出了内院,现在事情抖搂出来,盯着她的人可多呢。” “哎,我这就去看看,把他们叫到我身边,我才放心。” 王一龙支走周蕙,这才对老太太道:“以后再有什么事,也别指望她了,跟她商量,等于白瞎时间!” 老太太点了点头。 “她就是没脑子,但是心还不坏!”老太太说完,皱着眉头道:“那瑶瑶这事,到底该怎么办?若是你也没主意,要不要找苏曼商量商量?薛瑛不是说,她挺有主意的吗?” 王一龙听完老太太的话,忽然坐正了身子,脸上有了喜色。 “娘,您这一提,我倒觉得可以,我们不妨先听听她的意见。” 老太太点了点头,对王一龙道。 “有关于对瑶瑶不利的事,不要瞒她,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您是说李矩?” “是的!”老太太点了点头。 “好吧,我这就去让人找她来!”王一龙道。 “不,还是我让人找她来。”老太太道,“你跟我到我的院子里,把院门关上,不让别人来打搅,我倒要看看这个苏曼究竟有何能耐!” 王一龙点了点头,站起来,对外面道。 “来人,扶老太太回去休息!” 小翠应了声,和两个丫头进来,扶着老太太回她的院子里去了。 到了房间,老太太对小翠道。 “你去,悄悄滴把苏曼叫来,然后关上院门,任何人来,都不许开!” 小翠答了声是,去了。 第五十七章 离间计 小翠把苏曼带到老太太的屋里,自己退出去,走到外面,关了院门,坐在院子前面的石墩上,以防别人贸然进来。 “坐吧!”老太太对站着的苏曼道。 苏曼有些犹豫,什么情况?老太太老爷在,哪有她一个丫头坐的道理? “让你坐,你就坐吗,不为越礼的。”王一龙端起茶碗,看看没茶,又放下。 苏曼忙地上前给他续上,为老太太也续了些。她有些迟疑,但还是坐下了。 “苏曼,有件事情想找你商量一下!”王一龙开口道。 “老爷,有什么事情,吩咐奴婢便是!”苏曼听说老爷有事情找她商量,忙道。 “关于陈瑶的!”王一龙笑笑,看着苏曼。 苏曼等着,她没有说话,等王一龙把话说完。 “如今瑶瑶的事情弄的全府都知道了,两位公公已经回京城,不久京城也会得到消息。”王一龙看着苏曼,“依你看,瑶瑶该如何,这个这个??????” 王一龙不知如何说下去,苏曼接口道。 “老爷的意思,是瑶瑶在府里,该安放什么样的位置么?”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王一龙忙地附和道。 “老爷,先前是为了保护小姐,才让她隐姓埋名,留在府里做个小丫头,如今大伙都知道她的身份了,依奴才看,为了府上好,还是恢复她陈家小姐的身份。” 老太太点了点头,但她没有插话。 “我也不瞒你了。”王一龙道:“自陈府被抄家,瑶瑶和陈瑀一直在被追杀。追杀他们的人,很复杂,不仅仅是杨基手下的,还有另外一批人。” “另外一批人,是谁?”苏曼问道。 “这批人与东王陈璟之前追查的一个案子有关!”王一龙见苏曼一脸困惑,接着道:“这个案子是有关我们的大师兄赵元龄被暗箭射死的事。” “东王被抄家,与这个案子有关系吗?”苏曼道。 “有!”王一龙心里一惊,这丫头果然精明,“想必你也知道,丞相杨基与东王陈璟不和!” “不和,不是杨基要抄东王府的理由。”苏曼道。杨基与东王不和,早已不是秘密了,京城里老百姓都知道,他们两家的奴才都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仅仅因为这个抄家,怎么都说不过去。 “是的!”王一龙深深地看了苏曼一眼,喝了口茶,对苏曼道:“杨基只是受人指使罢了,这个人就是当年陷害大师哥赵元龄的凶手,杨基至死都没有说出这个人是谁!” 苏曼心里想,这个人咋不把你们都杀了呢,如果都杀了,那才大快人心呢。 “那么,宫里对于陈府被抄家一事,如何看待?”苏曼道。 “陈府被抄家一事,皇上回宫后早有定论,这是在陷害东王谋反的案子,也因此杨基被下了大牢!” “哦!”苏曼哦了一声。 “现在,这批人我们一直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他们在暗处,而瑶瑶在明处,我怕??????”王一龙没有往下说。 苏曼没有接王一龙的话,而是关心赵元龄一案。 “他之前有仇家?”苏曼问道。 “没有!”王一龙摇了摇头。” “赵??????”苏曼想着该如何称呼,“赵大人被杀之前,没有仇家,而进宫之后,却被人暗杀了?” “是的!” 苏曼心里一动,心里想,既然自己没有能力杀了王一龙以及皇上李矩,那何不挑挑他们的关系呢?想到这里,苏曼道。 “那你们之前在没进宫之前,有没有想好,进宫之后谁做皇上?” “没有,那时我们打进宫里去,目的就是要抓回巴特尔及南妃,因为这是我们师父的心愿。至于那时谁做皇上,我们一点都不怀疑,师父会做这个位置,但是没想到。”王一龙摇摇头道。 提到巴特尔与南妃,苏曼心里很不爽,自己的父母如今还不知道被那老妖婆琪琪格关在哪里。 “那,她老人家没有做?”苏曼看着王一龙,起身,又为他续了茶。 “来,这杯茶我没动过,你喝吧,我也不渴!”老太太见苏曼过去要为她续茶,她摆摆手,把茶碗向苏曼推了推。 “谢谢老太太!”苏曼接过茶碗,又坐了下来,喝了一口,依然盖上茶碗。 苏曼想,老太太说这茶我没动过,什么意思?难道她还敢嫌弃主子喝过的茶碗?老太太这么说,说明她很尊重自己,一个大主子,尊重一个丫头,为什么? “她老人家没有做!因为她老人家知道,在草原上,女人再有本事,是不能做王的。”王一龙回道,“她老人家让我们四个自己商量,谁做皇上,这个事她不管。” “哦!”苏曼又哦了一声,“那你们商量好,让如今的皇上坐这个位置的?” “没有,我们商量的结果,是大哥赵元龄做皇上!”王一龙道。 苏曼没有说话,她深深滴看了一眼王一龙。王一龙见苏曼看着自己,道。 “你别猜疑啊,我们兄弟感情很好的!” 苏曼笑笑,她没有说什么。 苏曼没说什么,比说点什么还要让王一龙心里紧张。因为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李矩,但是他一直不肯相信他会做这种事,他当年之所以阻拦陈璟追查此案,就是怕万一查出暗杀赵元龄的幕后凶手是李矩,那可怎么办?他们兄弟势必要反目成仇,王一龙已经失去了师哥赵元龄,他不肯因为这事,再失去二师哥李矩。 赵元龄已死,即便查出来凶手不是李矩,而是巴特尔当朝时的大臣,那又怎样?无非杀了他全家,但其结果,对赵元龄的死毫无用处,它不能让赵元龄起死回生。 苏曼看着王一龙脸上的变化,心里在偷乐,她心里盘算着,要加大力度,让王一龙进一步对李矩的疑心。 “东王府被抄家时,可巧皇上不在京城!”苏曼道,“若是在京城,那杨丞相也不敢动东王府啊!” “是啊!”王一龙道:“皇上南巡,体察民情呢!” “皇上真是辛苦,赶在冷天出巡,是不是皇上每年都选在这个时候出巡啊?” “不是!”王一龙道,“皇上就没有过冬天出巡的!” “哦!”苏曼看了一眼王一龙,王一龙脸上的表情明显在变化,苏曼继续道:“其实,皇上知道东王要回来休假,却还是出巡了!” 王一龙脸色明显难看,苏曼装作害怕的样子,站起来道。 “老爷,奴婢若有说错的地方,请老爷原谅,奴婢乃一个小女子,也不懂什么,奴婢眼浅,只看到眼前,没有往大的方向去想,虽然说皇上与东王近一年没有见面,奴婢以为,皇上不该选在这个时候出巡,该与东王兄弟二人好好聚聚,说说体己话,哪里晓得,国家事重呢,皇上真乃日理万机啊!” “没事,没事!”王一龙虽然脸色难看,但跟苏曼说话,还是很客气。老太太看在眼里,插话道。 “本来说瑶瑶的事,怎么扯那么远啊!” “是啊是啊!”苏曼忙地笑着附和道:“瞧我这嘴大的,都能在里面跑马了,说起小姐的事,却扯到皇上身上了,真是离题万里了!” 王一龙收了收情绪,振作起精神来,对苏曼道。 “依你之见,瑶瑶现在该怎么办?” 苏曼抿了口茶,对王一龙道。 “依奴婢之见,小姐在府里不妨,如今小爷也不知在哪里,这些人的目的,不在小姐,而是在小爷。小姐能有多大能耐,能让这些冒着生命危险,杀一个手无搏鸡之力,将来又无大用的小孩子?而小爷不同,小爷将来若成气候,够这些人害怕的了!” “陈瑀已经被岳箫带去南国了!”王一龙道。 “啊?”苏曼一惊,有些忘乎所以,她忙地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道:“小爷怎么会去南国?这是真的吗?” 王一龙点了点头,苏曼陷入了沉思,半天,她才道。 “这样也好!” 王一龙与老太太,一脸惊讶地看着苏曼,想知道她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五十八章 谋划 ♂ 老爷是怎么知道他们去了南国苏曼问道。 是一个女子告诉我的王一龙说着话,从身上拿出一把长命锁,递给苏曼道:想必这个你能认识吧 苏曼接过来,看着那只长命锁,以及系着长命锁的那根金丝绳,她太熟悉了,金丝绳还是薛瑛让苏曼给打的呢,苏曼当时用的是蚕丝与金丝编织而成,她还给薛瑛开玩笑道:我编的这个,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呢。 这是小爷的长命锁,怎么会在老爷这里苏曼扬起脸,惊讶不已。 其实,王一龙顿了顿,陈瑀和岳箫与你们相遇过,只不过你们彼此都不知道而已。 哦苏曼吸了口气,她看着王一龙,等他说下去。 你们在南山庙外的时候,他们就在庙里面。王一龙道。 苏曼更加惊讶了,怪不得当时很多官兵围在那里,就是因他们而来呀。 这个姑娘叫燕子,救你以及安排你和瑶瑶住进客栈的便是她了。是她帮助岳箫陈瑀逃离官兵的追捕的。 苏曼没有说话,她有些呆住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王一龙既然想听听这个丫头的意见,现在是什么话也不想瞒她了。 这个姑娘是当今太后的宫女,打了一手漂亮的柳叶镖,轻功了得,江湖人称飞燕。太后乃是我的妹妹,与薛瑛私交甚好,当时就是她让飞燕去通知薛瑛东王府就要危在旦夕。 苏曼哦了一声,现在心中的疑团全部解开了,怪不得她一次又一次地出手相救。 苏曼拿着长命锁,看得发呆,不知陈瑀现在如何了 不过有岳箫在,她倒是放心,他们去了南国,凭着岳箫的本事,在南国谋得一份差事,那是一点都不难,如果南国知道他的身份,可能还会重用他,那么陈瑀,苏曼想到,南国一定会好好待他的,把他培养大,将来陈瑀练好本领,定会带兵打回北国,为他的父母报仇。 陈瑀在北国就像只老鼠,危机四伏,人人喊打,而在南国,人家如获至宝,定会捧在手心,岳箫的这步棋走得真是妙啊苏曼感叹道。 这样也好是什么意思王一龙打断苏曼的遐想,道。 这样也好苏曼想了想,好像是自己刚才说的话,便哦了一声道:我是说,小爷在哪里最安全,如今在南国是最安全的,那里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要他的命。 他们是被南国派来的死士接走的王一龙打断苏曼的话道:据我所知,南国有位将军,叫孙郝,是岳箫的儿时伙伴,就是他派来几十名死士,冒着生命危险,救岳箫陈瑀出境的。 这样啊,那就更好了苏曼听完王一龙的话,心里叫一声好,只要陈瑀长大了,练好本领,她倒要看看,这些仇人以及他们的儿子,是如何绞杀在一起的,她要坐山观虎斗,啊不,坐山观鼠斗。 苏曼现在信心满满,现在她不觉得王一龙李矩是老虎了,据她与王一龙之间这短短的接触,他的心思比杨桐差远了,要是好好想想,也难怪,他们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忽然上来做了皇上王爷,能怎么地一下子就心思缜密啦他们懂得什么呀他们还需要些坎坷,他们方知道在重要的位置上,有多么难,有许多事,是需要考虑了再考虑,再能做出决策地。 苏曼看着王一龙以及老太太一脸的惊骇,接着道。 我想知道,那些围剿小爷与岳将军的官兵,是哪个下令的,皇上还是杨桐 这个还不清楚王一龙道。 依奴婢浅薄的见识,如今小爷在南国,定会得到南国悉心照顾,这其中原因,想必老爷比我清楚的很,我就不多说了,老爷不妨把小姐的身份公开,给皇上去信,就说如有机会,想方设法派人去说服小爷,投奔北国来,若是不肯,那么有小姐在,定会牵制将来长大的小爷带领南国军队进军北国,老爷您以为呢 王一龙看着苏曼,点了点头,心里想,若是个男子,多好呀,留在身边,做自己的智囊。 苏曼继续道。 小姐在府里,杨桐知道小姐没死,定会派人暗杀,老爷不妨与他沟通一下,明确您的态度,也就是说对于他要活埋小姐与我一事,表示理解,但是要他收手,一来说明小爷在南国的厉害关系,若是他还要一意孤行,那就是与北国作对,与皇上作对了,所以杨桐定不敢触这个霉头。 王一龙站了起来,盯着苏曼,看得苏曼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老太太干咳了一声,眼角撇了王一龙一眼,王一龙方醒悟过来,自知失态,复又坐下。 好,好主意王一龙开心道:这么一来,对于瑶瑶的危险,起码解除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要防陈璟要追查的那个幕后黑手。 若我猜得没错的话,那个刺杀赵大人的幕后黑手也不要防,他应该歇手了,小姐应该是安全的苏曼喝了口茶,笑笑,如若老爷对我的话还不放心,求一个万全之策,我倒有个主意。 你说王一龙盯着苏曼,那眼里内容很多,敬佩,喜悦,爱慕,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这是个丫头吗这就像个主子一样,不,她不是一般的主子,一般主子没有她这么个本事。 怪不得她在东王府里,连丫头都怕她呢。王一龙就凭着桂花菱花跟她一起跪在那里的时候,两个丫头把眼睛都投向她,等着她说话,他就明白了,她是她们的主心骨。 老爷不是说,那个叫飞燕的姐姐,很有本事吗,她确实救过我们多次,小姐对她非常信任,那老爷何不跟太后求个情,把这个姐姐接到府里来,安排在小姐身边,任他是谁,想要小姐的命,是不是很不容易 苏曼说完这话,不再看王一龙了,她害怕他的眼神。 你们说的飞燕有那么神奇吗要是按你们说的那样,她要在瑶瑶身边,那真是再适合不过了。老太太一直很少说话,此时她道。 飞燕能在王府,那不是更好吗,王府的内府里又多了一名看家护卫的高手,而且是个女的,不显山露水,关键时刻还能派上大用场呢。这么一来,有了苏曼这个丫头做谋士,再加上飞燕,王府是如今真的算是如虎添翼了,而且是厉害的两只母老虎,想到这里,老太太捂嘴笑出了声,苏曼王一龙惊讶地看着老太太。 你们说,你们说你们的老太太忙地起身,要拿茶壶给自己倒一杯,慌得苏曼忙地起身。 老太太,使不得,有丫头在,哪能要您老劳作说着话,苏曼早已抢过茶壶,给老太太倒了七分茶,方惴惴不安地坐下来。 苏曼受宠若惊了吗没有,苏曼只是在心里告诫自己,一个做丫头的本分,就应该是这样。 好王一龙站了起来,我这就去京城走一遭,一切照你的意思办 那小姐苏曼也站了起来。 照你的意思办,小姐恢复陈府小姐的身份,王府安排独门独院给你们住。王一龙有些激动,来人 小翠听到王一龙的喊声,忙地小跑着进来。 你去通知裁剪衣服的几位妈妈,要她们立即赶制陈家大小姐瑶瑶的华服,连夜赶制,不得有误 王一龙的话语,听上去是激情澎湃,自从东王陈璟被抄家后,他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 小翠答了声是,跑着出了门,去通知府里那几位妈妈。 你放心陈璟对苏曼道: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我会安排我的弟弟王一虎,亲自保护你和瑶瑶的安全 是小姐的安全苏曼站在那里,觉得是王一龙的口误,哪有丫头要一位将军保护的。 不,就是要保护好你和瑶瑶,如今你在我王一龙的心里,就是一块宝玉呢王一龙说完,哈哈大笑,以后有什么主意,还望你给我多出出呢 老太太看着王一龙有些忘乎所以的样子,儿子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今天要好好让儿子开心一下,她要跟儿子一起,喝两杯。 来人,备酒老太太喊道。 半天,外面没有动静,老太太又喊了声,人都死哪去了,来人,让厨房准备一桌酒席 还是没有应声。 苏曼忙地走过来,对老太太道,奴婢这就去 哎今天不许你劳作老太太想要对外面再次喊话,王一龙道。 娘,您今天就是喊破嗓子,也没有丫头答应,她们不是在我们进来之前,都被您老打发到园子里玩去了吗 老太太一拍大腿,哈哈大笑,瞧我都老糊涂了。 老太太,还是我去吧 说着话,苏曼已走出了屋,王一龙看着苏曼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五十九章 厉害关系 ♂ 王一龙在去京城之前,给妹妹王昕慧去了飞鸽传书,告知想把飞燕调到南王府来,好保护瑶瑶。 王昕慧接到哥哥的信笺,知道飞燕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于是写了一封信绑在八号鸽子的腿上,她想,若是鸽子能看到飞燕,一定会下来,因为八号鸽子是飞燕特别宠爱的,她在宫里的时候,八号鸽子由亲自喂养。 若是鸽子见不到飞燕也无所谓,王昕慧想,只当自己没写。 不提飞燕是否接到飞鸽传书,且说王一龙带着几个贴身随从,背着蟠龙棍,日夜兼程,一路上于各城守备处换了一匹又一匹的快马,往京城驰去。 这一日,王一龙到了京城,没有急着上朝见皇上,而是直奔杨府。 杨桐听说王一龙已经到了大门外,慌得一路上整冠小跑,抱怨门卒为啥不早报告。 王爷驾到,有失远迎,真是罪过杨桐双手抱拳,给王一龙行了礼。 丞相大人,你我还这么见外王一龙撩衣下马,把盘龙棍扔给了随从,跟随杨桐往会客大厅去。 呵呵呵呵杨桐表面上很是开心,因为王一龙这么亲近,是不是来者不善一个月前妹妹见自己的那个场面,还历历在目。 下官不知王爷此回回京,要住多久啊,若不嫌弃,就在我府里小住如何我这里正有北城的一台戏班,刚入京城,就被我请来。老太太过寿,乐得清闲几日。 噢原来是老太太寿辰,怎么不见您给我信啊王一龙站住,有些不高兴道。 哎,家母乃散生日,不足挂齿,若是八十寿辰,下官定当去花车迎接,让王爷在府上乐上几日杨桐又是一鞠躬。 哦,哈哈哈哈,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且带我去给老寿星祝寿。王一龙说着,对一个随从道:王二,你去南门大街我的铺上,让刘掌柜给我备一份礼,让他们立马送来,就说是我给杨老太太祝寿用的,他们就明白了。 王爷,使不得,家母乃平常生日,哪能让王爷破费 杨桐要拦王二,被王一龙拉住,笑道。 丞相大人,走吧,本王此回来,太匆匆,不曾备礼,还望丞相大人不要笑话。 哪里哪里 说着话,一行人去见杨老太太。 老太太在那里正与孙女说话,听小丫头来报,说镇南王要来给她祝寿,已经到了二道门,慌得老太太亲自到院门外迎接,各种礼数,不一一细数。 礼毕,王一龙跟随杨桐到了会客大厅。王一龙看了看丫头们,然后转向杨桐,杨桐会意,挥挥手让她们下去了。 王一龙不再虚礼,直截了当道。 丞相大人,我此回回京,有一事要与丞相大人商议 有什么事,王爷吩咐便是杨桐站起来,对王一龙道,王爷的大恩大德,下官没齿难忘呢 王一龙笑道:丞相大人,陈璟的女儿陈瑶,已到了我府上 王一龙注意到杨桐笑着的脸,一下子僵硬了,他紧张地盯着王一龙,忽然跪下道。 王爷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一龙拉了起来。 丞相大人,这可使不得。杨桐站在那里,头微微前倾,低眉顺眼地听着王一龙说话。 丞相大人,快快坐下,您这样,让我局促不安呢,是否我来得有些造次啊 啊,不不不杨桐忙地摇手,他惴惴不安地坐了下来,见王一龙喝了口茶,忙地亲自把盏,给王一龙续上。 我能理解王一龙坐在那里,拍了拍杨桐的手背,令尊大人抄了陈府的家,您是怕他的子女日后找你们报仇,所以要斩草除根 杨桐头上的汗冒出来,即便在杨府,家丁再多,他知道,王一龙若要取他性命,易如反掌。要知道,王一龙是有权处置大臣的,即便他是丞相也不例外。这就是他与陈璟在权力上所享有的不同之处。 王一龙喝了口茶,道,本来这事,我也不该管,陈璟既然死了,也不能回生,你们两家,一个是我的师弟,一个您又是二师哥的舅爷,我的老友,我夹在中间能怎么办要说陈璟他这样的性格,我早就预料到,他早晚有这一劫,不是死在令尊大人手上,也会死在别人的手上,我屡屡劝他去东海岸,他就是不听。若是听我的话,哪有这么一出他既保住了自己的命,令尊大人也不会这么早就离世吗 杨桐擦着脸上的汗珠,王一龙说一句,他点一下头。 陈瑀陈瑶两个孩子,现在虽然小,但是长大后,特别是陈瑀,若是有机会,定会报仇,这给谁都是这么想。王一龙继续道:老话说,有仇不报非君子吗 杨桐点头称是,下官也是这么想,所以才一时糊涂,做了伤天害理之事,请王爷责罚 这事就过去了,以后别再提了王一龙道:如今事情有变,那岳箫您知道吧 杨桐忙地点了点头,对王一龙道:他我知道,是东王手下的一位将军,作战勇敢,刀法娴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可惜啊王一龙摆了摆手道:如今他带着陈瑀,投奔南国去了 啊王一龙的话,让杨桐大出意外,他带着陈璟的小崽子投奔南国那么这就意味着,他们这是叛国呀。 杨桐此刻心情,忽然由地而直冲云霄,好啊,那么当时爹说他陈璟谋反叛国,这事就等于坐实了,任他有百张口也难辨。 相对于此事,那他杨桐杀陈瑶一事事败,也就不足挂齿了。 杨大人,依您看,此事该如何处理啊王一龙呡了口茶,放下茶碗。 杨桐忙地站起来,又给他续上,此刻他心里安静下来,心里在琢磨着该如何回答。 这叛国的事太大了,是死罪呀杨桐道:不过 杨桐心里清楚,陈瑀去了南国,将来意味着什么。 要知道,南国虽然兵强马壮,将官彪悍,怎奈摄于王一龙王一虎两兄弟手中的两根盘龙棍,一直不敢冒犯北国。而陈瑀带走的,不仅仅是陈璟的盘龙棍与他教的棍法,还带走了一部分人心,要知道,百姓们心里都明白,东王死得冤,陈瑀投奔南国,那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若是有一日陈瑀带领南国官兵打进北国,将有多少百姓投奔而去,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什么王一龙问道。 下官说不好,还想请王爷说说您的高见杨桐谨慎道。 王一龙清了清嗓子,道:岳箫带着陈璟,在南城遭到官兵围杀,是他的儿时伙伴孙郝,派了几十名死士救他们出境的。可以想见,未来南国与北国必有一场大战,而陈瑀这孩子天资聪颖,绝对是块练武的好料,十年后,谁也无法预料他的棍法能练到何种程度,到了那时,我一虎兄弟两都已老了,要对付一个血气方刚的二十来岁的陈瑀,我们合在一起都未必有把握赢他,所以 所以怎样杨桐听完王一龙的话,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若是让陈瑀带兵打进北国来,首当其冲的将是杨府要遭劫难。 那样的场面是杨桐不敢想象的,相比之下,东王府被抄家,要文雅的多,而他们杨府,将遭受怎样的蹂躏那些南国士兵,将在陈瑀的纵容下,对杨府烧杀抢掠,对女人 王一龙见杨桐脸色惨白,心里有底了,他此刻方知道,苏曼的主意有多厉害。 所以为今之计,丞相大人也不必计较陈瑶在我府上了,我的用意是,能够利用陈瑶,将来好控制陈瑀,陈瑶在我们的手上,陈瑀出兵北国,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忌惮的,他们毕竟是亲兄妹吗 杨桐点了点头。 相比较陈瑀在南国来说,还不如他在北国呢,不杀他,即使他将来长大,也未必动得了杨府。 如今,王一龙的话,无疑是最好的办法,用陈瑶牵制陈瑀,也只能这样了。 杨桐此刻有些坐立不安。 一个月前,两位公公回京,把陈瑶在南王府的事告知皇上,皇上又在闲聊时告知皇后,他这才知道陈瑶苏曼并没有死。 他当即让人压来二赖和大牛,在板子的侍候下,两个人什么都招了,说是一只黑狐救她们,他们也是没有办法,还差点连命都撂了。 又是狐狸 杨桐当时心里发憷,走了九尾狐,怎么又来了黑狐这苏曼到底有多少狐狸朋友 杨大人王一龙见杨桐坐立不安,道:杨大人是否还有事情要办 王爷,下官确实有点事,但是马上就好,还请王爷稍坐片刻,下官去去就来 王一龙笑道:丞相大人,您忙您的,本王今儿个就在您的府上,要一醉方休呢 杨桐忙地笑称一定舍命陪君子,给王一龙告罪出去,忙地让随从去找杨勇。 杨桐急着找杨勇,究竟何事 第六十章 山雨欲来 ♂ 杨勇不知杨桐这么急着找他什么事,他忙地来到杨府,小幺告知,王一龙来了。 杨勇心里一惊,关于陈瑶被暗杀一事,定是败露了。他手握刀柄,忙地问小幺杨桐在哪里,心里想,若有不测,他将与王一龙决一死战。他相信,凭借王一龙的一根盘龙棍,与他手里的几十号人,再加上杨府的守卫,他未必能全身而退,不死也伤残。 此时杨桐已经等不及,出来见了他,把他拉到一边,第一句话就是,赶紧撤人,陈瑶杀不得 杨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疑惑地看着杨桐,杨桐道,快,按我的意思去做,过后我再跟你解释。 哥,他来了,您不会有危险吧要不要我多派些人手 杨桐知道杨勇说的是啥意思,对杨勇道。 想什么呢防他作甚他是来救我们的杨桐瞪着杨勇道:快去,若是陈瑶有什么不测,那我们杨府也就算到头了,你我都得玩完,懂吗 杨勇不懂,但是见杨桐恼火,便知此事事关重大,他暗下里派出去的人,估计这会子已到了南疆,他忙地回到兵营,写了一封信给南城守备,要他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这次刺杀行为。 杨勇心里想,但愿这回陈瑶没事。南王府可不比一般宅院,不是谁想进就进去的。 是的,要想进南王府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更何况还是内院,那里四周都布满了暗哨,看似挑水桶或者扫地或者看门的人,但都有着不一般的功夫,一两招想拿下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 杨勇这回派去的,乃是江湖人称追魂夺命三剑客的三兄弟。他们分别是老大朱伯,老二朱乙,老三朱三。 三人身材中等,相貌平常,但是剑法诡异,很得杨基的青睐。所以此回杨勇启用了他们,由他们去刺杀陈瑶,是再合适不过了,因为他们三,从没有失手过。 南城守备接到杨勇的飞鸽传书,他一刻也不敢耽搁,忙地派人去联系北国军队里他们的人,要他们务必保护好陈瑶,尽量阻止三剑客的刺杀,必要时杀了他们。 杨勇在信里说,要他启用极少启用的潜藏在王府的人,要他想法通知王府的人,陈瑶有危险。 其实三剑客长什么样,那边的人谁也没有见过,这就是杨桐心里发毛的地方。 镇南王府像平常一样,里面秩序有条不紊,只是在外围,王一虎带着精兵强将,日夜巡逻,并且一到晚上,在内府院墙外的四周,埋下许多暗哨。 这一夜,内院静悄悄地,一个丫头悄悄来到陈瑶的窗户边,对里面道。 苏曼,你睡了吗 你是谁呀苏曼睡梦中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一惊醒来。 不要问我是谁,我告诉你,陈小姐有危险,近日有刺客是为她而来,你得想办法保护好你家小姐。 喂,喂,你说哪个要刺杀我们家小姐。 那个丫头并没有答话,而是悄悄滴溜了。 苏曼坐起来,睡意全无。她悄悄滴走到陈瑶的床边,陈瑶睡得很熟。 怎么办苏曼想,有人要刺杀小姐而且还在镇南王府的内院说明了什么若是没有内鬼,这么多院落,刺客知道哪个是陈瑶的院落 在这个寂静的夜,苏曼都能听到陈瑶微微的鼻息声。 怎么办苏曼想,转移陈瑶到老太太那里太太或者王珠那里不行,苏曼不知道这个内鬼是谁,但她断定,这个内鬼就在这个内院,或者对这个内院熟悉,她不能冒这个险。 苏曼穿上衣服,走出来,外面是很好的月亮,亮得连鞋的样式也看得清晰。内院里一切照旧,内院的门房里两个婆子在守着,一个婆子在打盹,一个婆子坐在那里看着某处发呆。 苏曼走过去,发现那个发呆的是周妈妈,就是与小翠一起接她和陈瑶进府,说她们小时候长得一般的那个。 周妈妈也发现了苏曼,月亮地,她一眼便认出她就是小翠所说的老家人,现在她知道,她和陈小姐的身份了。 苏姑娘,这么晚了还不睡周妈妈笑着起身打招呼。 不困呢,出来走走苏曼笑道。 哦,那小姐睡了吧周妈妈满脸带笑,觉得苏曼姑娘比一般里面的丫头要好说话,一般里面的丫头都是敷衍她两句便走开,哪里瞧得上她这个守夜的妈妈。 苏曼见周妈妈提起小姐,灵机一动,她见另外那个婆子还在那里打盹,她们的谈话都没有吵醒她,可见这个婆子有多么地困。 苏曼向周妈妈招了招手,周妈妈忙地走过来,见苏曼神秘兮兮地样子,轻声道。 苏姑娘,是不是饿了我这就去厨房,给你做点吃得来 周妈妈明显是在献殷勤。厨房的钥匙在孙厨娘手里管着,她这个时候去说,量她不敢不起来,内院里哪个丫头要吃东西,即便凌晨时刻也得起来给人家做。要不然,那饭碗怕是第二日就保不住了。 比如小姐的丫头,窜弄主子去太太或者老太太那里告个状,你就得走人,即便小姐不说自己夜里肚子饿要吃东西,就说看你不顺眼,在老太太那里撒个娇,你也得走人。 苏曼忙地摇摇头,对周妈妈道。 现在有个事,要您帮忙一下,回头老爷回来,少不了您的好处 姑娘,您吩咐便是说啥帮忙呀 周妈妈顿时精神起来,没想到夜里值班,还能搂住这么大一个好差事。苏曼说帮忙,那可不是小事情啊。既然能找她,可见在苏曼的眼里,还是瞧得起她的。 老爷现在不在家,想必您老人家也知道,我们家小姐现在并不安全,所以这内院外面才有很多官兵看守。 这个我知道你们家小姐是宝贝呢,二老爷亲自带人来看守,可见陈小姐有多么重要。 这样,在接下来的一些天里,每天晚上,一直由您来当班,我与小姐到了半夜就来门房住 啊周妈妈本来还笑着的脸,忽然僵持在那里,要自己当夜班那都不叫事,值便是了。但是主子住门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老太太太太知道,还有她好果子吃那孩子闹着玩,她可是一把年岁的人。 别啊了,您要知道,这事很重要,等老爷回来了你就会明白。 苏曼见说这话没有效果,便伏在周妈妈的耳朵上小声道。 内院里有内鬼近日刺客已经到了这里,不知哪天行动呢,若是小姐有什么不测,可不得了。老爷要是知道您帮小姐脱身危险地,想想看,老爷还会少了您的好处 哎哎周妈妈被苏曼的话唬住了,她只是点头,天啦,这么大事,关系到陈小姐生命安危,自己身上的责任得多大呀。 苏姑娘,您说,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周妈妈一脸认真道。 您也不要做什么,就是夜里我们过来住在这里,您跟任何人都不得提起,从明日起,我会跟老太太提,夜里就您一个人当班,你看行不 周妈妈听说老太太明日出面安排,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出了事,起码与自己无关,不出事,那这是多大的功劳呀 周妈妈忙地点头称行。 苏曼从周妈妈那里回来,心里很忐忑地过了这一夜,还好,没什么事情发生。 第二日,王府像平常一样,没什么变化,只是老太太忽然派小翠跟管事的婆子说,从今晚起,内院门房就由周妈妈一个人守着。 管事的婆子答应着,老太太的话,她不敢怀疑,也不敢跟人乱说,在这非常时期,照做便是。 第六十一章 这就是命 三天后的一个深夜,王府外面的官兵,依然很警惕,他们轮流巡逻。 躲在暗处的岗哨,白日里觉睡得足,此刻毫无睡意,眼睛不时地滑过夜色,观察每一个可能出现的暗影。 然而,就是这样戒备森严的王府,还是从外面闯进了三个不熟之客,他们悄无声息地接近二道门,躲在那里,等候机会。 不久后,就听外面咋呼起来,“有贼!” 只见又有三个黑影,从墙头飞过,向陈瑶的院子直线奔去。 王一虎的第一反应,从床上蹦起来,抄起手边的盘龙棍,直奔陈瑶的院子里去。 等在那里的三个黑影,见有人先自己而去,也不顾躲藏,直接追过去,见三人手中拿的剑,再观察三个黑影的高度,并心知肚明了,原来这就是北国所谓的三剑客。 三人中,一个高大的黑影心里恨,恨这个王府戒备森严,一直没有机会下手,他们更恨这三剑客,是因为他们王府才如此戒备森严。 这三人,乃南国派来的,当他们通过内应,得知陈瑶就在王府的时候,就精选了三个轻功了得,武功高强的三个宫里侍卫,来到王府街客栈住了下来。 他们观察王府有两日了,这里戒备森严,陌生人休想混进王府去。 夜里,他们登上王府附近的一棵大树梢头,观察王府里面的动静,通过几日观察,果然如他们所料,里面不但有巡逻,还有暗哨。 他们熟记住每一个暗哨的方位,计算着巡逻的间隔段,然后选择了在夜深人静时,穿了北国士兵的服装,混进队伍里,乘着巡逻的空白时段,飞上墙头,消失在里面。 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把陈瑶抢走,让他们兄妹团聚。 南国皇上召集众大臣,就陈瑀一事进行了多方面分析,觉得把陈瑶带来南国抚养,对南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他们本可以从长计议,看怎么才能把陈瑶诱到南国,或者她什么时候上街,或者回京城祭奠起父母,这都是劫持的机会。 然而时间不等人,据南国奸细带回的消息,杨府已经派人暗杀陈瑶了。 陈瑶若是被暗杀,对于南国当然没有多大的损失,但若在这个时候把陈瑶救回南国,对于陈瑀而言,会怎么想?南国会成为他的恩人,只要接下来把他们兄妹两捧在手心,对他们给予无微不至地关怀,就不愁报仇心切的陈瑀,不得不死心塌地地效忠南国了。 所以,他们必须作此一搏。 三人跟随三剑客,闯过二道院,直接进了内院,老远就见三剑客的其中一个人,飞起一腿踹开了院门,院门轰然倒塌,还没等停息,第二个以百米冲刺速度,向窗子飞去,只听嘭地一声,窗子被踹开,接着啊地一声,人又飞出来,倒在地上,动惮不得。 三人以及两个剑客,都大惊,原来这里面还有埋伏啊。那两个剑客上前,其中一人用手试了试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的鼻息,已经没气了。他的脖子上插着一把柳叶镖。 里面睡觉的两个丫头,被院门轰然倒塌的声音给吵醒了,完全不知情的她们,开了房门出来,还没等明白什么,就见两把宝剑向她们刺来,说时迟那时快,南国来的三个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只听当当地两声,两个剑客的剑已经被架开。 两个南国侍卫挡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的后面,是惊得说不出话来的一大一小的两个丫头,那个小丫头,还是王府花了十两白银大前日才买进府里来的。 “张哥,把人带走,我们断后!”两个侍卫中一个高个子的那个道。 只见被叫做张哥的那个侍卫,也不答话,一个垫步到那个小女孩面前,抱起她就往外跑。 外面此时闯进一大帮官兵。 “快,把他们两个围住,别让他们伤了陈小姐!” 那帮官兵见张哥抱着个小女孩,往院门外跑,又见两个士兵与那两个剑客打起来,于是一起围了过来,那个抱着小女孩的侍卫,专找人少的地方去,他飞上墙头。 “站住!”只见下面的官兵搭箭对着他。 “自己人,别伤了陈小姐!” “你下来!” 张哥不再搭理,有小女孩在手,量他们也不敢开弓。 于是几个纵身,就甩开了后面的那些官兵。他到了客栈,把受到惊吓的小女孩绑在自己身上,解了马的缰绳,跨上马,驾地一声,向边境的方向去。 “二弟,走!”朱伯对老二朱乙道。 两个人与两个南国侍卫以及北国官兵,酣战了几十个回合,两个人身上,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刀伤。 南国侍卫无心恋战,慢慢地退下来,向着大门外走去。 只见两个剑客,同时出剑横扫,众官兵向后退一步,乘着这个空当,两个人飞身上了屋顶。 “放箭!” 瞬间,几十个弓箭手同时开弓,箭雨点般向他们射来,然而已经不见了他们的踪影,他们借着王府里众官兵纷乱成一团,逃离了王府。他们带着伤,骑上一匹马,向着南城而去。 第二日,南城守备还在睡梦中,士兵来报,说有两个受伤的人,想见守备大人。 南城守备一惊醒来,看来他们还是没能阻止这三个人行凶啊,不知那个陈家小姐性命如何。 他来不及整衣系带,慌慌张张地出来,见厅下站着两个浑身是血的两个人,互相搀扶着站在那里。 “你们是谁?因何事找我?”南城守备挥手让手下人下去,故作镇定地发问道。 “我们乃杨大人派来的刺杀陈家小姐的。”朱伯道。 “哦!”南城守备忙地站起身,下来给二人作揖道,“想必你们便是三剑客里的其中二位?” “是的!” “那么还有一位呢?” “战死了!” 南城守备皱眉摇头,表示惋惜。 “真是可惜啊,那么此次行动,成功与否?” “失败了!”朱乙别转脸,“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们穿着官兵的服装,但根本就不是官兵的剑法路数,要不然咱们早就得手了。” “噢!那人呢?” “被他们的人救走了!” “救走啦?救陈家小姐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 没有死就好!南侧守备想。 南城守备松了口气,道:“二位英雄,不要自责,先养伤,以后再做计较。” 这一日,南城守备接到杨桐的书信,称此二人不可留,因为他们死了一个兄弟,怕日后他们生事端,为他们的兄弟找王一龙报仇,给自己惹麻烦。 南城守备看完信笺,想了想,备了一桌酒席,招待二位。 “二位身体已经康复差不多,丞相来信,要二位上路,我看二位??????” 南城守备还没把话说完。老大朱伯,忽然口吐鲜血,手捂住胸口。接着老二也是如法炮制,一样地吐血不止。 “你,你??????”朱伯手指着南城守备。 “这个你们兄弟二人可不能怪我,我只是执行命令而已,忘了告诉你们,那陈家小姐杀不得,可是你们没接到通知,再有,你们兄弟三个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让你们撂下一个兄弟的?是丞相的意思,即使我不杀你们,也有别人杀你们,认命吧!” 南城守备说完,出来对门口拿着刀准备冲进去随时救援的十来个勇士道,“去吧,把他们的尸体处理了!” 几个人进来,把两个人用布包裹了,抬出去,埋在了荒郊野地。 第六十二章 原来是假小姐 ♂, 南国的三个侍卫,在南国境内约见的一个地点相聚。他们把小女孩放下,抱到一辆马车上,快马加鞭地往南都去。 因为语言上的问题,不经世事的小女孩,根本听不懂这三人的话,看到他们,她只是一脸恐惧。 所以三个侍卫也不再问啥,而是顾了一个老妈子,一路上悉心照顾。到了晚上,找了官府,把小女孩安置妥帖,等到第二日,小女孩还在睡梦中,就又被抱上车子,继续行走。 这一日,来到南都,上了宫廷,南国皇上唐青玄,大约四十来岁,浓眉大眼,一副黑黑的国字脸,下须拖得老长,站起来足有七尺,体宽腰圆,叉着腿坐在那里。 陈瑀和岳箫站在下面,以及众多的文臣都等着这三个侍卫,信上说,他们已安全地带来了陈瑶。 最激动的还不是陈瑀。 此时陈瑀心里有些忐忑,把陈瑶接到这面来,固然很好,很安全,可是他们这算什么北国的臣子却要到南国避难,这算不算叛国父亲若是天上有灵,会怎么想陈瑀一时还想不明白,陈瑶的来,会不会给陈家带来不好的名声。 最激动的当属南国皇上,他已经为他们兄妹选好了宅院,里面丫头老妈子以及使唤的小子壮汉等,应有尽有。 而且,南国皇上还特意把赏给岳将军的宅子与陈瑀的宅子放在一起,让他们两家做了邻居。 岳箫的宅院里还多出两个美女,是南国皇上特意选出来给岳箫做老婆的,以安抚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万事俱备,只等陈瑶了。 此时有公公来报,皇上,陈大小姐已到了大殿下面 快快有请唐青玄激动地站了起来,有了陈瑶,陈瑀以及岳箫这回算是安心了。 陈瑀歪着头,向大殿外面张望。 只见三个侍卫,围着一个小女孩向大殿走来,陈瑀看着这个小女孩,长得跟陈瑶差不多高,只是没有陈瑶漂亮,而且人也没陈瑶胖。 唐青玄看着这兄妹两,似乎没想象中那么热情,而且这陈家大小姐,根本不看她的哥哥陈瑀,她怯怯地低着头,不敢看人。 奴才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万岁三个侍卫跪下。 唔,好好好,三位辛苦了,朕要重重有赏来人唐青玄说着,安坐下来。 奴才在一个公公从旁边站出来,双手抱着,向着皇上行礼。 皇上正要宣布赏赐什么,却被岳箫的话打断了。 岳箫看了小女孩半天,他有些疑惑,虽然当初送苏曼陈瑀陈瑶三个下车,只是看了一眼陈瑶,但是他还是有印象,陈瑶有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可是这个小女孩,两眼小,看上去也不像个陈府长大的孩子,像是没见过世面似的。按说陈瑶不应该这样,他曾听陈璟提起过,说他的小闺女特别任性,特别淘。 岳箫拿眼看陈瑀,陈瑀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小爷,这是你妹妹岳箫犹疑地问道。 她不是我妹妹陈瑀摇摇头,转头问那三个跪着的侍卫,她是谁呀我妹妹呢不是说你们带我妹妹来了吗 陈瑀的话,无疑是晴天霹雳,震得在场的三名侍卫脑子嗡嗡响。 那个叫张哥转过头抖着声音对陈瑀道。 难道她不是你妹妹 陈瑀一脸不屑,对那个叫张哥的道。 我妹妹就这德性 陈瑀的不满,像是这张哥在侮辱他陈家一样。 唐青玄的脸色本来就黑,现在变得越来越黑了,他瞪着跪在堂下的三个浑身不自在的侍卫,怒道。 从哪里领来的野丫头竟敢冒充陈大小姐,糊弄朕,你们三胆子挺肥啊唐青玄把桌子一拍,给朕从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定斩不饶 唐青玄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此时堂下一片寂然,众人相互看着,一脸惊愕。本来是他们兄妹相见,皇上是要大摆筵席,欢庆一下的,可这会子,皇上杀人的心都起了。 皇上,奴才去了镇南王府,与宝丫接上了头,奴才是按照她画的图去的呀。叫张哥的侍卫,抖着手,从身上掏出那张镇南王府的图纸,双手奉上。 公公接过,送到唐青玄的面前的龙桌上。唐青玄打开,只见那张图上,标明陈瑶住的院子很清楚。 你们三就没有搞错唐青玄脸色稍稍回转些。 回皇上我们绝对没有搞错,而且当夜,不是我们一拨人去的那院,还有另外三个人也去的那院,他们是杀陈大小姐的,但是万万没想到里面有埋伏,他们其中一人还被打死扔了出来,接着里面就出来两位姑娘,我们以为这小的就是小姐呢。 你们以为唐青玄眯着眼,声音冷冷道:你见过哪家小姐,会在夜里出来 皇上,宝丫告诉我们,说陈家小姐的房里,就一个丫头出来的两人中,那个个子高,该有十四五岁的样子了,她绝不会是陈大小姐。 哼唐青玄哼了一声,把眼光对着下面不知所措的那个小女孩,和气了许多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这个七尺黑大汉,身子抖了一下,忙低下头去。 皇上,还是我来问吧陈瑀道。 好好好唐青玄见陈瑀要问,忙地换了一副笑脸道:你们都是小孩子,好说话,朕这模样,确实挺吓人的 唐青玄说完,还打着哈哈,众臣也都附和着笑了两声。 来,别怕陈瑀拉着小女孩,走到大殿外面去,你告诉我,你是谁你真的是镇南王府的人 小女孩抬起头,看了陈瑀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有我呢,你放心,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陈瑀说着话,对里面道:请公公拿点点心来 快去,拿点心给陈少爷唐青玄对一边的公公道。 陈瑀拿着点心,递到小女孩的手上,对她道。 吃吧,你看,我没骗你吧,我要啥,他们就给啥陈瑀对小女孩笑了笑,现在可以说了吧 小女孩拿着点心,并没有吃,她看着陈瑀老半天,才点了点头道。 我叫七丫。我在镇南王府做丫头。 那你见到我妹妹啦就是叫陈瑶的那个,还有苏曼,见过没 小女孩摇了摇头,对陈瑀道。 我进府才三天,不认识她们,我娘跟我说,进了镇南王府,只要侍候老太太侍候的好,就有肉吃 噢,那你是怎么被他们带来的 我也不知道,我白日里在老太太那里,夜里安排我和晴怡姐姐住在那个院子里,那天,我和晴怡姐姐听到窗子破碎的声音,吓了一跳,就忙地穿衣出来瞧,就见他们有人拿剑向我们刺来,当时我被吓昏过去了,醒来时,已经被那个人背在身上了。七丫说着,指着里面跪着的那个张哥道。 陈瑀哦了一声,对七丫道,别怕,跟我来。 陈瑀把七丫带到大堂上,把七丫刚才的话又复述了一遍给唐青玄听。唐青玄道。 看来,镇南王府早有准备,你们三个是被镇南王府蒙骗了,但是没有带回陈大小姐,实在可气,还带回来一个假的,让朕与诸位大臣,特别是陈少爷空欢喜一场,实在可恨你们三就不能问清楚么来人,给我拖出去,每人各打四十大板,扣除这个月的月饷。 是只见外面进来六名侍卫,把三人拖出去了。 皇上这个女孩该如何处置南国丞相邱铭,身材不高,皮肤白皙,大约五十多岁,他走上前去,给皇上行礼道。 皇上陈瑀走上前道:这个女孩也才到王府三天,什么都不懂,虽然我没有见到我的妹妹,但是看到她,我就像见到妹妹一样,不若把她留在我身边,做个使唤丫头,也让我了结思妹妹之苦,不知皇上准否 准,准唐青玄伸出一只手,随着两句准字,相应地点了两下。 谢皇上陈瑀双手抱拳,给唐青玄鞠躬道。 第六十三章 南国公主 ♂, 陈瑀得知苏曼陈瑶在镇南王府,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镇南王会不会因为自己与岳将军投奔南国,而把苏曼陈瑶交给皇上处置。 陈瑀坐在那里闷闷不乐,后悔自己没有跟着北国那个救自己的姑娘走。 怎么啦 岳箫进来,身体有些疲乏,因为他的府里添了两个娇美的姑娘的缘故。 因为见陈瑀不开心,早有陈府的丫头跑去告知岳箫,又有丫头报告南国皇上唐青玄。 要知道,陈瑀的情绪决定着她们的前程,皇上亲自对她们说,若是她们照顾的好,会重重有赏,将来会给她们一个好的前程。 她们的想象中,她们最好的前程,就是等她们大了,皇上会把她们赏给哪个战功赫赫的将军做姨太太,那日后锦衣玉食,有人侍候,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那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事情啊。 岳箫接到消息,忙地从那个娇美的姑娘身上起身赶了过来。 岳箫拍着陈瑀的肩膀,对他道,有什么心思,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 岳将军,我担心苏曼以及妹妹的安全陈瑀抬起头,对岳箫道。 不用担心不知什么时候,唐青玄到了门外。 只见唐青玄带着一个小姑娘,跨进门来,他呵呵笑着对陈瑀道:朕刚刚接到南国那边的消息,说那逃走的两名刺客已经被杀了,而且是杨桐秘密通知南城的守备下的手。我不知杨桐究竟是何原因停止刺杀行为,也许是迫于皇上以及镇南王的压力,谁知道呢,不过既然他这么做,就说明他对陈小姐已经没有了威胁,你就放心好了 皇上岳箫和陈瑀正要站起来给唐青玄行礼,被唐青玄拦住。 哎,你们看,我一个侍从都没有带,被我拦在了大门口,以后我们见面,没有外人的情况下,这些礼节就免了吧唐青玄呵呵笑着,他要给陈瑶岳箫一个安心丸,他这么做,是想说明他没有对他们有戒心,而是把他们当自己人看待了。 来,陈少爷,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小女儿唐伊,今年十一岁了,非要跟着我出来玩,没办法,只好带她一起来看看你,以后你们就做朋友吧,我这小女儿,是个不安分的主,喜欢骑马射箭,以后你们就一处玩耍吧 陈瑀见过公主陈瑀双手抱拳,对唐伊道。 你叫陈瑀,东王陈璟的公子唐伊歪着头看着陈瑀。 唐伊有副甜美的嗓子,说起话来非常的好听。 她圆圆的脸,大眼睛,双眼皮,头发黄而健康。虽然整日里于外面野,但是皮肤却依然洁白,没有因为阳光的暴晒而变黑,她一点也不像她的父亲,黑不溜秋的,她随了她的母亲。 这么漂亮,咋还骑马射箭呢,陈瑀想。 是的陈瑀回话道。 哦,不错我早就听说,东王乃旷世英雄,他的儿子一定不会差,我听说你会一套奇妙的棍法,来来来,演练一遍给我看看唐伊说着话,拉着陈瑀就出去了,把两个大人凉在了一旁。 唐青玄对岳箫苦笑了笑,岳将军,让你见笑了,我女儿自小就这个性格,她的姐姐妹妹都很安分,平日里写写字作作画儿什么的,唯有她的性格跟男孩子似的。 公主性格开朗,活泼好动,一定是皇上皇后的掌上明珠 谁说不是呢唐青玄笑道:自从她出生会说话以来,在宫里调皮捣蛋,曾被我教训过两次,她却跑到母后那里撒娇啼哭,母后便让公公把我叫过去训一顿,说她还小,以后大了就好了。从此,母后下令,在宫里她只要不过分,不许给她立规矩,你看 唐青玄摊开手掌,看着唐伊正在跟着陈瑀学着棍法,对岳箫苦笑笑。 岳箫也跟着笑笑,他想,唐青玄现在跟他说这些家长里短,无非是想打消他心里的顾虑,既然来到南国,岳箫早就断了再回北国的念头了。 而现在,他心里所担心的是陈瑀,没心思陪着皇上聊唐伊,所以他道。 小爷担心他妹妹的安全,所以刚才还愁眉不展呢 岳将军放心,我会安排人,尽力把陈小姐带出南国来,让他们兄妹相聚。唐青玄道。 这事难呀岳箫摇了摇头。 岳将军,你是担心我南国没功夫高深的人才么带不回陈小姐唐青玄笑道。 皇上误会了岳箫忙地施礼道:我不是说南国无人,而是一来镇南王府自这次救人事件失败后,里面防卫更加谨慎了,外人更难进去,二来皇上还不知晓,那陈瑶身边,有一个丫头,叫苏曼,这个丫头可了不得,依我看来,这回救小姐失败,估计是她出的主意。能把南国安排在镇南王内府的人骗过,我想也只有她能做到了 哦唐青玄对岳箫提出的这个苏曼,很感兴趣,他看着岳箫:一个丫头竟然有如此本事 皇上有所不知,东王府被抄家,他们兄妹两能够逃离,完全是她的主意。我们四位将军,任何人都无法做到把小爷小姐带出来,因为杨基几乎布下了天罗地网,追捕他们,但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苏曼竟敢带着陈瑀陈瑶,回到京城,与东王夫妇见最后一面,而且还能全身而退,而且京城离南王府这么远,我都不知她们是怎么到的南王府 唐青玄想了想,道:这样也好,起码陈小姐现在是安全的,有她在,岳将军应该放心才是。救陈小姐出来,也不急在这一时,但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是的,但是现在,我担心小爷呢岳箫看着外面两个孩子在耍棍,眉头紧皱着。 要不这样,朕派人私下与这个叫苏曼的丫头联系,让她写封信给陈少爷,起码让陈少爷心里有数,你看如何 这倒是个好主意岳箫眉头舒展道:只是,怕很难有陌生人能够接近她。要知道,那南王心思缜密,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这个你放心唐青玄很自信地对岳箫道:要说从南王府救人,朕心里还真的没有底,但是要想与一个南王府里面的丫头联系,这个对于朕而言,倒不是什么难事,至于她写不写这封信,那朕就不知了。 她会写的岳箫肯定道。 说完话,见陈瑀一时开心,唐青玄把唐伊留在了陈府,自己回宫去了。 唐伊自那日与陈瑶见面后,两人聊得甚欢,她常会到府里来找陈瑀玩,也常常把他带进后宫去爬假山,只是害苦了一帮太监宫女,处处担心他们两个的安全。这两个稍有不慎受伤,她们都有可能引来杀头之罪。 没办法,跟随唐伊的丫头,不得不斗胆到皇后面前,提出派宫内高手护佑他们二位,南国皇后当即回禀太后皇上。 这是什么大事练武之人,哪有不磕磕碰碰的,不要大惊小怪。唐青玄觉得皇后多事,不置可否。 伊儿若是伤了可咋办太后坐在上面,瞪着唐青玄道,你说得倒是轻巧,难道你这个做父亲的,就一点也不担心伊儿的安全 好好好,母后不要生气,这有何难侍卫都是男人,进不得后宫,我给他们四位功夫了得的公公便是,把我的贴身齐公公给他们,母后这回总该放心了吧 唔,他还行太后脸色舒展,欣慰道,若是有齐公公在伊儿身边,我还真的放心。 自此后,两个孩子更是玩得不亦乐乎,再也没有丫头奶妈跟着后面叨叨叨的了。 四名武功高深的公公,在他们攀爬高处时,集中精力在下面盯着他们,随时做着飞身救援的准备。只是这样的机会一次也没有发生。 只是在玩耍过后,陈瑀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发呆,他心里想着苏曼陈瑶,不知她们现在可好。 一日,陈瑀忽然接到苏曼来信,说是她们已经很安全,在王爷的军队里生活,她们的四周几百米内,布满了岗哨,任何一个陌生人都休想接近她们。 陈瑀看着信,看着看着就笑了,这回他总算放心了。 苏曼在信里说,刺杀陈瑶的那夜,她带着陈瑶两个人女扮男装,偷偷跑出王府,连夜到了镇南王的军队大本营。 陈瑀想象着那个画面,有多么刺激。一边是打得不亦乐乎的三帮人,镇南王府里上下乱糟糟成一团,一边是她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地去了营地,这是多么好玩事情啊,陈瑀只恨没有呆在她们身边,参与她们的行动。 陈瑀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信,越发怀恋跟苏曼陈瑶在破庙的那些日子,当时觉得很苦的日子,现在想来,那时多么刺激紧张啊,三个人的命运绑在了一起,陈瑀还想回到那个时候,跟随苏曼,听从她的指挥。 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回到她们身边,陈瑀想。 第六十四章 珠联璧合 ♂, 妹妹陈瑶安全了,心安定下来的陈瑀,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为父母报仇。 要报仇,就必须练好盘龙棍,每日半夜,陈瑀起来,一直练到第二日早。 对于陈瑀的盘龙棍法,作为公主的唐伊,非常感兴趣,整日里谋着陈瑀教她。 盘龙棍法,若是没有人指点,便是看了也白看,想偷学那是没门,因为这个棍法,舞起来的时候,并非每一招式都在发力,它只有在接触对方的那个瞬间,手上猛地发力,其威力,要比直接扫过去不知要厉害几倍呢。 这样的棍法,对于一个人的体力消耗并不大,这是当年努尔经历无数次战争,才明白先人这套棍法的奇妙之处。 被唐伊缠累的陈瑀,觉得这套棍法教她也无妨,她是一个女孩,图个新鲜而已,说不准练了几天,撂开手也未可知。更何况,练这套棍法,是需要内力与天资的,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练这套棍法的,有些人,即使教给他,他一辈子也使不出这套棍法的威力来。 唐伊每日夜里,要出宫跟随陈瑀练这套棍法,唐青玄以及太后皇后,也只当是唐伊在闹着玩,并没有上心。只是叮嘱跟随她的四个公公,要悉心照顾。 过了几日,唐伊居然搬到陈瑀那里去了,皇后担心道。 这两孩子,是不是走的太近了 他们才多大懂什么呀皇后的话,谁都明白什么意思,太后也是想了想,才这么说。 没事,他们身边还有丫头婆子呢唐青玄没当回事道。 于是皇后令人,在陈瑀的宅子里特意布置了一套房间,留待公主唐伊住。 两个人白日里,在一起除了耍枪弄棒,陈瑀还要学知识。本来对于书不感兴趣的唐伊,也跟着陈瑀上学了。 太后发觉,要想单独见唐伊,已经很难了,只要一问唐伊,宫女一回报便是她与陈瑀在一起。 有一回太后与皇上唐青玄开玩笑道。 他们两个可别两小无猜了。 唐青玄笑笑,没有答话,唐青玄心里怎么想,太后还真不知道。但是说多了,他们毕竟是两个孩子,不适宜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要知道一起长大的孩子,有的彼此太熟悉对方,反而没有吸引力了。孩子的事情,很难预料他们的未来。 陈瑀这么刻苦地练棍法,岳箫很高兴。 一日,岳箫私下里对陈瑀道。 武学这一门,博大精深,你要多跟别人学学,比如齐公公。 陈瑀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岳箫是什么意思,这个从未露身手的齐公公,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功夫,否则他怎么会在皇上左右。岳箫这么说,是要自己多长些见识,多学点本事,有百利而无一害。 伊姐,这个齐公公师从何人,你知道吗 一日,陈瑀在与唐伊靠在床头午休的时候,陈瑀问道。 这个齐公公是个迷,我听说他并非自小进的宫,所以在宫里没有师父,而是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被父皇救了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据说他那里受了伤了。 他不是好好的吗哪里受了伤了 那里 唐伊哧哧笑,陈瑀对于唐伊的话有些懵懂,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笑。 唐伊见陈瑀一脸茫然,就伏在陈瑀的耳朵边,悄悄滴说了什么,陈瑀啊了一声,有些脸红,他还是第一回,从一个女孩子口中听到这个词。 被别人听了去,告知皇上,可不得了。 怕什么呀,我不就是在你跟前说说嘛别人面前,我才不说呢唐伊还在哧哧地笑。 陈瑀见她这个样子,也笑了。 那我们去探探,这个齐公公到底会什么功夫,我们也跟他学学好不好陈瑀转移了话题,对唐伊道。 好啊好啊唐伊拍手道,咱两一起学。 齐公公对于两个孩子要跟自己学功夫,开始是一直在敷衍,但是这两个孩子,特别是唐伊这个姑奶奶,缠人实在是有一套,他不胜其烦,结果教了他们两一套拳法。 但是在教的过程中,齐公公发现,这两个还真是学功夫的好苗子。唐伊更适合学一套剑法。 而这套剑法,堪称武功绝学,要知道,就因为当年自己年轻气盛,行走江湖时,忘了师父的教诲,在与一般人打斗中,亮出了这套剑法。 被他师父知道后,要废了他的内功。结果那回,他为了保住内功,逃跑时走上绝路,他以为自己轻功了得,纵身跳下二十几米高的山崖没事,结果落下时,骑在了一棵树干上,被唐青玄路过救下来,命是保住了,但是,作为男人,他废了。 齐公公在与他们的接触中,越来越觉得这两个孩子,是个不可多得的练武材料,特别是唐伊,对于这套剑法不学都有些可惜了,于是齐公公开始慢慢地教他们轻功,这样学了一年多,齐公公又开始教唐伊那套剑法。 师父,这套叫什么剑法 有一回,唐伊于休息时问齐公公,齐公公心头一震,对唐伊冷冷道。 以后不许再问这个问题了,你好好学便是 唐伊见齐公公一脸的乌云,越发对这套剑法的名字有了兴趣,她私下里跟陈瑀道。 师父怎么会介意说出这套剑法的名字呢 一定有他不说的理由陈瑀心里想着齐公公教他的轻功,如何能更进一步,再想到唐伊的那套剑法,与自己的盘龙棍法,如果两个能糅合到一起,是不是会更加厉害 你这不是废话吗唐伊拎着陈瑀的耳朵,面对自己,你给我好好说话,不许敷衍我 这个,这个,让我想想,哎,对了,伊姐姐,你跟我来 唐伊莫名其妙地被陈瑀拉出来,陈瑀往唐伊手里塞了一把剑,自己拿了一根棍,他慢慢地比划着招式,要唐伊跟着做。 渐渐地,唐伊明白了陈瑀要做什么,她惊喜道。 瑀弟,你这是要我们两棍剑合一呀,那威力不知会不会更加厉害,不如我们两个请师父指导一下如何 好啊好啊陈瑀道。 说着话,两个来到前门,齐公公正在那里与一个公公闲话,被唐伊拉着就跑。 公主,公主 唐伊不搭理他,只是往里面跑,后面的公公看着,摇了摇头,笑笑自言自语道。 这哪里是个公主啊,分明就是个汉子吗 三个人在小院里站下,陈瑀说出自己的想法,并且与唐伊一招一式地演示着给齐公公看。 齐公公看着看着,眼睛发亮了。 从这一天起,齐公公每日都在琢磨,他们如何更能严丝合缝地配合。便是夜里睡醒了,也在琢磨这事。 陈瑀唐伊在齐公公的指导下,配合的更加默契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要找人实练了。 就在这时,唐伊有几日没在陈府露面,陈瑀去宫里找她,她见到了陈瑀,还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太后在那里呵呵地笑着,也不与陈瑀说明。 陈瑀莫名其妙,怎么唐伊忽然间淑女起来了 又过了几日,唐伊依然来与陈瑀练剑,但是她不像一开始,那么肆无忌惮的与陈瑀一床午休了,有时候身体接触,她都害羞脸红,这是陈瑀没有觉察而已。 这一年,唐伊十三岁。 第六十六章 大惊小怪 岳箫怕陈璟教给陈瑀的棍法外传,不准陈瑀与外人演习,除了让齐公公陪着,自己闲来便与他们对练。 十四岁上,陈瑀已经能使得盘龙棍了,他与唐伊剑棍配合,勉强与岳箫打个平手。到了十五岁上,陈瑀能单打独斗岳箫了。 陈瑀的进步,岳箫喜上眉梢,更使得唐青玄大喜过旺,这一年,唐青玄给了陈瑀职位,让他在岳箫手下,做了个开路先锋,说是先锋,但是在与外族发生冲突,岳箫并不舍得让陈瑀上前,怕他受到暗箭中伤。 但是唐青玄不这么想,他对岳箫道。 “凡是大将之才,必在战场上身经百战的,才可以服众,瑀儿虽然年龄尚小,但是武力过人,该是他上战场的时候了!” 岳箫心里不是个滋味,心里想,皇上说的固然没错,作为将领,都是战场上打拼出来的,但是陈瑀还小。他作为东王手下的一位将领,必须保证陈瑀的安全,等他成人了,再让他出去锻炼不迟,别早早就把陈瑀的小命送了,那样的话,他死后还有何脸面去见东王夫妇? 唐青玄似乎看出了岳箫的心思,他呵呵一笑,对岳箫道。 “若是岳将军不放心,我让公主伊儿陪在他身边如何?” 唐青玄说这话,岳箫笑了。 “皇上,您还有所不知,每回小的战役,只要陈瑀出马,公主是一定要跟随的,我是拦都拦不住啊!” “她不是在后宫吗?”唐青玄有些懵。 “皇上!公主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她不让奴才们说,谁敢来偷偷告诉您?她非打死告密者不可,所以每回陈前锋出马,她是一定要跟随的。”齐公公上前道。 “嗯?”唐青玄眉头皱起来,但是慢慢地却又舒展开,“呵呵,这样也好!他两配合默契,即便上了战场,想来也不会吃亏!岳将军以为如何?” “皇上,我是担心公主万一发生意外可怎么得了?”岳箫说出心中的顾虑。 “上了战场,总是要死人的,不是她要了别人的命,便是别人要了她的命,她既然选择打打杀杀的行当,由她去吧,她出任何事情,与你无关,我不会怪你的!岳将军不必过滤!” “是!”岳箫答了声。岳箫想,皇上准予唐伊跟着陈瑀,那么凭着他们两个的棍剑合一,即便是人想暗箭伤他们,也是很难的了。既然皇上都能舍得公主,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让陈瑀上前呢? 岳箫明白,皇上这么做,无非是想陈瑀早日能够担当南国的重任,打进北国,实现南北国的统一。 就在唐青玄与岳箫筹划未来的时候,此时的唐伊,正与陈瑀在陈府的后院里练剑,丫头们手捧着毛巾脸盆,候在那里。 两个人练了一会,陈瑀顺手拿过毛巾,擦了一把脸,扔下毛巾就要进屋。 “你过来!”唐伊把毛巾在脸盆里洗了一把,勒干水,给陈瑀仔仔细细地洗了脸,丫头们见着,只当没看见,他们在陈府里,这已经是常态了,见多不怪。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唐伊见到陈瑀不再害羞了,做这些事,好像顺理成章似的。其实在唐伊看来,这无非是一个姐姐对于弟弟的关爱,男孩子对待卫生,都很马虎的。 唐伊对于陈瑀真正的有想法,说起来,还得从去年的太后生日那天说起。 那一天,太后六十大寿,群臣早起便来朝拜。唐青玄让内务府摆了百桌酒席,招待群臣。 那一天陈瑀喝了不少酒,回府后,本来要与唐伊练习一通的,只是那酒劲上头,也就作罢。 两个躺在床上,说着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此时唐伊的奶妈,因为太后说了声“伊儿这孩子,一转眼就不见了。今日我生日,也不陪我多说会儿话。” 别人也没把这话当回事,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就转移了话题。 而唐伊的奶妈不这么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觉得太后说这话是给她听的,因为教育统一,她这个奶妈是有责任的。她心里惴惴不安,她忙地出了宫,也不用打听,她便知道唐伊一定在陈府。 她对陈府熟悉,与门卒打了招呼,径直来到后院。 “李妈妈来啦!”七丫坐在门口正逗着一只三个月大的小花猫,小花猫抱着线球,玩个不亦乐乎。七丫见是唐伊的奶妈,打了声招呼,继续逗着猫儿。 李妈妈问七丫:“伊公主在吗?” “在呢!”七丫往里面指了指。 李妈妈进去,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丫头也没有,李妈妈掀开里面的门帘,被里面的景象吓傻了。 只见两个人在床上,一头睡着,并且陈瑀的一条腿,还翘在了唐伊的身上。 这还了得,李妈妈吓得心砰砰地跳着,她捂住胸口,道了声“老天爷,这是怎么说?” 忙地上前,拿开陈瑀的腿,推醒唐伊。 “公主,你怎么睡在这里啊?” “谁呀?”唐伊睡得正香,被人推醒,很不乐意,她的眼睛像是粘住了似的,想说什么恨话,都懒得发火,歪过头又冲着里面的陈瑀睡去了。 “公主,公主啊,快醒醒!”李妈妈急的什么似的,又不敢张扬,这要是被人知道,还了得?公主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李妈妈托起睡梦中的唐伊,唐伊没等李妈妈说话,双手锤着床。 “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太后在到处找你呢!”李妈妈习惯了唐伊对她发火,在她的心里,她把唐伊当成自己的孩子了。自己的孩子不乐意冲做娘的发火,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她这会子,那么多人在她身边,找我干嘛?” 唐伊哎呀了一声,气哼哼地睁开了眼睛,吭哧吭哧地欲哭了。 “来来,公主,穿鞋,咱们去应酬一下!”李妈妈小声说着话,蹲下身子,给唐伊套上鞋。 李妈妈拉着哈欠连天\一路抱怨不断的的唐伊,出了陈府的大门,向皇宫走去。 因为这件事,李妈妈苦恼了多日,她不敢跟太后皇后说,这事可大了去了,说不好,要引来杀头之罪的。就凭一条,说她毁公主的名声,都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唐伊毕竟是吃李妈妈的奶水长大的,她不能坐视不管。 她单独在唐伊面前的时候,旁敲侧击,说明女孩子大了,要与男孩子保持距离等等的一番道理。 “呵呵!”唐伊对于李妈妈的话,当着耳旁风,她把李妈妈这个行为,当着是女人岁数大了,太孤寂,总要找人叨叨叨叨地说个话,才能解除这末秋的寂寞。没事你找老妇人说话去呀,干嘛来缠着我? 唐伊不理会她,但是李妈妈的言外之意,唐伊领会了。她毕竟大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罪恶?惹得李妈妈这样神秘兮兮的跟自己说? 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唐伊,决定要做一件冒险的事,她倒要看看,这件事究竟有多邪恶! 第六十六章 私奔? 唐伊厌烦了这个奶妈,从小到大,就在自己的耳朵边叨叨叨叨个没完,这个不能做,那样不淑女,这件可不是女孩子该做的事情。 唐伊感觉在后宫,就如同囚牢,处处被人监管。不但父皇管,太后管,皇后管,后宫的礼仪女官管,就连奶妈也管着自己。 如今跟陈瑀在一起躺个午觉,看奶妈的脸色,便知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有多么严重。 好吧!唐伊想,你们都管吧,我要脱离这个牢笼,我要去闯天涯,过一种无拘无束的生活,早晨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不用跟这个那个去请安,也不用做什么事都要跟上面去汇报。 “瑀弟,现在有一件事,你敢去做吗?”唐伊拉着陈瑀,于一个没人处,悄声道。 “什么事?”陈瑀见唐伊很神秘的样子,好奇道。 “我问你,你想不想见你妹妹?” “想!”陈瑀眼睛发亮,他好奇地盯着唐伊道:“你有办法能让我见到我妹妹?” “有,就是你敢不敢去。” “你是说,去镇南王府?” “嘘!”唐伊那张圆圆的大脸,对陈瑀做了个嘘的手势,看看左右没人,对着陈瑀的耳朵嘀咕了半天。 陈瑀听了,一脸地惊异,他抬头,看着唐伊。 “怎么样,敢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两个人又嘀嘀咕咕谋划了半日,这天夜里,唐伊悄悄起来,来到陈瑀窗下,轻敲了三下窗,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谁呀?”七丫于睡梦中惊醒,以为陈瑀需要什么。 “没什么,睡你的!”陈瑀回了句。 七丫扒着房门往里瞧,见唐伊进来,身上背着一个包裹,也不以为她要出行,只当是她有带来什么好吃的,只是在这夜里,两个人鬼鬼祟祟,有些可疑。 但是七丫不傻,主子们的事,她一个小丫头还是少问为妙。她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听着里面的动静,过了一会,门吱呀一声又关上了,七丫听得两个人,脚步声往外去。 这大半夜他们要去哪里?七丫挡不住好奇,穿上鞋,套上件衣服,跟着出去了。 只见两个人,不走正门,而是到了一个墙角,那里是陈瑀于白日里让奴才堆放些木料在那里,奴才们还私下里奇怪,小爷平日里根本不管府里的事情,全由管家全叔里外料理着,他堆放这些木材于这里干什么? 此刻只见二人,陈瑀先上去,又拉着唐伊上去,两个人爬上墙头,跳了下去,落地无声。 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七丫心慌,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她是不敢喊,主子们做事,自有他们的道理,但是看他们两个都背着包裹,这是要去远行啊,若是第二日,陈府不见了他们两个,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会不会被打。 七丫想,若现在去告知管家,被少爷公主知道,自己只怕不仅仅挨打那么简单,陈少爷甚至把她撵走,她在南国,举目无亲,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陈少爷了。她不能这样做。 七丫想,宁愿挨打,也不能说出来,她悄悄地回去,脱衣上床,只当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管它呢,第二天再说,大不了被抱怨两句,说她睡觉死,然后再挨两下子罢了。 太阳起得老高,陈少爷还没有起床,岳箫等了半日,派人过了府来叫,陈少爷府里的大丫头,早已起床,梳洗打扮完,打扫院落,轻擦桌椅板凳。 她们做这些事的时候,并没有叫醒七丫,因为这个七丫,有些特别,她是从北方过来,陈瑀平日里待她,又与众人不同,格外照顾。所以谁能没点眼色,何况她还小。 这会子见岳府里来了小子叫他,说岳将军有事找。 丫头们便轻喊了两声,没有回应,大丫头画儿,推开房门,见七丫还躺在那里,就往里去,撩开门帘,见床上空着,便回头叫起七丫。 “小爷哪里去了?岳将军派人来找呢。” 七丫坐起来,半闭着眼睛,还没有睡醒的样子,咕噜了一句。 “我哪里知道他去哪儿了?” 其实七丫早就醒了,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直在装睡,她不能第一个发现小爷没了,否则被盘问起来,是没完没了,她不想做这个倒霉蛋,稍一不慎,说话有漏,非出卖自己不可。知情不报,她还不清楚,到底是多大的罪。 因为陈瑀的内室里,只有七丫于外间搭一张床,照顾陈瑀,无非陈瑀需要什么,她递个话便是,外面自有丫头去办。 此时陈府也没有惊慌,画儿以为陈瑀到公主的房间里去了,便自己过来,问跟随唐伊的宫女腊梅。 “小爷可在这里?” “没有啊!”腊梅捏了一缕挂在额前的头发往后撂,道:“我一早起来,就没见公主,是不是跟陈少爷练武去了?” “那边也没有啊!” 这么一说,里面的几个宫女有些懵,忙地去房间里看。 “哎呀,公主是不是去宫里啦,怎么她的衣服鞋子都不见了呀,公主回宫,怎么不叫我们一声。”腊梅大声道。 “快找找看!”画儿听说公主的衣服不见,心里慌了,忙地回头去陈瑀的房间。 此时七丫才懒洋洋地起身,听着来来往往的动静,她们已经知道小爷不见了,此刻她的心里紧张极了。 “哎呀,小爷的衣服鞋子也不见了两套!” 此话传出,陈府乱作一团,早有精明的丫头,就近跑去岳府里禀报岳箫,岳箫并没慌张,他问明情况,忙地令人快马去宫里查问他们的下落。 乱糟糟地过了一个时辰,宫里回话,并不见二人。 此时岳箫才慌了,忙地在陈府四周查看,除了在墙角处堆放的一些木材,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岳箫是怕北国来人,把陈瑀抓回去,但是仔细想想,这事有些奇怪,即使他们抓陈瑀,那么唐伊哪里去了,何况院里院外根本没有打斗的痕迹,若是想悄无声息地把陈瑀弄走,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岳箫想,除了他是神仙,在陈府周围,巡逻的人夜间就没有断过,不可能小爷公主被人掠走,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边宫里,唐青玄听说陈瑀与唐伊不见了人,慌忙撂下手中的奏章,也过来查问。 在陈府的大厅,皇上坐在上面,亲自盘问府里的人,一个个过堂,都说不知道。 唐青玄与岳箫面面相觑,这可是大事,正当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外面来报,说李妈妈有事求见皇上。唐青玄立即让她来见。 李妈妈跪在下面,吞吞吐吐了半日,皇上见她眼睛瞄着左右,忙地令其他人退下,屋里就剩他与岳箫。 “皇上,老奴有话启奏。” “快说,你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皇上,就在昨日,我进来找公主时,我见她,她,” “公主怎么啦?快说!”岳箫盯着李妈妈,心里着急。 “公主她与陈少爷睡在一张床上!” 唐青玄与岳箫对看了一眼,竖起耳朵听下去,李妈妈见他们没反应,抬起头,见他们两人紧盯着自己,又低下头去。 “说呀,睡在一张床上,然后呢?”唐青玄问道。 “然后我就把公主带走了,哄她去见太后。” “再然后呢?”唐青玄道。 “再然后我就跟公主说,女孩子大了,要注意自己的形象,男女有别,别让人说闲话了!” “接着说!” “没有啦!” 唐青玄与岳箫同时白了一眼李妈妈,在找人的这个节骨眼上,她竟说些没用的,这唐伊与别的公主不同,她与陈瑀练武,练累了常在一个地方躺着,他们又不是没见过。 有一回,两个人骑马射箭累了,躺在草地上睡着了,几个公公轮流着为他们撑伞,怕他们被太阳晒着了。这有什么呀? 真是妇人之见,大惊小怪地。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皇上表现出不满,但是看在她是唐伊的奶妈份上,没有责怪她,她毕竟是为唐伊好。 “我是怕,他们,他们会不会跑啦?”李妈妈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的担心。 “这不是废话吗,现在找不着人啦!”皇上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 “我是说,他们他们他们,会不会私奔啦?” “简直一派胡言!”岳箫再也忍不住了,一个南国公主,一个北国王爷的儿子,会私奔,亏她想得出来。 “下去吧下去吧!”唐青玄摆摆手,他懒得再问她话了。李妈妈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 第五十七章 闯边关 他们会去哪里? 唐青玄回宫,调集人手四处去找。 而岳箫,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写了封信给前方的孙郝将军,请求他在边关设卡盘查,若是遇到陈瑀唐伊,劝他们回来,他自己带着百十来号马队,一路奔北。 撇开他们不提,且说陈瑀唐伊,出了陈府,来到客栈,牵出两匹寄存在这里的宝马,往北奔去。 大约过了二十来日,这一天到了边关,盘查的官兵见这两个形容体貌,与陈少爷与公主很像,况且他们背着的箭棍与包裹,更确信无疑了,便上前磕拜道。 “在下见过伊公主陈爷,给伊公主陈爷请安!”只见一个当官模样的人,跪在那里对他们道。 “嗯?你叫什么名字?”唐伊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认识我?你见过我?” “我叫钱军,是孙将军手下的左路副将!公主乃我南国公主,岂是我辈平常人所能见着的?在下是根据画像儿判断的。”说着话,钱军从身上拿出唐伊与陈瑀的画像,递给唐伊道,“孙将军有令,让在下在此恭候公主陈爷的光临,公主陈爷一路辛苦,在下早已备好房间,请二位先跟随在下去用餐,然后在此歇息片刻。岳将军一会儿就到。” “岳将军?岳箫?他来干什么?”唐伊疑道。 “岳将军是来接公主陈爷回南都的!”钱军道。 唐伊黑了脸,她对钱军道。 “本公主与瑀弟已用完膳,不需劳你大驾了!我们还有事,赶紧让开!” 钱军双手抱拳,对唐伊道。 “上面有令,还请公主不要难为在下!” “为难你又怎样?你是想逼我出手吗?”唐伊斜视着钱军,从身上抽出了剑。 “伊姐,要不算了吧,现在连宫里都知道了,看他们兴师动众的!”陈瑀有些为难了,因为这是在南国,可不比在家里。 “开弓就没有回头箭啦,这个你不要再啰嗦,保护我,是你的职责,我现在命令你,谁敢挡我去路,给我打!”唐伊怕到时打起来,陈瑀有顾虑,便如此道。 陈瑀想,自己只是想见见妹妹,不算犯什么大忌,何况唐青玄曾经答应过要救自己的妹妹出来,到现在也没兑现诺言。自己去见,有何不可? 想到这里,陈瑀从背后抽出那根紫色盘龙棍,盘龙棍的表面被磨的很光滑,阳光下,还闪着光。 “钱将军,恕在下无礼了,公主下令,在下不得不执行!” 钱军一见这个架势,心里好笑,两个孩子,在自己面前舞枪弄棒,这不是笑话吗,他上前进一步劝道。 “公主,您就体谅体谅我们这些人吧,这命令,是皇上的旨意啊,我们不得不执行!若是放你们过去,只怕我们小命都不保!” “少废话,再不让开,我就要动手了。”唐伊用剑指着他。 “来人,请公主与陈爷去房里休息!”钱军依旧和声细语道:“公主,冒犯之处,还请公主原谅!” 钱军话音一落,众人就要围上来。陈瑀笑了笑,“还真逼我动手啊!” 说着话,对着上来的官兵,低下头,棍围绕在马的四周,在地上轻轻一扫,只见那些官兵,一个趔趄,纷纷倒下。唐伊看着那些倒下的官兵,哧哧地笑着。 钱军见陈瑀只是坐在马上,棍在地上画了一个圈,这些官兵的脚被棍划到,就摔在那里,可见自己是小瞧了这个昔日东王的公子了。 既然不敢动公主,但是这个小子,还是可以动用武力的。钱军这么想着,拿枪上了马,向陈瑀奔来。 “陈爷,得罪了!” “瑀弟不要贪玩,等会子岳将军过来,你又动摇了!拿下他!”唐伊坐在马上,看着这场热闹。她怕陈瑀玩心又起,便道。 只见陈瑀见钱军用枪尾向自己扫来,他也不慌,只是头一低,躲过横扫的枪,夹马往前冲,他怕棍伤着钱军,便腾出一只手,在两马交汇处,一把抓起钱军的腰带,钱军被他抓离了马,悬在半空中,在那里扑腾着。 “驾!”陈瑀拎着钱军,与唐伊向前冲去。 众官兵见陈瑀这般本事,不上一招,就生擒了钱军,一个个都傻掉了,他们见陈瑀与唐伊的马一直向前奔去,才回味过来,他们这是要走啊,忙地上马前去拦截。 “钱将军,得罪了。”陈瑀勒住马头,停下来,低下头,把钱军放到了地上。陈瑀见后面追来的一大帮官兵,横棍对着来人道,“我看谁敢上前!” 陈瑀见众人没有退却的意思,要不来点手段,他们还纠缠个没完没了了,想到此,陈瑀忽然舞起了盘龙棍,盘龙棍过处,带着一股风,这风吹起官兵的衣角。众人见之大惊,而就在此时,陈瑀忽然收住棍,把棍点地,掘起一片尘土,向他们撒来,只见他们的坐骑,直往后退,发出一叠声地嘶鸣。 钱军坐在地上,看个真切,他对手下的官兵道。 “快快住手,我们不是陈爷的对手!” 钱军的话,让这些官兵像霜打的茄子,一个个都蔫了,拿眼看着钱军。 钱军从地上爬起来,对陈瑀道。 “请问陈爷,我知道拦不住您,但是你可否告知,您跟公主这要去哪里?您知道,皇上太后皇后心里有多着急吗?公主若有什么闪失,这个责任您能负担得起吗?” “呦呵?”唐伊笑道,“我说钱军啊钱军,你还挺有一套的,见动武不行,再来忽悠我们?你以为我们是那么好忽悠的吗?我是他姐,他敢不听姐的话么?是我让他跟我走的,不是我跟他走的,这回明白不?瑀弟,咱们走,不要再跟他们啰嗦。” 陈瑀调转马头,想了想,回头对钱军道:“您若是见着岳将军,告诉他,说我去见我妹妹和苏曼去了!他会明白的,孙将军也不会责罚你们的!” 说完这话,陈瑀一夹马肚,马向前冲去,唐伊追上来,两个人并排离开了钱军他们。钱军看着他们的背影,嘴里道:“我的老天爷,以前听说这盘龙棍如何厉害,总是未见,今日总算有幸见识了!这威武。” 钱军摇了摇头,表示他无法想象,若是陈瑀上了战场,谁能挡住他?他看出来,这陈瑀只是随手跟他们玩玩,若是真动起手来,只怕他们这些人,早已非死即伤了。 陈瑀唐伊走了一下午,过了边界,在北国边界的一个小镇上住下,第二日,顺着北国边界边的一条路继续走,过了几日,这一天到了王府街,他们找了一家客栈,暂时住下了。 “我们今夜就去探王府?”陈瑀问唐伊。 “不!”唐伊道:“夜里去,你知道你妹妹住哪个院子?镇南王府这么大,只怕要找到明早,都未必能翻遍所有的屋子,还惊动了王府,打草惊蛇,加紧府里的防范,就不值了。” “那怎么办?”陈瑀问道。 “这样,白日里咱们盯着王府,看有谁出来,拣那些看起来胆子不大的女子动手,我就不信她不说!” “好,那就这样吧!”陈瑀道。 第六十八章 寻人 想要找镇南王府胆小的女子,是何等的难,要知道,镇南王府在北国边关,这里情况复杂,虽然两国有约在先,互相不侵犯彼此,但是两军摩擦不断,小打小闹的更是频繁,这里的人已经见惯了那些打打闹闹,便是再胆小,到了这里,胆子也被吓大了。 陈瑀和唐伊等了一上午,很是失望,出来的小女子基本上没有,都是些老妈子,别看有些老妈子在府里唯唯诺诺,但是一出镇南王府的门,那嗓门比谁都大,似乎要把在府里憋受的委屈,在外面全部要发泄出来。 到了下午,等不及的两个人,决定在老妈子里寻找一位问话。 他们等来的,乃是周妈。 周妈跩着肥胖的屁股,迈着很重的脚步,每一脚下去,那灰尘便扬起。周妈一米六的个子,一百八十斤的体重,除了那翘起的屁股,突出的大胸,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圆滚滚不规则的树段,腰圆,腿粗而圆,便是那脸蛋,也是又白又圆, 周妈已不是过去的周妈,过去的周妈在二道门上应酬,见谁都是笑脸相迎,过去的周妈妈不过一百以十多斤,如今不同了,如今周妈一跃为王府内府里管家妈妈,对于内府里吃喝拉撒,室内卫生,丫头的言行举止,她是样样都要管。由于她这个权力,她得到了很多实惠,除了翻了几倍的月例,还有那些想巴结她的老妈子以及丫头,平常里还有实物相赠。 所以周妈妈的日子,过得红火,以前很少吃到的红烧肉,如今是天天吃,她甩开腮帮子往里塞着红烧肉,那厨房的那帮女人,更是见菜下筷,除了红烧肉,鸡啊鸭啊的更是不在话下,偷着送到周妈妈的家,直把周妈妈养得婴儿肥,白白胖胖。 说起周妈妈的提升,还是从那次三剑客刺杀陈瑶的那夜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先是到了内府,侍候陈瑶,接着老太太听从苏曼的建议,升她为内府里的总管妈妈。 王妈妈私下里老会说她是走了****运,就因为她在关键时刻听从苏曼的调配,才得以荣升。一个二道门上的看门人,如今一跃而成为内府的管家妈妈,直接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过去对自己点头哈腰的女人,如今倒过来了,自己跟她说话,都是尊敬有加,现在轮到王妈妈心里憋气了,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天到轮到她了。 周妈妈这日出来,是因为苏曼这几日身子不舒服,她要去庙里给苏曼烧香拜佛,祈求她的病能早日好起来。 不想刚到王府街的尽头,往山上去的那条小道上,被唐伊陈瑀截住了。 “这位妈妈,请等一下!”陈瑀上前拦住去路道。 “什么事?”周妈妈拿眼打量着陈瑀,见他还是个孩子,并没有介意,只是对于他拦住自己的去路,稍有不满,要知道苏曼病了,好几日没好呢,耽误一时,那苏曼的病好,就会延误一时。 “想问一下,府里原来有位陈小姐,可还在府上?”陈瑀道。 “不在!”周妈妈起了戒心,一个小孩子,拦住自己,问一个从京城远道而来的陈小姐作甚,便道,“你问她干吗?” “她去了哪里?”陈瑀道。 “她去哪里,跟你有关系吗?你是谁?你认识陈小姐?”周妈妈上上下下打量着陈瑀,不再认为面前的陈瑀仅仅是个孩子了。 “我是她哥哥派来的,他的哥哥挺惦记她的,想问问她的近况,现在可好。”陈瑀想了想,只有这个慌,还算能说得过去。 “噢,原来是那个叛国贼啊!”周妈妈撇了下嘴,盯着陈瑀道:“真是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没想到他的心这么坏,撇下他妹妹不闻不问,自顾自去了,你这娃胆挺大呀,敢到王府来打听陈小姐的下落,就不怕我报官抓你?” 周妈妈说自己是叛国,让陈瑀心里不爽。 “抓一个试试!”唐伊悄无声息地站在周妈妈身后,一直没说话,她见陈瑀脸色难看,知道是因为那个叛国的那句话引起的。 唐伊这个时候忽然开腔,倒把周妈妈吓了一大跳,周妈妈一回头,见又是一个小孩,看上去模样儿还挺俏丽的,大圆脸,大眼睛,面皮白里透红,像一个红苹果。 “怎么,你们南国的娃都这么嚣张么?” “要不怎样?”唐伊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重两倍的胖子,斜视着她。 “算了,看你们还是个孩子,不跟你们计较了,我还有事,你们赶紧回家,别在这里乱晃悠了,被官府抓住,被搭上两条小命,不值!” 周妈妈心里惦记着苏曼,没有心思跟两个孩子胡扯。 “陈瑀这个小兔崽子,还知道让人来找他妹妹,总算还有点良心!”周妈妈嘀咕着就往山上去,陈瑀再次挡在她的面前。 “你不能走,你还没说,陈小姐去了哪里?” “去哪里跟你没关系!” “你信不信,我把你绑在树上,喂狼?”唐伊走上前,抓住周妈妈的手腕,用力,痛得周妈妈龇牙咧嘴。 此刻周妈妈像醒悟了似的,这两孩子,可不简单,心里想,若是他们没有两下子,又怎敢闯到镇南王府的地盘上? 唐伊松开手,周妈妈摇着那只被唐伊握痛的手腕,心里合计着。 她装着很害怕的样子,对陈瑀道。 “陈小姐如今在大营里,四周都是北国的士兵,我听府里的人说,是为了陈小姐的安全,怕有人再来害她。”周妈妈看了看左右,悄声道:“你们可别跟别人说,说是我说的呀,若是让王爷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大营?”陈瑀说着,与唐伊面面相觑,周妈妈的话,他们有些半信半疑。不过好好想想,若是真的在那里,还真的很安全。 “那苏曼呢?”陈瑀道。 “她也在那里,侍候陈小姐呢!” 陈瑀想了想,让开一条道,让周妈妈上去了。 看着周妈妈的背影,陈瑀对唐伊道。 “她说得可能是真的。” “若是真的在军营,我们就没办法了!”唐伊道,“那怎么办?” 两个人大眼瞪大眼,干瞪眼。 “这样,我们多找几个人问问,看看是不是真的。”陈瑀道。 唐伊点了点头。 第六十九章 计上心头 然而,再被捉住的镇南王府的女人,说法不一,有说走了,去京城了,有说镇南王不知道把她们带哪里去了,下落不明,有说苏曼带着陈瑶,跑了,有人干脆不说话,誓死不说。 陈瑀与唐伊互相看着,到现在他们才明白,这些人的话,是绝不可信,原来她们都是在繁衍他们,拿他们当小孩子待。 两个人有些沮丧,但是他们还不知道,此时的王一龙,正从大营里心急火燎地往回赶,这才消停了几年,没想到,南国又来捅篓子了。 王一龙快马加鞭,往镇南王府赶,他要见苏曼,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坐在大厅的苏曼,并没让人把消息传给陈瑶,飞燕如今贴身陈瑶身边,府里除了主子,那就是只有仅有的几个人可以靠近陈瑶,菱花、桂花、小翠、周妈妈等几个人,其余人等未经同意,绝不容许靠近陈瑶半步,否则飞燕必要时可以动手杀之,这就是王一龙对所有内府里的丫头以及老妈子的警告。 苏曼对飞燕道:“现在情况紧急,千万不要让人接近小姐,亲近的几个人也不可以,包挂菱花桂花她们,把这个消息给我锁死了,否则小姐闹起来,大家就都没折了!” “你是怕她人说漏嘴?”飞燕问道。 苏曼点点头,苏曼回房间,匆匆写了一封信,偷偷交给周妈妈,要她不要让人做点,亲自到外面,若是遇着那个男孩,一定要亲手交给他。苏曼看着周妈妈的背影,回到知道,她走到,王一龙不一会便会来找她。 果然,王一龙走进内院,就张罗人道:“快去,把苏曼找来!” “老爷,苏曼早就等在大厅了。”小翠道。 老太太这天没见王怀慎,有些想,便问身边的丫头,“怀慎哪里去了。”有丫头道,“一定在陈小姐那里呢!”“去,把他给我找来,就说我这里有好吃的!”没有丫头动,她们被警告过,小姐的院子,不是她们能去的地方,她们一齐看着小翠,小翠笑笑,就出来了,刚好与经过的王一龙撞个正着。 王一龙进去,苏曼忙地起身,等王一龙坐下,给王一龙倒了水茶。 苏曼如今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十七岁,花季少女,身材凹凸有致,那双大眼睛清澈见底,个子长起来,大约一米七,没等王一龙把眼睛从自己身上挪开,苏曼对王一龙道。 “老爷,这回小爷来找小姐,不易见面!” “陈瑀什么时候找瑶瑶的?不是说他派得人来的吗?”王一龙惊异地看着苏曼。 “老爷,您想想,一个做哥哥的,想见妹妹,却派人来见,这可能吗?这个来找小姐的人,我可以断定,他就是小爷。”苏曼站在那里,道。 “坐吧坐吧,我都说过多少回,你跟我说话,不必站着。”王一龙见苏曼还站在那里,忙地招呼,他喝了口茶,见苏曼坐下,这才又道,“陈瑀来了?这个我倒没想到,且容我出去见见,看他现在怎么样了,我要说服他留下来。” “老爷,使不得!”苏曼道:“小爷现在大了,可能都变样了,老爷即便见到他,也未必认出来,您知道他长什么样?您也没见过他现在的样子啊!再说,即便见了认识他,也会把他吓跑。老爷想想,若是他想见老爷,早就来见了,在府外面打听,那不是明显不想与老爷相见吗。” “你这么说,他对我的戒心,还没有消除?” “是的!” “那怎么办?”王一龙听苏曼说他们兄妹不易见面,又怕陈瑀在府门外为了见陈瑀动粗,惊动朝庭的人,再惹出什么祸端来。 想想几年前那队官兵拦杀岳箫与陈瑀的事件,至今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命令南城守备出兵的上司,不知怎么地就自杀身亡了。当时这事,震惊了朝野上下,李矩令人彻底查清,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但是至今没有结果。 “我写了一封信,已经派周妈妈出去,若是见到他就交给他,老爷,这事还要瞒着小姐,她若是知道小爷来找她,定会闹着出去见她哥哥,那样的后果,想必不用我说老爷也知道,危险会再次降临到他们身上。” 王一龙点了点头,他现在心里很复杂,一边是背叛北国的师弟的儿子陈瑀,一边是北国的大好河山。要知道,陈瑀如今已经长大了,十四岁,听安插在南国大营里的暗探回来报,说有个孩子,竟然不下一招,就把左大营里的一个副将提下马来,再过几年,还不知道他的本领会如何厉害呢。 王一龙当时还纳闷,心里想南国还能有这么厉害的主儿,不得了,没想到,这孩子原来是陈瑀。 王一龙在想象中,陈瑀提棍上马,带领南国将士,冲入北国军队,如入无人之境,要知道两军对垒,关键的是要看将领,将领勇猛,能振作士气,进而一举摧毁对方的官兵的心里,心里防线一旦崩溃,那是比什么都可怕,他们注定了要成为刀俎上的肉,任人宰割。 “老爷,您在想什么呢?”苏曼见王一龙半天没有说话,以为她在琢磨自己的话呢。 “啊,我没想什么,你说的对,他们还不能见面,若是见面了,我怕陈瑀把陈瑶再带回南国去,那样事情就大了去了。”王一龙道。 “有这个可能!”苏曼附和道。 “苏曼,不是有这个可能,你还不知道,这小子如今虽然才十四岁,可不得了,他能在一招之内,就能生擒对付左大营的一个副将,可想而知他这几年功夫已经练到了何种程度。” 苏曼闻言,心里窃喜。苏曼没让他们兄妹两见面,其实不是担心他们有什么危险,而是这样的见面,会打乱她复仇的计划。 如今只要陈瑀在南国,他是一定要打进北国来,找杨桐复仇的,而北国势必会誓死拦截他,这样一来,两国交兵,就不愁陈瑀与王一龙决裂,进而有一场死战,若是王一龙战败,那是多么令人欣慰的事情啊,那样陈瑀带领南国军队,一举北下,直逼京城,想那南国皇上,绝不会仅仅让陈瑀复仇,他更是在意北国的河山。击倒李矩,也就水到渠成了。 若是陈瑀败了,那也没关系,只要不死,终归有机会卷土重来,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可是听王一龙如此说来,渐渐长大的陈瑀,与渐渐老去的王一龙,那胜败,就如同敲定了一样,不比过虑。 苏曼想着,嘴角露出得意的笑,王一龙看着苏曼,有些走神,王一龙不是这一回,他常常看着苏曼就会走神,如今见苏曼笑,便道。 “苏曼,你又想到了什么?” “啊!”苏曼清醒过来,借喝茶的机会想了下道:“我在想,如今小爷最恨的人是谁?” “杨桐!” “如今老爷若要扳倒杨桐,有几分把握?” “没有!”王一龙道:“当年即便杨基死了,我回京城,那时就已经很难扳倒他了。” “因为他得人心?” “不仅仅是人心!”王一龙叹了口气,终于说出心里的郁结,“他的后台,是皇上呢!” 苏曼噢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苏曼的了了几句询问,就把王一龙带入套中了,既然你拿杨桐没有办法,而陈瑀势必要杀杨桐以及全家,那么,苏曼想,要不要在他与杨桐之间,做点文章呢? 这文章该怎么做,还得要好好思虑。 第七十章 偷偷祭拜 陈瑀接到苏曼写的信,大意是现在不要见她们,等他长了本事,先报仇雪恨,陈瑶在王府里还算安全,就是因为他在南国,朝廷以及杨桐都不敢杀陈瑶等。 陈瑀看了一遍又一遍,他摩挲着那封信,眼泪打湿了信纸,作为一个男子汉,不能保护两个女孩子,真是羞愧,但是见了苏曼的信,说陈瑶现在已经不像过去那样了,现在变得坚强了,不再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了,陈瑀又感到欣慰。 信里还说了薛瑛放走的两个丫头,就是桂花与菱花,都在王府,如今两个都嫁人了,对象是镇南王府里的小子,生活还好,她们生完孩子,还在府里当差,桂花如今跟随陈瑶,照顾的更加细致了。菱花在厨房帮厨,没事就过来,问陈瑶想吃什么。 这些琐碎的事,跃然纸上,让陈瑀泪崩,他虽然觉得苏曼也像许多女人一样,开始唠唠叨叨,但是他一点都不烦,不嫌烦。 陈瑀捧着苏曼的信,就像捧着圣旨一样,他对唐伊道。 “伊姐姐,我们走吧!” “你不见你妹妹啦?”唐伊睁大眼睛道。 “苏姐姐来信,不让我见呢,说影响瑶瑶的情绪呢。”陈瑀说着话,把信笺揣在了身上。 “影响什么影响,见到她,把她带到南国不就完了?”唐伊道。 “不了,苏姐姐不让见,我还是不见了!走吧!” 陈瑀说完,站起来。 唐伊心里有些别扭,她知道陈瑀口中的苏曼,乃是东王府的丫头,陈瑀叫她苏姐姐,而她是南国公主,陈瑀叫她伊姐姐,好像她与这个苏曼,是一个等级。 但是,唐伊又不好发火,是她让陈瑀叫她伊姐姐的。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唐伊问陈瑀。 “要不我们回去吧,他们该等急了。”陈瑀征询唐伊的意思。 “回去?亏你想得出来!我们好不容易出来,还没怎么玩,就回去,这叫什么?”唐伊白了陈瑀一眼:“我陪你来见你妹妹,你就不能陪陪我?” “行啊,但是你得说去哪里啊。”陈瑀一脸无辜。 “喂!”唐伊兴奋起来,“自你父母去世后,他们的坟你可知道在哪里?” “不知道!”陈瑀听唐伊提到自己的父母心情一下子黯淡下来。 “就是呀,我们既然来了,何不去京城,到那里打听一下他们的墓地,你也好祭拜一下啊,给他们扫扫墓。一来也尽了你的孝心,二来,我倒要看看,这北国的京城,到底是啥样,有没有南国的南都好玩。” 听完唐伊的话,陈瑀也兴奋起来,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呢,如今去京城,也不怕人家认出来,都好几年了,自己也不是当年的模样了,而今长成一米七的个子,身体壮实,那嘴上也冒出了胡须,虽然不茂盛,但是已经显露男人的模样了。 “好,先去看看我的父母,然后我带你到京城各处好玩的地方玩玩。”陈瑀看着唐伊,点头道。 于是两个人,回到客栈,收拾行礼,骑上两匹马,问了路,想北出发。 其实就在离他们的不远处,有两个人,也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乃是南府街一对卖豆腐的夫妻,王府里传出来话,说陈瑀到了这里,要他们务必跟随,不要轻易动手,以免打草惊蛇。 这对夫妻,男人叫吴田,女人叫郑佳,乃是杨府的人,他们原是杨府家奴,在京城郊外管理着几百亩良田,后来被杨基派到南疆,在王府街经营一家豆腐坊,功能就是一个传话筒,连接杨基与安插在里面的人的联系。 这回子本不该他们出来监视,但是这两个孩子比较特殊,他们从南国来,比较敏感,对周围的人有戒备心,所以让他们夫妻跟踪,比别的人更不易引起他们的注意。 唐伊跟着陈瑀,一路上游山玩水,到了晚上,找家客栈住下,为了谨慎起见,只要了一间上等客房, 陈瑀唐伊,衣服不脱,晚上就睡在一张床上,怀里抱着棍剑,随时准备战斗。 但是他们绷紧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每到一个客栈,那掌柜以及伙计,都像陈府里的丫头或者宫里的奴才一样,对他们恭恭敬敬,有求必应。他们并不晓得,这客栈对于有钱人,谁不是笑脸相迎?他们迎的可是财呀。 这一日,他们到了京城,在一个豪华的客栈住下,已经假扮成贩夫走卒以及商人书生等杨勇的手下,也已安置下来,只是等待时机,立即下手,杨桐下令是格杀勿论。 杨勇警告手下,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可以轻举妄动,因为从南国传来的消息,他知道了陈瑀手中盘龙棍的厉害,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陈瑀唐伊上了街头,悄悄打听东王墓地所在。 东王墓,在京城可谓是家喻户晓,因为李矩花了巨资,为东王以及他府里的人,建了一个墓地群,占地两亩,东王夫妇的墓地更是大理石堆砌而成,高一丈八,直径八米,墓前树立一个大墓碑,墓地四周,栽了几排青松。 在靠近墓园的门口,还有一排房子,大约有五六间,那是为了看守墓地的人所建立的。 陈瑀唐伊,买好纸钱,回到客栈,到了晚上,悄悄地出来,白天已经踩好路,所以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墓园,两个人悄无声息地翻墙进去,陈瑀跪倒在父母的墓前,痛哭流涕,他压抑着嗓音,对着墓道。 “孩儿不孝,到现在才来看望父母大人!”陈瑀一边哭着,一边摆好果品酒杯。 陈瑀点燃纸钱,口中念念有词,唐伊在他不远处监视着四周,也不知他嘴里在念道什么,周围静悄悄的。过了一会,唐伊又听陈瑀道。 “爹,娘,瑶瑶现在很好,在南王府,有苏姐姐照应着,您二老就放心吧,我这回回来,是要看妹妹的,苏姐姐不让,说那样不好,对瑶瑶有危险,爹,娘,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听苏姐姐的话,我不去见瑶瑶。爹,娘,你们等着,等我再大些,我会找杨家为你们二老报仇,你们若是在天有灵,就让孩儿快快长大吧!” “行啦行啦,你还唠叨个没完了!”唐伊催道,“走吧,别让看墓园的士兵发现罗,给自己找麻烦。” 陈瑀磕了四个头,站起来,转身要走。 “等等!”唐伊道:“我还没给伯父伯母磕头呢!你给看着点儿!” 说着话,唐伊跪在墓前,磕了四个头,说道。 “伯父伯母,侄女给您二老磕头了,求二老保佑瑀弟平平安安!” 陈瑀听到这里,心里很是温暖。但是接下来,唐伊的话,让他不知所措了。 “我父皇说,瑀弟天资聪颖,未来定是个大英雄!”唐伊继续道:“我娘说,既然他这么好,就招他为驸马吧,您二老猜猜怎么着,我父皇他竟然答应了!二老就放心吧,以后我会照顾好瑀弟的!” 说完站起来,陈瑀张着嘴巴看着她,唐伊见陈瑀傻看着自己,刚要说什么,忽然园子外面只听啊地一声,接着有刀剑相碰之声,月色中,只听有嗖嗖地声音。 “暗箭!”陈瑀忽然大声道,“伊姐姐小心”还没有说出口,只听唐伊啊地一声。 第七十一章 受伤 唐伊胸口中了一箭,她啊地一声,用手捂住胸口。陈瑀慌忙挡在她的面前,单手舞起了花色盘龙棍,另一只手拉着唐伊,就往墓后跑。 箭射在了墓碑上,发出当当当的声音,纷纷落下。 “伊姐姐,坚持住,快走。”说着话,陈瑀拉着唐伊飞快的来到墓地后墙,抱上她,一跃跃上墙头。 已经有几个人跟着过来,陈瑀无暇顾及跟来的敌人,唐伊的命重要,现在逃命要紧。 陈瑀抱着唐伊跃下墙头,正要走,却被唐伊推开。 “他奶奶的,敢伤姑奶奶!”唐伊不等陈瑀反应过来,再次跃上墙头,要下去与这些人拼命,慌得陈瑀忙地一跃,拉住唐伊的一条腿,把她拽下墙头,两个人摔在了一起,陈瑀顾不及屁股被摔痛,他立马站起来,继而用臂膀夹着唐伊,三步并作两步地往东奔去。 此时跟着的几个人,已经脱离了那些打斗的人,紧追不舍。 陈瑀心里着急,这样缠着他们,总不是事。 “放我下来。”唐伊吼道。 陈瑀不理会她,在这个时候,不能任着她,否则非出事不可。陈瑀想,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打斗,可不是平常闹着玩,弄不好就得伤命。 陈瑀夹着唐伊,自然步伐要慢,那几个人紧紧跟着。要不是夹着唐伊,想甩掉这几个人,那都分分钟的事情。 陈瑀实在没有办法,在一个墙的拐角处,把唐伊放下,拿起盘龙棍,冲了出来,正迎着这几个人的面,不到三米的距离。陈瑀忽然出手,棍横扫过去,但是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全部躺倒。而是只有一个人哎呦一声,蜷在了地上,成一个球一样抱着腿嚎叫。其余人等全躲开了。 但是躲开的几个人,还没有缓过神来,忽然只觉一道寒光,在月色中异常冷艳,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飞来。 陈瑀一看唐伊出手,她身上有伤,不便让她在此久玩,就在唐伊身子还没有落地,人与剑还在以飞快的速度向那几个人奔去的时候,陈瑀的盘龙棍往地上一点,人也飞了起来,同时点地的盘龙棍,点向举刀劈向唐伊的那个人。 只听啊啊地两声,两黑衣人倒下,一动不动。 陈瑀与唐伊,连对看一眼都没有,两个在落地的同时,再次跃起,余下的两个人见他们这么厉害,撒腿想跑,可是已经迟了,只见两个人的棍剑同时出手,只听啊啊的两声,两个人,倒下了。 陈瑀唐伊拿了自己的武器,唐伊把剑还在对方的身上擦了擦。 “怎么样?” 唐伊还想说‘我厉害’吧,但是陈瑀没容她说出口,一把又把她抱起来,夹在胳肢窝,往远处跑去。 “你干嘛?”唐伊头朝后,被陈瑀夹着很不舒服,她用手捶着陈瑀的后背,“放我下来,我会走!” 跑了大约五百米左右,陈瑀向后面看看,并没有人再追上来,这才放下唐伊。 “干嘛要夹着我?我不会走啊?”唐伊向陈瑀吼道。 陈瑀嘘地一声,忙地用手捂住唐伊的嘴,向后面看,没有人。他也不答话,拉着唐伊就跑。 “你这是要干嘛?” “不要说话!”陈瑀第一次冷冰冰地对唐伊说话,使得唐伊呆住了。 陈瑀见唐伊站在那里,不往前走,再次横着抱起来。 “我走,我走!”唐伊被陈瑀夹在胳肢窝,实在不舒服,她对陈瑀道。 陈瑀没有理会她,继续往前奔去,一路上,唐伊忽然感觉自己好像不认识陈瑀似的,他以前都是言听计从,叫干嘛干嘛,可如今。 “有东西!”唐伊忽然对陈瑀道,“后面有东西跟着!好像是狗!” 陈瑀回头一看,在离他们几百米的地方,隐约可见一个黑影向这边奔来。 陈瑀往前飞奔,他在一个拐角处,一闪身,躲进了一个小灌木丛,把唐伊放下,捂住她的嘴,这回唐伊没有反抗。 只见这黑影越来越近,黑影在灌木丛边站下,尾巴这么长,陈瑀认识,这不是狗,这是狐狸。 只见她好像有些犹豫,她用爪子撩起脸,陈瑀唐伊这才发现,这是个人,是一个女人,一个个子不高的小女人,只是披了件狐狸皮而已,要不是唐伊被陈瑀捂住嘴,非尖叫起来不可。 只见这个小女人,又把那狐狸的头部放下,往前追去。 陈瑀见那个小女人走远,拉着唐伊,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唐伊现在很听话了,她现在能理解,陈瑀为什么要夹着她跑,若是论自己的性子,定会杀回去。 但是师父曾经跟她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这个世上,武功高的人多了去了。师父在不断地跟她说江湖险恶,练武乃防身,而非逞强,而正因为师父的这些话,才使得她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这江湖到底是啥样,她倒想去看看,江湖上到底有什么样的奇人异事。 虽然刚才这帮人成了鬼,她并没有见到什么高人,但是自己是真真切切的受伤了。师父所说的江湖险恶,是不是指这个呢。唐伊一路想着。 也不知跑了多久,陈瑀唐伊在一处山下树林中停下来,喘着气,陈瑀四处看看,月色中,他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四周静悄悄的,陈瑀唐伊坐在那里歇息。 “伤的怎么样?”陈瑀看着唐伊的伤处问。 “没事儿!” “让我看看!” “这是你能看的地方?” 月色中,陈瑀见唐伊扑闪着一双大眼睛,这才醒悟,她是女孩子,与男孩子不一样,那地方他不能看。 唐伊见陈瑀勾下头去,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地坏笑。 “你很想看么?是不是对女孩子的身体特别好奇?” “没,没有!”陈瑀没想到唐伊会这么说,他顿时感到羞愧,坐在那里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即离开这尴尬之地。 唐伊心里在偷笑,捉弄一个男孩,真好玩,特别是陈瑀。看他的样子,像个小姑娘。唐伊正了正嗓子,装着很认真地对陈瑀道。 “没事,小伤!”唐伊安慰着陈瑀。 过了一会,两个人都不说话,唐伊憋着不开口,她要享受自己的战斗成果,拿眼角偷瞟陈瑀的面部表情,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刚才在外面打斗的,究竟是何人?”陈瑀终于打破了这份安静,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唐伊说话,他岔开了唐伊受伤的话题。 “管他何人呢!反正是我们被人盯上了。”唐伊道。 “我们不是被一帮人盯着呢!”陈瑀道:“我们被自己的人也盯上呢!” “会不会是岳将军?”唐伊道,“我们得回去看看,若是岳将军,我们得救他!” “你就安稳些吧,就凭将军二字,若是连这些人也摆脱不了,还怎么做将军,何况岳将军是身经百战的,经验丰富的很。”陈瑀知道唐伊的心思,这可不是凑热闹的时候。 “这帮人到底是什么人?”唐伊问道,此时她的伤口很痛,但是她忍着。 “估计是杨府的人!”陈瑀道。 “要不,我们去杨府先杀了杨桐,如何?”唐伊道。 “我恨不得千刀万剁了他。”陈瑀道,“可是,不急,留他多活几年。等我再大些,我要一锅炖了他杨府!” “我们先把杨桐解决了,先给你解解气?”唐伊依然看着陈瑀道。 “不行,你有伤!” 说到伤,陈瑀又不说话了。唐伊没在打趣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杨府,于是道。 “那等我伤好了,我们再去怎么样?我们要拿着杨桐的人头,祭拜你的父母,那样才显示你的孝心,好不好?” 陈瑀看着唐伊,过了会儿,才道。 “好,就听你的,但是你先养好伤。” “嗯!”唐伊扑闪着大眼睛,想象着夜半三更,两个人悄悄地进杨府,杀他个人仰马翻,那场面,嘿! 第七十二章 为伊消炎 陈瑀带着唐伊,连夜赶到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那就是苏曼第一次带他们出逃时所待的那所破庙。 第二天早上,陈瑀唐伊到了破庙,唐伊站在院中,四处打量着,陈瑀走进去,他看到灰扑扑的地面上,发现还有一个人的脚印,这是大人的脚印,间杂在苏曼陈瑶以及自己的脚印之中,也就是说,在他们离开这所破庙几年后,只有一个大人来过。 这个人是谁,陈瑀没有兴趣知道,他留下来的字迹还在:姐姐,我走了,不要找我,我去南边了,我把妹妹就拜托给姐姐了,请姐姐照顾好她,他日若能活着相见,定报答姐姐的救命之恩,我十年后的今日,会到这里来联系姐姐。 下面是自己写的日期。 陈瑀想,现在才五年,还有五年,不知道苏曼会不会到这里与他相见。 唐伊见陈瑀盯着地面看,也过来,此时她的伤口,开始作痛,要知道,她与陈瑀逃了一夜,心里有事,顾不了伤口,而现在,安顿下来,那伤口的痛一下子就占据了她的心。 一个在南国宫里无忧无虑地生活了十五年的公主,哪里受过这样的罪,要换着别的公主,早已受不了,哭得稀里哗啦,好在她是练武出身,能扛得住跌打损伤的痛,但是这回,箭扎进她的胸口上。 幸好她穿的衣服上,有许多饰品,金的银的,挡住了箭的力道,否则,非穿透身体不可。 箭扎在胸口,当时她自己咬着牙,狠心拔下来的那个瞬间,都没有现在这么痛,因为她那时没时间想这个痛。 可现在不一样了。 陈瑀注意到,唐伊的眉头紧锁,额头有细密的汗珠。 “伊姐姐,怎么样啊,伤得重不重?” 陈瑀到现在,也不知她到底伤的怎么样,看她一路没把这个伤当回事,以为就是个皮外伤,并没有伤及里面。 “我没事!” 唐伊道。 她毕竟是南国公主,再怎么说,还是个女孩子,得有点矜持,此刻她还不能让陈瑀为她的伤口担心,要知道,这可不是腿呀手臂上的伤,这地方太隐秘了,轻易不能给男孩子看的。 “那好吧,你自己处理一下,我出去弄点吃的来。”陈瑀轻声道。 陈瑀出去,由于马匹没来得及牵走,还留在了陈璟的墓园外,估计这回子早已被那些刺客牵走了,陈瑀只能靠步行。 经人指点,陈瑀到十几里外的一个镇上,买来了饼子和肉食,到了破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陈瑀看到唐伊躺在了地上,在他离开不久,唐伊躺在地上,一下子就睡着了,一夜的折腾,没能休息,实在是太困了。 陈瑀摇醒唐伊,唐伊醒来,见陈瑀递来的饼子和牛肉,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吃饱了,陈瑀在破庙的后面一个石头坑里,用了豁了边的破碗舀了半碗水,给唐伊喝了。 此时的陈瑀,奔了一夜,白天又跑了来回三十几里的路,又累又困,他躺倒在唐伊的身边,都来不及问一声唐伊的伤,便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足,于第二日太阳升得老高陈瑀才醒来,他见唐伊还睡着,没有吵醒她,出去转了转,四周并无人影。 不知昨夜那些打斗的人,有没有岳箫,陈瑀还不能确定。但是有一点他清楚,那就是有人在暗中跟随他们,保护他们。 那么保护自己的这个人,如果不是岳将军,会不会是昨夜跟踪自己的那个披着狐皮的小女人呢? 陈瑀不确定,不知道她是敌人还是自己人,不过为了谨慎,骗过了她是对的,陈瑀现在还不能信任任何一个陌生人。 陈瑀想起,在离开北国之前,也有一个披着狐狸皮的女人救过自己和岳箫,看个子和脸,她们长得好像,会不会是一个人?陈瑀还是不能确定。 陈瑀转了一圈,在地上搂了些枯叶枯枝,回到破庙,见唐伊还没有醒,他就找到丢弃在佛台上的火镰,生起火来,他把牛肉用刀挑上,在火上烤。 过后他走过来,推了推唐伊,唐伊没有醒。 也不知她昨日什么时候睡的,睡得这么实,陈瑀又推了推她,还是没有醒。 陈瑀这回奇怪了,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要知道,练武之人,睡觉都精得很,一有动静便醒来。 他放下牛肉和饼子,蹲在唐伊身边,用双手抓住唐伊的肩膀摇了摇,唐伊还是没有醒。 陈瑀见唐伊额头有细密的汗珠,用手背靠在唐伊的额头,这一靠不打紧,他吓了一跳,唐伊的额头烫得很,他缩回手,放在自己的额头,又再次试了试唐伊的额头,他确信,唐伊这是发烧了。 “伊姐姐,伊姐姐你醒醒!” 陈瑀有些慌乱,他摇晃着唐伊的身体,大声喊道,但是唐伊一点反应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陈瑀自言自语道。 按说,这样的天气,唐伊不会被冻着,那么什么原因呢? 陈瑀低头,看到唐伊的胸口处,有不大明显的血迹,这才想起唐伊受伤了,她的发烧是由伤引起的,难道她自己没有处理伤口?发炎啦? 该怎么办,陈瑀心急火燎,在这个时候,唐伊发烧了,到哪里去请大夫?再说了,他不能背着唐伊出去啊,万一被发现,那可真完了。 但是即便找到大夫,花大钱请大夫上门为唐伊看病,但是谁又愿意到这荒郊野岭的破庙来? 怎么办?陈瑀想,还是救命要紧。 练武之人,对于一般的伤口处理,师父一般都会教的。 何况陈瑀是陈璟的儿子,陈璟当年就告诉他,他们这些上战场的人,多多少少都懂得怎么处理伤口,陈璟还带他到野外,让他认识一些草药,告诉他哪些草药可以消炎止血,哪些草药可以退烧等等。 陈瑀想了想,他决定要为唐伊治伤,这是他头一回,以前从来没有为人治过。 陈瑀出去,在山里面到处转悠,终于他发现,父亲陈璟曾经指给他看的那种消炎的草药,父亲叫它消炎草。 陈瑀薅了一大把消炎草,回到破庙,按照父亲曾经教给他的方法,洗干净,放在嘴里咀嚼。 他试着脱下唐伊的外套,在解唐伊的风衣带子的时候,陈瑀的心脏跳得厉害,若是唐伊醒来,会不会给他一巴掌,说他是流氓? 但是看着外套下唐伊的白内衣,已经血迹斑斑,陈瑀狠狠心,管他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先救人要紧。 陈瑀用衣服盖在唐伊的脸上,因为看到她的脸,陈瑀紧张,心都快要跳出来。盖住唐伊的脸,他要好多了。 陈瑀解开唐伊的内衣,他的手还是抖,第一回做这样的事情,感觉自己好卑鄙,但是与唐伊的命比起来,他宁愿被醒来后的唐伊骂他卑鄙。 唐伊的肩头露出来了,很白,白得陈瑀心跳加剧,他还是第一回,见女人的肩头,原来女人的皮肤比男人的皮肤细腻的很啊,陈瑀这么认为。 唐伊的胸口在小衣服下,高高隆起,像两个小山包,陈瑀闭上眼睛,平复自己。他深吸了口气,睁开眼睛。 我这是来救人的,我现在是大夫,陈瑀尽量在心里克制着自己的罪恶感,他把唐伊胸口的小衣服带子解了,往下一点点的揭开,尽量少露出胸口皮肤的面积,陈瑀想,这样唐伊就会少些羞愧。 陈瑀终于看到那箭伤了,伤口处在一个“山坡”上,血迹已干,伤口的四周红肿。 陈瑀撕了块包裹上的布,湿上水,在伤口四周擦洗。最后陈瑀拎干布上的水渍,一点点擦试着伤口上的血迹。 清理完毕,陈瑀把嘴里咀嚼的草药泥,吐在手心上,小心翼翼地敷在唐伊的伤口上,做好这一切,陈瑀又撕下一根布条,脱下唐伊的外套,用布条把伤口处扎紧,再帮她穿好衣服。 陈瑀做好这一切,终于松了口气,他拿了湿布,给唐伊擦着额头,为她降温,最后把湿布,盖在唐伊的额头上。 陈瑀看着唐伊,唐伊的脸由于发烧,脸蛋两边红彤彤的,像是秋日的晚霞,美不胜收,更似熟透的苹果,陈瑀很想去咬一口。 陈瑀伸出手,想去摸摸唐伊这红彤彤的脸蛋,但是他还是停在了半空中,他想起了苏曼。 他在此刻,想念苏曼了,不知道她和陈瑶,现在怎么样。 陈瑀拿出苏曼给他写的信,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他把信贴在了胸口,闭上眼睛,想着苏曼的模样,苏曼的模样会不会变呢?他想。 不能碰唐伊的脸,他警告自己,苏曼他才可以碰,他说过,要娶苏曼呢。 第七十三章 苏曼的安排 陈瑀猜得没错,披着狐狸皮的女人就是飞燕。 自从上回陈瑶苏曼在镇南王府遭遇三剑客后,苏曼带着陈瑶连夜躲进了大营。 而飞燕在坐船回京城的途中,无事可做,心情放松,对于河岸的奇峰异石,青松绿翠,瀑布山道,奇花异草,以及各种鸟兽,可谓浏览个遍。 这一日,忽然空中一声鸣叫,一只鸽子在船上空盘旋,船老大大狗的婆娘一边把舵,一边好奇地盯着那只鸽子,飞燕没有注意,在看着河岸一只老虎,正撕咬着一只梅花鹿。 “姑娘,你看!”大狗的婆娘指着天空,对飞燕道。 大狗的婆娘话音没落,只见那只鸽子,盘旋的越来越低,最后落在了船艄头,看着飞燕。 飞燕看到落下来的飞鸽,一眼便认出这是她在宫里养的“白点”,它怎么会在这里?飞燕注意到,鸽子的腿上用红头绳绑着一个条子。飞燕忙地走过去,抱起鸽子,解下红绳,展开看,那上面有一行字。 “接信速回镇南王府,听曼安排,保护瑶!” 啥意思,谁是曼?飞燕一脸茫然。但是那字,却是真真切切出自太后的手笔。莫非是陈瑶,东王的女儿,这么说来曼一定是苏曼了。飞燕释然。 “船掉头!”飞燕道。 “姑娘,怎么又掉头啦?落下了什么吗?”大狗的婆娘站起来,大狗还在河岸上拉纤,她一时没了主意。 “把我送回南王街,你们就回吧,我再加你们三十两银子。”说着话,飞燕从身上拿出一锭银子,用手掂了掂,递给大狗的婆娘,“不用找了,让船老大回头。” 大狗的婆娘掂着银子,心里的惊喜无法形容,她一时不知该怎么表达,对岸上喊道。 “哎,小狗子他爹,把船靠岸,上来吧,姑娘要回南王街了!姑娘又给咱这么大锭银子。”大狗的婆娘举起那锭银子,让大狗看,那锭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哎!”大狗答应着,也没有把船往岸上拉,而是背上绳子,一猛子扎入河里,向船上游去。 要知道行船有句老话,叫做宁走十里船,不靠一处岸,行船走马三分险,你不知道岸边的哪一个地方,会有尖锐的石头,划伤了船身,所以大狗选择了入水上船,也不远停靠船只。 往北走时是逆水行舟,所以需要人拉纤,而回南方去,却是顺流而下,只要把舵掌好,无需拉纤。 就这样,飞燕带着“白点”信鸽,回到镇南王府门口的时候,已经天黑,但是她的眼睛余光,看到有一个人躲在高高的树上,向镇南王府观察。 飞燕即刻感到镇南王府有危险,她从镇南王府的门前经过,绕了一圈,来到那颗大树下,刚好见有三个人从那颗树过来,只听一个人小声道。 “没时间了,今夜动手!” 三个人没有再说什么,向一个客栈走去。 飞燕尾随三人来到客栈,在临近客栈的大门边要了一间房,住下了。 飞燕关起了门,透过窗子,注意那楼上的三个人的房间动向,这一晚飞燕没有睡,一直盯着那道门。 半夜,只听那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三人穿着一身黑衣服出来了。 飞燕尾随其后,半道上,听见其中一人道,“到时看我的,别高错了,老太太的院子右手边,才是陈瑶的房间,到时若乱了,不要管别的,直奔那院子里去,见人便杀就是!” 其余两个忙称是。 飞燕见三人在王府外围士兵换岗的那一丁点的间隙,窜进了王府。 飞燕披上狐皮,也跟着进去,二道院里,三个人伏在那里,飞燕记住了他们的方位,向内府谴去。她上了老太太院子的右手边那个院落,飞燕窜进去,听屋里的动静,里面静悄悄的,飞燕用刀拨开门栓,闪身进去,里面黑灯瞎火,飞燕不想打扰陈瑶休息,怕她等会子见了刀光血影,被吓住,那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飞燕在窗户后面,亲眼见着三个黑衣人踹了院门,闯进院子里来,其中一个黑衣人破窗而入的那一刻,飞燕出手了,没等黑衣人落地,飞刀离手,直接扎进了他的喉咙。接着就是卷起他还没有落地的身子,扔了出去。 听到动静,丫头醒来,当屋里的灯点亮的时候,躲在暗处的飞燕,惊讶地发现屋里就两个丫头,不是陈瑶,也没有苏曼。接着就见她们开门,一个士兵抱着那个小丫头向外面窜去。 飞燕对另外两个黑衣人,盯的很紧,既然没有苏曼陈瑶,说明府里早有准备,现在万全之策,就是不能让这两人发现陈瑶,一旦被发现,飞燕会挺身而出,而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院里打斗的同时,外围的官兵向院里涌来,苏曼在门房里,听着外面的动静,此时的陈瑶早已穿上男孩子外套,头上裹着黑布,苏曼拉着陈瑶,就往院门外跑。 苏曼明白,现在最安全的就是他们能够逃到王府的外面,作为刺客,对于王府里两个打扮成小子的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即使迎面见着,都懒得对他们动手。因为刺客也不是没有人性的人,他们不会轻易去滥杀无辜。 就在众士兵往院子里去,没人注意这两个孩子的时候,苏曼带着陈瑶顺利地来到拴着马匹的马棚里,对一队看守的士兵道。 “你们谁是头?” 士兵们面面相觑,见穿着王府小子衣服的苏曼,发出来的却是个女声,他们一时不知所措。 “快,带我们去大营,府里有刺客,陈小姐危险。”苏曼把陈瑀拉到面前,见众人有些不信,便又道,“小姐若是有什么散失,你们能负得起责任吗,再迟疑,王爷回来了可是要杀你们头的!” “备马!”只见其中一个小头目站出来,他虽然不敢相信,但是若是真的,小姐有什么伤着的地方,他就是死上两回,也承担不下这个责任的,何况这两个女孩,对他们没什么威胁,带他们去大营,留待将领们去甄别吧,便对士兵道。 很快一匹马被拉了出来,只见小头目跨上马,弯腰,一把抱起陈瑶,放到了前面,另外几个士兵,要去拉马,被苏曼止住道。 “人不易过多,目标太大,快,扶我上马!” 众人一愣,接着就有两个士兵,立马上来小心翼翼地把苏曼扶上了小头头的后面。 三人骑着一匹马,只听驾的一声,马匹冲出了马棚,消失在黑暗中。 到了大营,苏曼终于松了口气,众将领没有见过陈瑶苏曼,但是他们不敢懈怠,忙地安排陈瑶于南王的卧室里休息,四周布满了岗哨,在副帅王一虎没来之前,任何人不得接近她们。 闹了一夜的王府,在第二早总算安静下来,得到消息的王一虎,忙地带着飞燕备马来到大营,见苏曼守在那里,陈瑶还在睡梦中,王一虎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 过了不久,苏曼带着陈瑶,从大营又回到镇南王府,飞燕不离左右的陪伴,就这样过了安稳的几年生活,直到陈瑀的出现。 苏曼对飞燕道。 “你暗中察访,小爷究竟要干什么,若是他们回南国,你就回来,若是他们还留在北国,你要暗中保护他们,他们在北国太危险了!” 飞燕听了苏曼的话,连王一龙的招呼都没有打,直接出来寻访陈瑀了。 她很快发现陈瑀的踪迹,他一路向北,而且还有在南王街卖豆腐的夫妻两人跟踪,飞燕没有惊扰他们,怕招来对陈瑀的更大危险。 就在京城,陈瑀与唐伊半夜去墓地祭拜,她发现了危险,而且这危险,让她心惊,来追杀他们的,可不是一般的武士,而是杨府在外面豢养的武士,且个个身上背着弓箭,功夫了得。 就在她跟踪几个闯进墓地的人,自己要动手的时候,外面却打了起来。她这么一愣神,使得这几个人开弓了。 第七十四章 旧太子 在墓园外面打斗的,并非岳箫。 岳箫确实在北国边疆露过面,但是很快被人认出来,岳箫可是朝廷重犯,他的画像遍布了北国各城,重要的关卡处都曾贴过他的画像,所以认识他的人很多。 岳箫被北国捕快围追堵截,没有办法深入北国内地,追查陈瑀唐伊下落,他只得回南国大营,派人过来打探陈瑀的消息。 既然墓园外面不是岳箫,那又是谁。 虽然有月亮,但是与杨府的人打斗在一起的,乃一蒙面人,看不清他的脸,身材偏瘦。 飞燕去追陈瑀唐伊的时候,曾经绕道过去看过。此人使的是一把剑,借着月色,那剑寒光闪闪,四处飞舞,此人的身手敏捷,闪展腾挪,以一敌十,还游刃有余。 这一定是一把宝剑,飞燕想,不知这位蒙面人,到底与陈瑀是什么关系。 管他是谁,只要不是敌人就行,飞燕没有多想,她追陈瑀唐伊去了。 飞燕赶到那里时,他们打斗刚结束,几具尸体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飞燕追过来,明明看着他们在拐角处一闪,却不见了人,飞燕追了一段,连人影也没有,飞燕知道,她被陈瑀他两甩掉了。 只要陈瑀没事就好,经历这次刺杀,他一定会警觉起来,飞燕想。 飞燕忙地回身到墓地,那里的打斗还没有结束。飞燕躲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她想看看,救陈瑀的究竟是什么人。 她看了半天,终于看出了门道,原来这蒙面人,是在耍着玩,虽然十来个人把他团团围住,但是他在中间舞起剑来,像在跳舞,只是拿剑挡开了袭来的兵器,并没有还手的意思。 飞燕有些奇怪,这个蒙面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月夜,到这里来打着玩,挑逗与他玩命的一帮人,他若不是剑法娴熟,只怕早成了人家的刀下鬼了,这些围捕他的人,可是刀刀向他的致命处去的。 飞燕观察了一会儿,此人忽地剑法加快,四周的人纷纷向后退去,只见他一个跃起,那剑尖向前方点去,在他的前面,几个人的刀当当当地落地。 飞燕大骇,这招相当勇猛,乃是江湖传说中的“天女散花”绝命招,她小的时候,曾经跟随师父出去云游,在途中遇到强人抢劫,他们设下陷阱,使她们落入捕野兽的大网,人被吊在半空,命悬一线,有一老者及时地出现在她们面前,出手相救,才挽回她们师徒两条命。这个老者当时使得就是“天女散花”的剑法。 那老者救了她们,也不说话,转身就消失在山林中。后来师父对她说,这个老者乃是永天门的人,使得这招叫“天女山花”,是永天门的绝招。 “以后你给我记住,遇到使这招的人,无论他是谁,不可与他们作对!” 飞燕那时还小,不明白师父这句话,她想问问为什么,但是师父始终没有说,她提到永天门,那脸色是相当严肃。 想到这里,飞燕再看那场面。 只见蒙面人飞起一脚,挡在他前面的那个人横飞出去了五米远,落到地上,啊地一声,不动了。 再看蒙面人,并没有夺路逃走,而是回转身,剑尖再次回点,当当当当几声响,又听得刀落地的声音,整个过程,就在一眨眼之间完成,等这四周的人还没有明白过来,只见蒙面人已经跑出了十几米。 “放箭!” 十来个人纷纷拿出身上的弓箭,向蒙面人逃走的方向射去,但是那蒙面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好身手!飞燕心里叫了一声好,她顺着山沟,向着山下去,在山脚下,她终于见到那个蒙面人,只见他在那里从容地扑打着身上的灰土,向山上看了看,转身走了。 飞燕不动声色,紧紧跟随蒙面人。 飞燕一直尾随蒙面人到了一个宅院,这个宅院在城外,飞燕认识,这是礼部尚书赵元开的宅院,只见蒙面人叫开了门,闪身进去了。 赵元开乃赵元龄的弟弟,李矩做了皇上后,特意召见赵元开,给了他礼部尚书的职位。他这样做,也算是对赵元龄有个交代。 难道赵府也知道陈瑀回京城啦?飞燕想。 飞燕上了墙头,轻轻落地,跟随蒙面人来到一个大厅,飞燕悄悄地靠近大厅的墙,躲在窗户后边,用唾液润了纸,用手指破了一个洞,透过那小洞,飞燕向里面看去。 “二叔,怎么还没有睡?”只见刚才那个蒙面人开口道。 飞燕看到此人年龄不大,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着一身黑衣。他把剑放在桌子上,对坐在上首的一个近四十岁的人道。 “宝儿,你怎么又单独出去啦?这深更半夜的,你若有什么好歹,我怎么向你爹交代?” 这个人,就是赵元开,他摸着胡须,皱着眉头,不满地看了那个叫宝儿的一眼。 “二叔教导的是,但是我们练武之人,这点算什么,若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怎么成大事。” 接下来的话,飞燕没有注意听,而是紧锁眉头,赵元开叫他宝儿,而他叫赵元开二叔,莫非这位就是太后的儿子赵清宝?都这么大啦? 飞燕在心里算了一下,近十年了,该有这么大了。 这十年来,自从他的母亲王昕慧被李矩接进宫去,他就再也没有与他的母亲见过面,赵元龄死后,他被赵元开送到一座山上去学武了,至于哪座山,赵元开谁也没有说,便是连他的嫂子王昕慧都没有说。 赵元开是这么跟王昕慧解释的,为了保障赵淸宝安全,知道他下落的人越少越好。其实王昕慧心里明白的很,赵元开是有意不让她知道。她如今这个尴尬身份,说是太后,还不如说是李矩的一个老婆,她确实给赵家丢脸了,只不过大家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大家睁一眼闭一眼,就当没这回事。 但是赵元龄的儿子赵清宝,赵元开是想尽办法把他跟他的母亲分开,王昕慧做什么他管不着,但是赵清宝,他这个做叔叔的是有权管的,这关系到赵家的颜面,他不容许赵淸宝在这样一种尴尬的氛围中成长,所以赵淸宝一天也没有进过宫。 赵元开把赵淸宝送走的事情,对王昕慧是刻意隐瞒,就是怕她想儿子时,让人把他招进宫里。赵元开对于王昕慧被李矩占有的事,并没有瞒赵淸宝,而是直接告诉了他,并禁止他进宫去见他的母亲。 赵淸宝心里屈辱,但又无计可施,人家是皇上,他没有办法阻止李矩占有他的母亲。 赵元开对他道,“你现在什么也不用想,抓紧上山,先练好武功,文化课也不得落下,那里有先生专门教你,你就记住一点,这个皇上本来是你父亲的,你是太子才对,别的我就不跟你多说了,我想你会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时的赵淸宝,听了赵元开的话,似乎悟到了什么,他的心里激动万分,是啊,自己原本就该是太子,如今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自己的母亲,被人家霸占,这口气他得忍,他暗暗地下了决心,要练好本领,再来与叔叔谋划未来。 而今赵淸宝学成归来,在赵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经常夜间出没,来往于各个大臣的宅第。 也是巧合,今晚要对陈瑀动手的杨府的人,被他碰上了,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陈瑀要去陈璟的墓上祭拜,他们是来刺杀陈瑀的,他这才尾随而来。 第七十五章 野心勃勃 赵淸宝回到京城,白日里在堂弟赵清征的带领下,经常找大臣家的孩子在练武场上玩耍。晚上便成了梁上君子,一身黑衣,蒙面,他不偷东西,而是偷听大臣们在一起说话。 这一日,忽然有公公奉太后旨意,召见礼贤王赵淸宝。 “母亲,一向可好?孩儿赵淸宝,给母亲请安!”赵淸宝走进王昕慧的静安宫,只见里面金碧辉煌,除了古董是旧的,一切都是新的。 王昕慧看着地上跪着的一米八几的大个儿子,身形消瘦,皮肤白皙,王昕慧的眼泪下来了,这是她十年来,第一次见自己的儿子,儿子如今已长成大小伙了。 “宝儿,快快起来,让娘好好看看!”王昕慧从座椅上站起来,伸出手,向赵淸宝走去。 宫女忙地上前,扶住王昕慧。赵淸宝站起来,比王昕慧高过一个头,王昕慧拉着赵淸宝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宝儿,我的宝儿,想死娘了啊!”王昕慧一把抱住赵淸宝,哇地一声哭起来,在无数个夜里,她梦见儿子的模样,却老是长不大,如今儿子真真切切站在她面前,却这么高了。“宝儿,这么多年,你就不能来看看娘吗,难道你就不想娘吗?” 在王昕慧的怀里,赵淸宝不知所措,娘还是那个娘,这十年来,娘除了在眼角处多了皱纹,别的一点儿变化也没有。 可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了,这情感,并不像王昕慧那么激烈,他们之间似乎隔了一道鸿沟。 想当初,爹赵元龄在的时候,赵淸宝一直在王昕慧的身边,老是粘她,而今。 “娘,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赵淸宝扶开王昕慧,扶着她向椅子走去,“娘,您先坐下!有什么话,咱娘两儿慢慢唠。” 赵淸宝的这个小小动作,让王昕慧的心头一惊,与其说赵淸宝扶开她,倒不如说他推开她。 “宝儿,来,坐娘这儿!”王昕慧看着赵淸宝,脸上的泪水把妆都冲了。 “娘!”赵淸宝叫了一声娘,有些尴尬,他看着母亲花了的脸,有些不认识似的,要知道,过去跟娘在一起,娘一直是素妆,可是不知怎么了,娘现在也画起浓妆来了。 “宝儿,娘有那么讨厌吗?” 王昕慧见赵淸宝无动于衷地在那里坐着,她的眼神,几近祈求地看着赵淸宝。 “娘,您说什么呢,哪有孩儿讨厌自己娘的?”赵淸宝坐过来一点,对王昕慧笑道:“孩儿是从练武场上被带来的,衣服没换,澡也没洗,瞧我这身灰扑扑的!” 赵淸宝的话,给了王昕慧些许安慰,她道。 “没事,娘不嫌自己的孩子脏。”王昕慧没有再要求赵淸宝坐过去,孩子大了,不像小时候了。她对宫女道:“去,把那个萝卜圆子拿来给宝儿吃!” 很快宫女把萝卜圆子端到赵淸宝的面前。 “王爷,这可是太后亲自下厨为您炸的呢!您尝尝!”宫女把筷子递给赵淸宝,道。 赵淸宝看了王昕慧一眼,见王昕慧一脸的期盼,便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送到嘴里。 “唔,好吃,还是那个味道,不愧是出自娘的手!” 听到赵淸宝如此说,王昕慧发自内心地笑了,“你小时候,最爱吃娘给你炸的圆子了。爱吃,就多吃点!” 赵淸宝一连吃了好几个,才搁下筷子,叙说别后的生活,王昕慧刨根问底,赵淸宝一一作答。 这次母子会面,王昕慧欣慰不已,接下来的一天里,跟几个宫女叨叨个没完,述说赵淸宝小时候的种种故事,具体到细节,而赵淸宝自出了静安宫,就一脸黑着,他来到这后宫,觉得很不舒服,见了母亲,他的心也没有喜悦。 回到赵府,赵元开让人把他叫到自己的房间,谴去左右,关上门对他道。 “宝儿,你如今已经十八岁了,该住到你的宅子里去了。” “我不去,我看到那所宅子,我就觉得恶心!我不住李矩那老儿赏的宅子。”赵淸宝别过脸去,道。 “这是混账话!”赵元开拍了下桌子,瞪着赵淸宝道:“这么多年,你都学了啥?还这么意气用事?连这点肚量都没有,以后你还能做什么大事?看来我们赵家,别指望你了!” “二叔,我住在那里,您老的脸上就有光啦?您不觉得磕碜吗?难道我们赵家,要靠着他生活不成?离开他,我们就活不了啦?”赵淸宝越说越气,他见赵元开怒冲冲地看着他,方低下声道:“我想用我爹给我留下来的那笔钱,重新买一所宅子。” “不成,我不许你这么做!”赵元开气得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二叔,侄儿若有不对的地方,您老可以教育啊,但是侄儿不知道哪里说错了,惹您生气。”赵淸宝在赵元开的背后低着头,低声道。 赵元开想了想,这赵淸宝也才十八岁,一直不在自己身边,虽然有他的文武两位师傅教他,但是对待他母亲这件事上,谁也不敢多嘴。所以靠他自己,未必能处理好这样的事情。他耍些脾气,也在情理之中,便缓转了脸色,回头看了赵淸宝一眼,对他道。 “宝儿,我是替你着急啊!” “二叔,您坐下说!”赵淸宝把赵元开请到椅子上坐下,给他添了茶,才在赵元开的下首坐下来。 “没有度量,将来成不了大事的!”赵元开道。 赵淸宝点了点头,对赵元开道。 “二叔,我也知道这么做不对,可是我一见到李矩那老儿的嘴脸,我就不由得生气。” 赵元开想了想,对赵淸宝道。 “宝儿,你相信二叔么?” “二叔,您老怎么这么跟侄儿说话?侄儿若是连二叔也不相信,那这世上就没有宝儿相信的人了。” “那好,从今天起,你就做我的跟班,倒茶倒水,打扫院子,端屎端尿,你能干得了吗?” “二叔,有什么不能干的?侄儿孝敬二叔,也是应该的,这么多年,二叔在侄儿身上没少操心。” “宝儿,你要知道,二叔不是要你孝顺,而是你这个性子,需要磨练,懂吗?”赵元开说到这里,靠近赵淸宝道:“即使将来,我们赵家推翻不了他的皇位,二叔也希望,借你父亲的名号,你能在朝廷,征得一席之地。” 赵淸宝听到这里,他惊呆了,看着赵元开,没想到这个表面和气懦弱的二叔,原来骨子里有这股硬气,倒是自己小瞧他了。原来他在朝廷显示出来的,都是假象啊! 赵淸宝看着赵元开的眼里有一团火,似乎要把他点着。 “二叔,从今往后,我都听您的!” “好孩子,记住,从今天起,一定要学会沉得住气,与人交往,切不可流露锋芒,藏在袖子里的老虎,才是最厉害的。” 赵淸宝重重地点了点头,二叔的话,真是让人提气。 (。) 第七十六章 封王 赵淸宝没有时间再与那些孩子玩耍,每天跟着赵元开,做他的跟班。 朝廷大臣看到赵元开这么对待自己的侄子,便劝他在皇上那里,给他求个一官半职,被赵元开否决了。 赵元开笑笑,说他还小,还得再大一大。 赵淸宝就这样,埋没在众多的随从中,跟他们说笑,相处有礼,再不卖弄他那学来的武学和文采。众位官员看他这个德行,都为他可惜,若是赵元龄在世,他就是一个太子,就这么废了? 杨桐得知赵淸宝的情况,立即在早朝上启奏皇上。 “皇上,先皇有一子,名淸宝,如今赋闲在家,赵大人给他一个跟班的职位,皇上,臣以为,赵大人这样安排不妥,让世人怎么看我们北国皇室?先皇之子淸宝,皇上也该封个王位才是。” “是啊皇上,臣也启禀皇上,赐赵淸宝一个名位,以正视听。”吏部尚书周法海,也上前启奏。 李矩坐在堂上,没有说话,他看着众臣,其余人等皆做沉思状,不轻易进言。他们心里疑惑,为什么杨丞相在这个时候,提起赵淸宝这个孩子? 要知道,皇上为太子一事,一直伤透了脑筋,他共有皇子四位,按说皇后所生的三皇子李呈卿,该是最好的人选,李呈卿现年十岁,聪明好学,将来一定能担当皇位一职。 只是有一个梗梗在了李矩的喉咙,那就是赵元龄的儿子赵淸宝,想当年,是自己下旨,封一天未做过皇位的师兄为先皇的,那是他想笼络两个师弟的心,没有想太多。如今想来,当年自己是多么愚蠢,自己给自己下套了。 当年这孩子才八九岁,若是十八岁,只怕早被两个师弟推上皇帝的宝座了,因为他那时还一再跟两个师弟虚让。现如今他十八岁了,该如何处理,还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按理说,李矩把太子的位置留给赵淸宝,那是无可争议的。但是李矩不甘心,把好不容易到手的皇位拱手让人,搁在谁头上谁都做不到。 所以对于过去众臣一直讨论立太子一事,李矩是找各种理由反对的,再加上揣摩皇上心思的大臣进言,说皇上龙体安康,现在立太子,还为时尚早,纵观过去历朝历代,早立太子有百害而无一利。于是此事耽搁下来。 而李矩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一直无人知道下落的赵淸宝,现在回来了,他该怎么安置他,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没想到杨桐在这个时候提出来,他有些不明白。 因为李呈卿也是杨桐的外甥,他该为他的外甥考虑才是,怎么忽然提出赵淸宝来,不知他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丞相爱卿,依你看,朕该封他什么王好呀!”李矩坐在龙椅上,身子前倾。他把问题,抛给了杨桐。 “皇上,臣以为,赵淸宝年少有为,有着一身的好功夫,不若封他为镇西王,不知皇上以为如何?”杨桐拱手道。 “唔,众位爱卿以为丞相所提如何?”李矩身子靠回椅背上,他此时心里明白了,杨桐是要把扼守西关的任务,派给这个不谙人世的小伙子,若是他能保住西疆,不让外族来犯,那是最好,若是年轻气盛,死于敌手,那他为国捐躯,也无人指责他了。这个主意好。 “皇上,臣以为,丞相所言极是。先皇之子赵淸宝,担当镇西王是理所当然,无可厚非的一件事情。”户部尚书李典,上前附和道。 “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众位大臣,争先恐后地上前奏道。 此时也有不同的声音,首先反对的当属赵元开,他上前启禀道。 “皇上,臣以为不可,臣侄赵淸宝,无功称王,令人不服,况且他年纪尚小,不谙世事,臣以为让他呆在臣身边,臣再引导他几年,那时他年岁渐长,思想成熟,到那时皇上再封不迟,臣请皇上恩准。” “赵大人,年少才好有作为,至于说赵淸宝年轻,思想不成熟,那又有什么关系?皇上自然会挑选老成持重的人,辅佐镇西王赵淸宝的。”兵部尚书巴图,长得一脸横肉,高大威武,他上前对着赵元开笑道,“鄙人怎么听说,赵大人把先皇之子,放在身边做跟班,每日里端茶倒水,捧便倒尿,难道赵大人府里连个下人也雇不起?若真如此,鄙人出资,给赵大人买两个丫头使唤便是了。” 众人听完,都哈哈大笑,李矩也笑了,他道。 “巴图啊巴图,你哪天不拿赵大人抖两句,你心里不舒服是不是?”李矩说完,便收起了笑,对赵元开道:“赵大人,巴图虽是说笑,但是朕怎么听人说,你让赵淸宝做你的跟班,可真有此事?” “皇上,这个确是真的!”赵元开道。 “我说赵大人,也不怪巴图揶揄你,你怎么能让大侄子淸宝,干下人的事呢?可真有你的!”李矩手指着赵元开,想要再说两句,又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只好用手指着他笑。 “皇上,赵大人所担心的,也未免没有道理,这个赵淸宝如今才十八岁,封他个王位倒是可以,只是不要委以重任,镇守西关的人大有人在,如今朝廷不缺武将,即便赵淸宝真的有先皇那般勇猛,派往西关,臣以为不可,因为他战场经验不足,若是有什么闪失,怎么好向太后交代?况且太后也不会同意,他们母子才见面,怎舍得刚见面就母子分离?这也是人之常情吗!”京城守备杨勇道。 杨勇说这话,自有他的打算。若是放赵淸宝现在去西疆,这小子的功夫他见过,可了得,他相信,不上几年,他就能功成名就,那时他的名声大噪,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要知道,镇南王王一龙可是他的亲舅舅啊,这两股势力,势必在朝廷具有不可小瞧的影响,真到了兵变逼宫的时候,只怕皇上李矩连肠子都悔青了,即使赵淸宝不窥视皇位,但是他们两家,在未来将影响整个北国的政局,这是他们杨家所不愿看到的结果。 李矩坐在那里,看着众臣在争论。他不语,在揣摩着杨勇刚才话里的意思。 然而这样的争论,是无休无止,李矩知道,若是自己不说话,只怕到明天,也没有个结果,便朗声道。 “众位爱卿所言都有道理!不若待我与太后商量,再作决定,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皇上所言极是!”杨桐见皇上这么说,心里有数了。要知道,这事镇南王王一龙还没有参与进来,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好不与他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啊! 皇上这么做,是对的。 众臣见皇上这么说,又在头脑里过滤一遍,方明白皇上的意思,一个个都上前,表示赞同皇上的观点。 很快,李矩得到回复,王昕慧是只要赵淸宝在京城,对别的什么王位没有要求,王昕慧这么做,无非是遵循后宫不得干政的古训。她知道皇上李矩会与王一龙沟通。 王一龙的意见,是一切听皇上安排,作为亲戚,他不便发言。 王一龙不发言,比发言还要有威力,李矩心里有数了。王一龙这是以退为进啊。 李矩猜测,王一龙所希望的,无非是既要给赵淸宝一个王位,这是李矩迟早都要办的事,再就是不要让年纪轻轻的赵淸宝,去那危险的西疆。 李矩想了想,若是硬的派他去西疆,那职务怎么安排?赵淸宝十八岁,确实担任不了西疆统帅的职务,但是总不能让一个镇西王,去给人打下手吧,这样也不好听啊,再说了,又有谁能指挥动一个王爷?! 最后李矩在早朝,当场决定任命赵淸宝为镇西王,并从国库拿出十万两白银,重新买了一块地皮,作为翻盖镇西王府邸的启动资金。 李矩的这个决定,让朝野上下一片沸腾,除了那些嫉妒的,支持皇上李矩的声音,几乎一边倒。觉得李矩这个决定,对得起死去的先皇赵元龄。 李矩想,先让赵淸宝在京城呆些时候,要不了两年,定有大臣推荐赵淸宝去镇守西疆。 而在这段时间,李矩对于赵淸宝的笼络,是从他的婚姻开始的。 (。) 第七十七章 情到深处 李矩回到书房,分析了当下的形势。 赵淸宝的出现,确实打破了朝廷当前的平衡格局,赵元龄虽然是王一龙的妹婿,礼部尚书赵元开却不理这一套,原因李矩明白的很,还是因为王昕慧的缘故。 王昕慧不守妇道,损坏了赵家的名誉,他对于王一龙,自然瞧不起,这样的人家没有教养,源自于王家过去,是个打把色卖艺的家族,女人们抛头露面不说,见到有姿色的男人,还—— 当年王一龙与赵元龄结交,也正是因为在街上看到他卖艺,觉得他的功夫不错,才结下金兰之好。一来二去,就与王一龙的妹妹王昕慧勾搭上了。 然而王昕慧并不本分。 那时他们三,陈璟是先到的,后来加入的李矩,与他们三结义,做了结拜兄弟。 李矩见到王昕慧的第一眼,就被她的姿色所迷倒,他疯狂地追着王昕慧,没事就往王昕慧的房间跑,献殷勤。 而王昕慧是来者不拒,对于李矩,没有实质上的身体接触,只是那眉目里含着情,弄的李矩如火焚身。王昕慧却装着不懂。 这个时候,王昕慧与赵元龄,早已越礼多时了。 就在李矩日夜不眠,想着怎么才能把王昕慧弄到手的时候,却传来了王昕慧怀孕的坏消息。这事瞒不住,一日他们出去街头拉布围子卖艺,王昕慧在厨房里帮厨,忽然感到一阵恶心,忙地出去呕吐,被李矩看到了。 李矩以为王昕慧病了,忙地雇了马车,带着王昕慧去看郎中。老先生认真地号了号脉,走出来,呵呵一笑,对李矩道。 “恭喜你啊,小伙子,你的太太怀孕了!” 老先生的话,无疑是晴天霹雳雷,打得李矩一下子傻在那里,他的头脑一片空白。 在里面的王昕慧,听个正着,她反倒镇静,与李矩出来,走到无人处,王昕慧对李矩道。 “矩哥,这事千万不能对他人说,否则我就没脸见人了。” “昕慧,你跟我说,到底是谁欺负你的,我要杀了他!”李矩说着这话,那脖子上的青筋曝气,脸涨得紫红。 王昕慧被李矩的样子吓住了,她上前,碰了碰李矩的手臂。 “矩哥,你怎么啦,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李矩一把抓住王昕慧的两个胳膊,摇晃着她。 “你倒是说话呀,是谁呀,谁欺负了你?” 王昕慧被李矩摇晃着,感觉那身体都快散了架。 “矩哥,冷静,冷静!” “我冷静不了!”李矩双手握住王昕慧的双肩,用眼角看着她,王昕慧看到李矩的眼里,滚出了两行热泪,王昕慧一时手足无措,没想到李矩这个铁铮铮的汉子,也会流泪。 “昕慧,你知道吗,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的美貌所倾倒,我每日每夜都在想你,想你的容貌,想你的一举一动,想你的一颦一笑,就是每夜困的不行,睡梦中,都会梦到你。” 王昕慧被李矩的这一席话,感动的稀里哗啦,她一把抱住李矩,对他道。 “你真傻,你咋不早说呀!” 李矩见王昕慧这个突然的举动,一下子懵了,原来王昕慧,对自己还是有感觉的呀,他把王昕慧抱得 紧紧的,激动的在她耳边道。 “昕慧,现在说也不迟,你虽然被人占了身子,我不在乎,昕慧,我要跟你好,这事我跟谁都不会说!” 李矩说着话,嘴唇向着王昕慧的嘴唇啄去。 王昕慧的嘴唇被压迫着,几乎要昏厥,她本能地推开李矩。 “对不起,矩哥,我已经是别人的人了,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昕慧,他是谁?”李矩红着一双眼睛,露出狼的野性,王昕慧惊恐地看着他。 “矩哥,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我问你他是谁?”李矩再次薅住王昕慧的肩膀,摇晃着。 “矩哥,矩哥,你听我说。”王昕慧感觉胳膊都被李矩捏碎了,她呲牙咧嘴,再不说,怕胳膊都不保了,“他是赵元龄,这回你满意了吧!” 李矩听到赵元龄是三个字,一下子就呆在那里,他看着王昕慧痛的眼泪都下来了,他喃喃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李矩一副呆痴的表情,眼睛发直,目光无神,嘴巴张着,任凭王昕慧怎么说,他只是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王昕慧推他他也不理会,王昕慧一时没了主意,若是这时候哥哥他们找来,特别是赵元龄找来,看到这个情形,可怎么了的。 李矩这个样子,已经有好半个时辰了,王昕慧心急如焚,她伸出手,啪地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李矩的脸上。 李矩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惊讶地看着王昕慧。 “矩哥,你刚才的样子,吓死我了!”王昕慧看着自己那只手,又看看李矩,一时乱了阵脚,她打李矩了。 李矩捂住脸,看着王昕慧,缓缓地走上前,轻轻地把王昕慧拦在怀里,对她道。 “昕慧,我们结婚吧,这个孩子,我要了,我们把他养大,我会把他当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 “矩哥,不行,我已经是赵元龄的人啦。” “是又怎么样,难道他有我对你好吗?我哪点不如他?你说!”李矩把王昕慧揽的紧紧的,不让王昕慧在他怀里挣扎,他直视着王昕慧道。 “你为什么不早出现,你为什么不早说!”王昕慧不知哪里的力气,一把把李矩推开,啪地又给了李矩一巴掌,她哭着吼道。 王昕慧对于李矩刚才的话,她感觉痛,心痛,他干嘛不早说? “我若是早出现,我若是早说,怎样?”李矩看着王昕慧,心快从嗓子眼蹦出来。 “你若是早出现,早说对我好,我就嫁给你啦!”王昕慧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诉说,“你知道,这漂迫的日子,有多么苦吗,我讨厌这样的生活,我想有个家,有个安定的家,你知道吗?” 李矩心痛地再次把王昕慧揽在怀里,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下来。 “昕慧,是哥不好,你别哭了,把哥的心都哭碎了!” 李矩帮着王昕慧擦着眼泪,可是那泪,怎么也擦不完,王昕慧抱着李矩,把这么多年来的所有委屈,一边哭,一边趴在李矩的肩头述说着。 李矩的心像是被谁扯着,觉得那胸口剧痛。他情不自禁地捧起王昕慧的脸,深吻着,王昕慧迷糊了。 但是最后的防线,王昕慧守住了。 “矩哥,不能这样,我求你了!” 李矩已经听不进王昕慧的话了,扯着她的裤子。 “矩哥,矩哥!”王昕慧一边抗争,一边哀求。但是李矩没有停手的意思。 王昕慧实在没有办法,第三次狠狠地又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这是喜欢我吗?你是想毁我!”王昕慧喘着气,手指着李矩道,“你再敢胡来,我死给你看!” 李矩清醒过来,他见王昕慧如此暴怒,用手甩着自己的耳光,一遍两遍,左一下,右一下。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怎么能伤害我的昕慧,我怎么能让我的昕慧伤心的哭呢,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李矩越说打耳光的速度越快,王昕慧见李矩疯了似的打着自己,忙地又上去抱着他。 “矩哥,矩哥你听我说,是我不好,我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矩哥,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做你的妻子,矩哥你听到没,下辈子我要嫁给你!” 李矩被王昕慧抱着,不再做出不理智的行为,而是在呜呜呜地痛哭。 从那以后,李矩开始沉默寡言,不像先前似的爱说爱笑了,王昕慧与赵元龄结婚,接着王昕慧生下了女儿,都一年过去了,李矩看王昕慧的眼神,还是那么痴痴的,王昕慧痛在心头,一天,没有人在跟前,她对李矩道。 “李矩,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疯了!” “昕慧,我还是忍不住地想你!” “你疯了你,得叫嫂子!” “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我的昕慧!”李矩道。 王昕慧慌张地向外面看看,没有人,对李矩道。 “看来,得我亲自来给你张罗婚姻了!” “昕慧,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你让我现在死,我立马就去死!” “你能不能清醒一下?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我现在已经人家的媳妇了,有了孩子,懂吗!” 李矩没有反驳,他就那么痴痴地看着王昕慧。 王昕慧狠了狠心道。 “这事必须听我的,我马上给你张罗一门亲事。” 就这样,杨醒在王昕慧的张罗下,嫁给了李矩。 结婚当晚,王昕慧作为媒人,被安排在新房旁边的那间房里。 半夜里,王昕慧被咚咚咚的捣墙声敲醒,只见隔壁新房里,传来李矩的喘息以及叫喊声,他一边打着墙,一边身子在杨醒身上动着,一边嘴里叫道。 “我就稀罕你,我就稀罕你,我这辈子,就稀罕你!” 王昕慧明白了,李矩拿着杨醒的身体,当着自己了,李矩要让王昕慧知道,他的心里只有她,哪怕是在杨醒的身上,都把她想成王昕慧了。 王昕慧心里难受,感动的流了一夜的泪。 男人如此,妇复何求?(。) 第七十八章 平衡权力 对于王昕慧的奉子成婚,赵家老夫妻颇有微词,但碍于是自己儿子所为,也就不支声了。 赵老太太,从此对于王昕慧,看管的严,在没有她的容许情况下,哪里也不许去。 王昕慧因为婚前的性行为,在赵家是抬不起头来的,她每日里扫地做饭,侍候一家子,晚上侍候公婆洗脚,早晨早早起来,把饭做好,等公婆起身,进去给公婆请安,接着端屎端尿,所有她做的这一切,她是毫无怨言。因为不论怎么说,她总算有了安稳的家,不再风里来雨里去,不再为没有单独的房间而苦恼。 王昕慧奴才似的生活,一直延续到到这拜把子兄弟四个,被琪琪格相中,并愿意收他们为徒,王昕慧这才脱离赵家,跟着赵元龄上了蟠龙山。 关于王昕慧过去的事情,赵元开断断续续地知道一点,赵老太太也没有给他全说,怕他以后不服他哥哥赵元龄管教,说他年轻时就做的不正,何以正他?! 赵元龄遇害后,李矩做了皇上,不到半年时间,提携赵元开进宫做了礼部大臣,封赵家宅基地,赐赵淸宝一处大宅院,接着就以赵元龄为先皇的名义,接王昕慧进宫做了太后。 本来王昕慧进宫做了太后,赵家还喜出望外,觉得李矩做了皇上,没有亏待赵家。但是接下来的事,就让他们如同吃了只苍蝇似的恶心。 话说王昕慧进宫不久,有一天下午,李矩借着酒劲,去了静安宫,他对宫里的公公宫女道。 “你们退下,我与太后有要事商议。” 李矩坐在王昕慧边上,述说这么些年来对她的的相思,最后拉着王昕慧的手道。 “昕慧,我们终于可以天天见面了!” 王昕慧缩回手,她见李矩喝了酒,道。 “皇上,我们都已成家有孩子,这样的话,以后别说了,你还是叫我嫂子吧!” “我从来没拿你当嫂子待,你就是我心中的昕慧!” 李矩握住王昕慧的手,放在胸口道。 “皇上,别,我现在也老了,别再提以前的事啦!孩子们都一天天的大了,皇上也该顾及皇家体面才是!” 王昕慧想抽回手,却抽不动。 “昕慧,你才多大?就称老啦?难道你就安心一直这么守寡下去?昕慧,皇上这位子,谁爱做谁做去,我只要有你就成,昕慧,跟我好吧,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说着话,李矩一把把王昕慧搂在怀中,王昕慧想挣脱,哪里挣脱得掉。 守寡了近一年,三十的王昕慧,女人味十足,哪里受得了李矩的如此挑逗,半推半就,被李矩拥上了床! “昕慧!”李矩捧着那张昼思夜想的脸,深深地吻下去。 “矩哥!别这样!”王昕慧呢喃道:“矩哥,矩哥!啊!” 从此后,李矩经常有要事找太后王昕慧商议,静安宫里的宫女太监,只要见到李矩去,就自动退出去,因为他们知道皇上一来,就要有大事与太后相商。 不到两个月,李矩已经不满足于与王昕慧偷偷摸摸的了,晚上批阅奏章,到了深夜,各宫都休息,他就会溜到静安宫去。更有甚者,后来干脆光明正大地留宿静安宫了。 后宫没有哪个人,敢乱说话,提到皇上在静安宫,只说有要事与太后商议便是了,大家都心知肚明。 后宫再密不透风,也瞒不了大臣,哪个大臣,不与公公打交道?有权力的公公,大臣要施与恩惠,才能得到内部消息,才能明白皇上每天在想什么,至于后宫李矩与王昕慧的事,也就从公公嘴里半遮半掩中传出去了。 赵家最先听到一点风声的,是赵元开。他与老爷老太太闲坐,提起这事,还异常气愤。赵老爷警告他道:“只当没有这回事,都是些小人在背后嚼舌头,皇上的事情,做官人家,可不敢乱说,你又没有亲眼看到,又没有哪位大臣跟你提,干嘛要给自己摸黑。话说回来,即便皇上与她有这么回事,谁能管得了?她是个寡妇,又不在我们赵家住,她干什么,与我们赵家无关。如今她是太后,想干嘛就干嘛,那过去后宫太后寂寞了,养两个面首,也是有的。” 赵老爷用各种话,来安抚赵元开,其实这话说出来,真正得到安慰的人,是他自己。 赵元龄一周年忌日,太后王昕慧第一次出宫,祭拜完毕,到了赵府,七十来岁的赵老爷以及赵老太太,领着全府上下跪地迎接。 宫里的礼仪官搬出这样的礼数,用以告知赵府,赵元龄虽然被封为先皇,但是与他们赵家无关,他们还是臣子,不是皇亲,仅是国戚而已。 这样的礼数,赵老爷很是受用,觉得太后王昕慧,已与赵府划开了界限,这样最好!王昕慧做什么,与赵家的门风,是再无瓜葛了。 李矩还在思考着,北国发生的一些大事。 自从上回王一龙来与他相见,告知他陈瑀已经被岳箫带往南国,他很是震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陈瑀会被逼到南国去,对于北国而言,这是个悲剧。李矩听了王一龙的分析,完全赞同他把陈瑶留在身边,以牵制未来长大的陈瑀。 李矩对于王昕慧把燕子派往镇南王府,是一点意见都没有,保护好陈瑶,就如同保护一员猛将一样,他甚至怂恿王昕慧,把徳公公也派往镇南王府,保护陈瑶。王昕慧看着他,笑笑:你是皇上,下旨让他过去便是。 李矩听完王昕慧的话,脸耷拉着,再没有提议徳公公去镇南王府的事。 就这件事情,李矩虽然是皇上,但是对于徳公公,他轻易不敢下旨,因为他知道,徳公公留在王昕慧身边,可是师父琪琪格的主意。他不清楚琪琪格的用意,但是琪琪格这样的安排,他还没有那胆子,私下更改。虽然师父琪琪格自始至终没有过问朝廷之事。 才安稳了几年,如今又跳出赵淸宝这劳神的事来。 李矩想到,若要把赵淸宝这支与王一龙分开,确实很难,他与赵元开不同,赵元开与王一龙并没有瓜葛,而赵淸宝是王一龙的外甥。 李矩原想着把公主赐给赵淸宝,但是想来也不妥,赵淸宝在自己身边,自己总睡得不踏实。 李矩把与自己亲近的大臣在头脑里过了一遍,想着能有这么一位与王一龙拢不到一起的大臣,然后家里又刚好有适婚年龄的女儿,与赵淸宝做成亲,那么对于赵淸宝而言,与王一龙比起来,当然还是老丈人这边近。这样一来,赵淸宝与王一龙,在朝廷众臣中是两股势力。 李矩思索了半天,他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国舅爷杨桐,他的家中不是有一位待自闺阁的小姐吗?! (。) 第七十九章 镇西王的亲事 李矩即刻令公公去把杨桐找来,他与皇后杨醒坐在书房等他。 “臣给皇上请安,臣,给皇后请安!” “起来吧,坐!”李矩典着个大肚子,坐在那里,看着杨桐道。“朕让你来,是有一事要与你商议!” “皇上,有什么为难的事么?”杨桐身子前倾,看着皇上道。 “爱卿府里有个女儿?今年几岁?”皇上道。 杨桐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妹妹杨醒,有些莫名其妙,皇上怎么会忽然关心起他的女儿来了,难道女儿上回进宫见皇后,皇上看到,相中啦? 他见杨醒笑着向他点头,心里还是没有底,回道。 “小女杨晓莹,今年十五岁了!”李矩道。 “可有人家啦?”李矩继续问。 “暂时还没有,媒婆倒是不少,只是老太太喜欢这个小女,一时还不肯让她早早离开她的身边。” “不小了,也该有个人家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吗!” “是!”杨桐琢磨着皇上的话,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皇上这么说,让杨醒进宫,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杨桐放下心来,他见杨醒再次看着他笑,心想总不是什么坏事吧,无非是嫁人的事,难道皇上要为杨醒做主? “朕倒是看中一户人家,小伙子不错,将来前途无量,朕想从中保媒,挣两个零钱花花,你可愿意?”李矩说完,三人都笑了。 “皇上,您保媒,臣求之不得,皇上别说挣两小钱了,皇上若能成全小女的大事,皇上即便看上我那宅子,皇上拿去便是了!” 又是大笑。过了一会儿,杨桐认真道。 “皇上您保媒,那还能有错?!”杨桐听说李矩保媒,兴奋起来,“不知皇上要保的这个人家,不知是哪一家?” “你看,赵家如何?”皇上笑看着杨桐道。 杨桐心里想,赵家?大臣里,也没有几个姓赵的高居官位的,莫非皇上指的是赵元开?他知道赵家有个儿子叫赵淸征,这赵淸征虽说小伙子人长得不错,能文能武,只是到目前,他还没有看出这个孩子将来能有多大前途,难道皇上要提携他不成?想到此,杨桐便道。 “莫非皇上说的这个人,是礼部尚书赵大人的公子赵淸征?” “他能有多大的出息!”杨醒见杨桐想到赵淸征,一脸的不屑道。 “哎,皇后,你也不能这么瞧不起赵大人的儿子吗!”李矩转身对一脸茫然的杨桐道;“不是他,我说的是,赵,淸,宝!”李矩一字一顿道。 “赵淸宝?”杨桐一时头脑有些懵,他想不到会是赵淸宝,怎么会是赵淸宝? “爱卿,你不急着回答我,这儿女亲事,可马虎不得,回去好好想想,与你家老太太太太商量商量,再来告知朕,如何?”李矩看了看天,道:“天也不早了,这事就这么着吧!朕也不留你啦,回吧!” “臣告退!” 李矩出了后宫,即刻招来杨勇,到老太太那客厅里聚集。 “不知皇上此回为何要替赵淸宝与我们家的莹儿保媒,不知何意?”杨桐百思不得其解,杨家与赵家,虽说两家还不错,走动比较频繁,但是要知道赵淸宝,可是敏感人物。 “大哥,我看这事成!”杨勇道:“赵淸宝你是没见过,他的功夫可了得,我这些日派人去打探,您知道他这十年来都去了哪里?” “哪里?”杨桐见杨勇这么神秘,好奇道。 “永天门!”杨勇小声道。 “永天门?”杨桐这一惊非同小可,要知道,永天门乃江湖一个神奇门派,徒众甚多,在北国的将领中,就有几位永天门的弟子。 “是的,永天门!”杨勇道:“大哥您是知道的,这永天门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您知道赵元龄原来的师父是谁吗?他就是永天门四大长老之一的常山,赵淸宝能进永天门,就是他师父才常山带去的。” “怪不得皇上找不着他!”杨桐展着眉头,又道:“在永天门,便是皇上知道他在那里,又能怎样?” “还有,先皇后琪琪格,之所以选择他们四个做弟子,就是因为赵元龄有永天门的功夫底子,才被看上的。” “哦!”杨桐恍然大悟。 “不过!”杨桐疑虑地看着杨勇道:“既然赵元龄的师父是永天门的四大长老之一,那么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刺杀永天门的人?而且,这么长时间,永天门会查不出杀害赵元龄背后的凶手?” “大哥,这赵元龄的师父虽然是永天门的人,但是赵元龄却不是,不知为什么,赵家老爷子死活都不让赵元龄加入帮派。” “原来是这样啊!”杨桐道:“赵老爷子是想安生度日,不想让赵元龄加入帮派,怕以后帮派间斗争,会给赵家招来横祸。说白了,就是赵元龄可以学本事,但是赵老爷子不容许他在江湖上混。” “但是,赵淸宝加入了,赵老爷子却没有反对!” “那是因为,赵元龄没在江湖,也遭暗算。若是当年赵元龄加入永天门,恐怕这个世上还没有人敢对永天门的人下手。赵老爷子精明一世,也有失算的时候。” 老太太见这哥两的话题越传越远,便道。 “扯那些干嘛?不是说赵淸宝与莹儿的事吗?我看成!这赵淸宝如今也是镇西王了,而且能文能武,皇上又看中他,这是我们杨家大面儿,好在皇上还能瞧得起咱杨家,若是下一道旨,让莹儿嫁给赵淸宝,我们杨家能说个不字吗?!” “大娘,您说的是,我们没说这事不成,我们这不是在探讨皇上的用意吗?大娘您是不知道,赵淸宝如今是在永天门的门下,他的师父乃永天门的盟主,他是永天门盟主的关门弟子。也就是说,以后官府中有永天门的人,都得听他的,因为还没有哪位官员,是盟主的徒弟。” “那这事就算定啦!”杨桐的太太道,她对什么盟主啊江湖啊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女儿。 “唔!”杨桐唔了一声道:“如果与赵家结成亲,也不算坏事。” 杨桐没有往下说,杨勇想了想,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亲事成了,那以后杨家的势力,可谓势不可挡啊。 “不过!”杨太太蹙起眉头,三人都看着她,不知她有什么样的担心,“太后与孩子她姑,在朝廷里。” 杨太太用两个手指头点着,意思是说在暗斗。 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杨桐杨勇不太好说,老太太道。 “她们都还年轻,搅一锅里,勺子锅的磕碰,那是难免的,这都不算啥,那后宫,再过几年,还不知谁跟谁斗呢!” 三人点了点头,太太道。 “若是我们杨家与赵家能成亲,我估计她们要好很多,甚至和好也不一定的!” “是啊是啊!”杨勇附和道,这当然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等我哪天进宫去,我再跟醒儿说说这事!”老太太道。 于是这次谈话,皆大欢喜。 (。) 第八十章 新姑爷上门 赵府对于皇上李矩为赵淸宝保媒,是没有二话的,对方又是丞相府,两个家庭也很相配。 王昕慧听说这门亲事,也是一百二十个愿意,杨晓莹进后宫去玩,她也见了两回,觉得杨晓莹一点也不像她姑姑,杨晓莹更显得知书达理,人长得又非常漂亮,配得过自己的儿子。 两家的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赵淸宝在赵元开的督促下,第一次带着重礼跟赵元开上了杨家的门,杨家也是很隆重的接待,杨桐还特意请了朝廷几位大臣作陪,请了一班戏班子唱戏,皇后杨醒还特意赏了杨桐两坛南城老窖,作为这次宴席的用酒,一切都是皆大欢喜。 可是在这样的重大场面,赵淸宝并不太习惯,许多礼节还不是很懂,由于他过于高兴,喝高了。 “丞相大人,对不起,小侄第一回上门,便喝高了,让丞相大人见笑了!”赵元开有些愧疚,觉得赵淸宝在这样的场合,不应该喝高,怎奈自己被几个同僚缠着喝酒,没注意赵淸宝。“我这就带着他回家,各位大人,失陪了!” “赵大人,您这就见外了,如今咱们可是一家人,淸宝王爷是您的贤侄,也是我的快婿吗!在我这里,不是跟在家一样吗?他练武出身,习惯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豪爽也是很好的性格吗。小王爷若是在我这里拘谨,倒是我们的罪过了!” 杨桐说完,众人哈哈大笑,都说赵大人过滤了,女婿在老丈人府上喝酒,喝高了又有何妨?谁又能笑话?赵元开又被众大臣拉住,在园子里听戏去了,直到过了两个时辰,赵元开才起身告辞。 这一天,赵淸宝被安排在杨府休息,一直到晚间,才醒来,素绢过来窥视,见赵淸宝长的人高马大,眉宇间透着英武之气,忙地跑回去偷偷告知小姐,杨晓莹羞红了脸,对她嗔道。 “你没事,跑到客房干嘛?让人家见了,还不笑死你啊!” “看见又怎么啦,我看看我家姑爷长什么样,有错吗!”素绢说完,捂住嘴笑。 “说谁呢?”秋蝉刚好过来找素绢说话,见杨晓莹红了脸,便明白了。 “我还能说谁,我说我们家姑爷啦!”素绢答到。 “哎呀,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秋蝉学着唱戏的,向着杨晓莹那边,踩着小碎步,手绢在杨晓莹面前抖了一下。 素绢见秋蝉这般说,疑惑地看着她,杨晓莹早喜中带笑,要听她说出什么样的好话来。只听秋蝉又道。 “此人身高六尺六,魁梧显雄风,貌若画中人,英姿羞青松,武能定国,文能安邦,众位,若问小英雄是谁,乃我们杨府姑爷镇西王是也!” “好!”素绢拍掌叫好,杨晓莹早羞得脸红。 “你们这两个小蹄子,没一个好东西,人家第一回上门,就拿人家取笑,也不怕烂了舌头!” “哎呦,素绢,你看看我们家小姐,这人还没过门,就开始护短啦!小姐既然护着,那咱就不说了吧!” “咋不说,有这样的姑爷,我骄傲!我偏要说!”素绢闹道。 “你骄傲个屁啊,你看我们家小姐,此刻心里美死了,瞧瞧,这小脸蛋都红了!” 杨晓莹拿着扇子,满屋追着二人打,二人只是跟她绕圈,嘴里还说个不停。欢声笑语,在小姐的院子里飞扬。小丫头趴在门边,看着她们三个闹,唧唧喳喳笑个不停。 杨府的太太听说赵淸宝醒来,忙地张罗人去煲了醒酒汤,亲自送来。 “淸宝,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大娘,现在好多了!” “叫啥?”程妈如今跟着太太,她手里正端着那碗醒酒汤,听了赵淸宝的话,上前笑着对赵淸宝道:“王爷,也该把那大字去掉了!” 赵淸宝醒悟过来,自知叫错了,忙地低下头,羞怯地叫了一声,“娘!” “哎!”杨太太看着面前这个英武高大的小伙子,喜得合不拢嘴,答应的很干脆,她从程妈手里接过那碗醒酒汤,端到桌子上,“趁热喝了吧,喝了就好受多了!” 赵淸宝见老丈母娘这么体贴他,心里升起一股暖意,他端起那碗汤,一样脖子掀了个底朝天。 “好,好!我就喜欢这样的!”太太回身对程妈道:“你看,多干脆!” “是啊,太太,王爷可是豪爽的很,我听说,王爷不但功夫了得,还做得一手好文章呢!怪不得皇上要把他保媒给我们家小姐呢!多好的一对啊!”程妈附和道。 “淸宝,今晚就别回去了,在这里住下,老爷有点事,一会儿就回来,这会子老太太在大厅,怪我们不带你给她瞧瞧,正生气呢!走,跟我去见见他老人家,保管她见了你,那气就消了!”太太笑着拉起赵淸宝的手,往大厅去。 众丫头妈妈,拥着赵淸宝和太太,一路上说笑个不停,都在夸姑爷英俊。 只听守在大厅门口的妈妈,撩了帘子向里面的老太太道,“来了来了!” 老太太伸着脖子,看着门口,只见座中有一人起身,向帘子后面匆匆走去,素绢忙地上前,领着她躲到了帘子后面。 “这孩子,还怕羞!这都已经定了的!”老太太见杨晓莹起身躲避,笑着道。 “大娘,莹儿是个好孩子,就是太规矩了些,都是让嫂子平日里管教的。”杨勇笑道。 说着话,就见门帘一挑,太太走了进去,只见满大厅灯火通明,人员挤挤,都是杨家的亲戚以及大丫头婆子等。 太太拉着赵淸宝的手,走上前,对老太太道。 “老太太,我把人给您带来了,这会子您老不能再怨这怨那了吧!您老好好看看,管您老看个够!” 说着话,太太松了手,赵淸宝走上前,跪在大厅中间,早有小丫头拿来跪垫,放在那里。赵淸宝跪下。对着老太太磕了头。 “孙儿赵淸宝,给奶奶请安!” “哎呀可使不得,王爷快快请起,应该老朽给镇西王爷请安才是!”老太太忙道。 “老太太!”程妈笑着上前道:“王爷口中是叫您奶奶,人家王爷没拿这当外,是当在家里啦!” “这本来就是在家里!”秋蝉上前笑道。 赵淸宝笑着起身,太太过来,对赵淸宝道,“这是你二叔!” “见过见过!”杨勇笑着道。 赵淸宝又跪下,给杨勇请了安。 太太又接着介绍七大姑八大姨,赵淸宝通通行了礼,这才坐下说话,丫头满地过来敬茶。 (。) 第八十一章 未婚相见 闲话一会儿,有说有笑,亲戚们不吝言辞,直夸镇西王赵淸宝长得帅气,将来前途无量等等。喜得老太太太太,争足了面子,笑得合不拢嘴。 赵淸宝坐在那里,嘴里应付着,眼睛却四处打量,却不见杨晓莹的身影。 赵淸宝八岁离开的家,对于很多礼数,并不知晓,于是问道。 “娘,晓莹妹妹呢?怎么不见她?不在家呀?” 赵淸宝的话,让所有人一愣,接着都笑了起来。 老太太道:“莹儿,出来吧,淸宝要见见你啦!” 杨晓莹听到赵淸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见自己,那心里的紧张不消说,心咚咚地直跳,老太太又喊她出来,这不是告诉赵淸宝,她就躲在里屋么?杨晓莹羞得脸通红,要往后门走,离开这里,她走了几步,却听到二叔杨勇在大厅喊道。 “莹儿,王爷召见,你还不赶紧出来?” 杨晓莹听到杨勇这么说,止住脚步,是的,赵淸宝如今是镇西王,召见一个无名无职的小姐,她是不能不见的。哪怕她爹是丞相,王爷要见,他也得放下手里的事情,过来参见,这是礼数。 秋蝉看了老太太一眼,见老太太向她使了眼色,便笑着进去,陈妈也跟着进去。 “王妃,走,王爷要与您说话呢!”秋蝉套在杨晓莹的耳朵边,笑着道。 杨晓莹羞得什么似的,在那里急赤白脸地跟秋蝉急,程妈忙地嘘了一声,各人都捂住嘴,停了笑,然后恢复了平常的表情。 杨晓莹在几个丫头以及程妈的簇拥下,走了出来,程妈引着杨晓莹到了赵淸宝面前,杨晓莹低着头,给赵淸宝行了礼,道。 “小女子杨晓莹,见过王爷!” 赵淸宝看着杨晓莹,面白桃腮,唇红齿白,一副小巧的瓜子脸,衬托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绫罗绸缎身上挂,珠宝玉器缀两肩,手指纤细白又长,款款玉步飘云裳。 赵淸宝一时呆住,他看着杨晓莹,心在咚咚地跳,原来世间,还有这么个天仙般的女子。 杨晓莹被赵淸宝这么看着,头越来越低,众人看这情景,心里都美极了。 秋蝉见杨晓莹羞得这般模样,忙地走上前来来解围。她大着胆子走到赵淸宝面前,双手在赵淸宝的下巴下捧着。 赵淸宝一惊,他看着秋蝉道:“这是干嘛?” 秋蝉款款一笑道。 “王爷,奴婢怕王爷眼珠子掉到地上,所以用双手接着!” 听完秋蝉的话,大厅里冷场了几秒,杨晓莹也是一愣,抬头看着秋蝉,这丫头胆子有多肥?不知赵淸宝作何反应,杨晓莹正想着,忽然全场哄堂大笑,赵淸宝见此,知道自己失礼了,羞得脸也红起来,正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就听老太太捂住嘴笑着道。 “这个死丫头,敢笑话王爷,胆子不小,素绢,给我撕她的嘴!” 素绢知老太太是在说笑,却笑着上来真要撕秋蝉的嘴,秋蝉忙地用手挡着,她也不笑,对素绢道。 “这个就不劳驾素绢妹妹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着话,她面对着赵淸宝和杨晓莹,伸手捏着自己的两个腮帮子,向两边扯,赵淸宝看她这个怪样子,噗嗤一笑,杨晓莹更是不能把持,捂住嘴,别过脸去,身子笑得直颤。 秋蝉还是不笑,回头对老太太道:“我这样行吗?” 全场又是一顿大笑。老太太笑的说不出话来,手指着秋蝉,只是在点。 过了几秒,太太擦了笑出的眼泪,这才转身对秋蝉道。 “秋蝉,你也闹得太不像话了,淸宝第一回上门,怎么能这么随便呢?要是吓住淸宝,可仔细你的皮!” 秋蝉上前,面对太太,给她道了个万福,还是不笑,一脸认真道。 “太太,若是王爷真被惊着了,可不能赖我,谁让您生出这么貌美如花的小姐呢,王爷不惊着了才怪!”秋蝉的话,让太太老太太以及杨晓莹,听上去很是受用,秋蝉又转过身,对赵淸宝道,“王爷,您可得为奴婢洗清怨白,您说,我们家小姐美不美?是不是被我们叫小姐的美貌惊着啦?” 赵淸宝一愣,听了秋蝉的话,他看了看杨晓莹,太美了,杨晓莹刚好也在偷看着他,杨晓莹见他看过来,瞬间把眼睛拿开,又低下头去。 “美,我还从未见过,像晓莹妹妹这么美的姑娘呢!”赵淸宝这时大方起来,借着这说话的机会,他又看了看杨晓莹。 秋蝉回头炫耀似的看了看老太太,老太太暗暗地向她竖起了大拇指,微微点了点。 “王爷,您看我们家小姐都站了半天了,王爷也该心疼才是,您坐呀,您站着,让我们家小姐怎么好意思坐?”秋蝉始终不笑,一脸认真的样子。 赵淸宝忙地走近杨晓莹,做了个请的姿势,“晓莹妹妹,坐!” “王爷,您坐!” 秋蝉趁着二人礼让的机会,忙地把杨晓莹的墩子,端过来,靠近赵淸宝坐的位置,说道。 “小姐,跟王爷坐近些,好说话!” 里面正说着话,只听外面的丫头探进头来,向里面报告道,“老爷回来啦!” 除了老太太以及年长的亲戚,其他人等都站了起来,看向门口。 “都坐吧坐吧!”杨桐笑着进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众人才落座。 “程妈,让人去催促厨房,看看菜好了没有?”太太对站在一边的程妈道。 “是!”程妈走到门口,对外面的一个丫头道,“小杏,你去,告诉林妈妈,就说老爷回来了!让她们手脚麻利点儿。” “是!”丫头答应着跑了去,过了一会,小杏回来道。 “林妈妈说,菜早就好了,只等着开席呢!” 于是老太太道,“那就开席吧!” 外面的丫头听到,忙地传话出去,饭厅里一阵忙乱,老妈子等在门口,向里面道。 “老太太老爷太太,菜已齐备,请客人入席吧!” 杨勇杨桐太太招呼着客人,赵淸宝杨晓莹拥着老太太,向外面走去。 走廊两边,站立一排小丫头,手里提着灯笼,给客人主子照着路。 到了饭厅,杨府并没有按男女分客,因为都是常来往的亲戚,不是外人。 这亲戚里,有杨桐的姐姐杨芳,原在老家里与丈夫经营着小买卖,自从李矩做了皇上,她就与丈夫一起进了京城,经营着几家布庄,还有两家粮店,生意很是红火。这回她带了一双儿女过来,结识一下镇西王,主要是为儿子以后铺平道路。 还有老太太的两个侄子侄女,以及太太的两个妹妹,他们都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在此不一一列举。 走到饭厅,该怎么坐席,还需要一番安排。 (。) 第八十二章 似礼非礼 这样的座席,无论如何赵淸宝是要上座的,但是赵淸宝怎么也不肯,搞得杨桐左右为难。 赵淸宝不光是第一回上门的姑爷,而且,他还是镇西王。 别人都在说服赵淸宝上座,唯有杨晓莹,在那里不说话,拿眼偷瞧着赵淸宝,见父亲尴尬在那里,便道。 “爹,娘,既然哥哥不肯上座,您们二老的心意已到,就怪不得您们了!他愿坐哪儿,就坐哪儿吧!随意就好!” 杨桐夫妻二人互相看了眼,老太太笑着道。 “那就让王爷坐莹儿身边,他们两也好说说话!” 杨晓莹见老太太这么说,低下了头。 老太太的意见,很快得到认同,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清楚的很,赵淸宝单纯的很,他之所以不愿意上座,就是因为离杨晓莹远,杨晓莹又不能坐上首,因为还有亲戚以及老太太老爷太太。 赵淸宝听老太太说让他坐杨晓莹身边,笑了,笑的很甜。 他坐在杨晓莹身边,两个人都感到拘谨,但是两个人又都感到甜蜜,杨晓莹通过几眼偷看,觉得素绢秋蝉她们确实没有瞎说,赵淸宝真的很帅,帅的她都不好意思多看。 虽然整个宴席,他们两个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赵淸宝不再像午间,别人劝酒,不推辞,而如今杨晓莹坐在身边,就不同了,他得表现一下。他感受着杨晓莹的一举一动,杨晓莹矜持得很,很少动筷子。 古诗里说,窈窕淑女,大概就是杨晓莹这样的吧!赵淸宝想,他忍不住看了看杨晓莹,别人只当不知。 素绢站在后面,看到他们这般正襟危坐,忍不住捂嘴笑,不敢发出声来,害怕搅扰了他们。 酒席散后,老太太太太想着,得给这两孩子说话的机会,于是太太提议,约了亲戚与老太太打纸牌,引开她们的注意力。 那些亲戚家的小姐妹,也都是有眼色的人,彼此嘻嘻哈哈,闹着杨晟去他那里掷色子,要赢光他的钱。 屋里就剩下赵淸宝与杨晓莹,素绢向两个小丫头勾了勾手,都悄悄出去了,两个人见大伙都出去,坐在那里,有些不自在,过了一会,赵淸宝才没话找话道。 “妹妹,不知平日里都做什么?” “我们女孩子,还能做什么?无非做些女红罢了。” “我看妹妹戴的香囊挺别致的,也是自己做的?” “是!” 接下来,又没有话了,赵淸宝在那里搜肠刮肚,想着该如何把谈话进行下去,杨晓莹见赵淸宝皱眉头的模样,甚是好笑,他还不善于与女孩子说话,于是主动道。 “不知哥哥平日里除了练功夫,还做些什么?” “啊,也就是打打猎,读读书!”赵淸宝说到这里,继续道,“不知妹妹上学了没有?” “我们女孩子,哪里去上学?又不像你们男人,要去考状元呢。” “我说要去考状元,二叔还不让我去!” 杨晓莹捂住嘴笑着,赵淸宝道。 “妹妹笑什么,是笑我考不了状元?” “不是,我是笑哥哥是王爷,想做官,又有何难?干嘛要去与十年寒窗的学子挤那仅有的名额?”杨晓莹道,“王爷要是去了,倒是占了一个名额,误了一个人的前程。” 赵淸宝听了杨晓莹的话,道。 “依妹妹的话,我要去科考,倒是坏事了!” “我又没这么说!” 赵淸宝笑了笑,听刚才杨晓莹说平日里做女红,以后杨晓莹不识字,便道,“这么说来,妹妹不会作诗罗?” 赵淸宝接下来想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想夸夸她,却听杨晓莹道。 “我们能做出什么好诗来,不过认得几个字,不当睁眼瞎罢了!哥哥是一定做过诗的,不妨做几首让妹妹欣赏欣赏,如何?” “可是?”赵淸宝道:“这里没有笔墨呀,不知妹妹可有笔墨?” “有!”杨晓莹答得很爽快,向门外喊道,“素绢。” 素绢听小姐叫自己,忙地进来,杨晓莹道,“去把我屋里的笔墨纸砚取来!” “小姐,又何必这般费事,不若请王爷,到我们院里坐坐,免得搬来搬去,如何?” “这?”赵淸宝心里清楚,一般男人是不容许到女孩子房间里去的,这样做,视为越礼,所以他道,“这样不妥吧?” “哎呀,王爷还跟小姐客气啥?这都一家人啦!”素绢说一家人的时候,说的很重,“莫不是王爷累了,不想劳步?” “哪里的话!”赵淸宝站起来,活动身子道,“你看我像累了的样子吗?” 杨晓莹心里想,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再不请他去,是说不过去的,便瞪了素绢一眼。 “这丫头,是越来越懒了,这点事,还劳驾王爷亲自走一趟。”杨晓莹对赵淸宝道,“哥哥若是不嫌弃,到妹妹那里坐坐也无妨,只是妹妹那里,没有什么好茶招待,平常的碧螺春,不知王爷喝什么茶,我让丫头们去老爷那里要些过来。” “这个就很好了,我平日里也爱喝碧螺春。” “真巧,王爷的口味倒与小姐的一致,真是应了那句古话。” “哪句古话?”赵淸宝好奇道。 “叫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杨晓莹见素绢这般说,忙地催她道。 “还不快去,就说王爷要过来,要她们严紧些!” 素绢领会杨晓莹的意思,忙地去了。 “哥哥请!”杨晓莹见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人,外头两个小丫头,手里提着灯笼在等着,对赵淸宝道。她低着头,向赵淸宝做了个请势。 赵淸宝礼让了一下,与杨晓莹一前一后地出了门,又并排地走在一起。 杨晓莹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听说赵淸宝要来,一个个都欣喜的什么似的,干嘛整理衣服,理理乱发,开了院门,两边站立,都想一睹新姑爷的风采。 这边赵淸宝杨晓莹刚走,早有小丫头跑去,悄悄地在太太耳边汇报,太太锁起眉,不知如何处理此事,忙地告知老太太。 老太太笑笑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王爷这么做,也不算越礼,何况他们去探讨什么(诗)湿啊干的,你若不放心,你亲自去陪着她两啊?” 太太见老太太揶揄她,笑道:“老太太,我不是不懂吗?让老太太教教我呢!老太太既这么说,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众女人都笑了。说太太也太小心了,这事要搁在平常人家,哪里有闺阁。杨桐的姐姐杨芳道。 “既然他们两个这么亲和,还是早些把事情办了吧,别苦了两个孩子。” “你说办就办呀?人家男方没提,倒是我们提,这叫什么事?”老太太嗔杨芳道。 “那是那是!”杨芳笑道,“我这也是为两个孩子急,倒忘了这茬儿,不过,依我看,这小王爷对于我们家莹儿,那真叫稀罕,我把话撂这里,不出一个月,那赵家准派人来合婚!” (。) 第八十三章 交锋 赵淸宝走进杨晓莹的室内,才知道来错了地方,首先给他感觉的,是杨晓莹屋里淡淡的芳香,这芳香,让他觉得自己这个经常汗臭的汉子,来这里简直就是一种亵渎。 再看舍内的布置,清雅别致,处处流露出主人的与众不同,尤其突出的是墙上有一幅字画,画上睡美人,在云气环绕中,一个美人儿躺在卧榻上,脸上充满了安详的气息,在美人的边上,却是一副对联,云绕仙子舞,梦回白马亭。画儿飘逸,字迹清秀。 赵淸宝一时不明白这副字画是什么意思,便问杨晓莹。 “妹妹,敢问这副字画,出自哪位大师手笔?” “你猜!”杨晓莹第一次对着赵淸宝妩媚地笑着。 赵淸宝上前仔细研究,却看不出是哪位大家的手笔,便道。 “妹妹告知于我吧,先生虽然教过我怎么去欣赏过不少字画,但是对于这副,觉得很奇怪,他有猪能大师的印迹,又有玄远上人绘画的影子,这两位在字画上都有很深的造诣,而这副,就像是两位大师共同合作的作品!” “哥哥这嘴,可真甜啊!”杨晓莹盈盈一笑,转过身去,见丫头端来茶,她自己接过,递给赵淸宝,“来,尝尝这茶。” 赵淸宝接过来,端在手上,欣赏这个杯子,一边欣赏一遍对杨晓莹道。 “妹妹,你还没告诉我这副字画出自哪位大家的手笔。” “以后再告诉你!” “以后是什么时候?妹妹这不是在吊我的胃口吗?!” “那又怎样?” 赵淸宝见杨晓莹第一次对自己顽皮,心里好痒痒。 他看着杨晓莹,坐在灯下喝茶的样子,一时看呆了。杨晓莹见赵淸宝看着自己的那个呆样,惹得丫头都捂嘴别过脸去笑,赵淸宝还不自知,便红了脸,对赵淸宝道。 “哥哥干嘛这么看着我?” “噢。”赵淸宝回过神来,对杨晓莹道,“我看妹妹喝茶的样子,好,” 赵淸宝的美字还没有出口,忽然外面一阵喧哗,“快,有贼人!保护老爷!” 杨晓莹“啊”了一声,一时惊住了,赵淸宝看到杨晓莹受惊,忙地跑到院中,听到四处都有人喊,“快,有贼人要刺杀老爷!” 赵淸宝心头一震,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在丞相府撒野?忙地转身对素绢道,“把房门关紧,保护好小姐,我去救丞相大人!” 赵淸宝话音落地,人已经飞奔出去,他来到杨桐的院子,只见十几个家丁,倒在了地上,还有七八个堵在门口,手里拿着刀,有些恐惧地看着院子里的一男一女。 “我不想伤及无辜,快快让开,再不让开,我可要大开杀戒了。”只见院中一个男子,提棍指着他们道。 这个提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陈瑀,他手里的盘龙棍,高高地举起,他的边上,还有唐伊,手里拿着剑,剑尖还在滴血。 “大胆贼人,竟敢擅闯丞相府,拿命来!” 赵淸宝随手操起地上的一把刀,向着陈瑀劈去,陈瑀用棍一挡,哐地一声,赵淸宝手中的刀断了,赵淸宝一愣神,唐伊的剑已经到了他眉间,速度如此之快,让在场的人汗毛倒竖。 只见赵淸宝头一闪,双指夹住来剑,顺势一拉,唐伊的身子随着剑的去势,一个趔趄,不由自主地到了赵淸宝的身边,赵淸宝只要用刀轻轻一抹,唐伊便可倒地。 只是赵淸宝的头,在躲闪唐伊的剑的时候,向后一仰,陈瑀就在赵淸宝夹住唐伊的剑向后一拉的瞬间,棍头已经到了赵淸宝的脑袋边上,赵淸宝只觉脑后有一股风,来势凶猛,赵淸宝不得不撒开唐伊的剑,就地一滚,躲过了盘龙棍,他站了起来。 此时早有人去取了赵淸宝的剑来,一个看家护院的人接过,他把剑扔向赵淸宝,在陈瑀举起盘龙棍向赵淸宝的头上砸去时,赵淸宝飞身取剑,半空中只见剑已出鞘,万条银蛇舞动,反而裹向陈瑀。 陈瑀立马收棍,挡住来势汹汹的剑招。赵淸宝的这招叫银蛇出洞,用以应对对方突然袭击的恨招。 此刻唐伊弹跳起来,她的剑越过陈瑀的头顶,指向赵淸宝,陈瑀见唐伊从身后飞离过去,忙地跟上,棍只指赵淸宝的下三盘。 三人胶着一起,别人根本插不上手,只见这三人,几乎是棍剑合一,速度快的让你产生幻觉,好像这院中,是两把剑一条棍,在悬空表演,让你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剑棍,只听得当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 陈瑀心里奇怪,不知赵淸宝手中是一把什么样的宝剑,怎么可以抵挡住盘龙棍? 院里的人越来越多,十来个护院高手,也已参加进去,形成了一种混战。 渐渐地,陈瑀与唐伊被分开,唐伊的剑伤好没有好全,此时只见她的额头出了细密的汗珠,应付十几个护院高手,显得有些吃力。 那边陈瑀与赵淸宝,两个打得难解难分,他们此刻并没有认出彼此,自从赵淸宝上了山,两个人十年未见了。现在都是大小伙子,哪里还认得出当初的那个伙伴。 陈瑀打得正酣,觉得遇到赵淸宝这样的高手,才算过瘾,却听得唐伊啊地一声,陈瑀立马加急棍法,跳出圈外,只见唐伊一手捂住胸口,一手仗剑与十来个人搅战在一起,她的胸口处因为剧烈运动,在隐隐出血。 陈瑀放弃赵淸宝,一个大鹏展翅,腾身而起,身子一旋,随即到了唐伊身边,陈瑀由于心急,今天遇到赵淸宝这样的高手,不易恋战,他怕唐伊有什么闪失,于是手上的棍,横扫出去,只听啊啊两声,两个人痛苦滴抱着腿,在地上打滚。 “走!”陈瑀拉着唐伊,棍一点地,两个人已经上了墙头。 “哪里走!”赵淸宝跟着就要上,只见陈瑀看也不看,凭借声音的方位,棍向后方扫来,赵淸宝忙地躲让,趁他躲让的机会,两个人已经跳上屋顶,一阵狂奔,只听得脚下的小瓦咔咔作响。 唐伊受伤,步子不稳,所以她踏着的小瓦,传来断裂之声。 等到赵淸宝上了墙头,早已不见了他们的踪影。 “好个轻功!” 赵淸宝赞道。(。) 第八十四章 月亮真美 杨府的家丁在院子里乱哄哄搜了一遍,早已没了两人的影子。 杨桐从屋里胆战心惊地出来,见院子里十来具尸体,还有两个滚在地上嚎哭,忙地令人清理现场。 “王爷,幸亏您赶到的及时,要不然,只怕今日我这把老骨头要散架了。”杨桐嘴里的您,是对于一个王爷的尊重。 “爹,不用害怕,有我在呢!” “不知这二人到底是谁,刚才老夫从窗口看出来,此二人功夫不得了。” “爹,此二人武功确实了得,我见他刚才使得棍法,跟我爹使得一个路数,如果我猜的没错,刚才那个男的使得棍当是盘龙棍。” “王爷,您这么说,莫非他是陈瑀不成?老夫知道他来了京城,却不曾想,他竟敢闯老夫的府里刺杀老夫,胆子也太大了!”说到这里,杨桐对外面道,“来人!” “老爷,您有何吩咐?”只见一个家丁,手中还拎着刀,抱拳道。 “今日是谁值班?怎么人到内院才发现?”杨桐火道。 “老爷,王爷上门,今日乃喜日,老爷不是让府里上下,喝个痛快吗?林教头也是高兴,多喝了两杯,再加上兄弟们有好多也是烂醉如泥,所以,” “不要说了,赶紧把他们都叫起来,加强防范!” “好的老爷,我这就去!” 杨桐听了家丁如此解释,方明白是自己今个高兴,容许他们今日喝酒的,若是平日,值班的家丁胆敢喝酒,是要挨板子的。若是平常,陈瑀唐伊选择在这个时候进府,就不那么容易了。 “爹,我去看看晓莹妹妹,刚才我来时,她被外面的喊叫吓得不轻。”赵淸宝道。 “好,好,去吧,好好安慰安慰她!” 赵淸宝来到杨晓莹院子外拍门。 “谁呀?”一个小丫头发出胆颤的声音。 “是我!”赵淸宝道。 “快开门,是王爷!” 赵淸宝听出是素绢的声音,门吱呀一声开了,杨晓莹忙地从屋里迎了出来。 “我爹怎么样?” “放心,贼人已经被我打跑了,咱爹没事!” 杨晓莹听赵淸宝当她的面喊咱爹,要在平常,定觉得此人轻浮,而此刻给她的感觉却不一样,她感到赵淸宝很男人,她有一股躲到赵淸宝怀里的冲动,她红着脸,低声道。 “多谢宝哥!” 赵淸宝听杨晓莹改口叫他宝哥,心里别提有多开心。 “妹妹,没吓着你吧?” “有你在,我不怕!” 杨晓莹抬起头,眼里流波,显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素绢向丫头们招招手,丫头们知趣地鱼贯般出去,素绢顺手把门带上,也出去了。 赵淸宝见丫头们都出去了,走上前,忽然一只手搭在杨晓莹的肩上,杨晓莹吓了一跳,赵淸宝却对她道。 “妹妹,今晚我给你守夜,你就放心睡吧!” 杨晓莹的身子一抖,她没有躲开,而是低下头去,心激动的快要跳出来。赵淸宝要为她守夜,面前这个夫君,要为她守夜,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眼里闪着泪花。 四目相对,赵淸宝越发怜爱杨晓莹,他轻轻把杨晓莹揽在怀里。杨晓莹有些慌张,忙地推开赵淸宝,四处看看,并没有人。 “妹妹,我明日回去,跟二叔商议我们的婚事。”赵淸宝没有再抱杨晓莹,他道。 “那么急干嘛?”杨晓莹半天,才羞怯地来了这么一句,她的心里是又激动又紧张。 “我想早日跟妹妹在一起,好保护妹妹!” 杨晓莹看着赵淸宝,羞怯地笑了笑,赵淸宝拉着杨晓莹的手,杨晓莹挣了挣,没有挣脱,也就不挣了。 就在这时,听到外面有说话声,杨晓莹忙地松开赵淸宝的手,站在一边。 “太太让我来看看小姐,吓到了没有?”一个丫头的声音。 “没事,王爷正在屋里安慰小姐呢!”素绢的声音。 “那我回禀太太去。” 有脚步离开的声音。 赵淸宝见声音远去,又试着走到杨晓莹身边,把她的手握在手里。 “丫头们进来,可了得?”杨晓莹抬头,看着赵淸宝,手却不动。 “我就想跟妹妹在一起!”赵淸宝看着杨晓莹笑道。他做了更为大胆地动作,把杨晓莹揽在怀里。 杨晓莹紧张地身子在颤抖,天啦,他竟敢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来,她想摆脱,赵淸宝的手却是那么低坚定。 杨晓莹不动了,也不说话了,在赵淸宝怀里,心还在扑腾扑腾地跳。 过了一会,又听得外面有说话声。 “老太太让我来瞧瞧,小姐怎么样啦?有没有被吓到?” “没有,放心吧!小姐正跟王爷说话呢!” “那我这就回去,回禀老太太一声,让她老人家放心。” 杨晓莹竖起耳朵听着,此刻座钟敲响,她看了看,已经十一点。 “宝哥,回去休息吧!天不早了。明日哥还有事呢。” “再呆一会吧!” “丫头们还在外面,不能让她们久等,否则又要乱说,她们也忙了一天,该让她们进来休息了!” 赵淸宝有些不舍,他抱紧杨晓莹,杨晓莹也伸出手,有些犹豫,但还是抱了赵淸宝一下,过了一会,松开手,轻轻推开他,“宝哥,明天见!” 赵淸宝见杨晓莹笑着下了逐客令,心里想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总得顾些名声。于是依依不舍地向门外走,到了门口时,对杨晓莹道。 “我就在院门外守着,妹妹放心睡吧!” “那怎么行,宝哥去睡吧,这会子贼人不会再来了,爹定会让人把守门户的。” “万一他们再来,伤着妹妹可怎么办?!”赵淸宝又走了回来,再次抱了杨晓莹一下,杨晓莹无奈地笑了笑,心里说不出来的一种滋味在心头。 杨晓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看着窗外的月光,比先前更明了,丫头们早已进入了梦乡。 杨晓莹想着赵淸宝的那个拥抱,心里泛起了数次窃喜,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地跟男孩子在一起,曾经有多少回,想象着自己的白马王子究竟是什么样,如今赵淸宝的出现,使她清晰了。 不知赵淸宝还在不在外面,杨晓莹翻了个身,心里想着,过了一会,她实在忍不住,悄悄坐起来,披衣下床,轻轻拔了门栓,拉开一条门缝,走出来,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院门口,扒着门缝向外看,赵淸宝正坐在门口的石墩上,仰望着月亮。 杨晓莹捂住胸口,天啦,他还真守在这里啦,这个傻子,杨晓莹想,她本以为赵淸宝说说而已,守一会意思一下,就会回去睡觉。 此刻墙上忽然有动静,杨晓莹吓了一跳,喵地一声,一只猫跳了下来,看着杨晓莹,接着又向着杨晓莹喵了一声。慌得杨晓莹忙地回转身,向做贼似的逃离院门口,返身关上了门,回到床上。 杨晓莹躺倒床上,想着自己刚才的情形,捂住嘴偷偷笑着,太刺激了。 杨晓莹依然睡不着,她心里牵挂着院门外的赵淸宝,她想看看他,却又不好意思,深更半夜,去见未婚夫,让他怎么想,会不会说她不自重? 杨晓莹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过了一会,这个念头又涌上心头,挥之不去。 我去问问他冷不冷,杨晓莹想,人家在外面为自己守护,难道不应该去问候一声吗,这也是人之常情吗。 想到此,杨晓莹又轻轻起来,走到门外,鼓起勇气,拉开院门栓,门吱呀一声,赵淸宝听到动静,忙地回头,月光下,见杨晓莹穿着一身白色睡衣,披着一件外套,走了出来。 “怎么还没有睡?”赵淸宝惊喜地站起来,看着杨晓莹道。 “宝哥冷不冷?回去睡吧,这个时候,贼人不会再来了。”杨晓莹道。 “我不冷,心里热乎着呢!”赵淸宝又关切道,“你穿这么点,可别冻着了。” “睡不着,出来看看你!” 两个人站在那里,又都不说话了。 “要不,我们到那边坐坐吧!反正你在这里,我现在也睡不着。”杨晓莹提议道,她怕在这里,被起夜的人发现了。 “好!”赵淸宝跟着杨晓莹,来到前面的长廊下,那里比较安静,说话也没人听到。 两个人在长条凳上坐下,轻声说着话,赵淸宝坐近了些,拉着杨晓莹的手道,“妹妹冷不冷?” “不冷!” “还说不冷,瞧这手,多凉啊!” 赵淸宝把杨晓莹的手握在手中,不肯放了,两个人面对面,彼此看了一眼,杨晓莹羞怯地转脸看着别处。 赵淸宝松了一只手,环过去,搂着杨晓莹的肩,杨晓莹身子有些僵硬,两个人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月亮。 “今晚的月亮真亮!”赵淸宝道。 “又亮又圆!”杨晓莹附和着。 赵淸宝手上又用了力,杨晓莹感受到,于是把头靠在赵淸宝的肩上,两个人就这么聊着,心扑通扑通跳着,一直坐到鸡叫三遍,两个人才起身离开,这个时候应该有人要起床了。 这是多么美妙的夜晚啊! (。) 第八十五章 商议 赵淸宝回到家,脑子里全是杨晓莹的影子,他真的相中她了。 也正因为如此,那天晚上陈瑀唐伊出现的时候,他才要表现一下,赵淸宝当时脑海里想到的是,若杨桐死了,杨晓莹就得为她爹守孝三年,那这三年,他与杨晓莹将无法见面,这是多么难熬的日子。 赵淸宝在与陈瑀杨晓莹打斗的时候,心里想,这两个孩功夫这么了得,要是有他这么大,还得了?赵淸宝此刻还不知道是谁,但是渐渐地他想明白了,看着这棍法,以及这个棍,他确信是他救过的没见面的陈瑀了。看姑娘的剑与陈瑀的棍法配合得那么天衣无缝,就知道他们关系非同寻常,两家的关系应该比较密切。 赵淸宝怕唐伊是王一龙的女儿,所以下手还是注意分寸的。 赵淸宝回来时间不长,他只知道陈璟叔叔不在了,陈家被杨基抄家了,杨基也因此自杀于狱中。他还听说陈瑀陈瑶兄妹两还在,但是陈瑀去了南国的事,他还没有听说。 他又在陈瑀遇到杨家刺杀时,出手相救,这些事情,连在一起,使得赵淸宝并没有瞒杨桐,他知道瞒也瞒不住,过后冷静下来,杨桐终究会对上号的。 赵淸宝四处打探陈瑀的下落,他知道,陈瑀还小,他不是杨桐的对手,杨桐的手下怕是早已散布在京城各个角落,陈瑀的危险是可想而知的。 “二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陈瑀遇到危险了?” “你遇到陈瑀?” “是的,昨日他去杨府刺杀老丈人,被我遇上了。” “你伤了他啦?” “没有,他是我兄弟,我怎么能害他呢,我现在担心的是,他被杨府的人找出来,那时候我要再去为他求情,倒是不好了。” 赵元开沉思了片刻,开口道。 “淸宝,你是不知道啊,陈瑀现在已经投奔南国去了,李矩若是不念旧情,你便去求,怕也不中用。要知道,杨桐不会瞒着李矩的,现在谁杀陈瑀,都是有理有据的,陈瑀投奔南国,这就是叛国,对于一个叛国者,你想想那后果。” 赵淸宝惊讶地看着赵元开。 “二叔,那陈瑀为何不投奔舅舅去?” “去投奔南国,是岳箫的主意,他对于你舅舅,不是很信任,因为东王府被抄家,陈璟被害,你舅舅作为一个权柄在握的镇南王,他有报复杨府的动机,不知为什么,你舅舅不但没有责罚杨府,反而推荐杨桐继任宰相一职。很多人都是想不通的,不知你舅舅为何这般大度?” 赵元开顿了顿,对赵淸宝又道。 “你舅舅做事,跟人不一样,想当年,在把你送走的这个事情上,我与他有分歧,依他的意思,让你跟随他去南疆,我没有同意,你爹的仇家至现在也没有找着,若是知道你在镇南王府,怕被人家盯上。要知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舅舅要保护你,他能有什么办法?那是防不胜防啊。所以,你娘当初也是赞同你舅舅收留你,不同意我把你送走的,好在你爷爷说话,她才不语。” “我爷爷说什么啦?” “你爷爷说,淸宝是我们赵家的血脉,自然由我们赵家来保护,与你们王家无关,外人不得干预。你娘才不语。你舅舅其实本不该管这事的,不知他为何在你的事情上与我较劲,最后还是自取其辱。” “哦!”赵淸宝哦了一声,感觉心里暖暖的。 他是赵家的长孙,再大一些,他知道,他将成为赵姓族长,他在赵家大事上,有决定权,二叔虽然是长辈,都得要听他这个长孙的,这是规矩。 也正因为赵淸宝是赵家的长孙,赵家相当看重,才想方设法保护好他,虽然赵老爷子不看好永天门,但是还是同意把赵淸宝送到那里去,起码,他的长孙的生命安全,在那里是得到保障的。 “我舅舅也是心思缜密的人,他既然要我跟着他,自然不会让对方得逞。” “你还小,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赵淸宝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感叹一声道:“这南疆的部队里,复杂的很,那里人员杂乱,有皇上的心腹,有杨府的心腹,还有其他当朝大臣的心腹。杀害你爹的凶手,究竟是谁,到现在还是个迷,谁能保证,镇南王的手下有没有他的人?” 赵淸宝点了点头,道。 “依二叔看,陈瑀现在会去哪里?我们有什么办法能帮他?二叔,他再叛国,毕竟是东王的后代啊,我爹在时,最照顾他了!” “我们当然要帮他,不看在他爹与你爹的师兄弟情分,就看在他这么多年,一直追查杀害你爹的凶手的份上,我们也要帮他。何况,孩子那么小,叛什么国?便是岳箫,那都是被逼得没办法,要保护陈瑀,南国是最好的避难所呢。” 赵元开顿了顿,道。 “我现在就派人,去暗中察访!一旦找着,你就以去见你舅舅的名义,暗中保护他,送他出国,另外再探探他的底,他未来到底想干嘛。若是一味地与北国为敌,你要先下手,他爹若是在世,也会同意我的做法的。” 赵淸宝答应着,其实心里清楚的很,哪里能寻得他来?那么好的轻功,对人又那么警觉,他能相信么? 好在二叔并没反感他要救他的这件事情上,这就放心了。至于他与北国为敌,他想,他可以劝服他,也好为自己将来做大事上,有一个好的帮手。 “还,还有件事,想要二叔做,做主。”赵淸宝吭哧了半天,才道。 “什么事啊?” “就是与杨家的事,二叔看,看是不是,早为侄儿定下,定。”赵淸宝憋了半天,脸有些红。 赵元开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真是没出息,看来,古语说得没错,叫英雄不过美人关。但是他没有批评赵淸宝,而是道。 “你与杨家的亲事,我已经派人去杨府请了小姐的生辰八字,大师说,这个月的农历二十八就是好日子,你也去准备准备吧,新房的布置上,不用你操心,我已派管家去操办了,你先去进宫,告诉你娘,让她也好欢喜欢喜,不要再耍小孩子的脾气了,也该通些人情世故,再不好,她毕竟是你娘,何况,以后许多事情还要你娘为你操心呢。” “我有什么事要她操心的?”赵淸宝有些不高兴。 “混账话!”赵元开骂道:“你这话若是让别人听到,准会骂你是没交待的孩子,让我们赵家脸面往哪搁?” 赵元开顿了顿,见赵淸宝没吱声,便缓和语气道。 “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娘,为人父母的都一样,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她能为你坏?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也该为你娘想想,等你以后结了婚,你就会慢慢明白你娘的。”赵元开难得为王昕慧说句好话。 赵淸宝噢了一声。 “我听二叔的,我这就进宫去!” 赵元开看着赵淸宝的背影,心里想,这孩子,还是太年轻,好在与杨家的这门亲事,会让赵淸宝得到许多认知这个社会的机会。这其中的许多疙瘩,也会因为这门亲事,而一一解开了。 (。) 第八十六章 通缉要犯 陈瑀刺杀杨桐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人们纷纷议论,当年杨基所造下的孽,该后代倒霉了,陈瑀这回势必要为他老子报仇。 李矩考虑再三,下了一道旨意,全国通缉陈瑀,并且令各个城门,严加防范。此时的京城捕快,全部出动,挨家搜查,杨勇更是一马当先,拿起他那护总重两百四十斤的铜锤,带着兵勇四处查找。 李矩又飞鸽传书,下令镇南王王一龙,若是陈瑀到了边疆,务必把他拿下,否则后患无穷,至于如何处理,李矩在心中说,若是他能改邪归正,为北国效力,北国依然欢迎,东王的称号,依然归他,东王府所抄财产,悉数归还,以及东王府采买丫头,雇佣帮工等的费用,由国库出这笔钱。 若是他执意与北国作对,拼死反抗,那就就地正法。 李矩的旨意没有问题,可以说做到了仁至义尽。 王一龙接到信后,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便徇私,他瞒着苏曼,令人设了重重关卡,盘查来往人等。特别是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是重点盘查对象。 北国有关陈瑀的画像,贴的到处都是。稍微有些像的孩子,立即拿到衙门,验明身份,再予以释放。 可以说,北国布下了天罗地网,缉拿陈瑀。 赵元开以及赵淸宝也是吃惊,但是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要知道,陈瑀追杀的人,可是丞相大人,这事在北国百姓中有多大影响,就不用说了。 李矩传唤赵元开,对他道。 “赵爱卿,朕招你过来,是想跟你说明一些事情。”李矩道。 “皇上,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微臣定会鞠躬尽瘁地去办!”赵元开跪在那里道。 “爱卿,快快起来。”赵元开这才从地上起来,李矩道:“我知道,你们跟东王是有感情的,朕又何尝不是?朕已下令镇南王,若是遇到陈瑀,尽力劝阻他回南国,即便他不同意,只要被拿住,朕绝不会杀他,朕把他幽禁起来,直到他悔过自新。” 赵元开听着,不知李矩为何这么跟他说,难道他有藏陈瑀之嫌? “皇上,微臣府门大开,杨大人昨日已经派人搜查,连内室都查找了,微臣并没有袒护陈瑀,欺骗皇上。” “哎呀呀,爱卿言重了,朕并不是这个意思。朕是怕您对杨大人有意见,是朕下的旨意,不论谁家,彻底搜查,不光是爱卿的家里,朝廷哪位大臣,家里都彻底搜查的,并非单指爱卿一日,因为陈瑀这事事关北国的前程,爱卿能谅解寡人不?” “皇上,微臣明白的很,若是论与陈家的关系,老臣哪能跟皇上比,皇上可是与东王师兄弟啊。皇上,陈瑀即便来我府上,我也会通知皇上的!”赵元开揣测皇上话里的意思,他还是不明白李矩招他来,究竟何意。 “爱卿,不瞒你说,陈瑀这次回来,是给他父母上坟,丞相怕陈瑀找他报仇,瞒着朕,派人去墓地截杀陈瑀,被朕训斥了一个上午,要不是看他平日里尽心为国操劳的份上,朕真想治他的罪。” “哦?竟有这事,丞相大人真是糊涂,看来陈瑀找他去报仇,也不是没有缘故的了。”赵元开装作吃惊的样子,对李矩道。 “是啊,幸亏在杨府,那晚有侄儿淸宝在,否则丞相早被陈瑀给算计了。”皇上顿了顿,对赵元开道:“但是据丞相说,那天晚上他派人去墓地,却另有人在暗中帮助陈瑀,据说此人蒙面,功夫了得。” “哦,竟有这事?”赵元开犯了疑,皇上是怀疑他在暗中与陈瑀勾结?派人帮助陈瑀?还是发现了那晚赵淸宝的蛛丝马迹? 赵淸宝等着李矩开口,他不便多说,以免言多必失。 “是啊,奇怪的是,此人武功虽然高强,却并没有要那帮人的命,只是缠住他们一会儿,并消失了。据丞相说,那帮人可是他从江湖上招来的一些高手,个个功夫不菲,只是还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皇上是在担心,当找到陈瑀时,此人会再次出现?” “是的,朕正有此担忧,朕实在下不了手啊,但若是陈瑀一再拘捕,怕有生命之虞。要知道,杨勇杨大人此回带的弓箭手,用的都是毒箭啊!” 赵元开心里吃了一惊,陈瑀凶多吉少。他思索了一会,看来李矩还是在怀疑赵淸宝曾经出手相救啊。 “皇上,可有陈瑀的消息?” “一点线索也没有。”李矩道,“朕也是奇怪,据说那天晚上,跟陈瑀在一起的那个女子,好像是胸口受了伤,他们能逃哪里去?” 赵元开从李矩那里回来,仔细琢磨李矩的话,心里想,即便他知道赵淸宝救过陈瑀,那也是在情理中吗,赵淸宝自小就带着陈瑀玩,孩子是有感情的,何况他们的父亲又走的那么近。 可如今,李矩把他找去谈话,是要他劝说赵淸宝放弃搅局?该怎么办?赵元开坐在那里,想了又想,若要撇清赵淸宝身上的嫌疑,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这个“没出息”的小子,住到杨家去,以保护杨桐为名,让他不参与此事,李矩就不会再怀疑他了。 赵元开想到此,令人找来赵淸宝,对他道。 “淸宝,皇上已下旨,全国通缉陈瑀,我看此事你就不要再参与进来了,如何?” “那二叔的意思是?”赵淸宝看着赵元开道。 “我的意思,陈瑀的目标是你老丈人,你不若现在保护他去,晚上也别回来,就住到他家去,如何?” “好啊,行,就按二叔说的办!” 赵元开见赵淸宝那兴奋的样子,心里叹道,真是没出息,见了杨家小姐,走不动路了,就这一点上,将来也别指望他夺回皇位了,罢罢罢,赵元开想,他有这样也就行了,他就是当臣子的命。他这个缺点,皇上一定会摸着他的脉的,只要投其所好,将来送他几个漂亮的侍妾,一定能笼络到他的心。 赵元开看着赵淸宝那等不及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对他道。 “去吧去吧,婚房那边你也不用过去了,你就等着做你的新郎吧!” 赵淸宝听赵元开这么说,答应的很干脆。 “哎,我听二叔的,侄儿的事情,就有劳二叔了!” 说完,赵淸宝走到马棚,解了匹马,跨上去,驾地一声,窜出了门,在门口转弯处,差点撞了赵家管家。 “王爷,您这是要去哪里?” “二叔让我去杨府!” “裁缝都来了,王爷不妨等等,先量量尺寸,这婚礼上的衣服,要做半月呢,得让她们抓紧做!” “不行,你让她们道杨府来找我,去迟了若老丈人有什么散失,二叔要骂我的!” “二叔要骂我”的话,管家根本没有听到,赵淸宝的马,已经消失在大路上了,管家被一排房子挡住了视线。 (。) 第八十七章 逃难 赵淸宝到杨府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杨晓莹的耳朵里,杨晓莹有些坐不住了,她一会儿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着,一会儿又去照了照镜子,整理一下齐整的头发。 赵淸宝在杨桐那里坐了个把时辰,也有些心不在焉,杨桐心里明镜似的,他对赵淸宝道。 “你去看看莹儿吧,我一会还要上朝,处理一些要事。” 赵淸宝哎了一声,告辞出去,在丫头的引领下,往杨晓莹的院子里去。 早有小丫头跑来告知,说王爷要过来,杨晓莹是一阵忙乱,她走到门口,想想又回来,她怕丫头笑话她,可是又忍不住往门外看,直到看到赵淸宝的身影,这才转过身,拿起一本书,随便翻到一页,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 “莹妹妹,看书啦!” 杨晓莹听到赵淸宝这么称呼她,原来叫她晓莹妹妹,现在却叫她莹妹妹,心噗通噗通地跳。 素绢问了安,倒上杯茶,对杨晓莹道。 “小姐,秋蝉说要我帮她做个香囊,让我今个过去。” “那你去吧!”杨晓莹道。她知道素绢在扯谎,没有点破她。 素绢走到外面,对小丫头道,“我去了,你们要好好照顾小姐王爷,不许贪玩偷懒儿。” “是!” 小丫头答着,却又见素绢向着屋里边瞧边给她们打着手势,小丫头会意,忙地点了点头。 素绢出了院子,去找秋蝉闲话,过了一会儿,小丫头一个个也都溜出去,逛园子了。院里一个丫头也没有,屋里就剩下赵淸宝和杨晓莹,接下来,不知他们两在做些什么。 且说陈瑀那晚带着唐伊,回到破庙。 “我让你别去,你非要去,如今打草惊蛇了吧?以后还怎么接近他?”陈瑀一边扶着唐伊坐下,一边道,“看看,还没有好的伤口,现在又出血了!” “我都这样了,你还说我?”唐伊委屈道。 陈瑀不说话了,他站在那里,看着唐伊道,“我去采点草药,给你敷上!” 陈瑀采来一大把草药,洗净,放在嘴里嚼了一会,吐在手心里,递给唐伊,转身要出去。 唐伊想起第一回,自己昏厥过去,是陈瑀给她上的草药,便道。 “你看都看了,还躲什么呀?” “我没看!”陈瑀站在那里,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不能对她的话不理,陈瑀的声音有些高,明显看出他的情绪有些激动。 “虚伪,看就看了呗,我又没说你什么!急赤白脸地干嘛?”唐伊在暗处,偷笑着,话却说的一本正经。 “没看就是没看,不要诬赖好人!”陈瑀有些急,他声音再次提高。 “那我问你,上次那个草药,它自己爬上我胸口的?”唐伊说完,再次捂嘴笑,她还没见过,陈瑀发急会是这个样子。 陈瑀想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好像自己在黄河里,怎么也洗不清,只能越描越黑,他跺跺脚,出去了。 唐伊得胜似的解开自己的衣服,把药敷在伤口上,伤口的痛隐隐地在。唐伊穿好衣服,躺在那里,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第二日,陈瑀手里拿着洗净的山芋,递给醒来的唐伊道,“现在只有这个了,我刚才去庄上,见那里有官兵在搜查,我就跑回来了,看来这里也不安全了,他们会搜到这里的。“ “那怎么办?”唐伊放下山芋,去那边洗了脸,回来,这才啃着山芋对陈瑀道。 “岳叔叔以前躲避追捕时,说老城河那边有条破船,就在那片芦苇荡里,他曾经躲在那里过了一段时间,我们也不妨去那里躲躲!” “官兵不会找到那里?” “那里有腿弯深的水,淤泥很深,谁会想到那里会有破船?若不是岳叔叔说,我也不会想到去那里躲避啊,等过几天,这里被翻找过,我们再回来就安全了。” 唐伊点了点头,白日里不敢出去,到了夜里,两个人出了庙,往老城河那边去。 河水很凉,唐伊身子不爽,不肯下水,又不好跟陈瑀说,只得对陈瑀道,“你背我过去!” 陈瑀以为唐伊在撒娇,也没有说什么,顺了她的意,背着她在芦苇荡里寻摸着,过了有一个时辰,才在一个河滩处,发现了那只破船。 两个人上了船,船楼里黑咕隆咚,他们便躺在船板上,等着天亮。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让他们一生难忘。 第二天早,他们还没有醒来,就见一大堆官兵,来到河滩,听到吵吵闹闹的声音,陈瑀唐伊一惊醒了,只听一个人道,“范爷,上面怎么把我们派到这个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个乐子都没有。” “还想乐子?我拍死你!”停顿了一下,那个声音又道,“兄弟们,都给我精神点,这回可不比上回,皇上下了旨,谁要敢在这个时候偷懒,那是找死呢!杨大人说了,他会不定时地来查。” 闹哄哄地一片声。 “范爷,您放心,小的们知道这回子事情闹得大,不会偷懒的,我们在这一条线上,不就是蹲点二十天吗,多大的事哎?” “范爷,我觉得我们这个地儿还不算最差,最差的当属朱爷的那块儿,他们去的地方可是那座破庙啊,那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听说那里百姓敬畏得不得了,一年四季那地方连人影儿都没有,据说那地方住着什么狐仙,害死过不少闯入者呢!” “嘘!” 也不知谁嘘了一声,声音徒然小了,听不到他们在那里叽叽咕咕说什么。 陈瑀唐伊对看一眼,没有说话。 二十天? 陈瑀仰着头,看着天空,过了一会,唐伊悄悄地对陈瑀道。 “二十天,我们吃什么?” 陈瑀抬起头,看着唐伊,是啊,这二十天,他们吃什么,这倒是个问题。 两个人躺在那里,一时没有想好,在蛙声一片中,朦朦胧胧地睡去。 第二早,他们是被河岸上官兵的闹声吵醒的,官兵在河水边洗漱,有人咳嗽,有勺子磕碰锅沿的声音。 “开饭了,开饭了!”过了一会有人喊道。 陈瑀看着唐伊,唐伊捂住肚子,胸口的痛,以及肚子的痛,让她皱紧了眉头。 “怎么啦,哪儿不舒服?” 唐伊向陈瑀摆摆手,表示她很好。 “说呀,哪里不舒服,让我看看!” 唐伊白了他一眼,道,“女孩子的事,你能看得了?” 陈瑀背唐伊这么一说,似懂非懂,但是有一点他知道,他接下来不该问的别问,就对了。 (。) 第八十八章 偷食 没有吃的,怎么办,陈瑀坐在那里发呆,肚子咕咕地叫唤着,他看着唐伊没有平时那么话多,心里后悔来这京城一趟。 “姐姐,我们就不该来这里。” 唐伊看了陈瑀一眼,耷拉着眼皮,她不想说话,肚子还在痛,她又蜷着身子躺下来。 陈瑀走进船楼,迎面是蜘蛛网,陈瑀挠了一下,走进去,四周看看,桌上还有半个苹果,已干成一个渣,地上有一把生锈的小刀,陈瑀捡起来,看看,又扔了,这该是岳箫留下来的吧! 想到岳箫,陈瑀想,不知道他们现在急成什么样了,后悔跟着唐伊来这一趟北国,没有跟岳箫打招呼,岳箫不知伤心成啥样了。 自己来这一趟,什么事也没有办成。 床上一床破被子,灰土扑扑,陈瑀随手拿起来,抱到外面,掸了掸,凉起来晒着。 昨夜凉,唐伊蜷着身子,背靠在陈瑀怀里,陈瑀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她盖上,搂着她睡了一夜。今夜好了,起码不会露宿外面,被露水打湿,陈瑀想。 陈瑀薅了几朴芦苇,圈起来,走进船楼,把床上以及桌子上的灰土清理了一下,把头顶上的蜘蛛网用芦苇也摞了下来,把窗子打开,让里面透透那股子霉味。 陈瑀走到外面,睡觉的地方解决了,接下来,要解决的是吃饭问题。陈瑀坐在船板上发愣,看着水里打起的水花,要是有网就好了,还能捞几条鱼,陈瑀进而又想,捞鱼又有什么用,没有锅,即便有锅,也不敢生火。 陈瑀想过带着唐伊走,但是唐伊现在有伤,再说如果出去了,势必要与这些官兵交手,交手倒没什么,杀他们片甲不留都不是问题,关键是,他们将会被外面的官兵盯上,脱不了身,现在外面遍地是搜捕他们的官兵。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陈瑀喝了凉水,而唐伊连凉水也没有喝,由于生理期,她不能喝,喝了肚子会更加痛。 第二天,陈瑀饿着肚子,还是没有办法,他与唐伊坐在那里,大眼瞪着大眼。 “瑀弟,我肚子痛!” “来,我帮你揉一揉!”陈瑀走过去,坐在唐伊身边,帮她揉着肚子。 记得小时候,陈瑀肚子痛的时候,奶妈就是这么给他揉的。 唐伊靠在陈瑀的肩头,身子有些虚弱,对陈瑀道。 “瑀弟,我们该怎么办?” 陈瑀揉了一会,看着水里芦苇边的蒲,站起来,对唐伊道,“我们有吃的了!” 唐伊看着陈瑀,有些不信,只见陈瑀说着话,下水弯下身子,薅起就近的几颗蒲根,剥了外面的皮,洗净,拿上来,对唐伊道,“来,尝尝,生吃看好不好吃。” “这是什么呀?”唐伊拿着那根蒲根,抬头疑惑地看着陈瑀道。 “就是你在宫里常吃的蒲儿菜呀!”陈瑀咬了一口,没什么味道,“姐,将就着吃!” “原来蒲儿菜长水里啊?我还以为种在庄稼地里呢!”唐伊咬了一口,想起什么,又吐了出来,放下手里咬剩下的芦苇根。 “怎么啦?” “吃生的,肚子会痛!” 陈瑀以为唐伊不吃生的,是在宫里的缘故,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唐伊这一天又没吃东西。夜里,唐伊发高烧了,陈瑀担心起来,给她脑袋上敷上几回湿毛巾,好在这回不是很严重。 也不知道她伤口怎么样了,陈瑀想。想关心问一下,又怕被她揶揄一顿,陈瑀躺在唐伊的身边,给她掖好被子,怕她再被冻着。 陈瑀的手摸到唐伊的头边被子湿了,陈瑀以为是发汗的缘故,手抽回来的时候,碰到唐伊的脸,脸上也湿了。 “你哭啦?” “没有!”唐伊躺在那里不动,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陈瑀不再问了,他的手环过去,搂着唐伊,过了一会儿,陈瑀感觉唐伊的身子在抖动。唐伊哭了,陈瑀感觉到了。 唐伊抖动了一会,忽然翻过身子,搂着陈瑀,头靠在他的肩头上哭,陈瑀一时不知怎么安慰她,如今她身上有伤,肚子又痛,又发高烧。 原本好强的唐伊,此刻实在忍不住了,十几年来,哪里受过这般罪?她靠着陈瑀哭的呜呜的。 这还是陈瑀第一回见唐伊哭。 “姐姐!”陈瑀为唐伊擦着泪水,那泪水越擦越多。 唐伊哭了一会儿,她不哭了,心情好多了,此时外面稀稀落落地下起了雨,接着哗啦啦地下着。 陈瑀听着雨声,想着唐伊这次出来,受了这么罪,自己好歹还填了些蒲根在肚子里,她如今还饿着肚子,陈瑀想着想着,忽然想起什么,他放下唐伊的身子,坐起来,对唐伊道。 “你不吃东西,身体哪里受得了?我去给你搞点吃的。” “搞吃的?你上哪里去搞?”黑暗中,唐伊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陈瑀道。 “这个你不用管,反正我有办法,你等着我!”陈瑀说着话,下了床,走出船楼。 唐伊刚要喊他把衣服脱下,他已经下了水,向外面走去。 唐伊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搞吃的,岸上到处是官兵的帐篷,还有值夜的士兵。但是下这么大的雨,唐伊看到岸上的火把已经熄灭了。 唐伊以为陈瑀要去庄上搞吃的,她为陈瑀担心着。 陈瑀蹚水到岸边,尽量使水声小些,河里的青蛙以及雨声掩盖了他蹚水的声音,陈瑀弓下身子,观察着岸上的情况,岸边静悄悄的,只有一个帐篷里灯火通明,偶尔有人出来小便。 这个应该是值夜的人了,这么大的雨,他们躲在帐篷里避雨。 陈瑀惊喜,果然如自己所料。 他根据白天看到的那个烟柱的方向,向那里摸去。 陈瑀弓着腰,注意着四周的情况,他来到临时搭建的厨房那里,摸着了门锁,陈瑀想,这个不能动,否则第二日会引起怀疑。 陈瑀绕道另外一面墙,那里有窗子,陈瑀推了推,那窗子有些晃动,这临时搭建的厨房,自然没什么牢靠可言,陈瑀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尽量不发出响声,他把窗子卸了下来,轻轻地放在一边,爬进去,屋子里黑咕隆咚。 陈瑀手在黑暗中摸着,他一边摸一边试着往前走,陈瑀摸到了案板,在那上面摸到了面和米,还摸到了生菜,陈瑀想,要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他们又不能生火做饭。 陈瑀继续在黑暗中摸着,他摸到了锅台,锅盖还热乎着,陈瑀揭开锅盖,一股肉香气扑面而来,陈瑀用一只手指,慢慢地向锅里试着,他的手指在锅里遇到了热水,陈瑀放心了,于是整个手探进去,陈瑀抓到了一块肉,拿起来咬了一口,是牛肉。陈瑀一阵惊喜。两只大手进去,把锅里的肉都捞光了。 陈瑀拿着肉,在手中掂了掂,足有二十几斤,他翻出窗子,消失在夜空里,向破船走去。 (。) 第八十九章 故伎重演 回到船楼,唐伊见了陈瑀,心才放下来。 “你去哪里啦,下这么大雨!”唐伊道。 “来,起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啦!”陈瑀兴奋地说着话,把肉放下,摸到唐伊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一块肉,“吃吧,外面被雨水打凉了,里面还热乎着呢!” “肉?”唐伊手上感觉到是肉,她惊喜道,“你从哪里搞来的?” “我是从岸上官兵那个厨房里偷来的,吃吧!” 唐伊咬着肉,觉得很香,她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她很快就吃完了一块,还要要,陈瑀忙道,你这不敢暴食,还是等明早再吃吧,饿肚子吃多了,怕撑着呢。 唐伊躺在那里,回味着刚才的肉味,实在是香,她心里美滋滋的,她见陈瑀黑暗中半天没动,道。 “你怎么不上来?” “我衣服都湿了!”陈瑀道。 唐伊哦了一声,半天才道,“把衣服脱了吧,黑咕隆咚的,谁看见啊!” 陈瑀坐在墩子上没动。 “脱呀,你不睡觉啊?”唐伊说着话,裂开嘴在笑。她见陈瑀还没有动,她摸了半天,把自己的一条裙子拿给陈瑀道,“你把我这个换上吧!” “什么呀?” “裙子!” “你让我穿裙子?” “也没男人的衣服给你换呀,要么你光腚,要么你穿裙子,湿衣服穿在身上,会感冒的。” 陈瑀犹豫了半天,还是把衣服换下来,穿唐伊的裙子,可是套不上去,他比唐伊高大多了。 “我也穿不上你这个,太小了!” 唐伊噗嗤一笑,接着又笑,笑的停不下来,陈瑀站在黑暗中,还光着身子。 唐伊笑了一会儿,把一件外套递给他,道,“换这个吧!” 陈瑀拿着外套,把它系在腰间,这才上了床。 落了一夜的雨,第二早停息,陈瑀唐伊醒的早,唐伊是饿醒的,陈瑀腰间系着唐伊的外套,看上去很滑稽,唐伊看着陈瑀,笑个不停,陈瑀脸都被笑红了。 唐伊把他的衣服在水里洗了一下,拎干净水,凉在船帮上。 陈瑀忽然听到岸上大叫。 “谁他娘把肉给偷了?昨夜谁值班?”估计说话的是厨师,声音很粗,陈瑀想。 “我值班呀,咋的?” “你们夜里喝酒啦?” “没喝呀。” “没喝锅里的肉哪里去啦,不是你们拿还有谁拿?” “扯犊子,我们夜里根本没吃饭,我们十来个人,你问问他们,谁吃啦?” 又一个声音出来道。 “贼喊捉贼呀,怪不得昨晚要请假回家呢!” “你说谁呢?” “说谁谁心里清楚。” 几个人起了争执,看样子,要动手的意思。 “他娘的,都吵什么吵什么,一大早的!”唐伊想,这个应该是当官的,声音在吼。 “范爷,昨下午您不是让我去买点肉,今天给兄弟们改善一下伙食吗?” “啊!” “晚上我把肉给炖上,一大早来,肉没了,就剩一锅汤了!” “哦?你们几个昨夜偷吃了没有?老实说,要敢诓我,一人我给你一顿鞭子,若是承认了偷吃了,给我凑钱买去!既往不咎,下不为例。他娘的,此事要是传出去,还不被人家笑掉大牙,就这点出息!” “范爷,冤枉啊,昨夜那么大雨,我们躲在帐篷里,谁愿出来呀?况且李爷昨夜就睡在那个帐篷里,就是借我们个胆,也不敢偷肉吃呀。” “那就怪事了,我就不信,肉自己爬出去的?是让猫给叼了?”厨子的声音。 “咦?”那个叫范爷的道:“贼是从哪里进去的?” “从窗户,我一大早来,就见窗户被人推倒了。” “难道真被牲口偷去啦?什么样的牲口,能把二十几斤的肉偷走?” 岸上的官兵听说牛肉不见了,闹哄哄一片,骂声不断。 过了一会,范爷骂了几句,渐渐安静下来,看来,牛肉风波,总算是平息了。 陈瑀唐伊在船板上听着岸边官兵的争吵,吃着牛肉,乐个不停。 “姐,够我们吃几天的了。”陈瑀道。 “嗯!”唐伊道,“只可惜,你没带点饼子过来!要有饼子就着吃就更好了。” “没有,黑咕隆咚的,我摸了半天也没摸到。” “这也行,能有这个就不错啦!”唐伊笑道。 唐伊今天的精神气,要比昨天好多了,发了一夜的汗,烧退去了。 就这么过了几天,肉吃光了,陈瑀从水里薅起蒲根,洗净,坐在那里吃。 “给我一个,别光顾着自己吃。” “你不是不吃生的吗?” “谁告诉你我不吃生的?” “那上回给你怎么不吃?” 唐伊想了想,套在陈瑀的耳朵上嘀咕了几句。陈瑀看着唐伊红着脸,惊讶道。 “啊?还这样啊?怪不得人家说,女人麻烦事多呢!” 又过了两天,肚子里闹饥荒,唐伊道。 “今夜,我去摸食!” “别去了,怕是他们加紧了防范呢,若被发现了,可不得了。” “怕什么呀?我身子轻,今晚我去,你给这里呆着。” “那不行,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冒这风险,我也去吧。” 夜里,两个人从床上爬起来,下了水,悄悄滴往前面趟着水,快到岸边的时候,两个人躲在芦苇后面,观察了一番,岸上有几处火堆,有士兵在附近或站着或坐着。 这回去,要比上回有难度,陈瑀想。 “你呆在这里,我去看看!”唐伊道。 “还是我去吧!”陈瑀道。 “啰嗦什么呀,你上回不是已经玩过了吗,这回该我了。” 陈瑀看着唐伊,她把偷食当成游戏了。 “那好吧,你要当心点,不行的话,就别进去,回来。” 唐伊嗯了一声,她悄悄地上了岸,趴在地上,匍匐着前进。 按照陈瑀的指引过的方位,她来到厨房,悄悄地摸到窗户边,她推了推窗户,只听当地一声有盆落地,与地上的盆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声响很大。 “谁?” 火堆那边的人向这边走来,“谁在那里?” 唐伊瞄着腰,向水里奔去。 听到说话声,又过来了几个人,在厨房四周查找,并没有人影。 唐伊下了水,悄悄摸到陈瑀身边,观察岸上的动静。 不一会,上面安静了。 “走,回吧!”陈瑀道。 “回,他们真有防范,也不知是哪个,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唐伊道。 两个人悄悄回到破船上,躺在那里,听着彼此的肚子咕咕叫,睡着了。 第二早,范爷起了疑心,等到杨勇过来检查的时候,他对杨勇提出了自己的怀疑。 “我这就调兵!” 杨勇拿出调兵符,对身边的一个传令兵道,“去,让刘总兵立马带人过来,就说这里可能有嫌犯。” 传令兵答了声是,跨上马去了。 过了三个时辰,只见刘总兵领着一千人的队伍,向这里而来。 “给我搜!”杨勇指着面前的芦苇荡道。 刘总兵答了声是,带着队伍下了水,向破船那边搜索过去。 (。) 第九十章 招招惊人 在军队没有调来之前,陈瑀正在那里薅着蒲根,唐伊忙地对他道:“瑀弟,你听!” 陈瑀见唐伊一脸紧张,他竖起耳朵,听到岸上范爷与杨勇的对话,心瞬间凉了。 他上了船,忙地收拾一下,拉着唐伊,沿着芦苇荡趟水往南去。就在刘总兵带人往前搜的时候,忽然一里外,有人大喊,快,他们在这里,说完这话,就听啊啊地声音,有几个士兵被陈瑀的棍放倒。 “快,跟我来!”杨勇见陈瑀终于现身,兴奋不已,他跨上马,提着一对大铜锤,向陈瑀那边奔去,一马队紧跟而上。 陈瑀拉着唐伊拼命奔跑,怎奈马比人快,很快被撵上,被马队团团围住。陈瑀与唐伊,背靠背,看着面前这突如其来的官兵。 “瑀弟,夺马!”唐伊道。 “好,我来!”陈瑀拎起棍,忽地向他们扫去。 长枪一起向他扎来,唐伊忽然腾空而起,一个转身,踏着陈瑀的肩膀,顺着那些长枪,两步便跨到他们的眼前,剑向其中的一个小头头刺去,不偏不倚,剑尖正扎在那个小头头的喉咙上,他连一声叫唤都没来得及,就从马上倒了下去。 这个突袭,速度之快,令杨勇都吓出一身冷汗,小小年纪,轻功却如此了得。 就在杨勇一愣神的功夫,陈瑀也跟着棍点地,飞身跃起,身子如同一支箭,向一个士兵飞去,只听砰地一声,那个士兵的身子凭空飞出五六米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捂住胸口,脸做痛苦状。 “走!”唐伊一声叫唤,只听的两声驾,两匹马先后向外冲去。 “不能放走他们,快快放箭!”杨勇喊道。 弓箭手早已准备好,只见那箭,铺天盖地地向他们飞来。陈瑀舞着棍,挡了一会,但是他的坐骑的腿还是中了一箭。唐伊向后看去,只见陈瑀的马一条腿在哆嗦,上面还扎着一支箭,唐伊勒住马,倒骑在马上,手里的剑挥舞着,打落来袭的箭,对陈瑀喊道。 “瑀弟,快放弃你的马,上我这匹来。” 陈瑀因为在后面,为唐伊挡住了不少箭,才使得唐伊从容些。他听到唐伊在叫他,在他的马一瘸一拐地追上唐伊的马时,跳上了唐伊的马。他的马失去保护,顿时马身上中几箭,它痛苦滴嘶鸣着。 唐伊一个鸽子返身,身子贴在马肚子上,剑在马屁股后面绕着剑花。 两个人配合默契,唐伊专对付下三路的箭,而陈瑀的棍,专门对付上三路的来箭。 “驾!”陈瑀一夹马肚,马向前窜去。 追兵看到这个情景,一个个都傻了似的,他们还没有见过,竟有这样的骑马高手。两个人都倒骑在马上,还能把棍剑使得游刃有余。 由于马上两个人,再加上没拉缰绳,他们的座下骑只是嘶鸣着向前跑,其速度比不上后面的追兵,跑了几里路,很快,他们又被后面的追兵围在了中间。 “陈瑀,你跑不了了,快快下马受降!”杨勇拎着一护大锤,指着陈瑀道。心里在想,真是可惜了,若是这二人为北国效力,该有多好。 陈瑀也不答话,骑在马上看着他,此刻弓箭手早已被甩在了后面,若要上来,起码要半个时辰,两人不慌不忙地调转身子,勒住了马的缰绳。 陈瑀看着杨勇手里的大锤,心里也是一惊,能使动这么重的铜锤,看来臂力过人。 “怎么办?”唐伊问道。 “先搓搓他们的锐气,再作打算!”陈瑀道。 于是陈瑀搂着唐伊的腰,驾地一声,马向杨勇奔来。 杨勇不敢大意,他夹着马,也上来应战,就在两马对脸的那一刻,陈瑀的棍向杨勇砸去,唐伊脚下一蹬,上了马背,脚勾住马鞍,一低头,剑与人成了一字,剑锋直指杨勇的腹部。 杨勇慌忙应战,右手的锤架住陈瑀挥来的棍,左手锤向唐伊的剑砸去。 只听得砰地一声,陈瑀直觉虎口麻,棍差点脱手,心里一惊,他没想到,杨勇的臂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杨勇的锤与陈瑀的棍接触,杨勇本以为陈瑀的棍会脱手,却不曾想,他竟接住了。 而唐伊见杨勇的锤向她的剑砸来,忙地回转身,使得杨勇的锤扑了空,这一锤若是砸中,唐伊的剑非脱手不可! 第一回合后,唐伊回头看了陈瑀一眼,表情惊讶。 “不能与他硬拼!”陈瑀道,“他的臂力太厉害了。” “好!”唐伊回转身,“我们跟他斗,改用蜻蜓点水功吧!” 两个人骑着马,再次向杨勇冲去,这回杨勇以为有了底,于是挥动大锤,向他们气势汹汹而来,就在迎面的那一刻,杨勇的右锤拦腰向两个人砸去,左锤向他们骑着的马的马头砸去,杨勇的这招凶狠。 只见陈瑀唐伊二人,身子飞离马匹,躲开来袭,陈瑀上窜,棍在杨勇的头顶砸下,唐伊飞身下马,就地一滚,剑变成刀,向马腿砍去。 人群中发出哇地一声喊叫,只见陈瑀的马头脑浆崩裂,顿时倒地毙命,而杨勇的马腿瞬间断了两根,马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向右边倒去。 杨勇见陈瑀棍在头顶,吓出一身冷汗,这两个孩子,都使的什么阴招? 杨勇为了躲避陈瑀的棍,头一低,在马没倒之前,从马上摔下来。 陈瑀的棍扑了个空,身子一转,落到唐伊的身边,一把薅起在地上的唐伊,杨勇提着两只大锤,身子在地上滚了两滚,才爬了起来。 他看着面前这两个孩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瑀唐伊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跃过杨勇的马,一前一后向杨勇跑来,杨勇站在那里,冷静应对,他不知道这两个孩子,下一步会用什么招,他们的配合太诡异了。 陈瑀忽然使了一招青蛇出洞,棍头绕这向杨勇奔来,活像一条奔跑中的蛇。杨勇不知这又是何招,不敢大意,忙地举起双锤迎了上来。 在棍一锤将要接触时,陈瑀忽然棍头改变方向,向着杨勇的脚面袭去,杨勇慌忙低头,用锤去挡。却不曾想,陈瑀这招只是吸引他的注意力,为的是给后面的唐伊创造机会,果然机会来了。 唐伊在陈瑀的后面,快跑几步,一脚搭上陈瑀的肩头,脚尖一点,人已上窜,在空中,她翻了一下身子,头往下,剑尖直指杨勇的头。 “杨大人小心!” 杨勇低头的瞬间,只觉得面前的地上有一道影子,他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等到有人提醒,他才惊得后退,但是还是晚了一步,头是躲开了,但是他的左手臂,还是中了一剑。锤咚地一声重重砸在了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灰土四扬。 陈瑀一个跨步,上前接住唐伊的身子,搂着她的腰,一个旋转,唐伊安全落地。 “快,保护杨大人!” 只见马队,呼地一下涌上来,挡在陈瑀唐伊与杨勇的中间。 陈瑀唐伊的目的达到,也不耽搁,两个人对了一下眼神,忽然向马队扑去,士兵们纷纷用长枪刺来,陈瑀的棍横扫过去,只见几杆长枪不约而同地从他们的手中飞了出去,扎在十几米之外的地上。 唐伊见有机会,一个大翻,翻到了他们头顶,陈瑀不敢大意,跟着上前又扫一棍,士兵纷纷向后面退着。 唐伊的剑出手,挑翻一个士兵,身子落在了他的马上。她剑指后退的士兵,等着陈瑀上马。 陈瑀再跨一步,到了唐伊的马边,翻身上了马。 “走!”陈瑀叫了一声。 “驾!”唐伊勒转马头,马向后面转了个身,冲了出去。(。) 第九十一章 王爷出马 虽然是一只胳膊受伤,但是杨勇知道,陈瑀对于杨府乃至北国来说,是有多么的重要,放跑了他,如同放虎归山。 杨勇提起大锤,令一个士兵下马,把他那砸在地上的锤拿回去,自己跨上马,领着发愣的士兵再次追击。 走了不一会,刘总兵赶到,对那个满头大汗,扛着杨勇的大锤的那个士兵道,“杨大人的锤怎么会在这里?杨大人往哪里去了?” “往那边追去了,杨大人一只手臂受伤了!”士兵手指着杨勇追去的方向道。 刘总兵不敢懈怠,杨勇如此勇猛,都能受伤,此刻多耽搁一秒,杨勇都可能再遭毒手,于是扑马而去,身后扬起一片尘土,紧跟的马,在尘土中嘶鸣,只听得哒哒哒哒地马蹄声,夹杂着驾驾的催马声,以及抽在马屁股上啪啪皮鞭发出的声响,可想那个场面,是多么地让人紧张。 这面形成了你追我赶的紧张局面,忽而打斗忽而追赶,走走打打,打打走走,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耗着。 再说宫殿里,李矩坐在上面,大臣们面色凝重。 “刚刚得到南疆传来的消息,说跟陈瑀一起的,乃是南国的公主,唐青玄的掌上明珠,这两人对于北国而言,意味着什么,我想各位爱卿心里跟明镜似的,来人!” “奴才在!” “传朕旨意,宫廷侍卫里的顶级高手,全部出动,务必拿下这两个要犯!” “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办,皇上,奴才先行告退!” 公公知道情况紧急,急急后退,转身去了。 “皇上,镇西王在老臣府中,老臣请求皇上下旨,令镇西王前往捉拿要犯!” “嗯嗯,爱卿这个提议好,镇西王年轻有为,武功盖世,这真是他立功的好机会,来人!” “奴才在!”林公公跪在地上道。 “传朕口谕,令在丞相府中的镇西王,即刻赶往城外芦苇荡,协同京城守备杨勇,缉拿要犯陈瑀唐伊,不得有误!” “奴才遵旨。” 林公公出了宫殿,跨马疾驰,一路狂奔,路人纷纷避让。 林公公不按常理,直接进门。 “镇西王在哪里,快快招来,皇上有旨!” 楞着的小幺,听说皇上有旨,召见镇西王赵淸宝,又见林公公如此焦急,忙地跑去告知内府门房。 “快请王爷出来接旨,公公就在大门内等着!” 守在门口的李妈妈听说传王爷接旨,忙地跑出去,见一个小丫头正拎着篮子往这边走,忙地叫住。 “你去小姐的房里告知王爷,就说皇上有旨,公公正在大门内等他,快去快去!” “秋蝉姐姐让我,” “你再啰嗦,我定告知老爷,耽误了皇上的事,老爷非打死你不可?” 小丫头听了李妈妈的话,脸都变色了,李妈妈从来说话都是很和蔼的,今日忽然见她如此严厉,可见这事有多么重要,吓得丢下篮子,嘴里道,我这就去。撒丫子往小姐的院子跑,一遍跑一遍喊。 “王爷,王爷,皇上有旨,快到大门内接旨,王爷,王爷,快去接旨!” 里面人听到外面有人喊,素绢令小红开了门,见一个小丫头一脸的汗珠,往门里闯,忙问道。 “你说什么?” “皇上有旨!”小丫头的话还没有说完,啪地一声,被门槛绊了一下,趴在地上,抬起脸,满脸灰土,啃了一嘴泥,嘴里还血糊糊,她用手在嘴里掏了一下,掏出一颗牙齿,眼泪哗地流下来,呜呜呜呜地哭着。 “急什么?不能慢点,你刚才说什么?皇上有旨?” “呜呜呜呜,皇上,呜呜,王爷,呜呜。” 素绢看着小丫头,又好气又好笑,忙地把她从地上拽起来,给她抹去脸上的泥土,早有小丫头拿来湿毛巾,素绢接过,给她擦了眼泪鼻涕,唬她道,“不许哭,快说,皇上怎么啦,什么有旨?” “李妈妈说,呜呜,皇上,呜呜,有旨,呜呜呜,要王爷去,接,接旨。” “你是说皇上有旨,要王爷去接旨?在哪里?是镇西王府还是我们府?” 小丫头先是点点头,接着道。 “公公,呜呜,就在,就在,我们府,大门内呜呜,等着!” 素绢丢下小丫头,忙地回转身进了屋,掀起门帘,赵淸宝跟杨晓莹正头靠头在研究着诗句,素绢忙地放下门帘,站在房门口,对里面道。 “王爷,皇上有旨,公公已经在大门内,等候王爷去领旨!” 两人听说,忙地站起来,对看了一眼,杨晓莹道。 “去吧!不知皇上找你什么事呢?” 赵淸宝忙地点头,心里犯疑,这个时候,在自己大婚将即,皇上下旨要他干什么?赵淸宝走出来,杨晓莹给他整了整衣冠,对他道。 “快去吧,不要让公公等久了!” 赵淸宝看了杨晓莹一眼,迈出门,向院外急匆匆而去。 赵淸宝来到大门跟前,只见公公翘首期盼,见了赵淸宝,忙道。 “总算来了!” “林公公,皇上不知传旨本王何事?” “传皇上口谕,镇西王赵淸宝接旨!” 赵淸宝忙地拂了拂袖,跪倒在地,“臣赵淸宝接旨。” “传皇上口谕,镇西王赵淸宝,即刻赶往城外芦苇荡,协同京城守备杨勇,缉拿朝廷要犯陈瑀唐伊,不得有误。” “臣领旨!” 林公公说完,忙地弯下腰,把赵淸宝扶起来,笑着对赵淸宝道。 “王爷,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立功机会呀,要好好把握!” 赵淸宝一惊,陈瑀还是被发现了,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皇上亲自点将,他还不得不去,便对林公公道。 “林公公,本王这就去!” “给王爷备马!”林公公对站在一边的丞相府管事的人道。 “快快,给王爷备马!”管事的吆喝小子们道。 “王爷,奴才还有事,就先行告退,奴才祝王爷马到成功!” “公公慢走!” 林公公出了杨府,跨上马,晃悠悠地去了。 赵淸宝接过马,对管事的道。 “派人告知你家小姐,就说本王去捉拿朝廷要犯,时间紧急,来不及告辞,望小姐见谅!” “哎,王爷,您就放心地去吧,奴才们这就派人传话!” 杨晓莹自赵淸宝走后,听外面有丫头哭,问素绢。 “丫头谋架了?” “没有,是刚才老太太院里的小丫头紫鹃,来传话,不想在院门口绊了一下,跌掉了一颗大门牙,痛得哭呢!” “你去哄哄她,给她些果子吃!” 素绢答应着出去,向紫鹃招了招手道。 “你过来,让姐姐看看严重不严重?” 紫鹃哭着过去,对素绢道。 “姐姐,这颗牙早就晃动了,今个给跌掉了,疼。” “嗨,我当是什么呢,这是换牙呢!”素绢让人端来茶,给紫鹃漱了口,对她道,“张开让姐姐看看,是上牙还是下牙。” “是下牙!” “下牙得撂屋顶上,记住了,若是上牙得撂床底下,如果乱扔,就会长出獠牙,多难看呀!记住没?” “唔!”紫鹃还在抽搐着。 素绢帮她抹了眼泪,对她道。“不哭了,看看,多漂亮的一张脸,哭起来多难看呀,小红,把小姐屋里的人参果拿几个给紫鹃。” 小红答应着拿来四个人参果,递给紫鹃。紫鹃伸手接住,不好意思地笑了。 (。) 第九十二章 在劫难逃? 赵淸宝提枪上马,向南门冲去,此刻早有士兵等在城门口,为他引路。 赵淸宝一路走马一路想,陈瑀啊陈瑀,即使我今天不来,你也逃不出北国了。要知道,此刻怕是北国的武士,大部分在通缉陈瑀的第一线了,想逃走哪那么容易? 赵淸宝心里有些无奈,他的二叔也说过,陈瑀若是一意孤行,为南国卖命,势必要他缉拿,必要时杀了他。 可是,赵淸宝想,不论怎么说,不能让陈瑀死在自己的手里,那样他会不安一辈子,再说,他也下不去那个手。 现在,赵淸宝脑海里都是陈瑀小时候跟着自己屁股后面哥哥哥哥地叫的情形。陈瑀的背叛,与杨家有关,但是杨晓莹现在与自己又有着婚姻关系,他作为杨家女婿,能坐视不管? 赵淸宝左右为难,最为折中办法,就是陈瑀能一辈子呆在南国,不要来寻仇,那样该有多好! 赵淸宝苦笑笑,心里想着,对不起了陈叔叔,侄儿只能选择保家卫国这条道。终于陈瑀,他会想方设法不让朝廷杀他。 很快,赵淸宝到了地方,只见双方僵持在那里,地上一片尸体,赵淸宝注意到,唐伊手扶着胸口,表情痛苦,看来,唐伊受伤了。 “京城守备杨勇参见王爷。”杨勇在马上,向赵淸宝抱拳道。 “叔丈大人,现在什么情况?”赵淸宝问道。 “回王爷,皇上有令,生擒陈瑀,活捉南国公主!” “公主?” “是的,据说,她是南国皇上的掌上明珠!” “哦!”赵淸宝哦了一声,心里敞亮了,皇上李矩,看来是念及旧情啊! 这么想着,赵淸宝策马上前,对陈瑀道。 “兄弟,别来无恙?” “你是谁?” “我是你哥,赵淸宝!” 陈瑀仔细观察,确认是赵淸宝。前一次在杨府原来是与他交手。 “宝哥哥,这么多年,你去哪里啦?”陈瑀眼中有些湿润。 “我去了永天门!”赵淸宝道,“瑀弟,不要再抵抗了,跟我走,我会去跟皇上求情,他不会再计较你过去所犯下的错的!以后我们兄弟两,好好地打天下,只有你我联手,就没人能阻挡我们,保家卫国,你我定是头功,怎么样?” 赵淸宝说到这里,心里想,若是陈瑀真的能与自己联手,那么李矩又算得了什么,想想便知,如今当年的四大盘龙棍,有三棍在自己这边,他相信,舅舅王一龙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那么对于杨府来说,自己是杨府的姑爷,杨桐杨勇会站在哪一边,其实都无所谓,因为不论他还是李矩,都会让他继续做他的丞相。最好的方法就是,兵临城下,不动一兵一卒,逼李矩退位,大家还是好好好。 赵淸宝打着如意算盘,想着陈瑀能理解自己的苦心就好了! “哥,跟你走没问题,但是我要杨桐父子的两条狗命!” “陈瑀,这其中是有误会,你没在北国,不了解情况。当年我和我哥哥,也是拼命保东王,文武大臣可以作证的呀,但是没想到叔叔也不知怎么的,也许是老糊涂了,非要杀了东王,在这一点上,杨某在此,向你赔不是了!” “赔礼有个屁用,我们全府上下,有几个成活?我爹手下的四员大将,如今只有岳叔叔在,你们赶尽杀绝,如果不是岳叔叔救我,不是南国出死士相救,我早已成了你们杨家的刀下之鬼了!” 杨勇一时语塞,是的,当年也是事赶事赶上了,没办法。 赵淸宝见杨勇没为自己辩解,心下大惊,怪不得陈瑀要投诚北国,原来杨府一直在追杀呀。那么上回,陈瑀回其父母的坟上扫墓,杨府并非出于国家的利益,而是出于私心报复呀。 想到这里,赵淸宝心里非常痛苦,杨晓莹怎么会生在这样的人家?难道杨府就不能大度一点?赵淸宝已经从杨晓莹处,了解到当时陈府被抄家的情况。 但是回头一想,也是,即便当初杨家不杀陈瑀,陈瑀也会来报仇,这就是所谓的斩草要除根的道理。 矛盾中的赵淸宝,心里明白的很,即便陈瑀投诚,杨府也会把他视为头号敌人,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那么陈瑀呢,也绝不会这么不了了之,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啊! 就在赵淸宝犹豫中,只见几十个宫廷侍卫,打马而来。 他们一到,跟赵淸宝杨勇行了礼,扑上就杀,陈瑀唐伊,坐在马上,安然不动,他们当初的好胜的念头,早已不复存在了,他们现在就连杀人,都是机械性的动作,因为他们太累了,杀人都杀累了。 “瑀弟,省省力气吧,不要纠缠,一招毙命!”唐伊道。 唐伊和陈瑀,两个人又夺了一匹马,一人一马,并排在那里。 “好的姐姐,你伤怎么样,还能坚持不?” “没问题!” 对方的马已经到了三步远的地方,两个人还在说话。 “棍剑合一!” 唐伊的这个话,是在最前面的侍卫拿着大砍刀,砍到陈瑀的头顶时说出的。 陈瑀听了这话,身子动都没有动,棍向头顶一挡,看也不看那个侍卫,两马交错时,只见那个侍卫闷哼一声,从马上倒了下来,他的喉咙已被唐伊的剑刺穿! 后面的几十把刀,分不同方向向他们砍来,有的砍头,有的砍腰,有的低下身子,刀向马腿砍来。 只见两个人不慌不忙,陈瑀棍还横在面前,动也不动,唐伊刺中那名侍卫后,跟着一个跃起,跳到了棍上,再一个跃起,剑向下,一个侍卫的头颅就滚了下来。 陈瑀见唐伊的身子飞起,跟着一个低翻,落下马来,就见自己的坐骑,已经中了两刀,陈瑀身子贴地,棍顺着地面一扫,几匹马相撞倒在了一起。 后面侍卫的马纷纷避让前面倒下的马,陈瑀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空挡,他忙地跃起,棍横半空,唐伊用剑一抵棍,人再次弹起,几匹马窜过去,侍卫本来是奔着唐伊去的,却扑了个空,只是唐伊的前马腿,也被砍断了,马当即前跪倒下。 这一回合,死了两个侍卫,倒下五匹战马。唐伊陈瑀,背靠着背,站在那里,看着两边。那倒在地上的五个人,忙地爬起来,向后面跑去。 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出一身冷汗。杨勇喃喃自语,“这两孩子,在哪里学的这一套?他们到底有多少招术?” 此时的侍卫,调转马头,他们惊讶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地上,夹马再次本来。 陈瑀听着马蹄声,快到近处的时候,对唐伊道,“夺马。” 只听一片棍刀以及刀剑的磕碰声,几十匹马放过,而在后面的两个侍卫,就不幸了。只见陈瑀的棍猛地向他们拦腰扫去,只有一个侍卫反应及时,从马上跳了下来,狼狈逃窜,唐伊连看也不看,并没有去追他。 而另外一个人,只听他的身体咔嚓一声,被棍砸个正着,摔落在地,头与脚靠在一起,不动了。 唐伊捂住伤口,飞身上马。陈瑀没有追另外一匹马,他见唐伊伤口还在流血,这样下去,坚持不了多久。 这两个回合,让侍卫的士气一下子大泄,他们损失了三个人不说,还有五个伤者,不能再战了。 看来,砍他们的马腿,一点也没有用,说白了,就如同砍他们自己的马腿一样,因为陈瑀唐伊,随时都可以夺马。 陈瑀身下的战马打着喷嚏,马腿在一起一落,陈瑀想,真是匹好马。 唐伊靠在陈瑀的怀中,对陈瑀道。 “瑀弟,我怕是坚持不到底了,你能跑就跑吧,别管我,我在你身边,就是你的拖累,你一个人,怎么样他们都难拿住你。” “姐姐,别说傻话了,我死也不会丢下你!”陈瑀搂着唐伊的腰道,“精神一点,别垂头丧气,让他们看出来,缠斗下去,连我也坚持不了多久的,这样车轮战术,如何能吃得消?” 唐伊听了陈瑀的话,心里暖洋洋的,心里想,死也要死在一起,只可惜的是,他们今日是在劫难逃了,没能到老,这是最遗憾的了,要知道今天这个结果,她还不如跟陈瑀把夫妻间该做的事做下,也尝尝做一个女人到底是啥滋味,也不枉来世上一遭。 唐伊在此刻,还在想着这事,她自己都不自觉的笑了。 对方的阵营,见唐伊捂住胸口,那脸上出现灿烂的笑容,顿时惊诧不已。 只见侍卫里面,一个领头的叫道,“杀!” 于是几十匹马,再次向他们冲来。 “杀!”陈瑀唐伊,几乎同时出口,只见他们的眼睛里,有一股子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陈瑀一夹马肚,等不及的战马,一下子窜了出去。对方虽然人多,但是刚才的两个回合,已令他们斗志减弱了,再加之这回他们不是在等杀,而是迎上来。 前面几个侍卫看着他们的满脸杀气,那心里的底气,又是失去了一半。 陈瑀在两方相距三米左右的时候,忽然从马上窜了出去,落在地上,盘龙棍最先扫向前面两匹马腿,前面的马哄然一下倒地,后面的马躲闪不及,也都被绊倒,这样一来,后面的马忙地躲闪,借这个机会,陈瑀再次上马,向那闪开的马队杀去,两个人配合默契,等到马队都过去,他们回头看,七八个人,非死即伤,倒在地上的侍卫,算是侥幸,他们只是受了伤,并没有伤命。 “散开,我来也!” 说这话的人,正是镇西王赵淸宝。他夹着马,打着马屁,向陈瑀唐伊冲来。 (。) 第九十三章 人质 陈瑀见赵淸宝亲自过来,有些不知所措,难道兄弟就这样拼得你死我活? 赵淸宝的长枪向陈瑀唐伊刺来,可以看出,这一招相当凶狠,一般防不住的人,估计要一枪刺双,陈瑀唐伊同时举起棍剑应战,兵器相碰,只见赵淸宝的枪咔嚓一声,断为三节,一节是唐伊的剑削掉了枪头,一节是被陈瑀的棍砸飞了一节。 赵淸宝拿着手里的半截子棍,心里想,陈瑀还是念及兄弟感情,没有下死手,只是出于本能的防守。 两边的人惊呼,一边是宫廷侍卫,一边是杨勇的官兵,他们看着赵淸宝手里拿着的半截子棍,心里都替赵淸宝担心,原来赵淸宝也是徒有虚名,只一招,就被人家断了武器。 赵淸宝勒住马头,从容站住,他看着陈瑀唐伊,从背后拔出剑来,只指陈瑀唐伊道。 “好厉害的兵器啊!” 说着话,双方再次拍马向前冲,两匹战马再次相遇,赵淸宝手中的半截子棍以及宝剑,对付陈瑀唐伊的棍剑,两下打的难分难解,只见两匹马搅合在一起,还互相撕咬。 从远处看,这是一场精彩的高手对高手的较量,而实际上,赵淸宝从第一个回合,已经与陈瑀对上话了。 两方看似凶狠,但是就像武术比赛一样,彼此注意着分寸,点到为止。 “陈瑀,我现在必须要拿下公主,她伤的这么重,不但帮不了你,还会连累你!”赵淸宝道。 “不行,哥,是她跟我出来的,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人,宁愿我们两个都战死,我也不能独自一个人逃。” “你能逃得了吗?你知道,在这四周,有多少官兵吗?你知道,在北国的各个路口,有多少关卡吗?是专门对付你的!” “便是逃不了,我也拉上几个垫背的!”陈瑀道。 唐伊手里的剑的力度,在减弱,赵淸宝从与她的过招上,就能感觉出来她伤势不轻。赵淸宝道。 “现在,有一个办法,你们两个,只能出去一个,在我看来,你还是留下公主吧,起码北国的人对她不会伤害,只是用于做人质,你还是回南国去吧,以后就不要回北国了,听到了没?” 唐伊一听这话,她一剑刺出,被赵淸宝的剑架开,她离着赵淸宝很近,问道。 “有什么办法能救瑀弟?快说!” “瑀弟现在必须丢下你,然后去拿下杨勇做人质,这样我们就好谈判了,怎么样?” “不行,我不能丢下姐姐!”陈瑀说着棍向着赵淸宝的头扫去。 赵淸宝头一低,让过棍,对陈瑀道,“现在没时间了,你以为凭着你,能是我的对手吗?我若是再装打不过你,放你们走,会露出破绽的,知道吗?” “你拿什么证明,你是在保护瑀弟?” “他是我弟弟,我是赵淸宝,家父与他父亲是师兄弟,他自小跟着我后面玩,难道我会害他?还有,你们在坟地遇刺那回,要不是我,你以为你们能不招暗算,还能活到今天?” 赵淸宝道出自己的身份,又说出坟地的事,唐伊恍然大悟,北国兵变,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会不知道。原来他叫陈瑀瑀弟,以为他们是一般的关系,没想到,他就是赵淸宝。 她见陈瑀还在为她不肯松口,心里想,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再战一会儿,在引来别的高手,只怕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了,想到此,便在陈瑀出招时,她用胳膊肘捣了一下陈瑀,使得陈瑀的棍打偏,身子后仰,唐伊就势装着一剑刺出,身子前倾,对赵淸宝道。 “快,抓住我的腰!” 赵淸宝一愣,忙地挡开唐伊刺来的剑,借陈瑀身子被唐伊捣了一下肚子后仰的机会,一把薅住唐伊的腰,把她拉了过来,接着他丢了棍,一掌劈在了唐伊的脖子上,唐伊顿时昏了过去。 “快过去,使用‘万马千军’的棍法扫清挡在他面前的官兵,拿下杨勇,依你现在的功夫,应该没有问题。” 陈瑀被唐伊捣了一下,心里还一惊,等到赵淸宝从自己的马上薅过唐伊,才知道怎么回事,唐伊这是要快刀斩乱麻,干脆利索,让他心无牵挂呀,陈瑀心里悲伤,他只得依照赵淸宝所说,打马向前,奔着杨勇而去。 因为杨勇受伤,侍卫又在另一边,众人先是见赵淸宝活擒唐伊,都鼓掌叫好,接着见陈瑀打马冲来,先是以为他要逃,但是接着就傻眼了,陈瑀这是奔着杨勇而去的呀。 “保护杨大人!!” 刘总兵说完,一马当先,挡住了陈瑀的去路,那边的侍卫反应过来,忙地打马过来,赵淸宝先是装着楞了一下,接着跟着侍卫也打马过去。 此刻的陈瑀气急败坏,再加上赵淸宝提醒他用“万马千军”的棍法,这可是琪琪格所传授的最恨的一招,此招适用于千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的招式。 刘总兵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陈瑀的马还离着自己好几步远,只听得自己的马忽然后退,扬起前蹄,嘶鸣一声,把刘总兵摔下马来,自己自顾跑了。 原来刘总兵的马,是被惊住了,它亲眼看见好多匹马,毙命于陈瑀的棍下,再加上陈瑀此回来势凶猛,眼睛放出震慑的光芒,使它的身子不寒而栗。 几个士兵不顾安危,忙地从地上拉起刘总兵,向一边退去。 陈瑀没有管栽倒在地的刘总兵,而是直奔杨勇而来,众官兵见陈瑀来势凶猛,一个个原是挡在杨勇的前面,此刻纷纷避让,就是这样,那些跑的迟的,还是被陈瑀飞速的“千军万马”的棍法放到七八个。 杨勇看着陈瑀奔着自己而来,棍砸向他的左腰,匆匆提锤来挡,哪知陈瑀这招这只是个幌子,等到杨勇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陈瑀左手的棍猛地后拉,一个点地,人从马上飞了起来,借着惯性,窜上杨勇的马头,右手握拳,照着杨勇的面门猛地一击,杨勇啊地一声,先是锤落地,砸出一个大坑,扬起尘土,接着杨勇身子后仰,哄然倒地。 杨勇的马的马头被陈瑀一坐,马本能地一扬头,陈瑀身子借着这点劲,再次飞起,一下子扑在杨勇的身上,一把薅住杨勇的衣领,拎了起来,手在杨勇的脖领上一绕,杨勇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转了半个圈,脖子被陈瑀勒住,杨勇的眼睛直往上翻。 这一连串动作,在近处看到的人,都惊呆了,一个个傻在那里,等到侍卫以及赵淸宝来到陈瑀面前,看到这一切,也一时愣住。 “都别动手!”赵淸宝忽然举起剑来,对周围的侍卫道,“别伤了叔丈大人!” 众人见杨勇只过一招,就栽在了陈瑀手上,都不敢上前,对于这个在南国呆了几年的东王的儿子,比他父亲还勇猛,要是他成年,还不知他要勇猛到什么程度。 在场的官兵心里是十分惧怕,如果他们稍有行动,陈瑀只要用点力气,杨勇会当场毙命,还不敢保证自己的小命能不能在,那都是碰运气的事,就比如刚才的刘总兵,陈瑀只要棍头稍稍一点,只怕他的脑浆就崩裂了。 “快快放了我姐姐,否则我弄死他!”陈瑀用棍指着赵淸宝,配合赵淸宝演戏道。 陈瑀现在心里安定下来,他不怕了,原来赵淸宝说的对,目前形势,只有拿住这个杨桐的堂弟,才能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现在他明白,自己还是年轻,悔不该跟唐伊到北国来。 “瑀弟,你就醒醒吧!现在这个情况,我们还能放你走?”赵淸宝坐在马上,装着居高临下的样子道,“你还是听哥哥一句劝,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否则,你是定死无疑了!” 说这句话,赵淸宝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他知道,陈瑀是不会为北国效力的,除了杨府被抄家,杨桐被法办,他才肯就犯。自己的如意算盘,算是白打了。但是若要他此刻真的不念旧情,拿下陈瑀,他又于心不忍,所以才想出要让陈瑀劫持杨勇的招数来。 只有这样,他才能有理由保护陈瑀,因为杨勇是他的叔丈,于公,没有什么好说的,杨勇乃是京城的守备大人,手里有二十万大军,是朝廷的一位重臣,于私,保护叔丈,那是义不容辞,谁能说他个不是?最多说,他这是假公济私,那又怎样?哪个女婿不是哄着老丈人那门的人? (。) 第九十四章 谈判 陈瑀没有搭理赵淸宝,此刻多说等于废话,如今杨勇在手上,看这架势,他们一时还不敢动手。即使动手陈瑀也不怕。 但是陈瑀还是担心着唐伊的伤势,他知道,唐伊在北国,他也相信北国这是把她作为人质,不会使她受苦,这毕竟是大国之间的较量,稍有不慎,因为作践一个唐伊,两国可能要造成上百万人死于非命,这些人,不光是官兵,还有无数无辜的老百姓都得遭殃。 但是陈瑀明白,做人不是这个做法。赵淸宝的意思,拿唐伊做人质,然后放走陈瑀。陈瑀怎么也不会这么做,东王陈璟教导他做人,要光明磊落,他一直记住呢。现在父亲当年的每一句话,他都视若珍宝,牢记心中,因为父亲不在了,不再有人严厉地教他怎么做人了。 想到父亲,陈瑀还记得奶奶曾经说过一句话,这句话他的印象相当深刻,奶奶说,要珍惜眼前人,不要到失去那天才知道后悔。陈瑀现在真的后悔了,把当年父母的教导,当成耳边风,早知道有今天,当年父母跟他说什么,他就该仔细去听。当年自己真混啊!陈瑀想。 两方僵持在那里,赵淸宝知道自己还不能做决定,杨勇在他手中,这里没有哪个能做主的人,赵淸宝便令人去请示皇上,此事该如何处理。几匹快马得令,扬尘而去。 陈瑀看着唐伊的身体挂在马上,胸口衣服上的血迹还在慢慢地蔓延,陈瑀感觉到了唐伊危险,若是再不救治,怕是性命难保。 就在他考虑着该怎么说话之际,就见林公公领着一对人马,赶了过来。 “陈瑀,皇上说了,你放了杨勇,保你没事!” “你是谁?” “我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叫林华文,专门来与你谈判,如何?” “原来你就叫林华文!”陈瑀听说过他,见林华文向他点头,又道:“我可以放了杨勇,但是我要和我姐姐一起离开。” “那不行!”林公公道:“怎么可以两个换一个呢?” “不要管我,活捉他们,能为北国效力,我死亦无憾了。”杨勇忽然说出了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很意外。杨大人真是大义凛然啊,让人佩服。 陈瑀急了,若是杨勇真的不顾自己的死活,那可咋办?那么唐伊的性命就难保了,陈瑀对准他的脖子要劈下,想让他昏过去,不能说话,林公公急了,忙道。 “小主快住手,我有话要说。” 陈瑀住了手,心里想,凉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招来。 林公公忽然改口叫陈瑀小主,是因为陈璟本来就是王爷,是主子,他这个称呼,是想拉近他与陈瑀之间的距离。想让陈瑀听上去自己在北国有一种归属感。 陈瑀见林公公称他为主子,想起以前父亲在时,林公公确实帮了他们家不少忙,陈瑀看着林公公,看他接下来要怎么说。 “小主,您也是大家出来的人,要懂得一定的道理,如今杨大人虽然在您手中,但是您杀了杨大人,您也跑不了,您也得偿命不是?即便您不在乎自己的命,那南国的公主还在我们手里,您若是杀了杨大人,丞相不会放过公主的,定会以您和她的性命,来偿还杨大人的命,您说老奴说的是否有道理?” 陈瑀想了想,确实有道理。 林公公继续道。 “若是依我的意见,大家都不要死,皇上的意思是,你回南国,但是公主得作为北国的人质,只要南国不来侵犯北国,北国也不会去侵犯南国,两国世代友好相处,您看这个办法是否妥帖?” “不行,姐姐必须要回南国,否则我一个人回去,没办法向皇上交待,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情,我们陈家人做不出来!” “那我说的不算,小主,您有什么主意,不妨说出来听听,只要公平,老奴就没意见。” 陈瑀想了半天,才道。 “依我的意识,我留下来,放了公主,如何?” 林公公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是真的?他得到确信后,一脸惊喜,他对陈瑀道。 “小主,此话当真?” “当真,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满足您!” “那好,姐姐现在身负重伤,需要立即治疗!你们必须给她提供一个大夫!” “没问题!我现在就派人去请宫里最好的殷大人来给她治,如何?” 陈瑀以前见过这个殷大夫,他还为自己诊过脉,他想了想,唐伊是个女孩子,胸口又是个隐私的地方,若是她醒来,知道是个男大夫给她治疗,会不会哭闹?或者自杀?这个陈瑀还真闹不明白,于是道。 “那不行,必须找一个女大夫!我姐姐可是南国公主,千金之体,哪能让男大夫随便看呢?” 陈瑀说出这句话,在场的人心里都笑了,到底是个孩子,治疗疾病,哪里还管得男女之别?性命要紧,他们还没有听说过,男大夫只给男的治疗。 “这,”林公公想了想,“行,这个我答应您!小爷这回该放了杨大人了吧?” “那不行,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呀,我若是放了他,你们不放姐姐怎么办?” “我以我的人格担保,如何?” “拉倒吧,我才不信呢!” “那镇西王爷在此,他说句话您可信了吧?” “不行,我记得我爹跟我说,关键时候,不可以轻信别人的。” “那你说怎么办?”一直没有说话的赵淸宝,心里佩服着陈瑀,要是真的信了林公公的话,放了杨勇,那么接下来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想想便明白,朝廷如此重视他们,怎么可以轻而易举的放了他们呢。 “给我准备一辆马车,我要压着杨勇,亲眼看着姐姐进南国,我才放心,若不依我,我现在就杀了他!”陈瑀拿起棍子,作势要砸下来。 林公公忙道。 “小主,行,这个我答应您,但是您拿什么保证,到了边界,您不会逃到南国去?” “我说话算数!” 谈判到了这里,就像是小孩子闹一样,林公公笑了。 “小主,您都不相信我们,我们又拿什么相信您?” 陈瑀仰着头,想了想,是啊,人家又凭什么相信自己,于是道。 “你们可以安排弓箭手,围在我周围,若是我要逃跑,你们可以放箭射杀我!” “你的功夫这么好,手中的盘龙棍厉害无比,谁能有把握捉住你!”杨勇再次发话了。 陈瑀被杨勇这么一说,觉得有道理,他没再难为杨勇,于是又道。 “若是不相信我,这根盘龙棍,我可以交给你们,如何?这回总该信了吧!” 林公公与赵淸宝面面相觑,心里想,看来他是保南国公主,把自己留在北国,是下了一定的决心的了。林公公心中一喜,他没想到,谈判如此顺利。只要陈瑀不回南国,那么要不要南国公主做人质,已经没有意义了,北国侵犯南国的野心,从来就没有放下过,如今北国的战将齐备,又添了镇西王赵淸宝,再养精蓄锐几年,何愁打不过南国。 想到此,林公公道。 “好,小主,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他转过脸,对身边的一个公公道:“你现在就带几个人,去把宫里的女医请来,顺便告诉皇上谈判的结果,即刻来回话。” “是,我这就去!” “还有!”陈瑀道,“找几个干净的婆子,侍候姐姐!” “行!两个宫女,两个婆子,这回总够了吧?”林公公见陈瑀点头,便对等在马上的那个公公道,“就按照小主说的办!” (。) 第九十五章 前往边疆 李矩听到公公的汇报,大喜过旺,只要陈瑀不回南国就好,哪怕他不愿放下恩怨,软禁他一辈子,也比他与北国作对好。 李矩坐在王昕慧那里,王昕慧看了看李矩,说。 “皇上,你不会在路上对孩子动手脚吧?” “看你说的,把朕当什么人啦?况且,他答应放了杨大人,又自己愿意与南国公主交换,留在北国,朕为什么要对他动手脚?” “要是动了手脚,那南国公主不是也留下来啦?” “陈瑀留在北国,朕还要南国公主有何用?朕本来以她来牵制南国以及陈瑀,没想到这孩子还挺义气,为了南国公主留在北国,这样最好了!” 皇上从静安宫里出来,外面风和日丽,秋高气爽,正是收获的好季节,李矩想,是的,正是收获的好季节。 北国今年,收获了赵淸宝,捉住陈瑀,还有比这更令他开心的事吗? 没有!是的,没有。李矩心情忽然大好,立即吩咐下去,他要大摆筵席,招待群臣,他要好好地与群臣一同分享这个美妙时刻。 再说陈瑀,一路上小心翼翼,他从不离杨勇左右,杨勇被捆着手脚,绑在车上,吃喝拉撒都是一个老了的公公侍候着。 杨勇很是羞愧,被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折腾成这样,以后在同僚中,还不知被嘲笑成什么样了。 路上,陈瑀要求唐伊与自己同车,这个要求被否决了,赵淸宝道,“瑀弟,差不多得了,别再难为我了,如今这个结果,不是最好的么?” “可是,我们陈家的仇,是报不了了!”陈瑀说完,有些沮丧。 赵淸宝碍于杨勇在身边,不便说什么,车子缓缓地往前走着。 晚上睡觉,陈瑀拿着把刀,就躺在杨勇的身边,杨勇看着他抱着刀睡觉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心里盘算着,等回到京城,看怎么收拾他,到那时,皇上所答应的事情,随时都有可能被更改。 即便杀了他,皇上或者他人又能怎样?如今赵淸宝是自己的侄女婿,赵家自然不会为陈瑀撑头,南王又是赵淸宝的舅舅,看在亲戚面上,他也不会为难杨家,那么朝廷中,还有谁会管这闲事呢? 想到这里,杨勇安然了,心里想着,且让你扑腾几天,等到时候,再要你这小兔崽子的好看。你不是能折腾吗,跑到南国去,你就该好好在那里呆着,就不该回来。你再有本事,也逃不出杨家的手心。 一路无话,这一日来到南城,陈瑀最后提出,一定要见见唐伊,若是不给见,他就要折腾杨勇了。 林公公没办法,对赵淸宝道。 “王爷,以奴才看,还是让他见见吧,小孩子的脾气,就这样,你得顺着他。” “林公公,你是钦差大人,你说了算。” 在来的时候,赵元开一再交代,要他不要做任何主,全凭钦差大人安排,所以赵淸宝才这么说。 唐伊的伤很快得到治疗,无非是清理伤口,敷上草药,加上唐伊年轻,伤口好的快,只是她不得自由,宝剑被收了,车两边又有两队来自草原的彪型大汉,都是摔跤格斗能手,唐伊娇小的身躯,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于是伤好差不多的唐伊,醒来后第一次被容许见陈瑀,她这一路上,还不知道要去哪里,跟她的宫女婆子,胆子小,不敢给她说实话,因为上面没有交代,她们就不能乱说。 “瑀弟,发生什么事啦?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为什么之前不让我们见面?”唐伊一连窜的问道。 陈瑀看着她,见她的气色好多了,脸色红润,头发光亮,穿着北国为她准备的绸缎白裙子,罩上一件大红披风,越发显露出少女的青春朝气。 陈瑀看着,觉得唐伊越发比先前好看了,他笑道。 “我们这是往南疆去,把你送回南国。” “要送我们回南国?”唐伊有些疑惑,北国就这么轻易放他们了?还是父皇拿城池与北国交换的? “不是我们,而是你!” “那你呢?” “我留在这里!” “为什么?” “作为交换,我们两个,只能留一个下来!” “啊?怎么会这样?原来不是说好我留下来的吗?” “姐姐,我怎么会让你留下来呢?你把我想成什么人啦?你的父母兄弟姐妹在南国,你是南国公主,该享受家人对你的宠爱,该享受女孩子这个阶段的美好岁月,怎么能在北国受苦呢?” “可是,你不在,我还有什么快乐可言?我跟谁玩去?” “姐姐?”陈瑀看着唐伊,在这个时候,她还撒娇。 “那你的仇不报啦?”唐伊正色道。 “再说吧!”陈瑀转移话题道,“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基本好了。”陈瑀拍了拍胸脯,对陈瑀道。 “那就好,姐姐,等你出去,能代我看看我妹妹吗?” “行啊,这个没问题,怎么?你不去见?” “不是不去见,而是不会让我见妹妹的,起码在边疆,不会让我见到她的。” 两个正在说话,林公公走过来,对唐伊道。 “公主,好了,时间到了,该吃饭了!” 林公公说完,只见两个宫女,过来要搀扶她回车上,唐伊一摔手,道,“我再说会儿,这才刚说几句话,饭急什么?” 林公公笑笑,往外面走了两步,此时两个彪型大汉,站在了她的面前,挡在了她很陈瑀中间,瞪眼看着她! 唐伊皱着眉头,举起手,作势要打,陈瑀忙道。 ”姐姐,又何苦遭罪呢,算了算了,你回吧!“ 唐伊把拳头放下,跺了一下脚,瞪了两个壮汉一眼,转身往回走,两个姑娘过来扶,被她推开。 “我七老八十了吗?稀罕你们来扶?” 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很快一行人来到南疆,王一龙接报,前来迎接。与林公公礼毕,陈瑀从后面站出来,对王一龙施礼道。 “侄儿陈瑀,参见王叔叔!” “你还知道我是你叔叔啊?为何不来找我,难道还怕叔叔害你不成?” “侄儿那时小,也不了解情况,全凭岳将军安排!” “他糊涂!” 王一龙说了这话,心里没了底气,想想,岳箫才不糊涂呢,若是在北国,早就被砍头了。想了想,道,转移话题道。 “回来就好,到了京城,我会带着你妹妹与你相见,你们兄妹又可以团聚了。以后别再犯混了,十四五了吧,也不小了,该知道些人情世故,京城里又有你儿时的伙伴,没事在一起叙叙,多好!” 陈瑀不做辩解,也不提复仇之事,他知道,赵淸宝这次回去,就要与杨桐的女儿成亲,他现在提复仇之事,不太好。 因为唐伊陈瑀的事情,两国在边界上是剑拔弩张,在边界线两里外各驻扎了十万大军,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大规模冲突。 王一龙通知了对方,于傍晚做交界仪式,双方各出百名武士,在交界线边等候,陈瑀押着杨勇,唐伊由两个宫女两个婆子陪伴,前往交界线。 (。) 第九十六章 公主被掠走 两方协商好,为了避免大规模的冲突,两国各派百名官兵,在边界处交接,其余人等,一律退出视线外,这边是林公公带着赵淸宝以及侍卫,还有陈瑀唐伊杨勇等人。 对方派出的是胡教头领着南国高手以及岳箫,双方的人数,都由对方派出一人进行清点,不能多,人数在百人以内。 岳箫是心急如焚,不知道陈瑀所提什么条件,他只知道陈瑀押着杨勇,要求放了唐伊,胡教头只是跟他说了这一点。 唐青玄在胡教头出发时,对他说过,无论如何要保证公主的安全,对于陈瑀,他一时还没有办法救他,为了避免岳箫冲动,怕岳箫过激行为刺激对方神经,使得唐伊再次陷入危险境地,唐青玄一再交代胡教头,把对方的交换条件不要告知岳箫。所以岳箫对于陈瑀要留在北国,他是不清楚的。 此次南国的钦差是胡教头,功夫了得,号称南国第一勇士,平日里训练南都守卫的官兵操练,这次由他挑选官兵中的勇士全权负责交换事谊。 双方站在离边界不到十米的距离,确定了彼此的人数,林公公对唐伊道。 “伊公主,现在您可以走了!” “我就这么走啦?” “还有这些衣服是您的,我让婆子给您送过去,您是公主,不能让您亲自拿不是?这点规矩我们还是懂得。我们北国乃礼仪之帮,不能让你们南国笑话了!” “就这些?那我的剑呢?”唐伊看着林公公,眉头皱着。 “这个。”齐公公有些犹豫,按说,缴获的兵器不该还的,没想到公主还惦记她的剑,真是小孩子家,连这点战场上的常识都不懂。 “那可是父皇送给我的礼物,你们北国就这么私吞啦?”唐伊不依不饶道。 “好吧!”齐公公笑笑,不跟她小孩子一般见识,北国还不在乎一把宝剑,现在关键的是要陈瑀放了杨勇,这事才是目的,于是对手下的人道,“去,把公主的宝剑取来,还给她!” 唐伊拿到剑,抽了出来。 “小主,您看公主已经释放,那么杨大人?”林公公笑道,他怕唐伊走了,陈瑀反悔可怎么办?所以才这么说。 陈瑀二话不说,用刀把杨勇身上的绳子解了,杨勇的手脚被绳子勒麻木了,被侍卫搀扶着,向后面的车上去,那里有个女医,等着给他检查伤势呢。 唐伊见陈瑀身边的侍卫去搀扶杨勇,他的近身处只有赵淸宝了,她仔细看了看那柄剑,对林公公道,“唔,这确是我的那柄剑!” 唐伊说了这话,北国的官兵都笑了,难不成北国一个钦差,跟你南国公主做出偷梁换柱的事情不成?那还不被你们南国的人笑死啊?! 便连南国的官兵都觉得公主这话实在好笑,不敢笑却又忍不住,怕唐伊看到秋后算账,捂住嘴不敢笑出声来。 就在两国官兵都放松了警惕,觉得唐伊公主可爱的时候,忽然,唐伊一个箭步窜到陈瑀身边,一剑向在他边上的赵淸宝刺去,嘴里道。 “瑀弟快走,这里有姐姐呢!” 唐伊这特如其来的袭击,让刚刚放松的双方人员都有些懵,南国那边的人一时不知所措,她这是要干嘛? 而赵淸宝反应最快,因为唐伊的剑已经指到了他的鼻尖,他忙地跳出圈外,顺势拔出了腰间的剑。 唐伊心里得意,自己用的这麻痹计,果然凑效,她见赵淸宝跳离陈瑀,也不去追,她拉着陈瑀就跑。 唐伊的行为,让在场的人顿时明白了,她这是使诈劫人质啊! 北国的侍卫反应过来,赶忙来追,赵淸宝更是怒火万分,这个小公主,竟敢对自己使炸,怪不得她刚才不肯离开,于是他几步跳跃,一下子跃到唐伊陈瑀的前面,返身剑指着她。 “小小年纪,就学会使诈,不讲信誉,到大了还了得?今日我就替你父母教训教训你,让你明白怎么做人,以后你就留在北国吧,也别回去了。” 说完,赵淸宝的剑向她刺来。 唐伊被赵淸宝挡住去路,使得北国侍卫一下子围了过来。 而南国那边,仅仅这么点距离,胡教头见这个阵势,再不出手,公主就真的被对方挟持去了,忙道,“快救公主!” 说完,他直往前冲,手里拎着一把青龙刀,向对方砍去。 岳箫身先士卒,他怕陈瑀吃亏,因为陈瑀此刻手无寸铁,仅凭肉掌哪里是铁家伙对手。双方两百号人,一时间交战在一起,打的难解难分。 这都是高手对决,每一招下去,都是往死里整。再说那陈瑀,虽然没有武器,但是他的身子也不是纸糊的,再加上唐伊在身边,所以躲过了对方的来袭。 赵淸宝心里急,怕陈瑀死于乱刀之中,他一招蛟龙出海,剑指向唐伊的面门。唐伊忙地后退,借这个机会,赵淸宝一个滑步滑到陈瑀身边,陈瑀见了赵淸宝,手足无措,这一路上,他们之间说了好多以前以及别后的话,感觉甚好,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陈瑀想,赵淸宝不会对自己下手的,但是现在双方打成这样,他们该如何决策,就在陈瑀犹豫之间,只见赵淸宝一掌劈在了陈瑀的脖颈处,陈瑀一下子失去知觉,身子向后倒去,赵淸宝忙地一把把他抱住,扛在肩上,身子向外跳去,南国勇士见赵淸宝打昏陈瑀跳出圈外,纷纷离开自己的对手,过来围攻赵淸宝。 赵淸宝见十来个南国勇士,过来围堵自己,他知道,他们是来夺陈瑀的。他怕刀剑无眼,伤着陈瑀,于是一个跳跃,身子于半空中旋转,只见他,再次使出“天女散花”的绝命招,这回他不像上回那么温柔,招法凶狠,只见十来个勇士,六七个啊啊啊啊啊地几声,非死即伤,余人一下子愣住,知道遇到高手了。 “快来人,带陈瑀坐车走!” 赵淸宝话音刚落,就有几个北国侍卫,过来接过陈瑀,架着他向后面的马车跑去。 岳箫见状,忙地来追,被赵淸宝挡在那里,两方交战在一起。 再说唐伊,自从陈瑀被赵淸宝掠走后,被两个北国侍卫缠住,脱不开身,气得她眼冒金星,使出齐公公所教的剑法,招招凶狠,很快,两个侍卫败下阵来,北国侍卫见伙伴吃亏,又上来两个,把唐伊团团围住。 胡教头见状,心里发急,他知道唐伊有几次机会可以走,可她偏偏要去救陈瑀,就凭她,能救得了陈瑀吗? 胡教头不再与北国侍卫纠缠,也不管陈瑀被掠走,他此回的任务,是要带公主平安回到南国,于是他大刀狂舞,迅速砍翻两个侍卫,一下子冲到公主面前,一刀砍掉一个侍卫的刀,对唐伊道。 “伊公主快走,我来断后!” “不,我要救瑀弟!”唐伊见胡教头对付两个侍卫,一个侍卫失去了刀,躲到了一边。现在她要对付的只有一个侍卫,她立马精神起来,一个跃起,一剑刺去,正中侍卫的心脏,侍卫顿时倒地。 “公主,快走!”胡教头再次喊道。 唐伊听到,却懒得理他,她提剑几个飞跃,向北国的那辆马车奔去,此时马车已经启动,北国扶着陈瑀的那几名侍卫,上来截住了唐伊,两边又绞杀在一起。 就在他们死伤过半,还在为了唐伊绞杀的时候,就见远处一个青衣老人,手拿佛尘,飘然而至。他连看也不看打斗的双方,来到唐伊跟前,佛尘向几名侍卫一扫,几名侍卫顿时跌个仰八叉,唐伊见有人帮自己,心里高兴,正要看看这位高手是谁,只见青衣老人向她腰间一点,她顿时像扭了腰,身子一下子动不了了。 老者不慌不忙,拎起她的衣领,接过她的剑,向东而去,步伐奇快。 两边打斗的人,见老者提着唐伊离去,都停了手,跟后就追。 怎奈老者的步伐太快,追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就不见其项背了。 “撤!” 林公公提着刀,对余下人道。 他知道,如今再与南国勇士拼命,就没有必要了,因为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杨勇被救下,陈瑀被带走,至于死伤的这些北国侍卫,自由王一龙安排人来掩埋。回去后,皇上对这些死伤的侍卫,自有一笔不菲的抚恤金,以安抚其家人。 (。) 第九十七章 师父是谁? “就这么走啦?”胡教头转身,看着走了几步的林公公。 “敢问胡教头,还有何赐教?”林公公站住,赵淸宝一手捂剑,站到林公公身边。 “你们得还我们的公主!” “笑话!”林公公笑道,“你们公主我们已经还给你了,怎么还跟我们要公主?你们到底有几个公主窜到我们北国来?” 胡教头被林公公这么一讥讽,火藤地窜上来。 “伊公主在你们的地面上不见的,你们得负责!” “你眼瞎啊,我们放了她,是她自己赖在我们这里,还使诈,你们的宫里是怎么教育的?怎么净教育出这么言而无信的子女?”赵淸宝见胡教头有些胡搅蛮缠的意思,冲上前道。 “哎,镇西王爷,稍安勿躁,胡教头乃一介武夫,说话没个轻重,不便往心里去!”林公公上前,对赵淸宝道。他的手,握在了刀柄上,随时准备迎接对方的偷袭。 “噢,原来是王爷啊,林公公说我武夫粗鲁,我认了,但这镇西王爷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吗!”胡教头呵呵一笑。 此时南国那边有一人上前,对胡教头道。 “钦差大人,跟他们说这些废话没用,还是找到公主才是正事。” “就是,胡教头,还是找你们的公主去吧,否则回去,您也没办法跟上面交代不是?”林公公笑道。 “哼!”胡教头带人没带到,在嘴上又吃了亏,心里郁闷,此刻听到属下提醒,方跺跺脚,“我们走!” 于是双方向自己的目的地奔去。 唐伊被人点了(雪)道,又像拎小鸡一样被人拎到一个山脚下,心里原来的那个霸道,此刻荡然无存,她只求老者早点把自己放下,这么拎着,实在难受。 老者放下她,把她(雪)道解开,就那么看着她。 “老、老道,我问你,你不去好好地修炼,你把我拎到这里来干嘛?”唐伊见老者除去面罩,又见他穿的衣服,才知是道士,心里奇怪,一个道士,怎么把她拎来了? 老道不言语,他围着唐伊转了一圈,看了看她,这才道。 “天赋不错嘛,轻功还行,只是剑法尚差。”老道说着,看了一眼唐伊道,“我问你,你的这套剑法跟谁学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我又不认识你,你要想学,只要学费充足,我可以考虑考虑。” 此时那边,一群人闹哄哄往这边来,只听他们中有人道。 “前面不远就是蟠龙山,边上有蟠龙河,这个老道带着个人,是过不了河的,也走不了多远。” “可是,他要不知道这里的地形,把公主带上山,那就惨啦!山上有狼虫虎豹,非吃了他和公主不可!” “闭嘴,你个乌鸦嘴,那个老道像你说的那样吗,既然出来闯荡,哪个不知那蟠龙山上的厉害?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蠢?” 老道听得真切,不愿与这些人纠缠,于是上前手一点,唐伊又被点了那个道,动惮不得。老道拎着唐伊的衣领,唐伊苦着一张脸,恨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南国勇士,自己刚歇歇,就追命似的过来,害得自己跟上吊似的被人家拎着。 唐伊看着老道拎着自己走过一个粗大的树干,树干下有奔流不息的河流,河床上有巨鳄在闭眼瞌睡,在树干尽头,还有一只大蟒缠在树干上,张着血盆大口,丝丝地吐着细舌头,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腥臭味。 唐伊吓得提醒道。 “前面有蟒蛇!” 老道理都没理她,继续往前去,唐伊吓得眼都忘了闭,睁着大大的眼睛,心里恨死了南国勇士,心里想,若是真的死在蛇口,一定要托梦给爹,让他把这些讨厌的勇士全部杀头,用以陪葬自己,到了那边,看她如何再收拾他们。 只见老道走到蟒蛇的面前,蟒蛇头只是让,一直让到树干下。老道过了蟒蛇身,唐伊能够清晰地看到,那蟒蛇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让她毛骨悚然。 老道走进树林里的一条小道,唐伊又见不远处一只白额大虎,躺在道路上,拦住了去路,见了老道向它走来,它不看老道,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唐伊,像是老道给它送的晚餐一样兴奋,唐伊吓得嚎叫起来。 “死老道,你把我带到这什么鬼地方?你是要拿我喂虎吗?” 老道依旧不理她,走到老虎面前,他用拂尘扫了一下老虎,老虎忽地翻起身,逃进树林里去,站在灌木丛后面,还盯着唐伊不放。 唐伊身子吓软了,她像是没了骨头,身子软软地垂着。好在一直上到岔路口,都没有发现别的猛兽。唐伊闭上眼睛,汗珠淌到嘴角里,有些咸。 “道长,回来啦?”二狗老远见老道,打了招呼。 老道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走到近前,二狗也没有尴尬,继续道。 “道长,茶已烧好,我这就让婆娘给您送去!”二狗看着唐伊,还说了一句,“这是谁家的闺女,长得还挺俊!” 唐伊瞪了他一眼,二狗一愣,低下头,慌得忙地去叫他婆娘了。 老道推开门,把唐伊放到石板地上,给她解了那个道。 “说,跟谁学的剑法?”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就是要吓我吗?”唐伊答非所问道。 老道看着她被吓软的身子,像一团泥巴一样,瘫倒在石板地上,不想跟她过多废话,直接道。 “再不说,我把你扔到林子里去,我保准那些狼群与老虎,能把你撕扯成好多瓣。” 唐伊不敢犟嘴,她哭诉道。 “不就想知道我师父是谁吗,在山下我告诉您便是了,干嘛还恐吓我?你是修道的,以慈悲为怀,我怎么感觉您,跟个阎王似的?” 老道不动声色,他坐在那里,等着唐伊继续说。 “道长,茶来了!”二狗媳妇在门外叫了一声,见道长没有言语,把茶壶拎进来,泡了两杯茶,把一杯茶端到道长身边的桌子上,她看了看唐伊,有些犹豫要不要端到她面前的石板地面上,但是终究没有端,她还是出去了。 唐伊泪眼婆娑,没看清二狗媳妇长什么样,就看她出去了,她擦了泪,向门外望去。 道长一拍桌子,唐伊身子一抖,继而又哭道。 “您让我喝口水行不?我师父他是南都齐公公,行了不?” “齐公公?是不是叫齐祥的?” “我要喝水!”唐伊软了语气,她知道,在这里说硬话,那是作死。 “那边倒好了,你去喝就是!” 唐伊抖抖索索地站起身来,眼睛偷瞟了老道一眼,走过去,端起茶喝了一口,哇地吐出来,刚要发飙,却想起这不是宫里,她软软道。 “太烫了!” 老道把头看向别处,依旧没有理她。 唐伊就近走到一个墩子上,看了老道一眼,坐下来。 “他是不是叫齐,齐那啥?” 唐伊见老道没有理她,而是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这才咽了口吐沫道。 “他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我们都叫他齐公公!” “他是什么时候进的宫?”老道见唐伊还算乖,言语缓和了些。 “听父皇说,他是二十来岁左右进的宫!” “父皇?你是南国公主?” 唐伊听了老道的话,她紧张起来,看着老道道。 “干嘛这么看我?您与父皇有仇?” “没有!”老道没好气道。 “那就好,现在送我下山,山下的人说不准还没有走,我得回南国去,与父皇商议,看看如何救出我弟弟来!” “走?你想得美,等过些日子,我去访友,我顺便到南都,看看你说的这个公公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有木有骗我!若是真的,再放你不迟。” 唐伊瞥了老道一眼,眼朝上翻,原来她这个南国公主,在老道面前,跟个乡下妹子一样,一点信誉和地位都没有。 (。) 第九十八章 公公乃神仙弟子 唐伊呆在蟠龙山,实在无聊,走又不敢走,便是连在下面种田的二狗那里,她都不敢到,害怕哪里窜出一条莽蛇,或者遇上那只白额大虎,想起它的眼神唐伊就不由得身子一抖,已形成了条件反射。 那个老道,陈瑀后来知道,他是蟠龙道长,就像个哑巴,整日里坐在那里,也不知他嘴里捣鼓着什么,得不得不地说个不停,要么就是面壁静坐。 他整日里不与唐伊说一句话,憋得唐伊快疯了,她见了九尾狐,就像个学生见到了先生似的,动也不敢动。她曾试着去摸九尾狐的毛,九尾狐向她呲牙,那牙尖利无比,吓得她忙缩回手。 在这里,唐伊没什么好玩的,还整日提心吊胆。 唐伊试着拿起剑,好在九尾狐连看也不看,在太阳下眯着眼,像是在养神。唐伊舞了几剑,见九尾狐与道长动也不动,也不去说她,于是她就撒开了练。 唐伊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练剑与练轻功,道长从来不看,到了吃饭点,二狗子端上菜来,道长也是与她分开吃。 过了几日,唐伊可怜巴巴地看着二狗媳妇道。 “这位妈妈,能不能给我点肉吃?” 二狗媳妇不说话,只是看着道长,等着他吩咐,半天,道长才悠悠道。 “以后,你们吃什么,就给她吃什么吧!” 二狗媳妇忙称是,他们可是普通人,没什么食戒,什么肉都可以吃。 她看出来,这个姑娘不是道长的客人,但是二狗媳妇心善,觉得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在道长这里,好可怜,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得罪了道长,或者,她是道长的什么人? 不管怎样,道长是答应了的,二狗媳妇回去跟二狗一说,本来节省的二狗,也忽然大方起来,他隔三差五下山一回,给小姑娘买点肉,顺便也给自己解解馋。 道长是带了二狗五六回,二狗还是不敢独自下山,那狼虫虎豹太吓人了,道长又带了几回,二狗才敢下山。其实道长没有给二狗说,他在他的身上,已经撒了一些粉末,这些粉末令这些畜生一闻到,就不会去袭击他,谁也不知这粉末是什么材料做的。 二狗不知道,以为这些畜生已经认识他了,知道他是道长的人,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每回看到虎狼,心里还是有些胆怯,害怕他们老了,记忆力衰退,记不得自己是道长的人,再给予自己猛地一击。 唐伊有了肉吃,心情稍微好些,她盼望道长早日下山,然后能找到师傅,回来放了她。 唐伊的每日活动范围,就是面前的那个广场,这里视野开阔,能看到远处的猛兽,如果向这边扑来,随时做好进屋栓门的准备。 唐伊每日里就这么生活,很是规律,也没发生什么危险,且放下不提。 单说胡教头带着南国勇士,在这里转了半日,也没发现他们的影子,心里着急。又寻了一日,还是没有,于是带着部下,回到南都。 皇上唐青玄坐在龙椅上,听说伊公主被一个老道士劫走,心下大异,自己平日里也是尊佛重道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站在皇上身边的齐公公,走到殿前,跪下。 “皇上,奴才有个问题想请教胡大人!” “讲!”唐青玄手指着他道。 “胡大人,公主是在什么地方丢失的?” “伊公主被一个老道劫走,我们一直追到蟠龙山,是在那里丢失的!”胡教头回道。 “当时双方打起来,公主有没有出手?” “双方打起来这事,说起来还是公主惹得祸,当时北国释放公主,公主并没有走,而是趁着对方带杨大人离开时,忽然剑指对方的一个王爷,想夺回陈前锋,可惜的是,对方赵王爷功夫了得,我们有十来位勇士,都命伤他的剑下。后来赵王爷把陈前锋打晕,让北国侍卫带走,就在双方交战在一起,为了公主脱身的时候,忽然飘来一位老道,把公主劫走了。” 胡教头说到这里,跪下对唐青玄道。 “皇上,罪臣无能,原知公主玩耍惯了,也该把公主打晕,然后带回来,就没这事了。” “皇上,胡教头一再提醒公主离开,公主都不理会,公主有几次离开的机会,她都不走,要去救陈瑀,微臣证明!” 岳箫怕皇上归罪于胡教头,帮腔道。 “唔,也不用你们说,朕自然知道公主的秉性,便是朕在场,她是一样不听的。她与瑀儿整日在一起练武,姐弟感情深厚,如何会顾及自己的安危呀!”皇上道。 “皇上,微臣有话说!”齐公公再次道。 “说!”皇上道。 “奴才以为,便是去再多勇士,也救不回公主,公主一定会使用奴才交给她的剑法,说起来,公主被劫走,都是这套剑法惹的祸,是奴才所教,自然是奴才的罪过,奴才请求皇上,给奴才一个机会,奴才愿去带公主回来。” “好,若真的如你所说,能带回公主,朕不定会大大奖赏于你!” “奖赏就不用了,皇上有所不知,只怕奴才救回公主之时,也是奴才在黄泉路上之日,奴才感激皇上当年的救命之恩,让奴才多活了这么多年!奴才愿意以命,换回公主,奴才再次磕谢皇上的救命之恩。” 说完,齐公公给皇上磕了头,唐青玄与众人面面相觑,奇怪齐公公今日何以说出这个莫名其妙的话。 “齐公公,你这话让朕不太明白,你是说公主现在处于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皇上,将死之人,其言也真,奴才就要去了,也没什么好隐瞒。奴才本是蟠龙山上蟠龙道长的弟子,跟随道长学艺十年,那年奴才二十岁,正因为年轻气盛,在与人纠纷打斗时,违反了师父的禁令,不在万不得已时,不得用蟠龙剑法,奴才与人一般纠纷,却使用了这套剑法,以致对方伤残,师父一怒之下,才要断奴才内功,奴才知晓后,一路下山逃窜,不想被师父堵在了一个山崖边,奴才自以为跟师傅学的轻功,已很了不起,所以跳下山崖,不想却伤了自己,幸好遇皇上才救了奴才的这条命!” “啊?齐公公,你是说公主被蟠龙道长所劫?”皇上唐青玄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紧紧盯着齐公公,他见齐公公点了点头,颓然坐下,身子后倒。 “完了!”皇上喃喃自语道,“公主惹他老人家生气,还能活命么?” “皇上,不妨事,师父是奔着奴才来,才软禁公主,依奴才了解,师父是不会难为公主的!” 唐青玄慌神了半日,才醒悟过来,他抬起身子,对跪着的齐公公道。 “你刚才说你蟠龙道长的弟子?” “是的皇上!” “哎呀呀,你怎么不早说?”皇上忙地站起来,走到齐公公面前,忙地把他搀扶起来,“这么多年,朕委屈您啦!朕要早知道您是蟠龙道长的弟子,朕岂敢用你来侍候朕,真是罪过,罪过!” “皇上,您如此说让奴才汗颜,奴才的命是皇上所救,奴才侍候皇上,是理所当然的!” 这番对话,让群臣一下子懵了,他们窃窃私语,原来这位齐公公来头这么大呀! “齐大人!” “齐大人!” “齐大人!” 群臣一个个过来施礼,岳箫也过来,对齐公公施礼道。 “齐大人,若过去岳某对齐大人有冒犯之处,岳某在此请罪了。另外,齐大人教小主武功,在下没齿难忘!在下替小主谢谢齐大人了!” “使不得使不得!”齐公公忙地扶起岳箫。 齐公公对皇上道。 “皇上,奴才这就告退,前去救公主,望公主能早日与皇上团聚!” “齐,大人!”皇上也跟着群臣改了口,欲说什么,却一时语塞! “皇上,您还是叫我齐公公吧,若是师父能够谅解弟子,断了奴才的功夫,而不伤及性命,奴才还想在皇上这里讨生活,不知皇上可否赏口饭吃?” “齐,齐大人,您,您来,朕敬候佳音!”皇上唐青玄,一时结巴起来,万万没想到,自己救的这位,是那高冷的神仙蟠龙道长的弟子,真是幸运。 齐公公走了出去,到了外面,牵过一匹马,皇上亲自过来送别,齐公公上了马,跟皇上以及众位一抱拳,打马而去。 (。) 第九十九章 领罪来了 齐公公起早贪黑,夜宿晓行,终于在半月后,来到边界,他骑着马,过了国境,顺着北国靠近边界的一条小路行走,被巡逻的北国士兵发现,立即报告给王一龙,王一龙令王一虎亲自去看看,必要的话,抓个活口,看他此次来有什么目的。 王一虎带着一队人马,很快追上来,齐公公只是走着,他看也不看后面追兵。 “站住,干什么的?”王一虎拎着盘龙棍,就跟了过来。 齐公公停了下来,他现在没什么牵挂了,他断定,师父是一定不会让他活。因为他教唐伊的剑法,又被师父发现了,他觉得自己点子背,怪不得别人。 在与唐青玄告别时,他说自己若能活着的话,纯粹是为了安慰唐青玄,让他心存一丝念想,免得分别时彼此难受。 齐公公回头,看了看王一虎手中的盘龙棍。 “想必您就是镇南王爷的弟弟王一虎王大人?” “你见过我?”王一虎有些惊讶,他看着齐公公,他是南国宫里的公公打扮,但是说话倒不是公公的娘娘腔。 “蟠龙赤棍在手,不是王副统帅又是谁呀?怎么您亲自来呀?还真瞧得起我。” “你到我北国领土,究竟何为?” “要去蟠龙山,不行么?” “去蟠龙山,说笑话啦?难道你不知道,那山上一般人去不得吗?” “去不得?我就是从那山上下来的,你说我去不得?” 听了这话,王一虎一愣,看面前这个人,有些年纪,看上去不是那刁顽取滑之人,如果说他没有胆子,却能一口说出他的身份来,看来此人不一般。 “这么说,你真的要上山?” “这还能有假?”齐公公不想跟他啰嗦,接着道:“若是有兴趣,不妨一同上山,看你还能不能下得山来?” 王一虎一惊,王一龙曾经跟他说过,他们上山下山,全身师父在他们身上撒了粉末的,猛兽才不会攻击他们,否则,就算本领再强,斗得过一群老虎,却逃不过那群狼,更有那长虫,是防不胜防的毒家伙,瞬间就能要了人的命。 蟠龙山就在前面,王一虎看了看那懒散的样子,对他道。 “那好吧,这位爷请!” 齐公公笑笑,他现在感觉自己懒懒的,都不想说话,等会子,就是自己的死期,何必再多说呢。 齐公公把马拴在了下面,等着公主下来骑,他想,到时不用自己求,他一定会把唐伊送过南国那边去,不会让公主落入北国人手里,这不是师父的性格。 齐公公走到那段大树干尽头,用手摸了摸那只蟒蛇的头,那只蟒蛇看上去很乖顺的样子,任他摸,似乎在享受这些。 齐公公走在小道上,群狼在两边看着他,眼神耷拉着,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从齐公公走到树干起,九尾狐就在蟠龙道长的身边转悠,半天,它对蟠龙道长道。 “他还真的来了!” “你去,把那小姑娘带远些,别让她听到我们谈话就成!” 九尾狐笑了,对蟠龙道长道。 “我能不能带她到那边玩玩?”九尾狐指了指对面的隐凤崖。 “你可别调皮,惹怒了她,没你好果子吃!” “她下山去了,我昨个看到的。就琪琪格还在那里。”九尾狐道。 “那也不许你调皮!” “好的。” 九尾狐推门出来,走到唐伊跟前,忽然开口道。 “走吧,带你到对面山崖上开开眼界!” 唐伊吓了一跳,这狐狸会说话?都近个把月了,她还第一次听到这东西说话。唐伊紧张地看着它。 “要害你,你死八百回也不止,你不是闷得慌吗,对过山崖三丈,带你上去玩玩!” 唐伊楞了一会儿,幸亏自己当初没有造次,若是举剑伤者家伙,恐怕自己早已横尸这里了。 “走啊,还楞着干嘛?”九尾狐回头对唐伊道。 唐伊醒悟过来,她觉得好奇,不但好奇这九尾狐会说话,还好奇九尾狐说对面有好玩的,能有什么好玩的? 唐伊挪步跟着它,眼睛盯着那云雾飘渺的隐凤崖,上面什么也看不到。 两个来到崖底,九尾狐对唐伊道,“敢上去吗?” “这有什么不敢的!”唐伊看着青藤条搭起的软梯,顺着梯子往上爬。 “狐狸!”唐伊见狐狸瞪着她,忙改口道,“不好意思,我说错了,狐大仙,您说这藤条咋扎的呀?每年都是现扎的吗?” “现扎的?”九尾狐笑了,“自从我来山上起,这个藤条就有了,每年冬天,藤叶落尽,从这藤条上上下,那才叫顺畅,只是一过了冬天,藤叶长出来,上上下下的人,只有轻功了得,才不至于搞得一身绿汁,就你这样的,再练几年,就能保证自己不沾染绿汁了。” 唐伊看看身上,果真沾了一身绿汁,真是奇怪了,她到了崖顶,看看九尾狐,身上干干净净,它毕竟成精了,唐伊想,那能跟它比。 唐伊从崖上向下瞧,头有些晕,这么高?她拍了拍胸口,要知道这么高,她不一定敢上呢,没想到自己上了这么高的山,这还是头一回。 唐伊转过身,再向那边看去,有一个院子,院墙很高,院门关着,很是好奇,对九尾狐道。 “狐大仙,那里面也住着人?” “啊!” “里面住的什么人?” “黄大姑和她的徒弟!” “黄大姑是谁?” “打听那么清楚干嘛,说出来你认识么?黄依云,听说过么?” 唐伊摇摇头,九尾狐没再理她,把她哄到这里,任务就算完成了,于是躺在那里,眯起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唐伊坐在它身边,也不敢打扰它,也不敢离开它,只是拿眼睛四处瞅着,看看哪里别窜出一条蟒蛇或者一直白额大虎来。 齐公公一路上了蟠龙阁,他看到师父开发的地上,竟然有两个人在上面劳作,很是奇怪,他在这里时,都是他和师父一起劳作,不知师父什么时候起,雇了这两人的。 齐公公站在蟠龙阁前面的场地上,感慨万千。他的眼泪不由得下来了,二十年了,这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不知道师父是否还在这里。他见门关着,但是从门口的石桌上的茶壶来看,师父应该没有带公主离开。 他不由自主地跪在蟠龙阁的大门口,面向里面,轻轻叫了一声! “师父,弟子领罪来了!” (。) 第一百章 自寻短见 门吱呀一声开了,蟠龙道长从屋里走出来,冷冷地看着齐公公。齐公公低下头去,叫了声:“师父!” “你叫谁师父呢,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子!” “师父,我错了。这么多年,我内心一直受到煎熬,不再去江湖上闯荡,在宫里老老实实地过了二十年,弟子见公主天资聪颖,最合适师父的这套剑法,弟子原是想着师父这辈子就我一个弟子,想把师父呕心沥血研究的这套蟠龙剑法,传承下去,好光大师父的门楣,没想到惹得师父如此生气,这次弟子来,就是领罪的。弟子知道师父不会原谅弟子,弟子也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弟子在师父责罚之前,唯一请求师父的,是公主她很无辜,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套剑法的名字,不知道是出自师父之手,弟子求师父放过公主。” “你倒是明白的很吗。” “师父,弟子知道师父拿住公主,是要找出弟子的下落,弟子这次领罪来了!” 齐公公说出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低,到现在,他都不敢抬头看蟠龙道长一眼。他很想看看,师父现在怎么样,是否老了。 “那你还来见我干嘛,还不自行了断?” “师父,在来时我已经做好了了断准备,弟子知道师父不肯出手,怕脏了自己的手,弟子只想在临终前,再看一眼师父,弟子不求师父给一口棺材,弟子只是希望能埋在这蟠龙山上,弟子生是蟠龙山上的人,死亦想成为蟠龙山上的鬼!” “你配么?还想死在蟠龙山,你就不怕污了这里?” 齐公公听完蟠龙道长的话,哭了。如今死,师父也不让他在山上死,师父这是要彻底把他逐出师门,让他在外面自行了断啊。 齐公公伏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求道,“师父,就给弟子一次机会吧,这么多年来,弟子梦里都想着回蟠龙山啊,师父,只要能死在蟠龙山,您让弟子做什么,弟子都愿意!” “你做什么,能弥补你的过错?既然你今日上山来,我就让你知道,你所犯下的错误,是如何不能原谅的。 我这一生,没带过第二名弟子,想当年,道友中有很多人,向我推荐那些武学奇才,要拜我为师,都被我一一拒绝! 那日,我下山途经一个小城,见你在冰雪里躺着,身材奇瘦,皮包骨头,奄奄一息,当时以为你没有救,往你嘴里塞了一口雪,没想到你竟睁开了眼睛,从那一眼,我就在想,也许冥冥中我们之间是有缘分,决定把你救活,收你为徒。可万万没想到,你把我的平生绝学,透露出去,使得窥欲很久的永天门的弟子,终于从你那里看到了蟠龙剑法,带伤回去演练给永天门掌门看,江湖上才出现了永天剑法!其罪一。 其罪二,因你不听话,独自下山,闯荡江湖,使得爱宠九尾狐也蠢蠢欲动,趁我不在时,也跟着你学,偷偷下山,在外十余年,害了十几条命,还与那俗人成了朋友,差点没气死我。 其罪三,我本来云游多年,已成习惯,要不是你做错事,在家好好看家,我的蟠龙木,怎么会被隐凤崖那个不讲理的某人弟子偷去?不是因为此,那北国又怎么会政变? 我这一生,潜心修道,从不过问政坛,是你,让我无形中卷入了进去,道友们见面就问我蟠龙木的事情,害得我百口莫辩,脸面全无。我的名声,就这么被你毁了,便是到现在,道友中还是有人认为,我是故意让人偷走了蟠龙木,是我在控制政局。 就凭这些,你死上八回都不为过,现在居然还想死在蟠龙山,真不知天高地厚,还是带着你的公主,下山去吧,以后我再也不要见你了。” “师父!” “以后不准再叫我师父,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子!就凭你学的皮毛功夫,还敢称我师父?你以为你从我这里学全啦?凭着蟠龙剑法,你连十分之一的心得都不到,还敢出去卖弄,还敢传授给别人,滚!” 说完,蟠龙道长转身进屋,关上门,里面再无动静。 齐公公羞愧万分,头磕在石板上,把整个额头磕得血肉模糊,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齐公公站起来,他明白了,师父只是见他一面,明确告知他不再是他的弟子,至于公主,师父根本就没有要对她怎么样。 齐公公走过去,把自己的衣服在水里弄湿了,把石板上磕头时留下的血迹用湿衣服擦干,然后,他向山下走去。 他知道,公主唐伊马上就被释放,师父会让九尾狐送她去南都,他现在再无牵挂,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接下来,唯一要做的,就是怎么去死! 齐公公坐在半山腰,看着山下那只白额大虎趴在路当心,闭目养神,师父不容许自己在山上自行了断,自己就不能这么做。过了一会,齐公公忽然异常激动,他站立起来,兴奋地向丛林中去。 老虎不吃他,毒蛇不咬他,但是狼群不一样,因为狼群从不到老虎的地盘上来,他现在能死在山上的唯一方法,就是让狼群吃了自己,这不算是自行了断,而是被狼群杀了。 齐公公向树林深处走去,他要先找到狼群。 白额大虎回头看,不见了齐公公,忙地窜进树林去寻找,他这是要干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额大虎听到不远处,有撕咬声。它忙地窜了过去,一看,只见那群狼,正撕咬着齐公公,齐公公的腿上,肩上,都有肉被撕裂,而齐公公咬着牙,丝毫不做反抗。 白额大虎忙地跳进去,扑倒头狼,群狼以为老虎来抢食,放下齐公公,围拢住,双方开始撕咬。 要知道,狼群有三十多条,成年的狼就有二十八条,十几条狼把老虎团团围住,还有十几条,看了看老虎顾头不顾尾的狼狈相,便过来围住齐公公,再次开始撕咬。 齐公公一直不反抗,此刻便是反抗,他也来不及了,被群狼围住,又受了重伤,便是武功再强,也敌不过这么多只狼,狼见他不反抗,并没有像对付一般猎物一样,咬他的喉咙,而是开始撕咬他的衣服。 就在齐公公衣衫破烂,生命围在旦夕的时候,忽然间从树上蹿下一条蟒蛇,有碗口那么粗,它这突然从天而降,把群狼吓得四散开去,蟒蛇游到齐公公身边,一下子把他箍了起来,盘在中间。 群狼见到嘴的美餐被蛇占有,有点不服气,围着毒蛇四处转悠着,不时从背后窜上去撩拨它一下,想吓退它,毒蛇吐着蛇性子,随时做好攻击的准备。那些围着老虎撕咬的狼群,也纷纷丢下老虎,过来看毒蛇紧箍着齐公公,不让它们靠边。双方在那里僵持着。 此时另外一只白虎的出现,改变了双方的力量悬赏,只见那只母虎,向狼群扑去,白额大虎见来了同伴,信心大增,两只虎一下子窜进狼群,这是多大的震慑力。 头狼见来了这么两个厉害的帮手,一声嚎叫,向自己的大本营奔去,余狼跟着后面逃窜开去。两只老虎一直追出好远,才幽幽地回来。 毒蛇见老虎回来,这才一圈一圈松开齐公公,慢慢地游走了。 白额老虎向同伴身边走去,闻了闻,又顶了顶它,算是感谢了,然后,它来到齐公公身边,缩起爪子拨弄着齐公公,最后没找到更合适的下口处,于是含住了他的腰。(。) 第一百零一章 老虎救人 九尾狐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带着唐伊从崖上下来,走上蟠龙阁的时候,只见一只老虎,叼着血人走到蟠龙阁的门边,放下血人,向屋里吼了一声。 门吱呀一声开了,蟠龙道长拨弄血人,看了半天,才看出是齐公公,他浑身是血,皮肉外翻,模样甚是吓人。 “你个畜生,是不是你干的?” 蟠龙道长紧盯着老虎,老虎被吓得后退两步,头向一边仰着,眼角却斜视蟠龙道长。 “怎么,我冤枉你啦?”蟠龙道长见九尾狐带着唐伊回来,便对九尾狐道,“你去,到林子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九尾狐立马跑了。 唐伊见九尾狐走了,看着白额大虎,心噗通噗通跳着,她哭腔都出来了,道。 “道长,救命啊!” 蟠龙道长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查看齐公公的伤势,没理她。 唐伊站在那里,小腿肚子只抖,她看白额大虎盯着她看,吓得忙地闭上眼睛,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过了一会,她的眼睛睁开一条缝,见那白额大虎还是站在那里,眼睛这回是斜视着蟠龙道长。 蟠龙道长正在拿开齐公公那碎片般的衣服,他对在那边发抖的唐伊道,“还不过来帮忙?打点水来。” 唐伊哭着道,“这里有老虎!它会不会咬我?” 蟠龙道长没再说话,他把齐公公的伤口翻开,见里面有土,用手拨弄着。 过了会儿,唐伊试着去拿了盆,舀了盆水,向蟠龙道长挪去,在她要到那个齐公公身边的时候,白额大虎转头看了她一眼,吓得唐伊妈呀一声,盆掉在地上,一盆水撒了个净光,喷了蟠龙道长一裤腿。 “成事不足!”蟠龙道长站起来,自己拿了盆,去那边。 唐伊像是挠着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道长不放手,道长到缸边,她就跟过去。 “它要想咬你,早要死你啦!”蟠龙道长火道,“就你这胆,还练武?真是没用!” 唐伊被蟠龙道长这一顿骂,心里忽然敞亮了,是啊,有道长在,她怕什么?道长一定是跟这只老虎很熟了。 唐伊这才大着胆子,过来拿了毛巾,沾了水,给齐公公擦了脸上的血。 “妈呀,这不是齐公公吗?他怎么到的这里?” “那还不是因为你!”九尾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的背后,唐伊被吓了一跳,见是九尾狐在后面说话,这才放下心来。 “是不是这个畜生干的事?” “主人,您冤枉它了,我刚才到出事地方,复原了画面,他自己走到狼虎交界处,他是被狼群撕咬的,还有那条“眼睛”,也帮了不少忙,母虎也去了,才吓退狼群!白额是把他叼回来的。” 蟠龙道长抬起头,见老虎还在斜视他,便道。 “好吧,这次是我错了,是我错怪你了!”蟠龙道长站起来,过去顺毛摸着老虎的头,又在它的头上轻轻拍了两下,对它道,“去吧,乖!” 白额大虎似乎得到什么奖励似得,忽然跳起来,落到地上,又就地打了个滚,向天大吼一声,下山去了。 “瞧把它得意的!”蟠龙道长笑笑,又蹲下身子,给齐公公查看伤口。 唐伊第一次看到蟠龙道长笑,她心里惊讶,原来这老头也会笑啊! 唐伊对道长笑道,“这老虎,刚刚吓死我了,幸亏道长在!” 蟠龙道长见唐伊套近乎,又崩住脸,不说话了,唐伊讨了个没趣。 “去,到山里采些草药来,是治外伤的呀,别采错了!”蟠龙道长对九尾狐道。 “主人,我认识呢!”九尾狐又窜了出去。 “你避一避,去屋里吧!”蟠龙道长对唐伊道。 唐伊站起身子,齐公公伤的这么重,她知道,道长这是要退去他的衣服,给他全身上药了。 等唐伊进去,蟠龙道长退去齐公公的衣服,只见他的下身,那里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蟠龙道长心里一惊,怎么会没有?他记得把他背进客栈时,是他亲自给他洗的澡,明明有的呀! 蟠龙道长又仔细看了看,那玩意是被割去的,唐伊称他公公,难道他二十岁,还愿去给人家做公公?如果不是他自愿,谁又有能耐强迫他? 诸多疑问,在蟠龙道长的脑海里翻腾着,他为什么要去树林深处?他的功夫这么多年来,还不至于对付不了狼群吧?难道他,功夫费了,不至于吧?还是他知道狼窝里边那个洞里的秘密? 蟠龙道长摇摇头,据自己跟他的十来年相处,他还不至于背着自己,到那边去。他年轻时要强,非要去闯荡江湖,才惹下祸端,但是他的心思不坏,这一点蟠龙道长心里还是有数的。 九尾狐去的快,来得也快,它是知道这山上,哪里有草药,它叼走草药,递给道长,道长把草药用清水洗净,刚要放嘴里嚼,被九尾狐一张嘴叼了去,在嘴里咀嚼着。 蟠龙道长笑笑,伸出手等在那里,九尾狐把嚼碎的草药渣,吐在道长的手心,道长把草药敷在齐公公清洗过的伤口处,九尾狐继续嚼草药,道长就继续敷,直到把他的伤口,全敷了一遍,道长这才站起来,走进屋里,拿出自己的一身衣服,出来给他穿上。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齐公公才醒转过来,唐伊忙地过去,对他道。 “齐公公,你怎么有那么大胆子,敢上这个山来?” 齐公公叹了口气,道。 “还不是为了你吗!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我等你伤好了,一起走吧!” “不用等我啦,下面有匹马,你骑着去大营里,那边有人接应。” “你让我一个人下山?你是让我去送死啊?” “不会的,狐兄会送你下山的!” “我才不去呢,师父不让我离开山!”九尾狐听他们提到自己,忍不住开口道。 这时蟠龙道长从外面进来,他见齐公公醒来,对唐伊道,“你出去一下,我有话问他!” 唐伊走了出去。 “师父!” “我问你,你那地方怎么回事?”蟠龙道长指着他的下身道。 “师父,说起来惭愧,那次我逃跑时,被逼到山崖,跳下去的时候,人落在了树杈上,这地方受伤严重,最后是那边的皇上把我救下来,请了最后的大夫,给我看伤,最后大夫建议,那地方由于天热,已经腐烂,最后给我割去了。” 蟠龙道长沉默了会儿,对他道, “那你去树林里干什么?” 齐公公聂诺了半天,才说出自己要葬身狼肚的打算。(。) 第一百零二章 传授真功 蟠龙道长看了齐祥齐公公一眼,没再说什么,准备出去,走到门口,齐祥说话了。 “师父!” 蟠龙道长回过头,看着他。 “师父,我能不走吗?” 齐祥那期待的眼神,看的人心痛,蟠龙道长哼了一声,走到外面,撂下一句道。 “没有我的准许,你要再敢下这个山,我打断你的腿!” 听完这句话,齐祥的眼泪哗地就下来了,蟠龙道长认他这个徒弟了,准许他留在蟠龙山了,这是多大的幸福啊,真是应了那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真是想死不死,必有后福。 齐祥哽咽了一会,对进屋的唐伊道。 “公主,您回去给皇上带个话,就说奴才感激他救命之恩,奴才不回去了,师父认我这个徒弟了!” “师父?谁是你师父?刚才出去的那个老道?” 齐祥点点头,唐伊又道。 “你放着宫里优裕的生活不待,呆在这个鬼地方?就不怕这些禽兽再攻击你?” “我找到家啦!”齐祥说出这句话,眼泪又下来了,现在说啥,他也不下山了。唐伊看着他,一脸茫然。 齐祥身子痛,被撕开的肉被师父用缝衣服的三号针给缝上了,虽然缝时钻心的痛,但是痛得他笑了,他流着眼泪笑的,那时他还不知道师父软下心来,把他收留,那时他只是在享受师父给他缝伤口的那点情谊中,他宁愿被师父缝一辈子,也不愿意师父赶他下山。 蟠龙道长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洗净的草,不知是什么草,他对齐祥道。 “把这个吃下去,睡一觉,就不知道痛了!” 齐祥流着泪,把那草嚼了咽下去,不一刻,困意顿生,他躺在道长的床上睡着了。 “还教人功夫?真是误人子女!”蟠龙道长看了睡着的齐祥,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转头看着唐伊,道,“你跟我来!” 唐伊见蟠龙道长唤她,现在她知道蟠龙道长是齐祥的师父,那么说来也就是自己的师公。她跟了出去,心里对于这个老道,更加敬畏了。 蟠龙道长指着下边一个陡壁道,“从下面跳上来,用一只腿。” 唐伊往下看着这个陡壁,足有一丈高,她惊讶地看着蟠龙道长,看他是否在跟自己开玩笑,但是不像,她心里想,跳上来,三米,可能吗?轻功再了得的人,也不可能不助跑生硬地跳上来,何况老道刚才说的是单腿。 他想干什么?是难为她吗?因为她学了他独创的剑法生气啦?要折磨自己? “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你吃喝拉撒全在这下面,在这一个月里,哪天跳上来,哪天你回家!”蟠龙道长道。 “道长,我哪里错了,您说,我改便是!您就不要吓我了,下面还有野兽啦!” 唐伊可怜巴巴地看着蟠龙道长。 “从现在开始,我下面要说的话,你每一个字都要给我记住。” 唐伊看着他,她刚才说的话,好像这个老道没听进去,他要说什么? “气沉丹田,心无杂念,嘴里默语,‘唯吾独尊’,独腿下蹲,缓缓上行,重复百下,此乃一式,共有百式,皆为重复,此为一练,每日十遍,****遵行,他日功成!”蟠龙道长看着唐伊,半天,才道,“记住了吗?” 唐伊被蟠龙道长弄的一头雾水,他刚才说什么呀?他这是在干嘛?是教自己功夫吗?想到这里,唐伊忽然感到,有一种惊喜,正向自己走来,难道蟠龙道长要亲自传授功夫给自己?她看着蟠龙道长,头脑乱成麻,一脑袋浆糊。 “啊?” 蟠龙道长就那么看着她,把唐伊看得,心里发虚,接着害怕,再接着,他就听到蟠龙道长道。 “我再说一遍!” 蟠龙道长还是看着她,唐伊心里激动,有多样的想法交织在一起,她不知如何理顺。她看着蟠龙道长的眼睛,在渐渐发生着变化,那眼神越来越严厉,越来越怕人,他死死盯着唐伊。 现在,唐伊心里的想法,一下子被吓没了,她耷拉着眼皮,只有一个念头,道长下面要说的话,很重要,不能错过一个字,她要全部记住,全部记住,全部记住,唐伊在心里默念了三回,她抬起头,睁开眼,看着蟠龙道长。 蟠龙道长眼神里的严厉,渐渐淡下来,他看着唐伊,又重复了刚才那五十六个字,气沉丹田,心无杂念。 唐伊用心地听着,蟠龙道长说完,转身走了,唐伊在心里默念一遍。 蟠龙道长走到蟠龙阁门口,回转身,见唐伊在那里站着,嘴里念叨着什么。 “还不下去?!” 蟠龙道长的声音不高,但是唐伊的身子还是抖了一下,她慌忙地转过身,看着一丈高的陡壁,纵身跳了下去。 区区三米高,对于唐伊来说,算不得什么,便是两丈,她都没问题。关键是,跳下去容易,要跳上来就难了,而且是单腿。 老道真要收自己为徒?唐伊想了想,觉得不对,蟠龙道长可是讲究的人,不会乱了辈分,她跟齐公公叫师傅,他又怎么可能收自己为徒? 想起他刚才对睡着的齐祥说的那句话,“还教人功夫?真是误人子女。”这是什么意思? 唐伊站在下面被大树包裹的那不足一平米的空地,心里琢磨着,从蟠龙道长的语气上,是瞧不起徒儿齐祥的功夫的,他现在把自己赶下来,又说了刚才的口诀。想到口诀,唐伊心里慌了,要是忘记了可咋办?她不再揣测蟠龙道长的用意,而是忙地在心里默诵着那口诀。 还好,自己年轻,记忆力好,那口诀总算结结巴巴地记住了,唐伊又在心里默诵了数遍,这回熟悉了。唐伊怕以后忘记,她找了块尖石头,想把口诀写在石壁上,想了想,觉得这样不妥,若被别人看去可咋办?老道若是知道了,还不把她碾碎了呀。 一个月?老道说给自己一个月时间,什么意思? 唐伊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气沉丹田,心无杂念。对,不管啦,要心无杂念。 气沉丹田,唐伊运气,然后抬起一只脚,缓缓下蹲。 (。) 第一百零三章 信心的建立 唐伊练单腿下蹲上升,下蹲上升,唐伊觉得没什么,一点儿也不累,她不明白老道为何要她练这个,练好了就能上去啦?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唐伊随口数着,心里却不痛快,也许是老道带自己玩儿,变相惩罚? 五十六,五十七,唐伊感觉腿有些酸,歇歇,想,这样练有用吗?但是,老道说,齐公公不配教人功夫,说明他自己在功夫上一定有很深的造诣,否则,人们为什么一提到他,蟠龙道长,都肃然起敬?继续,唐伊想。 九十九,一百。 唐伊累得一屁股坐在那里,妈呀,老道的说词中,一百下,这才是一招式,还有百招,百招是多少下,唐伊算不过来。 唐伊想,自己那么小,道长那么老,应该不会带孩子玩,应该真的是在教自己功夫。于是鼓励自己,站起来,继续操练。 七十八,七十九,六十,六十一。 唐伊已累得不行了,数乱了,一百下,她练了一百三十八下,她瘫在那里,痛恨老道。这什么玩意,分明就是捉弄人。唐伊躺在那里,空地上根本不够她身子长,她把腿伸进灌木丛的空隙里。 她想,来吧,毒蛇,咬我一口,把我咬死,总比累死强,咬完我,上去把那臭老道也咬死。 唐伊感觉手臂上有些痒,她都懒得抬头看,懒得用手挠,她太累了,两百三十八下,她的腿好像失去了知觉。她的手就靠在腿边,她用指甲掐了一下,没有感觉,她又下手重些,这回有感觉了,疼,但不是特别疼,这说明腿还在,还能用。 我下面要说的话,你每一个字都给我记住。唐伊想起老道最后说的这句话。 记住了,但是有什么用,还要自己去做。这样练,就能独腿跳上去啦? 唐伊撑着身子站起来,心里想,我倒要试试,这么练有没有用。唐伊用练的那条腿跳了一下,只觉得痛,麻,至于高度,还没自己平时跳得高。骗人,绝对是骗人。 唐伊躺在那里,眯起眼睛,嘴里嘟噜了句,“骗子!大骗子。” 唐伊竟然睡着了,睡着的唐伊连梦也没有做,睡得很熟,等她醒来时,太阳西沉,百鸟归林,在她的头顶上方,有一个鸟窝,一只小鸟在窝里露出头,在看着她。 唐伊此时没心思研究它,因为肚子在咕咕叫,能醒来,可能饿醒的吧,她撑着手坐起来,她发现,在她身边,不知什么时候,谁送下一个篮子,拿开毛巾,篮子里有米饭,有水,有一碟素菜,有半只烤鸭。 她不管不顾,抓起烤鸭就吃,吃得满嘴油,她用盖在篮子上的毛巾擦了下,放下仅剩不多的鸭子,端起米饭,就着素菜扒拉着。 挺香,二狗的婆娘做饭的手艺真不赖,不去宫里做厨娘,真的是可惜了,浪费人才呀!唐伊想,做了宫里的厨娘,那日子过得不要太好,月例又高,伙食又好。 吃饱喝足,唐伊靠在石壁上,懒懒地张开眼睛,感受着太阳落山,感受着黑暗来临,远处传来狼嚎声。 唐伊的心一紧,这才想起,自己是一个人在这里,这里没有人陪伴,没有灯火,没有遮挡的高墙,完全在树林的边缘,假如此刻一直小毒蛇,都能要她的命。 唐伊越想越怕,黑暗中,自己吓自己,再伴着狼嚎声,她几乎要崩溃。她把身子缩成一团。 “喂,这是你的窝。” 忽然上面有说话声,不用抬头,也知道是九尾狐的声音,就是抬头,也是看不见九尾狐。 九尾狐从高空扔下一个睡袋,就走了,睡袋砸在唐伊的身上,唐伊捡起来,找到袋口,脱下鞋,掸了衣服上的尘土,钻进去,唐伊把整个头都钻进睡袋。 不怕,唐伊给自己打气,我就不信,道士是行善积德,难不成老道成了杀人犯不成? 唐伊钻出头,看了看夜色,她又爬了出来,穿好鞋,她看着夜色中陡峭的一丈石壁,徒手无攀爬处。 她现在要想走,只有两种选择,要么上去,要么钻进树林寻找出路。 在树林里寻找出路,那是死路一条,而且死相很难看,也许还能说话的时候,一只胳膊就在狼的嘴里嚼着。 唐伊想,看来,自己不努力,非死在这里不可,不就练单腿上下吗,练。 心无杂念,唐伊想,这么恐怖的夜,无杂念? 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老道?唐伊记得,老道瞪着她,然后,让她下去,她就跳下去了。 “你是不是傻?”唐伊问自己,“你不跳,难道老道动手不成?你就不跳,你就哭闹着要下山,看他能怎么地?还能不让你走啊?还能让你留下来,给他做丫头呀?” 另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不是要学功夫吗? “非要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学啊,不学能咋地,不是照样生活的开心!?” 另一个声音又响起,学好本领,有大用处呢。 是的,有大用处呢。唐伊潜意识里,明白了当时自己为什么那么惊喜,兴奋,还不是为了陈瑀。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是否已经被人囚禁起来呢?关在一个黑屋里,没有同伴,没有人说话,躺在那里,睁着眼睛,想着死去的父母,想着南王府的妹妹和苏曼。他说不定比自己还难受呢。 唐伊想,自己是姐姐,就应该做出表率,好,不就是练单腿上下吗,练,按这个糟老头说的那样去练,说不定真的练出功夫,能救出陈瑀呢,那是多么美好啊。 想到陈瑀,唐伊是甜美的,想着她与陈瑀在那个破庙,不知陈瑀是怎么给她敷药的,他有没有看到自己的胸?有没有对她做什么?这些她都一概无知。 做就做呗,又不是别人,唐伊想,他想对她做什么,她愿意让他做,哪怕他用手摸了她的胸,那就摸吧,又不会少什么,只有天知地知,他知我不知。 唐伊又想起她和陈瑀睡在那个破船上,头靠着头,彼此微弱的呼吸都能听到,睡梦中的唐伊,还会把一条腿翘在陈瑀的身上,两个人都浑然不知,等到醒来,把腿放下,当时觉得没什么,现在想来,嘿。 这小子,吃了自己不少豆腐。唐伊想。 唐伊单腿独立,上下移动,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她愈发精神起来,心里想,早日把他救出来。(。) 第一百零四章 轻功练成 唐伊第五天的时候,才真正进入了状态,但是那时,她的两条腿感觉不是自己的了,每天,两条腿轮换着站立,蹲下,再站立。 体力上的消耗大,二狗媳妇每日里给她做各种各样的肉吃。并且,唐伊还不知道,她每日的菜里,有蟠龙道长给她采的草药,按照配置熬成汤,每顿放进半碗。唐伊练功,又累又饿,哪里有心思去品尝菜肴的味道,所以她并没有发觉,时间久了,她习惯了这个味道。 在精神上,陈瑀是她坚持下去的理由,想到陈瑀,她就刻苦用心,想早日把他救出来。 到了第十天,唐伊感觉自己的双腿累是累,但是不像一开始那样麻痛了。 到了半月,唐伊开始移除杂念,她现在相信,这样练还是有效果的。 时间过去了二十八天,唐伊感觉,自己的周围一直有东西在窥视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她没看见,这是感觉。 但是唐伊不怕了,她胆子大了,这一晚,她躺在睡袋里,夜里下起了雨,虽说睡袋是动物的皮毛做的,不漏雨,但是她的头乃至脖子,还是被雨水打湿了。唐伊怕这样下去,睡袋会湿掉,那么以后可怎么办。 唐伊还不知道自己下面过去了多少天,不知道还要在下面呆多久,她的脑袋里没这个概念,她从睡袋里出来,在雨水中开始练习,她想,再过些天,自己会不会单腿跳起来呢? 想到这个,唐伊决定要试一下,先用双脚试试,她气沉丹田,身子下蹲,猛地窜起,她的身子就像箭一样,忽地跃起,她看到了蟠龙阁,她看到蟠龙阁后面的蟠龙树,她看到。 唐伊吓了一跳,自己这是弹起来多高呀?她向地面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她差点晕过去,她不敢想象,自己跳的这么高,掉下去,会不会摔死? 唐伊心里紧张死了,身子在下落,感觉耳边有呼呼地风声。 怎么办,这样下去会摔死的。 唐伊在下坠,加速下坠。唐伊决定做最后一搏,她调匀呼吸,深吸一口气,张开眼睛往下面看,还有一米的距离,一米的距离,她好像看到自己成了一块肉饼,她提了一口气,两脚绷直,忽然感觉自己的身子轻盈起来,下坠的速度明显减慢,原来提气还可以有这样的效果。 唐伊轻轻地落在了地上,看看自己的身子,挺好,用手掐了自己一下,痛,不是在做梦。 她闭上眼,陶醉了,陶醉在自己的成功里。过了一会,她从陶醉中清醒过来,道长不是要求她单腿跃上去吗?唐伊决定试一下。 唐伊先用左腿试,她抬起右腿,蹲下,猛地一跳,跳起了两米多高,她欣喜若狂,还真的管用哎。自己这么些天来,没有白坚持,道长真是神人,唐伊想,再用右腿试试,差不多高,但是都没能跃到顶部。 唐伊快乐到凌晨,等到再次冷静下来,她想起蟠龙道长是要她单腿跃上这个陡壁的。虽然自己感觉自己是神进步,但是还没有达到道长的要求。 唐伊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开始用左腿下蹲,立起,下蹲,立起,下蹲,立起。 气沉丹田,心无杂念,唐伊默念着,继续自己的动作,她现在什么都不想,下蹲,立起,做这个重复的动作,速度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到了后来,感觉身子像一张纸片一样,怕速度再快点,自己会漂浮在空中。 唐伊闭起眼睛,速度还在加快,下蹲,立起,下蹲,立起,下蹲,立起。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连九尾狐给她放下篮子,她都没有察觉。 唐伊睁开眼睛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太阳升起老高。雨什么时候停的,她不知道,太阳什么时候出的,她也不知道,她在下蹲立起的动作中,忘记了一切,只是一直在重复这个动作。 唐伊吃完早饭,在那里想着。 “感觉怎么样啦,能不能上来?”蟠龙道长出现在陡壁上,他向下看着唐伊。 “道长,我还不能上去,还差一点。”唐伊仰望着道长,道。 “试一下给我看看!” 唐伊用了左脚,开始下蹲,下蹲,下蹲,一直蹲到屁股碰着了后脚根,她才停住,又开始立起,下蹲,立起,速度越来越快,下蹲,立起,下蹲,左脚点了一下地面,猛地立起,身子离开地面,开始上升,上升,她闭着眼睛,感受着耳边呼呼地风声,直到这风声越来越弱,她张开眼,忽然看见道长就在自己的眼前,她吓了一跳。 道长微微一笑,他伸出手,拉了唐伊一把,唐伊就站到了陡壁上,这一个月来,她第一次到了陡壁上,感觉这里的空气都跟下面不一样,新鲜极了。 怎么回事,夜里不是没成功吗?哦,唐伊想起来了,夜里只是下蹲,立起,一个动作就跃起来,而这次不同,这次是自己在加速。 “去吧,下山去吧!” 唐伊脑子短路,还在自己刚才那一跳的疑虑中,自己成功啦?跳上来啦?跳的有那么高吗? 她看着道长,很想再下去试一下,道长却跟自己说话。他刚才说什么? “下山去吧!” 道长手捋胡须,微微一笑,转身进屋,栓上蟠龙阁的大门。 下山?唐伊这回听清楚了,道长要自己下山?那么齐公公呢,他下山了吗?自己独自下山,那么那些野兽怎么办?自己是它们的对手吗?遇到群狼,会不会也把自己撕的也想齐公公那样皮开肉绽? 唐伊没有哆嗦,她与一个月前,胆子判若两人,她无意间抬眼向下看,这一看让她大惊,就在自己呆的地方不远,两只白虎,就躺在那里,从摇曳的树缝中,她能看出,这里就是这两个老虎的窝,也就是说,这一个月里,她就在老虎的身边而不自知。 天啦,唐伊感概,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老虎在身边,不知道,还天天在练功,到最后,才感觉有眼睛盯着自己,原来就它两啊。 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发现,为什么到最后才有感觉,难道这就是功夫练的? 有诸多疑问,唐伊很想上前去敲门,跟道长问问清楚,但是道长说:下山去吧。 然后他进屋,把大门拴上,意思不再见她? 唐伊向那边看去,连九尾狐都不见了。唐伊楞了一会,想,既然道长让自己下山,那么就下山吧,听他的话吧,他不会害自己的,即使有危险,道长一定安排人保护自己。唐伊这样安慰自己,接着就被否决了。 他都能让自己呆在老虎身边,还会派人保护她? 唐伊移动脚步,决定下山,脚下当啷一声,她低下头,却是自己那柄宝剑,不知什么时候,道长把她的宝剑放在那里。 唐伊捡起来,往山下去,心里想,不知这山下的路,会有怎么样的不同。来时靠道长,去时就要靠自己了。(。) 第一百零五章 巧进王府 下山的路,没唐伊想的那么复杂,没有老虎挡道,没有巨蟒盘踞树端上,她听到的百灵鸟在那树梢上鸣叫,她看到鲤鱼在激流中逆水上游,唐伊心情好极了,只是她到了山下,齐公公所留下的那匹马,饿得皮包骨头,无法骑行。 唐伊走过去,看到拴马的大树,已被啃得光秃秃,地面上平整整,形成了一个圆,与外面茂盛的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唐伊解了马的缰绳,马蹒跚着向草茂盛的地方走去,低下头,啃着地上的草。 唐伊知道,这马一天两天是不能骑了,她举目四望,到处是荒野,没有炊烟,没有人家,她向蟠龙山看了看,她知道道长不会收留她,道长是个古怪的人,说出的话,是绝不收回的。 唐伊决定步行,走出这个荒野。 她在这两国交界的荒野中,顺着北国边界的一条巡逻道,往前走,一个时辰后,她见到了一条河,河上有船,这条河一直通到北国的京都,苏曼带着陈瑶就是从这条河过来的。 得找点吃的,唐伊见河上一个摆渡,艄公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穿的衣服订满了补丁,脚上是没后跟的鞋,上前道。 “老人家,能渡我过河么?” “一文钱!”老人家抬头,见是个姑娘,下了船,把缰绳拉直,让唐伊上了小船。 “我没钱!”唐伊摸遍了全身,也没有摸到一个子儿,她略显尴尬。 “没钱你过什么河呀?”老人家不高心,今个是头一回,却遇着一个这么俊的姑娘,坐船却没钱。 “要不!”唐伊把身上的一个玉佩拿下来,递给老人家道,“这个算摆渡的钱,总够了吧!” 老人家接过玉佩,看了看,抖着手,递给唐伊。 “姑娘,您就别开玩笑了,咱们庄户人家,虽贫穷,但都是本分人,姑娘拿我们寻开心不是?这东西多贵呀,您还是收着吧,跌坏了我就是倾家荡产也是赔不起的。” “您拿着吧,没事的,我愿意给的!” “小姐,您就饶了我吧,我可不敢惹事!若你家大人找来,把我送往官府,定我一个讹诈罪,就够我受的了,我可不想死在牢中!” “那怎么办?”唐伊犯起愁来,老人家虽穷,却不贪钱财。 “看得出来,姑娘真是一时缺住了,这次不要钱,送您过河!” 过了河,唐伊上了岸,回头看看老人家,问道。 “老人家,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镇南王街!” 唐伊哦了一声,她站在那里,看着离此很远的村庄,老人家在这里摆渡,也没什么生意,想来也是生活潦倒,实在没办法,才在这个地方摆渡的。那上游倒有码头,但是那里早有人占了的。 唐伊什么话也没有说,她上了岸,心里想,哪天有机会,送笔钱给老人家养老,以感谢他这次的善举。 镇南王街?唐伊想,那么镇南王府会不会就在这里? 唐伊上去问了人,果然在这里。唐伊在街上转了转,这里人来人往,甚是热闹,全不像河东那么萧条。唐伊在街上一直转到中午,肚子饿得咕咕叫。 她身无分文,怎么办?唐伊走到镇南王府的后门,那后门就在街道边上,她见府里有个妇人出来,便走上前去,叫了一声。 “这位妈妈!” 这位妈妈不是别人,乃是周妈妈,她出门来,是为陈瑶买酥糕。陈瑶最喜欢吃南记酥糕,南记酥糕的生意特别好,但是每回,店里都要留一块,掌柜的知道,这镇南王府里有一位小姐,特别喜欢吃他家的酥糕,他得留一块,因为这位小姐,不定什么时候想吃酥糕,有一回,他关门歇业,半夜里有人敲门,问有没有酥糕,他说没有,门被叫开,丢下一两银子作为他的加班费,要他半夜里现做酥糕。从此后,掌柜的无论如何,也要留一块酥糕。 这丢银子的人,便是周妈妈。 周妈妈听到有人叫她,转身看到一位姑娘,大约十四五岁,长得漂亮。 “姑娘,有事么?” “这位妈妈,您行行好,我肚子饿,没钱买东西吃!” 周妈妈上上下下打量着唐伊,从穿着上看,不像是没饭吃的穷人家的孩子,她该是位小姐才是,怎么一个人到这边来乞讨了?心下生疑,便问道。 “你家大人呢?怎么你一个人?你家住哪儿啊?” “我?”唐伊愣住了,难道说她是南国公主不成?她想了想,编了个谎言道,“我是南城人,家父是做粮食生意的,这回我偷偷跟着家里运米的船来,偷偷上岸游玩,等到我回头去找船,却没有了,听人家说,船早就开走了!” “啊?”周妈妈惊讶地看着唐伊,“哎哟,你这调皮的孩子,胆子挺大呀。做粮食生意,也是有钱的大户,你这么一位漂亮小姐,可不能到处乱闯,若是遇上坏人,可怎么得了?” 周妈妈叹了口气,最后下了决心似的,对她道。 “这么着,你等会子跟我进府,我跟老太太说去,老太太最是慈善的,我们府刚好有北上的船,明早开拔,到时让人捎话给你府上,让你家大人来接你,这么俊的姑娘,可不敢到处乱跑。” “这怎么好?”唐伊心里窃喜,她记得陈瑀在分别时拜托她,要她去看看自己的妹妹,她原还难为,怎么去找啊?她进不了镇南王府啊,又不认识人,这回好了,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真巧,想到这,唐伊道:“等我家有人来了,我定要他好好地酬谢您!” “快拉倒吧,我可不图你回报,我是看你可怜,一个姑娘家,落到这般地步,任谁,都不忍心看着你到处乱闯遭遇危险。走,先跟我去趟南记酥糕,回头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那就谢谢妈妈了!” 周妈妈买完糕点,带着唐伊进了内府,把酥糕让小丫头给陈瑶送去,然后自己带着唐伊来到老太太房里。 “老太太!” 老太太坐在那里喝茶,见周妈妈带着一个陌生的漂亮姑娘进来,便问道。 “周妈妈,这是谁家的姑娘,长得这么俊?” “老太太,我正要跟您老说这事呢!” 周妈妈把唐伊刚才说的重复了一遍,老太太向唐伊招了招手,仔细端详着。 “真是俏模样儿,跟我们府里珠儿瑶儿有得一比,嗯不错,这皮肤,多细白呀。” 老太太摩挲着唐伊的手,唐伊的心思却在老太太的话上,珠儿瑶儿?瑶儿会不会就是陈瑶呢? (。) 第一百零六章 初次见面 “小翠,你自己去一趟,让厨房做点吃的来。”老太太道。 小翠答应着去了。 “谢谢老太太!” “唔,这姑娘,说话都这么好听。” 老太太问了她很多问题,今年多大,父母身体如何,爷爷奶奶还在吗等等,唐伊都一一答复。她看着老太太屋里的摆设,比起宫里,还是逊色了些。 唐伊一边吃着热汤面,一边想着如何才能见到陈瑶和苏曼。 “晚上,你就与小翠挤一挤吧,人多了,也热闹!”老太太笑着道。 “啊!”唐伊忙地点了点头,她看看小翠,小翠笑道。 “我这就给你准备铺盖去。” “谢谢!”唐伊回了声,继续吃面,她现在心思,都在怎么见到苏曼陈瑶身上了,其余问题,她一概没有兴趣,吃着人家的热汤面,一边在敷衍人家。 小翠拿着唐伊的包裹,不小心里面掉出一把剑来,小翠愣在那里,看着唐伊。 唐伊见众人愣住,便想到自己一个女孩子,身上带着一把剑,给谁都惊讶,于是她解释道。 “啊,这个是我从我爹书房里拿来做防身用的!” 她的这个解释,让她们都笑了,就凭她一个小姐,拿剑防身,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小翠抽出剑来,寒光闪闪。 “哎呀,你拿那东西干嘛?别削了你的手,等会哭鼻子。”老太太对小翠道。 小翠没有理会,她笑笑道。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哪里就削了手,还哭鼻子,老太太把我贬得也太不像了。老太太,您看这剑真亮堂啊!”小翠把剑递给老太太看。 老太太拿在手里,试了试剑锋,锋利无比。 唐伊进内府的消息,不胫而走,要知道,内府虽然丫头婆子以及主子人不少,不下于百十来号人,但是她们大多常年不出内院,几乎与外面隔绝,所以对能到内府来的女客,都充满了好奇,不知她穿着怎样,有什么癖好,口音好不好懂,长相漂不漂亮,家教如何等等。 王珠就有这么个好奇心。她那时在陈瑶那里玩,两个人在跳皮筋,听小丫头在那里议论,说周妈妈捡来一位天仙般地女孩,大约十四五岁,要在这里住上几天,现在正在老太太那里吃面,她还随身带了一把剑呢。 王珠竖起耳朵听完,她走过去,对小丫头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还是哄人玩的呀?” “小姐,是真的!现在还在老太太那里呢!我刚才去老太太屋里找小翠姐姐,小翠姐姐答应给我们小姐做个香囊的,我去看看完工了没有,就看到那位小姐在那里吃面,我问小翠姐姐她是谁,小翠姐姐告诉我,说是周妈在门口捡的!” 王珠听完,她过来,拉起陈瑶就跑。 “走,看看去,看看她有我漂亮不?” 陈瑶咯咯咯咯地笑,道:“若是比姐姐漂亮,那可咋办?” “咋办?把她拉来我们一起玩啊,哈哈!” 两个人往老太太的院子跑去,在回廊转角处,王珠一头撞进从那边走来的王妈妈,王妈妈一惊,见是她两,嘴里道。 “你说你两个淘气包,就不能慢点儿吗?若伤着了可了得?老太太不心痛死了!” 两个人嘎嘎地笑着,不与她理会,一个劲地往前跑。 苏曼在屋里看书,她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先时还没在意,当听说那姑娘带着宝剑时,她竖起了耳朵,接着就听王珠要带着陈瑶去看那姑娘。她阻止不了王珠陈瑶,她对飞燕道。 “燕子姐姐,你去看看!” 飞燕点了下头,明白苏曼的意思,让她去看看,就是要贴身保护陈瑶。虽然这是在内府,但是自从苏曼听说陈瑀被押回京城,心里有些难过,为陈瑀的命运,也为自己计划的落空。 飞燕去了。 飞燕自从上回跟随陈瑀唐伊进京城,跟丢陈瑀唐伊后,她进了宫,给太后汇报镇南王府那边的情况,说些别后念想的话,不久,就传来陈瑀唐伊刺杀丞相的事情。等到唐伊被抓获,陈瑀拿杨勇做人质相交换,她一路跟随,观察事态的变化。等到唐伊被蟠龙道长抓走,陈瑀被林公公带着赵淸宝一行人押回京城,她这才回到镇南王府,告知苏曼所发生的一切。 苏曼心里想,陈瑀现在是个关键,两国都想争夺,如今落到北国手中,南国又怎肯罢休?那么对于陈瑶,南国会不会做些小动作呢?苏曼分析后得出结论,有这个可能性,他们若把陈瑶劫持到北国,那么陈瑀即使再北国,也不会为北国效力,即便北国因为种种原因,杀了陈瑀,那么对南国来说,也比陈瑀为北国效力好。 苏曼想,虽然他们不易接触到陈瑶,但是要防患于未然,她告知飞燕,无论如何要盯紧陈瑶,绝不能让王珠带她出了内府的门。 飞燕走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苏曼有些坐立不安,她对于这个不熟之客,有种不祥之兆。她站起身,对小丫头道。 “看好院门,不许乱走!” 小丫头答应着,一个个都规矩起来,她们对于苏曼,心存敬畏。 苏曼来到老太太院里,大老远就听到这里异常热闹,来玩的人忽然多起来,除了太太,少奶奶以及姨太太,一个个都过来瞧热闹,看似与老太太说个家长里短,那眼睛就没离开过这个姑娘身上。从头发到眉毛,从鼻子到嘴唇,从衣服到鞋袜,她们都瞧了个仔细。 “苏曼来啦!”小翠上前打着招呼,苏曼笑笑算是回应,她上前跟老太太问了安,与少奶奶说句客气话,与姨太太问了好。这才把目光移向唐伊。 唐伊自从小翠说了那句“苏曼来啦”,目光就一直不离开她,她仔细打量着苏曼,心里想这就是陈瑀口中的陈府的丫头,有能耐的丫头,对于陈瑀有时候过多夸赞苏曼的时候,唐伊还会泛起醋意。 苏曼人倒是长得不错,有气质涵养,只可惜她是个丫头,这就是唐伊对苏曼的第一印象。 王珠陈瑶,从进门跟几位长辈敷衍后,就过去坐到唐伊身边,跟她说话,问她问题。 “你比我打,我叫你伊姐姐,要不,今晚跟我去吧,我那里床很大,够五六个人睡呢。”陈瑶道。 苏曼心里一紧,她看到唐伊身后的桌子上那柄亮闪闪的剑,还没有入套,陈瑶又坐的离她那么近,忙地上前拉着陈瑶站起来,道。 “这个小姐就不用操心了,老太太自有安排,来,你不是说要跟老太太要那陈年的梅花雪水吗,老太太在呢,跟老太太说呀。” 陈瑶听苏曼忽然这么说,她不好意思起来,忙地把头埋在苏曼怀里。要知道,老太太收藏的梅花雪水,并不多,上回给了她和王珠一人半坛,自己上回煮了两小杯喝了觉得很好喝,随口跟苏曼说了句,说喝完了再跟老太太要点儿。这会子苏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话说出来,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比别人特殊,像是老太太最喜欢她似的。 “别人没有,你要倒是有!”老太太说笑着,对在苏曼怀里的陈瑶道,“你过来,坐我这里!” “我也要!”王珠站起来,觉得老太太刚才的话,没有包挂自己,听上去只疼陈瑶似的,有些不服。 “也有!”老太太对于小孩子的心思,摸了个透,她笑道。王珠方得意地坐下来。 苏曼见飞燕在唐伊身边,向她示意了一下眼神,飞燕会意,她拿起那柄剑,看了看,确是把宝剑,她笑着对唐伊道。 “我先把你这个收起来,等你走的时候再还给你,放在你那里,小姐们好动,若是抽出来,不小心划了手,可了得?” 唐伊惊讶地看着飞燕,但是她没有反对,道。 “那好,就麻烦姐姐先收着了!” (。) 第一百零七章 露陷 苏曼的行为,老太太看在眼里,她见飞燕拿走唐伊的剑,老太太才明白苏曼的意思,她从心里佩服苏曼的敏锐,但是她觉得苏曼过于敏锐了,唐伊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还能要人命不成? 但是老太太仔细想想,觉得这事还是有些蹊跷,难道唐伊的家人这么大条?任由小姐自由出入?难道她跟前连个丫头也没有?她混进船上,船上的伙计难道都是瞎子?这么大的一个大活人呢,况且,从南城到这里,也要一两天的路程,她一直饿着?藏哪里?船就那么大,她有那本事躲过伙计的眼睛? 老太太再看唐伊,便觉得她不简单了,她从唐伊的言谈举止,就可以断定,这孩子不是她想象的一般人家的小姐。看她落落大方的样子,话语里带着自信,全不像一个一般小姐的样子。老太太对着唐伊笑笑,道。 “姑娘,你跟小翠先去洗洗吧。”唐伊听了老太太这句话,答应的很干脆,要知道,在蟠龙山陡壁下的一个月,她一天澡也没有洗,只能就着雨水,擦洗一下脸而已。 小翠带着唐伊,进了内室,给她准备了洗澡水,备好毛巾,由着她在里面洗,自己坐在门口,手里拿着针线,绣着香囊。 老太太自唐伊走后,不动声色,继续说笑。 众人见主角离开,也都一个个借故离开,背地里议论着,说这个姑娘,还真是个美人儿。王一龙房里的赵姨太太,甚至心里琢磨着,要为她哥哥家的孩子筹划这门亲事。 老太太见众人离去,屋里剩下陈瑶苏曼王珠以及众丫头,便对菱花道。 “菱花,你去把老爷找来!就说我有事与他商量。” 菱花答应着去了。 说了一会话,苏曼带着陈瑶离开,王珠跟着散去。 王一龙听说老太太找他,忙地过来道。 “娘,什么事啊?” “你来!”老太太让王一龙坐在身边,对他道:“周妈妈从外面领来一个女孩子,说是南城的,我听那口音,也不像,再就是这个女孩子,包裹里还有一柄剑,苏曼让燕子拿走了。” “剑在燕子手里?” 老太太点了点头。老太太让丫头把燕子叫来,顺便把那柄剑带来给老爷看。 不一会,飞燕过来,手里拿着那柄剑,给王一龙请了安,呈上宝剑。王一龙拿在手里,看着这剑套就不一般,心下大异。他抽出宝剑,仔细观察,他的脸色开始凝重,这支宝剑他见过,乃出自灵代的铸剑大师何马之手,此剑一直消失世间千余年,十年前,在与南国交战时,南国皇上唐青玄亲自出马,与王一龙曾经交过手,用的就是这柄剑。 “姑娘现在在哪里?”王一龙正色道。 “在洗澡呢,怎么啦?”老太太见王一龙如此紧张,也跟着紧张起来。 “此剑乃南国皇上所用,怎么会到一个姑娘手里?”王一龙说出这话,让老太太大吃一惊。 “难道说这姑娘是南国人?这可怎么办?” “不要惊慌!”王一龙安抚老太太道,“您老且先去别的院子里避一避,让丫头们全部撤离,我来会一会这个姑娘!” 老太太点了点头,照王一龙这个说法,这姑娘是危险的,看来绝不能留她在府里了。 王一龙想到被道士掠走的南国公主唐伊,从老太太的描述中,她分明与这个唐伊有几分相像,再想到那柄剑,他就明白了,他有很大把握,认定她就是唐伊。 她到镇南王府来干嘛?王一龙想,这胆子也太大了,在交接人质时,她就曾动手要接陈瑀走,看来,还不能小瞧了这个公主。 王一龙不敢大意,他见小翠坐在门口,听到里面有水声,他用眼神对小翠示意了一下,小翠忙地站起身,离开了院子。 “离开这里,到瑶瑶的院子里躲一下!” 小翠答了声是,走了出去。王一龙站在院里,把院门关上,等着唐伊出来。 不一会,唐伊撩着头上的水珠,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她见院子里静悄悄的,院中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虎背熊腰,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你家是南城的?”王一龙发问道。 “是啊!”唐伊觉得奇怪,这男人是谁呀,干嘛这么看着自己? “南城哪里的?”王一龙这回确定了,她就是唐伊,因为这个姑娘不是南城口音,听上去,有几分南方的口音。在南疆的南方,那就是南国啊! “南城,南城街上的?”唐伊撒谎道,说话有些结巴。 “公主,别来无恙啊!”王一龙来了这么一句。 王一龙说完,向前一步,仅离唐伊三步之遥,这个距离,她是怎么也逃不掉的,王一龙是信心满满。 “公、公主?谁,谁是公主?”唐伊见王一龙把她看破,做最后的辩白。她注视着王一龙的一举一动。 “唐伊公主,你是被谁劫走的?走,咱们好好聊聊!” 唐伊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她见王一龙逼近自己,忙地一纵身,上了房檐。 王一龙大惊,他仰头看着唐伊,万万没有想到她的轻功如此了得,这还是他多年来头一回见轻功有这么好的人。 “如果我没猜错,您应该是镇南王吧,王爷,有礼了!” 唐伊说着话,在房檐上向王一龙拱了手,房檐上的小瓦,支撑着她的身体,连个响声都没有。 “我想请问王爷,您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我先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到我府上来,究竟有何用意?” “这个吗,既然王爷知道我的身份,我也没必要隐瞒,我是受瑀弟之托,来看看陈瑶苏曼,没别的意思!” 王一龙听了这句话,略略有些放心,他对唐伊道,“你既然来看她们,为何这般鬼鬼祟祟?” “王爷,我要是明地从您的府门上过,您的家丁会同意吗?若是我硬闯,您觉得您这些家丁能挡住我吗?您的府上将会大乱,作为本公主来说,还不愿这么叨扰人家,所以借乞讨之名,混进府里,多谢王爷府上的这碗面,还有您的丫头小翠,不错,会侍候人。”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你走吧!”王一龙道,“回你的南国去,不要在这里添乱了。” “我虽然见到她们二位,可是我还没跟她们说上话呢。王爷,就几句话的事,相信王爷会准许的!” “不行,瑶瑶绝对不能再见你的!” “怕我伤害?那好吧,她那么小,我跟她也说不着,您让苏曼来见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我要是不答应呢?” 唐伊笑了,她看着王一龙,道。 “王爷,我知道你们府上高手如云,随便找一个,我可能都要与他斗半天,但是你们人再多,功夫再好,能奈我何?你们府里有几个上得了房的?有几个轻功比我强的?我相信王爷心里还是有数的,若是我要硬见她们,王爷,您也拦不住我!只不过我还不愿意用这么鲁莽的方式,去见一个跟我毫无关系的丫头,我只是受瑀弟之托而已!” 王一龙低头想了想,就凭她刚才那一个跳跃,就知道他奈何不了她。于是道。 “好吧,准许你见苏曼!” “那王爷,请您前面带路,容我下来跟随,否则我这般上窜下跳,会惊到府上的女眷的。” 王一龙点了点头,他前面走着,见远处有一个丫头,挑着水往这边来,他招了招手,丫头忙地放下水桶,跑了过来。 “老爷有何吩咐?” “你去,把苏曼叫来,就说我找她!” (。) 第一百零八章 求教 王爷要抓南国公主的事情,开始在内府里传着。 各个房里开始关门闭户,她们心里想,老爷武功高强,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还不手到擒来的事情,但是上面吩咐下来,她们只得这么做,这样更保险,万一老爷失手呢? 苏曼得到消息,便往这边来。飞燕道。 “我跟你一起去吧!” “她还能害我不成?”苏曼对飞燕道,“你留在这里,保护小姐,她要见我,我听听她有什么话要说。” 飞燕听了苏曼的话,只得留在陈瑶的房里。苏曼向老太太的院中走去,见王一龙与唐伊先后出来,她迎上前,跟王一龙点了下头,对唐伊道。 “听说你有话跟我说?” “是的,你是苏曼?”唐伊问。 “我是苏曼,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你一个丫头,态度怎么这么傲慢?这么没规矩?我可是南国公主!”唐伊对于苏曼,心底还是有些抵触,这来源于陈瑀老提她的缘故。 “你都说了,你是南国公主,我们北国的规矩是定给北国人的,你又不是北国人,你是哪国公主,跟我有关系吗?你不请自来,擅闯北国领地,不知所为何事?是不是你们南国人都这么没礼貌?” 唐伊没想到,苏曼会这么说,她被说的哑口无言,半天才道。 “我受瑀弟所托,来看望陈瑶的!” 苏曼听说陈瑀,立马改了自己那拒人于千里之外而又刻薄的态度,她问道。 “你是说小爷委托你来的?你跟小爷熟悉?” “在这几年里,我们天天在一起,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跟练武的搭档。” “哦!”苏曼换了笑脸,对唐伊道歉道,“对不起,我为我刚才的态度向您道歉,公主!” “态度转变的倒挺快呀!” “小主的朋友,我们做奴才的应该尊重才是,所谓不知者不为过,还请公主宽宏大量!” “这还像话!”唐伊点了点头道:“我们可以单独聊聊么?” “当然!”苏曼转身看着王一龙,王一龙见苏曼向他点头,他有些犹豫,但还是走远些。 “苏曼,我听说你有点本事,瑀弟老会说起你来。” “本事谈不上,为主子尽心尽力罢了!” “瑀弟好像很喜欢你!” “奴才本分,哪个主子不喜欢?” “我指的不是普通的喜欢,你心里应该明白的!” “我心里明白?”苏曼笑了,真诚道:“原来公主对我的意见,是在这里啊,公主也太高瞧我了,公主,您要知道,小主落难时,那时他才九岁,九岁的孩子,整日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这个时候,任何一点帮助,都能使他感激,所谓一碗粥换千金这个典故,相信公主听说过吧,人在危难时,最容易记住给他恩惠的人了。帮助主子逃难,是奴才应该做的,等到他日小爷发达了,奴才受宠也是有的。至于公主所说的喜欢,可不是那么回事!小爷那时才九岁,能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苏曼的落落大方,谈吐得体,引得唐伊对她的态度有了改观,她开始喜欢这个并不唯唯诺诺的丫头。 “也许你没有这个意思,可瑀弟不这么想。”唐伊心里还是有些高兴,苏曼说的没错,那时他才九岁,懂什么呀?不过在脑海中,一直美化苏曼而已,想到此,便接着道:“好吧,我们不说这个了!受瑀弟之托,我就是来看看你和陈瑶的,没别的意思,回头我还得去京城,看看瑀弟关在什么地方。” “您能见到他?”苏曼疑惑地看着唐伊道,“刚刚听小丫头说,您很有本事,一下子跳到屋檐上,老爷都拿不住您?” “是的!” “但是老爷拿不住您,不代表您能见到小爷,京城的监所,有的建在地下,防卫甚严,一道又一道的大铁门,而且机关重重,依我看,您这趟算是白去了!” 唐伊低下头,苏曼说的有道理,但是她就是不甘心,难道就这样与陈瑀分开了? “苏曼,你能不能帮我出出主意?怎么才能把小爷救出来?”唐伊这回说话和气多了,甚至有讨好苏曼的意思。陈瑀一直夸她,说明她还是有点主意的。 苏曼哎了一声,对唐伊道。 “我又何尝不想把小主救出来?可是,”苏曼摇摇头,接着又心里想,唐伊的功夫这么好,怎么会被北国的侍卫抓住?便问道,“您既然这么有本事,怎么会被抓住的?” “我受伤了!”唐伊道,“要是现在的我,便是受伤,谅他们也拿不住我?” “哦?为什么?功夫长进啦?” “是的!”唐伊把她在蟠龙山蟠龙道长如何教她的轻功和盘托出。 苏曼听了,惊讶不已,蟠龙道长,不就是那个收复九尾狐的道长吗,说什么九尾狐是他的宠物,害得自己和陈瑶差点被活埋。 “我倒是听说您被一个道长掠走,原来是蟠龙道长,他为什么要抓您?”苏曼好奇道。 唐伊又把齐公公如何违反蟠龙道长的教诲,如何跳下悬崖,如何被她爹救,如何教她的功夫,她使了蟠龙剑法,被蟠龙道长发现,又如何抓自己说出齐公公下落等等说了一遍,苏曼在那里听着,感觉唐伊像在说书似的,心里想,也太巧合了。苏曼想起了九尾狐,便问道。 “那九尾狐您见到吗?” “我见过!”唐伊道,唐伊说完,心里奇怪,她怎么知道山上有九尾狐? 苏曼看着唐伊,心里琢磨着,忽然,她眼睛发亮,对唐伊道。 “您既然在蟠龙道长那里学艺,能不能把九尾狐约出来?” “九尾狐?约出来?”唐伊苦笑着摇摇手道,“根本不可能的事,能看出来,它不喜欢我!” “哦!”苏曼跟着又道,“您若是能让我见九尾狐一面,我就有办法救出小主来!” “真的?”唐伊瞪大眼睛,有些不相信苏曼的话,“那九尾狐可是有本事的,你跟她熟?” “熟的很!”苏曼想起杨府的事,没有说,也没有跟她说是怎么与九尾狐相遇的。 “它听你的?” “怎么说呢?”苏曼锁着眉头道,“试试吧,也许它能帮我这个忙!” 唐伊心里异常兴奋,没想到,她无意间讨苏曼的主意,还真蒙着了。 “我若跟九尾狐说,你要见它,你确定它能来见你?” “我不是十分有把握,但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好,那么我们一言为定,我去想办法上山见九尾狐,但是蟠龙道长看管的紧,不准许它下山,到时它若不下山,你会跟我上山去吗?” “为了救小爷,我会的!”苏曼轻描淡写地说着,她心里却在想,若不把小爷救出来,我如何复仇?若小爷真的出不来,自己还得另外去设计,那又是多少年?她真的没底了,也许到老,都救不出自己的爹娘,报不了仇。 蟠龙山?苏曼想,怎么老道也在蟠龙山?他是和琪琪格那个老妖婆是一伙的?唐伊说要带她上山,她会不会见到自己的爹娘? 苏曼忽然对于上蟠龙山这件事,非常向往。 (。) 第一百零九章 联手 苏曼过去对王一龙道。 “老爷,让她走吧!" 王一龙心里有些别扭,即使想拦住她,也不那么容易,但是就这么让她走了,自己又太没面子。 苏曼见王一龙脸色难看,猜出他的心思。 “老爷,她是为陈瑀而来!” “哦!”王一龙脸色渐缓,他曾听说,这个公主,差点把陈瑀救走了。 陈瑀此回去京城,凶多吉少,王一龙知道,杨勇就不会放过他,更何况杀害东王陈璟背后的真正凶手,如今还没有浮出水面,这个才是最厉害的,比杨勇要厉害,究竟是谁,他不知道。 赵淸宝上次押送陈瑀的时候,由于杨勇伤势未好,被唐伊那一剑扎在手腕上,又被陈瑀遏制,任何人不许靠近,使得伤口感染,一路上女医只是给他的伤口做简单处理。 唐伊被老道掠走后,林公公与王一龙商议,他们一行暂且住在大营,这里比什么地方都安全,等到杨勇以及受伤的侍卫伤势好转,从京城出发来接应的人也该到了南疆,那时再起行方妥,否则这一路,保不准会杀出一路人马来,到时又要顾及被关着的陈瑀,又要照顾受伤的杨勇,他们与南国交换人质时已经火拼掉一半侍卫,人员伤亡大,人手不够,怕路上光靠这剩下的人,首位不能兼顾。 在大营的这段时间,赵淸宝与王一龙聊了很多,当王一龙把怀疑永天门是杀害东王陈璟的背后凶手说出来时,被赵淸宝否决了。 “舅舅,您冤枉永天门了,师父一直带着我参与处理永天门的日常事务,杀害东王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不知晓?况且永天门与东王向无瓜葛,永天门怎么会对跟自己无冤无仇的人下手呢?” 王一龙听了赵淸宝的话,稍稍对陈瑀的命运有些安慰,只要不是永天门的人,那就好,起码在江湖上,赵淸宝就能遏制那些蠢蠢欲动的江湖人,谁也不敢与永天门门主的弟子过不去,更何况,赵淸宝的武功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 王一龙坐在议事厅,退去左右,屋里就剩苏曼和他了。 “苏曼,唐伊此来真的是为了陈瑀?” “是的老爷!”苏曼道:“我能看得出,唐伊非常喜欢小主,刚才与我对话,那话里对我产生了误会,醋意十足。” 王一龙哦了一声,他明白苏曼说的话,都在青春期,这是难免的。 “那她接下来想怎么做?” “她想把小主救出去!” “就凭她?”王一龙摇摇头。 “老爷,您是什么意见!” 王一龙想了想,对苏曼道。 “如今陈瑀去京城,危险还是比较多,虽然杨府与赵家联姻,我们又与赵家亲戚,以后与杨府也会走的近,但是杨府不会因为陈家与我们有较为深厚的关系,就放弃陈瑀,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陷害陈瑀。” “那您的意思是?” “我现在还能有什么意思?我把控不了这个局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老爷,请恕我直言,我作为曾经的陈府奴才,我不能听之任之,唐伊已与我达成一致要救小主的,但我现在担心的是小主救出来的去向问题,毋庸置疑,小主最后还是会回到南国去,北国已容不得他了。” 王一龙点点头,他赞同唐伊的观点,梗在王一龙心里使他难受的是,陈瑀若是救出来,到时他们一定会在战场上相遇,根据赵淸宝描述,这孩子还是顾及过去的情谊,他不会跟自己动手,但难保他不与别的将领动手,那时陈瑀的本领,将让北国的将士胆寒。 若是救不出来,他只有死路一条,在北国京城,对于陈瑀而言,处处都可能是陷阱,即使不直接刺杀他,恐怕他也难逃陷害。 定罪的名目繁多,陈璟被害就是一例,以通敌谋反罪论处。 “那依你看该如何?”王一龙反问苏曼道。 “老爷,实不相瞒,小主乃是我的主子,我定不惜一切代价想办法救他,哪怕他未来成为北国的劲敌,我也要救,记得夫人在我们临走时,拉着两位小主的手,跪在我面前的那个情景,我至今都不能忘怀,要知道,一位主子,给奴才下跪,这是怎样的无助与嘱托呀!” 苏曼说完,眼泪哗哗地下来,王一龙看着苏曼,被她触动,低下头去,是的,苏曼要救陈瑀,他能够理解,于情于理,他都无法阻挠,便对苏曼道。 “好吧,你若需要我帮忙,不论人手还是财物上,我都尽力帮助,我在这个位置上,是左右为难,于国,我该阻止你救瑀儿,于私人情谊,我应一马当先,出来救瑀儿,所以我干脆不管不问,作为局外人静观,我希望你能理解!” “老爷的苦衷,我能理解,谢谢老爷!”苏曼道,“金钱与人手,我都不用,我不能在日后给老爷带来麻烦,给人留下通敌的把柄,步东王后尘。” 王一龙感慨万分,苏曼思维是如此清晰,自己都没有想到,他道。 “那你怎么救瑀儿?你该不会自己亲自去吧?” 王一龙跟苏曼开这玩笑,想调节一下沉重的气氛,但是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不妥。 “老爷,我救小主,只是为唐伊出出主意!”苏曼注意自己的用词,对于南国公主,她直呼其名,“我要借她的力,来把小主救出来。” “哦?”王一龙看着苏曼,道:“你有何计划?” “老爷,这个牵涉到救小主的全盘计划,有一环出了问题,泄露出去,都将失败,老爷,为保万无一失,恕奴才不能如实相告。” 王一龙想了想,觉得苏曼说得有道理。虽然王一龙觉得,苏曼不会怀疑他,但是万一事情败露,那么对于他的信任,将会大打折扣,苏曼这么做,是为了他们之间能长久地相处。王一龙虽然被拒绝,但从心里高兴,越发佩服苏曼。 “好吧,就依你!” 王一龙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回头看着苏曼,欲言又止。 苏曼今年多大?路上,王一龙扳着手指头数着,她来了五年?十七?十八? 反正是不小了,王一龙心里搁着这事,从苏曼进府的第一年,他就在心里盘算这事。王一龙想,该找个妥当的人出来说这事了。 等到陈瑀这事弄妥,王一龙要纳苏曼为妾!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回南国 唐伊从王府出来,回到南国大营,岳箫等在那里接着,欣喜若狂,忙地带着唐伊回到南都。 太后皇后,见了唐伊,喜极而泣,拉着她问这问那,唐伊杨勇作答。 唐伊从太后皇后那里出来,已过去两个时辰,她到了唐青玄书房,唐青玄正拿眼瞪着她。唐伊知道怎么对付这位老爹,她道。 “父皇,孩儿这回出去,可大收获了,蟠龙道长亲自教我轻功呢。” 黑着脸的唐青玄,因为她与陈瑀不打招呼贸然跑出去,惹来这么多麻烦,使得整个皇宫这些天来,议论纷纷,许多人更为他们的性命担心。 到头来,她还是把陈瑀给弄丢了。 “你回你母后那里,以后不得迈出皇宫半步,否则非打断你的腿不可。”唐青玄火道。 “父皇,您听我说完吗!” “闭嘴!”唐青玄太了解他这个女儿,平日里古灵精怪,一不小心就上了她当,皇后太后溺哎她,让她搬到陈瑀那里住,就是她在太后那里谋的结果。 “来人,把公主送到太后那里,传旨下去,伊公主以后不得迈出后宫半步。” 上来两个公公,候在唐伊的背后,唐伊回头看着他们两,瞪了他们一眼。两个公公把眼皮耷拉着,等着下一步的指使。 “把她给我带下去!” “遵旨!” 两个人上来就要拉唐伊,唐伊见唐青玄这回是真的生气,根本不听她解释,要不拿出点真本事,怕是自己咬在后宫呆上半年。 唐伊看着屋顶,一下子窜上房架上。 “父皇,您看,我学到本事?” 唐青玄见唐伊猴在房架上,坐在那里晃悠着腿,大吃一惊。 “赶紧下来,那么高,跌着了可咋办?”唐青玄的语气明显有了改观,他心里惊讶,才几个月不见,她就有这般本事,是谁教的?要知道,房架离地面有一丈高,她是怎么做到的。 “父皇,您让他们两个下去,我就下来。” 唐青玄哭笑不得,他的旨意在唐伊这里,根本不管用,她不但能在太后那里找到靠山,她还能在他这里撒娇打诨,唐青玄拿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们先下去!”唐青玄哭丧着脸,让两位公公退下。 “父皇,您看清了!”唐伊说着,就像个猴子,在房架上窜来跳去,如履平地。 唐青玄看呆了,语气和缓下来,对唐伊道。 “乖,赶紧下来,若是传到你娘那里,又得在朕这啰嗦半天。” 唐伊见唐青玄语气松动,这才从房架上轻轻落地,悄无声息。 “怎么样,父皇?女儿的轻功是不是比先更进步了,我告诉你吧,这可是蟠龙道长亲自教我的!”说着话,她走到唐青玄面前,拿起唐青玄的杯子,把剩下的茶喝了个净光。 “你是说蟠龙道长教你功夫!”唐青玄的喜悦掩饰不住地露在脸上,“他怎么会教你功夫,是不是你又在忽悠朕?” “父皇!”唐伊一屁股坐在唐青玄身边,看着他撒娇道,“女儿跟您说正经的,您咋还怀疑上我了呢?您看看我们后宫,有水轻功比我好的么?您让他们来与我比试一下吗!” “那你给朕说说,他是怎么愿意教你的?” 唐青玄终于绷不住了,他看着唐伊,眼中期待着,他知道,蟠龙道长并非一般人,怎么会教他的女儿功夫呢? 唐伊把在山上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最后对唐青玄道。 “父皇,您还不知道,道长那里有一只九尾狐,很神奇呢!” “这朕知道,那可是大仙呢,乃蟠龙道长的宠物!” “对对!”唐伊道,“父皇,你得给女儿调集一车日用品,女儿要上山感谢道长,另外,我要去请九尾狐大仙下来,与苏曼见面!” “苏曼是谁?” “苏曼是瑀弟府里的丫头!” “你能请动九尾狐?” “父皇,我是请不动,但是九尾狐与苏曼相当熟悉,苏曼说,只要让她与九尾狐见一面,她就有办法救出瑀弟。” 唐青玄看着唐伊,像不认识她似的。唐伊见唐青玄对她的话产生怀疑,急道。 “父皇,这是真的,我到镇南王府,见到苏曼,她亲口跟我说的。” “你到镇南王府?你能进去?” “是的。”唐伊笑道,“父皇,您还不知道,那镇南王见我混进他的内府,鼻子都气歪了,还想拿我,我一下子就上了房檐上,把他给震住了。” “啊?” 唐青玄此时脑袋里一片浆糊,被女儿搞得糊里糊涂。 唐伊先是带着陈瑀去北国与他妹妹见面,没见着,然后一路北上,去京城给他父母上坟,被陌生人刺杀逃跑,唐伊受伤,不久,她又与陈瑀去刺杀陈瑀的仇人杨桐,事败,被北国官兵通缉,直到唐伊被人家拿住,陈瑀又劫持杨勇为人质,救出唐伊,到最后,唐伊被蟠龙道长掠走。 这些,唐青玄都是后来听探子说的。 现在,唐伊又说要救陈瑀,与镇南王府的苏曼会话,还要请九尾狐帮忙。 唐青玄头脑乱了,他理不清这个头绪,苏曼如今在镇南王府,凭什么要帮她救出陈瑀?难道镇南王一点都不知道?若是知道,又怎么不阻止苏曼? 他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质问女儿。 “父皇,您怎么连女儿也不信了呢?女儿何时骗过您?苏曼说,那北国大牢建在地下,戒备森严,普通人根本进不去,所以才想出要让九尾狐出马!” “一个丫头,她有这本事?” “那您在镇南王府,也有自己的眼线,问问不就清楚啦?”唐伊道,“我听瑀弟以前经常提到苏曼,说她在东王府时,他的爹娘非常信任这个苏曼,有大事都是与她商议。爹,瑀弟与他妹妹能够逃脱,全是这个苏曼带出来的呀!” “你是说苏曼就是那个带着他们兄妹两逃跑的丫头?” “是啊!” “你早说啊,原来是她呀!” 唐青玄明白了,他知道这个丫头,但是不知道她就是苏曼。这个丫头当年能从众多追捕的官兵中带着两个孩子逃出来,确实是个奇迹,她还能带着两个孩子与父母见面,让他更是敬佩。被说她是个女孩,便是再有本事的人,都不敢冒这个风险,可见她是有勇有谋。 唐青玄很想看看苏曼,这个丫头底长得什么样? (。) 第一百一十二回 去见九尾狐 唐青玄思虑再三,权衡利弊,最终答应唐伊带着一车物资,去蟠龙山。 女儿冒险,与能救出陈瑀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唐青玄想,要知道,陈瑀对于南国而言,他不仅是一名当头卒,他还影响着北国东王的旧部,扰乱北国军队的人心。 东王陈璟是被北国丞相杨基冤枉而死,他的儿子陈瑀,因为无路可逃,被迫寻求在南国避难,对于陈府被抄家,皇上李矩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北国朝廷的权威,对于这次事件来说,在老百姓中会被大打折扣,这个时候,把陈瑀救回南国,保护陈瑀,避免北国加害,北国的老百姓该拍手欢迎才对。那么北国人心,将倾向南国,对于将来南国夺取北国政权,是有利的。 至于对于女儿的冒险,唐青玄也做了一番评估,女儿现在的身份,不仅仅是南国公主,她还是蟠龙道长的徒孙,谁要是敢对她下手,那是作死,唐青玄相信,蟠龙道长不会坐视不管。 作为中立的蟠龙道长,一心修仙,若是在这个时候北国抓了他的徒孙,他会怎么想?北国敢吗?这些问题,虽然唐青玄还没有把握明了结果如何,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北国再厉害,也不敢杀唐伊。否则,蟠龙道长一生气,协助南国制裁北国,那北国只有死路一条了。 也正因为蟠龙道长有这个本事,所以两国对于这位高冷的修仙道长,是敬畏有加,从不敢去蟠龙山骚扰,也因此,蟠龙山成了一片净土。 所以,唐伊带着一车物资,唐青玄并没有安排大将跟随,这样做,是有一定原因的。 唐伊带着一车物资,是代表一个徒孙孝敬蟠龙道长的,北国巡逻队即使遇上了,也不敢轻举妄动。但若是派了大将跟随保护唐伊,性质就变了,只要南国官兵踏上北国疆土,就变成了南国侵犯北国领土主权,势必要引起一场混战。 就像上回一样,为了唐伊,两国代表在边界上死伤过半,好在过后双方都能够冷静,能够理解彼此的行为,才没有把事情闹大,否则,大战一场,两国交兵,死伤几万甚至几十万人,是在所难免,那才是两国的悲剧呢。南北国都不愿意看到双方互相残杀,到头来一点好处也得不到,这样的蠢事傻子都不会干。 好在这样的疑虑,很快得到释然,唐伊带着一车物资,并没有遇到北国的巡逻队,而是顺利地来到蟠龙山下。 有了这批物资,唐伊有了上山的借口,老话说的好,叫伸手不打笑脸人,唐伊来送物资孝敬蟠龙道长,那蟠龙道长,虽然不准许她上山,但总不会伸手打送礼人的,在人情世故里,没有这个道理的。 “承蒙道长抬爱,教小女轻功,小女无以为报,特送来一车物资,聊表谢意,望道长收下。” 蟠龙道长瞪着她,瞪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过了会儿,大约一顿饭功夫,才对跟前的九尾狐道。 “去把物资弄上山来,以后不准许她再上山!”道长转向唐伊道,“这回就算了,下不为例,否则,哼。” 道长说完,转身进屋,关了门。唐伊对于道长的态度,并没有感到惊讶,修仙人的头脑里,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唐伊见道长进屋,不愿与她多话,她东张西望了一下,并没有看见齐公公。 “别找了,他这会子正在面壁思过,即便见了你,也不会理你的,师父这次能容他,已经是他的造化了,别提他心里有多开心呢,你想想,他还会再理你吗?” 唐伊笑笑,讨好地对九尾狐道。 “大仙,谢谢您的提醒,我也就是好奇,我就是想知道,师公是怎么处置我的师父的,没别的意思。” “住嘴,谁是你师公?再乱说话,把你扔下山去!” 唐伊忙地用手捂住嘴,跟着九尾狐往山下去,到了山下,唐伊才道。 “大仙,我此次上山,是有要事与您说的。” “什么要事,与我说得着吗?去去去,东西已收,赶紧走吧!别想套近乎,再啰嗦,要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后果你可知道?” 唐伊见九尾狐拒她于千里之外,怕再多铺垫的话,它真的使用仙法,卷起一股狂风,把自己刮到百里之外,受伤事小,只怕是她是再无与它见面的机会了,忙地直奔主题道。 “大仙,我此回来,是受苏曼指派!” 唐伊会说话,她说得是受苏曼指派,而非是苏曼所托,两厢用词,意思却大不同,这表明她对苏曼,是言听计从的,她把自己的地位放小,让苏曼与九尾狐在一个档次上,这样,九尾狐心里相对来说,要好受些,南国公主的地位,在九尾狐这里,连狗屁都不算。 果然,九尾狐听到苏曼的名字,那眼神顿时温和了。 “你是说,你见到苏曼啦?她现在在哪儿?” “苏曼现在就在离此不远的镇南王府,大约五六里路的距离。” “哦?”九尾狐兴奋起来,说话客气了许多,“她现在怎么样?还好吗?她是怎么到镇南王府来的?她不是在丞相府吗?你倒是跟我详细说说。” 九尾狐态度的改变,让唐伊大感意外,原来苏曼,并非传说,连九尾狐都因为她改变对自己的态度,何况陈瑀所说的陈府主子对苏曼的认可,那一定是真的了,这就说明九尾狐还真把苏曼当朋友了。 “她现在很好,在镇南王府,侍候陈小姐。至于她在丞相府的事,我也是听说的,您被道长接走的当天,杨府严刑拷打她两,最后陈小姐受不住,说出自己乃陈府小姐的真相,杨府连夜派人,要把她们两个活埋。”唐伊看到,九尾狐渐渐变色的脸,看来,苏曼在它的心中,真是不一样,于是继续道,“就在北国京城郊外的乱坟岗,杨府的人刚要把她两活埋的时候,听说出现了一只黑狐,把她两救下了。” 九尾狐在那里呼呼地喘着气,半天,才咬牙切齿道。 “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当初杀了这个万恶的杨桐!竟敢对她们两下手,活腻了!” 唐伊见九尾狐眼冒怒火,她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说,你继续说!”九尾狐命令道,说话的音里掩饰不住一股子戾气。 唐伊怕说错话,九尾狐冲着她发火,想到自己此次来的目的,道。 “我这回来,苏曼让我带话,她想跟您见一面,有事相求!” “哦?”九尾狐眨巴着眼睛,它死死盯着唐伊,想从她的眼神里看看她到底是否说谎,但是唐伊眼中除了惊慌,别的什么也没有,看来她说的话是真的,于是道。 “你是说苏曼要见我?我就说吗,我孬好也是个仙,跟我做朋友,还能亏了她?这回她总算是有事求我了!” 九尾狐说到这里,心情大畅,但它又想起蟠龙道长对它的警告,不容许它再下山的话,于是道。 “这样吧,你即刻去镇南王府,把她带上山来!” “可是,她不会功夫,这山上到处是野兽,我担心她见了,把她吓死!” “她虽然不会功夫,你以为她跟你一样那么胆小吗?才不呢,你不要再啰嗦,即刻把她带来见我,到时,我自有办法让野兽离开,快去!” 唐伊见目的达到,心里的开心,无法掩饰,她捏紧拳头,耶了一声,骑上马,丢下一车的物资,向镇南王府奔去。 (。) 第一百一十二回 军机大事 唐伊骑马,一路飞奔,路上遇到北国的巡逻队,见她是个姑娘,想上前盘问,在这个荒芜的河东,没有人家的地方,她从哪里来?然而唐伊并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骑得飞快,从他们身边一擦而过。 有人说道。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瞧她这年龄,不会是上回被掠走的南国公主吧?” 巡逻队的队长忽然对着他们道。 “快,给我追!” 一行人打马紧追,一路吼叫,“前面的姑娘听着,赶紧下马,例行检查!” 唐伊不理会,一直骑到河边方撩衣下马,她连看也不看他们,直接来到渡船上,老人一眼便认出,这个就是上次渡河没钱的姑娘,他刚想说,这回带钱了没有,只见岸上扬尘四起,人声嘈杂。 “老头,赶紧停下,我们要盘问这位姑娘!” 老人愣在那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看巡逻队,又看看姑娘,觉得一个姑娘家,有什么好盘问的?虽然这么想,老人还是没有动。 岸上的人很快下来,走到船上,对唐伊道。 “你是南国人?” “是的!”唐伊答应的倒是挺干脆。 “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苏曼!” “苏曼是谁?” 唐伊这才想到,他们并不认识苏曼,苏曼在外人眼里,她只是个丫头,唐伊眼珠一转,便又道。 “王一龙你们总该认识吧,苏曼就是他们府上的丫头,我有急事找她!” “大胆,王爷的名字岂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叫的?”小队长看着唐伊,哼了一声道,“瞧你这口无遮拦\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上回有位南国公主,私闯镇南王府,莫非就是你吧?” “我没有时间与你们啰嗦,我有急事要见苏曼,这么着吧,你们跟我一起去镇南王府,这样总该放心了吧!”唐伊避重就轻地对他道。 “来人,给我拿下!” 唐伊见他们手握刀柄,真的要动手,心里想,如果真的被他们绑了,那么到时想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要知道,北国为了拿住她,死伤那么多侍卫,都没能拿住自己,还能让这些无名小卒给扳倒?九尾狐还在山上等着呢,这关系到陈瑀的性命问题,她怕迟了,北国要治陈瑀的死罪。唐伊急中生智道。 “我看谁敢?我从蟠龙山下来,受大仙之托,要见苏曼,若是耽误了大事,你们谁能承担得起?”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要知道在河东,别说女孩子,便是男人,都很少见,那蟠龙山多虎狼,谁也不知它们什么时候会下山来。她这么大胆,难道真如她所说,从蟠龙山来?那地儿从未听说有外人上去过呀,若是真的这样,蟠龙山的威名,不是他们这些小卒所能得罪得起的。 正当他们发愣,唐伊为了赶时间,上前一刀,砍了缆绳,对被凉在一边的老人道,“赶紧开船,时间 紧,若是惹急了大仙,别说你是否还能在这里摆渡,便是你的命,怕也难保。” 说完,唐伊从身上拿出一锭金元宝,对老人道,“这个且作你的酬劳,是大仙让我给你的。” 老人不敢接,众人都愣住,天啦,这一锭金子,够他们一辈子享用的,她就这么拿出来,做了船资啦?而且还是大仙所赐? 唐伊从船帮拿起竹篙,递到老者手中,道:“快,别再犹豫了,他们这么多大男人,我一个小女子,还跑了不成。” 小队长有些犹豫,他怕唐伊的话是真的,自己真的耽误了事,那可还了得,,他的手按在刀柄上,眼睛盯着唐伊,一眨不眨,众士兵也都如临大敌的样子,手握刀柄,随时作出战斗准备。 老人这才一篙撑到底,船向河对岸来。 小队长先上了岸,一行人,围着唐伊往岸上去,唐伊把金子扔上船,对老人道,“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 他们上了岸,早有人去镇南王府报信,说有个姑娘从蟠龙山下来,要见苏曼。王一龙王一虎正在府上议事,听说是个姑娘,王一龙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一定是上回来的南国公主唐伊!”王一龙道,“上回混进内府,把丫头们吓得不轻,好多日夜间都不敢出门。” “南国公主?她竟敢闯府?且待我拿住她,问个明白,再把她送往京城。” 王一龙摇摇头,对王一虎道,“你拿不住她,她轻功了得,据说是道长所教,况且,此事不宜张扬,若是让京城那边知道,事情就复杂了!” 王一龙把唐伊要救陈瑀的话,说了一遍,对王一虎道,“苏曼的意思,是要借唐伊的手,救陈瑀出来,这事你我都不宜出面。” 王一虎听了,大感意外,“哥,要按您这么说来,即便救出陈瑀,那苏曼伙同南国公主,这罪行您知道有多大吗?” “我知道!”王一龙脸色凝重,“所以这事,只能压着,不宜张扬,一虎,你赶紧让你的副将,去悄悄遣散巡逻队,且命令他们不得在外面乱说,否则不论谁大嘴巴说出去,都按泄露军情罪论处。我这就找苏曼来商议,看这事如何处理。” 王一虎听了,忙地站起身,对外面道。 “来人!” “末将在!” 王一龙走上前,在他的副将耳边嘀咕了几句,副将领命去了。 很快,副将在府门外遇上那队巡逻的官兵,围着一位姑娘,正在跟门房说着什么。副将压低声音,对队长道。 “王爷有令,令你们速回岗位,不得有误,另外,此事乃军情大事,尔等对外不得泄露半字,否则一经查出,以泄露军情罪论处,定斩不饶。” 队长听了这几句话,脸都灰了,本以为押着唐伊,若是证明她真的是南国公主,那功劳该有多大,他都不敢想象,不但能赏佰金,还能加官进爵。可是听了副将的话,他吓了一跳,不但没捞着好处,还无意中碰上这么严重的军情,他忙转身对士兵道。 “刚才将爷的话,都听到了没?若是有人敢提今日的事,可要人头落地的!都给我把今天发生的事,中午就着馒头,给我咽到肚子里,然后再明早起来,顺便排出去,不许留一点,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士兵们都称是,一个个噤若寒蝉,路上,就听队长嘀咕了一声,“真他娘的晦气,今日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倒霉?” (。) 第一百一十三章 积德 ♂, 王一龙把苏曼找来,还未等说话,王一虎已经领着唐伊,来到议事大厅,王一虎屏退左右,众人坐下,唐伊却站着对苏曼道。 苏曼,现在就跟我走,事情已经妥了 哦苏曼看着王一龙道,老爷,现在事情紧急,我必须随她出去一趟,我与她出去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王一龙点了点头,对苏曼道,让燕子跟你一起去 不用苏曼道,无论何时,发生什么事,她都不能离开小姐左右 可是,你一个人去,我还是不放心王一龙看着苏曼,皱着眉头道。 王爷放心好了,我自心中有数,时间紧,不宜耽搁,我这就从后门走,王爷,您且让周妈散布下去,就说是您派我出去为小姐办事的。 王一龙点点头,道。 好吧,你多保重 王一龙站起来,看着苏曼的背影,眼里流露出一丝不舍,王一虎看看苏曼的背影,又看看王一龙那发呆的表情,心里明白了,他哥这是舍不得苏曼冒险啊,这么说来,王一虎想,回头让老太太探问这事。若是他哥苏曼同意,就让自己的夫人出来做这个媒。 苏曼领着唐伊,出了后门,王一虎安排车在那里等着。 看着苏曼唐伊坐上车,王一虎回到大厅,对王一龙道。 苏曼跟着她,要去哪里他们要怎么去救瑀儿我怎么感觉她们好像是在胡闹 若说唐伊在胡闹我信,若说苏曼在胡闹,你觉得可信吗 王一虎摇摇头,表示他很信任苏曼,接着道。 那她们要带多少人去救人啊 苏曼什么都不要,不要钱不要人,一虎啊,这事你就不要打听了,苏曼连我都不说,是为我们好,今天的事,你我就当没发生,该干嘛干嘛,苏曼做事,我是放心的。 王一龙说着,起身走出厅外。王一虎坐在那里,回味着王一龙的话,他还是不懂,苏曼要救陈瑀的事,竟会不与他哥哥商量,他哥哥就同意了,到底是谁在做主呀 王一虎带着这个疑问,回大营去了。 车到码头,摆渡的老人正在河对岸,从船上下去巡逻的士兵,看着他们一个个低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唐伊越发感受到苏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 唐伊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对待苏曼了,等船过来,唐伊扶着苏曼上了船,把她送到船中间的一张墩子上坐下,自己站在她旁边,看着对岸的马还在树桩上,低头吃着草。 小姐,这是您的金元宝,说什么我也不能收老人颤抖着手,拿着那锭金元宝,对唐伊道:您要是有零钱,给两个子儿就够了 给你你就拿着,还啰嗦什么 老人拿着那锭金元宝,无论如何也不肯收。 苏曼听着他们的话,明白了怎么回事,因为要赶着去见九尾狐,便道。 老人家,给您您就收下吧,这又不是不义之财,这是她的一片心意,您放心好了,我是镇南王府的大丫头,伺候王府里的小姐,如果有人质疑您,您就说是王爷府里的丫头说的,我看谁还敢说个不字 可是 苏曼想了想,自己也不出名,谁能信于是又道。 我是苏曼,您不一定认识,王府里的周妈,你该听说过吧,如果您还不放心,去王府后门找周妈,就说是苏曼让您来打听的,看这金子能不能收 周妈我知道,那可是内府管事的,这个谁还不知道我一个糟老头子,谁愿意给我引见啊再说啦,那王爷府,是谁想去打听谁就能去打听的 这个您放心,等把我们送过河,您就去王府,就说是苏曼让您去打听的,不论是谁当班,一定会让您见到周妈的。苏曼停了停,继续道,这位小姐,也是看您老贫寒,救济您您就拿着,千万别客气 苏曼说千万别客气的时候,还特意看了唐伊一眼,心里想说,你一个南国公主,到北国来,花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这还算便宜的了。 唐伊笑笑,那意思分明是感谢苏曼帮她说话。 等苏曼唐伊上了岸,老人还真的不放心,怀里揣着那锭金子,到了王府的后门,被一个看门的人当成乞丐撵他道。 去去去,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到这里来乞讨,真是的 这位爷,我不是乞丐,是苏曼让我来的。 哦看门的壮汉立即改了态度,对老者道,老人家,您不是乞丐呀对不起对不起,算我瞎了眼,您老别跟我一般见识,不知苏曼姑娘派您老来,有何吩咐 不是苏曼姑娘有事,是我想请爷帮我传个话给周妈妈,我想见她一见。 哦,要是别人,怕这个忙是帮不上了,但是有苏曼姑娘的话,我就替您跑一腿吧,您老且在这里坐坐,我去去就来。 周妈听说苏曼让一个老人来找她有事,慌急慌忙地带着小跑过来,见是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心里想,是不是苏曼让他来跟府上要点粮食之类的苏曼心善,惜贫她能理解。 这位就是周妈看门壮汉对老人道。 周妈看着老人,一脸疑惑,不知他要多少 老人见周妈看他的眼神,便明白周妈也是误会了,忙地从身上拿出那锭金元宝,对周妈道。 有位小姐,跟苏曼姑娘一道,她送了我这么大一个金元宝,周妈妈您是知道我们贫苦人的,哪里能承受起这么贵重的东西苏曼姑娘说能拿,我还是不放心,她就让我来讨您老的口,周妈妈,我是信任您的,这个能拿不 周妈与看门人,见他手里拿着这么大一块金元宝,大惊,周妈妈也不问详细,忙地用手捂住金元宝,左右看看,对老人道。 既然是苏曼姑娘让您拿着,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赶紧地把它收起来,别让人上眼罗,老人家,您这是发财罗周妈妈笑着道,赶紧回去吧,这事跟谁都不要提了,免得被贼人惦记上。 真的能拿老人眼泪花花地把金元宝收入怀中,激动道。 嗨,周妈妈的话您都不信,您还能信谁难不成要我们老爷说了,您才敢拿看门人道,快回去吧,在那里等着苏曼姑娘,她还要回来呢 哎哎,这回我信了,老天爷,真是遇上好人啦老人双手抱拳,向天拜着。 看门人与周妈妈,都替老人喜欢着,周妈妈道。 这也是您老平日里积德,心善,老天爷怜悯您,让您碰上这么一位有钱的小姐。快去吧别再疑神疑鬼的啦,您老这后半生,总算不愁了享福去吧 哎哎老人抹着眼泪道,这个渡口,我还是要摆的,倘若两位姑娘需要过河,我也能给她们做点事,我就这么点本事 周妈妈看着老人的背影,感叹了一回,这叫怎么说老人贫苦一生,到头来却有这么多金子用,真是善有善报啊 然而周妈妈却不知,之后,老人却被卷进了一场大的风波里。这是后话。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助力 苏曼唐伊来到蟠龙山下,唐伊对苏曼道。 “山上到处是狼虫虎豹,你要当心点。” “那怎么办?” “九尾狐说它有安排!” “哦,那应该是没问题。”苏曼道。 两个人走过蟠龙河上的大树段,在尽头,那条大蟒蛇依然缠绕在树端上,苏曼回头看着唐伊,停下脚步。 “怎么?” “前面有蛇!” “九尾狐不是说,它有安排吗?怎么蛇还在这里?”唐伊有些困惑,从身上拔出剑,对苏曼道,“你跟着我,我来开道。” 唐伊仗剑在前面走,蟒蛇见唐伊过来,忙地把头低下,等唐伊过去,蛇头忽然抬起来,向苏曼奔来,吓得苏曼掉头就跑,蟒蛇的身子从树端上捋直,开始追苏曼。 唐伊回头,见蟒蛇追着苏曼跑,忙地回头追蟒蛇。 到了岸上,蟒蛇忽然加快速度,一下子把苏曼拦腰缠绕,它听后面有动静,知是唐伊发觉,追了过来,忙地缠着苏曼,向蟠龙河中逃窜。 唐伊这一惊非同小可,脚点树段,身子腾空,剑直指蛇头,蟒蛇见唐伊的剑锋寒气,被迫放弃入河,缠着苏曼向岸上游去,苏曼的身子被蟒蛇的尾巴缠绕,离开地面,悬在半空。苏曼几乎窒息,喘不出气来。 蟒蛇速度很快,但是还是没有唐伊快。唐伊的剑已到了蟒蛇的尾端,唐伊想砍下蛇尾,救出苏曼。蟒蛇不得不在半空中捋直尾部,弃苏曼而去。 苏曼被蟒蛇甩了一下,身子成抛物线向蟠龙河落去,唐伊一看,急了,身子落地的瞬间,再次跃起,剑指苏曼,就在剑与落下的苏曼的身子接触的瞬间,唐伊握剑托在苏曼的身下,挑起苏曼的身体,向对岸去。 苏曼的身子受到唐伊的剑的猛力,一下子弹了出去,像离玄的箭,向蟠龙山落去。 唐伊挑起苏曼的身体的同时,自己的身子向河里落去,就在接触水面的瞬间,河里的巨鳄忽然跃起,张开大嘴,想扑住下落的唐伊,作一道美餐。慌得唐伊立马腿弯曲,脚接触鳄鱼的大嘴时,利用鳄鱼的牙齿,脚尖一点,身子再次弹起,稳稳地落在了横在蟠龙河上的树段上。 唐伊顾不及惊慌,若是苏曼遇难,她也别想救出陈瑀了,按照九尾狐对于苏曼的态度上,苏曼死了,九尾狐绝不会放过她。 唐伊在树段上助跑几步,身子跃起,向苏曼身体的落点飞去。 苏曼身子刚刚砸在树丛上,被惊醒的白额大虎站起身,盯着她,它摇摇头,从刚才的梦中醒来,搞清楚怎么回事时,张着血盆大口,向苏曼跑来。 唐伊就在白额大虎张嘴猛扑苏曼时,唐伊的身子落在了苏曼的面前,白额大虎一抬头,见是唐伊,噢地一声转身就逃。 苏曼本来被蟒蛇勒住腰身,处于半昏迷状态,她的腰又撞在树丛上,被痛醒了,她呲牙咧嘴,唐伊忙上前,扶起苏曼,苏曼一手扶腰,一手搭在唐伊的肩上。 “你不是说,九尾狐有安排吗,狐呢?” “它是这么说的呀!" “它说过?” 唐伊见苏曼对她怀疑,发誓道:“我若说谎,五雷轰顶。” “这个畜生!”苏曼张口骂道,“畜生就是畜生,它的话怎么可以信呢?走,我们回!” “别,别啊!”唐伊见苏曼要打退堂鼓,急的忙道,“苏曼,也许九尾狐这回子正往这里赶呢?” “它说自己是什么大仙,狗屁,它就会点障眼法而已。若它是大仙,怎么会不知道我上得山来?全是骗人的鬼话,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之说。” 九尾狐当初在杨府时,藏在桃核里,一开始苏曼想不明白,它是怎么缩着身子进去的,后来她想通了,那道烟,就是道具,九尾狐只不过跟她玩了个障眼法而已,其实它的身子,还不知躲到哪里去呢?苏曼自始至终,都不相信什么有仙之说。 她此回来,本来想,九尾狐会障眼法,那么进入京城大牢,应该没问题,然后偷得牢头身上的钥匙,递给陈瑀,苏曼想,只要陈瑀能出得牢门,凭借这几年他练武的基础,逃跑应该是没问题。 可是现在,九尾狐看似耍了苏曼,它说它有安排,要不是唐伊,她早被安排进蛇肚子里去了,苏曼想,若是常人,该觉得九尾狐这个玩笑开得过大,它不想帮自己而已。 “不想帮,你就明说!”苏曼向山上吼道,“你个畜生,差点要了我的命,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唐伊见苏曼也会这么泼,哭笑不得,怕她再说出不上山的话,忙地对苏曼道,“走,我背着你上山,你是看到了,这些畜生,并不敢吃我!” “不去了,这畜生没诚意,不想帮忙。”苏曼道。 “它要是被什么事绊住呢?” “它能有什么事?”苏曼瞪着唐伊道。 唐伊心里别扭,自己冒死救她,她不说感激,却拿眼瞪她,把她当什么人啦?她的奴才。 唐伊心里气哼哼,但是表面上,却笑着对苏曼道。 “人有人事,狐也有狐事吗!来都来了,不上去多可惜啊!” “不去了,我跟你说,这畜生有可能被人家买通,送它几只鸡它就摇尾呢!”苏曼扶着腰,始终表现出对九尾狐言而无信耿耿于怀。 苏曼对唐伊道,“回头再想想别的办法,不能在此耽误时间。” 唐伊见苏曼油盐不进,动了气,对苏曼道。 “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苏曼见唐伊动气,坚决道,“你那公主脾气,别在我面前耍,我根本不理你那一套。” “不去是吧?”唐伊手指山下,“有本事,你自己下去,蟒蛇还在山下等着你呢!” 唐伊的话,算是触到苏曼的软肋上去了。 是的,苏曼要是没有唐伊的帮助,她哪里敢下山? 苏曼坐在那里装着生闷气,唐伊楞了一会,走过来,对苏曼道,“姐,你这跟我呕什么气呀,你想想,咱两目的是不是一样的?还不都是为了救瑀弟吗?他是你的主子,你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苏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她的目的达到了。 (。) 第一百一十五章 骂街 苏曼道,“我们的目标是一致,但是这个畜生,就会装神龙鬼,我都来了,它还不现身,还说要跟我做朋友,就凭着它这种言而无信的德性,我宁愿要狗友,也不要它这个狐朋!” 唐伊火了,“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主意是你出的,现在反悔,晚了。” 说完,唐伊一把夹起苏曼的腰,往山上奔去。 “放开我,你这个粗鲁的人,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现在你在我的手上,你说话不算!”唐伊夹着她,一路狂奔。 “你这样粗鲁,我到山上也不说话!” “不要你说话,到了山上,只要让九尾狐见着了就行!” 苏曼心里别提有多开心,等会子,要让唐伊见识一下自己的本事,要收复一个人,必须要收复她的心,收复她的心,必须让她看到,什么叫做本事。苏曼不要唐伊口服,但是必须让她心服,否则,陈瑀即使被救出,一样逃不出京城。这个没吃过亏的公主,自以为是惯了,到时还不知道要耍出什么幺蛾子,被北国再掠了去,那么她的用心,将功亏一篑。 其实苏曼心里清楚的很,九尾狐说它有安排,到头来还是发生了危险,说明什么?只能说明,那老道出现了,按照苏曼与老道的接触,老道一定会阻止他的爱宠九尾狐下山救陈瑀。苏曼决定,要给老道点颜色瞧瞧,让决离人世的老道,醒悟一下。 不一会,唐伊气喘吁吁地把苏曼夹到蟠龙阁的门前,放下她。只见蟠龙阁大门紧闭。 “怎么办?”唐伊像是在自言自语,她知道,道长这是不肯见她呢,她这是第二次违规上山。 “怎么办?”她问苏曼。 苏曼瞪了她一眼,没说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好汤得慢慢熬,训人得先凉着她,这样才能让她彻底地死心塌地。苏曼想。 唐伊见苏曼不说话,还在生着自己的气。 “我错了行不?不应该对你那样,我向你道歉。” 苏曼还是没理会她,头歪向一边。唐伊见苏曼不理她,没趣地站起身,围绕蟠龙阁转了一圈。 “九尾狐?”唐伊轻轻向阁内叫了一声,“苏曼来了!” 四处静悄悄,连山坡上劳作的两口子的身影,也不见了。 “九尾狐大仙,苏曼来啦!”唐伊又提高了音量,还是没有回应。 唐伊走到苏曼身边,坐下来。 “苏曼,你说到底怎么办?九尾狐也不肯见啊!” “你不是说,它有安排吗?它就这么安排的?它躲在屋里,算怎么回事?它这是没脸见我呢!它还口口声声称自己大仙,狗屁,简直是一个骗子,你说你把我弄上这里,有用吗?” 此时蹲在屋内墙角的九尾狐,拉着一张长脸,不时拿眼偷看道长,道长正在瞪着它。 “姐,你先别生气,一生气了脑袋就不清晰,一不清晰还怎么想主意呢?姐,先冷静,看看到底怎么办,那瑀弟还在人家手里呢!” 唐伊这是第二次称苏曼为姐,这样的称呼,不为人所理解的,她是一个公主,怎么可能称一个丫头为姐呢?要说称呼苏曼姐,倒还说的过去,苏曼姐与姐,那区别大了去了。苏曼姐可以理解为苏曼比唐伊大,唐伊称丫头苏曼为苏曼姐,那是说明她对年龄比自己大的丫头的一种尊重,称姐,就不一样了,只有自己的姐妹才这么称呼,只有与自己地位平起平坐的人才能这么称呼,那么唐伊称苏曼为姐,而不是苏曼姐,也就是说,她不拿苏曼当丫头待。 苏曼明了唐伊这个称呼的意义,但是她不买唐伊的账,依旧在那里骂着九尾狐。 “这个畜生,骗我,非要我戴着那个破桃核,结果害得我与小姐差点被活埋,还想做我的朋友,我呸!” 九尾狐急的在里面团团打转,刚想抬头说话为自己分辨两句,见道长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它,又老实地趴在那里,拉着长脸,耷拉着眼皮。 “说什么我有事要帮忙,它立马就帮忙,现在见我有事找它,却躲起来,像个缩头乌龟似的,害得我差点被毒蛇吞进肚子里,它的心比毒蛇还毒,你要是不帮忙,我也没意见,干嘛还要骗我来?” 九尾狐在屋里听着,站起来,嗯了一声,蟠龙道长手指着它,脸色相当难看。九尾狐只得闭嘴,又坐了下去。 “言而无信的畜生!”苏曼骂道,“我就不明白,你师父是怎么教你的?你师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人?” 唐伊看着苏曼骂街,汗都下来了,她看着苏曼,想阻止她,却又有些犹豫,过了一会,苏曼继续骂。 “哦,我想起来了,上回你师父去杨府,把你领走,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原来你们真是一路的呀、”苏曼道,“我原以为,九尾狐你真的是什么大仙呢,狗屁,哪个大仙害人?你在那个破庙十来年,我后来听人说,你害了那么多人,你师父怎么不惩罚你,还让你在山上得瑟?这算什么,这算道吗?你师父懂不懂什么叫修道?外面人传,说蟠龙道长是神仙,我看是妖精,但凡神仙,哪有不普度众生的?哪有纵容自己的爱宠害人的?” 苏曼越说越快,她忽然手指唐伊道。 “你听我的话不?” 唐伊被苏曼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她本来听苏曼在这里骂街,就胆战心惊,现在却忽然指着自己,不由得点点头,道。 “你说,只要能救出瑀弟,我听你的话!” “好,那你现在就去阁后面,砍一根盘龙棍,拿着它,去救小主!” “这?” 唐伊知道,那盘龙棍,就是老道的命根子,现在苏曼要她去砍蟠龙树,蟠龙道长不跟她拼命才怪。这么想着,嘴里含糊不清道。 “那树,动不得!” “怎么就动不得?老妖婆能动得,你咋就不能动?” “谁这么放肆?敢说我师父?”山坡上忽然传来一个女孩子声音,那声音清脆,不大,但是却震得耳朵发麻。 来者何人?唐伊与苏曼向山下望去! (。)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交手 只见从坡上来了一位姑娘,年岁在二十左右,穿着一袭白色长裙,披着一肩乌色长发,一双丹凤眼,眯成一条线,脸上有几颗白色青春豆,正气呼呼地走过来。她就是大凤,琪琪格的弟子。 “你怎么上得山来?你是谁?你师父又是谁?” 唐伊手指大凤道。 “黄毛丫头,竟敢如此无礼,我是谁?告诉你又有何妨?我乃隐凤崖大凤,我师父乃隐凤道长,听说过不?” “噢!” 唐伊拖长音调,隐凤道长怎么会没听说过?她就是北国过去的皇后,她令自己的四名弟子,闯进宫里,杀了后宫佳丽,掠走皇上******和南妃,然后囚禁他们于隐凤崖,自称隐凤道长。 “我说是谁,原来是她呀!”唐伊见大凤称自己是黄毛丫头,心里不爽,讥笑道,“想必隐凤道长便是那位嫉妒心强,报复丈夫的老妇人吧,我就不明白,她怎么自称隐凤道长?道长乃心无牵挂,一心修仙,她也配当道长二字?” “真是气死我了,黄毛丫头,竟敢在次撒泼打诨,快快报上名来,我的掌下不杀无名之辈。” “好狂妄的口气!”唐伊笑道,“好吧,就让你知晓,我乃蟠龙道长的徒孙女,唐伊的便是我的名,你擅闯蟠龙阁,今日就让我替你师父教教你,如何做人?” 唐伊说罢,她不敢大意,隐凤崖上的女子,那个个都是身怀绝技,她曾听父皇说过,那黄依云的隐凤十九掌,掌掌致命,唐伊从腰间拔出长剑,她倒要领教一下,这隐凤十九掌到底如何厉害。 想到此,唐伊忽然跃起,手中的剑直指大凤的命门而去。 大凤见唐伊来势凶猛,也不敢大意,她听说过,蟠龙道长的蟠龙剑法,相当诡异,如今江湖中流传出永天门的独家剑法,就是由蟠龙剑法演变而来,只是永天门不肯承认他们的剑法是蟠龙道长首创罢了。 两个姑娘大战在一起,大凤见唐伊小小年纪,剑法却如此娴熟,心里大惊。 唐伊在山上才一个多月,蟠龙道长并没有教她剑法,她是如何获得这套剑法的? 隐凤崖对于唐伊在坡崖练轻功,是早已知晓,只是不知道唐伊的师父齐公公来了山上。唐伊的剑法,乃齐公公所教,这一点隐凤崖谁都不知道。 两个人是越战越勇,苏曼躲在蟠龙阁的廊檐下,惊悚地看着她们两个,这还是苏曼第一回,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功夫,唐伊的剑,招招向大凤招呼来,苏曼的手都捏出一把汗,替大凤担心。 但是大凤都能凭着一双肉掌,架开唐伊的剑。 就这一刻的功夫,两个人过了五六十招,难分胜负,忽然,大凤的掌法越来越快,唐伊招架的有些吃力,心里发憷,若是这样下去,非失败不可。想到此,唐伊一剑刺出,想要后退,大凤哪里肯让,架开唐伊的剑,紧跟着一掌向着唐伊的脖颈劈来。唐伊忙地一闪身,忽然身子跃起,跳上蟠龙阁的房檐上。 大凤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也上了房檐,两个人在房檐上再次大打出手,只见你来我往,那房檐上的瓦嘎嘎作响,已经坏了几块。大凤的轻功与唐伊比起来,要逊色多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唐伊很快占了上风。 在阁内的齐公公,此时正在面壁思过,对于上面的打斗,他聪耳不闻,他知道,有师父在,这些事无需他去处理,他现在一心要完成面壁思过的日期,蟠龙道长给他的时间,是面壁半年。 蟠龙道长与九尾狐,先是听到外面打斗,九尾狐看了道长一眼,见道长还在瞪着它,便低下头去,趴在那里,此时两个打斗的姑娘,竟上了房,别说九尾狐,连蟠龙道长也坐不住了,他看向阁顶,只听得阁顶的瓦嘎嘎作响,每一响,都痛在道长的心上。 九尾狐见道长不再理会它,便起身,忽然窜到门口,拉开门,冲了出去,对着阁上的两个打斗的姑娘,发怒道:“你两个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撒野,眼中还有我么?” 唐伊大凤,此刻都无暇理会九尾狐,要知道,唐伊的剑招招指向大凤的面门,大凤得聚精会神地应付,还得注意脚下的瓦,怕一脚踩空,摔落下来,那才真的丢了隐凤崖的人呢。 九尾狐见两个姑娘都不理会它,心里火了正要上手,只见蟠龙道长从屋里出来,怒道。 “你两打够了没有?” 蟠龙道长的这声吼,看似声音不大,只震得苏曼耳朵发麻,苏曼缩在廊檐下的墙角,惊恐地看着蟠龙道长。 唐伊大凤,立马住手,一个个都盯着蟠龙道长,刚才的那些煞气,此时荡然无存,她们心里都清楚,道长是不与她们一般见识,否则,无需他出手,只要九尾狐施展妖术,她们就受不了了。 唐伊先是收了剑,从沿上落了下来,眼睛偷瞟着道长,头低垂,不说话。 “这黄毛丫头,竟敢说我师父的坏话。”大凤从上面跳下,理了理乱了的披肩发,看了道长一眼,以此话,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蟠龙道长看着满地的断瓦,眉头皱着。 大凤自知理亏,先说道。 “道长,这瓦是我踩的,我赔!” 蟠龙道长此刻真是哭笑不得,他不知说什么好,这两个徒孙辈的姑娘,在他的阁上撒野。若说起来,唐伊出手,也是有道理,那大凤上得阁来,大呼小叫,唐伊焉能不管? 而大凤如此猖獗,全是因为苏曼刚才在外面骂街,最后罗列到琪琪格,作为她的弟子,大凤焉能咽下这口气? 也就是说,这次事件,全是缩在墙角的苏曼所谓。 蟠龙道长看着苏曼缩在那里,那脸上流露出自己是个受害者的样子,蟠龙道长气不打一处来,怒指苏曼道。 “你是怎么上山的?谁让你上来的?” 苏曼也不作答,慢慢地从墙角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土,对唐伊大凤道。 “吓死我了,姑娘家,有话就不能好好说,非要打干嘛,你们两若这么蛮横下去,到头来找不到婆家的,这么强势,那个男人敢要你们?” “你说谁呢?”大凤听苏曼把她也捎上,火腾地又冒出来。 “说谁谁心里清楚!” “你!”大凤说着就要冲上来。 苏曼见大凤火了,忙地后退,退到蟠龙道长的背后,口里道。 “好姑娘动口不动手,好姑娘动口不动动手!” 大凤看着道长横在她们之间,眼中有恼火,才站住,口里道。 “我越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还得意了?” (。) 第一百一十七章 送她们下山 ♂, 蟠龙道长的火,不知要向谁,都是一群女孩子,他能怎样又能怎样他哼了一身,转身进屋,坐在那里生闷气,唐伊进阁里,倒了一杯茶送到道长的桌前。 滚蟠龙道长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唐伊脸色尴尬,她嘿嘿笑着,往门口退,眼睛全观察阁内的布局,见格内的墙角处,齐公公正在那里打坐,嘴上道。 师父,渴不渴我给您倒杯茶。 齐公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滚滚滚道长拿起杯子,砸向门口,茶杯顿时碎了一地,茶水沾到唐伊的脸上,吓得唐伊忙地跳出门外把门带上,这才抹了一把脸,对九尾狐巴结地笑笑,对苏曼尴尬地笑笑,道。 师公生气了 接着,唐伊手指大凤道。 师公生气,都是因为你你还敢站在这里还不快滚滚回你的隐凤崖去,蟠龙阁不欢迎你 大凤刚要接话,她见九尾狐慢慢地向她走来,那眼中露出凶相,忙地转身走,一边走一边道。 我不跟你黄毛丫头一般见识,今儿个看在道长面上,饶过你,下回再这般无礼,看我怎么收拾你。 走到坡边,大凤回头看,见九尾狐没有跟来,放了心,她用手指着苏曼道。 还有你,敢说我师父坏话,你给我记住了,祈求上苍保佑你吧,别让我再见着你,否则,我非撕烂你的嘴不可 此女不可教也苏曼撇了大凤一眼,看着地上的碎片道。 你大凤站住,想上来与苏曼算账,见九尾狐瞪着她,气焰又压下去了,对苏曼道:你等着 哼,苏曼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她一眼。 见大凤走远,九尾狐这才回过头,换了一副笑脸对苏曼道。 苏曼,我。 九尾狐还没说完,苏曼火道。 我呸,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你说你安排的呢你让我差点被毒蛇咬死,差点被老虎吃了,就在刚才,她们打斗,我差点被吓死,这些,都是因为你的鬼话 苏曼手指九尾狐,唐伊看着苏曼这般说话,心里大急,忙地上前拉住苏曼的手道。 有话好好说,别激动,咱还有事呢 嘿嘿,九尾狐笑着,走过来,一脸讨好道。 苏曼,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师父他九尾狐向阁里指了指,夹了下眼皮,意思是说道长把它看管住了,不让它去接她。 你师父他怎么啦他这是见死不救,他这是害命 九尾狐见苏曼这么说,急的什么似的,忙地向苏曼摇手,示意她不要说。 在阁里的道长,听到苏曼的话,更是心烦意乱,他站起身,猛地开门出来,瞪着苏曼,手指着她。瞪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唐伊喝九尾狐,都吓得变了脸色,不知苏曼又要说出什么不敬的话。 唐伊现在相当后悔,来之前该与她演示一番,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应该教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她谁都敢惹,连道长都敢惹,这还了得看来,都是王一龙把她惯坏了。 唐伊这么想着,只听苏曼后退道。 你想怎样,还要亲自动手杀我不成我说错了吗你明知道山上有这么多野兽,还不让你的破狐狸下来接我,你不是见死不救又是什么 苏曼见道长气得脸涨得通红,又道。 道长,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但我有话要声明。苏曼手指胆战心惊的九尾狐道,不是我惹你的破狐狸,是它非要跟我做朋友,我还没答应呢 苏曼观察蟠龙道长的脸色,继续道。 就说上回那个桃核事件,是我要戴的么是它,非要我戴上,你还怪我 滚,你现在就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蟠龙道长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九尾狐与唐伊,见道长如此说,心中的担心总算放下了。唐伊想,求九尾狐帮忙这事,现在是想都别想了,兴许苏曼说些软话,道长还能同意,可是这个丫头,胆子也不知是谁给她的,这么大,她还是头一回见识。 我滚可以,你得把我送下山 你想得美 你不送我下山,我怎么敢下去你在山上养了这么多野兽。 九尾狐心里急,担心苏曼再说出什么不敬的话,它此刻再不站出来,怕道长恼怒,一失手杀了苏曼,那可咋办于是道。 不许你胡说,你怎敢说那野兽是我师父养的九尾狐一边说着,向着苏曼只眨眼。 苏曼根本不买九尾狐的账,吼道。 你师父那么大本事,这山上野兽,他为什么不打还不是留着给他看山让生人不敢上来,他好静了心,在此修道。不是他养着,又是什么难道我说错了不成 苏曼的这句话,算是戳中了道长软肋。蟠龙道长不杀野兽,确有这方面考虑。 这个苏曼,蟠龙道长面上生气,心里却另有想法,自从上回九尾狐一直缠着她,他就知道苏曼不一般,要说狐狸缠着美男子,他倒还理解,它却缠着一个小丫头,这就说明,苏曼身上有吸引九尾狐的地方,到底是什么,蟠龙道长与苏曼接触少,他又不想放下高冷的态度,向九尾狐打听,所以不得而知。 如今,苏曼到了他的阁前,从骂街开始,一直到现在指责他,看似她像一般泼妇一样,在骂街,在无理取闹,其实不然,她是另有目的,这个目的,蟠龙道长一时还不清楚是什么。 蟠龙道长看着苏曼,一脸茫然,这个苏曼看来不简单。 唐伊九尾狐,见道长脸上不再有刚才的戾气,甚是惊讶,道长这是怎么啦怎么这么看着苏曼他在想什么 蟠龙道长见他们看着自己,猛地醒悟过来,忙地换上一副怒火的脸,对九尾狐道。 你,去把她两送下山,让大白和长虫看在道口,再也不许她们上山,快去 蟠龙道长口中的大白与长虫,指的就是那条蟒蛇与那只白额大虎,九尾狐听了忙地称是。苏曼还想说什么,九尾狐忙地叼着她的蓝布裙子,向山下拖,苏曼顾不上说话,忙地来拽裙子,她怕裙底的内裤泄露出来,就这样,一边在拖,一边在拽,拖拖拽拽,三个一起下了山。 令蟠龙道长万万没想到的是,九尾狐这次下山,一个月后才回来,气得他暴跳如雷,要打断九尾狐的腿,心里想,自己的话,还不如一个丫头的话管用,真是让他大跌颜面。此是后话,在此不提。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朋友 到了山下,九尾狐对苏曼道。 “小姑奶奶,你吓死我了,我师父你也敢得罪?真有你的!” “我不与你废话。”苏曼道,“有件事,你帮就帮,不帮拉倒,不帮回你的山上去。” “什么事,你倒是说呀。”九尾狐见苏曼这样说,急道。 “小主被人逮去了,抓在北国的大牢,你帮我找到他,把他救出来。” 九尾狐看看唐伊,又看看苏曼,心里嘀咕,这苏曼怎么啦?还真的把陈瑀当成自己的主子啦?她不是要报仇吗? “说话!”苏曼道,“我没时间等你,我不帮忙,我还得找别人。” 九尾狐笑了,对苏曼道。 “就这事,除了我,你还能找到谁?” 苏曼看了一眼九尾狐,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除了你,我就找不到别人啦?”苏曼道,“我可以去京城,想法子让杨桐亲自放人。” 唐伊看着苏曼,心里想,真是睁眼说瞎话,杨桐能听你的? 九尾狐笑了,对苏曼道。 “怎么可能?杨桐见了你,非杀了你不可,还帮你就陈瑀?” 苏曼看着九尾狐,看了半天,才道。 “好吧,就让你知道我的主意又何妨?”苏曼道,“你是知道的,杨桐私下里追杀陈家两位小主,是瞒着镇南王与皇上的,大家心知肚明,只是装着不知道。我只要高调进杨府,然后逼他去救小主,他必须执行,他还不敢在杨府杀我。因为我在京城,还有个朋友乞丐冬子,他的手里有很多南丐,只要杨桐敢杀我,他就会帮我把他的所作所为传出去,即使李矩装聋作哑,但是老百姓的舆论,群臣的议论,都够他们喝一壶的,况且,镇南王听到这消息,他再坐视不管,你想想,人家会怎么议论他?会不会说他是个懦夫?再有那个赵淸宝,与太后会装着不知道?哼,是人都要个面子,我看他们是怎么要这个面子的?我还能让冬子,散布陈府被抄家的背后真相,到了那时,他杨桐还能做丞相?我还真不信,他李矩还能坐得住?” “你知道,陈府被抄家的背后原因?” 九尾狐被苏曼的一席话,说的目瞪口呆,便是唐伊,那眼睛睁得跟铜铃似的,没想到,这个丫头,还留有一手,照她这么说,救陈瑀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苏曼没有理会九尾狐,她瞪了九尾狐一眼。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帮不帮这个忙?不帮我走了。” 说着,苏曼转身就走,九尾狐忙地窜到苏曼的前面,拦住去路,对苏曼道。 “瞧你,我说不帮的么?我说过么?” “那你还犹豫什么?” 九尾狐看了苏曼一眼,道。 “我师父说,再下山,要打断我的腿。”九尾狐低下头,对苏曼道,“你可知道,我帮你这次忙,要失去双腿呢,但是作为朋友,即使失去双腿,我也得帮你这个忙。陈瑀是谁?他也是我的朋友呢,是陈瑶的哥哥,我能不帮这个忙?” 苏曼看着九尾狐,脸色渐渐缓和了,对九尾狐道。 “你把帮了我,我自然不会让你失去双腿。” “哦!”九尾狐兴奋滴看着苏曼道,“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才能不失去双腿?” “你师父宠你是不是?” “是啊!” “等你回来,你当着你师父的面,拿起砖头,作势砸自己的腿,但同时,你得注意你师父的脸色,若是他不理睬,你就真的砸,要知道,你师父是个道士,也是个名医,他自然会治好你的腿,若是他治不好,就绝不会让你砸的。” 苏曼的话,让九尾狐哭笑不得,这是什么理论?出得什么馊主意?自己砸自己的腿,不疼么?若是砸断了,好不起来怎么办?苏曼这是宽慰自己呢,九尾狐想,但是这个陈瑀,它还非得去救,便对苏曼道。 “腿好不好,我也认命了,但是我有个条件,你得答应我。” “什么条件?” “在外面,你得承认我是你的朋友。” 苏曼看着九尾狐,它不止一次提出这个问题,心里疑惑,对九尾狐道。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定要我做你的朋友?” 九尾狐看看身边的唐伊,转身对苏曼道。 “仙机不可泄露。” “这真的那么重要?” “真的很重要!”九尾狐道,“只要你答应,别说救你的小主,哪怕是要了我九尾狐的命,我也在所不惜!” “好吧!”苏曼道,“看在你曾经救过我们的面上,我答应你。” “真的?你真的愿意做我的朋友?”九尾狐紧盯着苏曼,怕苏曼哄它,这个苏曼,鬼主意多,一不小心,就上了她的套,“我要听你亲自说出口,我才信。” “说什么?” “你就说,九尾狐是我的朋友!” 苏曼看着九尾狐,觉得它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这个问题,就说明这背后,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道。 “我得确定,如果我答应了,对我有没有利?会不会给我带来麻烦?会不会要了我的命?” “要命不至于!”九尾狐看着苏曼,低下头道,“但是说一点麻烦没有,那也是骗人的。但是,与我以后帮你的忙的份上,这点麻烦对于你来说,算不得什么。” 苏曼看着九尾狐,自己复仇的事,它是知道的,以后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它帮忙,便道。 “好吧,成交。”苏曼看着九尾狐,一字一顿道,“九尾狐以后就是我的朋友啦!” 九尾狐听完苏曼的话,惊喜万分,在地上打起滚来。 “大仙,您以后也是我的朋友!”唐伊上前,讨好地对九尾狐道。 九尾狐听了唐伊的话,一脸的嫌弃,眼睛看着别处,道。 “做我的朋友?你也配?” 热脸贴上冷屁股,唐伊尴尬地看看苏曼,心里想,怎么说,我也是个公主,而苏曼只是个丫头,九尾狐能跟她做朋友,怎么就不能与自己做朋友?难道一国公主,还不如一个王爷府的丫头? 九尾狐似乎看穿唐伊心里所想,道。 “你与我的朋友,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你比她差远了。”九尾狐说着,用手指着唐伊道,“你给我记住了,你以后怎么闹我不管,但若是你敢碰她一根汗毛,我保证让你死无全尸。” 苏曼听了九尾狐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对九尾狐道。 “怎么好好的,说这种丧气话?” “你是不知道,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唐伊愣在那里,九尾狐这无厘头的话,让她茫然,难道自己嫉妒苏曼,它也知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带你飞 苏曼看着九尾狐,想着京城的陈瑀,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救陈瑀,是因为薛瑛最后的嘱托,她还记得薛瑛最后看自己的那个眼神,想起薛瑛跪在雪地上的那个情景,苏曼想,无论如何,得把陈瑀救出来,等到他十八岁,成人了,就再也不用管他的,是死是活,就与自己无关了。 想到此,苏曼对九尾狐道。 “那么走吧,还楞着干嘛?” “现在就走?” “怎么?你还要跟你师父打个招呼?你觉得你上了山,你师父还会让你走?做梦吧,如果我说的没错,你这么久没上山,你的师父已经起疑心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九尾狐被苏曼这么一说,茅塞顿开,要知道,在山上,九尾狐一直在蟠龙道长的视线里,不见了一会,道长就会叫它。 “赶紧走吧,再不走,真的就走不了了。” 说着话,九尾狐走到苏曼身边,叼着苏曼的裙子,就往前跑,苏曼只觉得耳边风声,自己的脚离地面有一寸远,那叫根本就是在机械地迈动,而且还不觉得累,再看唐伊,已经被远远低甩在后面。 苏曼心里大惊,这九尾狐,又使用什么法子,走的这么快? “等等我!”唐伊即使轻功了得,却也是追不上九尾狐和苏曼,她没命地追着。 九尾狐连听也不听,只是咬着苏曼的裙底向前窜去。 “等等她吧!”苏曼对九尾狐道,“这次去救小主,你还要和她配合呢。” 九尾狐松开嘴,对苏曼道。 “若是此刻师父下山,我就跑不了啦,不是我故意不等她的,等到了渡口,你立马上船,别管我。” “是这样啊!”苏曼道,“那你先跑吧,到河对岸等我,我再与你说具体就小主的细节。” “你哪里走过这么远的路?现在你是我的朋友啦,我自然不会让你受累。” 说着话,九尾狐再次叼起苏曼,飞奔而去。 等到蟠龙道长急匆匆下得山来,已经不见了九尾狐的踪影,道长跳脚道。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个苏曼,看我以后怎么收拾她!” 道长看着远处唐伊的影子,知道拿她也于事无补,只得气咻咻回山上去了。 等到唐伊过了船,见苏曼和九尾狐正在那里说事,便也走了过去。 “你到了那边,用你的隐身法偷得钥匙,救小主出来,把他先藏起来,然后,你去找一个叫冬子的乞丐,看他还在不在京城,若是在,你一定要找他帮忙,你说出我的名字,他一定会帮你的,知道吗?” “知道了!”九尾狐道。 “记住,你切不可擅作主张,一定要听冬子的安排。”苏曼说着,转身对唐伊道,“还有你。” 唐伊一头雾水,看着苏曼,道。 “我怎么啦?” “九尾狐,你给我听好了,这个唐伊,若是不听冬子的话,你给我把她推进粪坑里去,这次小主遭难,都是因为她在窜弄的。” 九尾狐听说,转头盯着唐伊道。 “我朋友的话,你听到了没有?你这个丧门星,不但害了我朋友的小主,还害得我回头要被师父惩罚,要不是看在你救他的份上,我现在就把你推到河里淹死。” 唐伊脸上讪讪的,陪着笑脸对九尾狐道。 “我两都是同门,能不能说话客气点?” “我呸,谁跟你同门?别看我师父教了你点轻功,就觉得自己入了师门了。我告诉你吧,那是因为我师哥瞎教你功夫,师父不忍心看你被打死,才教了你这个逃命的功夫。你给我记住了,别到外面瞎说,说师父教你的功夫,若是让我知道了,我也打断你的腿。” 唐伊求救地看着苏曼,苏曼方对九尾狐道。 “以后你得注意说话的口气,别有人前没人后,让她下不来台,虽然她惹祸,但是对小主还是好的!” “哎!”九尾狐答应着,对苏曼笑道,“我能不能也叫你姐?” 苏曼瞪着它,“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我认你做朋友就算不错的了,还要喊我姐,让人听了去,还误认为我与你一奶同胞呢!滚滚滚,抓紧去京城,救出小主。” 九尾狐见苏曼撵它,忙道。 “那我以后该叫你啥?” “直呼其名,就叫苏曼!” “噢!”九尾狐答了一声,又道,“那我救出你家小主,能不能让我见见陈瑶,我想她了。” 苏曼瞪了它一眼,想了想,才道。 “你要去就去吧,但是记住了,别吓着府里的人,你得晚上去。” 九尾狐哎了一声,它见唐伊站在那里像个木头似的听她们说话,没好气道。 “你杵在那里干嘛?还不快上路?赶紧去买匹马。” “哎。”唐伊醒悟过来,答应道。 “买什么马?”苏曼道,“你会那么多法术,带着她,抓紧点,别让小主被人害了,若是小主有点什么,我跟你是没发做朋友了。” 九尾狐听了苏曼的话,不再说什么,隐了身,叼着唐伊的裙子,向前奔去。 唐伊那个自在,自不比说,没想到,九尾狐这个大仙,还能带着自己一起飞,这得感谢苏曼啊。 一路上,九尾狐脚不沾地,不分昼夜地狂奔,路上,唐伊连买个烧鸡的时间都没有,九尾狐带着她,只是到了晚上,才会去偷点冷馒头给她吃。 “能不能偷点肉?”唐伊讨好地对九尾狐道。 “偷?你说谁是偷?我堂堂一个大仙,会去偷?那叫拿好不好?不会说话,最好闭嘴。”九尾狐气咻咻道,“一馒头吃,就算不错了,还想着肉,拉倒吧你。” 虽然这么说,到了晚上,经过一个高宅,九尾狐放下唐伊,翻进院墙,摸到厨房,为唐伊偷来了一只烤鸭。唐伊吃着烤鸭,黑暗中她对九尾狐笑笑,心里美美的。 这一日,他们到了京城外,九尾狐对唐伊道,“你这样不行,会被人认出来的,你得带上面纱。” “我哪里有面纱?” 九尾狐进了城,很快回来,嘴里叼着一块面纱,守城官兵只见路上一块面纱以飞快的速度,向城外飘去,都惊讶不已,这风和日丽的,面纱怎么会飘呢?(。) 第一百二十章 请乞丐帮忙 唐伊随着九尾狐进城,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守城的官兵还特意看了她一眼,她戴着的面纱,像是刚才飘走的那一块。 唐伊没有理会那些官兵,她看不到九尾狐,九尾狐一直在隐身,但是九尾狐一说话,它的身子就现出来。 唐伊与苏曼不同,唐伊自小在后宫长大,母后信佛,太后也念经,她经常听到两后给她讲鬼神之事,况且,母后还常常会带着她去寺庙烧香还愿,寺庙的用度,也是母后提供,所以对于自小调皮的唐伊,方丈在许可的范围内,也给她变一些魔术,给她说一些佛门弟子升仙之事,唐伊耳濡目染,是信了的。 在一个角落,九尾狐见两边没人,对唐伊道。 “我们现在就分工,你去找那个叫冬子的乞丐,我去救陈瑀。” “那我们在什么地方见面?”唐伊心里疑惑,但不好说出来,凭着九尾狐,能救出小主? “晚上,杨府后门。” “在哪里见面?” 九尾狐瞪了她一样,她果然话多。 唐伊不言语了,她见九尾狐离开她,向着东南而去。 这监牢到底在哪里?九尾狐知道?唐伊想,在南国,光是南都的监牢,就有七八处之多,有的监牢很掩蔽,外人根本不知道,好在九尾狐是个大仙,也许它能有办法知道,陈瑀关在哪里。 唐伊不想了,向大街上走去,她要找冬子,就得先找到乞丐。 在午朝门外的菜市口,唐伊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柱着拐杖,一瘸一拐,正在向路人行乞。 “滚滚滚!” 多数时候,这个瘸子都会遭来一顿吼,唐伊注意到,这个瘸子被吼之后,那脸是异常平静,不生气,还是挂着一副笑脸,他已习惯了呗人吼。 唐伊走上前去,乞丐生出手,“小,小姐,行,行,行行好吧!” 原来是个结巴,唐伊拿出一枚铜子,捏在手里,对小结巴道。 “向你打听个人。” “谁,谁?”小结巴讨好地笑着,上前拿过铜子,眼睛看着唐伊道。 “有个叫冬子的乞丐,你可知道?” 小结巴的脸渐渐变了,他捏着那枚铜钱,瞪着唐伊。 “你,你,你,打听他,他干嘛?” “我有事找他!”唐伊欣喜,看来第一遭就让自己蒙对了,看结巴的表情吗,他一定认识。 小结巴忽然把铜子扔给唐伊,冷下脸道。 “问,问这么,这么个人,给,给,给这么点,你,你打发雏,雏啦?” “还嫌少?”唐伊一脸的鄙视道,“你不说是不是,我去问别人去!” 说着话,唐伊转身就走,小结巴一瘸一拐地跟着她,脸上露出惊喜,他捏着拳头,看着这个穿着不俗的小姐,心里想,多少日了,才等来这么个财主。 “你跟着我干嘛?”唐伊回头瞪着小结巴。 “大路,是,是,是你们家开的?” 唐伊见小结巴的那副张狂的表情,嫌弃道。 “跟你说话,真是费劲!” 说着唐伊不理会小结巴,继续往前走,小结巴也不答话,一瘸一拐地跟着。 走不多远,唐伊见一个大约八九岁的乞丐,浑身脏不拉吉,脸上的黑灰沾上鼻涕,足有一寸厚,唐伊有些嫌弃,但是没办法,她要打听人,于是走上去,手里捏着那枚铜钱。 “跟你打听个人,你知道冬子吗?” “冬子?我知道。”小结巴笑着接过那枚铜钱,刚要说什么,就听一声干咳,他见小结巴正在瞪着他,吓得丢下铜钱,撒腿就跑。 “喂,喂,别跑啊!”唐伊想去追,小结巴笑道。 “从,从,从现在起,我,我不跟,跟你啦,你去去去吧,我就在这,等等等着你!” 唐伊不理小结巴,去追那个小乞丐,怎奈小乞丐太鬼,一会就跟丢不见了。唐伊想,你不说,知道的人多呢,于是往前走,见到一个老人,佝偻着背,端着一个破碗,向路上行乞,唐伊走上前,道。 “喂,老人家,跟你打听个人,冬子你知道吗?” 老人听到冬子两字,忙地走开。 “喂,喂?” 老人依旧不理唐伊,他像个聋子似的,一脸墨黑。 唐伊只好放弃,又往前走,不久,他又看到一个小女孩,大约六七岁的模样,正在缠着路上要钱。 “叔叔行行好吧,阿姨行行好吧!” 唐伊走上前,拉着小女孩,怕她再跑了,道。 “小姑娘,你知道冬子吗?” 小女孩听到冬子二字,开始挣着,哪里能挣得开,她急的哭道。 “你别问我,我不知道。”小女孩说着,向四周看着,见不远处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哭着大声道,“我不知道,你还是去问结巴哥吧!” 唐伊见路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么大人了,还欺负一个小乞丐。”有人,摇摇头,走开了。 唐伊忙地松开小女孩的手,小女孩向后退着,她惊惧地看着唐伊。 唐伊明白了,刚才跑掉的小男孩,是在给各个乞丐送信的呀。唐伊想了想,怪自己太冲动,他嫌少,多给他点呗,看这个情况,不回头找他,冬子是打听不着了。 唐伊往后走,只见小女孩,惊恐地看着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只见刚才的那个跑了的男孩子,向她招手。 小女孩走过去,边哭边对他道。 “我没说,你刚才都听到了,我没说!” “好了好了,表现不错,回头我跟结巴哥说,以后你就放心在这地方要了,这个地盘以后就是你的了,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告诉我!” “真的吗?”小女孩眨巴着眼睛,一脸激动的样子,“这么说,南丐帮肯收我入帮啦?林哥哥,你没骗我吧?” “没骗你,对你的考验结束了,不错,好好要,晚上帮主会赏你一个鸡腿的!” “哎哎!”小女孩答应着,用手抹掉眼泪,破涕为笑。 “去吧!”小男孩一扬手,小女孩忙地走了。 唐伊回到刚才的地方,果然见小结巴坐在墙角处晒太阳。 唐伊走过去,陪着笑脸道。 “这位兄弟?” “别,别废话,一两,两银子,少一个子儿,不,不行。” “早说吗?不就银子吗!我还当是什么事呢?” 说着话,唐伊从身上拿出一个袋子,从里面捏出一两左右的银锭,递给小结巴。 “我,我说,两,两银子。”小结巴贪婪地看着唐伊的那个布袋,眼里放着光。 “行行,再给你一两。”唐伊从袋里又某处一锭二两的银子,她捏在手里,“看好了,我要你即刻带我去,我有急事呢!” “没,没问题!”小结巴从唐伊手里夺过银子,转身就走,唐伊忙地跟着。 (。)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丐帮 小结巴把唐伊带到靠近午朝门的地方,只见冬子篦着一个胳膊,一双脚外八着,一副走路艰难的样子,向路人行乞。 “冬,冬子哥,有,有,有。” “你就是冬子?”唐伊上下打量着冬子,一脸狐疑,苏曼让自己来,找的就是他呀?瞧他那样,他能救得了陈瑀? 小结巴见唐伊没有让自己把话说完,心里很不开心,刚要上前责怪唐伊,冬子用眼神止住了他。 冬子上下打量着唐伊,用一双审视地目光看着她。 “有事?” “有事。”唐伊看着小结巴,欲言又止。 “有事说事,别吞吞吐吐的!”冬子看着唐伊那身穿着,心里想,她是谁?一个姑娘家,怎么会找自己?冬子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自己与她有何瓜葛。 “是苏曼让我来的!”唐伊直奔主题,看来,这个小结巴挺害怕这个重度残疾的冬子的。 “你说啥?再说一遍?”冬子瞪大眼睛,看着唐伊。 “是苏曼让我来找你的,有事请你帮忙!” “苏曼?”冬子张大嘴巴,脸上写满了兴奋,目光里有闪烁的东西,“她真的来了!” “苏曼没有来!”唐伊小声道,她上前一步,对冬子道,“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聊聊。” “走,到那边去!”冬子前面走着,这回轮到唐伊惊讶了,冬子忽然间大好,手臂也不篦了,两脚也不外八了,走起路来,比常人还快,原来他是装的呀。 小结巴跟在唐伊的后面,低着头,咯吱窝里夹着棍,走路不瘸了,他用手摸着脑门,那里并没有汗。 “老,老大!”小结巴把银子递给冬子,头缩着,眼神躲避着冬子的目光。 “哪里来的?”冬子惊讶地看着他手里的银子,他看看唐伊,又看看小结巴。唐伊笑着,不说话。 “我巴死你!”冬子说着,巴掌扇在了小结巴的脑门上,“我不让你不问问清楚,我让你不问问清楚。” 冬子一连扇了十几下,小结巴只是笑着,不敢躲,任由冬子打。 冬子停了手,对小结巴道。 “磕头,给我磕头赔罪!” 小结巴听说,忙地跪倒在唐伊的脚下,头磕在地上,“姑姑奶,奶奶,饶饶,过我吧,我不知道,道,您是,是苏曼曼的朋友!” “行行行了。”冬子见小结巴说话磕巴着,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磕巴,他见唐伊笑了,对小结巴道,“滚滚滚!” 小结巴哎了一声,爬起来就跑,冬子把银子还给唐伊,唐伊没有接,对他道。 “给小结巴吧,他也不容易!” 冬子见唐伊执意不收,对跑远的小结巴道。 “回来!” 小结巴见冬子叫他,忙地回来。 “老,老大!” 冬子没让他把话说完,把银子递给他,对他道。 “去,给魏老爹买口棺材,他是被二赖打死的,通知兄弟们,明日抬着棺材,到二赖府上绕几圈,晦气晦气他。” “是,是!”小结巴答着,拿着银子,对冬子道,“那,那,那剩下的。” “剩下的银子,全买鸡腿,近来收的门徒表现都不错,让他们都入帮吧。” 哎,小结巴答应了一声,高兴地跑了。 “你们丐帮,等级规矩还挺多的呀?” “是啊,原来都是没规矩,有人要不着,就带人闹事,使得官府一到年底,就把我们赶出京城,使我们饿得不行,很多老弱病残都饿死了。现在上了规矩,即使被人打残,也不许闹事,这几年还好,官府不再撵我们了。这就叫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那你刚才说,魏老爹怎么回事?” “魏老爹是年纪大了,他在半道上,跟骑在马上的杨府的二赖要,他是送杨府的小姐进宫去的,那二赖不分青红皂白,一脚踢在了魏老爹的胸口上,魏老爹倒地,就再也没有起来。” “哦,那干嘛不报官?” “报官?我们乞丐,官府会问吗?死个个把乞丐算什么?他们恨不得我们一个个消失呢,再说了,二赖乃杨府的人,谁敢过问?” 冬子见话题扯远,忙地又道。 “你快说说,苏曼要我帮什么忙?” “陈瑀呢可听说?” “我知道,听苏曼说过,他是陈瑶的哥哥,当年我还派人找过他,一直没有找着,怎么,现在有他的下落,他来京城了?我的手下人多,要不明日我派人全城去找,我们南北丐帮现在比以前和气多了,找个人,很方便呢!” “不是!”唐伊道,“陈瑀被北国抓来,现在关在大牢中,等到晚上,大仙会把他救出大牢,苏曼的意思,是接下来怎么出城,她要你提供给我们一些方便。” “这事包在我身上。”冬子拍着胸脯道,“苏曼的事,那就是我的事,只要他能从里面出来,别说官府来抓他,便是最精锐的侍卫出来,我也能把他藏好。” “你还不知道,陈瑀可是北国重犯,大意不得!” 唐伊把前后的经过跟冬子详细地说了一遍,冬子听着,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是这样啊,这是苏曼的主意?” “是的!”唐伊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冬子点点头,他站起来,对唐伊道。 “好吧,我现在就去安排。”冬子看着唐伊,“记住,你不要跟着我,我是乞丐,你是小姐,跟我们在一起,容易引起人注意,你自己去转转吧。晚上杨府后门见。” “好的!” 唐伊说着,转身走了。 冬子立马去找到一个小乞丐,对他道。 “快去通知所有的兄弟姐妹,全部撤回观音庙,我有要事要与你们说!” “是,老大,我这就去。” 冬子吩咐完,向着观音庙去,心里盘算着,该如何送陈瑀出门。按照唐伊的说法,陈瑀现在是官兵们大多数都认识了,冬子想,他这回就算磕头,也要请出疤长老。 疤长老乃是南丐帮里资格最老的长老,他因为冬子里规矩一事,曾与冬子大吵一回,两个人闹僵,要不是南丐帮老帮主出面调停,冬子的少主帮差点脱离南丐总帮会。 后来,冬子所立的规矩,确实有了很大效果,北丐帮也跟着仿效,才使得丐帮在年底没被官府赶走,总算保住了一些老弱病残的乞丐的命。 (。) 第一百二十二章 疤长老 疤长老不疤,疤长老是著名的易容专家,冬子之所以要找到他,就是为了陈瑀。 冬子初步设想,他要借着魏老爹之死,到二赖府上闹事,闹得越大越好,然后,能不能借这个机会,带着陈瑀混出城去。 “疤长老,冬子来了!”一个乞丐进来,对一个脸上有烫疤的老人道。 “他来就来呗,干嘛跟我说?这是南丐帮的地盘,他哪天不来?”疤长老有些不高兴道。一个少帮主,瞧把他能的。 “疤长老,您老好呀!”说着话,冬子进来,向那个小乞丐使了个眼色,小乞丐出去了。 这是观音庙后面的一排房子,疤长老守着这里,为的是看家,别看这个乞丐窝,这里的钱财还是有一些的。所以乞丐入了帮,除了吃的,要的钱,全归帮里,等到哪天要离开帮,回老家去,再来帮里拿他该拿的那一份,这也是冬子的主意,这样做,为的是不让他们瞎花,要到钱就去打酒买肉,等到年底,一个子儿也不剩,以前被官府赶出去的乞丐,就是因为手里没有钱,在乡下又因为乞丐太多,要不着多少,才会被饿死,如今即使官府撵出城,把这些钱分给大伙,可以理直气壮地到外面买吃买喝,还能度完春荒。 “好不好的,就这样!”疤长老脸别过去,不想理冬子。 冬子坐在那里,不言语,半天,疤长老被一股浓烈的酒味吸引,他嗅着鼻子,嗅到冬子手里的二两老烧,疤长老看了冬子一眼,把脸别过去。 “想拿这个勾引我?是不是有事找我帮忙?门都没有,别说你这二两小酒,便是再来二两,也休想打动我!” 冬子还是不说话,他笑着,从身边打开一个油纸包,是一只油亮亮的鸡腿,那味香喷喷地往疤长老的鼻子里钻,疤长老吸着口水,实在是忍不住,转过头来,眼睛盯着冬子手里的鸡腿,道。 “你看看,有啥事,你就说吗?还跟我来这一套。” “我有个朋友,是朝廷要犯,想要混出城去,想请您老帮忙!” 疤长老等不及,一把抢过冬子手里的鸡腿。 “不就帮忙吗,这个好办!”疤长老怕冬子后悔似的,拿起鸡腿就啃,含糊不清道,“只要我能做到就行!” 冬子笑了,他不再多说什么,只要他答应帮忙就成。 “您老慢慢享用吧,。” 说完,冬子从屋里出来,只见前面大厅,观音的神像下,正聚集着越来越多的乞丐。 “魏老爹这事没有完。” “北丐那边已经给我们腾出地儿了,他们说如果需要,明天也要过来为我们壮壮威呢!” “魏老爹无后,我明日给他当一回儿子去,披麻戴孝,我领棺头!” 只见那边的乞丐,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疤长老听得前面闹哄哄,心里奇怪,怎么都回来啦?他把吃剩的鸡腿用油纸包好,把酒一扬脖子全倒进肚子里,砸吧着嘴巴,从屋里出来。 “怎么都回来了呀?” 乞丐见冬子和疤长老一前后出来,都不言语了。 “我让他们回来的!” 疤长老疑惑地看着冬子,冬子道。 “我让结巴去买副薄棺材,明日到二赖府上绕上三圈,再把魏老爹埋了!” “是这样啊,好!”疤长老道,“等我死了,我也得要一副薄棺材。” “疤长老,等你死了,我给你做儿子,披麻戴孝!”一个大约四十几岁的独眼龙道。 “你他奶奶的算球,你哪是给我做儿子,你是惦记我这杆大烟袋呢,你恨不得我现在死才对你的劲。” 众乞丐大笑,都七嘴八舌,一个道。 “疤长老,到时您死了,那杆烟袋要随你去呢!” “疤长老,我做你儿子,我不抽烟。” 冬子见众人七嘴八舌,忙地站到他们面前,右手高高举起,对他们道。 “这魏老爹尸骨未寒,你们乐个球啊?若是魏老爹老死了,也就罢了,他是被人家打死的,想想你们自己吧!说不上哪天,也是这个命呢!” 乞丐见冬子这么说,都不言语了。此时在外面办事的小结巴回来,到了冬子身边道。 “一切,切,办妥,棺棺材,材铺,掌柜的,已,已经让让让伙计把棺材抬抬抬在外面了。” “好!” “还,还有。” 冬子不再听他说,直接走了出去,指着棺材上的那包鸡腿,“你是不是说还有这个?” “帮帮帮主,您,您,您真是料,料事如,如,如。” “来来来,大伙过来,一人一个,不许多拿!” 冬子没有听小结巴说完,对众乞丐道。 这个小结巴,自己结巴,话还特别多,听他说话,累的很,但是让他办起事来,倒还挺麻利的。 众乞丐忙地蜂拥而上。 “都,都,都有。”小结巴说着,再看那袋子里,一个鸡腿也不剩了,还有两个乞丐没拿到,伸着手跟他要,“咦,咦,哪哪个,王,王八,蛋蛋把我那份拿,拿。” “各个堂口都有不?”冬子问小结巴道。 “有,有,我我我给,给银子的!” “她们五个你算没?” “咦,她,她们怎么,怎么,哦,我我我,忘了,她她们今今天也,也入帮,帮。” 小结巴还没说完,一个小丫头,举着鸡腿,对小结巴道。 “林奶奶说,我们今天入帮,也有鸡腿呢!” “吃,吃,吃你的去,举,举,举这么高,急急我?” 冬子对着小结巴的屁股就兜了一脚,“还不快去?再买四个。” “一,二,三,咦?不是五,五个入帮帮会吗?” “疤长老有了!” “咦,我说冬子,你那鸡腿。” “疤长老,您老难不成还想多占吗?” “不是,那个是你求我办事的呀?” “一样一样,有鸡腿就成,你管它是帮里还是办事?只要有了就成。” 疤长老不好再说什么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因为一个鸡腿,他总不能与冬子吵吧?他气咻咻地回去,拿起那剩下的鸡腿,不再藏着掖着,拿起来就啃。他后悔一口气把酒喝完,拿起酒瓶,到河边灌了半下水,喝一口水,砸吧着嘴,只馋的几个好酒的乞丐眼光泛绿,都上前来巴巴地看着他。 疤长老看了他们一眼,把酒瓶塞给他们,转身就偷笑起来,第一个乞丐喝了,苦着一张脸,忽然也学着疤长老,砸吧着嘴,第二个忙地抢过去,喝了一口,惊讶地看着疤长老与第一个乞丐,接着也砸吧着嘴,还竖起一个大拇指,第三个抢过去,一口喝干,他添着嘴唇。 “他奶奶地,总算尝到酒味了!” 几个人哈哈大笑,乞丐的乐,乞丐制造。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混进囚牢 冬子与众乞丐,商量着明日魏老爹出殡事宜,对于救陈瑀,他没有公开,他怕人多嘴杂,要是哪个私下里去报官,求得一只烧鸡,那就惨了,要知道林子大,什么鸟都有。丐帮大,什么人都在。 九尾狐抛下唐伊,独自隐身去救陈瑀,它以极快的速度,在城里各个角落看着,很快,它在一个表面很平常的一个大营前停下,只见里面,戒备森严,官兵手握刀柄,随时做出扑身而上的准备。 九尾狐隐身进去,却见有重重关卡,大铁门严丝合缝,九尾狐等在那里,到了中午,见一个送饭的老人拎着一个篮子,匆忙地走来,第一道门岗看了老人的路条,又在他全身摸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这才打开门,让他进去,九尾狐借门卫开门的机会,窜了进去,接着是第二道岗,和前面一样,第三道岗,还是一样,每一道岗一个大铁门。 到了第四道岗的时候,多了一道程序,那就是一个士兵,打开篮子,把里面的饭菜全尝了一遍,自己没有问题,这才让老人进去。 要知道,老人就在这个大营里,平时根本不准出去,便是这样,查岗还如此之严。 这样的结果,可以看出朝廷有多么重视所关押的犯人,九尾狐跟着老人进了最后一道门,转了两个弯,才来到一个房间,房间里没有窗户,却灯火辉煌,里面布置甚是雅致,两个婆子,两个丫头,她们站在那里,见老人进去,忙地示意他轻点。 九尾狐看到,床上睡着一个少年,仔细端详,还是有陈瑀当年的影子,陈瑀听到声响,从床上抬起头,见是送饭的来,又倒下道,“不要叫我,等会子再吃!” 婆子丫头不敢做声,关上门出去了,老人放下篮子,也跟着出去,用手势与一个管事的婆子打了招呼,出去了。 九尾狐悄悄滴上了床,陈瑀只感觉耳边有吹气的声音,忙地睁开眼,什么也没有。 “嘘,别出声。” 即便这样,陈瑀还是啊了一声。 门吱呀一声开了。 “小爷,什么事?”一个婆子轻声道。 “出去!” 婆子被陈瑀呛了一声,忙地头一缩,关上门出去了。 “听我说,我是九尾狐!” 陈瑀忽地从床上坐起来,身边什么也没有。 “睡下!”九尾狐道。 陈瑀犹豫了一下,还是躺下了,他睁着眼睛,脸上犯疑。 “苏曼让我来救你。” “真的吗?”陈瑀惊喜道。 “嘘,别说话,你只要听我说便是。”九尾狐道,“你现在该吃吃,给喝喝,到了晚上,我会帮你隐身,跟着我出去,到杨府后门,我们在那里与唐伊回合。” 九尾狐见陈瑀点头,表示他听到了。 “唐伊按照苏曼的话,去找一个叫冬子的乞丐,到时他会帮我们出城。我虽然有隐身术,但是现在宫里的道士高人太多,我的隐身术难保你走出多远,就会被他们识破,所以一切,还要靠那个乞丐冬子,苏曼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听冬子指挥,我与唐伊,还有你,不得有任何反对意见,既然苏曼这么说了,你一定要相信她。” 灯光下,陈瑀只是点头。 九尾狐道。 “你现在起来,出去吃饭,别喝酒,免得到时误事。” 陈瑀依着九尾狐的话,对外面喊道。 “给我打盆水,我要洗把脸。” 外面应着,门打开,两个丫头,一个丫头端着水,举到陈瑀面前,低下头,一个丫头手里拿着毛巾,递给陈瑀。 陈瑀接过,洗了把脸。丫头把脸盆毛巾送到门口,婆子接了。丫头又回头,把篮子里的饭菜一样样拿出来,倒上酒,另外一个丫头扶着陈瑀,等在那里,这时一个婆子跑着回来,对陈瑀道。 “小主,您放心用吧,没事。” 刚才的那个婆子,听到陈瑀说打水洗脸,便去前面探问,得知刚才那个尝菜的士兵没事,没什么不详反应,这才回来告知陈瑀用饭。 陈瑀对于这样的繁琐,没有意见,他知道,这一定是赵家与太后在背后出得主意。他要保住命,在京城,必须得到他们支持才可,陈瑀知道,不知什么时候,都可能发生危险,虽然杨家还不敢明目张胆地来这里刺杀他,但是各自暗害,他得防着,这里面的两个婆子和两个丫头,都是赵家派来的人,还有门口的那个尝菜士兵,也是太后让来的。 陈瑀用罢饭,看了一会书,打了一套拳,九尾狐在他的耳边道。 “你还是先睡觉吧,养足精神,明日好出城,这次出去,凶险颇多,你要多保重。唐伊你就不用管了,我师父蟠龙道长,亲自教她逃路轻功,所以她没事。” “蟠龙道长?” “是啊,他就是我的师父!” “哦!”陈瑀惊讶了,他听说过蟠龙道长,是一位神仙。 “齐公公便是我的师兄,他教过你轻功。” “啊?”陈瑀惊得目瞪口呆,他对九尾狐的话,是深信不疑的,齐公公竟然是蟠龙道长的徒弟? 当年,齐公公因为滥用剑法,他师父要废他武功,结果他逃跑,身子废了。 “回去后,不论唐伊怎么劝你要教你轻功,你不要跟她学,她自己不知道,其实她练是一方面,但是若是没有师父为她陪的药膳,她就是练十年,都不咋样。” “哦!” 陈瑀背九尾狐在短短的时间里,弄出这么多信息来,一时脑袋蒙圈。他细细捋了捋,九尾狐是蟠龙道长的宠物,齐公公是蟠龙道长的徒弟,蟠龙道长教唐伊轻功,为什么? “我能看看你吗?”陈瑀轻声道。 九尾狐现身,它没时间跟陈瑀啰嗦,它要他以极快的时间里,对它信任。 陈瑀看着九尾狐,是的,还是原来的那只九尾狐,它一点都没变,陈瑀想起它忽然消失的事,便问道。 “当年,你怎么忽然就消失了?” “我并没有消失,一直跟着苏曼,只是没有告诉你而已,陈瑶知道,我是躲在一个桃核里。” “哦,那个桃核我见过。” “别说话了,他们要来了。”九尾狐道。 “准备一下,到时你只要跟着那个老人后面就成,没人能看到你。” 陈瑀点了点头,因为要出去,心里异常激动。 (。) 第一百二十四章 陈瑀跑了 晚上,老人把饭送进来之前,两个丫头进来,陈瑀道,“你们出去吧,等会子饭来了,放在那里,我暂时不想吃,先睡会儿。” 两个丫头答应着,老人把篮子拎进来,等婆子回来,确认饭菜前面已经尝过,没问题,这才准备走。 陈瑀的被子盖了个空,看似里面有个人,其实陈瑀早已等在门旁,别人看不到他罢了。 九尾狐窜到前面,隐身的陈瑀,能看到九尾狐了,九尾狐回头向他示意,要他紧跟着老人。 丫头把门带上,站在门口。并没有发觉室内有什么异常。 陈瑀与老人保持着一步距离,紧跟着他,就这样混出了四道大门,陈瑀看到了院门,院门紧逼,他看了九尾狐一眼,九尾狐看了看四周,这里看似松懈,其实都很严格,各人那漫不经心的眼神,却始终注意着那四道门岗。 九尾狐示意陈瑀开门。陈瑀上前,轻轻地拔了门栓,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陈瑀闪身出去。 “是谁呀?大门怎么不栓呀?”听到门响,有人过来栓门。 走到外面的九尾狐,深深滴吸了口气,现出原形。 “再憋这口气,非憋死我不可!” “怎么啦?”陈瑀问道。 “我只会这点隐身术,时间短。”九尾狐道,“我还得修炼些时候,才能达到更好的水平,快,外面走吧,不一会,他们就会发现异常。” 九尾狐带着陈瑀,向着杨府奔去。 密道内,一个小头目,向陈瑀的房子里悄悄滴去,每隔一个时辰,他都要例行检查,看看这个陈瑀再不再。 他走到门口,向着门缝里看,里面灯火通明。床上有拱起。小头目注意了会儿,发觉有什么不对,练武之人,本就警醒,又担着如此重任,如何一个细节他都不能放过,他发现,那拱起的被子,纹丝不动。 这不合常理,他转身,向一个丫头示意,丫头领悟,推了门进去,向床边走去。 她看不到陈瑀的头,那被子是蒙着的。她回头看着屋外的小头目,小头目向她招手,用悄声道,“看到他了?” “没有,他把头埋在被子里!” “去,再看看!” 小头目不敢大意,让丫头再次进去,丫头过去,装着掖被角,隆起的被子忽然陷下去,丫头大惊,忙地掀开一点被头,里面空空如也,丫头彻底掀开被子,里面什么也没有,空的。 小头目看个真切,忙地冲进来,床底以及其他旮旯都看了一遍,没有。 “他出去啦?”小头目问丫头。 丫头看着她,小头目知道自己问了个愚蠢问题,门外还站着自己的两个手下,他们的任务就是不许陈瑀迈出房间半步。 小头目头上的汗下来了,他忽然大喊,快来人,小主不见啦。 他这一声喊,惊动了整个院子,此时从各个角落,从地下,从房间,窜出来的人,把过道和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在院子外,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那么多戴刀的人,穿着各色衣服。 “人啦?”杨勇问道。 关押陈瑀,杨勇亲自坐镇,他听说陈瑀不见了,心里噗通噗通地跳着。 难道出了鬼?杨勇想,几道门岗,都是精挑细选的自己人把守,要知道,四道岗,便是蚊子,也休想飞过,何况是个人?而且,这房子密不透风,他怎么消失? 地下?杨勇三步变作两步冲到陈瑀的房间,亲自察看了一回,没问题,地面都是很厚的石头墙壁也是大理石堆砌而成,那屋顶是圆木排成的,连一丝细缝儿也没有,隔音效果是通过验证了的。 杨勇站在那里,冷静了又冷静,他立马安排人,把守好这里,如何人不得离开自己的岗位,他立马派人去通知杨桐进宫,他打马向宫里去。 杨勇到了宫门外,早有公公接了马匹,杨勇上了台阶,脚步奇怪。 “怎么?你说陈瑀不见啦?你不是亲自坐镇吗?他怎么会不见了呢?”李矩坐在那里,神色惊异。 “微臣磕见皇上,给皇上请安!”杨桐急匆匆进来,跪在那里道。 “爱卿,快起来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这些虚礼?守备大人说,陈瑀不见了!”李矩看着房顶,对杨勇的表现明显不满。 杨勇见皇上如此说话,抹着头上的汗珠,不敢出声。 “我不是一再嘱咐你,让你寸步不离,到底怎么回事呀?”杨桐瞪着杨勇道。 “我是寸步不离的。”杨勇苦笑道,“那四道门岗严谨,没有问题,室内并无琢洞之象,我一直纳闷,他是怎么消失的?” “会不会有人混进室内与他调包啦?”李矩道。 “皇上,这个根本不可能,除了一个送饭的老头和一个例行检查的头目,别人根本不许靠近的呀。” “那头目有问题吗?”杨桐问道。 “头目是杨三。”杨勇道,“他能有什么问题?” “杨三是谁?”皇上问道。 “回皇上,那是府里的家奴,自小生在府里,他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杨桐道。 “这就怪了。”李矩道。 杨桐看着杨勇,对他道。 “你还坐在这里干嘛?赶紧去安排人,务必封死各个出口,让士兵散步街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城戒严。” “我来时已经吩咐下去了,至于城门口,这个倒是放心,我已下令了,夜间不论是谁,不得出城,除了我亲自送他。” 李矩点了点头,看来这事还挺蹊跷的。按说杨勇做事,还是比较谨慎的,要不然,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把京城守备这么重要的岗位交给他呢? “皇上,不知宫里还有没有能人异士?”杨桐道。 “你是说?” 杨桐点了点头,道。 “皇上,有这个可能,常人进不去,不代表那些会些妖术的人,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了。”李矩道,“刚好宫里来了几位道士,我这就去安排。” “来人!”李矩道。 “奴才在!” “立即去请几位大仙过来,就说朕要要事相商。” “是!” 不一会,几位道士听说皇上召见,匆忙过来。 “不知皇上招贫道过来有何吩咐?”(。) 第一百二十三章 混进囚牢 冬子与众乞丐,商量着明日魏老爹出殡事宜,对于救陈瑀,他没有公开,他怕人多嘴杂,要是哪个私下里去报官,求得一只烧鸡,那就惨了,要知道林子大,什么鸟都有。丐帮大,什么人都在。 九尾狐抛下唐伊,独自隐身去救陈瑀,它以极快的速度,在城里各个角落看着,很快,它在一个表面很平常的一个大营前停下,只见里面,戒备森严,官兵手握刀柄,随时做出扑身而上的准备。 九尾狐隐身进去,却见有重重关卡,大铁门严丝合缝,九尾狐等在那里,到了中午,见一个送饭的老人拎着一个篮子,匆忙地走来,第一道门岗看了老人的路条,又在他全身摸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这才打开门,让他进去,九尾狐借门卫开门的机会,窜了进去,接着是第二道岗,和前面一样,第三道岗,还是一样,每一道岗一个大铁门。 到了第四道岗的时候,多了一道程序,那就是一个士兵,打开篮子,把里面的饭菜全尝了一遍,自己没有问题,这才让老人进去。 要知道,老人就在这个大营里,平时根本不准出去,便是这样,查岗还如此之严。 这样的结果,可以看出朝廷有多么重视所关押的犯人,九尾狐跟着老人进了最后一道门,转了两个弯,才来到一个房间,房间里没有窗户,却灯火辉煌,里面布置甚是雅致,两个婆子,两个丫头,她们站在那里,见老人进去,忙地示意他轻点。 九尾狐看到,床上睡着一个少年,仔细端详,还是有陈瑀当年的影子,陈瑀听到声响,从床上抬起头,见是送饭的来,又倒下道,“不要叫我,等会子再吃!” 婆子丫头不敢做声,关上门出去了,老人放下篮子,也跟着出去,用手势与一个管事的婆子打了招呼,出去了。 九尾狐悄悄滴上了床,陈瑀只感觉耳边有吹气的声音,忙地睁开眼,什么也没有。 “嘘,别出声。” 即便这样,陈瑀还是啊了一声。 门吱呀一声开了。 “小爷,什么事?”一个婆子轻声道。 “出去!” 婆子被陈瑀呛了一声,忙地头一缩,关上门出去了。 “听我说,我是九尾狐!” 陈瑀忽地从床上坐起来,身边什么也没有。 “睡下!”九尾狐道。 陈瑀犹豫了一下,还是躺下了,他睁着眼睛,脸上犯疑。 “苏曼让我来救你。” “真的吗?”陈瑀惊喜道。 “嘘,别说话,你只要听我说便是。”九尾狐道,“你现在该吃吃,给喝喝,到了晚上,我会帮你隐身,跟着我出去,到杨府后门,我们在那里与唐伊回合。” 九尾狐见陈瑀点头,表示他听到了。 “唐伊按照苏曼的话,去找一个叫冬子的乞丐,到时他会帮我们出城。我虽然有隐身术,但是现在宫里的道士高人太多,我的隐身术难保你走出多远,就会被他们识破,所以一切,还要靠那个乞丐冬子,苏曼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听冬子指挥,我与唐伊,还有你,不得有任何反对意见,既然苏曼这么说了,你一定要相信她。” 灯光下,陈瑀只是点头。 九尾狐道。 “你现在起来,出去吃饭,别喝酒,免得到时误事。” 陈瑀依着九尾狐的话,对外面喊道。 “给我打盆水,我要洗把脸。” 外面应着,门打开,两个丫头,一个丫头端着水,举到陈瑀面前,低下头,一个丫头手里拿着毛巾,递给陈瑀。 陈瑀接过,洗了把脸。丫头把脸盆毛巾送到门口,婆子接了。丫头又回头,把篮子里的饭菜一样样拿出来,倒上酒,另外一个丫头扶着陈瑀,等在那里,这时一个婆子跑着回来,对陈瑀道。 “小主,您放心用吧,没事。” 刚才的那个婆子,听到陈瑀说打水洗脸,便去前面探问,得知刚才那个尝菜的士兵没事,没什么不详反应,这才回来告知陈瑀用饭。 陈瑀对于这样的繁琐,没有意见,他知道,这一定是赵家与太后在背后出得主意。他要保住命,在京城,必须得到他们支持才可,陈瑀知道,不知什么时候,都可能发生危险,虽然杨家还不敢明目张胆地来这里刺杀他,但是各自暗害,他得防着,这里面的两个婆子和两个丫头,都是赵家派来的人,还有门口的那个尝菜士兵,也是太后让来的。 陈瑀用罢饭,看了一会书,打了一套拳,九尾狐在他的耳边道。 “你还是先睡觉吧,养足精神,明日好出城,这次出去,凶险颇多,你要多保重。唐伊你就不用管了,我师父蟠龙道长,亲自教她逃路轻功,所以她没事。” “蟠龙道长?” “是啊,他就是我的师父!” “哦!”陈瑀惊讶了,他听说过蟠龙道长,是一位神仙。 “齐公公便是我的师兄,他教过你轻功。” “啊?”陈瑀惊得目瞪口呆,他对九尾狐的话,是深信不疑的,齐公公竟然是蟠龙道长的徒弟? 当年,齐公公因为滥用剑法,他师父要废他武功,结果他逃跑,身子废了。 “回去后,不论唐伊怎么劝你要教你轻功,你不要跟她学,她自己不知道,其实她练是一方面,但是若是没有师父为她陪的药膳,她就是练十年,都不咋样。” “哦!” 陈瑀背九尾狐在短短的时间里,弄出这么多信息来,一时脑袋蒙圈。他细细捋了捋,九尾狐是蟠龙道长的宠物,齐公公是蟠龙道长的徒弟,蟠龙道长教唐伊轻功,为什么? “我能看看你吗?”陈瑀轻声道。 九尾狐现身,它没时间跟陈瑀啰嗦,它要他以极快的时间里,对它信任。 陈瑀看着九尾狐,是的,还是原来的那只九尾狐,它一点都没变,陈瑀想起它忽然消失的事,便问道。 “当年,你怎么忽然就消失了?” “我并没有消失,一直跟着苏曼,只是没有告诉你而已,陈瑶知道,我是躲在一个桃核里。” “哦,那个桃核我见过。” “别说话了,他们要来了。”九尾狐道。 “准备一下,到时你只要跟着那个老人后面就成,没人能看到你。” 陈瑀点了点头,因为要出去,心里异常激动。 (。) 第一百二十四章 陈瑀跑了 晚上,老人把饭送进来之前,两个丫头进来,陈瑀道,“你们出去吧,等会子饭来了,放在那里,我暂时不想吃,先睡会儿。” 两个丫头答应着,老人把篮子拎进来,等婆子回来,确认饭菜前面已经尝过,没问题,这才准备走。 陈瑀的被子盖了个空,看似里面有个人,其实陈瑀早已等在门旁,别人看不到他罢了。 九尾狐窜到前面,隐身的陈瑀,能看到九尾狐了,九尾狐回头向他示意,要他紧跟着老人。 丫头把门带上,站在门口。并没有发觉室内有什么异常。 陈瑀与老人保持着一步距离,紧跟着他,就这样混出了四道大门,陈瑀看到了院门,院门紧逼,他看了九尾狐一眼,九尾狐看了看四周,这里看似松懈,其实都很严格,各人那漫不经心的眼神,却始终注意着那四道门岗。 九尾狐示意陈瑀开门。陈瑀上前,轻轻地拔了门栓,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陈瑀闪身出去。 “是谁呀?大门怎么不栓呀?”听到门响,有人过来栓门。 走到外面的九尾狐,深深滴吸了口气,现出原形。 “再憋这口气,非憋死我不可!” “怎么啦?”陈瑀问道。 “我只会这点隐身术,时间短。”九尾狐道,“我还得修炼些时候,才能达到更好的水平,快,外面走吧,不一会,他们就会发现异常。” 九尾狐带着陈瑀,向着杨府奔去。 密道内,一个小头目,向陈瑀的房子里悄悄滴去,每隔一个时辰,他都要例行检查,看看这个陈瑀再不再。 他走到门口,向着门缝里看,里面灯火通明。床上有拱起。小头目注意了会儿,发觉有什么不对,练武之人,本就警醒,又担着如此重任,如何一个细节他都不能放过,他发现,那拱起的被子,纹丝不动。 这不合常理,他转身,向一个丫头示意,丫头领悟,推了门进去,向床边走去。 她看不到陈瑀的头,那被子是蒙着的。她回头看着屋外的小头目,小头目向她招手,用悄声道,“看到他了?” “没有,他把头埋在被子里!” “去,再看看!” 小头目不敢大意,让丫头再次进去,丫头过去,装着掖被角,隆起的被子忽然陷下去,丫头大惊,忙地掀开一点被头,里面空空如也,丫头彻底掀开被子,里面什么也没有,空的。 小头目看个真切,忙地冲进来,床底以及其他旮旯都看了一遍,没有。 “他出去啦?”小头目问丫头。 丫头看着她,小头目知道自己问了个愚蠢问题,门外还站着自己的两个手下,他们的任务就是不许陈瑀迈出房间半步。 小头目头上的汗下来了,他忽然大喊,快来人,小主不见啦。 他这一声喊,惊动了整个院子,此时从各个角落,从地下,从房间,窜出来的人,把过道和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在院子外,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那么多戴刀的人,穿着各色衣服。 “人啦?”杨勇问道。 关押陈瑀,杨勇亲自坐镇,他听说陈瑀不见了,心里噗通噗通地跳着。 难道出了鬼?杨勇想,几道门岗,都是精挑细选的自己人把守,要知道,四道岗,便是蚊子,也休想飞过,何况是个人?而且,这房子密不透风,他怎么消失? 地下?杨勇三步变作两步冲到陈瑀的房间,亲自察看了一回,没问题,地面都是很厚的石头墙壁也是大理石堆砌而成,那屋顶是圆木排成的,连一丝细缝儿也没有,隔音效果是通过验证了的。 杨勇站在那里,冷静了又冷静,他立马安排人,把守好这里,如何人不得离开自己的岗位,他立马派人去通知杨桐进宫,他打马向宫里去。 杨勇到了宫门外,早有公公接了马匹,杨勇上了台阶,脚步奇怪。 “怎么?你说陈瑀不见啦?你不是亲自坐镇吗?他怎么会不见了呢?”李矩坐在那里,神色惊异。 “微臣磕见皇上,给皇上请安!”杨桐急匆匆进来,跪在那里道。 “爱卿,快起来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这些虚礼?守备大人说,陈瑀不见了!”李矩看着房顶,对杨勇的表现明显不满。 杨勇见皇上如此说话,抹着头上的汗珠,不敢出声。 “我不是一再嘱咐你,让你寸步不离,到底怎么回事呀?”杨桐瞪着杨勇道。 “我是寸步不离的。”杨勇苦笑道,“那四道门岗严谨,没有问题,室内并无琢洞之象,我一直纳闷,他是怎么消失的?” “会不会有人混进室内与他调包啦?”李矩道。 “皇上,这个根本不可能,除了一个送饭的老头和一个例行检查的头目,别人根本不许靠近的呀。” “那头目有问题吗?”杨桐问道。 “头目是杨三。”杨勇道,“他能有什么问题?” “杨三是谁?”皇上问道。 “回皇上,那是府里的家奴,自小生在府里,他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杨桐道。 “这就怪了。”李矩道。 杨桐看着杨勇,对他道。 “你还坐在这里干嘛?赶紧去安排人,务必封死各个出口,让士兵散步街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城戒严。” “我来时已经吩咐下去了,至于城门口,这个倒是放心,我已下令了,夜间不论是谁,不得出城,除了我亲自送他。” 李矩点了点头,看来这事还挺蹊跷的。按说杨勇做事,还是比较谨慎的,要不然,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把京城守备这么重要的岗位交给他呢? “皇上,不知宫里还有没有能人异士?”杨桐道。 “你是说?” 杨桐点了点头,道。 “皇上,有这个可能,常人进不去,不代表那些会些妖术的人,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了。”李矩道,“刚好宫里来了几位道士,我这就去安排。” “来人!”李矩道。 “奴才在!” “立即去请几位大仙过来,就说朕要要事相商。” “是!” 不一会,几位道士听说皇上召见,匆忙过来。 “不知皇上招贫道过来有何吩咐?”(。) 第一百二十五章 猜测的很准 “吴大仙,这么晚了把你们叫来,朕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要不是此事紧急,朕绝不会叨扰你们的。” “哎,皇上,您这也太客气了,有什么事您吩咐便是。” “几位神仙,朕遇到麻烦了,这个陈瑀,被关在一个密室内,不幸逃跑了。”李矩看着杨勇,示意他接着解释。 “大仙,说来这事奇怪,在下每日都是要检查了的,关押陈瑀的所有看守,都是与外界隔绝的,不与他人接触,院内表面是一个普通大营,其实是一个密室,通往陈瑀的房间,有四道门岗,关押陈瑀的房间更是密不透风,在下一直想不明白,人都是我安排的,各个细节,在下自以为都没有问题的,可是,陈瑀于室内忽然消失不见了,在下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请几位大仙,帮忙解惑。” “灵山道长,您看这事?”吴大仙喝了口茶,向一位白须冉冉,目光炯炯,脸色消瘦,两臂奇长的老者道。 “哦?”灵山道长锁紧眉头,对杨勇道,“你确定每一个细节都想到了?” “应该没有问题!”杨勇自信道。 “那么这位姓陈的饭菜都是怎么解决?” “都是在室内。”杨勇道,“他的衣食起居,大小便都是在里面的。” “饭菜是通过什么渠道送进去的?”灵山道长继续问道。 “都是我府里的一个老人,每日里送进去的。” “他要经过四道门岗?” “是的!” “他的来回都是要开这四道门?” “是的!” 灵山道长身子后仰,喝了口茶,对吴大仙道。 “问题也许就出在这里!” “灵山道长,请您说个明白!”吴大仙身子向前,道,“让皇上能听得更明白些。” “既然杨大人安排如此周密,用的看守都是自己的人,一个人想混出去那是比登天而难。” 杨勇听了灵山道长的话,忙地点点头,总算有人出来为自己说句话了。 “只是!” “只是什么?”吴大仙伸着脖子,聚精会神地看着灵山道长,看他如何说。 “只是这样的守卫,只能守住常人,但是对于那些会些奇门妖术的人,不起作用。” “哦?”皇上李矩手指着灵山道长道,“大仙,继续说下去。” “奇门妖术,其中就有隐身法。这个陈瑀是怎么出去的,依贫道推测,定是会这个妖术的人,随着送饭的老人混进去,然后,再施展功力,把这个姓陈的也隐身,随着送饭的老人,再出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若是杨大人当初想到隔门送饭,把门锁上,这样一道道复制下去,我想那回妖术之人,即便本事再大,也休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带走。”灵山道长笑笑,看着杨勇道,“只是杨大人是个常人,他怎么会知道奇门妖术里面的隐身术呢。” “是啊是啊!”杨勇恍然大悟道,“若不是大仙这么说,我便是想破脑瓜,也想不到这一点来,原来是这样啊,皇上,看来这个陈瑀定是按照灵山大仙的说法,被人隐身出去的。” 路局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他看着灵山道长,道。 “大仙,那么现在有什么办法,能使陈瑀现身呢?现在各个城门紧闭,相信他们在这么短时间,休想出城。” “会隐身术的,都是初仙,等到能隐身得很久,这样的仙,是很了不得的,我想,便是陈瑀再能耐,也请不了这样的大仙来帮助。这样的大仙,基本与世隔绝,他要修炼更高一个层次上去了。” “哦!若按照大仙这么说,那陈瑀还是会现身的了?”李矩问道。 “一定会现身,若是贫道猜的没错,他现在已经现身了。” 众人听完灵山道长的话,都面面相觑,杨勇兴奋道。 “皇上,我这就去查访,我不信他能躲到哪里去?” 李矩点了点头,挥挥手,让杨勇磕谢去了。 “皇上,此事重大,还望皇上下达旨意,不但京城要翻个底朝天,便是去南方的各个道口,也该盘查才是。”杨桐道。 “唔。”皇上点了点头,对杨桐道,“光通往南方的路还不行,要在全国各个道口,设卡拦截。” 李矩说完,看了看几位道长,道。 “朕有个请求,不知你们可否帮我捉住这个会妖术之人?” 除了灵山道长,其余的几位都锁紧眉头,作沉思状。李矩把目光看向灵山道长,满脸的期待。 “皇上,若说捉住这个会妖术的人,贫道没这个把握,但是只要让贫道遇到,这个会妖术的人哪怕是隐身,贫道也能感觉得出来,所以,他休想逃过贫道的跟踪,贫道虽然在隐身术上没什么造诣,但是在跟踪上,贫道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此话不假。”吴大仙忙地站起来,向皇上道,“皇上,灵山道长,是出了名的轻功了得,在北国以至于南国,能与灵山道长相提并论的,恐怕除了那蟠龙山的蟠龙道长,再无他人了。” “过奖过奖。”灵山道长呵呵一笑,道,“即便是蟠龙道长,他的仙法不在贫道之下,但是只要贫道钉牢他,他也休想从贫道视线里逃脱。” 灵山道长看着众人,有人严重掠过不易觉察的一丝起疑,忙地补充道。 “但是活说回来,那蟠龙道长都何等的大仙?他怎么会到京城帮助陈瑀呢?他不问世事许多年,一心修道,这在我们道友中,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几位道士,听完灵山道长的话,这才同时点头附和。 “是啊,蟠龙道长绝不会下山来帮助陈瑀的。” “对对对,蟠龙道长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才不愿意卷入朝政里来呢。” “但是。”吴大仙眉头皱着,沉思不语。 “但是什么?”灵山道长见吴大仙也在卖关子,心里不满,吴大仙的本事,他们道友中是心知肚明,只不过李矩相信他罢了,他们这些道长,得通过他,才能接近李矩,得到一些实惠。 “我是说,蟠龙道长的宠物。”吴大仙道。 “哦!”杨桐一惊,脸色都变了,道,“您是说那九尾狐?它下山啦?” (。) 第一百二十六章 灵山道长 “九尾狐?怎么回事呀?”灵山道长一脸茫然,他知道蟠龙道长有只九尾狐,失踪了好多年,蟠龙道长都没有找着,难道他们发现啦? “蟠龙道长有个爱宠九尾狐。”吴大仙对灵山道长道。 “这个我知道,但是我听说,它失踪了呀?”灵山道长道。 “灵山道长说的没错,它是失踪了,但是前几年又被找到了!”吴大仙把自己发现九尾狐,无意中请蟠龙道长来捉狐,等等事情加油添醋地美化自己的本领,最好道:“蟠龙道长还答应我,要严加管教呢,难道这妖狐又出现了不成?” “这可如何是好?”杨桐想起儿子杨晟当年遇着九尾狐,这几年来,连性格都变了,相当乖巧。他害怕,九尾狐再来找杨晟,那后果就无法预料了,想到此,杨桐汗都下来了。 灵山道长看着杨桐那坐立不安的样子,想了想,道。 “若真的蟠龙道长的九尾狐作怪,这个倒不妨。”灵山道长悠悠道,“但是据我所知,这九尾狐是有些根基的,当年作怪太多,被五雷轰击,躲到蟠龙山,幸亏遇到蟠龙道长,见这九尾狐毛色油亮,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了句:雷神,算了吧,放它一条性命,以后有我看管便是,再不许它兴风作浪,扰乱政局了。那蟠龙道长说完,天空忽然放晴,晴空万里,那打雷的一幕,就像根本没发生似的。” “哦!”众人哦了一声,这灵山道长果然见识不一般,那蟠龙道长收复九尾狐,在他们中一直是个迷,蟠龙道长不说,他们也不好问,毕竟是道长的事,问人家的事有些八婆。 蟠龙道长能跟灵山道长说着事,说明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但是如果真的是九尾狐,我倒是糊涂了,要知道,蟠龙道长不会让九尾狐私自下山,那么就说明,这九尾狐像上一回一样,也是偷跑下山的,问题是,它下山来救陈瑀,这恐怕是触犯了蟠龙道长的底线了,各位想想,那九尾狐不傻,它怎么可以敢冒这么大风险,救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普通人?我真的想不通。” “大仙,您有所不知,那九尾狐到我的府上时,是跟一个丫头去的,这个丫头是过去东王府上的。”杨桐说到这里,停下不说了,自己过后干的那些事,实在张不开口。 吴大仙见杨桐说了半截话,他看杨桐的面色,便知道了。于是道。 “灵山道长,这个丫头叫苏曼,乃东王府侍候小姐的大丫头,当年她带着小姐,冒充丫头躲进丞相府,那九尾狐,就是潜伏在蟠龙道长雕刻的那个桃核里,它把桃核送给苏曼,苏曼就带在身上辟邪,九尾狐躲在桃核里面,想游历大好河山而不被蟠龙道长发现,无巧不成书,这丞相府上的公子,年小顽皮,夺得苏曼脖子上的桃核,无意中打开机关,放出九尾狐,吓到了杨公子,贫道这才去请蟠龙道长来捉,没想到的是,这九尾狐就是道长的宠物,真是巧了。” 灵山道长仔细听完,嘴里嘀咕道,“苏曼?丫头?” “大仙,您可别小瞧了这个丫头,她可是东王府最有主意的丫头,东王夫妇一直都很信任她,当年,老丞相糊涂,抄了东王府的时候,东王夫人就是把一双儿女,交给这个苏曼的,就是这样一个丫头,带着这两孩子,像人间失踪一样,朕出动了那么多人,都没有找着,没想到,后来发生了这么大事。那陈瑀与她们分开,跟随叛将岳箫去投奔南国了。”李矩道。 “哦!”灵山道长向李矩点了点头,道,“要是按照皇上这个说法,这个叫苏曼的丫头,可不简单呀。” “这话怎么讲?”皇上问道。 “那九尾狐,害人无数,怎么可能接纳一个凡人?如果贫道说的没错,当年老丞相与皇上没有找到这两个小主,就是这个九尾狐在作怪。” “哦?”皇上眉头紧皱,“道长,您这么说,朕还真的就想通了!” “那个叫苏曼的丫头如今在哪儿?”灵山道长问道。 “她带着陈瑶,就是东王的女儿,在镇南王府。”李矩道。 灵山道长看了一眼李矩,没再说什么,李矩心里活动开了,若这回真的是九尾狐,会不会又是这个苏曼与九尾狐窜通好的呢?看来,这个苏曼,还不能留了。 “皇上,我看时间不早了,皇上早点休息。”吴大仙对李矩道,“明日我与诸位道长,一起去全城搜索,看看有没有妖气出现。” 吴大仙的话,得到众人赞同。灵山道长接着道。 “皇上,以及诸位道友,记住了,明日一旦发现妖气,切不可乱动,若真的是九尾狐,不得伤它性命。”灵山道长很严肃道。 “为什么?一个妖狐而已。”一直没有说话的杨勇,他没明白灵山道长的意思,问道。 “为什么?杨大人,有句老话您忘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它可是蟠龙道长的宠物呀!”灵山道长道。 “可是,它一而再再而三地来京城胡闹,我们即使杀了它,那蟠龙道长也是会理解的呀。”杨勇道。 “理解?杨大人,有些话我不便说,就说蟠龙道长能从雷神手里救下九尾狐,您想想,您若是杀了九尾狐,会怎么样?杨大人,别惹毛了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杨勇看看皇上,李矩也是一脸茫然,不就是的道长吗,朕连税收都不收他的,难不成杀他一直作怪的狐狸,还能跟朕作对不成? 灵山道长看了李矩一眼,呵呵一笑,对杨勇道。 “杨大人也许不服,但是千万不能试,否则!” “否则怎样?”杨勇有些咄咄逼人,他对灵山道长的故弄玄虚,不以为然。 灵山道长还不想得罪杨勇这样的俗人,于是道。 “不然,杨大人知道的,我就说这一点。”灵山道长严肃道,“皇上手中的盘龙棍,想必杨大人知道它的威力吧?如今那山上还有三颗,又长了这么多年,其威力比皇上手中的盘龙棍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蟠龙道长不至于因为九尾狐的死而与北国作对,因为他早年说过不过问事事,但是他若悲伤过度,离开蟠龙山,那三颗树的下落,就扑朔迷离了,倘若被南国偷去,那结果将会如何?我不说诸位也应该明白。况且,我还听说,蟠龙道长有一个弟子,因为触犯了道长底线,道长要废了他功夫,结果逃跑途中,坠下山崖,不知所踪了。杨大人,综合考虑,还是巴结巴结蟠龙道长吧!皇上,明日还有事,贫道告退!” “道长,道长!”杨桐见道长转身就走,根本不理睬他,其他道友也一个个随后告退,杨桐气得瞪了杨勇一样,对他道,“真不知天高地厚!” (。) 第一百二十七章 难题 一夜无话,不作赘述,且说九尾狐带着陈瑀,来到杨府后门,与唐伊会合。 唐伊见着陈瑀,两个人都激动不已,唐伊更是抱着陈瑀,又哭又笑,分别三四个月,如同一辈子似的,九尾狐看着,别过脸去道。 “别得意的太早,艰难还在后面呢!” 两个人这才分开。唐伊道。 “冬子的怎么还没有来?” 唐伊的话刚说完,从一个小道上,跑出一个人来,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 “快跟我走,听说马上要全城戒严,再迟就要被发现了。” 唐伊上前,听出是冬子的声音,对陈瑀道,“他就是冬子。” 冬子的出现,使得九尾狐隐身了,它附在参与度耳朵边道,“快走,不要管我了。” 陈瑀冬子唐伊三人,急忙赶到那个废弃的观音庙,那里人声鼎沸,正在布置灵堂,冬子带着他们三,绕道到了后面,来到疤长老的房间。 “长老,就是他了。” 疤长老看着陈瑀,后面还跟着个姑娘,是两个俊男俏女。 “哎,我说冬子,你说过是一个人,怎么还有个姑娘?” 陈瑀唐伊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都一起看向冬子。冬子对疤长老道。 “没错,就是他,您老把他相貌改变一下。” “那她?”疤长老指着唐伊对陈瑀道,唐伊心里很不高兴,一个臭要饭的,竟敢指着自己,简直不想活了。但是她想起苏曼的话,要她一切都听冬子安排,并不做声了,要知道,那个神出鬼没的九尾狐,还不知在哪里瞄着自己呢。 “她您就不用管了,她也是来救他的!”冬子道,冬子想起在外面大街上遇到乱纷纷的官兵,对疤长老道,“外面在戒严,估计夜里会有官兵来搜查,还是到我的地下室去比较安全。” 疤长老站起来,提了一个破箱子,吹熄了灯,跟着陈瑀出来,嘴里里却叨咕着,“说好了一个鸡腿的,却不给,真是没信用。” 黑暗中,冬子裂开嘴笑,也不答话,引着他们进了大厅侧门,进了一个没门的小房间,黑暗中,冬子扭动一个机关,有很轻微的响声,冬子道。 “手拉手,跟着我!” 冬子拉着长老的手,唐伊借着外面的微光,见疤长老要来拉自己的手,嫌弃地躲到陈瑀后面,陈瑀便伸手拉着疤长老的手,唐伊拽着陈瑀的衣角,摸索着进了一个门。 过了一会,只听又是一声微响,黑暗中,冬子打着火镰,点上灯,原来这是个甬道,只不过是一堵空墙,墙的下面,是一个阶梯,顺着阶梯,下面是一个大约十几平米的房间,四周是石头墙。 冬子把灯放到桌子上,此时室内的一切,便现眼底,这密室里还算干净,地面有被扫过的痕迹,在一个角落,有一张床,床上有破烂的被褥,在床底,还有一个破箱子,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东西。除此之外,除了放灯的那张破桌子,密室里什么也没有。 此时,只听上面在大呼小叫,有呵斥声,冬子竖起耳朵听,估计是官兵已经到了。忙对疤长老道。 “快,现在就给他弄。” 疤长老见冬子说话硬,知道事关重大,忙地打开破箱子,从里面摸出一些东西,要往陈瑀的脸上地涂抹着什么。 “你们的帮主呢?”只听上面静下来,一个人厉声道。 “来不及了。”冬子道,“疤长老,快随我上去,人多嘴杂,一不小心这些人说漏嘴,就完了。” 疤长老点了点头,随着冬子往上去。冬子回过头,对陈瑀道。 “不论上面发生什么事情,切不可乱动!不要发出声响。” 冬子见陈瑀点头,这才与疤长老上得去,悄悄打开机关,进了小房间,与长老坐在那里,嘴里却道。 “小的们,谁在那里喧闹?把老子的觉都****。” 只见打着火把的四个官兵,立即冲进来,见冬子与疤长老睡眼惺忪的样子,没好气地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他娘的,这里还睡着两个,挺舒服呀?这么大声音,都没吵醒你们?” “哟,是官爷啊!”冬子张开眼,见了四个人,忙地点头哈腰道。 “出去!” 四个人,推搡着疤长老与冬子,从室内出来。 “说,你们的帮主呢?” “哎,官爷,我就是!”冬子点头哈腰道。 “我是长老!”疤长老呵呵一笑。 “娘的,原来是装得呀!”官兵里有人认识冬子,见他好腿好脚地走着,骂道,“还他奶奶的做了帮主。” “混口饭吃,混口饭吃。”冬子忙地陪着笑脸道,“在官爷面前,就现了原形了!” “少他娘的啰嗦,爷问你,今晚可有陌生人来?” “嗯?”冬子听说陌生人,忙地对围在中间的黑压压的乞丐道,“谁他娘的带陌生人来了?我怎么不知道?是谁呀,站出来,瞧把他能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帮主?” 下面鸦雀无声,冬子见无人说话,便转身对官兵赔笑道。 “官爷,您放心,今晚我非揪出这个陌生人不可。”说着话,又转身对乞丐大声吼道,“只要被我发现是谁带进来的,明早我就让你们一起滚蛋,滚出京城去,饿死你们也活该,看他娘的以后谁还不守规矩?还敢不听我的话?都给我站好了,站成四排,疤长老,给我一个个瞧,看有没有生脸蛋的,给我找出来。” “是,帮助!”疤长老神气活现,向一个兵点头哈腰道,“借爷的火把一用。” 疤长老拿着火把,对着一排排的乞丐照着,到了最后一排的时候,疤长老把一个叫花花的六七岁的小女孩拎了出来,对冬子道。 “帮主,找着了。” 冬子瞟了一眼,见是花花,心里叫了声漂亮,对着那个当官的点头哈腰道,“官爷,还真找着了,待我上前盘问盘问。” 那花花就是中午被吓哭的那个小女孩,这才刚刚被同意入帮,还没从高兴中缓过来,却被疤长老拉了出来,说自己是陌生人,想到以后不能再京城乞讨,又要饿昏在郊外的路上,小姑娘哇地大哭,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冬子拿着火把,歪下头照着,那官爷也低下头,看着小女孩,冬子用袖子擦着小姑娘的眼泪鼻涕,等到官爷看清她的脸,冬子才站起来,对疤长老道。 “弄啥弄啥呢?这不是花花吗?昨个还孝敬我半个馒头呢,我说疤长老,你是不是糊涂啦?老眼昏花啦?” “我,这。”疤长老装着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疤长老喝酒了。”有人在下面道。 冬子哼了一声,全场又安静下来。 那些官兵,面面相觑,上面是要找陈瑀的,却弄出个小女孩,这算啥呢? “从现在起,你们不许走动。”一个当官的宣布道。 “那明天呢?”冬子问道。 “也不许!” “官爷,那不成呀,那还不饿死我们呀,何况,我们还有位长老死了,明早得出殡安葬呢!” 那个当官的看着没有盖上棺盖的棺材,里面躺着一个老人,骂道。 “他娘的,连要饭的现在也有棺材了,小日子过的不错嘛!” 冬子陪着笑脸,等着他的发话。 “那这样,我明早请示一下,人只许在一处,不许出去乞讨,至于吃的,等我们吃完了剩饭留给你们。” 哎,冬子嘴上答应着,心里却着急起来,陈瑀即使易了容,怎么才能出城呀? (。) 第一百二十八章 疑心重重 折腾了半夜,官兵退出观音庙,把庙围了个水泄不通。 冬子示意疤长老,守在没门的门口,自己进去,扭动机关,进得门去,顺着阶梯下到地下室,只见陈瑀唐伊,正躺在床上睡觉。 冬子皱起眉头,苏曼这都什么朋友?怎么跟他们乞丐似的?男女不分地躺倒一起。 乞丐那是没办法,能有个舒服的地儿睡就不错了,谁还分什么男女?饿着肚子的乞丐不想男女之情,只有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才把心思转到那上面。 可是,这两个俊男俏女的,还搂到了一起去,冬子想,这也太让人脸红了,假如自己是陈瑀??????嘿嘿! 陈瑀唐伊听了屋里有动静,几乎同时纵了起来,他们这神经质的动作,倒把冬子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在睡觉啊?”唐伊打了个哈欠,对冬子道,“你们乞丐也太自在了,瞧这觉睡得,多舒服呀!赶明儿我也跟你们一道,在这里行乞,我天天睡在这里。” 冬子白了唐伊一眼,也不知她是故意绕开刚才那个尴尬的话题,还是真的以为每一个乞丐都可以享用这样的待遇,她哪里知道,便是冬子自己,也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只有他们南丐帮总舵主,才可以拥有这样的密室。 “外面怎么样?”陈瑀见冬子皱着眉头,知道自己与唐伊刚才躺在一起的行为惹了人家,便岔开话题道。 “外面现在有官兵把守,把这里围了,我估计不光是我们这里,便是北丐那边,只要是人聚集多的地方,一定都被围了。” “不知街上现在情况怎么样?” “戒严了吧?”冬子道,“我也不知道,现在我们这里一个人也不准出去。” 陈瑀哦了一声,低下头在想。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过去,就在他们默不作声,各种在想主意的时候,屋里的灯有些微微地向一边倒,这个细节,没有逃过陈瑀唐伊的眼睛,两个人对望了一眼,警惕起来。 “是我!”陈瑀的耳边传来微微的声响,“你不要出声,听我说。” 陈瑀点了点头,看了唐伊一眼,唐伊明白了,这一定是九尾狐来了。 “我刚才去宫里,见到灵山道长了,听师父说,他的轻功造诣了得,跟踪很厉害,还有其他几位道长,除了吴大仙,我都没有见过,看来,我没办法陪你走了,我得去引开他们。” 陈瑀点了点头,他的这个动作,被冬子发现了。冬子道。 “陈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冬子看看陈瑀,又看看唐伊。 “既然苏曼让我来帮你,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当年苏曼带着陈瑶,是被我救下的,是我让她们有了安身之地,要不是苏曼的嘱托,就你们刚才的行为,我早走了,你刚才频频点头,是不是你们在隔肚传音啊?” “隔肚传音?”苏曼唐伊同时惊讶地说出了口。 “怎么?这个也没听说过?亏你们还在江湖上闯荡,连永天门的秘诀‘隔肚传音’都没听说过?算了算了,不论你们是在装,还是有什么事情想瞒着我,我尽我的心罢了。如今官兵把庙围了,街上实行了戒严,想出去,难呢。” “好吧!我相信苏曼,我想我不至于把你吓着吧?”九尾狐忽然现身,确实把冬子吓了一跳,他直愣愣地看着九尾狐,惊慌不已。 “看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有些事,最好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又被吓成这样,亏苏曼还信任你呢!” 冬子惊慌过后,镇定下来,心里起疑道。 “你们究竟是不是苏曼让来的?” “是的。”九尾狐道,“当年,还是我帮她的呢!” 九尾狐的话,很少苍白,它自己说了,连自己都觉得是废话。 唐伊一直没说话,她担心着陈瑀的安危,明早,官兵就要彻底全城大搜查,这里虽然是密室,但是那些捕快以及侍卫,鼻子不知道有多么尖,他们专往这些地方去,他们在这方面,那是专家啊。 唐伊看要说服冬子心服他们,很难,唐伊决定使出杀手锏,要不是因为陈瑀,打死她都不会使用者杀手锏。她看着冬子,对他道。 “冬子,你的父母过得那么好,有宅子有地,你怎么到这里来乞讨?” 唐伊的话莫名其妙,她怎么会知道冬子的父母的?九尾狐以及陈瑀,看看唐伊,见她也看了他们一眼,不像是在开玩笑,又一起看向冬子,冬子看着唐伊,嘴巴张的老大,就在这时,唐伊一个不易觉察的小动作,她迅速地向冬子挤了一下眼。唐伊忽然哈哈大笑。 “瞧,我这玩笑好笑不?” 九尾狐见唐伊在这个时候还没有正行,瞪了她一眼。唐伊又对惊讶不已的冬子道。 “我就不瞒你了吧,我是南国公主,叫唐伊,听说过没?”说完,唐伊的眼神像一把剑,直刺向冬子。 冬子不由得身子一个激灵,唐伊?就是那个在南国人人都听说的唐伊?南国公主? 冬子还是心存疑惑,他看着唐伊,道。 “你是南国公主,关我什么事?你可知道我父母是哪里的人?” 冬子的话,看些漫不经心,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是在唐伊听来,却明了的很,他这是在做进一步的试探。 唐伊心里很急,陈瑀她倒是放心,但是这个九尾狐,虽说唐伊不担心它,但是这九尾狐与苏曼的关系,难保它知道了不说出去,现在怎么办?唐伊决定冒险一回。她笑着对冬子道。 “你父母是哪里的人不重要,你父亲姓周,你母亲周王氏,据说你母亲比你父亲还大四岁,可对?” 唐伊嘴角笑着,眼睛却露出对冬子的不满,冬子心里一惊,她真的是南国公主?这些事是那么隐秘,一般人是不知道的,她怎么知道的?冬子表面很平静,嘴上道。 “别扯淡了,有什么事,你说就是,我是看在苏曼的面上呢。不论你们真假,我都会帮助的,作为我是苏曼的朋友,虽然还不能确信你们,但是我是宁可信其有,也不信起无,这事让我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帮你出去。”冬子看着陈瑀,眼睛不经意地扫过唐伊,那眼中流露出的惟命是从,是从他那看到唐伊时,忽地低下眉,而表现出来的。 唐伊看着冬子,总算送了口气,好在没有把话说白。 但是他们之间无厘头的对话,难逃九尾狐的眼睛,九尾狐眨吧着眼睛,面无表情,心里却活动开了,它是担心这两人,对苏曼是凶是吉?九尾狐一时还难以确定,九尾狐想,等有机会,一定要搞清楚他们之间究竟有何瓜葛。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分散开来 冬子五六岁来到京城,以乞讨为生,这不奇怪,因为他的父母,乃是两个残疾人,他们是一对自小就是小儿麻痹症患者,在乞讨的过程中,互相可怜,相互照顾,就把冬子照顾出来了。 他们带着冬子,一路乞讨回南国家乡,路遇南都机密大臣唐敏高,令人找来问话,得知男人姓周,乃是南都郊外的农民,小门小户,受人欺负,又遇水涝,地里无收,这才离开家乡,他听说北国富裕,便一路行乞,来到南国,而周王氏,自小被父母遗弃,幸得庵里的老尼姑收留,老尼姑离开人世后,她不得不到处行乞,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便是在北国京城认识的。 得知他们的遭遇,唐敏高把他们收留,调教了他们一个月有余,给予他们的任务,让他们依然回南国去,打听南国那边的消息。 冬子的父母,是因为得到东王府被抄家的消息,留下冬子,沿途乞讨,回南国报告,为此他们立功,深受唐敏高赏识,赐他们一处宅子,坐拥良田十亩,他们再也不想回北国了,为了报恩,他们等到儿子冬子回来,告知一切,冬子因为是乞丐里的孩子王,过惯了行乞的生活,不愿回家种田,这才又回到京城,继续为南国收集情报。 这些机密,外人是不知晓的,冬子的名单只在皇上唐青玄的书桌上,由于唐伊顽皮,随意翻看唐青玄批阅的奏章,无意中看到,北国丐帮京城分舵帮主乃是一个叫冬子的小孩,是南国的密探,所以唐伊记住了,她说出冬子的父母的姓氏,才使得冬子心惊,相信唐伊不是一般人。 陈瑀是唯一不知他们在说什么的人,以为这两人就是在胡扯,唐伊一直在宫中,跟自己在一起,怎么会知道遥远的北国京城,一个乞丐的背景资料? “陈瑀,把你救出去,你要去哪里,必须说实话。”冬子道。 陈瑀看了看九尾狐,九尾狐点了点头,这事情没必要瞒他,于是陈瑀道。 “我要回南国!” “南国?”冬子起疑了,他看着陈瑀,这个看上去虽然个子高,但是比自己小的孩子,道,“你真的回南国,苏曼知道吗?” “苏曼姐姐知道。” “她怎么知道的?” “我没有瞒她,况且,苏曼姐姐如今在镇南王府,很的镇南王信任,我在南都的事情,镇南王爷一定会跟她说的!” “哦?”冬子看了唐伊一眼,见唐伊点了头,便又道,“那么这位小姐,真的是南国公主唐伊罗?” 陈瑀看着唐伊,笑道。 “在南国,说起南国公主也许别人不知道,但是若要提起南国公主唐伊,谁个不知?她可是大名鼎鼎啊!” 唐伊没理会陈瑀话里带有讥讽的意思,他两什么话都可以说,她看着冬子道。 “我不像么?上回来京城大闹,不小心落在了赵淸宝手里,幸亏瑀弟急中生智,拿住杨勇,才让我得以逃脱,只是。” 唐伊看着陈瑀,没有往下说,她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愧疚,因为她,陈瑀才被北国擒拿。 陈瑀躲过唐伊拿水汪汪的眼神,对冬子道。 “不说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苏曼有言在先,让我们到了这里,一切行动都要听冬子的指挥,我马上就要走了,引开宫里的道士,不知冬子有何意见?” “苏曼真的这么说的?”冬子惊讶地看着九尾狐,没想到,九尾狐也会说话。如果与上回苏曼在杨府,因为九尾狐而被陷害一事联系起来,看来,那只九尾狐便是这只九尾狐,“杨府的少爷杨晟,被惊吓一事,是不是你干的?” “行啊,知道的倒不少?”九尾狐盯着冬子笑道。 “我们虽然是丐帮,但是消息灵通的很呢!”冬子笑笑,看着九尾狐,心里想,这个狐狸既然有这等本事,定会发现自己与南国之间的蛛丝马迹,既然是苏曼派来的,自己就没必要对它隐瞒什么。 “陈瑀,你虽然有轻功造诣,但是你现在还不能对付这里的将军,特别是镇西王赵淸宝,他可是永天门的当家弟子,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永天门这回要出马了!” 冬子的话,无疑是晴天霹雳,轰在他们的头顶,那赵淸宝是永天门的人? 九尾狐,唐伊,以及陈瑀,几乎同时想到这个江湖上第一大派的永天门,他们神秘,强大,其触角伸到南国北国的各个阶层。 “你是说赵淸宝是永天门弟子?”九尾狐有些不相信,这个冬子,自己还真小瞧了他。 “是的,他是永天门总舵主唯一一位弟子,在永天门时,他就参与永天门的各项处理事务,陈瑀的这次出逃,势必会惊动北国政权,赵淸宝作为北国刚被胜任的镇西王,定会为了北国利益,四处查探陈瑀的下落,所以。” “所以怎样?”唐伊紧张起来,她看着冬子。 “所以,我们必须要加倍小心,我们没人是永天门的对手,关于陈瑀能否到达南国,我没有把握。” “你这么说,是打算放弃罗?”唐伊死盯着冬子,眼里露出凶狠的光,苏曼吹牛呀,这个冬子,原来只是个缩头乌龟而已,不值得托付。 “放弃?”冬子笑了,“我现在相信你们了,确实是苏曼派来的,既然是苏曼交代的事,我放弃?我放弃我自己的生命也不会放弃苏曼交代给我的任务。” 说到这里,冬子低下头,脑海里翻腾起来,过了一会,他忽然抬起头,脸色严肃,对他们道。 “苏曼说的没错,你们现在别无选择,你们现在必须听我的!” 见冬子这个情形,两个人以及九尾狐,忽然振作起来,都看向冬子。 “九尾狐,你说的没错,你现在必须出去,到天亮之前,离开这里,给那些道士造成假象,引开一部分力量。” “好的,我正有此意。” “唐伊,嗯,公主!”冬子叫道唐伊,犹豫了一下,叫了声公主。 “你说!” “你现在也必须离开这里。” “那我要去哪里?” “去哪里我不问,但是你记住,你必须离开我们北丐帮越远越好!” “什么?你要我离开瑀弟?好不容易把他救出来,你要我离开他?”唐伊的眼中冒火,盯着冬子,恨不得上去扇他两个耳光。 “我现在无法给你解释,但是你必须要这么做,否则,陈瑀难保再被他们抓回去,你在这里,只会帮倒忙!” “你??????”唐伊手指着冬子。 九尾狐见了,走到唐伊面前,对她厉声道。 “苏曼的话,你忘啦?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永远留在这里?” 唐伊看着九尾狐,恐惧地后退着,脸上讪讪道。 “师叔,您看您,急啥?我又没说我不走。” “滚,现在就滚!” 冬子奇怪地看着他们两,师叔? “等等,让我安排一下,她这个时候出去,会被人发现的!”冬子道。 “安排什么呀?她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怎么逃出北国?”九尾狐说完,对冬子摆摆手道,“这样吧,为了万无一失,我跟她一起走吧,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 第一百三十章 棺材里躺着活人 冬子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唐伊拉着陈瑀的手道。 “瑀弟,你要多保重!” “都什么时候啦,还你你我我的?”九尾狐见唐伊婆婆妈妈,火道,“赶紧走!” 陈瑀看着唐伊的背影,为她担心,她一个人,能应付得了吗? 冬子看了陈瑀一眼,又看着唐伊随着九尾狐消失在上面,自己扭动机关,让他们出了暗门,这才回头对陈瑀道。 “看来,公主对你挺有意思啊!” “你想多了!”陈瑀见冬子跟自己开玩笑,道,“我心另有所属!” “谁呀?” 陈瑀看着冬子,见他这么八卦,笑道。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好了!”冬子正了脸色,“我们还是来谈谈正事吧,等会子疤长老把你易了容,你要配合。” “好的,我听你的!”陈瑀道,“不过,你得让我知道,我是不是易了容,随着你们一起出城?” “是的!”冬子点点头道,“但是方式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易容只能骗过普通人,对于那些易容高手来说,骗不了他们的,这北国宫里,能人异士特别多,我怕你没到城门口,就会被他们认出来。” “那怎么办?” “易容后,你得到棺材里去,委屈你了!” “哦!”陈瑀哦了一声,这确实是个好主意,藏在棺材里,谁能会想到? “等会子我让疤长老给你药,吃了后你就会昏睡不醒,药效管一天一夜,也就是说,你每天只能吃一顿饭,你能行吗?” “我只要出城就行啦!” “出城就行?要是像你想的这么简单,我还费那脑子干嘛?”冬子讥笑一声道,“你以为你出了城,就可以到达南国啦?如果你盘龙棍在身,我不敢说,但是你的盘龙棍在赵淸宝的手里,我可以这么说,你出城不远,便会被他们盯上,若是你手上有棍,那你还能逃脱他们的手掌,因为我知道你轻功不一般,但是你没有棍在手,仅凭一双肉掌,恐怕你连一般的侍卫都不是对手,我说的有错么?” 陈瑀不说话了,虽然冬子还不知道他的本事不至于连一般的侍卫都对付不了,他可以凭着肉掌,对付四五个拿刀侍卫,那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现在要面对的不光是一般的侍卫,那侍卫里高手多了去了,如果遇到一两个侍卫中的高手,自己定是应付不了的,这一点陈瑀是心知肚明。 “那怎么办?” “我想借助魏老爹的棺材,送你到南城。” “南城?” “是的,魏老爹是南城人,这个多数乞丐都知道,丐帮里,还有不少南城乡下的人,都是魏老爹一个庄上的。” “哦!”陈瑀哦了一声,又道,“那要是官兵开馆验尸可怎么办?” “我本来就没打算盖上棺盖出城,明早,我要敞开棺盖,绕着二赖府上三圈,为魏老爹招魂。” “可是,我有点不明白,我与你说的那个魏老爹躺在一个棺材里,那别人眼睛看不到?” “我自有让他们看不到的办法!”冬子说完,对陈瑀眨巴着眼睛笑道,“你想想,我不信你会想不到?” 陈瑀想了一下,拍手道,“你是说,人上放人?” 冬子点了点头,道。 “所以,必须让你不能出声,要让你不出声,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你沉睡。你在里面稍有动静,打喷嚏咳嗽以及放屁这些不可控的事一旦发生,就露陷了。” “我明白了!”陈瑀笑了,“看来,苏曼姐姐对你挺了解啊,原来你这么有主意,是不是跟苏曼姐学的呀?我叫你冬子哥,你不介意吧?” “一个要饭的,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更何况,您这位东王府的小爷,我巴结都来不及呢!” 陈瑀看了冬子一眼,看来,这位南丐帮帮主,确实知道的很多。 冬子上去,到大厅里转了一圈,有四个乞丐守着棺材没睡,他们都是南城的人,为魏老爹守夜,这也是他们那里的乡俗。 见冬子过来,几个乞丐都站了起来,冬子伸手示意他们坐下,不要惊动外面的官兵。然后回来带着疤长老,进了密室,为陈瑀易了容。 “这样能出去?”疤长老疑虑,他对冬子道。 “等会子我们上去,让他们把棺材抬到这里,然后。”冬子对疤长老嘀咕了几句,疤长老忙地点头称是。 四个南城乞丐把棺材悄无声息地抬到没门的小房间里,疤长老守在门口,冬子扭动按钮,带着他们下去。 四个南城乞丐惊讶不已,一直住在这里的他们,被禁止靠近这间房,本以为是南丐帮帮主以及总舵主的领地,没想到,这里还有个地下密室。 下到下面,见里面还有个人,他们并不认识,陈瑀道。 “这事我也不瞒你们,官府要抓的人,就是他。”冬子道,“我信任你们不会出卖我的,所以才让你们知道。现在,有事要你们几个帮忙。如果事败了,我们几个没一个能活命的,如果你们怕了,现在可以出去,但是不要出卖我们。” “帮主,您怎么这么说话?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我们都是烂命一条,还有什么可怕的呀?” 冬子见四个人还都挺仗义,便接下来道。 “好,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若是你们中有谁把这事泄露出去,你们知道我们帮会的规矩的。” “知道知道,违背帮主,那是死路一条。” “那好,此事若是成功,你们也不要回帮里来了,我这里有集攒的一百两银子,分八十两给你们,每人二十两,回家后,把此事烂在肚子里,永远别说出去,你们可知,祸从口出的道理?” 冬子见四人眼睛睁的大大的,是的,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冬子见他们点头如捣蒜,这才又道。 “回去后,不可太张扬,买些地,种点田,若是哪天日子艰难了,再来找我,我会救济你们的,但是你们不能再在帮里呆了,懂吗?” “谢谢帮主。” “好了,现在我跟你们说一下,具体做法,等会子,我们把这个人放到棺材底部,然后在他上面垫上床板,铺上白布,撒上石灰,在把魏老爹的尸首放到上面,明早,我们抬着棺材,敞开棺盖,去二赖府上绕上三圈,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然后,抬着棺材出城!” “那这位爷怎么办?他怎么出来呀?到了那边乱坟岗,定会有看热闹的人。”其中的一个乞丐道。 “不,我们要把魏老爹的尸首带回南城,其实就是为了这位爷的,余下的事,你们不用管,只要听我安排便是。这一次去南城,人不易多,十来个人便行了。把这二十两银子揣好,别让其他兄弟发现罗。到了南城,你们跟我搅事,我再以把你们开除为名,让你们在南城老家安居乐业,你们还有什么要求?” “谢帮主!”四个人抖着手,拿着那二十两银子,齐齐跪下,眼里闪着泪花。(。) 第一百一十三章 招魂 已过三更,几个人忙地行动起来,冬子上去,令人抬出魏老爹的尸首,在地步轻轻挖了个洞,然后从疤长老那里取来几十粒药丸,拿了一粒让陈瑀服下,让陈瑀躺在里面,不一会,陈瑀犯了困,不久,就不省人事了。 冬子见药奏效,忙地令四人下去,把门板拆卸下来,量了尺寸,重新拼接,垫上砖头,装到陈瑀的上面,铺上白布,撒上石灰,把魏老爹的尸首放在门板上。 一切就绪,四人又悄悄把棺材抬回原处,有的乞丐醒来,见是冬子与疤长老都在,没心思管这些,闭上眼睛,继续他们的美梦。 一大早,士兵于大厅外起灶火,香喷喷的米粥,只使得这些乞丐直流哈喇子,等到官兵用完餐,这些乞丐,一拥而上,拿着破碗,争先恐后地争抢着。 要是在平时,冬子早呵斥他们了,但是此刻,冬子咪着眼,只是看热闹,他们乱哄哄的,越是这样,才越好。那些刚吃饱的官兵,见这些衣衫褴褛的乞丐,像一群苍蝇,围着那口大锅在争抢,嫌弃的远远地躲着。心里骂道,真他娘晦气,遇上这么一群乞丐,还得与他们一锅里搅勺,还有天理吗? 太阳升起老高,冬子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昨夜一夜未睡,实在是困。 他伸了一下懒腰,见疤长老端着半碗米粥,递过来道,“吃点吧,好上路!” 冬子端过碗,一口气吸溜完,对疤长老低声道,“这里以后就交给你了,别让他们闹事。” 疤长老点点头,拍了一下冬子的肩膀,走到他的那个屋,锁上门,准备去了。 冬子来到官兵那里,对一个头头道,“我们得送魏老爹上路了。” 头头看着那口棺材,皱了眉头道,“我告诉你,别让他们乱走,否则,被抓住打死了可别怪我没说呀!” 冬子转身对大厅里乱嚷嚷的乞丐道,“你们听到没?愿意跟去的,就去,可别乱跑,若乱跑被官爷抓住,非打死你们不可,这几日,你们哪里也不要去,官爷管饭呢!” 头头听了冬子的话,觉得哪里别扭,但又说不出什么来,只得骂了声娘,押着这些抬棺的人,送葬的人,向大道上走去。 冬子带着他们,来到二赖的府上,二赖如今发达了,把原来的房子扒了,盖了一所四合院,共十六间房,家里还买了个小丫头,侍候一家人的吃喝拉撒,二赖如今真正像个爷,抖起来了,叫丫头的时候,那都是高声大气,被程妈说了几回,二赖总算好了些。 这一日,程妈有事出来采买,路上到处是官兵,在盘问着行人,见程妈穿着丞相府的衣服,也不过问,让她过去。 在离自己家不远的地方,程妈见黑压压的乞丐,头上臂上扎着脏不垃圾的白布条,抬着一副薄棺材,两旁还围着官兵,向自己家走去,程妈忙地跑上前。 “哎哎,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这是我家,你们走错了!” “没走错!”冬子道,“我们长老魏老爹被打死了,我们这是为他招魂呢!” “哎,我说要饭的,你招魂,怎么招到我家来了?谁打死,你找谁去啊!” “是啊,程爷打死的,我们不到这里来招魂,我们到哪里去招魂呀?”冬子道。 “你说我们家二赖打死的?你可不能乱说,这可是要吃官司的呀!” “太太,我们不敢告官,程爷是何等的能耐?我们起步是去找死?”冬子哭丧着脸道,“魏老爹死了,我们也不敢闹事,但是魂在这里,我们得把他的魂召回,也好让他安心上路呀!” 冬子说完,看着后面黑压压的乞丐,大声道,“魏老爹,回来哟,我们送你回家罗!” 乞丐们大声道,“魏老爹,回来哟,我们送你回家罗!” 冬子道,“魏老爹,您回来哟,别到处乱跑走丢罗!” 乞丐又是齐声道,“魏老爹,您回来哟,别到处乱跑走丢罗!” 冬子带着送葬的乞丐队伍,围着二赖的府上转着,小芸抱着孩子,跟小丫头一起跑出来,见这么多官兵与乞丐,里面还有棺材,围着自家的院子转,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瞪大眼睛,在人群里看到程妈,忙地上前道。 “娘,这是咋回事啊?” “我哪知道?刚才要饭的说,是二赖打死的人,二赖跟你说这事了没?” “说了,我们爷昨个送小姐进宫,这老乞丐在路上晃晃悠悠,我们爷骑在马上,就踢了他一脚,可能踢在了他的太阳xe上,没想到死了。” “啊?还真有这事?”程妈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张大嘴巴道。 “踢死活该,小姐有什么散失,谁能担待得起?你说他一个要饭的,在大道上晃晃悠悠的,给谁谁不起疑心?小姐的身子多珍贵呀,被他撞了轿子,可了得?” “原来是这样啊?”程妈听了小芸的话,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个二赖,张狂惯了,但要说起来,这事还真的不能怪二赖,只是这事,也太巧了,怎么好好地就踢在了老头的那个要命的地方呢? “娘,快把爷叫回来,报官!他们这是报复,抬口棺材在这里晃悠,多晦气呀!” “哎哎!”程妈没见过这个,一时没了主意,听了小芸的话,忙地跑去府里找二赖,二赖听说乞丐在自家闹事,忙地叫了几个兄弟,骑上马,就奔了过来。 离家很远的地方,就听冬子喊,“魏老爹,您死得冤哟,别到处去伸冤哦。” 乞丐一起喊,“魏老爹,您死得冤哦,别到处去伸冤哦。” 冬子又喊,“魏老爹,您回来哟,来世别入乞丐帮,来世托身仕宦家哟。” 乞丐又高声道,“魏老爹,您回来哟,来世别入乞丐帮,来世托身仕宦家哟!” 这声声叫唤,凄凉而又震撼人心,冬子以及众多乞丐,早已泪流满面,此刻他们想到的是魏老爹那爽朗的笑声,以及他骨瘦如柴的身子,一辈子,到头来就这么走了。 冬子一边流泪一边喊,一边撒着纸钱。在他身边的疤长老,提醒冬子道。 “他们来了!” 冬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几匹马,对疤长老道。 “咱别动手,让他打!你来时交代了没?” “这个你就放心吧!”疤长老低声道。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成功出城 果然,二赖打马过来,拦在棺材前面,拿起鞭子就是一顿乱抽,见了乞丐就抽,甚至鞭稍还抽到了士兵的脸上,二赖也不管,大骂道。 “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敢在这儿闹事。” 抬着魏老爹棺材的乞丐,低下头,任由二赖打骂,不还嘴,不还手,站在那里。这些乞丐,平日里乞讨,没少挨打,若是连这个也受不了,还怎么出来混?早饿死了。 二赖还在叫嚣着,只见远处来了一队马队,跟二赖一起来的人,忙地对二赖道。 “程爷,欧阳将军来了!” 话为说完,欧阳将军的手下已经打马过来。 “是谁在这里大声喧哗?” 二赖忙地换了副笑脸,道。 “爷,我是丞相府的。” 来人听说丞相府的人,方缓和语气道。 “你不去丞相府当班,在这里干嘛呀?” 说着话,欧阳将军已经到了眼前,二赖没有回那人的话,忙地下马,单膝跪地。 “丞相府奴才程二赖,见过欧阳将军!” “哦?”欧阳将军看着二赖,穿的衣服与其他几个杨府的人不同,便问道,“你是丞相府的?你干什么职务? “奴才专门负责相爷府太太小姐们的出行!” “那你为何在此喧哗?” “回将军,昨天皇后召见,我送我们家小姐进宫,路上遇到一个老乞丐在路上晃晃悠悠,我怕小姐有什么散失,便踢开了他,不成想这帮乞丐,非说是我踢死的,如今聚众在我家闹事,我便来与他们理论。” “这是你的家?” “是的,欧阳将军。” “唔!”欧阳将军点了下头,道,“不要说不是你踢死,便是你踢死,那你也无过吗,相爷府的小姐那是何等的珍贵,岂容你们这帮乞丐靠近的。” “回大人,我们家小姐不日将与镇西王爷大喜的日子,奴才不敢懈怠。” “哦?原来是王妃呀,那就更加珍贵了!大胆刁民,还不赶紧散了去,若再敢闹事,通通抓进大牢。” 冬子见他这么说,忙地上前跪下道。 “这位官爷,小的有话说。” “说!” “魏老爹确实是被程爷踢死的。”冬子见欧阳将军皱着眉头,忙又道,“但是我们并没有怪程爷,魏老爹年岁大了,走路晃晃悠悠也是有的,昨个幸亏程爷踢开他,否则撞着了小姐,那事情可就大了去了。” “嗯,算你还明理,既然知道这样,为何还要在此闹事呀?” “回官爷,我们并非在此闹事,我们南城有这个说法,这人死了,必须要召回他的魂,否则,像魏老爹这样的死,他会缠着程爷不放的!” “嗯?”二赖听了冬子的话,只觉毛骨悚然,怒道,“你胡说!” “程爷,我并非胡说,只是南城的百姓一直都这么认为,倘若程爷认为我说的假话,我想问问程爷,您昨夜可做梦了?” “做不做梦的跟这事有啥关系?” “如果小的说的没错的话,昨夜程爷一定做到了魏老爹。” 冬子看着二赖,二赖皱着眉头,昨夜里却做到这个乞丐了,他睁着眼睛看着他,自己还被惊醒了。 “你想怎样?”二赖手指冬子道。 “程爷,我们哪敢怎样?一来为魏老爹招魂,免得他成了孤魂野鬼,二来召回了魏老爹的魂,也免得程爷被他缠上,夜夜做噩梦!程爷,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你想讹我?” “程爷想多了,这魏老爹的魂,此刻一定在此,昨夜程爷梦着他,便证明了这一点,我们抬着魏老爹的棺,只要围着您的宅子,绕上三圈,魏老爹的魂,就回来了。” “那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送魏老爹出城。” “他娘的,真是晦气,给我埋得越远越好!” 欧阳将军见此事有了分晓,方道。 “那就这样吧!”说着话,欧阳将军指着那个看管乞丐的小头头道,“不许他们闹事,若是闹事,抓起来。” “是,将军!” 欧阳将军带着部下打马继续巡逻。 见欧阳将军走远,程妈与小芸,才慌慌张张地过来。 “这事可乍办?”程妈没遇过这么大事,她看着二赖道。 “程爷,我们还有一圈,就完了,魏老爹的魂也被召回了,您也能睡个妥妥的觉了,岂不好?” 因为夜里确实是被惊醒,二赖将信将疑,但是老话说的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二赖挥挥手,让冬子带着乞丐又在自家四周围转起来。 街坊邻居都出门来看热闹,程妈向小芸使眼色,别在外面丢人现眼的,小芸忙地抱着孩子,进了屋,关上院门。 一圈过后,冬子走到二赖跟前道。 “程爷,行了,外面这就走!” “滚滚滚,真是晦气!” 因为有这么一闹,事情顿时传开,以至于到了城门口,看管乞丐的官兵头头跟着城门口的头头一阵嘀咕,两个还捂嘴哈哈大笑,放冬子出城去了。 再后来,冬子回到京城,可没少赚而来的鸡腿吃,二赖的婆姨小芸,从这一夜开始,夜夜梦到乞丐抬着棺材的场面,每回小芸从梦中惊醒,都会把二赖推起来,把梦中的景象描绘一通。 这事搁在夜里说,确实吓人,越是吓人,越是梦着,二赖去观音庙里找了冬子几回,疤长老一再道,“这事,只有等帮主回来,才能有办法,别看他年龄小,可有一套呢。” 等到冬子回来,听了疤长老说二赖找他的话,冬子诡异地笑了。 这一日,二赖又来找冬子。 “你他娘的糊弄老子,你说把魂召走了,怎么我的娘子夜夜梦着呀?” “咦?怎么还会梦着?难道魏老爹的余魂还在?” “啥?余魂?”二赖瞪着一双大眼道。 “不应该呀?”冬子看了眼二赖,然后做沉思状,忽然,他一拍大腿,对二赖道,“要说着事,还真的怨您啦!” “我怎么啦?”二赖看着冬子,一脸的无辜。 “谁让你中途打搅了?幸亏魏老爹的魂跑的不多,否则,依南城那里的说法,非魔死你家娘子不可!” “魔她干嘛?事情是我做下的呀。” “这您就不懂了,程爷您的火焰高呀!” 二赖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确实有这么一说,火焰高的人,鬼混不敢沾边的。于是二赖道。 “那这事可咋办?” “这事也好办。”冬子说着,捂住肚子。 二赖见状,明白了,忙道,“走走走,到我家走一趟,我拿鸡腿给你吃。” 冬子坐在二赖客厅的上首,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很认真地对二赖道:“您啦,也不费太多的事,您立魏老爹的一个牌位,放在屋里,给他上香烧点纸钱,估计他在那边日子也不咋地。他若是有钱花了,哪有空夜夜魔您的娘子?” 二赖依照冬子的话,在房里立了魏老爹的牌位,上香磕头,果然奏效,小芸磕头上香,心安了,夜里果然没有做梦。 从此,冬子经常到二赖府上问询一番,临走拿着小芸递来的鸡腿,一边啃着一边道。 “若有什么事,到那边找我,提我冬子,谁都知道!” (。)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两个情敌 闲话少叙,听闻冬子出了城,九尾狐逗留在京城,更是肆无忌惮,它逗着几个道士,在城里转悠了一月有余,灵山道长一再跟皇上说,九尾狐没有出城,就说明陈瑀还没有离开。 所以这一个月,京城几乎被围得水泄不通,翻遍了整个京城,也没有陈瑀的下落,更有那唐伊,仗着轻功了得,为陈瑀早日到达南国,拖延时间,隔上几天,夜里就到京城搅合一回,使得众人等,更加相信,陈瑀没有出城。 一个月后,九尾狐与唐伊,各种昼伏夜行,逃过北国的重重关卡,在此不一一赘述。 且说冬子带着众多乞丐,到了城外,冬子对疤长老道。 “就送到这里吧。” 疤长老点了一下头,当着众人的面,对冬子道。 “一路保重!” “放心吧!”冬子道,“我已让人通报舵主了,这一路,会有地方上的兄弟们帮忙的!” 冬子留下十个人,抬着一口薄棺材,往南城去,一路上,冬子想,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何年何月能到南城?到了下一个城,冬子决定雇佣马车,可是听说运棺材,哪个都愿意。 没办法,冬子只好求助当地南丐,南丐听说是京城帮主,都相当热情,于是到处打听,就在冬子等得焦头烂额时,一个老乞丐带着小跑过来,对冬子道。 “有个船主,因为家里老人过世,一只船正闲着,不若雇来,走水路,一样的!” “船主在哪里?” “帮主,这个您就不用操心了,事情已经说妥,但是船主听说运棺材,价格上要的高。” “他要多少?” “他要十两银子,而且只肯出一个伙计,说家里需要人手,再无人使船,拉纤的人,还要我们自己找。” “这个好办!”冬子听了,当即拍板,定下了船只,冬子令其余十个乞丐,两班倒,不分昼夜拉纤南行,更有当地乞丐帮忙,出人拉纤,到了两城交界,下一个城的南丐帮,又会派出人来,与上一个城的乞丐进行交接。 船行的速度又加快了许多,一路上,一日三餐,他们的饭都有当地乞丐提供,要来的饭,先紧着他们吃。由于是一口棺材,船上的那个伙计离得远远的,不愿靠近。便是这十个乞丐,除了冬子打赏的四个乞丐之外,其余六个人,能躲则躲。 路上遇着官兵例行巡查,冬子很是配合,先众官兵还不敢马虎,让打开棺盖,见里面躺着一个老人,才放行,到了后来,时间久了,尸体发臭,没有人再愿意靠近。 见如此,到了第十天的时候,冬子不再从棺材底部送食物给陈瑀了。而是于三更时分,放出陈瑀,于前面的船楼里住下,即使有那官兵上来查,陈瑀被易了容,对照画像,也不易被察觉的。 “既然有兄弟们帮助,这样吧,留下四人,你们六个还是回京城去吧!”冬子对其他六个乞丐道。 六个乞丐,听帮主如此说,心里一阵高心,这样的苦差事谁愿意干?还不如回到京城,吃了睡睡了吃,多自在! 于是一个个给冬子行了礼,与其他四个乞丐告了别,上岸回京城去了。 船上的伙计,对于被易容过的陈瑀,一点儿也没有发觉。他觉得乞丐都差不多,一张黑乎乎的脸,头发脏不垃圾,衣服破烂不堪,浑身散发出一股馊味。 陈瑀可以活动了,在远离京城的地方,再没有那能人能够识破他了。陈瑀为了不引起伙计怀疑,自己也上岸去拉纤。 快到南城的时候,冬子于夜间,与四个乞丐把魏老爹的尸首抬起来,把床板悄悄地拿出来,放入河中,飘到岸边,第二早被人捡去当柴火烧了。冬子等人再把魏老爹的尸首放回棺里。 冬子令四人上岸拉纤,就剩他们两个人,陈瑀悄悄对冬子道。 “我要走了,冬子哥,谢谢您一路的照顾!您的大恩,以后再报!” “你能走么?”冬子对陈瑀道,“等一下,船进南城地界,到了魏老爹家乡,我们就往镇南王府的码头去,这样更安全。” 陈瑀点头。船到了魏老爹家乡,河道离他家还有两里地的时候,船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乞丐,跟魏老爹一个庄上的,他预先下了船,上岸去通知魏老爹的兄弟,听说哥哥死了,从京城被运回,魏老爹的弟弟一头哭一头带着儿子媳妇过来接丧。 岸上围了好多人,都来看热闹的,没想到魏老爹一个乞丐,到死还能回家乡,一个个都盛赞丐帮义气。 虽然魏老爹的尸首已经发臭,但是上了年岁的相亲们还是下水,帮助把魏老爹的棺材抬起来,好在棺材不重,棺材很快被抬上岸。 冬子从身上掏出五两银子,递给魏老爹的弟弟道。 “魏老爹是我们丐帮长老,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死了把他丧事办的体面点,若是魏老爹地下有知,也就心安了!” 魏老爹的弟弟接过那五两银子,颤抖着嘴唇不知说什么好,没想到冬子这个小小年纪,既然也经历过这样的世事,真不愧为帮主。 至于魏老爹是怎么死的,冬子始终没有提,他也告诫过其他四人也不准提,这是要让活人安心。 冬子安慰了一番魏老爹的家人,使了眼色,让那四人不要再按照预先说好的闹事,有这样的相亲,冬子相信即便他们四人在家里盖房买地,乡亲们也会理解,是丐帮仗义,拿钱让他们这样做的,至于什么原因,一定是他们对丐帮有功劳。 冬子告别众人,回到船上,运船而去,那四个乞丐,眼含热泪,站在岸边,久久不愿离去。 这一日,船到镇南王府,伙计提出要加钱,说多行了二百里,冬子摸了全身,也没有钱,伙计站在船帮,不让下船。 陈瑀对冬子悄悄道,“我想见见苏曼!” 冬子送陈瑀到这里,一来是为了陈瑀安全,他没要过饭,怕他露出破绽来,二来,冬子也是为了要见苏曼的。冬子听了陈瑀的话,正中下怀,便对伙计道。 “我把这位兄弟留在这里,我上岸去找朋友借钱给你,如何?” “你不会诓我吧?” 冬子把身上的口袋翻给伙计看,并且对他道。 “我借了钱,给你二两如何?我知道,这二两银子你也不会上交的,你自己落了好处,若是再阻挠,你就打死我,我也没钱啦?” 伙计被冬子说中了心思,脸上泛红,但是嘴上不让,道。 “你去也行,这位小兄弟得押在这里。” “行!”冬子很爽快地答应了。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冬子见苏曼 冬子看了眼陈瑀,陈瑀微微点了点头,冬子离船上岸。 冬子是有经验的,他不敢在镇南王府门前转悠,他知道,像他这样的穿着,在那里转悠,非被打不可,他到后门去。 镇南王府在南疆,看起来比杨府大两倍也不止,那后门出入的人,更多,冬子上前试着问了几个人,都被骂了一顿。 “滚滚滚,臭要饭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要饭的地儿吗?” 冬子再问几个,得到同样的下场,此时在门里的一个看门人,走出来,指着冬子道。 “臭要饭的,再不走,我放狗咬你!” 冬子装着恐惧的样子,后退着,同时对看门人道。 “我不要饭,我就是帮人带个话的,那人说,把话带到,要赏我鸡腿吃呢。” “带话?瞧你这怂样?你倒说说,给谁带话?” “爷,那人说,让我带话给苏曼,我是从京城来的?” “啥?苏曼?你还知道镇南王府有个苏曼姑娘?行啊要饭的,你咋不说带话给王爷呢?”看门人瞪着冬子道,“你瞧瞧你这德性,你也配给苏姑娘带话?谁会这么眼瞎?再不走,我真的要放狗了!” 冬子便朝后退,一直退到离大门二十几步路的样子,对看门人道。 “我在这里,不碍事吧?” 看门人连看也不看他,不想跟一个要饭的纠缠,进去了。 冬子坐在那里,他没办法,以前在杨府找苏曼的时候,那里进出的人还有人认识他,如今到了这里,谁也不认识,冬子想,等吧,就在这里等吧,有人出来,就上前去问。 冬子甚至被府里出来的壮汉打了耳光,他也只是躲开,却不离开。 冬子的锲而不舍,引起了看门人的注意,这乞丐,还真的赖上镇南王府啦?想了想,跟他一个要饭的置什么气?他不就想要点吃的吗?于是从狗盆里拣出狗吃剩的半个馒头,出得门来,对冬子道。 “臭要饭的,看你这么可怜,拿去吧,不要再在这里叨扰了,再这样下去,没你的好处。” 冬子肚子饿,但是他想,要忍着,只要苏曼出来,还愁没吃的?此刻若是拿了那半个馒头,那他想见苏曼,就更加难了,看门的人更把他当成来镇南王府要吃的了。 冬子摇摇头,对看门人道。 “这位爷,我不要!” “你肚子不饿?” “饿?” “那干嘛还不要?” “我是来带话给苏曼的,我不是来要饭的,爷您心好,要是在别的府里,我早被揍了。” “那你还敢来这里?” “我是带话的,话没有带到,我回去没办法给人交代。” 看门人笑了,看来这个小子挺死心眼的,看他这情形,莫不是真的带话给苏曼的?若是真的,这个责任可大了去了,耽误苏姑娘的事,不是他一个门卒所能担待得起的。想到此,看门的便问道。 “是谁让你带话给苏曼姑娘的?” “是一个叫冬子的,他是京城的。” “冬子?没有大号?” “只要说是冬子派人来的,苏曼一定会出来见我?” “你没有骗我?” “我一个乞丐,敢到王爷府来戏耍爷,我岂不是吃了豹子胆了?我若是有那胆,也不至于做个乞丐呀!” “我谅你也不敢!若是假话,我非揭了你的皮不可!” 冬子见有门了,忙地赔笑道,“若是爷不信,您拿绳子把我绑起来,若是苏曼来见我,您再把我松开,若是苏曼不见,你打死我我也无话可说。” “我还需要绑你?我现在就让你跑,我让你跑上一个时辰,看我能否逮着你?在镇南王府这个地界,看你能否跑出我的手掌心?” 冬子哎了一声,忙点头道。 “爷,你带话给苏曼时,就说冬子找她有重要的事。” “扯淡,那苏曼姑娘是我能见的么?我得去请示,自有人去传话,你给我一边呆着,不许乱动。” 冬子听闻,心里狂喜,原来苏曼到了这里,还有点小权利,那么吃顿好的,自然是没问题。 过了一会功夫,只见从后门先是出来两个婆子,苏曼小跑着跟着出来,苏曼的左右,又有两个婆子扶着苏曼。 “姑娘,您慢点儿,别急,真的假的,还有待分辨才是。” 苏曼看到不远处,冬子靠在大树上,两只手心贴在树干上,脸黑炭似的,身上脏不垃圾,低着头,赤着脚,用一个脚扒拉着另一只脚,脚面乌七八黑。 “冬子?”苏曼轻喊了声,这轻轻的声音,让冬子身子一抖,多久了?没有女孩子喊他冬子了?这是多么熟悉的声音啊,无数次在梦里,冬子听到过,如今却真切地出现了。 冬子猛地抬起头,见四个婆子,围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着一身白色长裙,脸上无粉黛,头上无宝钗,双手搭在小腹前,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姑娘长发飘飘,面若桃红,唇红齿白,身体凹凸有致,冬子一时呆住,这么一个自然的姑娘,惊为仙女下凡,这是苏曼吗?这是他原来认识的那个苏曼吗? 冬子看着苏曼,渐渐看清她的轮廓,没错,这是苏曼。这是原来跟他一起混在要饭堆里的那个苏曼,这是那个不洗脸,脖子黑轴似的,手上在冬日里结痂流黄水的那个苏曼。 “苏,小姐!”冬子嗫喏着,头低下去,脸色涨红。若是此刻有条地缝,他一定会钻下去。 婆子看着冬子,见他脸红低头,便大声呵斥道,“你谁呀?” 婆子的话还没说完,被苏曼止住,对四个婆子道,“四位妈妈忙去吧。” “苏曼姑娘,这哪成?老爷可吩咐过??????” “四位妈妈忙去吧,这是我的旧友,他叫冬子,是来看我的!” 四人一下子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见苏曼脸色冷下来,这才鱼贯似的进屋。 “怎么?都大男孩了还害羞?”苏曼说着话,上前为冬子掸着身上的土,冬子忙地躲着,嘴里却道。 “这不成,弄脏了您的衣服,这不成,这。” “冬子!”苏曼见冬子低着头,躲着她,忽然大吼一声,“见外了是不?不认我这个妹妹了是不?瞧你这怂样,有点出息行不行?你也在京城混了这么久,怎么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你非逼我穿成乞丐样你才认是不是?德性!” “我,我。”冬子被苏曼一吼,抬头看着苏曼,结巴起来。 “我什么呀?我不是让你穿鞋吗?京城那么大,我就不信你捡不到一双鞋,我算是明白了,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还好你没忘了我。” “我,我。” “肚子是不是饿了,走,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我,我,我不饿,我有事。” “你骗谁呢?那你肚子叫算怎么回事?”苏曼劈头盖脸地给了冬子一顿,见冬子懵住了,她噗嗤一笑,拉着冬子就往府里拽,细声道,“我不论你有什么事,从现在起,不许你说话,天大的事,等吃了饭再说。” “我,我。”冬子向后面挣着,苏曼丝毫拉不动他。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苏曼忽然用另外一只手,捂住冬子的嘴,轻声细语地笑讽道:“长本事啦?跟我一个姑娘家拔河啦?瞧你多有本事!多威风!” 两个正说着话,只见周妈妈带着两个老成的家人,火急火燎地小跑着出来,见苏曼拉着一个脏不垃圾的乞丐,急道。 “我的小姑奶奶,这叫怎么说?让人见了,不笑话死咱王府才怪!快快,把他拉过去先洗个澡。” 周妈妈看着冬子,一脸的嫌弃,对那两个下人道。 “哎哎,干嘛呢干嘛呢?杀猪啦?”苏曼见两个人从她的手里接过冬子,一人拉着冬子的一只手,冬子回头看着苏曼,那脸上有惶恐的表情,苏曼这才火道:“他可是我的朋友,救过我和小姐的命啦!” “两个蠢物,我路上没跟你们说,他是苏姑娘的朋友?” 周妈妈的话,让两个人莫名其妙,她哪里说过这话?但是两个人毕竟是在府里呆久了,忙地松开冬子,其中一人对苏曼陪着笑脸道。 “苏姑娘,对不起,对不起,不知他是您的朋友!”说着话,他转身对冬子鞠了一个躬,“这位爷,里面请!” 冬子愣在那里,不知所措,苏曼对冬子笑道。 “去吧去吧,先洗个澡也行!” “我。”冬子刚要说陈瑀还在等着他。苏曼忙道。 “不许说话!天大的事,也等到你洗完澡吃完饭再说。你两给我听着,他若是再说话,我找你两算账。”苏曼微微一笑道。 “爷,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别说话啦,您若是再说话,苏姑娘一生气,我们怕是连差事都没了。” 两个说着话,几乎是抬着冬子,向里面走去。 (。) 第一百三十五章 自卑 且不说骨瘦如柴的冬子,被两个壮汉架去洗澡,之后又被带到厨房,享用了一桌美食不说。 且说苏曼在冬子被架走后,匆匆回到房里,坐等飞燕的消息。 在冬子来王府之前,其实苏曼早已知道陈瑀到达南疆的消息。这话说起来,还得从九尾狐叼着唐伊飞走的那一天起。 那一天,苏曼回到府里,立即找来飞燕,对她道。 “你即刻回京城,要马不停蹄,到每一个驿站,便说有紧急要务,要面见太后,让他们派马车送你走,你睡觉就在奔走的马车上睡,醒来自己骑马去,这样能节省一半时间,记住,到了京城,宫里也不要去,你要去菜市口,打探一下一个叫冬子的下落,大约十七八岁,是个乞丐,然后你盯紧冬子就是,我相信,凭着它的本事,一定会救出小主,送到冬子那里,到时你只要盯紧冬子,其余你不用管,不到万不得已,你切不可现身出手,否则你若被人发现,你所带来的麻烦,不是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小姐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管,你走后,我将带着小姐,跟随王爷去大营,那里最安全。” 飞燕点头称是,接着又道。 “那要不要告诉王爷一声?” 苏曼看着飞燕,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飞燕低下头,道。 “好的,我这就去!” 以飞燕在京城这么些年,要想打探一个乞丐,那是再方便不过了。她在京城,找了个客栈住下,按照苏曼的话,没有去惊动太后,她很快打听到一个叫冬子的乞丐,她跟踪了冬子一日,第二天,便发现了冬子带着一口棺材,出了京城,去往南方。飞燕算是彻底明白了怎么回事。 随着六个乞丐被遣回京城,飞燕注意到,前面的船上忽然多了个乞丐,这个乞丐面生的很,飞燕心里疑惑,这不是她所见到的陈瑀啊。虽然相隔五年,但是男孩子的样子,一般都不会变的,何况眼前的这个人,简直与陈瑀判若两个人,难道弄错了? 一天晚上,飞燕潜上船,看着灯光下的陌生乞丐,研究了又研究,她明白了,原来这个乞丐,是被人易了容的。 飞燕这才悄悄回到后面阿九的船上,继续跟踪,快到镇南王府的码头,飞燕让阿九超过冬子的船,抢先上了岸,告知苏曼这一切。 到了此时,苏曼才放下心来,让她继续去探。 飞燕听到陈瑀提出要见苏曼,这样的话被乔装成小女孩的她听个正着,这么重大的事,她不得不提前告知苏曼,因为这牵涉到很多事情,她知道,一旦苏曼与陈瑀见面的场景,被人发现了,问题是很严重的。这甚至会引起皇上对于镇南王的怀疑。 苏曼听了飞燕的话,想了想,对飞燕道。 “陈瑀现在很危险,他手中没有盘龙棍,若是被人发现,他很难逃脱,你务必派可靠的人与他联系上,让他速到对岸,回到南国,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暂时劝他不要与我和小姐见面,你不要现身,暗中跟着他,必要时,助他一臂之力,反正外人很少见到你,你小心便是!” 飞燕道,“你放心好了,我一旦出手相救,定会蒙面的!即使被人怀疑,我咬死不承认便是!” 苏曼点头,令她即刻去安排人到码头去见陈瑀。 所以苏曼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让冬子把话说出来,就是这个原因。 好了,话说回来,冬子饭饱,一直没见苏曼的影子,心里还在纳闷,是不是苏曼给了自己这顿美食,算是他们的交情到此为止啦?如今看苏曼在镇南王府的这般情形,苏曼一定是在丫头里有一点权力的管理者了。 冬子看着放在外头地上那个麻袋,里面揣着自己的破烂衣服,冬子走出去,心里想,跟苏曼道别,看来是不可能的了,跟她说句陈瑀想见她的话,她都不让说,没指望了。 冬子很伤心,他拎起麻袋,放在肩上,看了看偌大的王府,到处是墙壁,到处是关着的门,他转过身,向外走去。 那些粗使的丫头婆子,各忙各的,像是不认识他似的。 冬子刚走到后门,便被门口的那个看门的人拦下了。 “这位爷,您这是要去哪里?” “我的话已经带到,我该走了,噢对了,请您待我问好苏曼,谢谢她的款待。”冬子勉强挤出笑脸,对看门人道。 “爷,刚才多有得罪之处,您可别往心里去,苏姑娘有令,让我等着您。” 看门的人说完,对着一个刚要出门的老妈子道。 “秦妈,麻烦您去。” 看门的人话还没有说完,只见秦妈道。 “有什么事,你让别人去,我这还。” 秦妈的话还没说完,看门的人笑道,“你看看,这么好差事你不去,那我还是找别人吧?” “咦?你能有啥好差事?你倒是说说看?”秦妈歪着头,有些不信地看着看门人。 “我本来想,让你去跟周妈说一声,让她派个人来,把苏姑娘要的人带去。” “啥?你看你这人,咋不早说呢?苏姑娘的人,嘻嘻,你这个人啊,就是逗,等我回头,给你打半斤老烧,以后有啥好事,痛快点,绕了这么多弯干嘛?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说着话,秦妈的小腿还真能跑,不一会,便看着她带着周妈匆匆过来,嘴里还一个劲地叨咕着什么。 “爷,这边请,小姐与苏姑娘,已在客房等候多时!”周妈站在冬子面前,满脸堆笑,对冬子规规矩矩道。 人是衣服马是鞍,没想到冬子洗了澡,换了衣服,人顿时帅起来,只是有点瘦。 “小姐?”冬子一头雾水,苏曼不是不想见自己啊?原来是自己误会啦?小姐?小姐是谁? “哎呀,您到了就知道啦,走吧!”周妈带着笑,低着头,等着冬子道。 冬子犹豫地迈着步子,秦妈见周妈还没有回话,忙地上前道。 “周妈妈,我那事?” 周妈回头看着她,皱着眉头,对她道。 “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这苏姑娘的朋友,岂能慢待?等晚间闲了,你再来找我,一点眼色都没有!真是的!”说完,周妈对着冬子又是一副笑脸道,“爷,让你见笑了,她这没见过世面,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有您这么个贵客,她也敢在这里唠叨,您可别见怪啊!” 说着话,陪着冬子向里面走去,秦妈被训了一通,不生气,反而笑得像一朵花,半天才对着周妈的背影道,“哎哎,我晚间去,我这就给您老买麝香去!” “攀高枝了呀?”看门的看着秦妈,一脸地羡慕。 “攀什么高枝?就我这样的,能有个差事就不错了,我是为我家姑娘呢!”秦妈一头笑着一头道,“我跟周妈说,我这个姑娘啊,都十一岁了,想在内府找个差事,也学点眉眼高低的,将来便是大了要出嫁,也能找个好人家不是?” “那是,王爷内府的姑娘,到了年龄找人家,那一个个条件高着呢。”看门的陪着笑脸,不敢再小看这个不起眼的秦妈了。他见过秦妈的女儿,人长得漂亮不说,还挺文静的一个姑娘,这要是进了内府,不消半年调教,定会上升为伺候主子的二等丫头。 “我说话算数的,回头,我送你一瓶老烧,您这个差事给的,真是雪中送炭呀,我记住呢!” “不用不用!”看门的看着秦妈嬉笑而去的背影,心里窃喜,无意中,还能捞得一瓶老烧,谁能想得到呢?(。) 第一百三十六章 原来是王爷的千金 冬子被带到客房,苏曼陈瑶都在,见冬子来了,苏曼站起来,对冬子笑笑,然后看着周妈和其他丫头婆子道。 “你们都下去吧,把院门带上。” 周妈以及丫头婆子都走了出去,见了冬子,低下头,说了声小爷请。 冬子看着她们的背影,不是受宠若惊,而是有些拘谨,他还是第一次到这么大的府里做客,原来都是这么有礼貌的呀。 “冬子哥!”陈瑶叫了一声,笑看着冬子。 “你是,你是瑶瑶?”冬子看屋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三个,他打量着陈瑶,半响才道,“都这么大了,越来越漂亮了!” 陈瑶被夸赞,很是开心,忙地道。 “冬子哥,你坐,到了这里,就像在家一样,不要客气。” 说着话,陈瑶随手抓了一把开心果,放到冬子的手里,冬子忙地放下麻袋,接过开心果,三个人都笑了。 冬子坐下,打量着房子四周,摆设典雅,屋里被擦拭的一尘不染,他看了眼自己的那个麻袋,实在是显眼,忙地拿出去,放到门边。 “冬子哥,把它扔了吧?”陈瑶笑道,“以后你就不要出去乞讨了,让苏曼姐给你在府里安排个差事,以后你又可以跟我们在一起了。” “苏曼现在‘当官’啦?看得出来,权力还挺大呀。”冬子的话,让她们又笑了。 苏曼道:“要不,你给我们瑶瑶做个跟班的也行!” “行啊!”冬子以为是玩笑,便不把这话当回事,他想起来,刚才周妈说,还有一位小姐,于是道:“听说还有一位小姐,人呢?” “小姐?”苏曼先是一愣,接着笑了,她指着陈瑶道:“她就是!” “我说的是真的,刚才那位妈妈说,还有一位小姐等着呢,我以为要问我一些话呢。” “我也说的是真的呀。”苏曼笑道,“我来重新介绍一下吧,她是东王府的小姐,小名叫瑶瑶。” “东,东王府的小姐?”冬子见苏曼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慢慢站了起来,看着陈瑶,陈瑶笑着点了点头,冬子大脑一下子短路了。 东王府被抄家,这么大的事,乞丐们都晓得,原来,在京城,他收留了一位东王府的小姐?冬子脑海里飞速地转着,东王与镇南王是拜把子兄弟,她到这里,自然享用荣华富贵,苏曼跟瑶瑶是姐妹,那么苏曼?也是小姐罗? 想到此,冬子一时手足无措,天啦,王爷的千金,当年他还敢跟人家挤在一处,要论起来,被人打死几回都不够。 见冬子如此情形,苏曼笑道,“怎么?有些突然是吧?” “小,小姐,好,对不,起。”冬子低下头,站在那里,虽然十八九岁了,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么啦冬子哥?”陈瑶见冬子浑身不自在,她还不能理解冬子此时的尴尬,陈瑶思想没有那么复杂,还单纯的很。 “小,小姐,使,使不得!不能叫我哥,哥!”冬子结巴起来。 苏曼看看冬子,又看看陈瑶,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一个粗门大嗓地叫道。 “妹妹,妹妹在吗,我到处找你!丫头们说你在这儿,你快来看看,我抓的这个蛐蛐可珍贵啦!”王怀慎一边说着,一边拎着个陶罐,跑了进来。 “怀慎哥,我这里有客人呢!”陈瑶对王怀慎笑道,“让我看看,有多大?” “你也认识呀?我还以为他是苏曼姐的朋友啦!”王怀慎说话声音粗,正是他变嗓的时候。他看着冬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对苏曼道,“既然是你朋友,你给他安排个差事吧,做我的跟班也行,我罩着他,不让人欺负他,这里的小子们,欺生呢。” “他敢!”陈瑶笑道,“借他几个胆儿。” 王怀慎抬头,醒悟似的笑了,道。“这茬我倒忘了,他是苏曼姐的朋友,我也得让三分呢。” “那是!”陈瑶炫耀似的看着冬子笑道。 冬子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苏曼道。 “这位就是王府的‘混世魔王’,把小姐也带坏了,整天就爱去拿脏兮兮的墙根底下掏蛐蛐,也不怕被蛇咬。” “那有啥可怕的,瑶瑶你别听苏曼姐吓唬,有我呢!”王怀慎拍了拍胸脯,对陈瑶道。 “我才不怕呢!”陈瑶咯咯咯咯地笑着,“冬子哥,要不,跟我们一起玩吧?” 冬子杵在那里,忙地摇摇头,苏曼见冬子一直不自在,便对陈瑶道。 “小姐,要不,你跟怀慎爷去到别处玩吧,你们在这里,冬子也不自在。” “冬子哥,有什么不自在的,可别跟我见外,当初在京城时候,要不是你照顾,我还不知在哪里做孤魂野鬼了!”陈瑶笑着道。 “瑶瑶,那我们走吧,让他们好说话。”王怀慎转身对冬子道,“有什么需要,就跟苏曼姐提,千万别客气,苏曼姐姐,你看他多瘦呀,让厨房给他做些好的,多补补身子。” 苏曼哎地一声答应着,把他们两个往门外推道。 “别婆婆妈妈的了,玩你们的去吧!” “冬子哥,我们去了。”陈瑶回头,见冬子只是点头,也不看她。 陈瑶跟王怀慎走到门口,陈瑶想起什么,站在那里,捂住嘴笑,王怀慎见她这般情形,莫名其妙,问道,“你笑什么呀?” 陈瑶鬼头鬼脑地悄声走到屋里,逼在门边,伸出头,对苏曼道。 “苏曼姐,可别拉手啦,会怀孕的!” 苏曼听完,拿起鸡毛毯子,出来作势要打,陈瑶咯咯咯咯地银铃般地笑声,撒了一路。 苏曼回转身,落落大方地对冬子道,“瑶瑶越来越调皮了。” 冬子依旧站在那里,半天才对苏曼道。 “小姐,我,我不知道你们是东王府的小姐,我。” “你们?”苏曼看着冬子,有些疑惑,“你误会了吧?我是丫头,原来在东王府,是伺候瑶瑶的,她才是小姐,正宗的。” “那,你。”冬子这时方抬起头,他指着苏曼手中的鸡毛毯子,苏曼明白了。 “我们都玩笑惯了,这是没别人的时候,若是有外人在场,我哪敢呀。”苏曼笑道。 “那你以前怎么不说呀?我还真的以为你们跟我一样,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呢!” “我是呀!”苏曼眨巴着眼睛。 “我。” “坐下说话!”苏曼上前,把冬子摁在了凳子上道。 (。) 第一百三十七章 诈出来的密探 冬子见苏曼是丫头,心下才稍稍好些,丫头都是贫苦人家出生,要不是为了生活,谁愿意把女儿给人家做丫头使唤? 冬子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忽然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忙地又站起来,对苏曼道。 “哦,我差点把正事忘了,你让我把陈瑀,啊不,陈少爷,我已把他带到码头,他想见见你和小姐!”冬子想起自己来时,陈瑀还没有吃饭,便对苏曼小声道,“少爷还没有吃饭呢!” “坐吧坐吧!”苏曼笑着对冬子道,“我已经让人去安排了。” 冬子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苏曼,从牢里把陈瑀救出,一个姑娘以及一个九尾狐,能听她的使唤,她是丫头吗?他还没有跟她说陈瑀已经到了码头,她却预先知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冬子看着苏曼,像不认识似的,苏曼看出冬子心里的疑虑,笑笑道。 “这都是王爷让安排的。” 听了这话,冬子方释然,但是对于王爷让一个丫头办事,这还是他头一回听说,王爷府能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让一个丫头出手相助? “我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帮助陈少爷去南国?他这不是,有叛国之嫌吗?” 苏曼看着冬子,道。 “你对东王府被抄家一事,你听说过吧!” “我还算了解。”冬子道。 “你知道什么原因?” “杨基与东王不和。”冬子道,“大概是为了报私仇吧!杨基用死,为杨府铺平道路,镇南王爷不参与宫里权力相争,杨桐如今有皇后作为靠山,王爷做了顺水人情,提议他做宰相。如今的杨府,那真是如日中天。如今赵家又与杨府联姻,杨府的势力,是越来越大了。” 苏曼点点头,对于冬子的话,她感到惊讶,一个乞丐头头,知道的这么多?他干嘛对这个感兴趣? 苏曼觉得试探他一下,对冬子道。 “如今这事,小爷虽然被救了出来,虽然到了边界,但是世事难料啊,这边疆,你知道有多么复杂吗?” “你是说杨桐有人?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冬子道,“我听说,这里有皇上的人,杨桐的人,还有朝廷大臣的人。” “还有南国的人!”苏曼看着冬子,说道,“哎,我多么希望,南国能得到这个消息,然后派人来接应小爷,那样更加稳妥了。” “既然南国有人安排在这里,应该会得到消息吧?” “可是,这事得保密啊,除了王爷,知道这事的人不多。小姐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哥哥已经到了这里。” “你是怕她见了,会不顾一起地相认?会露出破绽?” “是的,正因为如此,所以现在还不是与他相见的时候。” “哦!”冬子哦了一声,苏曼看着冬子的表情,心里大致有数了。 “冬子!” “嗯?” “你能跟我说实话么?” “什么?”冬子见苏曼忽然变了话锋,感到惊讶,他呆呆地看着苏曼。 “我问你,你除了是乞丐,你还有个身份对不对?” 苏曼逼视着冬子,冬子有些慌张,他的眼神飘忽不定,躲闪着苏曼的眼神。 “其实我早已知道了。”苏曼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冬子见苏曼这么说,惊讶道。 “从你能把小爷救出来,从你一路上动用各个城市的乞丐帮忙,我相信,这绝不是一般乞丐帮主能做到的。” “我做了帮主,这事你也知道?”冬子更加惊讶了。 “我不但知道你是京城的南丐帮帮主,我还知道你们的男丐帮总舵主也是你们的人,他还是你的上司,对不对?” 冬子看着苏曼,半天才笑道,“你诈我?逗我玩啦?” 苏曼笑了,笑的很开心,对冬子道,“我是在诈你,可是我都诈对了,对吗?” “不对!”冬子正色道。 “不对?还不承认?你的脸色出卖了你!”苏曼咯咯咯咯地笑着,冬子也笑了。 “我也就是混口饭吃,你如今知道了,我也不打算瞒你,你怎么处置我,我都无所谓,去报官么?还是把我交给王爷?” “你呀你!我怎么做你是知道的。”苏曼笑指着冬子道,“看你以后还敢不听我的话!” 冬子笑了,不好意思地笑了,他低下头,想了想,对苏曼道。 “我都说了实话,你能说实话吗?” “什么?” “我看你不像是个丫头。” “那我像什么?”苏曼眨巴着眼睛,看着冬子道。 “我也说不好。”冬子道,“但是你就不像个丫头,救陈少爷这事,不是你一个丫头能做到的,而且,那只有灵性的狐狸,它怎么会听你的摆布?你不会也是只狐狸精吧?” 冬子说完,觉得这玩笑开得有些重,他怕苏曼生气,但是抬头,见苏曼哈哈大笑,对冬子道。 “我若说我是狐狸变的,你会不会害怕?” “我不怕!”冬子认真道,“你是狐狸精,也是个善良的狐狸精。” “喜欢吗?” “喜欢!” 两个人说完,都笑了,像个小孩子说话。过了一会,苏曼认真对冬子道,“以后我还有事要麻烦你!” “瞧你这话说的,跟我见外了不是?有什么事,你说一声,哪怕再危险我也愿意去。” 苏曼看着冬子,决定逗逗这个害羞的男孩子,于是道。 “冬子,说实话,你是不是偷偷喜欢我?” 苏曼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冬子的脑门一下子懵了,他长大嘴巴,看着苏曼,简直不相信这话是从她的嘴巴里说出,天啦,她这胆子到底有多大?这样的话也是她能说出来的? 冬子的脸渐渐红了,越来越红,红的连他自己都感觉发烫了。 “逗你啦,瞧你害羞的样,跟个小姑娘似的!”苏曼见冬子这般,咯咯地笑着,身子在抖动。 冬子抬头看了苏曼一样,忙地又低下头去,苏曼太好看了,她笑起来,迷死人了,冬子的心跳加快。 “冬子!”苏曼见冬子被自己害的如此狼狈,便想缓冲一下,于是道,“以后我有事,你真的会不计危险的帮我?” “我会的,我发誓,我说话算数!” “谁要你发誓啦!”苏曼笑着,心里却在想,冬子倒是未来报仇路上的好帮手。 “那你这次来,就不要走了,留在府里吧,好不好?” “我也想!”冬子道,“能跟你在一起,多快乐呀!可是。” 冬子有些犹豫。 “是不是怕上面不放你?” 冬子看了苏曼一眼,点点头,道。 “我若是一般的探子,他们会毫不在意的,总之是上报一回消息,付一回钱,但是我不同,我还管理着好多这样的密探呢!” “除了丐帮,其他行业里也有吧?也归你管?” “嗯!”冬子对于苏曼,一点提防都没有。 “好吧。”苏曼道,“那你玩几天,再回去吧!” “苏曼!”冬子低下头,道,“我不能呆久了,否则,上面会怀疑的,更何况,这里还有我们的眼线!” (。) 第一百三十八章 爱的错位表达 “冬子?” “嗯?” “你说过来看我,就是因为这个,一直没有走得开?” 苏曼看着冬子,怨声怨气道。 冬子看着苏曼,笑笑道,“苏曼,以后你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帮你的,我说话算话。” 冬子被苏曼说中,没什么好对苏曼说得,只得这么说,以表明他对朋友的重视。 苏曼笑了,苏曼在心里盘算着,真是踏破铁鞋无灭处啊。她没有想到冬子是南国的人,还是个密探小头头,那么以后,对于。 苏曼现在的心思,有了大的变化,她原是要王一龙与李矩的命,现在想来,要他们的命有什么用,复仇,还有一种方式,那就是让他们下台,或者,让他们的权力小下去,苏曼最大的愿望是,能有一天,让父母从老妖婆手里能够出来,虽然她自己知道,这个很难,难到她也许用一辈子的精力,都未必能见上父母一面,更别提亲自救出父母了。 但是,现在有几个朋友,有几个信得过的人,是很重要的,陈瑀,这个过去的小主,只要长大的那一天,他的仇报起来,也许能顺带把她的仇也报了。 陈瑶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也不能说她帮不上忙,陈瑶,苏曼想,陈瑶,她该如何利用陈瑶这特殊的身份呢?苏曼忽然感觉自己愚笨无比,怎么把陈瑶忘了呢?她得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利用陈瑶。 除了陈瑶陈瑀兄妹两个,还有就是死皮赖脸地要跟自己做朋友的九尾狐,苏曼对九尾狐还是有戒心的,她看不懂九尾狐,不知道它跟自己做朋友,背后究竟出于一种什么样的目的,在这一点上,苏曼觉得虽然看似九尾狐在自己手中,但是她把不住它的命脉,这个有点本事的九尾狐,苏曼想,自己还是不如它,但是虽然无法知道九尾狐与自己做朋友的目的,但是有一点她心里比谁都清楚,那就是她可以利用九尾狐的这个心态,要求九尾狐为自己做事,九尾狐既然怕失去她这个朋友,那就好办。 而今,又多了个冬子这样的帮手,苏曼对于冬子,还是从心里喜欢他,这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在过去京城里与自己的相处,还是比较融洽的,他们有说不完的话,而今,冬子南国密探的身份,虽然束缚住冬子,但是,这也未必是坏事,也许将来,能有用着他的地方,起码,她与冬子现在的目标是相似的,那就是搞垮李矩在北国的政权,即便将来北国被南国收复,那么蟠龙山,这个两不管的地界,就不那么重要了,要想上山,变得更加容易,再不用担心蟠龙道长会倾向于哪国的问题了。 隐凤崖,这个被视为北国强大的发源地,将因为北国的消亡,而消亡了,那么老妖婆吗,她还那么牛吗?她还能掌控天下吗? 苏曼的心思漫天飞舞,不着边际,她这么想着想着,自己都笑了。 “笑什么?又笑话我?”冬子低下头去。 “冬子!” “嗯?” 冬子抬起头,看着苏曼,苏曼也看着他笑,过了一会,苏曼对冬子道。 “你说话要算话哟!”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那你说过来看我,到现在才来。”苏曼忽然大脑短路,说出下面的话来,她道,“我如今,还不如你的另外一个职业重要,还说什么再危险,都为我去做的话,是哄我的吧?” 冬子听了苏曼的话,有些呆痴了,他看着苏曼的脸,想辨别她的话是不是有逗自己玩。 “苏曼!” “嗯?” “你别再耍我好不好?” “我说的是真的!” 冬子不说话,就那么看着苏曼,苏曼被冬子一直看着,忽然感觉到什么,她脸红了,真的红了,原来那个看似狡猾的苏曼,忽然间变了个人,我刚才说什么啦?到底说什么啦?苏曼回忆着,怎么能那么说?苏曼羞了,是出自一个少女的羞,此刻苏曼低下头,她找不出话来掩盖这样的尴尬。 冬子见苏曼这样,越发从心里喜欢,苏曼是个女孩,女孩子?冬子大脑里还不清楚,他接触的女孩子没多少,即使在乞讨时,总被女孩子嫌弃。 苏曼能看得起他,跟他说话,还害羞,冬子有种说不出来的心中的满足,他极想保护面前这个女孩子。冬子没有想得太多,他这样的身份,也不敢想得太多,与苏曼相比,他就是一只癞蛤蟆,但是癞蛤蟆也有向往美好的春天的梦,冬子不敢,也不可能。 “苏曼。”冬子道,说话的语气,异常平静,“我要挣钱,挣好多钱。” “嗯?”苏曼莫名其妙,抬起头,看着冬子。 “我要挣很多钱,送给你!” “送给我?”苏曼惊讶,冬子何以说出这样的话?苏曼的心里像鼓捣一样,原来冬子也有胆呀,苏曼心里开始美起来,她很想听听冬子接下来的话,那话会让她心跳,把她的脸跳红,然后,在接下来的许多日子,她会回味这样的美好,会有。 苏曼不敢往下想,她现在等着冬子说话,说那让人脸羞的话。 “把你赎出来,不要你再做丫头,虽然你现在过得不错,却还是伺候别人。” 苏曼的脸红了,此刻她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完全变成一个爱做梦的少女,她不说话,她等着。 “然后,我要看着你嫁给一个好人家,我要看着你幸福。” 苏曼听到最后一句,她惊讶地抬起头,紧紧盯着冬子,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你呢?” “如果你愿意,我做你们家的下人,我愿意为你管理家务,为你。” “没出息!”苏曼忽然生气了,她冷下脸来。 苏曼情绪上的变化,让冬子一下子说不下去了,她怎么啦?冬子有些不明白女孩子了,她怎么说生气就生气啦?自己没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呀,挣钱给她还不好?这样不好吗? “冬子?‘ ”嗯?“ ”你想气死我是不?“ ”我怎么啦?“冬子莫名其妙,他看着苏曼,回味着自己说过的话。 苏曼瞪着他,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真是块木头!“ ”嗯?“冬子一脸茫然地看着苏曼。(。) 第一百三十九章 泪水为谁而流?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苏曼有点烦躁道。 冬子像做错什么事似的,点了下头,还在回想着自己说过的话。 “冬子?” “嗯?”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能多住两天吗?” “不能!”冬子坚决道。 “那一天呢?” “也不能!” 苏曼看着冬子,气道,“你走吧走吧,现在就走,我不想看到你这个家伙,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 ” 冬子听苏曼说他无情无义,急道。 “苏曼,你别冤枉我好不好,我这都是为你好。”冬子觉得自己的声音大了,忙地向门外看去,门外一个人也没有,然后压低声音道,“就你们镇南王府,你知道有几双眼睛在盯着我吗?虽然我的身份隐秘,但是究竟是谁在这里,我不大清楚,但是不能我的身份怎么隐秘,终究会被他们探到的一天,要知道,在这里的探子,可比我的任务重的多呢,他们对于任何进出王爷府的人,都充满好奇,我是怕你暴露,暴露你懂吗?人家为你好,你倒说出这样的话!” 冬子气哼哼地看着苏曼,苏曼也拿眼瞪他,瞪着瞪着,苏曼笑了,冬子见苏曼笑,他也笑了。 两个这才又和好。 “也不早说?”苏曼看着冬子道,“我倒是没有想到,冬子,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马上就走!” “马上就走?” “嗯!”冬子点点头,对苏曼道,“我走时,你高调送我点吃的,再就是给我点银子!” “这个自然!”苏曼道,“我跟前银子不多,我去王爷那里,给你拿五百两。” 冬子的双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忙地道。 “千万不可,我一个乞丐,要那么多银子干嘛,况且,你以什么理由跟王爷要银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怎么想?” 冬子这里的‘他们’,苏曼明白,他是指这里的南国探子。这么大消息,想瞒比登天还难。 于是道,“我这里只有十两银子,你都带着吧。” “多了!”冬子道,“给二两吧,这就足了,足够一个乞丐,高兴一辈子的!” 冬子的话带有双关,苏曼看着他,咕哝了一句。 “这么久,总算说对了一句话!” 冬子站起身,转身向门外走去。 他就走了?他就这么走了?苏曼恍如隔梦,她见冬子已经走到门外,拎起他的那个装着破烂带着馊味的乞丐服的麻袋,向门口走去。 “冬子!”苏曼急匆匆地跑出去,被门槛绊了一下,冬子忙地回头,扶住苏曼,苏曼顺势握住冬子的手,看着冬子道。 “冬子,你要多保重!” “嗯!” “要穿鞋,地上凉!” “嗯!” 冬子的手把苏曼的手握得紧紧的,那眼泪在眼眶里满眼转着,冬子低着头,就是不敢看苏曼。 “回去的时候,尽量找个庄子过夜,哪怕人家的草堆也行,不可在野外过夜,野外有狼!” “嗯!” 苏曼抬头,一直看着冬子,冬子始终不敢看她,他松了手,往回缩,被人家看到,像什么呀?人家怎么想苏曼? 苏曼握得紧紧的,就是不松。 冬子鼓足勇气,抬起头,两行泪水下来了。 “没出息!”苏曼早已泪流满面,她伸出手,为冬子擦着泪,“男子汉了,以后不许哭!” 冬子使劲地点点头,连“嗯”也说不出来了。 他用力挣开苏曼的手,往外面去,这里人多嘴杂,不能让外人看到。他要为苏曼的形象作想,也要为她的安全作想。 苏曼抹去泪水,跟在冬子的后面,等在外面的婆子,即刻让小丫头去通知周妈。 “快去,就说苏曼姑娘要送客人走了!” 走到二道院门外,只见周妈带着两个婆子,两个小媳妇,匆匆忙忙地赶过来。 “这就走啊?不在府里多住几日?” 苏曼别过脸去,用手绢在眼角擦拭了一下,转过身子,笑着道,“他就是个贱命,习惯了京城那边的生活。” “这叫怎么说?府里也可以安置的呀?不用乞讨,这生活又安定,多好!” 说着话,两个媳妇已把苏曼夹在中间,后面跟着两个婆子,手里拿着两个包裹。 七人一行,往后门走去,一路上的丫头婆子,见了她们,都陪着笑脸在跟苏曼周妈打着招呼,便是过去了,那些讨好巴结的人,还露出一脸的阿谀奉承。 走到后门,原先的看门人,见了周妈,中间夹着苏曼,他不敢拿眼看苏曼,而是笑着对周妈道。 “怎么,客人这刚来,就要走啊?” “这叫怎么说?”周妈唉声叹气道,“这刚来,就要走,我说留他在府里应差,苏曼姑娘说,他习惯了京城那边的生活,人各有志嘛!” “哎,真是可惜了,这么实在的人,要是在府里,可得派上用场呢,人才啊,可惜了。” 这些不着边际的奉承的话,苏曼心里好笑,她看着冬子,冬子一直不抬头,向外面走着。 “这位爷,你等一下。” 到了门外,苏曼等站下,周妈对闷头走着的冬子道。 “这是给爷准备的吃的,这一包是干货,里面有果子和干牛肉,留待后面的日子里吃,这包是卤鸡卤鸭,还有酱牛肉什么的,都给爷切好了。” 周妈说着话,从身上掏出几枚碎银子。 “爷,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可别嫌少。”说着话,周妈又从另外一个口袋,拿出个小布包,递给冬子道,“这是府里几位妈妈凑的,说给爷路上作车马费用,别嫌少!” “这个不用不用,苏姑娘已经给过了,给我二两银子啦!”冬子见周妈这么客气,一下子慌了,他忘记自己脸上还留着泪,抬头摇手。 “瞧把他感动的!”苏曼硬着一颗别离的心,打趣冬子道,“我给他二两银子,他差点给我下跪了,哎,他也没见过什么钱,要的都是别人给的剩饭。她们给你,你就拿着吧!” 周妈以及众人听了苏曼的解释,都笑了。都一个劲道,“拿着拿着!” 周妈把钱硬塞到冬子的手里,这才道。 “以后若是想回来,这里永远欢迎你!”周妈笑道。 “哎!”冬子机械地答着。 冬子向着众人,忽然跪下来。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的大恩大德!” “哎呀这叫怎么说,使不得使不得!” 周妈上前,忙地搀扶起冬子,“爷这一跪,让我们如何受得起?” 众人看着苏曼,都不知如何是好。 苏曼看着众人,对冬子只是说了句。 “去吧!” 冬子站起身,背着几个包裹,头也不回地去了,他的眼前,已经模糊一片,泪水不听使唤地流下来,为了苏曼,他必须义无反顾地走,像一个战士,去冲锋陷阵。 “常回来看看苏曼姑娘!”周妈向着冬子走远的背影,喊了声。 冬子向后面摆摆手,大步流星地走去。(。) 第一百四十章 逃不过去? ♂, 冬子走到码头,想顺便看看陈瑀。但是陈瑀已经不在了,船也不见了。 冬子想,苏曼已经安排,自己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冬子一路回家,路上吃得周妈已为他备齐,再加上他所到城市,都有丐帮相助,所以一路上倒是顺畅,不提。 且说陈瑀,自从冬子上了岸,他正在那里东张西望,却不曾想,有一队人马,正悄悄滴靠近他,这对人马,不是别人,而是王一虎与督军大人,亲自来抓。 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消息此话说起来,还得从京城说起。 九尾狐与唐伊,一直在京城闹腾,灵山道长出于对蟠龙道长的尊敬,一直不便下手去捉九尾狐,九尾狐虽然明知被灵山道长盯劳,可是它根本不在乎,带着灵山道长满城转悠。 更有那唐伊,想捉住她,也实在是难,在她出现的地方,虽然没有抓住她让她逃掉,但是她所在的地方,翻遍了每一个角落,也没有发现陈瑀的影子。于那地方派高人守候,甚至赵淸宝亲自守候了几回,却都扑了个空,因为唐伊下次出现,不会在同一个地方,你不知道她会在苏曼地方出现。 九尾狐还好,都是隐身出现,而没有打扰百姓,但是唐伊的出现,确实扰乱了京城百姓的生活,不光京城捕快以及侍卫加上重兵为了查找陈瑀的下落,挨家挨户地搜查不说,唐伊出现在哪个地方,那个地方定会又被复查一遍,而且是地毯式地搜索。 不论你是皇亲国戚,还是王公大臣,必须挨个搜查,谁也不想陈瑀潜伏在自己的宅院,这样一来,闹得这些人家的内眷,是怨声载道,不论在干什么,只要官兵一来,她们不得不被按排在一个搜过的院子里,丫头婆子夫人小姐姨太太,都一个院里里呆着,不提这些主子平常都自由惯了,被安置在这样的环境里,她们哪里能受得了人多气味大,南来北往的人都有,主子接受丫头婆子的习惯又有所不同,你喜欢吃大蒜,她喜欢吃榴莲,各自在各个主子的院子里,也没什么,因为主子款待自己的丫头婆子,也就罢了,可放在一起,那下等的丫头婆子,与二等一等的丫头婆子,简直就不在一个档次上,咳嗽放屁,总不能因为这个去打她一顿吧 渐渐地,杨桐以及李矩,开始怀疑灵山道长的话了,怎么这么多天,都没有陈瑀的影子他能去哪里九日与东王陈璟走得近的人家,都被多翻了几遍,这些人家,为了免去怀疑,都是积极配合的呀。 李矩忙地令人去叫来守城官兵,亲自盘问这么些日子有何异常,但是都说没有,一个个查的,只要是与陈瑀差不多的年龄,走到门口,那都是现带走,进行仔细甄别,才放得人。 又过了几日,李矩杨桐坐不住了,就在他们坐立不安,忽然接到有人举报,说是在京城戒严当日,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就是京城的乞丐,抬着棺材在二赖府里绕三圈,然后出城的事。 杨桐当即回府令人找来二赖,核对此事,二赖称确有此事,二赖因为媳妇爷爷噩梦,无暇对此有啥兴趣,如实说明了。 杨桐即刻回宫,与皇上碰了头,守城的将士没有问题,他们没有发现陈瑀的影子,因为发丧当日,就有一队官兵监管着他们,不许他们任何人开溜,而且是南丐帮主找的十来个人送丧,都是上了年岁的人,当即让人飞鸽传书,核实他们一路行走的路径,却是往南而去。 李矩与杨桐私下碰头,这事却是蹊跷,要说陈瑀躺在棺材里混出去,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当日许多官兵以及老百姓都看到,棺材盖是没有盖的,说是为了招魂,又说这是南城的习俗,问了南城在京做官的人,也说是确有这么个风俗,没问题。 李矩杨桐毕竟不是泛泛之辈,觉得这事虽然解释到位,但是实在没有可怀疑的地方,于是围绕着南丐送一个长老回老家南城的事,又开展了调查,问沿途城市搜查的官兵,结果得到的回复,都是没有问题,即便中途下船的六个乞丐,经过一番盘查,说都是在回京的路上。 这就奇怪了,这么说来,陈瑀根本不在他们的队伍中,那又会在哪里 棺材里没有躺得是长老魏老爹杨桐眉头皱着,忽然对李矩道。 他会不会混在棺材底部 李矩听说,忽然心头一惊,是啊,那棺材底部,会不会有什么机关 于是又找来当日看守他们的官兵,都称没什么异常,杨桐道。 一个死人躺在棺材里,谁也没兴趣去多看一眼,死人躺的高低,更是没人在意。皇上,这事还是蹊跷啊 两个嘀咕了一回,结果是赶紧飞鸽传书,只要陈瑀还在船上,希望能赶在镇南王码头截住陈瑀。 等到督军大人与王一龙分别收到飞鸽传书时,且不说王一龙震惊,他不动声色,为了撇开嫌疑,当即让王一虎与督军带着人马赶到码头,却什么也没有, 督军大人当即令人在此监视,他和王一虎带人四处巡查不提。 且说当日冬子上岸不久,飞燕听从苏曼的指令,即刻来到码头,看到一只船上,正站着一位少年,就是易容后的陈瑀。 飞燕装着不经意,上前询问,伙计一五一十地说了,便说有人刚刚上岸,去借钱的事。 飞燕看了陈瑀一眼,见陈瑀正在偷看她,飞燕不动声色,她要先支走伙计以及他的船只。 飞燕从身上拿出五两银子,递给伙计,对伙计道:你赶紧回去。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送一个人过来的,懂了吗 伙计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拿着那五两银子,心中的窃喜是可想而知的。 飞燕不放心,又恐吓道。 你切不可在外面乱说,如果说是两个人,怕是你的小命不保,此事不是你所能担待的责任,此事事关重大,听懂了吗我再说一遍,不论是谁,咬死了也不要说送两个人过来的,我保准你没事。 伙计被飞燕的话吓得只是点头,为了这二两银子,难不成还得赔上命不成 伙计依照飞燕的话,忙地上岸雇人拉纤,来时是顺风,回去却是顶风,伙计如今哪里顾得这些,嘴里叨咕一句晦气,感叹人生真是无常,忙地催促拉纤的几位要多加卖力,中午有肉吃。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危险境地 “小爷,你得马上离开这里,到河对岸去,顺着来时的河坡,走上不到两里地,那里有片小树林,就躲在那里。”说着话,飞燕从身上拿出一个包裹,里面都是些吃的之类。 “姐姐,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陈瑀饿坏了,也不客气,接过包裹,惊讶地看着飞燕道。 “我一路追踪你,就在你船的后面有一艘船。” “哦!”陈瑀哦了一声。 “没时间啦,你现在赶紧走,若是朝廷的人们一到,你就走不了了,现在只要是与你一般大十几岁岁的孩子,都得严格盘查。”飞燕道,“那个摆渡的老人,你提到苏曼,他会帮你的,记住了,在那个树林里呆着哪里也不要去,今夜我来找你。” 陈瑀被飞燕这急速地话语一说,也显得紧张起来,按照飞燕的指引,迅速下了坡,对摆渡的老人道。 “老人家,请您帮帮忙,我要过河,后面有人追。” “你谁呀?”老人见一个乞讨的孩子,以为偷了人家吃的东西被人家追,向他的后面看去。 “老人家,事情紧急,是苏曼让你找你的!” “苏曼?是不是镇南王府的苏曼?那快上船!”说着话,老人把船拉靠码头,让陈瑀上了船,拿起竹篙,一杆撑下去,船向离弦的剑一样向河中间而去,又撑了几篙,船靠了岸,老人迅速跳下船,把缆绳拉紧,让陈瑀上了岸。 “老人家,谢谢啦!” “快走,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老人说完,跳上船,又把船撑回来。 陈瑀翻过河堤,顺着沟底向来时的方向跑去。果然跑不多远,那里出现了原始树林。他躲在一颗大树的后面,观察河岸的动静。 陈瑀见一切如常,这才稍稍放心,他从布袋里拿出盐水鸡,撕咬着,他实在是太饿了。 飞燕送走陈瑀,没有立即回府,而是离码头不远的粮食店里,监视着那里的动静,果然时间不大一会儿,她见王一虎与督军大人带着一帮人马,正把老人叫上岸,盘问着什么,她见老人的头摇的想拨浪鼓似的。飞燕见他们的手下,正逐渐分散开来,询问附近的人。 飞燕站在粮食店里,拿眼向这边瞧着,一边与伙计说着新米什么时候能够下来的话。伙计不认识飞燕,但是飞燕所穿的衣服,乃是镇南王府的下人衣服,所以伙计很是热情,端来墩子,让她坐下。 码头的人散去,飞燕也没有回府,苏曼正拖着时间,给陈瑀好离开。陈瑀若是此时与冬子在一起,他们定是走不了的。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冬子穿戴一新,走到码头,看了看河道,里面已经没有那只船的影子,冬子转身,向回京城的官道走去,飞燕这才从粮食店出来,临走,对伙计道。 “若是到了新米,去镇南王府告知一声,捡那上好的,价钱贵些也没关系。” 伙计答应着,热情地送了飞燕出得门。 飞燕回到府里,告知苏曼,陈瑀已经被她安排去小树林,并且告诉苏曼,她与陈瑀说好,要夜里去送陈瑀出北国。 苏曼听了飞燕的详细解释,她想了想,对飞燕道。 “不能送他今夜走。” “为什么?”飞燕望着苏曼,有些不解。 “既然他们现在得到消息,又抓不到陈瑀,就一定会在边界上埋伏下来。若是正好被他们撞个正着,岂不前功尽弃?而且,那个小树林也不是久留之地,让他赶紧向东走,靠近蟠龙山,虽然那里的野兽夜间有时会下山,但是巡逻的官兵也不去那里,所以那里相对安全,只是他要对付的,是那山上下来的野兽。 你不如趁着现在,乔装打扮一下,带上刀剑,去河对岸,你若与小爷在一起,我倒还放心些。“ 飞燕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对苏曼道。 “那里的渡口现在怕是有人监管,我若是过河,怕引起他们的注意。” “谁让你在那渡口过河?你顺着河道往北走,那里有一个渡口,离这里也就五六里地,从那里过河,不易引起人家的怀疑,因为那里有个庄子,人来人往的。” 飞燕点点头,道。 “那我现在就去。” “不要穿府里的衣服,穿得尽量朴素些,打扮成乡下人的样子才好。” 飞燕点点头,去找周妈悄悄地想办法去了。 飞燕悄悄拿来包裹,走出王府,往北去了两里地,路上经过一片庄稼地,见四周无人,进去把衣服换了,戴上头巾出来,俨然就是个村姑的模样,到了渡口,过了河,在沿着沟底往难走。 陈瑀远远地瞧着一个村姑,向这边走来,他心里奇怪,这个村姑胆子真大,这里荒无人烟,只有这片几十亩地的原始树林?她就不怕遇上歹人?她来这里,究竟要干什么? 陈瑀躲在树的后面,见她越来越近,等到飞燕开口喊。 “小爷,你在吗?” 陈瑀这才听出是飞燕的声音,他拿眼仔细辨认,果然是她。 “姐姐,你怎么从那边出来?” “苏曼让我过来的。”飞燕见了陈瑀,心总算放下来,她把一把刀从包裹里取出,递给陈瑀道,“等到夜里,我与你从这片树林过去,不走路道,走荒野,靠近蟠龙山。” “去那里干嘛?今夜不过去了?” “苏曼说夜里危险,怕有埋伏,让我带着你到蟠龙山下,那里比较安全,那里没有巡逻队,你把这把刀拿好,可能会遇上野兽,留着备用。” 陈瑀拿着那把刀,用手试试锋刃,嘴里道,“苏曼姐还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飞燕看了冬子一眼,对他道,“小姐你也不用担心,她现在很好,苏曼现在不让你去见她们,是为了小姐好,小姐虽然十多岁了,但是心智还没有你这么成熟,你懂苏曼的意思吗?” 陈瑀想想,点点头,对飞燕道,“放心,我听苏曼姐姐的!” 两个说着话,等到天黑下来,看着远处北国大营的灯火,两个人不说话了,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这里他们谁也没有来过,不知这里的情况,万一出来野兽突然袭击,也好有个准备,有个照应。 (。) 第一百四十二章 狼群 “小爷,你到树丫上,睡一会吧,我看着呢。”飞燕见陈瑀一直观望着四周,有些心疼他。 陈瑀还是个孩子,才十四岁,虽然他的个子已经很高,飞燕站在他的身边,头顶只够到他的胸前,但是飞燕已经二十五岁了,心智早已成熟,飞燕想,个子再高,他也是个孩子,他还没有成为真正的男子汉,还需要人去呵护。 “姐姐,你睡吧,我给你看着。”陈瑀看着比自己矮一大节的飞燕,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该有担当才是。 “小爷,那我们一起上去吧!”飞燕说着,几下便窜上了树,树丫上检查了下,觉得躺在上面还算稳实,“小爷,上来吧,这里挺好的。” 陈瑀依言上了树,见飞燕又窜到上面的树丫上,倚在那里,他也倚在那里,两边刚好有两个树杈,夹住自己不至于掉下去。 陈瑀透过树缝,看着满天星斗,自从从那个舒服的牢狱里出来,没一天睡过安稳觉,有时候,他还真的怀恋在那里的安稳觉,他是想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起床,没有人打扰他,也没人敢打扰他。那时他不像现在这样,整日提心吊胆,只是没有了自由而已。 要不是因为报仇,要不是因为陈瑶无依无靠,要不是心里牵挂着苏曼,陈瑀真的想一辈子呆在那个地方,有吃有喝的,还有人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多好。 陈瑀累,身心都累,累到想歇下来,他看着稀疏的天空,闭上眼睛,睡着了。 夜静的很,静的连陈瑀睡梦中微弱的呼吸,飞燕都能听到。 飞燕轻轻地哀叹一声,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九岁起,陈瑀就没了爹娘,没爹没娘的孩子,是没有根的,就像自己一样。 飞燕想起自己小时候,听师父说,她是爹娘遗弃在庵门外的,后来由于庵的香火不旺,师父又把她转交给王家抚养,一直到她十来岁,师父才离开她。 哪里是自己的家?飞燕苦笑笑,从师父身边,转到王昕慧身边,如今再转到陈瑶身边,自己就像个浮萍,随波逐流,流到哪里是哪里。 陈瑀不也一样么?别说他的家没有,连国也不容他,只能躲到国外去求生存。 飞燕想起她与陈瑀见面的那次,想起陈瑀要娶苏曼的话,飞燕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孩子是多么单纯啊,人要一直这么单纯,该有多好?! 远处传来狼的嚎叫声,这一定又是蟠龙山下来的狼,飞燕想。 到了蟠龙山下,又该如何是好?飞燕想着,苏曼只是给她指了个大致路径,接下来的路,还是要靠她来走。 飞燕这么乱想着,不觉时间过的飞快,那月亮已经转到了另一边。飞燕这才惊起。 她下到陈瑀身边,拍了拍他,陈瑀醒来。 “小爷,醒醒眉,再不走,怕天要亮了。” 陈瑀伸了个舒服的懒腰,他想站起来,脚有些麻,他动了动脚,麻得不是很严重。 “我们这就走啊?”陈瑀小声问道。 “嗯!”飞燕下到树下,抬头看着陈瑀,“小爷,行嘛?” “没事,这点麻还不算啥。” 陈瑀说着,从树上跳了下来,很轻。 飞燕套上狐皮,两个出了树林,沿着树林边,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总算走出这片树林,前面是盐碱地,几乎没什么作物,那月亮还不肯暗,飞燕带着陈瑀,瞄着腰,注意着南方的动静。 走了一段路,忽然听到南边有人说话,“那黑影是什么东西?” 飞燕心头一惊,忙地把陈瑀按到地上,自己也趴在那里,那边几个黑影,大约离他们这里三百步远。 “有东西吗?过去看看!” 有几个人拿着明晃晃的刀,往这边走来。飞燕趴在那里不动,对陈瑀耳语道。 “尽量不要动刀,尽量避开他们,一旦喊起来,就麻烦了。”飞燕道,“你趴着别动,我来引开他们。” 一百多步,飞燕忽然虾着腰,向他们扑去。 几个人影远远地见有个东西向他们这边扑来,都握紧了刀。 “是狼吗?” “不像!” 等到飞燕离他们还有十几步的时候,忽地调转身子,两手两脚落地,向树林方向奔去。 “狐狸!”有人道。 “黑狐?”又有人道。 “追!” “你是不是虎?这也敢追?不要命啦,若是山上下来的,魔死你!” “你是说狐大仙生的?” “嘘,小声点!真是初生牛犊,我怎么带你这个小王八羔子出来?再多嘴,明个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 都不支声了。 几个人不敢追,匆匆往回走,狼不怕,虎不怕,这些官兵,怕的就是这传说于民间的狐狸。这个成精了能害人命的。 飞燕跑了一段,大约有两百步的样子,回头看,这些人往南去了,飞燕的心噗通噗通跳着,他们在这边也有埋伏?多亏了师父送给自己的这张狐狸皮,总算帮陈瑀躲过一劫。 要不是苏曼指引,自己带着陈瑀往南去,只怕这个时候边界上正乱哄哄成一团。她的柳叶镖能管什么用?能对付得了大军吗? 飞燕见那几个人走得没影了,才又回到刚才的地方,陈瑀还趴在那里往南边看,飞燕低下头,对陈瑀道。 “小爷,我们走吧!” 陈瑀爬起来,“这回我们要更加小心。” “你跟在我的后面,离开百步距离,若我往前跑起来,你就趴下别动。” 陈瑀嗯了一声,等飞燕走了,自己能看到她的身影,才跟着去。 陈瑀看着前面飞燕像一只狐狸不紧不慢地走着。 忽然,飞燕的身子跳起来。陈瑀立即趴下,眼睛看着前方,渐渐地,他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前面好像好多只比飞燕还大的东西,围着她嗷嗷地叫唤着。 狼群?陈瑀不再多想,从地上跳了起来,以极快地速度,向狼群奔去。等到了飞燕跟前,只见那些群狼,被飞燕手中的棍,打得嗷嗷叫。 陈瑀举刀就要向狼群砍去。 “不要伤它们性命!”飞燕低声道。 狼群见又来了一个帮手,头狼一声嚎叫,丢下飞燕,领着群狼逃窜了。 (。)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上了隐凤崖 狼的嚎叫声,在夜空中尤为刺耳,传的很远。 狼此起彼伏凄惨的叫声,引起了北国夜间伏击队的注意。在这样的夜,狼与什么相斗,会这么叫?哪怕是两只老虎,凭着这么多只狼,狼群也不至于落败到如此地步啊? 狼的嚎叫声不光引起北国伏击队的注意,同时也让曾经呆在山上几年的飞燕吓了一跳,她不打狼,狼就要吃她,打了狼,它们却又如此叫唤。这样的叫声,一定会引来北国的巡逻队的。 飞燕拉起陈瑀,也顾不得躲躲藏藏,跟着狼的屁股后面就跑,这样你追我赶,一口气追到山脚下。南面是蟠龙山,东面是蟠龙河。狼群无处可逃,一溜烟沿着那棵大树段,向山上跑去。 狼群的逃窜,引起一连窜的反应,先是守在树段上的那条大蟒蛇,被狼群惊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立马窜到山上去了,接着趴在路当心的大白,被狼群窜了上来,撞了一下,它被狼群撞懵了,撒丫子就往林子里钻。 此时的天,有些麻麻亮了,飞燕原本以为悄悄到了这里,那北国的士兵绝不会过来的,但是如今被狼群一闹,他们虽然还不敢上山,但是一定会到山脚下看个究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飞燕意识到这一点,她顾不得许多了,拉起陈瑀,就往山上跑,她要乘着这狼群混乱,一口气跑上山去。 飞燕毕竟不是唐伊,她如今也二十五岁,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子了,而且关键是当年她跟着赵元龄夫妇上了山,在这里呆上几年,对这里的情况是了如指掌。 她心里明白,凭着她和陈瑀的功夫,还不至于被这些猛兽吃掉,但是上了山后,就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了,往哪里去?蟠龙阁?还是隐凤崖? 这两个地方都不是她能自由地来去的,赵元龄的师父琪琪格在他们师徒四人捉了******与南妃上山后,就曾经告诉他们,以后不参与政局,有什么事,他们自己商量着办,所以令他们不得上山来打搅。 琪琪格的话,比圣旨还要灵验,师兄弟四人没一个敢不听话的,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敢上山,便是李矩做了皇上,想孝敬琪琪格,都没有胆子令人弄来物资,送到山上来。那时的师兄弟三人还都一致认同,若是师父琪琪格需要,一定会派人下山找他们的,那时再定期孝敬也不迟。 然而琪琪格一直没有派人下山,他们心里有数了,师父不需要他们养活,她自己能养活自己。 飞燕想,连这些主子都不能上山来,何况是她呢? 但是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若是留在山脚下,那么陈瑀被抓回京城那是一定的了。 管不了那么多,走一步算一步,飞燕拉着陈瑀,先上山再说。她像个小孩子拉着大人的手,那么矮小的身材,虽说是拉,倒不如说是陈瑀推着她往山上去。 两个人慌慌张张地上了山,一路上倒是没受到阻碍,到了那个岔道口,飞燕站住了,她分别向两条路看了看,犹豫不觉。 飞燕最终还是没有敢去蟠龙阁,蟠龙道长与她没有见过面,但是她知道道长的脾气,古怪的很,搞得不好,把他们撵下山去,那就完了,北国的官兵应该到了山脚下。 飞燕硬硬着头皮,上了隐凤崖的那条小道。 她带着陈瑀,悄悄地顺着那个藤梯,爬上隐凤崖,与陈瑀坐在那里。 “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会到这里来的?有点本事啊!”大凤一身白裙,长发飘飘,她看着两个孩子,他们是怎么到山上来的?她的心里疑惑。 因为飞燕矮小,长得一副娃娃脸,看上去就像个孩子,陈瑀虽然穿着破烂的衣服,易了容,但是躲不过大凤的眼睛,大凤一眼便瞧出来,陈瑀是易容过的。 飞燕打量着大凤,她在时,没有见过大凤,她是琪琪格收的弟子吧?飞燕想。 “我原来也是在这里住过几年的!”飞燕回道。 “你是谁?” “我叫燕子!” “燕子?太后的丫头?你怎么到这里来的?师父不是说过,不许你们上山来吗?你胆子挺大呀。” 说着话,大凤盯着飞燕看,原来她就是飞燕啊,师父曾经提到过她,说她虽然人矮小瘦弱,但是她轻功了得,使得一手漂亮的柳叶镖。想到这里,大凤向院子里叫了声。 “来人,把这两人带到西门厅里。” 大凤话音刚落,从院子里出来五六个姑娘,从十七八到二十五六不等。 “把他们看起来,不许他们乱动,等师父做完早练,再告知师父,由师父发落!” “是!凤姐!” 其中的一个姑娘,大约二十四五岁,叫秦玫,她走过来,对陈瑀飞燕道。 “跟我们走吧!” 陈瑀飞燕低着头,跟着这几个姑娘后面,向西门厅走去。 这都是琪琪格收的徒弟吧?飞燕想。 飞燕陈瑀来到西门厅,站在那里,跟来的几个姑娘,拿眼打量着陈瑀,陈瑀被看得不好意思,低下头去,脸稍稍有些红。 “玫姐,就凭他两,也能上得山来?”一个胖乎乎的姑娘对秦玫道。 秦玫打量着陈瑀,对飞燕道。 “他是谁呀?” “他叫陈瑀,东王爷的公子。” “哦!”秦玫哦了一声,几个姑娘都惊讶了,怪不得呢,若是他,那上得山来是没有问题的,秦玫问道:“原来你就叫陈瑀啊?干嘛还易容啊?” 陈瑀见秦玫在问他话,刚要回答,飞燕怕他撒谎,忙道。 “他是从京城的大牢里被救出来,为了躲避盘查,才易的容。” “道长的九尾狐呢?跟你们一起回来了吗?”刚才的那个胖姑娘,有些好奇道。 “没有!”陈瑀摇摇头,陈瑀终于说话了,陈瑀见飞燕一直都实话实说,于是道,“把我救出来之后,它还留在京城呢!” “看它这回还会不会像上回那么幸运!”秦玫笑道。 “听说等它回来道长要打断它的腿呢!”最小的一个姑娘,笑着对秦玫道。 “道长也只是说说而已,他那么宠它,怎么舍得打断它的腿!只是。”胖姑娘道,“把九尾狐勾走的苏曼,怕是道长不会轻易饶过她。” “道长能对她怎样?还能对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丫头动手?岂不让人笑话?”秦玫不满胖姑娘的话,回道。 “可是。”胖姑娘还想辩解两句,见秦玫露出讥讽的神色,把话咽回去了。 (。)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是笑话 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 飞燕惊讶着,但是面上一直没有表露。 原来在这隐凤崖,这些姑娘,对山下的事情,了如指掌。 她知道的,她们知道,她不知道的,她们也知道。 想当初自己在这里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飞燕有些想不通,琪琪格参政啦?没听说呀?她若是参政,她要做女皇,没人敢说个不字,便是李矩,做了这么久的皇上,也得跪倒在琪琪格的面前,称臣不是?! 然而,琪琪格根本没有参政,否则,苏曼怎么会不知道?起码镇南王爷知道吧? 然而,一点风声都没有,琪琪格根本就没有参政。这一点飞燕是确定的。 这些后辈,飞燕想,起码她们比自己来山上迟,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接下来,飞燕若是知道下面发生的事,她一定会多问问这些姑娘的许多关于山下的事情。然而,接下来的事,能让她离开,她已算是前身造化了。 “说多了,都是泪。” 当飞燕跟苏曼描述当时的情形时,她是这么说的。 “那你倒是说说,当时到底怎么啦?小爷安全吗?” “小爷?他真是爷!”飞燕道。 “这话怎么说?”苏曼听说陈瑀没事,方安心,她悠悠地品着茶,看着站着的飞燕道。 “那琪琪格过来后!”飞燕这么描述着,直呼琪琪格的名字,说明她心里有恨。 “老妖婆!”苏曼忽然气哼哼地道。 飞燕一惊,不知道苏曼为什么这么生气,她看着苏曼,没有说话。苏曼自己也是一惊,怎么可以这么激动?她看着飞燕,不显山露水,对飞燕道。 “我听说过那个女人,你好歹也是侍候过太后的,她怎么能让你涉足这么危险的事情呢?假如当晚一不小心,被官兵当着狐狸射杀了,可怎么得了?我怎么向太后交待?” 飞燕听了苏曼这么说,方释疑道。 “妹妹,我倒是无所谓呢!” “你无所谓?”苏曼为了迅速把话题转开,转移飞燕的注意力,接着道:“你说的这么轻巧。无所谓?你知道你肩上的担子有多么重吗?太后派你来干嘛?是小姐缺少丫头吗?王爷费了多少话语,才从太后身边把你挖过来,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指望你保护小姐吗!” 苏曼说到这里,为了不打断飞燕的话,对她道,“哎,不说了,你继续说你的!” “我说到哪儿啦?”飞燕脑子一时短路,对着苏曼,一脸的无奈。 “你说到那个老妖婆过来后!”苏曼不忘借这个机会,咒琪琪格一句。 “哦,对了,那个老妖婆来了之后,盘问了我们一些事情,我都照实说了,结果呢,那老妖婆一点情面也不给,撵我们下山。还说,不把我们交给蟠龙道长,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那你和小爷下山啦?” “哎呀,妹妹你是不知道那琪琪格,啊不,那个老妖婆的脾气的,她是说一不二的人,她说让我们下山,我们敢不下山吗?” “哦!”苏曼哦了一声,皱起眉头,对飞燕道。 “这我就不懂了,小爷是怎么躲过北国的追查的?难道他易容,真的骗过了那些官兵?” “拉到吧!”飞燕跟苏曼在一起,也不用多客套,她俗语道,“若是小爷真的下山,能躲过那些官兵?他们可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干将,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们?即使他们一时还没弄清楚小爷的身份,但是小爷那十几岁的眼神,是无法掩饰的,躲不过他们的眼睛。况且在那个特殊的地方,这些北国官兵能轻易放过小爷吗?起码要把小爷带到大营,经过王爷或者起码是副将的过目,他才能安全离开。” “哦,这么说来,小爷还在山上?” “是的!”飞燕道,“小爷不但在山上,而且,嘿嘿!” 飞燕笑了,笑的苏曼莫名其妙。 飞燕接着道。 “我还是第一回,遇到这么乱的事情。” “什么事啊?”苏曼见飞燕这般态度,一时来了兴趣,她看着飞燕道。 “东王爷是那,老妖婆的徒弟不假吧?” “嗯,这个众所周知的呀!”苏曼有些不解,飞燕说这个啥意思? “那么小爷是不是称那个,老妖婆?” 飞燕在脑海里搜索着用词。 “师祖,或者师祖奶都可以。”苏曼不加思索道。 “哦!”飞燕哦了一声,心里佩服苏曼,自己还遇到这个问题,她只知道有师父,不知道师父的师父是谁,等到有机会回京,她倒要问一下,然而,现在,苏曼还等着她说事呢。 “对,师祖,小爷该叫那老妖婆师祖,可是!” 飞燕笑了,笑的苏曼都皱起了眉头,飞燕这才忍住道。 “可是就在我和小爷快要到山脚的时候,你猜,我们遇到谁?” 苏曼没有回答,她紧张滴看着飞燕。 “我们遇到了黄依云!”飞燕憋不住,笑着道。 “啊?!”苏曼出乎意外地啊了一声,黄依云不但是琪琪格的师父,她还一直是隐凤崖的主人,这个人也在修道,只是她与别的修道士不同,她一直追随蟠龙道长,他到哪里,她就到哪里,这其中原因,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黄依云一直没有自己的号,也没以女道士自居,所以她的弟子,除了琪琪格之外,一个也没收过。 苏曼之所以惊讶,是觉得非常地不可思议,这个黄依云,不是谁都有幸能见她一面的,而且,据苏曼所知,这个黄依云,当初收琪琪格为弟子时,是她主动提出的,而非这个老妖婆非要跟她拜师学艺的。 江湖上有传言,这个黄依云的功夫,一点都不在蟠龙道长之下,只是她收了琪琪格之后,并没有教给她功夫,一来,琪琪格也不愿意学,她觉得学了功夫,一点用也没有,还不如借助师父的名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人也拿她没办法。更何况,她还是北国过去的皇后,现在她的弟子都做了皇上,谁还能对她怎么样? “你是说,黄依云见了你们?” “不是她见了我们,而是巧遇了!” “巧遇?”苏曼笑了,觉得飞燕虽然练武出身,但是对于江湖上的传说,她还真的差的太远。 ”你觉得那是巧遇?“苏曼笑着解释道,”你听说过江湖上,有谁见过黄依云?谁是她的朋友?“ ”这个我倒没听说!“飞燕诧异地看着苏曼。 (。) 第一百四十五章 意外 苏曼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出来,她看着飞燕,认真道。 “她不是巧遇!”苏曼说完这句话,她不想再给飞燕问话的机会,便接着道。 “就按照你说的是巧遇,然后呢?” 飞燕看着苏曼,她没有给她答案。飞燕越来越看不懂苏曼了,越是看不懂,她越是敬畏她。 “然后。”飞燕想着措辞,脑子却在分神,还在想着苏曼刚才的话。 苏曼看着飞燕,这个比自己大七八岁的女孩,对于苏曼来说,她还是单纯的很,苏曼不让她继续想下去,于是道。 “别想了,继续说,你下面的话才是关键!” 飞燕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个苏曼,实在太厉害了,她心里在想事情,她都知道?她是没挑明? 飞燕见苏曼一脸的严肃,在等着自己的话。 她不敢再耽误时间,怕陈瑀在山上有什么不测,她只要把情况说明,哪怕陈瑀粉身碎骨,都与她无关的,她的任务,就是保护陈瑶,对于陈瑀的现状,那也是保护陈瑶的一部分啊!陈瑀好,陈瑶才无恙。 “然后,黄依云拦住我们的去路,她什么话也没有说,一把抓起小爷,向山上飞奔,等到我撵上她,在隐凤崖底部的时候,没想到她拦住我的去路,对我道‘你还不滚?还想上崖?’” “她真这么说的?” “是的!”飞燕道,“我也不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她看着我的眼神,像是看着仇敌一样!” “你真的是这么感觉?” “是的!”飞燕很肯定的点点头。 “那然后呢?” “我原先是不认识她的,那琪琪格,啊不,老妖婆在山上时,我没有见过她的师父,不光是我,我听太后说,她也没有见过,就连皇上师兄弟四个,也是没有见过的,那时听说她正遍访名山。” “哦!”苏曼哦了一声,她盯着飞燕,以这样的方式,来鼓励她继续讲下去。 “我知道她的身份,是因为我在山崖下责问她为何掠走小爷时,琪琪格,啊不,老妖婆忽然带着一帮徒弟,从三丈高的山崖上忽然飘下。对,是飘下。”飞燕有些向往她当时看到的情形道,“真没想到那么高,她们竟然集体飘下!然后老妖婆指着我道,‘你不用下山了,你竟敢这么对我师父,这里你就当是你的坟墓吧!’” “她真的这么说?”苏曼不愿意漏掉一点细节,她盘问道。 “是的,这是她的原话。” “然后呢?” “然后,我就知道面前这个老人,原来就是闻名遐迩的黄依云,因为那个老妖婆叫她师父。她见老妖婆不容分说,伸手锁向我的喉咙时,黄依云忽然出手,轻移脚步,伸出一指,撩开老妖婆的攻势,厉声道:‘别再给我惹麻烦了’” “她这的是这么说?” “是的!” “然后呢?” “然后,老妖婆低眉顺眼地站立一旁,听她的师父训导。‘你才来多久?给我惹的麻烦还嫌少吗?你给我回去,面壁思过,哪天我容许你下崖,你才可以,听到了没有?’”飞燕看着苏曼听得入神,继续道,“然后,那个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老妖婆,一下子蔫了,像是霜打的一样,一句话没有。她一个人,灰溜溜地爬上藤条,也没有刚来时的威风了,估计是面壁思过去了。” “那然后呢?”苏曼此时已不知道该换个词,一直这么追问着。 “然后,黄依云见我没有走的意思,指着我道,‘这孩子,我收了做徒弟了,你滚吧!再不走,我打断你双腿,我就不信,她还不讲理不成!’” “‘她’指的是谁?” 苏曼捕捉到这个“她”,她忽然眼睛睁大,看着飞燕道。 “我不知道!”飞燕道。 “那然后呢!” “然后,一个个下来的姑娘,没一个敢说话的,甚至连偷看一眼黄依云的勇气都没有,她们低着头,她们的师父还在缓慢地往上爬,我看看这形势不对头,既然她说收陈瑀为弟子,我想她一定不会失言,我怕再待下去,会有什么变故,忙地转身走了!” “哦!”苏曼听到这里,哦了一声,长长地舒了口气。 飞燕见苏曼如释重负,有些不解道。 “妹妹,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小爷总算安全了。”苏曼似乎没有听到飞燕的话,而是自言自语道,“这回,小爷总算没人算计了!” “没人算计?”飞燕不死心,继续询问道。 苏曼被飞燕这一句问,打扰了她的思绪,她转脸看着飞燕,半天,才道。 “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说,妹妹怎么知道以后没有人再算计小爷?” “哦!”苏曼有哦了一声,眼睛看着前面,不说话,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 飞燕不敢再问了,这个苏曼她高深莫测了,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飞燕知道,她在陈瑶的身边,根本就是苏曼使用的一个工具,要她向左,她就得向左,要她向右,她就得向右! 她的一些建议,苏曼会听,但是至于采纳,是不大可能的,飞燕一开始,还是非常抵触,觉得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竟敢对太后身边的人颐指气使,她有些不服,有些抵触情绪。 但是渐渐地,她觉得不对头,苏曼对待如何人,不是一样地态度,飞燕感觉苏曼说话,是根据不同性格的人,说不同的话,并且带着不同的语气。 随着苏曼在王爷府的地位越来越高,飞燕感觉出来了,苏曼说话的时候,甚至不把夫人放在眼里,而夫人,却像变了个人一样,不像一开始一样对她大呼小叫了,而是对她越加放纵了,飞燕是这么想。她的脑海中想到放纵这个词。 放纵,对,就是放纵,飞燕想,在老太太面前,苏曼何曾收敛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甚至还敢拿老太太打趣,老太太不但不生气,还顺着她的话,消费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飞燕一时还想不通。 “这么看来,这其中大有文章啊!”苏曼又沉浸于自己的思维中,就像飞燕根本不存在似的,“收小爷为弟子?什么意思?” 苏曼想的头大,她低下头,手托在额头上,进入了沉思状态。 此时陈瑶正嘻嘻哈哈,向屋里跑来,后面跟在王怀慎。这个声音,根本没有引起苏曼的注意,她依旧那个姿势。 飞燕见苏曼这般,忙地站起来,拦住陈瑶的去路,伸出一个指头,向她嘘了一声,然后,她看着跑过来的王怀慎,也用同样的动作向他示意,让他不要出声,然后,飞燕轻轻地带上门,引着他们出来,脚步轻轻地。 “你们到外面玩去吧!”飞燕指了指屋里。 陈瑶与王怀慎伸了伸舌头,转过身,垫着猫步,向花园那边走去。 (。)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想嫁王爷 苏曼一个人在房间里,觉得这个事情真是奇怪。 黄依云可不是一般人,按理说,不可能乱了常理,她收了琪琪格为弟子,琪琪格收陈璟为弟子,那么作为陈璟的儿子陈瑀,应该称黄依云为师祖才对,可是,黄依云会不知道陈瑀是谁?这怎么可能?还收他为弟子?什么意思? 苏曼想破了头,也没有想出来。 按飞燕说的,黄依云确实闹了个笑话,但是这是笑话吗?这只是表象上的笑话罢了。 黄依云上了山,她自然知道陈瑀是谁,北国追捕陈瑀的动作,实在大多了。何况山下还有四处活动的巡逻队,搜捕队。陈瑀的易容,逃不过她的眼睛,因为陈瑀的易容连琪琪格的弟子都骗不过去,怎么骗得了黄依云? 况且,黄依云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收一个来历不明的徒弟呢? 若是黄依云收陈瑀为徒弟是真的话,她出于什么目的? 苏曼坐在屋里,想不通这些事,头想大了,她走出来,到花园里去,她要透口气。 王怀慎带着陈瑶正头靠头在花园的墙角那里斗蛐蛐玩儿,对于苏曼的到来,毫无知觉。苏曼看着这一对孩子,笑了,想着他们长大后,一定会成为一对儿的,脾气性格相投,两小无猜,多好啊! 苏曼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去看看花儿,花园里的花此刻好多都开的正艳,苏曼走过去,凑过鼻子去闻,香气扑鼻,多久没有闻过花香了?苏曼已经记不得了。 若是论起来,估计要追溯到她六岁那年在宫里的时候吧,整天在后宫乱跑,后面跟着隐妈。隐妈为了让她能够安静一回,常常摘一捧花送给她,送到她的鼻子底下让她闻,那时她总是坏坏的,接过花儿,把花朵儿摘掉,一朵一朵地扔进河塘里,然后看着宫里的公公,再一朵朵地清理出来。苏曼不厌其烦做着这样的事,他们不厌其烦,只要苏曼开心就好。 “苏妹妹。” 苏曼在数一朵花有多少片花叶,“一二三四五。” “苏妹妹!” 苏曼抬头,见是小翠,她笑道。 “翠姐姐,今日怎么得闲?大少爷不在么?” “嗨,你胡扯什么呀?我哪里就得闲?还不是因为你?累得我到处找你,你倒是清闲,躲这里享受来了。” “哟,瞧把你娇贵的,跑这么点路,就嫌累了呀?那前天,大营那么远的路,也没听你说过累!巴巴地这会子跟我叫累!要不要我给你捶捶腿呀,姨太太?” “我让你嚼蛆!” 小翠说着话,真的上来拎苏曼的嘴巴,苏曼笑着不动,嘴里道。 “做了主子了,就这么狠起来,看来做丫头的时候,没少受气啊,你拎你拎,我让你出出气好不?我们做丫头的,理当受苦的命!” 小翠拎着苏曼的腮帮,见她嘴不饶人,脸凑上来,啪地在她腮上亲了一口,笑着道。 “看你这小嘴,挺招人的呀,我得先尝尝,否则就没机会了!” 苏曼打了小翠一下,把她推开道。 “你洗牙了没?乱亲什么呀?要亲,去亲大少爷的嘴,他能管你亲个够,管你饱!” 小翠见苏曼又在撩她,忙道。 “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跟我走!” “去哪里?”苏曼见小翠笑着拉她,以为她又在逗她。 “二太太找你!” “什么事?” “好事!” “好事?”苏曼站住了,二太太很少到她们这边来,怎么这会子找她? 苏曼看着小翠虽然在笑,但不像是在哄她,便站住,赖着不走,对小翠道。 “到底是什么事?” “想知道?”小翠神秘地笑看着苏曼。 苏曼点点头,小翠向左右看看,附近并没有人,只有王怀慎与陈瑶在那里斗蛐蛐,这才悄悄凑近苏曼的耳朵边,对她道。 “老爷要纳你做姨太太啦,以后你还是我的长辈呢!” “胡说什么呀?”苏曼皱起眉头,平日里开玩笑,也只是在王怀谨身上开开,到了老太太把小翠给了王怀谨做姨太太后,苏曼又诬陷小翠与王怀谨之前私通,她们两个在一起,打闹玩笑永远没个完。 但是拿老爷说事,这还是头一回。小翠见苏曼皱眉头,停止了笑,对苏曼道。 “我说得可是真的,没跟你开玩笑!” “老爷?哪个老爷?” “大老爷,就是王爷啦!”小翠笑着推了苏曼一下,“你还跟我装什么糊涂?老爷喜欢你,也不是一天两天啦!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丫头老妈子,谁不知道?” “啊?!”苏曼瞪大了眼睛,看着小翠。 “啊什么呀?走吧,二太太还等着给你正儿八经地说这事呢!” 说着话,小翠拉着苏曼就走。 “等等等等。”苏曼冷下脸来,反拉住小翠道,“小翠,这事可不成!” 小翠看着苏曼,见她一脸的严肃,试着问道。 “怎么?你不愿意?”小翠见苏曼点点头,想了想,“你是不是嫌老爷老了呀?” 苏曼摇摇头,对小翠道。 “我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事!” “那现在想也不迟啊?姑娘大了,都是要嫁人的,你去二太太那里,又没让你当时就给个答复,总会给你时间考虑的吧!” 小翠不笑了,劝苏曼去见见二太太。 苏曼道。 “翠姐姐,就是做姑子去我也不会嫁给老爷的!” “为什么呀?老爷对你多好呀?府里谁不知道?你还不足色,到底想怎样啊你?” “翠姐姐,你去吧,就说没找到我,你让我想想,给如何去回驳!” 小翠看着苏曼,她一脸的不解,作为丫头,都是想攀高枝儿,苏曼若是嫁给了老爷,明眼人心里都清楚,这个家,苏曼迟早是当定了,她的能耐,远远超过大太太,更何况大太太现在管理着府里,一个劲地在抱怨着累呢。 要是苏曼管理整个王爷府,王爷府的财政大权将掌握在她的手中,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日子过的多滋润呀?那么以后,自己也能从她这里得些实惠。 想到这里,小翠还想劝苏曼。 忽然,花园门口跑来一个丫头,对苏曼喊道。 “苏姐姐,后门有个小姐找您。” “谁呀?”苏曼见是秋香,忙地问道。 “她说你到了就知道了!”秋香走过来,对苏曼道。 “她说找我有什么事?” 苏曼心里想,来得正是时候,自己正想找点事来推却小翠呢。 “她没说,说是急事!” 苏曼向小翠摊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对小翠道,”看来,我是真不能从你的命罗!“ “你让我怎么回二太太?”小翠见苏曼要走,急道。 “瞧你,这事还用我教么?你爱咋说咋说呗,做了姨太太,连这点功底都给忘了?”苏曼说完话,人已经到了花园口,转身就不见了。 (。) 第一百四十七章 逼婚 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从京城脱离的唐伊,她看到苏曼由两个婆子陪着过来,迎上前去。 “你怎么到这里来啦?”苏曼瞪着唐伊,“你还嫌在这里闹得不够?” “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这不是事情急吗!” 苏曼看看四周,低声道。 “低着头,不要说话,跟我进来。”苏曼转身,对两个婆子道:“出去不许乱说,此事大了去了,把她夹在中间,尽量不要让人看见。” 这门口人来人往,还真的不是说话的地方。苏曼带着两个婆子,把唐伊接到守夜婆子休息的那个小房间,对两个婆子道。 “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人进来!” 两个婆子听了苏曼的话,心里紧张,嘴里答应着,站在外面,两个看似在那里唠嗑,那眼睛却四处瞄着。 “你要找我,哪怕让别人递个话也行,你这么做,是不是想把我整死呀?” 唐伊双手直摆,“苏曼姐哎,我可没这个意思。我听说瑀弟被送到这里,我就是来问问,他人呢?去了那边没有?” 苏曼看着唐伊,她不想骗她,便道:“这里到处是搜捕他的官兵,他被逼上蟠龙山去了,如今被隐凤崖的黄依云拿住,收了做弟子了!” “啊?”唐伊睁圆了眼,道,“你是说,黄依云收他做徒弟?” “黄依云亲口这么说的!”苏曼道。 唐伊挠头,这事可就新鲜了,黄依云收他做徒弟?他是积的哪辈子德啊?人家琪琪格那是有来头的人,唐伊想到陈璟是琪琪格的弟子,她噗呲一笑。 “笑什么笑什么?”苏曼白了她一眼道,“要是没事,赶紧走人,若是被府里看家的人知道,你还走得了么?” 唐伊没有顶嘴,而是道:“我笑这个黄依云,真的有意思,瑀弟本是琪琪格的徒孙辈,被黄依云这么一收,瑀弟忽然就变成琪琪格的师弟了!这岂不乱了套?” 苏曼白了她一眼,道,“你能走了吧?” “你赶我干嘛,咱们在救瑀弟这事上,是联盟吧?那瑀弟现在才出来,又落入隐凤崖的窝里,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你得想想办法,看如何能把瑀弟救出来!” “你想得美!”苏曼再次白了唐伊一眼,道:“小爷如今在隐凤崖,比哪里都安全,我为什么还要想办法把他弄出来?我傻呀我?” “哎?你这什么意思啊?那瑀弟我费了那么多心思,助他出来,我是要把他带回南国的,那里更安全,这个你不能不管。” “你别在我这里胡搅蛮缠,没你好果子吃,走,现在你就给我离开这里!” “我要是不呢?”唐伊斜视着苏曼,一脸的不屑,“你一个丫头,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给你个脸,你还上鼻子了。” “再不走,那我可就叫人了。” “叫人?”唐伊讥笑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劫走?” “你敢么?”苏曼站起身,迷着眼睛看着唐伊道,“你可别忘了,九尾狐那可是我的朋友!” 苏曼的话,让唐伊一个激灵,她想起九尾狐的话:你若敢碰她一根汗毛,我保证你死无全尸。 唐伊嘿嘿地讪笑着,软了语气道。 “苏曼姐,咱做人不带这样的。” 苏曼见她这个态度,不想再跟她啰嗦下去,于是道。 “你以为我无所不能呀?那小爷在黄依云手里,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们南国不是能人挺多的吗?你纠集他们,一起打上山去要人啊?” 苏曼的话,总算是戳到了关键点。是的,那隐凤崖,不是谁都能上去的。只怕有本事上得山,再上得崖,最后只怕没本事下来。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唐伊急的跳脚,陈瑀没回南国,她回去还有什么意思? 苏曼看出唐伊的心思,便道:“你不是跟那蟠龙道长有点渊源吗?从这里入手试试?” 唐伊猛地抬起头,看着苏曼,笑了。 “虽然难度大,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走吧走吧,你给我记住了,你以后若是再敢踏上王爷府半步,我保证让你后悔一辈子。” 唐伊听了苏曼的话,看似她说得漫不经心,但是让她心里害怕,她不是怕苏曼,她是怕九尾狐,那个瞧不起她的畜生。 唐伊骂了九尾狐,心里觉得痛快多了。 “那我以后总得与你联系吧?”唐伊道。 “你跟我有什么好联系的?” “我们有着共同的人啊,瑀弟是你的主子,他也是我的好朋友啊,若是。” “好了好了!”苏曼有些焦虑,她对唐伊道,“以后要想联系我,你就让那个摆渡的老人来找我。我会通知你在哪里见面的。” “哎!”唐伊答应的很干脆:“你要是这么说,那我也保证以后不来府里给你添麻烦。” 苏曼悄悄地送走唐伊这个麻烦,才想起二太太要找她的事。这个事肯定没完,苏曼心里清楚的很。那么接下来,她该如何来了这个事?这真是个头疼的事。 苏曼坐在那个小房间里,想着躲一时是一时,然而她忘了,她是个下人里的名人,谁都认识她,只要她在王府,她就是躲到金缸里,也会被人找出来的。 唐伊走了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二太太果然派人过来找她了。 “二太太说!”二太太的丫头春花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曼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二太太现在在哪里?” “在老太太那里!”春花小心道,老爷这么喜欢她,不是她春花所能得罪得起的,苏曼便是对她不客气,她也只得受着。 “在老太太那里?”苏曼嘀咕了一句,眉头皱着,这事都闹到老太太那里去了? “好吧!”苏曼道,“我这就去!” 苏曼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去,她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事情终究要她面对的。 苏曼来到老太太那里,老太太见苏曼进来,向屋里的丫头挥挥手,让她们下去了。 “苏曼!”老太太叫了一声。 苏曼答应着,站在那里笑道,“老太太,有何吩咐?” “二太太,还是你说吧!” 二太太笑了笑。 “刚才我让小翠去找你,说你有事去了,原来有个姑娘在门口找你,什么事呀?” 苏曼笑笑,唐伊来得事情,跟她说不着,免得吓了她,于是道。 “是来求我让她进府做丫头的。” “你认识?那让她来好了!”二太太道。 “我哪里认识她,她是冒充我的熟人,目的就是想我帮她进府,被我打发走了。” 苏曼说着话,心里想,这二太太倒也不像大太太,说话还是有点水准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二太太笑着,忽然话锋一转,道,“我找你,是有个事与你商议!” “二太太,有什么事情,你吩咐便是了,还商量什么呀!”苏曼装着不知的样子,对她道。 “老爷呢,这么多年一直忙于公干,疏于找个可靠的人,自你来了之后,老爷对你是大加赞赏,这几年来,老爷的心一直在你身上,这个我们也都感觉得到,只是老爷脸皮薄,不好意思提这事,我与老太太商量了一回,觉得老爷身边也该有个妥帖的人,自然就想到了你,你若是没啥意见,我看就下月初八,那日子不错,把你的终身大事给办了,到时我们王府要大办一场,让你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你看如何?” 苏曼心惊,这二太太的话,与其说是在跟她商量,倒不如说是在逼她就犯。 “这?” “不急!”二太太笑道,“终身大事,岂同儿戏,你回去好好想想,过两日再给我回话。” “你若是同意!”老太太笑眯眯道,“我与大太太说,让你当这个家。” “苏曼,你看老太太多疼你,虽说你的名分上是姨太太,可是纵观整个北国,哪有姨太太能当家的?老太太这是把你当着正室一样看待呢!” 苏曼被噎得一时无语了,二太太观察着苏曼,见她面上笑着,却显得干硬,便道。 “这事你回去好好考虑,过两****再找你,好不好?” “去吧,好好想想!”老太太笑道。 (。) 第一百四十八章 要做 姨太太? ♂, 苏曼回到自己的屋里,还没有坐稳,王妈打帘进来。 苏姑娘王妈笑着打了声招呼,怎么就你一个人呀 是王妈呀苏曼起身,笑着拿了张凳子让王妈坐下,给王妈倒了一杯茶,我刚回来,她们都去园子里逛了 别太惯着她们了,该说的要说呢王妈笑道。 交代她们的事情也都做完了,老矩着她们,也不太好,况且小姐也是玩性十足,整天跟二少爷在一起,她们在,也好照顾他们两个,免得照顾不周,出什么意外。 王妈听了苏曼的话,笑道。 还是苏姑娘有心,孩子就得这样看着点儿 是的,何况这两个小祖宗,整天腻在一起,这人是一天天地大了,可越大越不让人放心 王妈向苏曼竖起了大拇指,与苏曼对看了一眼,两个眼中都有不说便知彼此的默契,苏曼不愿把话挑明,挑明了反倒不好了,又多了闲话,于是岔开话题,对王妈笑道。 王妈难得闲啊 呵呵。王妈笑道,难得今个老太太高兴,与二太太到大太太那里去了,打发我们出来,说今个就不要跟着她了,放我们半天呢。 苏曼哦了一声,老太太二太太去大太太那里,一定是在商量自己的事了。这二太太不傻,她跟自己说这事情之前,一定是通晓大太太的。 按理说,二太太乃是弟媳妇,大伯子屋里添人,她该避嫌才是,但是王一龙毕竟是王爷,身份尊贵,虽然是弟媳妇,量别人也说不出闲话来。且这说事的人,也得有一定的地位才是,总不能让老妈子来给王爷张罗这事吧那也太不像话了。 何况,苏曼本不同于一般的丫头,出于王府对她的重视,让二太太出面,也在情理之中。 我听说,二太太给你保媒啦王妈悄声道。 嗯苏曼见王妈提到自己的事,点了下头,心里想,消息传得够快呀。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王妈笑道,老爷这么多年,一直不要。 王妈说着话,凑上前对苏曼悄声道:我跟你说,并非老爷对大太太感情有多深,而是这么多年来,老爷一直眼高呢。想当初,老太太有意要为老爷张罗一房姨太太,要把大太太的陪房丫头玲姐儿给老爷,老太太与大太太谈这事,大太太是一百个愿意,可是老爷听了之后,不由分说,把玲姐儿硬是指配给了自己的跟班许大棒,哎,说起来,玲姐儿的模样那真是没得挑啊 王妈看着苏曼,见她面无表情,忙地笑着补充道:当然,玲姐儿当年的模样,跟别的丫头比,那还行,若是跟苏姑娘比起来,那是比不了的,还是差那么一截呢 苏曼笑了,道。 王妈,你又在打趣我 苏姑娘,要说打趣,我也是常打趣别人的,可是我从没跟你开过玩笑呢。我这么跟你说吧,老爷在外头,从来没传出过沾花惹草的事来,在府里这么多年,我是知道的。说起这王爷府里,这么多年来,一茬一茬地进丫头,老爷却没一个正眼瞧过的,可是,不是我说老爷的闲话,你一来,那老爷的眼睛就忽然亮了,起先我还以为老爷是看在苏姑娘模样好,动了心的,不瞒你说,一开始的时候,那大太太背地里没少吃你的醋呢,可是,这几年处下来,才明白老爷对你的心思,不光是老爷看中了姑娘的模样儿好,老爷更是慧眼呢,看中了姑娘的才能呢 被王妈这么一说,苏曼的心也是乐开了花,谁不愿意别人夸奖呢 王妈瞧您说的,把我搞得都不好意思了,哪有您老这么夸人的苏曼的脸微微红了。 这我可不是夸,我都是实话实说。要说夸,我还真的在家里跟邻居们夸过姑娘呢,那些婆子媳妇,听说姑娘有这么大的本事,又有这般天仙的容貌,真恨不得马上入府,一睹姑娘的芳容呢。我就跟她们说:即便你们进得了府,要想见姑娘,也难呢。苏姑娘,这话我不是瞎说吧 苏曼笑着点了点头,这话倒是不假,镇南王府的规矩,可比东王府还要严,毕竟这里不比京城,闲杂人等,你不知道哪个是哪面的人。 苏姑娘王妈笑着趋前道。 啊苏曼抬头,见王妈一副神秘兮兮地样子,好奇地啊了一声。 我跟你说,等你过去,老爷还不知怎么宠你呢王妈压低声音道:我听说,这大太太身子骨近来老是不爽,大夫诊断过了,说是恶疾呢,过不了三五年了,现在就老太太老爷等少数几个人知道,都瞒着大太太呢,等大太太走了,凭着你这容貌和本事,把你扶正那根本就不是问题,你若是生个一儿半女的,那你就是这个啦 王妈说着话,竖起了大拇指,接着神秘兮兮道:那二太太虽然出生也不错,但是以后在府里,还得看你脸色行事,我说这话,我们家的那死鬼还不信,他知道什么呀为此我还跟他打赌来着,我说你等着,要不了五七年,苏姑娘就挑起了王府的大梁呢。 苏曼看着王妈,心里想,这些人的嘴真厉害,要不怎么说,这公侯王府里面的水深着呢做这里的媳妇,哪个没有两把刷子否则,遭人暗算了都还不自知呢。 苏曼正想说话,门口忽然传来菱花的声音。 苏曼妹妹,在屋吗 谁呀苏曼撩起帘子,看见菱花与桂花,正向屋里张望,原来是你们两啊 苏曼笑着把她两让进了屋,王妈站起来,笑道。 我也该走了 不多坐一会苏曼客气道。 不了,你们姐妹们说话,我也插不上嘴,况且我来了这半天,得到老太太那里看看,若是真的不需要,我得回去看看我那小孙子去了,半天见不到,我这心里是空落落的,想得慌 说着话,王妈撩起帘子走出来,苏曼送她到门口,还要送,被王妈拦住了。 哎呀,苏姑娘,使不得,我这样的老货,哪敢劳动姑娘送我岂不折了我的寿回去吧回去吧 王妈您老也太抬举我了,我只不过是个丫头而已 丫头桂花探出头,笑道:妹妹,啊不,姨太太,想要丫头么我可跟您定好了,等我那闺女有六岁了,就送过来给您做丫头,您到时可不能嫌弃哦 看我不撕破你的嘴苏曼笑着,就过来与桂花扯成一团,王妈笑着出去了。 。 第一百四十九章 说客 ♂, 桂花,你就别闹了菱花出来,笑着拉开桂花。 瞧瞧瞧瞧桂花笑着对苏曼道:你看看她多现实,都开始拉偏架了。 三个笑着进去,苏曼过去拿起茶壶要给她们倒茶,被菱花抢过去了,道。 哪敢劳动姨太太呀,这样的粗活,还是我们来吧 苏曼也不辩解,道。 瞧把你能的,倒个茶就算粗活了那你倒是说说,细活你都做什么呀我倒是要学学 她做的细活,我可学不来桂花笑着道。 苏曼不解,看着桂花,菱花也不知桂花接下来要说什么,给桂花倒好的茶,还端在手里,等着桂花把话说完。 她那细活,都是夜里才做呢桂花神秘兮兮道。 苏曼一头雾水,不明白桂花说的什么意思,那菱花早笑喷了,她放下茶碗,那茶撒在桌子上,骂道。 你这个烂嘴的婆娘,我就知道你这张狗嘴吐不出好话来 说着话,菱花追过来要与桂花开撕,桂花忙地躲到苏曼的身子后面。苏曼拦着菱花,一脸茫然,桂花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她回头问桂花。 什么样的细活,要夜里才做 桂花被苏曼一问,早笑的捂住肚子蹲下去,手指着菱花道。 什么样的,细,细活菱花做的,你问她 苏曼见桂花笑的眼泪都下来了,又见菱花装着恼羞成怒的样子,她顿时明白了,这结了婚的女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呀苏曼道。 要死了,桂花姐,这里是什么地方小姐的闺房呀,跟着的都是些姑娘,倘若这话被太太或者老太太那边的人听了去,告了状还有你的好 就是,不打死你才怪菱花见苏曼说桂花,昂着脑袋道。 我这一高兴,嘴上就不把门了桂花从地上站起身子,看着菱花,噗呲又笑起来。 菱花打了她两下,你还笑,我让你笑 桂花躲开,过去端起自己的茶碗,安安静静地过来坐了。 以后这样的荤话,可别在我面前说苏曼道。 要是以前,你还真听不到,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桂花认真道:说说你就要做姨太太了,有些话,还得我们跟你说。 玩笑归玩笑菱花也收起了笑,小声对苏曼道,我和桂花都是过来人。 菱花接下来的话,不便写,朋友们,自己脑补吧 苏曼渐渐脸红了,急道:你,你怎么说得出口,你, 都是这么过来的桂花见苏曼急,忙地放下茶碗,道:苏曼,你也别急,我们不是跟你开玩笑,当初,我结婚的那会儿,还是周妈告诉我的,我们都是没娘的人,没有亲戚,只有这些关心我们的老妈妈才跟我们说道。 是啊,你以为你什么都懂呀菱花接过话道,等你婚后,你就会明白,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婚前,我们跟小孩子差不多,婚后,还有许多地方我们要学呢,不光床上这点事,与公婆的相处,人情往来,还有怀孕生孩子,带孩子,等等等等哪样都是新鲜事。 苏曼听着两个的话,心里没有先前的那般羞怯了。女孩子,真的需要娘带着,苏曼想起了自己的娘,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菱花与桂花坐了一个时辰,说了许多话,苏曼想了想,这才对她们道。 我跟你们说实话,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嫁给王爷的 两个人相互看看,好像不认识她似的,感情说了这半天,都白瞎了呀 怎么啦桂花拉着苏曼的手道:王爷这样的人你都不嫁,你还想找什么样的呀 是啊,多好的主啊能嫁给王爷,那是你修了八辈子德呢菱花扶着苏曼的肩膀道:我知道,王爷年岁是大了点,可是你看王爷身体多壮实呀 我跟你们这么说吧苏曼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把自己的真实意图吐露出来,于是道:想当初,东王夫人是跪在我的面前,把两个小主托付给我的,这你们都在场,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我答应过要把他们带大成人,小爷虽然不在我的身边,可是我为他的事,也算是操碎了心的,他被带到京城的那些日子,你们知道吗,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还得瞒着小姐。 怎么,小爷被带到京城啦菱花惊讶道,她和桂花都被蒙在鼓里,我还以为,小爷还在南都呢 上回,小爷与南国公主去京城为其父母扫墓,夜里又去杨府刺杀杨桐,可惜被人发现了。苏曼想,跟他们说细节太麻烦,若是说出赵淸宝来,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于是道,后来被抓进京城大牢,是我想法子把他救出来的,如今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哦两个张大嘴,忘记合上了。她们也没听说苏曼出去过呀,她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这么想,但是她们心里清楚,苏曼有这个能力。苏曼接着道。 小爷现在安全,我是不担心了,可是小姐还这么小,别看她整天跟着二少爷后面,嘻嘻哈哈乐个不停,可是一到晚上,她不见了我一会,就开始找我了,我晚上都是等她睡着了,才睡下,她是离不开我呢。 原来是这样啊桂花恍然大悟道,可是,那也不能耽误你的终身大事啊,更何况,你也没出府,要是担心小姐,把小姐接到王爷那边也不是不行的,那边房子多呢,还能少了小姐的闺房 苏曼摇摇头,道。 我们做奴才的,不能光想着自己,当年我在东王府时,王爷夫人对我多好呀,我不能忘恩负义吧何况我是答应过夫人要把小姐带大的,如今夫人不在了,我所做的一切,夫人都在天上看着呢。 菱花点了点头,对苏曼道。 要不这样好不好我和桂花轮流看护小姐,夜里由我们守着,你总该放心吧等你跟王爷这事办了,到那时,你想怎样就怎样,如何 苏曼苦笑笑,心里想,自己若真是贫苦出身,这样的头绪,别说打着灯笼找不着的话,便是天天烧香拜佛,也难感动上苍的,这是多少丫头梦寐以求的事啊 嫁给王爷这事,我是铁了心不同意的苏曼道,我希望你们能把我这话透露给老太太。 桂花菱花又互相看看,桂花道。 我们也不瞒你说,我们来,还真是二太太的主意,让我们好好劝劝你 是的菱花道,要是你这么说,那我们只好这么回了 苏曼点了点头,对她们道。 这事,你们先不要说,等晚上我跟小姐说透了,你们明早再说好不好苏曼道,等你们走了,还会有人来做说客的 行桂花菱花站起来,菱花笑道,我们本以为你做了姨太太,我们以后就有依靠了,没想到。 我不做姨太太,你们就没指望啦苏曼玩笑道。 你还不足桂花对菱花道,若不是妹妹,你能有今天 我们现在有依靠,等到妹妹哪天离开王府,我们还靠谁去菱花白了桂花一眼,桂花叹了口气,没有回话。 你们放心,我即便不在了,你们也会无忧的苏曼笑道。 这话怎么讲桂花抬起头,露出喜色道。 山人自有妙计也苏曼拿腔作调地说完,三个都笑了。 。 第一百五十章 ♂, 菱花与桂花从苏曼那里出去,转了个弯,去园子里逛了逛,二太太和老太太在大太太那里,她们去了反倒不好,桂花对一个小丫头道。 若是二太太回来,你便来通知我们一声。 小丫头答应的很爽快。 在提苏曼怎么悔婚之前,有必要提一提这几年苏曼在王府所做的一些事情,她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王府的前台来的。 话说这镇南王府里来的一些小丫头,大多都是认了干妈的,小丫头的每个月例钱都是上交给干妈,为的就是干妈能教教她如何在王府里做事做人,另外,有了干妈罩着,也不至于被人家欺负。 等过了两年,小丫头不用烦心了,懂得怎么待人接物,能上手单独做事,又得主子欢心,干妈就得要让步。 小丫头在府里呆了两年,在加上结识了有头有脸的大丫头,每月的月例,有的小丫头有心的,还能给干妈一些,那些心大的,觉得受了干妈气的,处得不好的,磨几回牙,从此脱离干妈的监管,干脆月例不上交,自己留着花。 干妈见降服不住这样的丫头了,在老妈子里在唠叨几句,说养了这些没良心的有什么用翅膀一硬,就忘恩负义之类的话,真正翅膀硬的丫头,干妈也只能说说而已,让自己心里多少出点气。 在这些丫头里,若是能有王妈或者周妈这样的管事婆子做干妈,那就是小丫头的福分了,但是周妈或者王妈,这些实权在握的妈妈,一般也不会收的,这都是要看缘分。 像上回小翠找来的小丫头,那是不需要认干妈的,这些有头有脸的大丫头找来的人,即便跟的不同主子,看在大丫头份上,也没人敢欺负,主子多少也是会照顾些的。 王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也是够复杂。 一般纠纷磨牙吵架,都是由管事的婆子或者管家处理,事情大了,就得大太太亲自出面。有得来头大,不好说得深,就告诉她们的主子,由她们的主子去管。比如跟老太太过来的王妈,即便她做什么事有点过了,大太太也是不敢往深说,只是告诉老太太,然后由老太太骂她一顿。 像苏曼这样空降的大丫头,那是有着一定的使命,对镇南王府而言,这是对东王府有功劳的丫头,即便大太太一开始挑三拣四地不喜欢她,但是碍于情面,也不好过分说她。 上回桂花闯客厅,按理说罪大了去了,但是苏曼领着菱花过去,这就形成了一个小团体,这就是力量,王一龙无法责备,还是因为她们来自东王府,按理说来了这里伺候这里的主子,也该与其他丫头同等对待,但是心里上还是认作她们是客,一时两时还无法把她们当着是府里的下人。 像桂花一开始到镇南王府的心态,是悲凉的,主子遇难,她们就无所谓镇南王府对她们的态度了,再加上看着陈瑶穿着丫头的衣服,势必要为原来的主子奋力一争,人情世故,真是难说的事情。各人处各人的心罢了。桂花是抱着大不了撕破脸,不在王爷府呆了。 也正因为那一闹,使得东王府这几个丫头,异军突起,在镇南王府挣得了一定的地位。 再加上苏曼给王一龙不时地出主意,跟镇南王府上层走得近,使得下面这些丫头老妈子,背地里不知嚼了多少次舌头,心里不服,但是没用。 苏曼以她一贯的风格,尽量不与下面的丫头婆子打交道,闲暇时不遛门,别人来了,也答些话儿,但是对于拌嘴拨舌的话,她尽量地少参与进去,也不与这些人拉帮结派。 时间久了,那些有头有脸的丫头婆子,都觉得苏曼有些另类。 苏曼高冷的名声,不久就传遍了镇南王府。 虽然苏曼这个丫头,一直伺候陈瑶,对于王府,她没有实质性地实权,但是她所说出的话,还是有一定的份量的。 因为苏曼在王府期间,还有一件重大的事,是让王府里的丫头婆子,对她另眼相看的。 那就是菱花嫁给了王府大爷王怀谨做姨太太的事,几乎是苏曼在一手筹划的。 王一虎的夫人林霄,曾经跟周蕙提过,说桂花人老实,模样儿也周正,不如让王怀谨把桂花收在房里。周蕙当时不置可否。 可是后来桂花为了陈瑶穿着小丫头的服侍,顶撞了王一龙,为此林夫人再也不说桂花老实了。当着苏曼的面,周蕙对林夫人道。 幸亏当时没听你的话,否则后悔都来不及,就凭着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与金凤能平安相处 周蕙口中的金凤,乃是周蕙姐姐的女儿,周蕙做主,把她说给王怀谨做了夫人。 前面介绍过,王怀谨乃是刘姨太太所生。说起这个刘姨太太,比周蕙大两岁,原是周蕙还做大小姐时候的丫头,主仆感情甚好,是跟着周蕙作为陪嫁一起过来的,其实她也不是什么姨太太,也就是个通房大丫头,周蕙嫁过来两年,这个丫头就怀孕了,然而她的命薄,难产生下了王怀谨后就大出血去了。 周蕙为此掉了两个月眼泪,视王怀谨为己出,好生抚养,与后来生的龙凤胎王珠王怀慎,是一样地看待,并没有庶嫡之分。也因此她把姐姐的女儿周金凤,介绍给了王怀谨做妻子。 王怀谨在王府的地位,老奴才并不敢因他是庶出而小瞧,他在王府,是作为头郎大子写入王家家谱的,只是在写她的亲生母亲的时候,王姓族长与老太太王一龙以及周蕙商议,把她的母亲刘氏忽略不写,不录入家谱,而是写上周蕙是他的亲生母亲。 对于这件事,那些即使爱拨弄是非的婆子,都不敢对后来入府的下人们乱说乱讲,因为这件事,关系重大,关系到王怀谨未来做王姓族长这件事,王怀谨无论从学识还是为人处事,都是王姓族长的最佳人选,王姓族长年岁比王一龙大十岁,他与王姓老人不止一次商谈过此事,王怀谨是未来族长的重点培养对象,是族长的接班人。王府对于王怀谨纳妾之事,相当慎重。 在镇南王府,除了那十几个老奴才之外,基本上没人知道王怀谨是刘姨太太所生,即便有些王姓的老人,知道王怀谨是刘姨太太所生,觉得王怀谨是庶出,按理是做不了族长的,但是王姓里,王一龙是王爷,官职最大,周蕙作为王妃,自小把王怀谨当着宝贝一样看待,王一龙周蕙都不介意,王姓里的人谁还敢说个不字谁还敢说王怀谨不是嫡出 扯远了,话题转回来,话说林夫人听了周蕙的话,笑道。 我这回算是看走了眼,不曾想平日里她老老实实的人,脾气上来,却是如此的刚烈。罢罢罢,这事以后就不提了 周蕙笑道:那你该关心还是要关心,不能因为这次看错了人,以后从此不再给怀谨提了,你这个做二婶子的,看到有那脾气性格好的,还得提,这可不是为我,是为我们王家呢 这个自然林夫人笑道,你是大嫂子,即便骂了我,我还有什么怨言不成 好好的,我干嘛要骂你 妯娌两个说笑着,根本没在意苏曼在边上听得个一清二楚。 人就是这样,苏曼虽然一直念念不忘自己的仇,但是与菱花桂花处久了,总是有感情。她看着菱花桂花虽然岁数比自己大,在府里却一直依靠着她,有时看她们那巴巴的眼神,苏曼都有种要为她们出头的冲动。 然而对于桂花而言,苏曼是爱莫能助,自从那次桂花冲撞王一龙不久,周蕙把桂花许配给了王府里一个名不经传的家奴。 此人名唤王秋生,是王一虎在野外捡的孩子,因为是在秋天捡的,那时他才一岁左右,奄奄一息快要死了,王一虎出于怜悯心,把他带回府里,请了郎中给他医治,不想他竟然活过来,就给他起了这个秋生的名字。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安慰 王秋生老实人,人长得一般,桂花原本以为自己能给王怀谨做妾,做王秋生的妻与做王怀谨的妾,那绝不是一个档次上的,还不知差了几个档次。 那些日子,桂花夜里是以泪洗面,不上半月,人憔悴不堪。菱花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这样下去,桂花非病不可。心里着急,有些话,也不好与别人商议,菱花便来找苏曼。 “大太太把桂花许给王秋生,桂花心里憋屈。” “活该!这叫自作自受!”苏曼气道。 “妹妹,你也该给她宽宽心,这才几天,你没瞧见她瘦成啥样了?”菱花叹气道:“我怕她这样下去,小命都难保呢!” 苏曼气是气,但是想想这两个丫头,在这里无依无靠,见着自己就像是捞着救命稻草似的,若是不给她们点实惠,实在是说不过去。 “她人呢?”苏曼看菱花这般,方缓和语气道。 “她在屋里,整日也不肯出门。” “你去把她找来!” 菱花见苏曼这么说,笑了,她立马跑到桂花那里,见桂花眼泡红肿。 “怎么,又哭啦?” 桂花也不回话,眼泪又是满眼眶转着。 菱花凑到她跟前,附在她耳边道:“苏妹妹让你去一趟!” “去了还能有什么用?”桂花眼泪下来,哭道:“大太太决定的事,谁能更改?况且苏妹妹才来府里这么短的时间,大太太对她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你光哭就有用啦?她让你去,自然有她的道理。”说着话,菱花拿出手帕,给桂花擦了泪:“我让你不要冲动,拦都拦不住你,现在后悔了吧?别哭了,让人看见,越发笑话我们了!” “我现在都这样了,还怕人笑话?” 菱花叹了口气,拉着她去找苏曼,路上遇着大太太,两个人立马站住,低了头,叫了声大太太。大太太看了看桂花,道。 “怎么,好好得哭什么丧?说说就是大喜的日子了。” “大太太!”菱花笑着道,“桂花她老家那边,都有哭嫁的习俗,她也不是故意这样的!” 大太太想了一下,有些地方确实有哭嫁的习俗,便缓和了语气道。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菱花也不便瞒着,对周蕙道。 “我们在这里,也没几个能说个话的人,我们想去跟苏曼说说话!” “噢!”大太太噢了一声,冷着脸,从她们身边过去了。 菱花伸了伸舌头,看着大太太远去的背影,心里想,到底是生地方! 菱花心里不是滋味。她们来到苏曼屋里,苏曼已经倒好了茶,在那里等着。见她们进来,对陈瑶道。 “小姐,你在门口看着点,不要让人进来。” “干嘛?” “我跟她们说点事!” “好的!”陈瑶道,“等会子二哥哥要找我玩九连环,我们就在外面,我把院门关起来,她们要回来,我就让她们到园子里逛去。” 苏曼笑了笑,等陈瑶出去,这才让她们落座。 苏曼观察着桂花,桂花眼眶又湿了,眼泪汪汪地看着苏曼。苏曼哎了一声,没有再抱怨她。嘴上道。 “这个人,你见过吗?” “我们一开始来府里的时候,见过这个人!”菱花代桂花答了。 “人木纳的很!”桂花别过脸去,一脸地不满意。 “木纳也有木纳的好处。”苏曼道,“若都是象姐姐一样的刚烈,针尖对麦芒,那日子还怎么过?” “可也不能太老实啊?”桂花白了苏曼一眼,觉得她这话,说得不在理。 “我听说,他自小就是被捡来的?”苏曼问。 “嗯!”桂花点点头。 “那他能不老实吗?”苏曼道:“你倒是有个性,你看看,现在都这样了!” “我还不是为了我们家小姐?”桂花眼泪唰唰地下来,委屈道。 苏曼叹了口气道:“慢慢来,不要急!这事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你就是哭上天,哭坏了身子,又有什么用?姐姐也是个有骨气的人,该想想以后怎么把日子过好才是!” “我嫁给这样的人,还能把日子过好?我这辈子算完了!”桂花一边哭,一边擦着泪,“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啊?” “事在人为!”苏曼道,“日子还没有过,姐姐就先灰心了,姐姐不若听我一句话,你调整好的心态,等王爷从京城回来,我再为你算计!” “你听听,我说你来这里,没错吧?”菱花笑了,她推了推桂花道,想感染她一下。 “可是,这事已无法扭转了呀,即便王爷回来,我这点事,算得了什么?王爷难不成为一个丫头,驳太太的面子不成?” “那你不能往宽了想吗?”苏曼笑道:“既然已成事实,那还不如想想,怎么把姐夫的位子抬高点?” 沉默,三个都没有再说话,桂花想着苏曼的话。 “妹妹能有什么法子?”桂花抬起头,看着苏曼道。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日子往好里去,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姐夫如今在马鹏喂马,当然没人能瞧得起,他不老老实实地,还能怎样?若是他现在有了新的差事,比喂马的事强些,不是又能增加他的自信么?” 桂花被苏曼这么一说,心里活动开了,是的,如果是在东王府,那时候的苏曼,若是要抬一抬哪个下人,那都不算个事,但是现在? “妹妹说了,慢慢来。”菱花悄声道,“你不信我,还不信妹妹么?” 桂花想了想,站起来,过去拉着苏曼的手哭道:“妹妹,你就帮帮姐姐吧!” 说完,桂花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苏曼和菱花被桂花这么一哭,也忍不住掉了泪。 过了一会,苏曼对桂花道:“回去吧,要把你那难过的心放一放,别让大太太看到你这个样子,搁谁,能对你好?你若是欢天喜地地,说不准还能多挣点嫁妆呢。老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是老话还说,退一步,海阔天空。记住,以后别跟主子较劲,在任何时候,你都落不到好,没有那金刚钻,别拦那瓷器活!” 桂花点了点头,认同苏曼的话。 “回去吧!”苏曼再次对桂花道:“我不敢保证别的,但是为你多挣些嫁妆,这点我还是有把握的!” 说完,苏曼笑着搡了搡桂花,“就凭这个,姐姐也应该笑一下,也好增加我的信心!” 桂花本来很难过的来,被苏曼这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说得心里亮堂多了,此刻再不给苏曼面子,也太不知好歹,她抬起头,脸上带着泪水露出了笑容。 “妹妹,姐姐就靠你啦!” (。) 第一百五十二章 抬丫头 王一龙从京城归来,大厅里围了很多人迎候,老太太,大太太,王一虎,二太太,王怀谨,大少奶奶,王珠,王怀慎,王珠,以及王一虎跟前的两儿子王怀廉,王怀杰,下人里又有周妈,王妈,赵妈,小翠,苏曼,荷花,小香,小兰,小英,菱花,桂花等等一帮丫头以及一些老妈子,围了一屋。 行了礼,坐下吃茶,王一龙说了此回去京城的一些有趣的新闻给老太太听,大家都说笑了一回。 “此回来,皇上赏了不少东西。”王一龙对老太太道,“又有赵大人,杨大人,李大人,徐大人,周大人等等赠送不少礼物,又有太后,皇后以及后宫的一些娘娘,也给你们带了些礼物。 王一龙说着话,一个个听了,都欢天喜地,喜形于色,几个孩子更是闹着要看给他们带了什么好玩的,王一龙见孩子们喜欢,对大太太道,“夫人,你去看看吧,给她们各人分下去。” 大太太周蕙站起来,笑着对老太太道。 “老太太,我把东西拿来吧,您看看有中意的,就先留下。” “我一个老太婆,要那些东西干嘛?你们自个留着戴吧。”老太太笑道。 “老太太的礼物,都是指明送的,在一个包裹里,特意与其他的礼物分开的,上面有礼单,你看看便知道了,有皇上送老太太的一对南海夜明珠,皇后送的南田产的一尊玉佛,太后送得就更多了,我数都数不过来。” 于是又是一阵欢喜,大太太二太太以及大少奶奶过来,说了许多喜欢的话,那王珠坐到老太太怀里,对老太太道:“老太太,那玉佛送给我玩吧!” 杨妈妈是王珠的奶妈,忙地过来道:“小姐,可使不得,那玉佛可不是玩的,那是要供的,老太太的东西,都金贵的很,你可不能要,老爷说了,带许多好玩的呢,自然有你喜欢的东西。” “珠儿,去,跟你娘一道去,看看有喜欢的,就留着玩。”二太太笑道。 “哎,可不许去,去也不能紧你挑,给你什么,就拿什么,这还有这么多哥哥姐姐呢,你不能搞特殊。”周蕙冷了脸,对王珠道。 王珠嘟噜着嘴,别过脸去,老太太笑着抚摸她的脸道。 “你娘这叫公平,若是紧着你,岂不是‘门里有人好作官’吗?” 周蕙带着两个丫头一个婆子,出去了,王珠没有跟着。但是众人都呆不住,散了,在房里等着,看看等会子都送来什么礼物。 那王怀慎与陈瑶,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他们感兴趣的都是活物,两个人又跑去溜墙根了。 苏曼迈步要走,被王一龙叫住,“苏曼,你等等,我有事找你!” 苏曼笑着站住了,王一龙对王一虎王怀谨道,“你们也去吧,等我跟苏曼说完话,再去找你们。” 于是众人都告辞,屋里就剩下苏曼老太太以及小翠王妈,小翠给老太太王一龙添了茶,也自觉退出去。 “这回去京城,事情还算是圆满。”王一龙道。 苏曼笑笑,道:“可是府里自老爷走后,却出了件大事!” 王一龙点点头,道,“我都听说了,好在瑶瑶没事!” “主要是燕姐姐来得及时。”苏曼道。 “唔!”王一龙唔了一声,对苏曼道,“你这次算是有功,我要奖赏你!” “老爷,我这叫啥功呀?我又不会打仗,保护小姐,是做奴才的本分,应该的!”苏曼笑道。 “可你不打仗,比打仗有功!”老太太笑道,“出事的那夜,我还让小翠去找你和瑶瑶,可是不见了,害得我担心了一夜,第二天才听说,你们半夜里去大营了!” 王一龙看着苏曼,笑道,“连我也想不到,这么乱的时候,你怎么敢跑出去了呀?” “这些刺客,是冲着小姐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们来了多少高手,若是在内府被他们翻出来,可怎么得了?我带着小姐到二道院子,别人连看也不看我们一眼,他们怎么会想到,两个慌慌张张的男孩子,会是我们两呢?要是留在内府,可就说不准了,那七丫不是被他们带走了?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都怪我呀。七丫要是知道我这个安排,很死我了!” “七丫没事!”王一龙笑道,“我听南都的探子报,七丫在陈瑶身边。你这个主意好,南国来的人,并非要害瑶瑶,而是截走她,好让陈瑀安心。” “哦,那是最好!”苏曼道。 “是该赏苏曼!”老太太喝了口茶,笑眯眯地看着苏曼。 苏曼见他们有这个意思,心里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机会来了,于是苏曼上前一步,跪下来。 苏曼还没有说话,老太太老爷惊讶地看着她,连王妈也是一脸的惊色,以为苏曼闯什么祸了。 “你这是干什么?”王一龙道。 “老太太,老爷,奴才有个不情之请!” 老太太听苏曼这么说,身子后仰,道。 “你这个丫头,这一跪,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说,只要府里有的,都满足你!” “老太太,我不是为我的事。” “那你是?”老爷皱着眉头,看着苏曼问道。 “我是为桂花的事!”苏曼道。 “桂花?桂花什么事?”王一龙惊讶地看着苏曼,心里想,上回的事,也没怎么惩罚她,这事就过去了呀!怎么还提? “你不知道,是大太太把她配给了王秋生,是这事吧?”老太太问苏曼道。苏曼点点头。 “是这样啊,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么?桂花不满意?”王一龙看着苏曼道,心里想,丫头配小子,这也不是府里的个例,哪家不是这样的? “不瞒老爷老太太说,桂花说完全满意,那也是假话,她就是嫌王大哥人太老实了,到我那里一头哭着一头提,我就跟她说,‘老实人多好,老实人过日子实在!’她也就没话说了!” “心气还挺高的!”老太太脸上不露笑容,心里有些不高兴,其实老太太心里明镜似的,谁让她上回顶撞老爷?大太太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那你的意思是?”王一龙看着苏曼道。 “我也没啥意思,老爷说要赏我,我才想到这茬,不若这样行么?老爷,老太太,我也不要赏,老爷就把要赏我的那份,送给桂花做嫁妆,一来呢,桂花确实心气高,见老爷赏她点东西,她的面子上也好看,在别人那里也能说得上嘴,再有。” “嗨,我当是什么事呢。”王一龙苦笑笑,对着老太太道:“瞧她这话说的,我们王府就扣到这个地步了么?给她的赏,我却要拿去转送给别的丫头做嫁妆,说出去,我的脸都没地方放了!” 老太太想了想,道:“大太太没赏么?一定是因为上回顶撞的事,这样吧,我来做一回主,传我的话,送她二十两银子,置办啥,她自己看着办,就跟账房说,她是东王府过来的,自然不能跟府里的丫头一样,这么说,也好堵住别人的嘴。王妈。” “老太太!”王妈听老太太叫她,忙地笑着应了一声。 “她这婚事,你就给她张罗张罗,看看府里有哪个媳妇,有儿有女,四角俱全的妥当人,给他们两做媒人吧!”老太太道。 “哎,府里这样的媳妇,多了去了。”王妈笑道:“要说说话中听,又有头有脸的媳妇,当属王管家的儿媳妇王于氏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样也好。”王一虎附和道,“苏曼,你刚才话没说完,‘再有’什么?” “老爷,老太太这么说,自然是好的了,桂花这回算是挣足了面子,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苏曼跪在那里,脸上带笑,慢吞吞道,那话里,似乎还没有说尽的样子。 “瞧你吞吞吐吐的!”老太太瞪了苏曼一眼,“你也算是个响快人,有什么话,都说出来。” 苏曼笑着,想了想,道:“按说我也不该说这话,老太太既然这么问,那我就说了,若是不好,老太太老爷就当我没说,我听说那王大哥就是个马夫,月例也不是很高,等到桂花姐姐嫁过去,以后再有个孩子,怕是凭着他一人,也养活不了他们,我就再想,桂花嫁过去后,若是桂花照样每日过府来,能不能让桂花跟我一起侍候小姐?这样桂花有了月例,他们的日子也算是有了指望了!” “怎么?那个王秋生喂马?”老太太有些惊讶,自从王一虎把他捡来,能做事时就喂马,等到王府壮大,府里的人有大几百口之多,老太太又不出门,又不料理府里的事,自然不知道他还在喂马。 “哎!”王妈是很精明的人,她哎了一声,替苏曼说话,对老太太道,“秋声人老实,哪里比得上那些猴崽子?整日里溜须拍马,嘴都甜的很!” 王一龙皱了眉头,他也是才听说王秋生喂马,平日里王一龙公务繁忙,府里的事,他从来都不管的,“这孩子命苦,就是有点笨嘴笨舌的,老实人,在哪里都受人欺负。” 王一龙想了想,对苏曼道:“这样吧,我就卖你个人情,老王头年岁也大了,腿脚也没以前利索了,就让他回家养老吧,你去跟桂花说,等婚后,就让那个王秋生跟我做跟班的,取个东西传个话他总没有问题的!” “谢老爷!”苏曼笑着给王一龙磕了个头,“我这就去说,让桂花姐姐也喜欢喜欢!” 苏曼出去后,王妈对老太太道。 “这丫头,可真不简单,绕了这么多弯,就是为这个呀?要是换了别人,怕是再有能耐,也不能把一个马夫,送到老爷这里做跟班的,这差别大到哪里去啦?桂花这丫头算是赚着了,倒是因祸得福呢!” “你以为她在绕弯呀?”老太太笑道,“她这是明的很呢,若她真的绕弯,你能觉出来?” 王一龙想了想,噗嗤一声笑了,老太太道。 “你笑什么?” “老太太,你想想,本来周蕙是为了惩罚这个桂花,才把她扁下去嫁给王秋生,而这个苏曼,拿奖赏的事做引子,几句话,就把桂花给抬了,这不是绕又是什么?绕来绕去,把我们都绕里面去了!” “唔!”老太太想了想,方醒悟过来,道:“人家这叫本事,我喜欢!” (。) 第一百五十三章 跪下 苏曼从大厅里出来,要去找桂花,想了想,这个时候各院子都热热闹闹地,在等着大太太给她们分发礼物,还是吃了午饭再去不迟。 苏曼吃了饭,中午又睡了一觉,也就歪在床上半个小时,就起来了,心里想,这个时候,主子们也都午休了,去告诉桂花,正是时候。于是交代了小丫头,等小姐醒了,就说她去找桂花了。小丫头答应着,撩开帘子,见蚊帐里陈瑶正酣睡,轻轻放下帘子,坐在门口的桌上。 苏曼出了院子,走过弯弯曲曲的长廊,向王怀谨的院子去,路上刚好看见菱花,她手里拿着两件衣服,正匆匆地往回去。 “谁的衣服?” “大少奶奶的旧衣服,不穿了,让我拿两件回去穿呢。” 苏曼走过来,打开一件裙子,“还挺新的吗!” “是的,老爷从宫里带来几匹缎料,送给大少奶奶,大少奶奶见我的裙子都乏了,就让去挑了这两件。” “你怎么跟大少奶奶扯上关系了?这么多丫头,偏偏要送给你!” “桂花也有的!”菱花笑道:“我这两件,还是桂花挑剩下的呢,小翠荷花她们都有,大小姐把旧衣服也都拿了出来,除了给我的,剩下的也都分给众人了,这回子我的衣服都穿不完了,怎么大少奶奶没有给你么?” “我可不要,我有衣服穿!” 菱花凑上前,对苏曼道:“我听说,老爷这次回来要赏你呢?” “你怎么知道?” “我是听王妈跟大太太说的,刚好我经过,听到这么一句。” 苏曼站住了,看了菱花一眼,噢了一声。她上午还帮自己说话,这会子却忙忙地告诉大太太去了。 “怎么啦?”菱花问道,她见苏曼好像不高兴,以为她没得到裙子的缘故呢,于是道:“要不,这两件你拿去穿吧!” “我才不要别人穿过的衣服呢。”苏曼悄悄地对菱花道。 菱花笑了,以为苏曼这是在开玩笑。 “你不在院子里休息,这个时候出来,干什么去啊?” “告诉桂花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菱花惊喜地拉着苏曼的手道。 “你把这个送回去,我们一起去找桂花!” “好的,你在等我,我一会就来!” 菱花跑着把衣服送回去,跟王雪告了假,又跑出来了。 两个到了王怀谨的院子外,见王怀谨正跟周金凤说话。 “苏曼妹妹怎么有空?真是稀客稀客!” 周金凤笑着站起来,让了苏曼菱花进去。 “什么稀客干咳,大少奶奶打趣我们呢!” “我怎么打趣你了,难道我说错了?你自到我们府里来,来我们院子里几次啊?” “大少奶奶要是这么说,那我今晚还不走了,要赖在这里做客呢!” “欢饮欢迎!”周金凤拍掌笑道。 几个人说笑着,桂花从屋里出来,勉强对着她们两笑了笑。 “苏曼,爹都赏了你什么呀?”王怀谨抬头,看着苏曼道。 “还没呢!”苏曼笑道,“要什么赏呀,我在这里,又不用钱!” “这倒也是!”周金凤笑道,“你要是不要,那给我好了,我这个人,就是爱财!” 几个人又都笑了。 “大少爷,大少奶奶,我们找桂花说话!”苏曼不便在这里打扰他们,笑着道。 “去吧!” 大少奶奶看着她们三的背影,叹口气道。 “看看,好好一个人,却白瞎了。”周金凤看着王怀谨,“二太太原是打算给你的!” 王怀谨瞪了周金凤一眼,“以后这话不要说了,让人听了去,什么意思?” “是是是,玷污了你这个王府大少爷!”周金凤见王怀谨生气,和事老道。 “这都是爹娘他们做主,我们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周金凤不置可否,回屋睡觉去了。 桂花跟着苏曼菱花,来到花园,去了假山。 “什么事呀?”三人落座,桂花问道。 “桂花姐姐,你说,该怎么谢我?”苏曼坐在那里,脸上带笑。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你快说!”菱花催促道。 桂花一脸茫然,她抬头,心里想着,会是什么好事。 “你说,该怎么谢我?”苏曼看着桂花,不急着回答。 “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呀,我谢什么呀?”桂花被苏曼逗笑了。 “这其一,老太太做主,给你三十两银子做嫁妆,随你自己添置点什么,老太太让王妈帮你张罗这婚事,还让王管家的儿媳妇给你保媒,你说说,这是不是好事?” 桂花看着苏曼,不相信似的,“真的假的?说的跟真的似的。” 菱花也是一脸的认真,对苏曼道:“苏曼妹妹,可不能拿这事开玩笑,老太太会做主?怎么可能?我听说,这府里丫头大了,配了小子,按照惯例都是十两银子,我们又是从京城来的,在王府也没呆多久,怎么可能呢?何况,大太太做主,明眼人谁不知道,是因为桂花姐犯错误才遭致这样的?” “信不信由你!”苏曼笑道:“我什么时候哄过你们?这可是老太太亲口跟我说的。” “苏曼,不许骗我?”桂花抑制不住心中的惊喜,她拉着苏曼的手,都要哭了。 “还有呢!”苏曼道。 “还有比这个更好的!”苏曼又卖起了关子,“就凭着第一条,你该怎么谢谢我?” 苏曼这么说,两个丫头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若真是这样,我给你磕头!”桂花道。 “那你先磕了我再说!”苏曼逗她道。 此刻桂花的心里,是咚咚地在跳,便是在东王府,自己要嫁人,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但是这苏曼说话向来不会哄人的,她拉着苏曼的手,噗通一下真的跪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菱花忙地去拉桂花。 “让她跪着!”苏曼小道,“她这跪对于接下来的消息,算不得什么!” 两个都都疑惑地看着苏曼,等着她说的第二个消息。 “老爷说了,给我个面子,等你们结过婚后,老爷要把那个跟班的老王头辞退,说他也该养老了,然后吗!”苏曼围着跪着的桂花转了一圈,桂花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曼,苏曼转到后面,她的眼睛转到后面,苏曼转到前面,她的头又跟着过来。 “等老王头退了,就让你家那口子抵上,老爷说了,他若是什么都不会,总会跑个腿,滴个东西吧,你想想。”苏曼忽然转向菱花,道:“你说,我让她跪我,算大发吗?” 菱花看看苏曼,又看看桂花,菱花激动的只是点头,“真是这样,我也给你跪下!” 两个并排跪在那里,苏曼笑了。 转过身来,背对着她们道,“这以后呀,要记住,不要去跟主子作对,还有,不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猖狂!” 两个人看着苏曼远去的背影,头点的像捣蒜似的。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再次抬人 过了几日,苏曼从老太太那里回来,路上遇到周蕙,周蕙看着苏曼,皮笑肉不笑道。 “听说是你为桂花在老太太那里说的情?” “没有啊?”苏曼站住,忽然像想起来似的拍了一下脑门笑道,“哦,我倒是忘了,这事说起来,我本来是要去跟大太太您说的,哪知那天老爷要问我话,问我什么我就回什么,后来老爷提起要给我赏,我说不要,这才说起桂花来,这也是话赶话赶上的,要不是老太太抢着要做主,我定是要回大太太您的!” “哦?你要回我什么?是为桂花的事?”周蕙斜眼看着苏曼道。 “是的!”苏曼陪着笑脸道:“我是想跟大太太您说,这桂花那日顶撞老爷,实在是不像话,要是在东王府,早被打板子了,好在老爷仁厚,放过她了。这桂花姐也是,心性高,想攀个好主,自己又不争气,大太太给她找的这个人,她还挑三拣四的。” “哼!”周蕙哼了一声,瞅着苏曼道:“就她这样的,那王秋生配她都有点屈了,一个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我都不知道她跟着的那边太太,是怎么教她的?老爷是谁?不光是我们一府之主,他还有个王爷身份呢!就她一个丫头,也配责问老爷?要是换个人家,不打死她才怪!” “大太太说的是!”苏曼见周蕙在这个时候,说起薛瑛的不是,心里想,她们之间看似好的比亲姐妹还亲,背地里却是这般说词,苏曼不便提起薛瑛,想了想,道:“大太太,我想跟您说句话,又不知此话该不该说?” “你说!”周蕙还是斜眼看着苏曼,移步向前面慢吞吞走着,苏曼小心跟着道。 “大太太,按理说,您是一家之主,那天老太太要为桂花姐做主,还要送她三十两银子,当时我就想,她一个犯了错误的人,老太太反要给她多,这以后,若是别的丫头配人,给的少了,心里能服么?虽然说我们都是从东王府过来的,这边面子上抹不过去,但是只要按照府里的惯例给就是了。” “哎!”大太太见苏曼这么说,正中了她的心窝子,她本来想,到了那日桂花出嫁,给她几两银子打发算了,不曾想老太太跳出来,答应给她三十两,自己也不好驳了老太太的面子,若是再给她几两银子,银子多少无所谓,倒是像她有了功似的,若是不给,作为府里的管事太太,似乎又显得自己小气,是有意报复,让下人们背地嚼自己的舌头。 想到此,大太太回头,对苏曼道:“依你的意思,我该怎么做?” “若是依我的浅显见识,大太太不若告知账房,让他们按惯例给便是了,老太太也说不得什么,大太太这边面子上也好看,若是依照老太太的意思给,大太太您不给,我感觉倒是不好,给人看上去,似乎大太太是在有意报复,其实大太太的心思,哪里跟一个丫头一般见识?只是那些人的见识,只能就在那个水平上,哪里知道大太太管理这个家的辛苦?还有心思算计下人?” “我跟她一般见识?”大太太回头看着苏曼,小眼圆睁,“她算老几?” 苏曼忙地陪着笑脸道,“大太太,您别生气了,跟那些人生气,犯不着!大太太,那我先走了!” 周蕙站在那里,思索了一下,对着苏曼的背影道。 “你回来!” 苏曼听大太太叫她,脸上又堆出笑来,转过身,匆匆回来。 “大太太还有什么事?”苏曼细声道。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府里的某些人,说话真的没水平,那想法有的很幼稚。”周蕙又转向苏曼道,“那么依你说,我让账房给她十两银子?老太太的那三十两不给?” “这事还不能到处张扬,大太太悄悄地派人跟账房说便是了。” “嗯?”大太太低头想了想,悄悄地?瞒着老太太?就因为这三十两银子?老太太要是知道,那还不骂死自己啊!于是道:“苏曼,你这出的是什么馊主意?这不是让我悄悄地驳老太太面子吗?老太太若是知道了,指着我,说她三十两银子的主都做不得,你让我的脸还往哪搁?” “这倒也是!”苏曼拍了拍脑门道:“我就是觉得府里给多了,别人会说闲话,却没想到这一层。” 周蕙挥了挥手,让苏曼去了,晚上,王一龙回到卧室,周蕙心里还在盘算这事,对王一龙道。 “老爷,瞧你把苏曼说的,好像多有能耐似的,依我看,她也不过如此。”于是把苏曼白天里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知了王一龙。 王一龙看着周蕙,不便说什么,心里想,你也是她的对手?王一龙心里清楚,周蕙对苏曼不是很待见,苏曼心里明镜似的,苏曼说这话,是给她下的套,让她自己钻进去,她还不自知,就她这点水平,也敢对苏曼评头论足?亏她说得出口! “老爷,你说,我这事该怎么做?” 王一龙想了想,对周蕙道,“你这样吧,老太太给归老太太给,你给归你给,你明日到老太太那里,就说你让小兰去传话给外面,让账房给桂花十两银子,小兰把这事给忘了,你再私下里跟小兰说好,让她承下这事,然后你一早就当着别人的面,训斥小兰一通,把这事传开去,明白没?” 周蕙把王一龙的话在脑子里过了几遍,方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老爷,你这主意好!” 一夜无话,第二日,周蕙悄悄跟小兰说了,小兰只是点头,对周蕙笑着道。 “太太,你尽管骂,没事,我担着。” “笑个屁啊,一笑就穿帮了!你得装着难过的样子,再声辩几句,就说那天忙,然后装着委屈,装着抹眼泪,知道吗!” 小兰听了周蕙这般说,会意了。 “等过些日,我找个理由,让人给你做件花裙子穿!”周蕙不亏她受委屈,道。 小兰心里窃喜,面上装着平静的样子,笑着说了声谢谢太太。 周蕙吃完早饭,过了一会,出门来,见小兰正在那里与丫头们说话,她大声训斥了她一顿。 小兰低着头,那眼泪也不知想到什么伤心的事,就下来了,别的丫头都站在那里,不敢出声,周蕙训斥小兰的时候,王妈本来想找周蕙说两句话,见她在训小兰,不便进来,于是回转身告知老太太去了。 训完小兰,大太太装着生气,在屋里坐了一会,丫头们都小心站在那里,一个个不做声。 周蕙见戏演完,走出屋子,往老太太这边来! “大太太来了!”王妈笑着为周蕙打开帘子,周蕙见老太太正在那里给王珠看东西。 “老太太的东西,都贵重的很,你也敢摸?”大太太训斥王珠道。 王珠见是周蕙来了,忙地撩下那对玉如意,心想,此时不走,又要多听她的话头,对老太太道:“老太太,我去看看瑶瑶。” “去吧!”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王珠道。 王珠也不与周蕙打招呼,从她的身边窜过去了。 老太太见王珠走远,这才道:“你一大早的,生那么大的气干嘛?你这身子,还是少生点气好!” “老太太,您说这个小兰,我平日里看着她是好的,让她去传话,告知账房取十两银子给桂花那个丫头,她给忘了,把我给气的。”周蕙给亲自给老太太倒了一杯茶,递到老太太的手上。 “你给了?”老太太拍了下大腿,“你倒是早说呀?” “嗨,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哪能都往老太太这里说?就说这府里,哪一天没有二三十样的事情发生?若是一件件大太太都回老太太,不说大太太烦,老太太您老就是听,烦都烦死了。”王妈笑着道。 老太太感概道:“老了,不想烦事了。给就给了吧,我还以为你没有给,治这个丫头呢,上回苏曼在这里提到她,我就出面答应给她三十两银子了。” “老太太,您老看,这事该怎么办?苏曼昨个说得对,无缘无故地给她这么多银子,我们总得有个理由吧,要不然,别人嘴上不说,那心里也是不服呢!” “这事也好办,就往苏曼那个丫头头上推,就说我是给苏曼的面子,才让这个无依无靠的丫头出嫁时风光些,怎么解释,她自然是有道理的,量别人也无话可说!” (。) 第一百五十五章 镇住 周蕙很赞同老太太的话,觉得让王府给苏曼面子的说法,是再合适不过了,苏曼对于陈家而言,那是功劳顶尖,没有哪个能比得了,两家又是交好,老太太卖苏曼个面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是?周蕙想,自己对苏曼的态度,别人见了,会怎么想?这苏曼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并非像王爷说得处处出众,不若给她脸,有事了也找她说一两件,再怎么说,苏曼是比一般丫头主意要多些。 周蕙回到自己院子,让小丫头去把桂花叫来。 对于大太太叫自己,桂花深感意外,不知大太太找她什么事,她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匆匆来到周蕙跟前。 “大太太,您找我?”桂花小声道,苏曼说的没错,别跟主子斗气,什么时候在主子面前,都得低头,否则没好日子过。 “说说就要出嫁了,该买啥,王妈心里有数,这个你自然不用操心,等会子你去账房领十两银子去,需要什么,自己也添置些。” “太太,我?”桂花惊讶地瞪大眼睛,万万没有想到,周蕙会让她去领十两银子,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周蕙又看看她道。 “出嫁了,也该做两件新衣服,这个你不能劳动府里的那些妈妈,得自己动手,这也是显示你的女红水平的时候,我听说你这方面还不错,让别人看看,你的能耐,等会子,你去库房,就说我说的,让他们拿两丈花棉布一丈红缎子给你,自己看着裁剪,王秋生的衣服,我让府里老妈子给他做。”说着话。周蕙对小兰道:“你跟桂花去,跟雪儿说,就说我说的,这些日子,有什么事,让别的丫头去做,就别再劳烦她了,让她赶制自己的衣服,若是人手不够,桂花你自己看,谁能帮你,我自然是要准她的假的,去吧!” 周蕙的话,让桂花一下子懵了,她不明白,大太太怎么给她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对她这么好,让她措手不及。 桂花想着忽然到来的惊喜,那眼泪哗地流下来,她跪在大太太面前,说了句,“谢谢大太太!” 再接下来,她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哽咽着,身子一抽一抽的。 周蕙看到桂花这样,心里感概,自己使用小小的手段,就让这丫头感动的一塌糊涂,她很满意自己的高明,这样一来,她这个宽厚仁心的名声,没花什么代价,就挣得了,值了! 一路上,小兰笑着对桂花道:“你看看,这会子你也该知足了吧?不能再说我们太太对你不好的话!” 桂花哭着连连地点头道,“我家祖坟冒青烟啦?我这是积了哪辈子德,能得太太这么宽厚赏赐?” “这跟你家祖坟没关系!”小兰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帮助她擦眼泪道,“你还是多感谢感谢你那苏曼妹妹吧,听她的话,准没错!” 桂花使劲地点点头,她站住,拉着小兰的手道:“兰妹妹,你能告诉我,大太太是怎么改变对我的态度的?怎么忽然间赏我这么多东西呀?” 小兰看看左右没人,对她小声道:“还能是什么原因?还不是苏曼在帮你?以后呀,姐姐在苏曼面前,可得帮我说说好话,让我也沾沾光!” “还是她?”桂花看着小兰,恍然大悟,对小兰道:“我明白了,除了她,还能有谁?!你这个事,也简单,你没事找苏曼妹妹玩啊?这样一来二去不就有感情啦?” “可是,那苏曼妹妹高冷,这都出了名了,我去她那里,我怕她不理我。” 桂花想了想,苏曼确实是这样的,要不是在镇南王府,就她们几个同病相怜的东王府丫头,怕是苏曼也不会理她呢。于是道:“这样吧,你以后多与我和菱花走动走动,时间久了,自然就与苏曼妹妹熟悉了!” “好!”小兰笑道:“姐姐结婚那天,我给姐姐当伴娘!可好?” “求之不得!”桂花听了小兰的话,心里开心死了,说是好事成双,而在她的身上,好事却是一个接一个的来! 桂花不好劳动苏曼,请了菱花来,帮自己做衣服,在此期间,她用心给苏曼做了一双鞋子送去。苏曼道。 “你这么忙,还有空给我做鞋子?” “我就是再忙,给妹妹做鞋,也是应该的,妹妹,你就是我的福星呢,以后我要把你供着!” “不许姐姐这么说,让人听了去,什么意思?你若是有心,把日子过好了,就算是对我的好了!” 苏曼这话,让桂花喜欢的不行,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对苏曼的感激之情,在苏曼的脸上啪地亲了一下。苏曼冷不防,被吓了一跳,等到反应过来,抹着脸装嫌弃道。 “咦,都是口水!” 桂花见苏曼并不生气,便来了劲,抱着苏曼就亲,苏曼躲着,两个边笑边闹做一团。 到了桂花出嫁的那日,那婚礼的排场,也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府里的丫头来说,那真是羡慕之极。不说管家儿媳妇做了媒人让桂花有面子,也不说王妈那左右周旋让婚礼一丝不乱,也不说那大太太的头等丫头小兰给她做了伴娘,也不提小翠荷花周妈等等有头有脸的人来闹房,光说三件事,就能让她们羡慕死了。 第一件,就是苏曼给她做了伴娘,这个高冷的丫头,那一日很给面子,不但与别的丫头谈笑打趣,还把那新郎官那边来闹房的男人给治得一愣一愣的,一个个都不敢对新娘子太放肆,那新房里不时传来哄堂大笑,便是连王管家,在外面听着苏曼的话,也是笑得咯咯咯咯的! 第二件,便是桂花原先的主子周金凤,放下大少奶奶的架子,说喜话,与苏曼一唱一和,把婚礼推向高潮。 第三件,便是管家当着大伙的面,对王秋生宣布一个好消息,让新郎官婚假后,到老爷那里做跟班的。 若说婚礼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桂花太瘦了,都是原先哀怨这门亲事愁得。 婚后,王秋生对桂花体贴有加,对桂花的话惟命是从,桂花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桂花让他撵狗,他不敢打鸡。 正因为这个原因,对于后来苏曼治王一龙,王秋生起了不小的作用,此是后话,在此不提。 婚礼后,桂花在家里休息一个月,被管家安排来侍候陈瑶了,她一到这里,什么事情都抢着做,能不让苏曼动手就不让苏曼动手了,苏曼说了她几次,她就是不听,苏曼也就懒得再说她了,她能做,就让她做去。 老实巴交的王秋生,自从跟了王一龙后,过去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开始巴结他了,没事就拉他下馆子,王秋生渐渐有了自信,桂花怕他被这些人带坏,警告他道。 “你在外面吃吃喝喝我不管,若是哪天听到你去了那个啥巷子的,可别怪我跟你翻脸。” “你看好好的,又生气了,我跟你说,我压根儿就不是那样的人!” “喝了酒,那头脑还能做主?总之,只要你去了那里,我宁愿一辈子一个人,也不跟你过,再有,苏曼她也不会放过你的!” 王秋生听了,脸一下子灰了,酒也醒了一半,后来朋友再有叫他出去喝酒的,他能推就推,桂花见他这样,又道。 “怎么原先那么多应酬,这会子忽然就消停啦?” “我都推了呢,我怕呢!” “不做亏心事,你怕啥?酒少喝点不就行了!这人情世故的,总有需着人家帮忙的地方,应酬总是要有的吗。再有人派你酒,你就往老爷身上推,就说老爷不让你喝的不就是啦?!” 要说王秋生还真是老实,他按照桂花说的,别人却不信,道:“你晚上喝酒,老爷要你去干嘛?白天不喝便是了。” 还要劝,王秋生苦笑笑,对他们道:“桂花不让喝多呢!” 于是那些朋友取笑了一会,还是派他道:“我们开始也都是这样的,你嘴上答应她,该怎么喝还怎么喝,嘴长在你脸上,她能把你怎样?就说老刘,你看看,原先比你还老实,老婆把他管的紧紧的,现在怎么样,翠香楼都有相好的了!” 于是一阵大笑,继续派酒,王秋生没办法,只有道:“你们不知道呢,我疼桂花不假,假如我哪天喝多了,头脑不做主,去了那里,依桂花的脾气,真的铁了心跟我离,那时我可咋办?” “瞧你这点出息,你让她闹好了,你在这个位置上,还愁没有好姑娘?” “桂花说了,我若是敢在外面胡作非为,苏曼都饶不了我!” 众人听到苏曼这个名字,顿时安静下来,他们心里清楚,王秋生是怎么上去的,于是有那头脑精明的,忙地道。 “每回少喝点保持不醉就行了,你有八两的量,每回来,喝六两总行了吧?” “对对对,少喝点,只要不醉就没事,小德子,你他娘的注意点,以后呢勾谁都可以,可万万不能勾生爷那地方去,那个苏曼姑娘要是知道是你把生爷带坏的,想想吧,看看你还能做大少爷的跟班?怕是府里留不得你了,那苏曼姑娘,老是跟老太太大太太在一起的人,只要说你一个不字,你就得滚蛋!” 有人忙地提醒道:“以后说话都得注意点,人家苏曼还是个姑娘,可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挂在嘴上的,传到上面,可不得了!” 于是众人都闭口不谈,从此后,王秋生的这些酒友,拿王秋生当真的朋友待了。 (。) 第一百五十六章 拉山头 王雪去了京城嫁太子,做了太子妃,王雪的丫头婆子分了各房,有那丫头手眼灵活的,不好去找苏曼,而是找了桂花,求她给指条明道,那小恩小惠的自不必说,桂花就与苏曼说,苏曼想,如今要抬桂花这丫头,自然要她在丫头们中树立点威信。 苏曼让桂花把那找她的两个人记下了,晚上对陈瑶道:“你看,桂花原是我们东王府的,在东王府都不曾做这些粗话,如今到了这里,打水扫地擦桌子样样都做,我们这里的小丫头,都懒得很,我们都刚来,也不好说什么,桂花如今又嫁了人,自然说话不比从前,不若把小香来,这样,也好管管这些懒丫头。” “那我明天与大太太说去!”陈瑶睡在床上,拉着苏曼不让她走,要苏曼陪着她睡,苏曼便躺下来,对陈瑶道。 “你不能跟大太太说,若是这样,别人还以为我们轻狂,你不若明天跟王怀慎玩的时候,装着无意说出来,就说我们院中乱的很,闲得闲累的累,要是能有个人来管管就好了。” 第二日,陈瑶记住苏曼的话,果然在大太太那里与王怀慎玩九连环的时候,叹息了一声。 周蕙听了,笑道:“你一个小孩子,叹什么气啊?” “干娘,也没什么!”陈瑶笑着摇摇头,周蕙走过来,看着陈瑶,怕她受委屈,便道:“瑶瑶,跟娘说,怎么啦?” “也没什么,就是我们的院子里,闲得闲得慌,累得累要死,要是能像您这里,有条有理的就好了!” “是不是你的院子里的小丫头,偷懒耍滑?苏曼就没有管管?” “哎,就别提了!”陈瑶依然玩着手中的九连环,“苏曼姐姐,您又不是不知道,她原来我们府里,那是丫头们都有人管束,各人做各人的事情,娘和爹又看重苏曼姐姐,自然不让她做粗活,一直让她陪着我读书识字。我们一来的时候,苏曼姐姐就对我说,要我不要跟在我们府里一样,有看不惯的事,不要说,能自己做,就自己做,劳累点没什么,若是让别人说我们轻狂,我们还怎么在这里呆下去?我就说,我在这里,跟在府里一样,干娘对我好的很呢,她说,大太太老太太对你好,那是没得说,可是这些下面人,就不一样了,巴巴地这府里忽然多了个主子,谁心里能乐意?所以,我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偷懒取滑她从来不说。” 大太太被陈瑶这看似无意间的话,呼地一下撩起了火,想了想,又道。 “不对呀,桂花不说也去了吗,就凭桂花那样的性格,能看得惯她们偷懒?” “嗨,桂花如今嫁了人,在我那里,自己都好像低人一等似的,事情都抢着干,哪还敢说别人,似乎自己能在我那里有份差事,就是府里给赏她碗饭吃似的。她自己这样低看自己,别人自然也就不把她看在眼里了。” “小兰,你去瑶瑶那里,把那些个丫头婆子卷她们一顿,看她们下回还敢偷懒?” 小兰想了想,周蕙道。 “太太,这样也不是长法子,我去过几回,小姐那里有时候连一个丫头都没有,不知都跑哪里去了,确实不像话,若是我去把她们骂一顿,她们嘴上不好说什么,心里又得记恨小姐的人了,如今苏曼妹妹跟桂花都是那边过来的,她们自然要拉山头,对付她们两。” “这个苏曼,老爷还夸她怎么怎么厉害,原来也是个受气包,去,把她找来!” 小丫头立马跑去,叫苏曼过周蕙那边去,一路上,苏曼装着无疑见问明周蕙都说了什么话,心里有数了。 “你原也是东王府有头有脸的丫头,到了这里,怎么就蔫了呢?看你那院子,乱成什么样子啦?瑶瑶在这里,就是在家,你咋地,还把这里当外呀,那丫头婆子不做事,你怎么就不能说了?啊?你要是个没用的,没那本事,我也就不骂你了,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苏曼笑着,在那里也不辩解,那小兰忙地对周蕙道。 “太太,这苏曼妹妹刚来,您想想,给谁能抹开脸,到一个生地方,说别人的不是?依我说,不若给一个能降得住她们的姐姐去,那样才好!” “你倒是行,可我这里也需要你啊?”周蕙白了小兰一眼,“这会子,你让我到哪里去找现成丫头?” 那陈瑶与王怀慎,正在那里夺来夺去,都觉得下一步,自己有办法解九连环。 “给我!”陈瑶道。 “我来!”王怀慎道。 “给我” “你让我来,我有办法!” “哼,我不跟你玩了!” “哎,妹妹你别走,你看,我几下就好了,你看呀!” 周蕙看着她两,在这里吵得头大,皱着眉头,对他们道。 “两个小祖宗,能让我安静一会不?去别处闹去行不?我这里犯愁呢!” 陈瑶站起来,转身就走,那王怀慎忙地拉住她,“妹妹,给你,你来,这回总行了吧!” “我不要!” “哎,妹妹,别生气啊,我都给你了!你看看,我又没动,还是原来的样子。” 苏曼看着陈瑶,心里好笑,孩子闹起来,也是好玩的,于是道。 “小姐,太太心里烦呢,不要再闹了!” “你也就剩说我了,别人你怎么不敢说,哼!” 陈瑶说着话,就出去了,王怀慎追出去,哄了许多好话,陪了许多不是,陈瑶这才跟他和好。 陈瑶是吃定了王怀慎。 “哎!”等他们走后,小兰忽然笑道,“太太,有了,那二老爷跟的大小姐不是出嫁了吗,不若从跟她那些姐姐妹妹里,挑一个出来,去小姐的房里,不是很妥?” “嗯!”周蕙转脸看着小兰道:“你去,告诉小香,让她不要去那边了,让她回头到瑶瑶的院子里去。” 小兰答应着走到门口,周蕙又叫住她,对她道,“你告诉小香,苏曼是瑶瑶的大丫头,不要让她欺负苏曼,我若是知道了,定不轻饶她!” 小兰又答应了声,跑去了。 周蕙看着苏曼还站在那里,对她道:“你还杵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回去?以后该打的打,该骂的骂,我给你撑腰,我看谁还敢这么放肆!” 苏曼答应着去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小兰看到小香正在那里收拾行礼,悄悄走过去到她的背后,见左右没人,双手伸到她的两腰,掐起来。 小香被她这一袭击,又惊有痒,身子跳起来,笑着回头,见是小兰,骂道:“原来是你个小蹄子在捣鬼?快松手!” “哈哈哈哈!”小兰哈哈大笑,“怎么这就是走啊?” “不走,留在这里给你看笑话?”小香瞪了小兰一样,继续忙自己的。 “原来伺候的是准太子妃,现在侍候的是二爷,心里不乐意?我跟你说,多半是二爷看上你了,等你过去了,二爷自然要回禀二老爷,把你收在房里,你岂不受用?” “我撕烂你这小蹄子的嘴!”小香被小兰撩拨的急了,回头捏着小兰的嘴,嘴里道:“我让你笑话我!” 小兰忙地打开她的手,后退一步,笑道:“小蹄子,你个没良心的,我来告诉你好消息,你却这样待我,我不说也罢,我走!” 说着话,小兰往门外走,小香一愣,忙地拉住她道:“好姐姐,是什么好消息,快告诉我!” 小兰看了她一眼,憋住不笑,往屋里去,坐在凳子上。 “去,给姐姐倒杯茶!” 小香见小兰这般模样,心里更是笃定,小兰不是在开玩笑,看来是真的有好消息,忙忙地跑去泡了杯茶,递到小兰的手上。 “这还差不多!”小兰端着茶,笑道:“我就告诉你吧,呢也不用去二爷那边了,你现在就到瑶小姐那边报道去吧,太太说,让你到那边,好好管管那些懒货,另外,太太还交代!” 小兰顿住不说了,小香心里那个喜,是无法用语言表达,她抱着小兰的两个肩膀,摇晃道,“还交代什么?” “太太还让我告诉你,到了那边,不许欺负人家苏曼妹妹,太太说,苏曼妹妹虽然小,乃是瑶瑶的大丫头呢!” “我的天爷,借我几个胆,也不敢惹她呀!”小香捂住嘴在那里笑,笑个不停,嘴里一个劲地道:“这叫怎么说?好事来得太突然,我都蒙了!” 看小兰还坐在那里,想起刚才她指挥自己去倒茶的那个得意模样,于是冷了脸,对小兰道:“小兰子?” “你这个丫头,是不是疯了?”小兰不解她何意,忽然这么叫自己,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小香。 “给我起来!”小香见她还没动,拎她起来:“你给我起来给我起来!” 小兰被她拎起来,那手里的茶水,差点溢出来,只见小香往小兰的墩子上一坐,对小兰道:“你可给我听好罗,我如今在苏曼妹妹那边做事,这天长日久了,嘿嘿!” “香妹妹,您喝茶!”小兰明白了她的意思,忽然转了态度,那笑是甜的,把茶递到小香手里,悠悠道:“香妹妹,以后姐姐就得靠你啦,你得给姐姐罩着点!” “唔!看你表现了!”小香喝了口茶,忍不住,忽然笑喷出来,喷了小兰一身的茶,小兰再也忍不住,两个大笑着扭在一起。 闹了一会,两个撒开手。 小兰道:“你个小蹄子,瞒着我,攀高枝去,我还蒙在鼓里,白白地害我为你忧心!” “先前我跟桂花说,我也没指望苏曼妹妹真的会帮忙,你没来时,我心里还犯嘀咕呢!” 两个说笑了一回,小兰回大太太去了。 小香很快搬到陈瑶的院子里去,第一件事,就把院子里的小丫头婆子召集起来,对她们道:“我可比不得苏曼妹妹的好性子,如今大太太让我接手这里的事,你们一个个就别想耍滑头,若是让我逮着了,有你们受的,不信你们就试试瞧!” 因为小香是府里的大丫头,侍候着王雪儿,小香的父母原是府里的丫头小子,如今被派去田庄管理着几倾地,有一定的地位,手里又有钱,所以小香在府里,也算是个人物,只是比小翠这样的丫头差些。 所以小香说着话,这些丫头婆子,心里还是服的,一个个站在院中,都不说话。小香把活儿分配好,让她们散了,从此后,桂花手头的事情大多被分配了去,不再像过去那么忙绿了,这些丫头婆子,对于桂花虽然心里不服,知道小香过来,是桂花找苏曼捣鬼,但是再也不敢小瞧这个出嫁的丫头了。 很快,那小香与小翠,小兰,荷花,菱花几个没事就聚在一起,好得跟亲姐妹一样,苏曼像没事人一样,好像这些事,跟她没关系似的。苏曼还警告桂花,没事不要往她们那里凑,要她跟管事的婆子多说说话。 桂花人不傻,一下子就明白苏曼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如今她不是丫头了,只是个媳妇,未来的走向,是要做管事的婆子的,若是跟这些丫头呆在一起,没有意义,跟那些婆子经常走动,在她们那里,先混个脸熟。 但是过了年把,有几次机会苏曼要把她推出去,她都不愿意,说守在苏曼和小姐跟前,心里踏实,苏曼暗下里思讨她也是没出息的,直到苏曼被逼婚的时候,桂花才醒悟过来,可是机会已经没了,她后悔不迭,悔不该听苏曼的话。等到有一天苏曼陈瑶离开王府的时候,桂花由于之前顶撞过王爷,别的房里也不肯收她,她只得去去侍候园子里的花去了。 菱花给王怀谨做姨太太,就比较顺风顺水,菱花这丫头贤惠,跟谁都不争,自从桂花嫁人,菱花从王雪那里出来,本来是要给陈瑶做丫头的,但是周金凤在周蕙面前,硬把菱花要过去了,说她看上去顺眼,用着也顺心。周蕙也就随她去了。 菱花先还心里不顺,又不好说什么,苏曼便对她道。 “这样也好,若是你在我们这里,反倒不好了,你在那边,大少奶奶又看中你,也不至于别人对你吆三喝四的。” “有了你,量她们也不敢!”菱花很有信心笑道:“再有,我也不像桂花,什么事情都去挣,我不争,另外,我还有几个好姐妹,比如小翠姐,荷花妹妹,小兰姐姐!我若是被人欺负,她们能不背地里为我出头?” 苏曼白了她一眼,笑道:“这府里的有头有脸的丫头,都是你的好姐妹,谁眼瞎呀,跟你过不去?” 两个说笑了一回。 (。)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丫头嫁三品大员 菱花过去一年了,周金凤对菱花是一百个满意,让干嘛干嘛,从不顶嘴,从不惹事。菱花已经十八了。 王府每年都要配出一些丫头,不论她愿不愿意,软硬兼施,要么配小子,要么嫁外人,实在不愿意,找个媒人,把她嫁出府去,是死是活,随她去,眼不见心不烦。 有跟着主子好的,比如菱花,在周金凤跟前哭,说还想伺候她两年再嫁,自己做姑娘家还没有够呢,周金凤在周蕙那里为她说情,周蕙也没得话说,侄女要留,就留下了。 作为王府的丫头,岁数大了,总不能留,留了准出事,就说丫头喜鹊,年岁十七,探家两回,回来就开始吐,大夫确诊后,当恭喜她有喜时,她魂飞魄散,当晚上吊自杀,后被起夜的小丫头看到尖叫起来,惊醒了屋里的大丫头,这才救了她一命。 第二日周蕙亲自过来过问,说若是大夫误诊,定派人拆了他的招牌,为她洗冤,喜鹊只是哭,最后被打了一顿,才招出是自己的表哥干得好事,把周蕙气得老病都发了。 还有一个是家奴叫二喜的丫头,跟外面的一个叫小德子的小子好上了,最后被人拿住,两个人被打了四十板子,硬是把他们拆开,过了几日,不见了二喜,后来在花园的河塘里,飘上她的尸体,捞上来,已经起水了。 小德子再次被打了板子,小德子誓死不在府里干了,每天守在二喜的墓前,不吃不喝,府里跟他好的一些小子,偷偷给他送去吃的,他什么也不吃,只是喝酒,最后醉死在二喜的墓前。 这两件事,让镇南王府一时成为了街头巷尾的谈资,使得从不过问家事的王一龙,相当震怒,斥责周蕙没有管理好内府,老太太更是气得卧床不起。 所以,后来府里规定,丫头到了十六岁,就可以配小子了,若是不愿意,还可以留两年,到了十八上,那是必须要出去的,除了是主子愿意留下来的丫头,比如小翠,到了二十了,老太太照样留她。 这些一等丫头,自然有的是靠有能力的主子罩着,不用早早地出嫁,但是小姐的丫头以及跟着未成年小爷的丫头,她们就无依无靠了,只能听凭上面的摆布,她们找不到主子为自己说话,唯一的办法,就是找那有话语权的丫头帮自己的忙了,这就是小香为什么那么巴结苏曼的原因。 那些二等丫头就不同了,到了十六岁上就开始慌了,要么请婆子帮自己张罗,有那帅气或者家境好的小子,帮自己留意一下,然后请婆子跟自己的主子提媒,主子一般都答应的。 十七岁的小香,在陈瑶这里,自然是安全的,虽然陈瑶是个小姐,但是这个小姐与众不同,不是什么丫头都可以伺候她的,陈瑶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她牵涉到北国的利益,牵制着再南国生活的陈瑀。 所以,陈瑶的丫头里,即便再大些,只要陈瑶不愿意,周蕙也不会撵丫头走的。 还有就是,这些有头有脸的大丫头,知道自己总不能一直留在府里,总是要嫁人的吧?她们往往也为自己的命运盘算,主子自然不会把她们往那火坑推,毕竟是跟自己这么多年,也都希望她好。 之前跟着老太太的大丫头美云,就是老太太的一大杰作,那时美云已经二十了,有许多人跟老太太提府里某个小子人不错家境又好的话,老太太问美云,美云总是来一句,“老太太,我是您老的人,您老做主,您让我嫁个瞎子,我也跟他过一辈子,您老让我嫁个大白菜,我也得让它烂在我的手心里。只要是老太太赏的,我都要!” 听到这话,老太太一口拒绝来提媒的那些府里的婆子,而是跟王一龙王一虎道,美云她谁也不给,她要让美云嫁做正房,为此老太太甚至把话送到了女儿王昕慧那里,让她帮张罗着美云的婚事。 老太太这一做法,让作为太后的王昕慧哭笑不得,皇上李矩与皇后杨醒听说后,都笑哭了,这个老太太真有意思,一个丫头的婚事,竟然折腾到宫里来了。 远隔几千里的李矩,在朝堂之上,把这个当做笑话讲给大臣听,没想到起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事后,有几位大臣,都到太后那里提亲,要么为自己的弟弟提亲,要么为自己的小舅子提亲,最后谁也没争过管理盐运的三品大员曹政,他请出户部尚书李典,为自己到太后那里提亲,说自己刚死了夫人,虽然有两房姨太太,但是尚未娶正妻。 王府听说是这么个主,自然不能亏待了美云,那嫁妆三车不说,府里还大摆筵席,招待从京城来贺喜的文武官员,而此前作为聘礼,曹政亲自送来的绫罗绸缎以及金银玉器不说,还悄悄送了王一龙二十万两银票。 不久,有大臣送了重礼给皇后杨醒,悄悄地抽回那个控告曹政贪污受贿的奏折,杨醒去到李矩批阅奏章的书桌上翻找,却什么也没有找到,晚上与皇上提起这事,皇上冷了脸道,“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事了,如今曹政与那个丫头婚事已经定了,我还能怎么着?总不能不顾及三弟的面子吧?你悄悄地告诉那个大臣,我也不想知道他的名字,你就说奏折已被你拿去烧毁!” 每年,美云都要回镇南王府过上两三个月,那阵势,羡慕死府里的丫头了。 老太太对美云道:“你让你男人收敛些,再这样下去,龙儿也保不了他。” 美云回去后,对曹政道:“把那钱都悄悄给皇上送过去吧,不许留着,老爷说了,你再这样下去,谁也保不了你。老太太还说,你要敢一意孤行,老太太要把我接回府里呢,我就再也不回来了,我还是去伺候老太太去!” 这话,把那曹政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抱着美云的大腿哭道,“美云,你就救救我吧,我哪敢送去皇上那里啊,那不是找死吗?” 过了一月,曹政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让美云带着家里所有的三百万两银票,以及一些古董字画,送到镇南王府了。 王一龙脸色难看的很,他把十万两银票递给美云,什么话也没说,即刻悄悄地带着这些财物进京,奏明李矩。 “这些你留下!”李矩把一百万两银票推到李矩那里,笑着道:“此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从此,曹政继续做他的官,那手不敢再伸长,但是,每年对镇南王府的进宫,那是免不了的!所以小小的受贿,还是有必要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做成好事 所以,一般来说,大丫头的命运,是掌握在主子的手里的,当老太太看着小翠一天天大了,要为她找好主子,想来想去,觉得孙子王怀谨不错,于是就盘算着找大太太周蕙从中说话。 没想到,走漏了消息,那周金凤,虽然觉得小翠人不错,但是小翠人比较有能耐,嫁过来难免要有一场持久的斗法,不如菱花实在,又听话又用着顺手。 这事怎么办?总不能去驳回老太太提议吧,她一个当事人,避谈还来不及呢,于是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想出个生米做成熟饭的馊主意。 她找来菱花,对她道:“你今晚,陪大爷过夜!” 菱花听了周金凤的话,都蒙了,她这是怎么啦?疯啦? “你愿意不愿意,就这么着了!”周金凤对她道。 菱花头直摇,道:“大少奶奶,这话叫怎么说?我还是个姑娘家呢!” “姑娘家怎么啦?姑娘大了也是要配人的!” “这?” “怎么?我的话不好使?”周金凤不想啰嗦,跟她来个快刀斩乱麻,接着又道:“你若是不听我的话,谁说情也没用,我担保你嫁个府里最丑最邋遢的小子,不信你就试试!” 周金凤开始恐吓菱花。菱花抬起头,看着周金凤,惊讶得合不拢嘴,由于委屈,那眼泪一下子就下来,哭道。 “大少奶奶,我哪里做错了,要打要骂,您怎么着都行,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呀?” “大少爷不好吗?”周金凤道:“我都觉得不错,你还不如意?” “大少爷好!”菱花一头哭着一头道。 “那不就得了?你姨太太不做,难道要嫁个外人过穷日子?” “可是,这事也不能这么急吧,起码跟大太太提一下,我名正言顺的与大少爷在一起才是。” “‘才是’个屁!”周金凤对菱花悄声道:“等我去提这事,黄花菜都凉了,你知道不?那老太太要把小翠给了大少爷,那你呢?过不了两年你就得滚蛋,知道不?我觉得你这丫头还不错,听我的话,我才有心留你,你个不识好歹的货!” “可是?” “别再‘可是’了,这事我定了,你今晚就跟大少爷上床,出什么事,有我替你兜着呢。” 菱花心里乱成一团麻,这都是哪跟哪啊?虽然说大少爷人不错,又帅气,又有前途,是哪个丫头都想嫁的对象,可是,这事也太草率了,自己要是这么做了,以后府里的人岂不对她说三道四的,那她的脸还往哪儿搁? 不论往哪儿搁,事情是改变不了了,周金凤似乎是疯了,逼着自己跟她的男人上床,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人? “听到没?”周金凤见菱花还在那里哭着,道:“我都说出什么事我兜着了,你想想,主子要丫头做什么,她敢不做?今晚的事,你不用烦,我来安排。” “我?” “我什么我?”周金凤瞪着菱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算了算了,这样吧,你今晚装睡着了,这总行了吧?今晚这事,若是有人抖出去,就说是大少爷强要你了,总行了吧?大少爷要自己的丫头,不犯什么大错,这样你可以撇开你那些所谓的脸面了,又可以做姨太太,总如意了吧?” “我?” “还我我我的,再说,信不信治你?”周金凤见菱花被她训的不再言语,又回头哄她道:“你老实说,我一直以来对你好不?” “好!”菱花低着头小声答道。 “我让你受苦受累没?” “没有!” “你还愿意伺候我不?” “我愿意!” “这不结了?咱两两好合一好,一辈子在一起,多好?!你这个死丫头,就是有点死心眼,要是别的丫头,遇着这头绪,早开心的忘了自己是谁了,听我的话,没错的,我还能害你不成?” 菱花被周金凤巴巴巴地一一通数说,心里开始动了。心里想,拼了,不就是被主子逼着睡一觉吗,能有多大的事?除非是大少奶奶想害她,说她勾引大少爷,那样的话,她也认了,大少奶奶若真想治她,那她怎么躲,也躲不过去的。除此之外,事情也坏不到哪里去,若说往好处想,菱花低下头,不让周金凤看到她的绯红的脸,天上掉馅饼,怎么就一下子砸自己头上呢? 到了晚上,完全蒙在鼓里的王怀谨,有几日没碰周金凤了,周金凤趁着丫头们睡着,让菱花备了几样小菜,与王怀谨对饮起来。 菱花别别扭扭地,见了王怀谨,脸红的像熟透的西瓜瓤,王怀谨还有些莫名其妙,菱花这是怎么了?他还问了周金凤一句,周金凤道:“女孩子的心思,你猜什么呀,来,喝酒!” 周金凤端着酒杯,陪着王怀谨喝,那气氛渐渐上来了,王怀谨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头感觉有些晕晕乎乎的。 周金凤看时机成熟,附在王怀谨的耳朵边道。 “你看菱花怎么样?” “不错呀?怎么啦?” “我看也不错!”菱花道,“但是,等不了多久,菱花就得配人了,多可惜啊?” 王怀谨半睁着醉眼,看着周金凤,用手捏着她的下巴,对她道:“那也不能呆在这里一辈子呀,姑娘大了,总算要婚嫁的,睡吧!” 周金凤用手撩着他的脸,眼睛笑眯眯的,王怀谨起身,搂着周金凤往床上去,周金凤对着王怀谨的耳朵吹风道:“今晚不行,身子不爽!” “哦!”被撩起来的王怀谨,有些失望。 “菱花在外面,就一个人睡,去吧!”周金凤捂住嘴,嘻嘻笑道。 王怀谨有些醉态,但是头脑还能做主,道:“别瞎说,你醉了,哪有主子往丫头房里去的道理!” 周金凤也不急,帮着王怀谨脱了外衣,对他道:“我跟太太都说了,要你把菱花收着房里人,太太同意了,去吧,我跟菱花说过了,对人家温柔点!” 周金凤推了王怀谨出了房门,门边就是菱花的蚊帐,周金凤撩起蚊帐,把王怀谨推坐到床上。 菱花脸朝里,逼着眼睛,一动不动,那心跟鼓擂似的,咚咚咚直跳,脸上火烧云。 王怀谨是年轻人,听了周金凤的话,就是再本分,此刻若是退回来,那就真傻蛋了,何况,周金凤把他退出来,把门给栓上了。 夜静悄悄的,隔壁的丫头睡得跟死猪一样,这边,却又是另一番忙乱,一直折腾到半夜。 一大早,天还没亮,菱花把王怀谨推醒,王怀谨醒来,先是楞了一下,接着要拥菱花入怀,菱花忙地娇滴滴地道了声,“爷!” 两个又温存了一番,王怀谨这才依依不舍地起来,推了推内房门,门竟然开了,不知什么时候周金凤把门栓拉开的。 王怀谨把衣服拿到里面,躺在周金凤身边,不一刻就睡了,这一觉,睡得好沉。 菱花把床上收拾了一番,把被子叠好,穿戴齐整,洗脸梳头,忙了一会,丫头还没一个起床,菱花坐在床边,紧张,惊喜,焦虑,羞怯,一会捂住脸,一会子又偷笑。 等到周金凤起床,菱花悄悄地端来一盆水,低着头,红着脸。 周金凤看着她,笑了,“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别害羞了,跟平常一样,别让人看出来。如果下午老太太太太找你问话,你就往我头上推,我为你担着!” 菱花听了,心又提起来,脸色都变了。 周金凤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以后呀,你就好好做你的姨太太,我们姐妹一起伺候爷,把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 第一百六十章 弄巧成拙 上午,周金凤去了周蕙那里,大约有个把小时,就回来了,面上也看不出什么,菱花整个上午,心都悬着。 王怀谨起来的时候,菱花红着脸,过去伺候王怀谨洗漱,王怀谨与平时不同了,他笑着接过盆,见周金凤不在,对菱花道:“回头我让库房,给你扯上几尺布,做个裙子穿。” “我有呢!”菱花低着头,道。 “你有,那是你的,这可是我送你的呢!”王怀谨笑着,见左右没人,搂过菱花,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菱花忙地躲开道。 “让人看见,可羞死了!”说着话,菱花脸上开心的不得了,她看着王怀谨笑。 “今夜等我,我还来!”王怀谨笑道。 菱花低下头去,脸上又出现了红晕。 到了下午,老太太让王妈把菱花叫了去,菱花心里七上八下,不知是什么样的结果,一路上,她想,该来的总是要来,于是横下一条心,事情已走到这一步,随他去了。 到了老太太那里,见屋里就是老太太大太太,跟前没有丫头,王妈把她送到那里,也没有出去,老太太看看王妈,也没说什么。 菱花噗通跪在那里,“给老太太请安,给大太太请安!” 周蕙上上下下把菱花看了个遍,那眼神,像一把刀一样,刺向菱花,菱花低着头,心里狂跳,心想,暴风雨要来了么? “菱花,少奶奶对你好么?”老太太平常的语气问道。 “好!”菱花低声道。 “那谨儿对你好么?”老太太继续问道。 菱花见老太太问到王怀谨,心一下子跳起来,像到了嗓子眼似的,她语无伦次。 “大爷,大爷他,好!”菱花低着头,皱着眉。 “好?”周蕙坐在那里,身子斜在一边,用眼神剁着菱花道:“那还能不好?瞧你把自己收拾的,跟狐媚子似的,他能对你不好?好到什么地步呀?” 菱花跪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你让她说!”老太太对周蕙道:“菱花,你说吧,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什么时候?”菱花低声道。 “还装?”周蕙火道,“你连大少爷都敢勾引,这会子装可怜,给我看啦?” 菱花哭了,眼泪啪啪地往下落,想起昨晚周金凤逼自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态度,如今大太太又是这样,这就好比周金凤打她左脸,周蕙在打她的右脸,她应该怎么做,才能做好一个丫头? 菱花感到心里委屈,那肩膀抖个不停。 “你也不要哭,事情都做下了,总得要给老太太太太一个交代吧?这会子不说,等会子把你绑到柴房,恐怕那时你想说,都没机会说了!”王妈站在那里,瞪着菱花道。 王妈的这句话,让菱花吓得魂飞魄散,把她绑到柴房?那地方是什么人呆的?那都是犯错的人呆的地方,绑到那里,然后呢?然后,会把她弄出去,随便找个人嫁了,连府里的小子也不配的,原因很简单,嫁给府里的小子,那王怀谨还能够得着! “老太太,呜呜呜呜,昨夜,呜呜,大少爷他,他!”菱花再也说不下去了,放声大哭。 老太太大太太互相看了看,再要怎么逼她,菱花咬口不说了。这么丢人的事,让她一个丫头,怎么说得出口? “王妈!”大太太没有耐心了,叫了一声王妈,王妈答应着,大太太道:“把她带下去,交到柴房,好好地看管。” 王妈走过来,对菱花道。 “走吧,别哭了,再哭,惹老太太太太生气,可没你的好果子吃呢!”王妈说着话,拽起菱花,就往外拉。 “王妈。”老太太叫了声。王妈答应着回过头,老太太道:“别到处乱说,这可关系到爷的名声呢!” “哎哎!”王妈听了老太太的话,心里想,这事可千万不要传出去,否则自己是脱不了干系的。 此时菱花便是有千般话,也是被堵在喉咙口,一句也说不出,她只能哭。 “哎!”路上,王妈叹息道:“你这不是自找的吗?若是喜欢大少爷,你不好提,让我出面也好啊,干嘛勾引大少爷?” “王妈,我没有,是他,他,我是被逼的!” “胡说,谁逼你!” “是,是?” 菱花结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周金凤,便是此时,她也不能把周金凤卖了,否则回去,她一样不落好,菱花心里很清楚这一点。 “好了好了,我也不想听,你先在那里呆着吧,你就好好祈求老天,让老太太太太发发善心,好放了你吧。” 柴房那边听了王妈的话,两个婆子过来,把菱花的手脚绑了,把菱花推倒在柴房里,锁了门,菱花在里面呜呜呜呜地哭。 “王妈,她到底因为什么事呀,惹得大太太如此动怒?”一个老妈子上来,笑着问王妈。 王妈冷下脸道:“你们就好生看着,别到处乱打听!这可是老太太吩咐的,若是乱嚼舌头,可是要吃板子的!” 两个老妈子忙地点头,一脸的惊恐。心里想,这可是出大事了。 菱花被绑起来的事情,很快被传出去,大家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谈论这件事,不知道菱花做了什么错事,会被罚到柴房里去,里面有各种猜测。 但是有两个人被震惊到,一个是周金凤,一个是就是苏曼。 周金凤想,自己不是跟姑姑说通了吗?怎么还关人?老太太生气啦?晚间,周金凤让小丫头打听着,听说太太回来,立马去找周蕙。 “怎么?把她关起来啦?就这么点事,我看还是算了,明个,把她收在房里,不就完事了?” “哼,你这会子出来充什么好人?她都把你欺负成什么样了?” “哎,说起这事,也不能怪菱花,那大爷要她,她能敢说个不字?再说了,大爷平日里也没出格过,只是昨晚,大爷喝多了,若是依我看,给了大爷做妾吧,岂不好?!” 周蕙不说话,打量了周金凤好一会,才道。 “你哪里知道,老太太要把小翠给谨儿呢,那菱花都做下这事啦,她以后还怎么有脸在府里呆着?我明早让人去外面打听打听,既然是谨儿做下的事,我也不亏她,把她嫁到好点人家,总算我们王府没有亏待她。” 听了周蕙的话,那周金凤心里着急,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这可怎么办?若是真的菱花出去了,自己这岂不是弄巧成拙?!害了菱花吗。 (。)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主子送丫头礼 周金凤忙地令人去找苏曼,小丫头回来说,苏曼不在,周金凤火道,“你就不能问个清楚?她去哪里啦?” “那边的人说,她们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周金凤此刻已到了火烧眉毛,哪里有时间跟小丫头啰嗦,又不好自己亲自去找苏曼,对小丫头道:“去,在那里注意着,若是苏曼回来,悄悄地跟她说,我有急事找她商量!” 周金凤这个时候,不好去找老太太,她想既然苏曼被她们那么看中,若是苏曼从中周旋,怕这事还能回转,这一来,苏曼也有点子,这二来,菱花可是东王府的丫头,跟苏曼走的近,苏曼不可能不管,老太太大太太再怎么不乐意,估计也要顾及苏曼的感受。 小丫头去不了不久,周金凤站在院中,就见院子外苏曼急匆匆地跟着小丫头往这边来。 “你们在外面呆着,不准人进来!”周金凤把丫头们轰出去道。 丫头们答应着,出去把院门关了,守在外面。 周金凤刚落座,就对苏曼道:“你跑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你呢!” “大少奶奶,我也正想过来问您啦,那菱花犯了什么错?干嘛大太太如此动气,把她关到了柴房?我刚才过去想问问她,那两个妈妈态度还算好,但是说什么,也不让我见她,说是大太太吩咐的,谁也不许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嗨,说起这事,我都不知该怎么跟你说!”周金凤犹豫了一下,对苏曼道:“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你也不用回避我的话,先救人要紧。” 周金凤说着,喝了口茶,润润嗓子道:“我听说,老太太要把小翠给大爷做姨太太,我就想,我跟小翠两个性格上还是有点那个啥,总而言之,觉得小翠不合适大爷,我是看菱花不错,她又是你们东王府的人,又受你的调教,我是看中了,所以啊,昨夜我逼了她,我让爷喝了酒,把她给那个了,我心里想,生米做成熟饭,这回大太太老太太总该给她个名分吧?可不曾想,事情弄成这样了。” 苏曼脸上红了红,站起来,又坐下了,嘴里道:“是这样啊!” “哎哎,我跟你说,这主意你得拿,菱花可是你们东王府的人,跟你是好姐妹,菱花背地里可说了你不少好话,你可别这会子给我装,撂开手啊?”周金凤预先把苏曼的退路给堵死了,心里想,先把你绊住再说。 苏曼急道:“大少奶奶,您怎么能逼菱花这么做呢?您明知道菱花那是个没主意的人,你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我让她在房里,我把她往火坑里推?你这么说,我可就不乐意了!” “是,你的心是好的,可是,你也该跟大太太老太太先商量一下啊?你这么做,让菱花以后怎么见人?” “你知道什么?那老太太都跟大太太说,要把小翠给了大爷,我这会子去跟大太太说,大太太岂会听我的?” 苏曼想了想,觉得周金凤说的也是有道理,低声道。 “那有的爷房里也不是就一个姨太太,小翠过来,那菱花也可以留下吗。” “哎呀,你懂什么呀?”周金凤站起来,走到苏曼跟前道:“人家那都是上了年岁的,懂怎么爱护自己的身子,才纳了几房妾!那大爷才二十几岁,正当时候,一下子弄来两个姨太太,那他还不乐疯了,夜夜不消停,那身子骨哪能受得了?若是身子垮了,老太太大太太还不心疼死啊。” 周金凤的话,只把苏曼羞得满面通红,苏曼恨不得此刻有个地缝钻进去。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惹的羞吗? “哎呀,现在不是你羞的时候,我知道不该跟你说这些,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得想想法子,怎么把菱花给我弄出来。” 苏曼低着头,半天不语,周金凤以为苏曼在想主意呢,在那里静静地等着,半天不见苏曼说话,才道:“怎么样,想出来了没有?” “大少奶奶,我们姑娘家?”苏曼不好往下说。 “好好好,苏曼,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好不好:大少奶奶我嘴无遮拦,失德了,对不起您苏曼姑娘,姑娘就饶恕我这一回吧,来来来,喝茶!”说着话,周金凤亲自倒了杯茶,递到苏曼手里。 苏曼忙地站起来,“大少奶奶,您这是折煞我呀!” “行了!”周金凤看着苏曼,不高兴道:“我都给你赔不是了,你还要我怎样,总不能给你跪下吧?你见过我们府里,哪个主子给丫头陪不是过?也就你了!” 周金凤这火烧火燎的话,把苏曼给弄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苏曼皱着眉头,想说:你自己做下的事,却让我来给你开屁股。 但是她终究没有说出这话,周金凤说的没错,现在不是羞得时候,也不是抱怨的时候,把菱花救出才要紧,否则,下面发生什么事,都是无法估算的。 于是苏曼道:“那要是我到老太太那里说你的不是,你能担着吗?” “只要不让小翠过来,把菱花留住,我无所谓,大不了被老太太大太太说句荒唐,那又怎样?!”周金凤站起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苏曼心里明白了,于是道,“我去试试!” 听了苏曼这话,周金凤脸上露出了笑容,她从耳朵上解下两只耳环,递到苏曼手里道:“这个你先拿着!”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能要!”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这算什么?事成之后,我还有重谢呢!” “大少奶奶,你这是干嘛?我一个丫头。” “别说了,你不拿,我这心里不踏实” “大少奶奶,菱花是我的姐妹,我哪能不出力?你还怀疑我不成?” “你要认我这个主子,把它拿着,大少奶奶我赏识你,赏你的,你敢不拿,信不信我那鞋底扇你?” 苏曼白了周金凤一眼,把耳环收起来,走出屋,周金凤追出来,手指着苏曼,半天说不出话来,想想,自己噗嗤笑了,自己怎么这么贱?追着人家丫头送礼物,结果还被人拿了礼物,瞪了眼睛,自己这是何苦? 但是,苏曼拿了耳环,自己这心里踏实多了。如果实在挽不回菱花,自己心里也好受些:你看看,苏曼那么有主意的人,都没能留住菱花,她能怎么办?那菱花也不能恨自己没出力吧?自己的一对耳环,对于丫头而言,是重礼呢!自己是花了重礼救她出来呢,若是救出不来,总不能说她大少奶奶有意害她吧? 苏曼从周金凤屋里出来,直接去了老太太那里,老太太正在那里准备用饭,见苏曼来,心里大致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来了,也不说透,笑道。 “吃了没?” “嗯,还没呢!”苏曼不能撒谎,老太太这里的小丫头,一个个都鬼精的很。 “小翠,带苏曼下去用饭!” “啊不了不了!”苏曼忙地摇手道:“小姐还没用了,我哪能先用上呢?” “唔!”老太太点了点头,对苏曼道:“你有什么事吗?” “老太太,你先吃,吃完了我再与您说!” “没事,你说吧!”老太太喝着粥,对苏曼道。 苏曼也不答话,走过来,要为老太太再添一些粥,老太太忙地摇手道:“好了好了,晚上我可不能吃多,吃多了不消食。” “怎么,今个抢我的饭碗来了?”小翠笑着过来,从小丫头递来的盘子里拿起漱口杯,让老太太漱了口,对苏曼道。 苏曼从另外一个小丫头手里接过毛巾,给老太太擦了把嘴,对小翠道:“我心里倒是想呢,就是老太太没看上我!” “我看上你了,今个你两个就调换一下,小翠,你去伺候瑶瑶。” 小翠笑道:“老太太,苏妹妹能伺候您,我可伺候不了那个主子,夜里跟我哭闹,找着要苏曼姐姐,我可拿什么给她呀?” 听了这话,众人都笑了,过了一会,老太太又问苏曼,“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苏曼看着众丫头,笑道,“老太太,来,我有好消息要跟您老说!” “哦?”老太太很是惊讶,原来她来,不是为了菱花么?(。)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好事多磨 “什么好事?你倒是说说!”老太太笑着道。 “这话,我只能跟您老一个人说!”苏曼走到老太太跟前,对她小声道,同时拿眼盯着屋里的丫头们。 “好,那你们都出去吧,我倒要听听,这是什么好事,搞得这么神秘?”老太太对众丫头道。 “老太太,别听他忽悠,她能有什么好事?”小翠站在那里,没有动的意思,对苏曼道:“我倒要来听听。” 苏曼收住笑,对小翠道:“我说的好事,要是关于你的,你也要听么?” “我听!”小翠站在那里,手叉着腰,看着苏曼:“我倒要听听,你又要怎么编排我。” “想听,我还不让你听了!”苏曼笑道,然后苏曼附在老太太耳边,对老太太耳语,又把音量调大,故意让小翠听到:“老太太,我听说,老爷要把小翠?” “我不听我不听!”小翠捂住自己的耳朵,打断苏曼的话,对老太太道:“老太太,你也不管管这个丫头,嘴里老是没调儿,乱嚼舌头。” 苏曼装着很认真道:“你看看,我说的可是真的,让你不听,你非要听,这会子又怪我乱说,我只是想让老太太高兴高兴。” 说到这里,苏曼又对老太太小声道:“老爷要把小翠。” “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小翠红着脸,手指着苏曼,向门口退去,然后转身跑了。 苏曼对着她的背影道。 “瞧把你能的,我还治不了你了!” 老太太呵呵一笑,这两丫头,到一起就没个正行。老太太正要说什么,王妈从外面进来,见屋里一个丫头也没有,便问道。 “丫头们都哪里去啦?” “苏曼有好事要告诉我,她还不让丫头们听到!”老太太笑着道,又转向苏曼,“这下你可以说了,她们都走了。” 苏曼看了王妈一眼,对老太太道:“我这回来,是恭喜老太太来了!” “恭喜我什么?” “恭喜您老有个好孙媳妇呀!” “嗯?”老太太刚端起茶水,又放下,转向苏曼道:“你说的是金凤!” 苏曼点头笑道:“我说的就是大少奶奶。” “她怎么个好法,你倒是说来听听!”老太太端起茶杯,呡了一口茶,道。 “老太太,要说在内府,您是老佛爷呢,谁能敢与您斗法?” “嗯!”老太太呵呵一笑,自从老伴走了后,她吃斋念佛,为的就是将来,能死后成仙,与老伴汇合,因为一个曾经上门化缘的老尼姑,一口咬定说,老太太的丈夫乃是南天门的一名仙官呢。老太太想,自己吃斋念佛,那老伴大小也是个仙官,自己即便不到成仙的标准,那丈夫走走后门,自己成仙还能有什么问题? “你这话我爱听!”老太太指着苏曼笑道。 “老太太,要我说,您老最得意的还不在此,您老最得意的,该是您的这位默默无声的好孙媳妇。”说着话,苏曼从身上拿出那一对耳环,递到老太太手里,道:“这就是您老好孙媳妇送我的!” “嗯?”老太太拿着那对金耳环,放在灯下细瞧,王妈也是一脸惊讶,凑过脸来看。 “老太太,这确实是大少奶奶的!”王妈道。 “大少奶奶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王妈对苏曼质疑道。 “啊!”苏曼见老太太与王妈都惊讶地看着她,她点了下头道:“大少奶奶有事求我呢,说事成之后,还有重赏!” “重赏?”老太太瞪着一双大眼,看着苏曼。 “是的,老太太,大少奶奶送我这个,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我来说动老太太,把那菱花给放了,她要让大少爷收菱花在房里呢!” “嗯?”老太太和王妈同时“嗯”了一声,老太太看了眼王妈,王妈伸长的脖子,又缩回去了,老太太问话,哪有她插嘴的份儿。于是她做好奴才的本分,闭口不语了。 “她怎么跟你说的?”老太太问道,心里打起了鼓,她这不是成心跟自己作对吗?她想干什么? “老太太,这话,不是我一个姑娘家能说出口的,刚才我在大少奶奶那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羞死我了!也亏了大少奶奶是个有大主意的人,那样的事,恐怕天底下也只有她能做得出。” “说不出口?瞧你这意思,倒不是来恭喜的,倒像是来埋汰金凤呀?!”老太太疑惑地看着苏曼,有点不相信她的话。老太太心里在琢磨着,苏曼想干嘛?怎么敢控告大少奶奶?她几个意思? “不敢!”苏曼低下头,不说话了。 老太太看着苏曼,又想了想,对王妈道。 “去,既然这个丫头不好意思说出口,你把金凤叫来,我要她们当面对质,我倒要看看,这丫头有没有背后捣鬼,我可不能上她的套。” 王妈答应着,提着灯笼去了。 不一会,周金凤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跟着王妈走了过来。 “老太太!”周金凤进了屋,就叫了一声,她不知道苏曼跟老太太说了什么,只见桌子上有自己给苏曼的一副金耳环,周金凤的心也是忐忑不安。 “你做了天底下什么事?苏曼说,也只有你能做得出来?”老太太看了眼苏曼,然后盯着周金凤道。 老太太的话,让周金凤的头一下子大了,她看看老太太,又看看苏曼,手指着苏曼道:“你。” 苏曼见老太太看了眼自己之后,又看着周金凤,趁老太太与王妈打量周金凤的那个当儿,苏曼使劲地向周金凤使眼色,周金凤见苏曼这样,又不明所以然,她那脸上的怒色,渐渐变成了一脸的芒然,她看着苏曼。 老太太奇怪,又回转头看着苏曼。苏曼道。 “大少奶奶,有什么话,您直接跟老太太说!”苏曼看着老太太,对周金凤又道:“您要实话实说,不要再骗老太太了!” “你!”周金凤又用手指着苏曼,可是那话,梗在了喉咙,却说不出来,心里想,好啊苏曼,你敢出卖我,看我事后怎么收拾你。 苏曼拿眼看着别处,好像这事跟自己没关系似的,又拿眼角的余光瞄着老太太,看她怎么说。 老太太看着周金凤,问道:“金凤,苏曼的话真的?你骗了我什么?” “老太太,我。” “要实话实说!”苏曼看了眼周金凤,见她的眼神又剁了过来,忙地又把眼睛拿开。 “不许看苏曼,你就看着我,说!”老太太动气了,王妈站在老太太身后,对着周金凤张嘴,用无声的口形示意周金凤“说呀”。 周金凤见实在躲不过去了,噗通跪下来,就把自己怎么听了老太太要把小翠给大少爷,自己不乐意,怕与小翠处不来,又怎么逼着菱花,让大少爷把她给睡了的话,竹筒倒豆子,倒个一干二净。 说完,周金凤拿眼神再想剁苏曼的时候,只见苏曼用两个手指头,塞在耳朵里,眼睛看着房梁,好像她压根儿没听见似的。 老太太火了,用拐杖向地上捣了捣,对王妈道。 “去,把大太太叫来!” 王妈见老太太动怒了,忙地答应着,匆匆出去了。 不一刻,周蕙跟这王妈匆匆到来。 “老太太,您找我?什么事啊?”大太太陪着笑脸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另类帮忙 “什么事?你还是问问你的好儿媳妇吧!”老太太怒道。 “金凤?什么事,惹老太太这么生气?”周蕙见老太太生气,问道。 一路上,王妈已经给周蕙透露了事情的原委,周蕙那个气呀,不知怎么去形容。 周金凤跪在那里,头低着,心里想,早晨自己还跟周蕙说,是王怀谨昨晚喝酒喝多了,半夜里去了菱花的被窝里,被她发现,反正事情做下了,她觉得既然大少爷王怀谨喜欢菱花,不如把她收进去,免得以后两个人偷偷摸摸的,惹人说闲话。周蕙当时还挺生这两个人的气,说要去与老太太商议。这会子又说这一切是周金凤一手导演的,周蕙怎么能不生气?! 周金凤见周蕙问她话,便抬头看了周蕙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不说话。 “你瞧瞧你这好儿媳妇,敢与我作对了!若是不乐意,可以跟我明说嘛,我又不是非要把小翠给她男人不可,小翠这么好的丫头,以她这样的心思,以后什么事做不出来?她现在想要,我还不给呢。你个做婆婆的,还问什么事?她逼着自己的丫头,把自己的男人灌醉了,逼着男人跟丫头,哎,我都说不出口。”老太太火道:“苏曼说得没错,这天地下也只有她能做出这样的事。” “嗯?”周蕙虽然知道事情的原委,还是装作从老太太那里才听说,她把头转向苏曼,不明白她是怎么回事,来的路上,时间紧,那王妈只捡那重点的说,没提到苏曼,周蕙看着苏曼道:“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她有什么关系?要不是苏曼,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平日里都说下人怎么不守规矩,你看你这好儿媳妇,她,哼!”老太太说着话,又把拐杖往地上顿了一下,周蕙忙吧眼神从苏曼身上移开,心里想,老天爷,这个时候还不易去找苏曼的麻烦,老太太护着呢。 “周金凤,你给我抬起头来!”周蕙动了怒火,她声音不高,但是气势逼人。 周金凤不得不抬起头,看着周蕙。 周蕙站起来,走到周金凤跟前,手指着她的鼻子道。 “老太太说错了么?天底下我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那是苏曼说的!”老太太呼呼生气,要不是苏曼,她哪里知道,菱花还受了这样的委屈? “对对,是苏曼说的!”周蕙回头对老太太笑了笑,那笑,比哭稍稍好看些,“你瞧你,自己的男人本来很正派,你却硬把他往邪路上引,王妈,去,把大少爷给我找来!” “你找他做什么?”老太太又把拐杖往地上顿了顿道:“这事都是你这个好侄女干下的,与他有什么关系?这男人喝了酒,还能有什么主见?老婆都把丈夫往别的女人床上推了,他再客气就脑子有病了。” “你说!”周蕙听了老太太的话,不知道接下来要询问周金凤什么话,便这么没由头的道。 暴风雨过去了,周金凤想,她看老太太坐在那里,皱着眉头,端起茶杯,看了看,又放下。 周金凤知道里面没茶了,于是站起来,准备走过去,被周蕙呵斥道。 “你跪着,谁容许你站起来的,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我给老太太倒茶!”周金凤看着周蕙,露出一脸的无辜,“我倒完茶,再跪着!” 周蕙瞪着她,不好再说什么,就那么死死地瞪着她。 “我不需要你伺候!”老太太怒道。 老太太虽然这么说,周金凤还是小心过去,拎起茶壶,给老太太倒了茶,双手捧起来,递到老太太手里,老太太没接,怒道。 “你想烫死我呀!”冲着周金凤吼道。 “老太太,我给您吹吹!”周金凤陪着笑脸,真地吹起来,一边拿眼看着老太太,见老太太正瞪着她,她把茶碗放下,搂住老太太的肩膀,娇声道。 “老太太,我知道错了,您老就别生气了,我都跪了好久了!您老就跟娘说一句,不要让我再跪了!” “哼,不跪?想得美,你今个就给我跪在这里,跪一夜!”老太太怒道:“我不叫起来,不许起来。” “苏曼!”周金凤忽然站起来,声音提高了八度,手指着苏曼道:“你现在给我充好人啦?我让你干嘛来了?我送你金耳环,巴结你告我的状来了?你,也给我跪下!” “我告诉你,周金凤!”老太太拿起拐杖,指着周金凤的鼻子,怒道:“你敢对苏曼下黑手,我就先打断你的腿!” 周金凤把老太太的拐杖拨开,笑着过去撒娇道:“老太太呀,您老看呀,这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那,还不兴我这个小虾米,吃一回泥啊?!” 周金凤一边说着,一边还把手指了一圈。 周金凤的言行,让老太太忍俊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老太太的身子咯咯咯咯地在抖,笑个不停,这叫什么事?自己成了大雨?她婆婆成了小鱼? 见老太太笑,周蕙王妈也都笑喷了,这件事,说出来,就有点喜剧效果,本来周金凤想违背老太太意思,把菱花替代小翠收在房里,却不曾想,菱花被误会,绑起来扔进了柴房。 苏曼不笑,苏曼不正眼看她们,拿余光看着她们。 老太太的眼泪笑了出来,周金凤拿了手帕,帮老太太擦了眼泪,这才说出自己的想法,道。 “老太太,您老想啊,那小翠多精明,我哪是她的对手,您老在一刻,还能镇住她,我还能受用,您老哪天若是撒手走了,丢下我这个苦命的孙媳妇,任由小翠欺负,那我还不如一头碰死,跟您老一道去呢,哎,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应该跟老太太商量一下,不该做出这等下策的主意,我本来想,生米做成熟饭了,那时老太太您也没法子,这事也就算成了。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 “罢了罢了。”老太太用手抹了把脸,对周蕙道:“怪我多事,我本以为疼孙子,把小翠给他,却惹来人家的嫌弃,以后这事就不要提了。” “老太太,您这么说,分明就想原谅我吗,老太太,你打我,打我好消消气!”说着话,周金凤抬起老太太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招呼。 老太太瞪着眼睛,抬起手,点了一下周金凤的脑壳,周金凤的脑壳被点得后仰了一下。 “我真恨不得打你一顿!” “嘿嘿!”周金凤搂着老太太的脖子,撒娇道,“我就知道,老太太舍不得打我!” 周金凤仗着自己是周蕙的侄女,在老太太面前百般撒娇,老太太也是拿她也没办法。 苏曼见四下气氛缓过来,便走了过去,从桌上拿起金耳环,用手帕包了,收了起来,其余四人,都惊讶地看着苏曼这个出其不意地举动。 “苏曼,给我!”周金凤过来,伸手跟苏曼要金耳环:“你都把我卖了,还好意思拿我的礼物?” “不给!”苏曼也不笑,对周蕙道:“大太太,您在这里,您来评评这个理,说好的我只要把菱花救出来,少奶奶自己说受些委屈也无所谓的,这会子要后悔送我的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我问你,你帮我什么忙了?逼我来招供,就是你帮的忙?难道我自己不会么?” “您要是主动来招供,您就干不出这样的事,您也别心疼,您信不信,我把戒指还您,您还得来巴结我收下戒指,您信不信?” “我还真不信了我,难不成我这辈子就栽在你一个丫头手里?” “那好,菱花您自己去搞定,我可不管了!” 说着话,苏曼转身站在老太太身边,老太太坐在那里,忽然被苏曼的话提醒了,对周蕙道。 “你还不赶紧让人去把菱花给放了?菱花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王妈,您老赶紧去一趟,把菱花带来!” 王妈听了,忙地出去,一会子就从柴房里把人带来了,只见菱花身上头上到处是草,裙摆处还有泥土,眼泡红肿,这会子还在哭,一路上哭,到了这里还是呜呜地哭。 “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老太太道。 老太太不说还好,一说,那菱花哭得更凶了,从被绑进柴房以来,第一次听到主子为她说话,她能不委屈吗。 周蕙与周金凤,脸上很是尴尬,周金凤走过来,给菱花掸着身上的灰土,嘴里道:“菱花,看看,这叫怎么说,都怪我,把事情搞砸了!” “菱花,别哭了,好孩子,是我们冤枉你了!” (。)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丫头戏主子 菱花的哭止不住,周金凤叹了口气,毕竟是自己惹得祸,害得菱花又羞又愧,在被绑进柴房的时候,菱花恨不得一头碰死,如今又被带回来,当着几个主子的面,她如何不哭?她怎么给自己辩解?一个大姑娘,就这么,哎,当事情被摆在明面上,怎么说,这事也让人尴尬的抬不起头来。 屋里都是女人,能感知此刻菱花的哭,老太太瞪着周金凤,道。 “你看看你,就是你,让菱花受了多大的委屈?你自己看着办吧!” 老太太故意把话说的大声,让菱花心里有感受,感受到她们作为主子,是为她抱不平的,让她心里也好过些。 菱花哭了一会,在周蕙,周金凤,老太太,王妈轮番安抚下,这才抽抽搭搭地稍稍好些。 “菱花,事情已到了这步,就别再委屈了啊,有主子为你做主呢!”王妈安抚了菱花,转身对老太太道:“老太太,依我看,菱花都这样了,不若就让大少爷收在房里吧!” 王妈也是有眼色的人,此刻她说这话,是再合适不过了,让主子们都好下得台来。 果然,周蕙抢先道:“菱花,我给你做主,从今个起,你就是怀谨的人了。” “我谁也不嫁!呜呜呜,我再也不嫁人了!”菱花哭道。 “哎,菱花,咱可不能这么说!”周金凤听菱花这么说,急了,这姑娘的心,天上的云,你是摸不着捞不着,你不知她心里怎么想,假若菱花认了死理,真的不嫁,别说她,就是老太太,也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吧? 若是菱花真因为羞愧,不肯留下,那她可就亏了,即使小翠不过来,还有别的丫头过来。 王怀谨身负着神圣使命,要为王家一脉添砖加瓦呢,光靠她周金凤一个人,据目前预测,还很难胜任。 若是别的丫头过来,什么脾气?自己将来能否降住她?这都是个未知数,而菱花,周金凤是吃定了,多好的主啊?! 菱花不支声,周蕙道。 “菱花,我明个给你挑个小丫头,给你送过去,你以后就住在西房了!” “呜呜呜,我再也不要嫁人了,若是太太嫌弃我,不要我了,我就去做尼姑去,呜呜呜!” 老太太见菱花这样,手里的拐杖在地上戳着,火道。 “你们看看,多老实本分的一个丫头,都被你们逼成什么样了,啊?” 此时除了菱花的抽泣声,除了老太太,别人连大气也不敢出,那苏曼,站在老太太的后面,眼皮低垂,压根儿就不看她们几个。 周金凤已经看了苏曼几回,苏曼都是那个低眉的模样,根本不给她使眼色的机会。 周金凤再也忍不住,走过来站在苏曼的身边,讪讪道:“苏曼,你帮说个话吧,她最听你的话了!” 苏曼不支声,眼看天花板,不理会周金凤。 “苏曼,大少奶奶都这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呀!”王妈帮腔道。 “我跟你说,苏曼,你别太,”周金凤的话还说完,苏曼从身上拿出那对金耳环,塞在周金凤的手里,对周金凤道。 “还你,我不要了行不?你自己惹得事,你自己搞定,你说你行的,刚才老太太太太都听到了,我是不管了!” 苏曼从周金凤身边走过去,又到了老太太的另一边。周金凤尴尬地看看老太太,老太太向她瞪眼,周金凤又求助似的看看周蕙,周蕙向她瞪眼,周金凤再看向王妈,王妈早把头低下了。 周金凤心里那个悔呀,干嘛要得罪这个小祖宗?刚才自己还把话拿大,这会子可怎么收场? 她又移步犹豫着走过去,红着脸,在苏曼后面推了推苏曼,苏曼也不说话,又绕到老太太的另一边。 老太太被苏曼绕了两回,方才绷住脸道。 “苏曼,行了啊,金凤再有什么错,她也是主子,你不能这么不给她脸!” “老太太,那大少奶奶还说事后有重谢呢,如今菱花已经出来了,我也没见她有什么动静吗!大少奶奶都没诚意,让我怎么帮她?” “有,有,这个有!”周金凤见苏曼这么说,忙笑着走过去,把金耳环又塞回苏曼的兜里,从手上抹下一个玉镯,拿出苏曼的手,往她手上戴,苏曼手往回抽,被周金凤拉住,硬是把手镯戴在了苏曼的手上,周金凤道:“你看看,这不是重礼么?” “哎哟喂,苏曼姑娘啊,这回子你算赚大了,这玉镯多金贵,得花多少银子才能买来呀?”王妈抚掌笑道。 “多少银子?”周金凤睁大眼睛道:“这可是花了八百两银子呢!”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受不起!”苏曼说着,就去抹手上的玉镯,周金凤忙地捂住苏曼的手,两个在那里夺来夺去。菱花还在那里抽泣。 “苏曼,行了行了,给你你就拿着!”周蕙不耐烦道,不就是一只玉镯吗,周蕙心里想。这会子先要搞定菱花才是,若是菱花真的做了尼姑,这王府的脸面,可就真的完了,那王怀谨周金凤以后,还怎么在人前说嘴? “苏曼,你这个丫头啊,算是我老婆子请你,如何?”老太太心知肚明,苏曼这是在戏弄周金凤,她看不下去了,才这么说。 “老太太,您老怎么这么说呀,让我一个丫头的脸往哪隔?” 老太太看着苏曼,向菱花那边罗罗嘴,意思苏曼自然明白。苏曼这才转对周金凤道。 “大少奶奶,那我就收下啦?” “收下收下!”周金凤忙笑道。 “不许反悔的!” “既然给你,我还反什么悔。”周金凤为了让苏曼更加安心,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道:“不就这点东西吗,我哪里搞不来?” 苏曼方走过去,扶着菱花,菱花还是在哭。 苏曼开口了,她对老太太道,“我们东王府,除了两个主子外,就出来三个丫头,七八百号人,就活了五个,五个呀。我不提主子,也不说我自己,就说桂花与菱花,那在东王府也是跟随薛夫人多年,小心伺候,在东王府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丫头,有主子宠着,便是管事的老妈妈,见了她们还给她们三分面子。可是到了这里,她们小心做人,处处忍让,桂花就是因为小姐一身丫头打扮,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顶撞了王爷,而被罚出去配了小子,那是她心不甘情不愿啊,若是在东王府,夫人能舍得她受这般心苦?如今菱花,自己便不曾犯错,却被逼到如此地步,都要出家做尼姑了。” “苏曼,别说了!”周蕙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打断苏曼的话,她眼泪花花地流下来,老太太也是忍了半天没忍住,抽泣起来。是的,东王府里七八百号人,就出来陈璟薛瑛的一双儿女,还有这三个东王府里的头牌丫头。 那一双儿女,命运多舛,如今陈瑀还被抓在了蟠龙山隐凤崖,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凭良心说,镇南王府对得起东王的这双儿女,他们也是费尽心机来救他们的。 如今这三个丫头,苏曼除了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之外,这桂花菱花,一个性子刚烈忠心,一个是老实做人做事,镇南王府还真的对不起她们,就说那桂花,一来,就为了每年要回京城给东王爷祭奠而与王一龙力争,要离开镇南王府甚至生活无所作落也在所不惜,这是何等的忠烈?再有,镇南王府给陈瑶穿上小丫头衣服,那桂花误会,以为镇南王府把陈瑶当小丫头使唤,她硬闯进正在大厅,又是何等的胆色?她难道就不知道其后果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自己的主子?她的两次行为,都不是为自己,而把这个刚烈的丫头嫁给府里的一个马夫,这样做对吗? 再想菱花,哎,周蕙低着头,都不敢看菱花了,是自己让人把她绑到柴房,让她受尽了羞辱。 “苏曼,是我们府对不起死去的东王啊!”老太太发话了,停顿半天,老太太擦了擦眼泪,抬起头,对菱花道:“菱花,别哭了,你这个事,我来为你做主!” 苏曼听了老太太的话,方拭了眼角的泪,扶着菱花道。 “菱花,还不跪下来谢谢老太太?老太太要给你做主呢,这是多大的面儿?” 菱花听了苏曼的话,跪了下来,啼哭道:“奴婢但凭老太太做主!” “传我的话,以后不许再提今个发生的事了,谁都不许提,三天后,作为怀谨与菱花的大喜日子,在花园大摆筵席,宴请亲戚朋友。王妈啊,你明个就去,让我们府里裁剪衣服的几个老妈子,给我连夜赶,也要赶出新娘子的新衣服,不得有误,若有躲懒的,板子伺候。” 王妈答了声是,向跪在地上的菱花笑道,“恭喜了,姨太太!” “菱花,若你有看中的小丫头,就跟我说,你看中谁,我让谁去伺候你。”老太太说着,看到周金凤擦了眼泪在那里笑看着菱花,老太太手指着她,发狠道:“还有你,若是我以后听到有人说你欺负菱花,我非拿拐杖拐你不可!” “不敢,不敢,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周金凤讪笑着。 苏曼对跪在地上还在抽泣的菱花道,“哎呀,姐姐,你怎么还哭呢,还不赶紧谢谢老太太?” 菱花一时开不来口,跪在那里抽搭着。 苏曼从手上拿下那只玉镯,拿过菱花的手,戴在了她的手腕上,又从兜里拿出手帕包的一对金耳环,塞在菱花的手上,道:“这是大少奶奶赏你的,就算是补偿你的委屈费了!” 苏曼的行为,让众人惊讶,她们呆看着苏曼,她争了半天,是为了菱花呀!又听苏曼说,这是大少奶奶给菱花的委屈费,众人都哄地一下笑了,苏曼也笑了,她推搡着地上的菱花道。 “快,赶紧谢谢老太太,再迟,老太太改了主意,真让你去做姑子去,我可就不管你了!” 苏曼的话,又是惹她们大笑。半天,菱花才嗫喏道。 “谢谢老太太!” 菱花的话刚落,又是一片笑声,皆大欢喜。 “哎呀呀,瞧我,也没个眼色,姨太太,你等着,我去给你取衣服来,把这身脏衣服换下来,我给你洗!”王妈笑着要去。 老太太道:“你个老货,哪里都有你说话的地儿,你这么大年岁,就让小丫头去吧!再有,赶紧让厨房做点吃的来,菱花怕是饿坏了!” 哎哎!王妈答应着出屋找丫头去了。 (。) 第一百六十五章 恍然大悟 ♂, 因为苏曼的那一通话,周蕙与周金凤,对于菱花更加好了,婚礼被她们一齐筹划的很成功,婚礼也是热热闹闹,让别的丫头都羡慕死了,府里的主子亲自主持,还有府里的亲戚来送贺礼,还安排唱戏打翻的,虽然只有两天,哪个丫头如此风光过 除了苏曼给了菱花玉镯和耳环,那大太太,老太太,周金凤,二太太等等府里有头有脸的主子都有赏,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菱花受了委屈,和苏曼的那一席话。 老太太与王一龙私下说这事,王一龙很是惊讶,因为这些事,他根本不知道,王一龙想了想,周蕙做的也无可厚非,但是苏曼说得又不无道理,东王府的两个丫头,他们还真的有点对不起人家,这三个丫头,在东王府是头牌,本该有很好的未来,不该受这么多委屈,就如同镇南王府,把那小翠也这么折腾一番,不提老太太第一个不干,就是王一龙周蕙王一虎等等这些主子就要说话了。 对于菱花能做王怀谨的姨太太,王妈心里多少都有些不服,她想不通,小翠怎么就不如东王府过来的丫头,那周金凤怎么就这么认死理 有一回,王妈与小翠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王妈把这个秘密说出来,说本来老太太的意思是要把她给了王怀谨的,只可惜让菱花占了窝。 小翠不置可否,笑了笑。 怎么,你哪点不优秀哪点不如那菱花王妈见小翠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道。 王妈,要说,我还得感谢菱花呢小翠笑道。 这话怎么说王妈惊讶道。 我自小父母就让我与表哥定了娃娃亲的,幸亏有菱花从中跳出来,否则的话,我拒绝了大少爷,以后见了面,那我多尴尬呀 啊王妈忽然站起来,看着小翠道:老太太也不知道你定了娃娃亲 王妈,哪有我们姑娘家,拿这事到处抖的呀,避嫌还来不及呢,也只有您老这么问起,我才说与你听的,表哥本来是打算去年与我成亲的,怎耐我舅舅前年去世,表哥得服丧三年,要不然我们的事情早办了。小翠道:等我表哥服丧满了,我与表哥都说好了,到时我们把事办了,就带着舅妈到这边来,表哥在京城给袁大人家的钱庄里做了几年学徒,到这边来,虽然没有钱庄,但是做个账房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这个自然。王妈笑道,心里却是另一番理论,她对小翠道:你定娃娃亲这个事,跟谁说过 我也就跟苏曼说过。小翠笑道。 苏曼王妈抬起头来,我的天爷,这叫怎么说老太太要把小翠给大少爷王怀谨,还不是因为苏曼当着老太太的面,老会打趣小翠吗,苏曼老会说:小翠,好好干,老太太哪天高兴了,让大少爷把你收到房里去。 这话也只有苏曼能说,别的丫头是断不敢在老太太面前开这样玩笑的。 照这样说来,这个苏曼,为什么要开这样的玩笑她明知道小翠有人家了,还要这么说,难道王妈眉头锁着,想不通,此事也就撂开手。 不久后,周妈忽然又升了一级,做了王府内府的管事婆子,王妈先是又惊讶又纳闷,周妈凭什么就做了管事婆子呢她也没什么后台呀直到有一天,王妈看到周妈手里拿着一包南记酥糕,便上前问道。 周妈,这是给谁买的呀 还能有谁周妈现在得意了,也不像以前跟王妈说话时那个低眉顺眼的样子了,而是大大咧咧道:小姐呗,咱们府里,数她最喜欢南记酥糕了 哦哪位小姐王妈心里想,哪位小姐,能劳动到已做了管事婆子的周妈亲自出去为她买糕点啊周妈正要说话,就听一个小丫头老远就喊着。 周妈妈,酥糕买来了么二爷让我来看看呢 买来了买来了周妈笑着道,也不与王妈打招呼,直接带着小跑往陈瑶的院子里去。 王妈愣在那里,她这才恍然大悟,我的老天爷,感情周妈是为陈瑶买的呀二爷,也就是王怀慎罗我怎么这么傻,把苏曼这个能耐的丫头给忽略了,看来周妈这一升级,是苏曼帮的忙呀如今她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了。 王妈哪里知道,有一回,苏曼当着老太太的面,私下道:王妈哪里都好,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老太太,有些话,还是不要跟她说的好老太太当时点头,赞同苏曼的话,从此后,有些话尽量不让王妈知道,再到后来,让她知道,但是不让有时间到处乱跑,就是为了不让她在外面瞎说。 有一日,周蕙来与老太太商议,说内府管事的钱妈妈年岁大了,记性也差,也该找个人出来替代她了。 王妈怎么样周蕙问道。 她不行老太太一口否决,对周蕙道,我看周妈就不错,腿脚又勤快,为人又厚道。 第二天,周蕙就宣布周妈就做了内府管事。 老太太怎么就惦记上周妈呢这话,与苏曼在老太太面前老提周妈有一定的关系,况且,陈瑶被刺杀那一回,周妈对老太太的话是言听计从,对于夜间让自己一个人守夜,是一点抱怨也没有,这一点给老太太留下了好印象,再加上苏曼带着陈瑶从大营回来的时候,在老太太面前提过,说周妈这回功劳大,老太太就记下了。 王妈经过这件事,明白自己上不去的缘故,一定是在这张嘴上,记得有一回,老太太还责问她来着,苏曼人很好的,别背地里说人家姑娘坏话,影响多不好 王妈当时还不以为然,心里想,自己是老太太的人,就说她坏话,她又能怎么样 现在想来,自己是大错特错,小翠跟苏曼好得像一个人似的,就拿小翠这娃娃亲来说,连老太太都不知道,就与苏曼一个人说了。小翠原来还跟自己走得近,自从苏曼来了以后,她就有意远离自己了。 王妈马上想到,这菱花能做姨太太,难道是靠她的运气,这里面,是否有苏曼在其中周旋呢 这件事,成了一个迷,没有人知道。 直到后来苏曼离开王府,菱花来送别,哭道,你走了,我以后在府里,还能靠谁呀 苏曼回了一句:把你送到大少爷身边,就是为了以后我离开,让你无忧,记住,只要你本分做人,没人欺负你的 王妈听了这话,马上汇报给老太太,道:原来菱花做了姨太太,都是苏曼捣的鬼呀 老太太看着她,厌烦道:你到现在才知道就你这背后说人家坏话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让你不要跟这丫头作对,你就是不听,苏曼要不是看在我的面上,早让你丢老脸了 老太太说完,身子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不再理会王妈了。 。 第一百六十六章 情非得已 , 人世间,总有事情在意料之外,想当初,小翠怀着美好的愿望,将来能与表哥成双,虽然嫁表哥不比做府里的姨太太那么珍贵,但是起码,表哥一辈子只对自己一个人好,在小翠的意识里,表哥这辈子不可能也没钱养得起姨太太。 就在菱花做了王怀谨的妾之后的一年,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几乎对于别人而言,那是无关痛痒的事,甚至连细节都不会去听,这样的事,见多不怪。 但是这件事,对于小翠而言,就不一样了,因为她的心上人,那个表哥,在京城闹瘟疫的时候,他被瘟疫看中了,命在旦夕。 当小翠接到家里的信,脸色都白了,白得吓人,白得让老太太有些不放心,在小翠回京城的时候,老太太让王妈跟着,老太太交代了王妈几句,就让小翠王妈,跟随王府商船回京城了。 小翠紧赶慢赶回到家,却听说表哥已走了半月,小翠当时就昏厥过去,等到邻居婆子过来,掐了人中把她弄醒的时候,小翠不知道哭,就那么痴呆着,她抬头问母亲。 “表哥的坟在哪里?” “翠儿,你听娘跟你说,你去不得!这事我已经跟你舅商量好了,你舅舅也是疼你,不让你去。只要你不去他的坟上哭,你还是个姑娘,还是个没有主的姑娘,你能理解你舅舅跟娘的苦心吗?”小翠娘抹着泪道:“娘也知道,你跟表哥自小就要好,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明白吗?” “娘,我明白,我知道你们都疼我,望我好!”小翠面无表情,喃喃道:“但是,他毕竟是我的表哥,我看一眼不行吗?” “不能啊,小翠,你不能去啊,让人看到了,你的前途就毁了,听娘的话,咱不去,啊?”小翠娘祈求地看着小翠。 “娘,我不看看表哥,我就不能活了,作为妹妹,哥哥死了没在身边,难道死后,妹妹为哥哥烧个纸,过分吗?”小翠抬头,看着她娘,那眼神是木纳的,眼睛是干涸的,只看得她娘心惊肉跳。 “乖啊,要哭,你就哭出来吧,别憋着,身子会憋坏的!” “娘,告诉我,表哥埋在哪里?” “你不能去!”小翠的爹,坐在那里,陪着王妈喝茶,他呵斥小翠,其实此刻他的心里,比谁都担惊受怕,他怕小翠有什么好歹,他又怕小翠寻死觅活。 “就不能跟孩子好好说话?”小翠的娘忽然对小翠的爹吼道。 王妈看着他们,知道此刻自己说话,都是多余,他们虽然好像在争吵,其实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小翠。 “爹,娘,你们不用演戏,我明白你们的心思,你们想转移女儿的注意力,没用的,谁说都不成,今儿个我必须要见到表哥的坟,否则,我就随表哥去了。” 小翠的话,让在场的人听了,心惊肉跳。此刻王妈坐不住了,她此回来的目的,就是怕小翠伤心过度,老太太派她来,是为了安慰小翠,要是小翠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老太太非骂她个两年不可。 “小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有什么权利说死?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王爷府买来的丫头,是老太太疼你,才隔上年把让你回家一趟看看亲娘老子,你还真把自己当成自由身啦?”王妈火道:“再说这话,现在就跟我回府去。” 王妈说的没错,这个时候,王妈说这话,是一点也不为过,不论小翠怎么受宠,但是关键时刻,大事上,王妈有权干涉。小翠要寻死?她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小翠的爹妈都愣住了,人家王府的王妈生气了,他们立马陪着笑脸,一个劲地跟王妈道歉。 小翠见如此,对王妈道。 “王妈,我也没别的要求,我回来,不就是想看看表哥吗,如今他死了,我给他烧个纸,过分吗?” 王妈没有回话,而是看着她的爹娘,看不看表哥,这个她无权干预,这是她家里的事。 两口子见事情到了这一步,没办法,商量了一下,对小翠道。 “翠儿,咱悄悄去,可不许哭,就是哭,也得小声点,啊?” 小翠站起来,甚至笑了一下,她跟着娘,向外面走。 “翠儿,乖,到了那里,听娘的话,啊?!”小翠的爹一改刚才的态度,小心翼翼地跟小翠说话,就像一个奴才似的跟着。 小翠走在路上,王妈跟随,这两个从王府出来的人,自然是与众不同,那衣服炫丽,穿戴齐整,面红齿白,保养的非同一般庄稼人。所以人们奔走相告,难得见一面这个著名的王府丫头,路两边挤满了人,后面跟随着看热闹的邻居。 小翠的父母是提心吊胆,但是到了坟地,他们的担心是彻底验证了,那小翠扒着坟,用拳头捶着坟,哭得撕心裂肺,小翠是完全失控了,那哭词里骂的分明是对未婚夫的思念之情,她骂她的表哥无情无义,撇下她留在这世间遭思恋之苦,她骂她的表哥短命鬼,不该撩拨她的心,她骂她的表哥,一直骂,没有一句是好话,她一边骂一边哭,一边疯狂地扒着坟,她一边扒一边哭诉,你把我带了去吧,你这个无情鬼,你死也休想丢下我。 另一边,那早已得知消息的小翠的舅舅舅妈,正手指着她的妹妹,抱怨她,“我们是怎么跟跟怒说的?让你好好看住她?” 小翠的娘只是哭,小翠的爹低着头,四个人的眼泪,像比赛似的流淌。 “翠啊,咱别哭了,啊?”小翠的舅舅想拉起小翠道:“你哥死的时候,已经说了,他对不起你,让你要好好的,只有你好好的,你哥在上面才能心安!” 几个人动手来拉小翠,那小翠疯了一般,完全不顾那姑娘的体面,跳天着地地撕哭着挣向坟,那坟的鲜土,已被她扒了一个洞。 “放开她!”王妈见众人都在拉小翠,她见小翠疯了似的,怕小翠急出什么好歹,她不好回去交差,便高声吼道:“若把她急出什么好歹,你们谁能担得起?她可是老太太的大丫头,是你们这些人能拉拉扯扯的?” 王妈这个二货,见众人都愣住了,放开小翠,看热闹的人,也是大气不敢出,王妈见这般情形,觉得是显示自己威风的时候,太她吗的憋屈了,让周妈那个老不死的做了总管婆子,她不服。 她要发泄,她发泄的方式与众不同,她看着众人道:“现在让你们看了小翠姑娘的真容,那已经是王府的恩德,你们可知道?在我们王府,小子因为偷看我们小翠姑娘,被踹了几脚你们知道么?就你们,还敢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现在我宣布,除了女人孩子,男人们都给低下头去,再看小翠姑娘,那就是藐视我们王府,我作为我们王府的代表,可就不客气了!” 众乡邻听了王妈的话,真的被她镇住了,都一个个低下头去,不敢动,也不敢走,整个坟地,就听小翠那嘶哑的哭骂。 过了一会,小翠竟然扒累了,哭虚脱了。 王妈对低着头不敢出声的小翠的爹道,“赶紧的,去雇一顶轿子,我现在就把小翠姑娘带走,再在这里下去,闹出个毛病,老太太还不骂死我啊!” 说着话,王妈从身上掏出五两银子,递给小翠的爹,小翠的爹愣在那里,这么多银子?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正不知如何是好。 “拿着啊?怎么还嫌少啊?你们这里的轿子就这么金贵?”王妈瞪着双铜铃般的眼睛道。 小翠的爹拿了银子,飞跑着去了。 小翠是被几个女人,抬上轿子走的,王妈临走时,想起自己刚才的威风,回去不好跟小翠交代,那毕竟是她的父母,她对他们吼,小翠心里能舒服?于是她拿出二十两银子,递给了小翠的父母,心里想,反正这银子是老太太花,又不要自己掏,回头小翠还得谢谢她! (。)m.。 第一百六十七章 说鬼话 小翠被王妈带回府里,两个月都没缓过劲来,老太太心疼这个有情有义的丫头,思讨了几日,找了周蕙商量,结果,是要把小翠给了王怀谨做三姨太太。 小翠虽然心里还一时无法从表哥身上把心思移开,但是这府里的女人,那也是有能耐的,光是老太太,就把小翠使唤得团团转,专门拣那热闹的地,让她去,再有,这府里的女人,自从小翠回府后,只字不提她表哥的事,好像不曾发生过这事一样。 周金凤更是常常让丫头找小翠,过去跟她商量香囊的式样,鞋垫的花色,能磨叨很晚才放她回去,小翠想伤心,都没得时间,回到床上,困得有时候连衣服都不脱,倒床就睡。 时间是消除伤心的一味好良药,况且,小翠无法拒绝主子的安排,被嘻嘻哈哈的气氛所感染,再加上某个有心计的老妈子,说起自己年轻时候的老相好,说起当年他的死,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那没心没肺的笑,一点也看不出她的怀恋,难道人就这么无情无义?小翠闲下来,就会想这个问题。 忽然有一日,老太太对小翠道。 “小翠,你也大了,该有自己的归属了!” 小翠不说话,心里想起自己的表哥,面上露出难过的表情,老太太道。 “你也别跟我使脸子,别人的事还可以商量,你的事我说了算,我不论你乐不乐意。” “老太太,我哪里跟你使脸子了?”小翠忙地低着头站在那里解释道:“我是想起他,心里难过呢!” “难过?你活该!”老太太道:“我原本还想着把你送上告枝,比那美云强,咱不嫁那死了老婆的二手货,要嫁,咱就嫁一个新人,起码是个四品官员做正房,可惜,你定了娃娃亲了,我想有了就有了吧,能知根知底,过平常日子,也是好的,等你们婚后,他来府里,我再抬抬他,他自然就会出息,却不曾想,他是个短命鬼,我让王妈跟着你去,本想着你回去一趟,把心跟他做个了结,然后悄悄回来,我还一样给你个高枝,可不曾想,你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搞得大伙都知道了,谁还瞎了眼要你?罢罢罢,我想来想去,还是退而求其次,把你给了怀谨吧,也不枉你伺候我一场,你就将就着吧。这事就这么定了!” 事后,小翠想,老太太也有说鬼话的时候,王妈明明把老太太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要把自己嫁给王怀谨做妾,是菱花从中插了一竿子。这回子却丢给她这份人情,小翠叹息了一声,人啦! 不久,小翠给王怀谨做了三姨太太。 老太太还是有顾虑,那王怀谨年轻,总要人管束,否则,三个要起来,这怎么得了?于是老太太旁敲侧击,惹得周金凤,菱花,与小翠,都有意远离着王怀谨,好像在比赛自己有多高尚似的。 那王怀谨还纳闷,自己娶了三个女人,却常常让自己独守空房,啥意思? 比如王怀谨在外面一天,晚间到了周金凤那里,周金凤就把她撵去菱花那里,说自己头痛,让自己静一静,到了菱花那里,菱花说那个来了,又把他撵去小翠那里,结果等到小翠伺候自己洗漱完毕,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小翠却借故去菱花那里找东西,这一去,就到了天亮,等到他到菱花那里瞧,两个女人,却是一人一个被窝筒,睡得跟死猪一样,也不知昨夜她们聊到多晚。 开始王怀谨还没什么,但是渐渐地,他没处安卧,火了,也不好因为这事发脾气,他就找借口甩墩子拍桌子。 这三个女人,没一个傻,能看不出他因为什么?于是商量着,偶尔会给他点甜头。 老太太听说了,把三个又找去,说了一通。 “我是让你们远着他吗?这饥一顿饱一顿的,他没拿你们和丫头撒气算是客气了!”老太太唬着脸,瞪着她们三,三个早笑的弯了腰,把这事放在台面上说,确实有些难为情,老太太唬着脸继续道:“我不管你们怎么着,你们给我听好了,不是礼让的时候,不让他碰,你们的肚子能圆?到明年今天,不说你们给我们王家生个一男半女,起码得有一人,圆着肚子来跟我说话,否则,我非拿拐杖拐你们。” 三个笑的肚子疼,那小翠捂住肚子手指着菱花,却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再也憋不住,四个笑着一团,苏曼进来见她们这般情形,问道。 “有什么可乐的事情,说来听听?” 四个楞了一下停住笑,看着苏曼那一脸的好奇,捂住肚子笑的更厉害了。 苏曼过去摇着周金凤,道:“大少奶奶,您快说,什么高兴事啊?” 小翠抢过话头,对老太太笑道,“老太太,您老干脆行个好,把她也给我们院子里,我们四个在一起,那才有热闹看呢?” 四个又笑喷了,那苏曼还是一脸懵逼的表情。 不到一年,小翠与菱花肚子争气,圆了,那周金凤因为有了一个,也不去嫉妒,趁着她们以保胎的名义,礼让周金凤,不与王怀谨同房这个机会,周金凤在王怀谨身上捞了不少快活。 这样的说法,在贫寒夫妻那里,自然是说不过去,但是对于三妻四妾的王府女人来说,那真是再贴切不过了,这里还不好说白,脑补吧。 时间过得快,菱花小翠的孩子能站立学步的时候,话题该转到苏曼这个所谓的丫头身上了。 话说菱花小翠被二太太派来做说客,从苏曼这里出去,第二早来跟二太太复命,告知她苏曼的想法,是绝不愿意做老爷的妾的,二太太心里犯难了,她也不耽搁,立马去找老太太商量,看看这个刺手的事到底如何办。 “苏曼说,她答应过薛瑛,要把她的孩子带大成人,才算了结心思,老太太,你说苏曼这孩子是不是死心眼?瑶瑶离开她就不能过了?全府上下,除了她,就没有一个能服侍好瑶瑶的?瞧她把自己能的,好像在伺候一个仙女似的,瑶瑶就那么与众不同?” 老太太也是挠头,想了想,道:“你别说,她说得也不无道理,那瑶瑶白天疯的跟野人似的,一到晚上,见不着苏曼,那是真闹着不睡的!” 二太太笑了笑,对老太太道:“依您老这么说,苏曼倒不像是她的丫头,倒像是她娘似的。” “你以为呢?”老太太道:“在陈瑶的心里,最亲的,就是苏曼了,虽然她不曾叫娘,却早把她当娘待了。你看看有几个丫头,这么对主子的?那苏曼虽然不曾呵斥瑶瑶,可是她只要一看瑶瑶,冷下脸跟她说话,那瑶瑶即刻听从,让她干嘛她干嘛。” 二太太哦了一声,道。 “那这事可怎么办?菱花桂花都说了,在新婚期间,把瑶瑶接到老爷的院里,她们来照顾瑶瑶,可是苏曼就是不干。”二太太叹了口气道:“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可偏偏老爷不是个随便的人,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她却不同意。” “这个苏曼!”老太太抬起头,眼看着远处,像是自言自语道:“她不贪财,府里的银子却是紧她支配的,她说花多少钱,我从来没说个不字,她不贪权,让她帮着大太太料理家务,她却一口回绝,以照顾瑶瑶忙不过来为名,我也不好说什么,她虽然没权力,但是在府里下人中,她的威望最高,如今她却不攀告枝,这究竟是为什么?人活一世,还能图啥?” (。) 第一百六十八章 苏曼不见了 老太太的思想境界高不到哪里去,但是对于苏曼这样的做法,不能不引起别人的猜疑。不光老太太,府里的其它人等背地里都在说,苏曼这是在拿乔,越是不肯就犯,越说明自己的珍贵,嫁过去王一龙越是当宝贝一样。 但是当苏曼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时,他们就惊讶了,原来这丫头是来真的呀?这丫头脑子坏了?她要找什么样的主?也像美云一样嫁给四品官员做正室?按说以苏曼这个能力,应该比美云更有前途,但是苏曼跟美云没办法比,美云是家生奴才,老太太抬她,而苏曼不一样,她是东王府的丫头,若是薛瑛在,苏曼就是做了三品大员的正房他们也不奇怪,但是终究还是要有利益关系在前头,那美云捡了个巧盅,遇到个贪官要被人家告,想找个避难所,所以才愿意放下身份娶她。否则别说四品官员,哪怕是五品官员,也不能娶个丫头做正房,同僚知道还不笑死? 很快,王一龙听了二太太的话,那脸色黑了,二太太悄悄告退。吃了晚饭,王一龙被老太太叫了去,提及苏曼,老太太把自己的疑虑说出来。 “王妈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她还不知足,要怎样?这周蕙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说不准哪天就走了,她过来,不就扶正了吗?到哪里去找这样的头绪?即便周蕙好了,她做个姨太太,那也是王爷的姨太太,与别人的姨太太不同啊!” 王一龙喝了茶,对老太太道。 “娘,我也不是非她不娶,好姑娘多了,前个去京城,太后还跟我提到,若是周蕙哪天撒手,要为我在官员里选一位千金小姐,被我拒绝了,我说我看中这个丫头了。太后问:你看中她什么,不就一个丫头吗?我说,我不是图她的身材,我是图她的智慧,她若过来,我不是如虎添翼了么?太后还跟我开玩笑说,你这哪是娶妾啊,你这分明是娶个军师吗!” “嗯!”老太太嗯了一声,道:“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这丫头确实是少有的人才,若是被别人弄走了,还真的可惜,你还不知道,这几年她在府里,把东王府来的两个丫头,已经抬到可以了,那桂花被周蕙打压成那个样子,她不是照样一步步又抬起来了吗!” “娘,我有件事情不明白,去年我想,苏曼既然对桂花这么好,我让那王秋生去做个王府的采买事情,别人都争不到手的,可是桂花一口拒绝了,后来我才知道,是苏曼告诉桂花不让王秋生去的。这又是为何?” “采买里面有猫腻,自然落得不少好处,争的人自然多,但是这个王秋生太老实,要遭人暗算的,你想想,在我们府,换了几茬采买的人啦?有几个采买的落得好?都不是被打发去田庄了吗。这丫头有心计,把王秋生放在你身边,虽然看上去他什么也不是,但是谁不巴结,跟了你久了,求你个事,你能不答应吗?那好处!”老太太没有往下说,看着王一龙。 王一龙笑了,道:“那都是小恩小惠,我能不让他捞点?” “小恩小惠?你当他是什么呀,不过一个奴才,在你眼中小恩小惠,在他们眼中那就是发财了!”老太太喝了口茶,对王一龙道:“我听说,苏曼近来要桂花那丫头去做外面管事的,那丫头却赖下来不去,知道为什么?在苏曼跟前,她不用动脑子,那好处自然就来了!” 王一龙呡了口茶,对老太太忽然道。 “娘,不行,我必须把这个丫头留住,不能让她在脂粉堆里埋没了。” 老太太看着王一龙道,“好,这倒好办,这会子她就是闹,也没用,把她留住,我支持你!” 对于苏曼,王府忽然采取了隔离,说有要事要与苏曼相商,别人还好,只是打听了一下,便不言语了,但是那陈瑶,到了晚上,不见了苏曼。坐在床上,瞪着眼睛到天亮,把个小香困得哈欠连天,怎么劝,陈瑶也不睡,就等着苏曼。 第二日,王怀慎过来找陈瑶玩,陈瑶躺在床上,衣服也不脱,只是喝了一小碗粥,就推开去了,小香要给她脱衣服让她睡,她忽然对小香吼,“你出去!” 小香被吼出来,没有一个丫头敢进去,王怀慎进来,听了丫头的话,便过来对陈瑶道:“瑶瑶,怎么一夜没睡呀,把衣服脱了睡舒服!” “你出去!”陈瑶吼道。 王怀慎愣在那里,道:“瑶瑶!” “你出去,我不想跟你们王家人说话!”陈瑶吼道。 王怀慎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陈瑶,出来问丫头,小香解释道:“苏曼妹妹一晚没归!小姐就是不睡,早晨就喝了点粥。” 王怀慎抬帘看看里面歪着的陈瑶,不好再进去,一个人无聊地出来,到花园里转转,又回去,把两个蛐蛐拿出来斗,觉得无趣,一脚把蛐蛐的笼子踢得远远的。最后,他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来到老太太这里。 “老太太,那苏曼到底有什么大事要商议,一夜都不归呀?” “我哪知道?”老太太打起了马虎眼,“你老子把她接到军营,说有事商议,要不,你去问问你老子?” 王怀慎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嘴里咕唧着,“那么大岁数,还盯着一个小丫头,真不要脸。” 咕唧完,王怀慎忽然醒悟过来,左右看看,见左右没人,这才放下心。他又回到陈瑶的院子里,坐在外面,玩着九连环。 苏曼没有去大营,苏曼就被关在王府接待来宾的小院子里,那里常年没有人住,此刻周蕙正在跟苏曼说着什么,苏曼的脸崩着,周蕙的脸笑着。 又过了一日,陈瑶依然不脱衣服,不睡觉,依然不理任何人,第三日,大太太过来,对陈瑶道:“瑶瑶,怎么啦?怎么晚上不睡觉啊?你要适应没有苏曼的日子,知道吗?她不能跟你一辈子。” “干娘,苏曼去哪里啦,我要见苏曼姐姐!” “她有重要的事情呢!” “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没跟我说?”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跟你说不着,走,到干娘那里去。” “我不去,我哪里也不去!”陈瑶躺在那里,不哭不闹,对周蕙道:“我再等她一天,她还不出现,我就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周蕙吓了一跳,忙地过来,用手试着陈瑶的额头,不烫:“瑶瑶,来起来,跟干娘说,你干嘛这么说话?你离开这里,要去哪里?” (。) 第一百六十九章 陈瑶闹事 , “去哪里?”陈瑶眨巴着眼睛,瞪着天花板,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干脆翻过身,脸朝里,不理会周蕙了,不论周蕙跟她怎么说,她就是不说话,周蕙把她的身子搬过来,她闭着眼睛,不吱声。 “这孩子。”周蕙咕唧了一句,心里想,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怎么说,也是王府收留的她,这会子还跟她耍起了脾气。 周蕙离开陈瑶的院子,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她回头跟老太太说了,老太太又过来,劝了陈瑶一回,陈瑶就是不说话,眼睛也睁着。 又过了一天,陈瑶开始收拾衣服,自己裹了一个包裹,丫头们慌了,忙地有去通知周蕙的,有去通知老太太的,等到小香这里拦住背着包裹的陈瑶不让她走时,陈瑶见老太太大太太往这边来,忽然跟小香跪下,对小香道。 “这位姐姐,您就行行好,放过我一个小姑娘家吧!”说着磕起头来,头撞击地面,咚咚地直响。 那小香被吓得,脸色煞白,忙地跪在地上,抱着陈瑶站起来,“小姐,您这是怎么啦?” 小香的眼泪下来了,她不知该如何是好,见了老太太太太过来,哭诉道:“小姐非要走,我拦住小姐,小姐跟我磕头,我真该死!我不知该怎么做才能留住小姐!” 周蕙挥挥手,意思是自己已经看到了,不让她说了,她不怪她。小香见主子这般示意,往边上一站,看主子怎么劝说陈瑶,小姐也太难搞了。 “瑶瑶,你这是要往哪里去?走,跟我去,到那边咱两好好说道说道。”老太太走过来,笑着抚摸着陈瑶的头道。老太太想,陈瑶也就是个孩子,闹一闹,哄哄也就会好的。 “老太太!”陈瑶说着话,跪下来给老太太磕头:“瑶瑶永远铭记老太太对瑶瑶的好!感谢老太太一直以来对瑶瑶的照顾!我爹我娘在天上会保佑老太太长命百岁的。” “瑶瑶!”大太太见陈瑶说这话,心咯噔一下,这孩子不是闹着玩的?像是来真格的! “干娘,瑶瑶要走了,瑶瑶感谢干娘的体贴照顾!” “孩子,你这是怎么啦?”老太太惊得眼睛睁得老大,与大太太一起搀扶陈瑶。 陈瑶不再说话,爬起来,绕过她们,往院门走去。 “瑶瑶,瑶瑶!”周蕙追过来,陈瑶忽然撒腿就跑,周蕙一手抓了个空。 “快快,拦住她!”周蕙对着一边惊呆的丫头道。 丫头们开始追,那陈瑶拼命的跑。 “快,拦住小姐,别让她跑了!”小香没想到,陈瑶跑起来,是那么疯,她都追不上,忙地对前面看内院门的孙妈妈道。 孙妈妈见陈瑶背着包裹,早就听说她在里面闹了几夜没睡觉,又见老太太太太跟着后面追,一帮小丫头没命似的追,她在门口,一把拉住陈瑶。 陈瑶哪里挣得了,她死命地与孙妈妈拔河,但是很快,小香赶上了,“小姐!你不能走啊,外面多危险?” 挣着的,说着的,等到老太太太太赶过来,小丫头早已经把陈瑶围在当中,陈瑶是一脸的汗珠,她喘着粗气,看了一圈,那眼里是惊慌与愤恨,她见老太太太太过来,忽然跪下来,跟王怀慎学了手双手抱拳,对众人道。 “老太太太太,各位姐姐,你们就放过瑶瑶吧!放瑶瑶一条生路!” 陈瑶的样子有点滑稽,但是谁也没敢笑,那老太太太太,早已经泪水往下流了,这孩子闹得哪样?她这样出去,可怎么活?王府的面子往哪搁? “瑶瑶,咱别闹了好不好?跟娘回去,你想要啥,我让人即刻给你买!” “我什么也不要!”陈瑶摇摇头,她紧张地看着周蕙,“我只要现在你们能放我走。” “瑶瑶,别闹了,咱回去。”说着话,周蕙等几个人,把陈瑶拉起来,往回拉。 那陈瑶急了,是真急了,陈瑶是什么样的性格,虽然她在苏曼面前像个乖羊,但是此刻体现出来了,她跳着脚,用了最后的力气,忽然向走道的柱子上撞去,幸亏小丫头眼急脚快,一把抱住陈瑶,但是自己和陈瑶,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陈瑶的举动再次让众人震惊了,她这是自杀式撞墙啊! 陈瑶从地上爬起来,吼道:“你们再拦我,我咬自己的舌头!” 说着话,陈瑶的牙齿咬得格格响,她瞪着众人,眼睛冒火,呼呼喘着气。 老太太大太太,以及众人,都目瞪口呆,陈瑶怎么忽然间这样?她过去调皮是调皮,但是还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陈瑶见众人楞着,推开小丫头,走出人群,没人再敢拦她,她真的要自己的舌头,那是谁也没有办法的。 “我的老天爷,这是怎么啦?”老太太忽然护掌大哭,陈瑶来府上几年,老太太对于陈瑶,那还是呵护有加,对陈瑶的感情是很深的。 大太太是赶不上陈瑶,她对小丫头道:“快,快跟上她,别丢了!” 陈瑶也不回头,只见一帮小丫头,也不敢超她的前面去,跟着她后面。 此刻,正有一个人,撒腿往这边跑,等到近了,才看清是王怀慎。 王怀慎满头大汗,对着老太太和大太太忽然发火道。 “这就是你们干的好事,把瑶瑶逼成什么样了?这个破府,我也不待了!”说着话,那王怀慎眼泪哗哗地往下流,他转过身,就去追陈瑶。留下老太太大太太愣在那里,不知道这小子又闹得哪样! “瑶瑶,我跟你去,我们就是乞讨,也不回府了。”王怀慎擦了眼泪,对陈瑶道。 “我不想看见你们王家人!”陈瑶忽然蹲在地上,使出浑身的力气,向王怀慎吼道。 “瑶瑶,我是真的跟你一头的!”王怀慎眼里还含着泪,被陈瑶吼得愣在那里,眨巴着眼道:“我不是他们派来的,我是自己来的!” 陈瑶不再理她,继续往前走。 “小姐?” 一路上,那些二道院子里的丫头婆子,看到陈瑶背着包裹,气冲冲地走着,后面还跟着一大帮王府的丫头,再后面,是大太太扶着老太太,哭得跟泪人似的。一个个都惊站在那里。 陈瑶出了内院,那是一路畅通,再也没人敢阻拦。 那飞燕从茅房出来,忙地回去拿了剑,追出门来,对于陈瑶闹的几天,她是一句话也没有,她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她无法劝说陈瑶,也无法更改王府的决策,她知道,她的任务就是保护好陈瑶。 飞燕追上陈瑶,贴在她的身边,接过她的包裹,陈瑶站住正要发火,见是飞燕,她瞪了她一眼,想起苏曼的话,飞燕是保护她的,她这才没说什么,往外面走。(。)m.。 第一百七十章 陈瑶昏厥 , 陈瑶已经到了后门,与从门外急急忙忙赶来的桂花撞了个满怀,桂花见是陈瑶,一把抱住她哭道。 “小姐,你还真的走啊?” “不真的,我还假的不成?”陈瑶见是桂花,总算把话说的低一些,规划毕竟曾是东王府的丫头,现在还伺候着自己。 说着话,陈瑶继续往门外走。 “小姐,小姐!”也不知什么时候,从内院冲出来菱花,她跑过一道院门,没见陈瑶,跑过二道院门,总算见到一帮人远远地向门外去,她跑过去,一把抱住走到后门口的陈瑶,大哭起来。 原来桂花是每晚都要回去,然后第二天再过来,桂花是有家口的人了,自己还有个孩子要照顾,白天里,桂花是雇了一个郑寡妇照顾她的孩子的。 郑寡妇无儿无女,一个人守着五间房子,前面两间租给人做了门面,后面三间一间自己住,另外两间租给了桂花王秋生一家住,勉强维持生活,桂花起先是自己带孩子,等到孩子大了些,又与郑寡妇混熟,桂花才雇了郑寡妇给自己带孩子,自己进府里来在陈瑶院子里做点事情,郑寡妇与桂花一家,就如同一家人,等到他们与郑寡妇混住了两年,觉得郑寡妇人好,于是桂花跟郑寡妇道,以后,我们为您养老送终,您就当我们是您的儿女。那郑寡妇自然乐意,答应自己死后,这房子留给桂花他们一家,这也算是两好合一好了。 这一早桂花像往常一样,起早做饭,却不曾想,忽然有府里的婆子慌慌张张地过来,叫开门跟她说,小姐一早就开始闹事,收拾行李打算要出来,内院现在正闹得乱哄哄呢,老太太大太太都在那里劝说陈瑶呢。 桂花听了,忙地放下手中的活计,赶了过来,由于心急,这才在门口与陈瑶撞个满怀。 那菱花自然不必说,内院出了这么大事,自有丫头把这消息传去,菱花也来不及吃早饭,放下孩子就出来了。 见了菱花桂花,那陈瑶再也绷不住了,她哇地哭了,哭得好伤心,三个人抱在一起,哭得天崩地裂,大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那老太太大太太见菱花桂花把陈瑶拦在王府的后门口,抱在一起痛哭,忙地赶过来,心里想,这回子好了。总算来了救星。 “小姐,我们回去,别再闹了,啊?”菱花抱着陈瑶,拿出干净的手帕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 “不,我不回去,我绝不回去!”痛哭的陈瑶,忽然间止住哭,她推开两人,道:“你们现在已是镇南王府的人,不要再劝我了,我谁的话也不听!” “小姐,你这么说,让桂花无地自容啊!”桂花忽然跪在地上,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数说了她从东王府被薛瑛逼出来,怎么跟菱花到了镇南王府,怎么跟王一龙据理力争,征得同意后,接下来的几年里,每年清明,她和桂花一次不落的随着商船,回京城祭奠东王夫妇,怎么为她被迫下嫁一个马夫。 桂花的哭诉,感动了陈瑶,她站在那里,抽搐着,再看那菱花,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她只是抱着陈瑶的身子跪在她身边,一个劲地摇头,表示她不是像陈瑶说的那样。 陈瑶伸出小手,拉起两个大丫头,哭道。 “他们王府,欺人太甚,欺负你们不说,如今欺负到苏曼姐姐身上了,接下来,就要欺负到我的头上了,如今我就是饿死,也不再他们府上呆了,寄人篱下,日子不好过,靠谁都没用,还得靠自己,菱花姐姐,桂花姐姐,你们好自为之吧,我也帮不了你们什么忙,如今我找哥哥去,等到有一天哥哥有能力了,我再让哥哥来接你们去,到了那时,你们就不用听人摆布了。” 陈瑶的话,让老太太大太太听个真切,现在用心寒说她们,还真的叫瞎说。 她们本以为这个孩子年龄小,能知道什么?却不曾想,她心里明镜似的,只是平日里看她嘻嘻哈哈的,却原来并非没心没肺,都是搁在了心里啊。 想想陈瑶刚才的话,虽然听上去幼稚,但是哪句都直插人的心窝,在陈瑶那叫一个痛快,而在老太太大太太听来,那叫一个痛,是刀扎心头肉的痛,回头想想,假如东王不死,她们能遭这般罪? 陈瑶如今出去,说要找她的哥哥,这事情可大了去了,已经不是心头痛不痛的问题了,这是关系到北国的前途问题,不是她们所能担得起的。 怎么办?若是强留,只怕这个小祖宗真的咬自己的舌头,若是不留,她定会往南国去找她的哥哥,她们知道,她走不出北国,自然有士兵把她截住,可是这个小祖宗是个小姐,东王的千金大小姐,岂能抛头露面地跟士兵去理论? 就在她们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陈瑶出现了状况了,由于几日来没睡什么觉,水米下的少,再加上刚才的挣扎大哭,用力太猛,陈瑶的体力耗得厉害,她一下子虚脱,身子软软地,站立不住,亏得桂花在她身边,见她的脸色煞白,身子倾斜,一把抱住她。 “小姐,您怎么啦?”桂花叫喊道。 众人大惊,都围了过来,见陈瑶昏厥过去,有的掐人中,有的摇晃陈瑶的身子,那老太太大太太更是急的团团转。 半天,陈瑶总算醒了过来,桂花急的一身冷汗,她含着泪,对陈瑶道:“小姐,我们回去吧,先养好身子再说,好不好?” 陈瑶摇了摇头,对桂花道:“你让我回去,我就死给你看!” 说完,陈瑶闭上了眼。 桂花慌了,她看看菱花,菱花已哭得跟泪人似的,哪里有商量的可能?怎么办? 桂花抬头看着老太太大太太,她们也是一脸的泪水,正巴巴地看着陈瑶。 “小姐,去我家,行么?”桂花抱着陈瑶的小身子,再次道。 陈瑶睁开眼,已经没神了,她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桂花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抱起陈瑶,谁也不理,往自己家去,那王怀慎,跟个跟屁虫似的,跟着桂花后面去了。 (。)m.。 第一百七十一章 惩罚 陈瑶躺在桂花的硬板床上,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直到第二日早晨才醒,在这一天一夜里,外面又发生了一些事,值得一提的,倒是有那么两三件。 王怀慎跟着桂花到了家里,一路上,嘴里叽叽咕咕,没人听出他在说什么,在要进家门的时候,桂花好像听到王怀慎嘴里啷咕一句:那么大岁数,真不要脸。 对于陈瑶在桂花这里,危险性是不言而喻的,老太太大太太虽然担心陈瑶,但是若是不经过她同意,把她弄进来,那危险性更大,这孩子性格如此倔,不能硬来,否则真的要了她的小命。 除了小翠一刻不离陈瑶左右,老太太又让护院的家丁,重点布防在后门桂花家的周围,一有动静,令小翠立马把陈瑶带回府里。 其实大伙都知道,这一刻陈瑶是安全的,但是时间越久,陈瑶就越不安全,盯着陈瑶的,不光是那杀害赵元龄的背后不知名的势力,还有就是南国,这更加让人头痛,他们抢回陈瑶,就等于抢回一员猛将,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陈瑀这样的厉害角色,谁不愿意自己这边能多几个? 但是陈瑶是毫无征兆地忽然出府,消息还一时两时传不到那些对陈瑶不利的人中。 先搁下陈瑶不提,且说那王怀慎,也坐在陈瑶身边,守着陈瑶,发誓说不回府,大太太令人叫了几回,王怀慎更是肆无忌惮的述说王府的不是,欺负人。大太太在老太太那里哭道:“我这个做娘的真失败,还不如一个外人。” 老太太黑着脸,不知道如何说。从外面回来的王怀谨,听说内府发生了这样的事,忙地到老太太这里,从头到尾听了一遍,他也是爱莫能助,陈瑶是个孩子,闹起孩子的脾气,大人也是没办法的,毕竟陈瑶是外人。 “那怀慎又闹得哪样?”王怀谨问道。 大太太一边抹泪一边哭道:“如今在他的心里,哪里还有我这个娘啊?” “我去看看!”王怀谨起身,就往外走。老太太忙道。 “怀谨啊,你别把他打坏了,吓吓他就成,啊?!” “老太太,这个时候你还护着他?现在都不听娘话了,到大了还了得?”王怀谨站下道。 “可是。”老太太看着王怀谨又看了看周蕙,哎了一声没往下说。 那王怀慎见王怀谨进来,早吓得站起来,嘴里老远就对他的哥哥道。 “我,我是,来,瑶瑶,危险,我是来,我保护瑶瑶的。” 王怀谨拎起王怀慎的耳朵,就往回拉,“你能保护瑶瑶?你长本事了?先把你的功夫学好,再来跟我说保护谁,现在你连娘的话都不听了,你长本事了?那外面多危险,你知道么?” “瑶瑶,瑶瑶。”王怀慎想说瑶瑶危险,还没把话说完,啪地一个后脑勺,王怀慎一个趔趄,差点摔趴下。王怀谨继续薅着他的耳朵,道。 “瑶瑶危险?那自然有我带人保护,你比我本事大了么?你现在厉害的很呢!” 王怀慎带着哭腔道:“哥,您回来我就可以放心去练功了,哥,你松开手,疼!” 王怀谨薅着王怀慎的耳道一直到老太太的屋里,王怀谨一脚踹在王怀慎的腿弯处,王怀慎冷不防,噗通跪了下来。 “跟娘道歉!”王怀谨厉声道。 “娘,我是保护瑶瑶去了!” 啪,又是一个后脑勺,老太太心痛王怀慎,又不好说王怀谨,只得对王怀慎道。 “你这孩子,你先前说的话,你哥都知道了,赶紧的,跟你娘认个错,再说谎,又讨打呢!” “娘!”王怀慎听了老太太的话,方低下头,声音小得跟苍蝇似的,“我错了!” 王怀谨又是一脚,踢在了王怀慎的屁股上,王怀慎啊了一声,回头哭道:“哥,疼!” “知道疼就好,你给大声点,哪里错了?我早就想治你了,你看你,成天疯的,没人管得了你了是么?老太太娘的话都不管用了,你都快成了这院子里的霸王了!你现在眼里还有家吗?瞧你多能耐,都可以去乞讨过活了,能养活瑶瑶了,多威风多有本事啊!” 那王怀谨作势再要踢他,吓得王怀慎忙地大喊道:“娘,娘,我错了,我不该顶嘴,我不该说那些话,娘,您就饶过孩儿吧,我下回再也不敢跟娘说那样的话了!” “哎,这就对了,好了好了,认错就好!”老太太道。 王怀谨虽然不喜欢老太太和稀泥,但是也没办法,哪个老人不疼自己的孙子?王怀谨不好再教训。听得周蕙对王怀慎道。 “以后可得注意了,说那话,娘多伤心啊,要让你爹听见,非揭了你的皮不可,幸亏遇到你哥,还不快去练功去?” “哎!”王怀慎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王怀谨小声道:“哥,我去练功了!” 王怀慎见王怀谨眼瞪得铜铃似的,忙地转身,还是没有逃掉,被王怀谨又是一个屁兜,踹出门去了。王怀谨跟着王怀慎的后面,王怀慎吓得撒丫子就跑。 “这怀谨,哎,怀慎也得他哥这样管一管才是!”老太太道。 “谁说不是呢?”周蕙看着老太太,笑道:“你看怀慎,见到他哥哥,跟老鼠见猫似的,刚才那一跑,与兔子有的一拼!” 婆媳两说笑着,总算欣慰了一回。 那王怀慎到了练功场,老远见到王怀谨背着手往这边来,只把那棍舞得呼呼风声,王怀谨站住看了一回,又上前指导了一下,王怀慎又认真的练起来,整个上午,王怀慎不敢离开练武场,到了中饭时间,小丫头来喊,王怀慎才敢跟着去。 可是王怀慎万万没想到,小丫头把他带到老太太那里,王一龙王怀谨王一虎都在桌上,见他进来,王一龙冷着脸,把筷子一敲,“你给我过来。” “哎呀行了行了,怀谨都教训过了,你就不能让孩子吃个安稳饭吗?瞧怀慎的这一头汗,上午练功累坏了吧,快拿毛巾来把汗擦擦。”老太太说着话,眼睛瞪着王一龙。王一虎又在桌子底下抵了抵他哥,对王怀慎道。 “下回可不许这么说话了啊,若是让我知道,我要先扒了你的皮!” “哎哎,二叔,我知道错了。”王怀慎擦了汗,被老太太护住坐在桌子上,见王一龙的眼神不那么厉害,老太太又给他碗里夹了块鹿肉,便又猖狂起来道:“我看瑶瑶在外面危险,我也是急了,为了保护瑶瑶。” “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周蕙忙地夹了一块牛肉,塞到他嘴里,大声呵斥。周蕙看了看王一龙,转头对王怀慎小声道:“你就安稳些吧,要不是我和老太太拦住,你爹刚才要让小子把你绑了,吊起来打呢!” 王怀慎听了,头一下子缩了回去,连王一龙的脸也不敢看一眼,低下头,只是刨饭吃。桌子上众人,看了王怀慎这个模样,互相看了一眼,彼此会意,捂住嘴笑了。只有王一龙,瞪着双铜铃般地大眼珠,盯着王怀慎。 “哥,不要往心里去,他一个孩子,知道什么呀,来喝酒喝酒,我敬您一杯!”王一虎端起酒杯道,王一龙这才把眼睛拿开,端起酒杯,一口干了。很快,王一虎把话题转移到陈瑶身上,总算把王怀慎这事给岔开了。 (。) 第一百七十二章 传出消息 下午,王怀慎为了表现,不敢去探望陈瑶,继续练功,等到王一龙王一虎王怀谨喝了茶,来到练武场,王怀慎练得满头大汗,他们看了一会,转身向后面走去。 王怀慎停下来,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想,他们一定是去看陈瑶去了,便瞄着身子,尾随在他们的后面,见他们果然去了桂花家里,王怀慎缩回头,瞄在那里等着,一会儿,他见他们一行人从桂花屋里出来,王一龙又对外面的便衣耳语了几句,把王怀谨留下了,王一龙王一虎骑上马,往大营的方向去。 王怀慎见王怀谨跟个树桩一样站在桂花家的门口,不能去看陈瑶,只得回转身,来到练武场,练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停下来,就想到几日不见苏曼,她一定被关押在客房,因为他见过小兰有两回,手里拎着篮子,虽然表面上没什么,走路也正常,但是仔细观察,那眼神却是四处张望,好像提防什么人似的,等到小兰回来,王怀慎仔细研究搁在娘屋里的篮子,如他所料,那篮子里有饭粒。 王府的客房也是有区别的,有内客房与外客房之分,内客房,那都是招待至亲以及重要的客人,上回来的宫里的两位公公,他们就是被安排在内客房的,而外客房,那都是王府与京城各个官员间来往的一些使者住的,真正与王一龙打交道的官员,一般都是被安排在大营居住。 王怀慎实在无聊,觉得去窥视一下苏曼,跟她说一下,陈瑶现在到了府外去了,告诉苏曼,陈瑶要去找她哥哥,看她有什么办法能留住陈瑶,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敢跟陈瑶一起溜了。 王怀慎悄悄地来到西北角的客房,这里很安静,被竹林与桂花树包裹在其中。 客房的院子不大,院门紧锁,王怀慎扒着门缝往里瞧,里面只有一个老妈子,坐在房檐下打盹儿。王怀慎转到后面,敲了敲窗子,苏曼在里面小声问道:“谁?” “我是怀慎,苏曼姐姐,开开窗子。” “是二少爷啊!”苏曼打开窗子,见王怀慎鬼鬼祟祟地左右看着,“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来看看你!”王怀慎道:“苏曼姐姐,你还不知道吧,瑶瑶已经出府了,如今在桂花屋里睡觉呢?” “啊?”苏曼皱着眉头,惊讶道:“她怎么出府啦?” 王怀慎把陈瑶闹了几天的话,从头至尾给苏曼说了一遍,苏曼低下头,想了想,对王怀慎道:“二少爷,那飞燕人呢?” “飞燕在瑶瑶身边,如今我哥带人在那边守着,我近不了瑶瑶的身边。”王怀慎接着又问了句废话:“苏曼姐姐,你怎么被关起来了?” “让我就犯呗!”苏曼看着王怀慎,哼了一声道:“还不是你那爹做下的好事,他就是关我一辈子,也没有用!” “苏曼姐姐,我跟爹不是一伙的,我跟瑶瑶是一伙的!”王怀慎马上撇清他与王一龙的关系,好证明他不是外人。 “那好!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王怀慎凑过去,苏曼套在王怀慎的耳朵上说了好大一会话,王怀慎眼睛睁大,忙地点点头,苏曼给了他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这个任务很重要,关系到陈瑶能否留在府里的问题,王怀慎顿时觉得自己有了使命感,不枉此行,他拍了拍胸脯,对苏曼道。 “苏曼姐姐,你就放心好了,这点小事,我一定办好。” “去吧!”苏曼说了声,在关上窗户之前,叮嘱了王怀慎一句道:“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你来过!” 王怀慎忙地点头,去了。 王怀慎来到王府的后门口,站在墙角边,对着看门人道:“你过来!” 看门人忙地凑过来,“二少爷,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近几天有没有人来找苏曼姐姐?” “没有没有!”看门的道:“几天前有过一个乞丐,苏曼姑娘是见了的!” 王怀慎“哦”了一声,对看门人道:“若是有人来找苏曼姐姐,你第一时间得告诉我,不要与别人说,听到没?” “哎哎。”看门的人忙地点头道。 王怀慎从身上拿出碎银,大约有一两多,递给看门人道:“这个赏你的,拿去买点酒喝!” “哎,谢谢二少爷,谢谢二少爷!”看门的人点头哈腰道。 过了一天,摆渡的老人到了后门口,因为上回拿了那么多银子,战战兢兢地来问苏曼,这事当时影响大,看门人还与他说过话,所以这回,他直接走到门口对看门人道。 “这位爷,您好啊!” “哦,原来是你啊!你干什么来了?是找苏曼姑娘的么?” 摆渡的老人伸出大拇指,笑道:“爷真是神机妙算啊!” 看门人忙地用手止住摆渡的老头,看了看左右,不让他说下去,对他道,“别说话了,你到那边等着,等会有我们府二少爷有话要跟您老说!” “我是来带话给苏曼姑娘,” “别说话!”看门的人又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在意他,瞪了摆渡的一眼,道:“让你等着,别再啰嗦了!” “哎!”摆渡的老人答应了声,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且先听听再说,于是到了府外一颗大树下,蹲在那里候着。 不一会,王怀慎急急火火地出来,见门外站着的老人,拿眼看看门人。 “就是他!”看门人忙道。 王怀慎向老人招招手,老人还愣着,心里在想。 “你还愣着干嘛?我们二少爷叫你呢!” 摆渡的老人听说,忙地起身过来,跟着王怀慎到了边屋,王怀慎对看门人道:“别让闲人过来。” 看门人哎了一声。 “老人家,我没时间跟你啰嗦,等会子让我哥发现,就完了,你就听我说。”王怀慎伸头看了看门外,又回过身关了门,对老人道:“是不是一个女子让你来的?” “是的!” “那好,苏曼现在被关在内府西北角的客房,老爷要逼着苏曼姐姐做姨太太,苏曼姐姐不肯,你去告诉那个姑娘,让她转告九尾狐,听到了没?” “啊啊!”老人还一脸懵着,怎么?苏曼姑娘要做王爷的姨太太?我的天啦,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我再说一遍,苏曼被关在内府的西北角客房,老爷要逼她做姨太太,苏曼姐姐不肯,你快去告诉那姑娘,让九尾狐来救苏曼姐姐,听懂了没?” 摆渡的老人这回听懂了,他道:“这么好的事,苏曼姑娘咋还不答应呢?要是,” “不要啰嗦了,赶紧去,再啰嗦,我烧了你的船。”王怀慎瞪着摆渡的老人道。 老人忙地点点头,这可是王府的二少爷,能见他一面,让他带话,真是九辈子幸事。忙地拉开门往外走,王怀慎还是不放心,怕自己的态度不好,惹他不高心,忙地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也不知多少,往老人手里一塞,“快去,不要再耽搁!” 老人拿着银子,忙地去了。 (。) 第一百七十三章 暗箭也能防 唐伊听了老人的话,嘴里嘀咕了句:怎么这么寸?自己是来问问陈瑀的去向,有没有来见她? 唐伊转了转眼珠,觉得还是自己亲自去问一下,内府的西北角?唐伊问了老人,确认之后,便直接去了镇南王府,唐伊是从镇南王府的墙头进去的,那里偏静,她以为没人,可没有想到,刚刚上了墙头,只听下面一人大声呵斥道:“谁?竟敢越墙?” 唐伊一惊,顺着墙头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下去,只听得墙头各处,都有人在呵斥:“有贼人!”。 “放箭!”也不知是谁说了句,不到两秒的时间,箭像雨点一样,从各处往唐伊这边飞来,唐伊叫了声苦,与其这么费事,还不如从后门硬闯。 唐伊不敢大意,纵身跳下去,接着就薅住一个弓箭手,一把摔倒在地,然后向二道院子奔去。 王府顿时喊杀声震天,声音传到内府,各院丫头主子,慌里慌张,主子急令丫头关上院门,关上房门,躲在里面,一个个紧张的大气不敢出。 这就为唐伊顺利到了内府西北角,铺平了道路,路上,唐伊见一个盆丢在地上,里面有要洗的衣服,唐伊拿起来看,跟苏曼穿的衣服一样,心里想,这可能就是府里丫头穿的吧,拿去塘里洗,却听得外面喊杀声,估计是吓得丢开手,往院子里逃命去了。于是提在手上,听得内府门外吵吵嚷嚷,在为进与不进争吵不休。 不一会,院门大开,一个老妈妈前面开道,颤抖着声喊道:“主子小姐躲一躲,有贼人进来,看院子的爷要来搜查啦。” 后边的看家护院的跟上,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搜查。 那唐伊到了西北角,见有一座青砖青瓦的房舍,隐没在竹林中,忙地猫上前,扒着院门往里看,与里面一个婆子一只眼向外看,两个看个正着,两人都啊了一声,向后退去,那婆子被这一吓,跌了个屁坐,此刻她除了害怕,就扯开嗓子喊,“贼人在这里,贼人在这里!” 唐伊不理会她,这门锁着,于是绕道后面,见窗子已开,苏曼正向外面左右张望。 “苏曼,是我!”唐伊见到苏曼,高兴地凑上来。 “我不是让你告诉九尾狐吗,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那九尾狐上了山了,我亲眼看见的,它在前面大摇大摆地走,后面跟着一个道长,也不急不慌,九尾狐快,他快,九尾狐慢,他就慢,也不知他们搞得什么鬼。”唐伊心里着急,便问苏曼:“你见到瑀弟没?他是不是已经到了南国?” “小爷被逼上了蟠龙山,如今做了黄依云的弟子,我想他应该安全了!”苏曼回道。 “啊?”唐伊惊得张大嘴巴,陈瑀现在也上了蟠龙山?还做了黄依云的弟子? “喂,你去跟九尾狐说一声,就说我遇到麻烦了,王爷现在也不见我的面,府里主子没一个见我的,只是一天来一个下人,问我愿不愿意嫁给王爷,接着就没人了,我现在闲的都在写诗玩,实在无聊。” 唐伊看着屋里卧房梳妆台上的笔墨纸砚,那些瓶瓶罐罐的胭脂啊,香水啊,梳头油啊什么的,都被堆到一只篮子里,放在了角落。 “咦?嫁个王爷不好么?”唐伊笑着打趣道:“苏曼,若是你不愿意,跟我回南国,我保举你做太子妃怎么样?实在不行,我爹那里妃子娘娘不少,多你一个也无所谓,怎么样?” 唐伊说完,咯咯咯咯地笑着,前面那婆子的喊声,还在继续,苏曼看着唐伊,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唐伊不笑了,双手举起,“我这就去,行了吧?能不能见到九尾狐,我不敢保证!” “小爷还在山上呢!”苏曼来了句没头没脑的话,看着唐伊。 “好吧,我想尽一切办法,去山上!”唐伊说着话转过身子,把丫头的衣服套在身上,对苏曼玩笑了句:“你看看,我一个公主,如今也成了丫头了,跟你一样的。” 唐伊见苏曼没搭腔,便不再说什么,上了后墙头,跳了下去。 “干什么的?”唐伊走了一会,遇到几个护院的,被拦住,几个人手握住刀柄,看着唐伊。 “瞎了你们的狗眼,我是谁你们不知道?还敢这么无礼?等老爷回来再与你们理论!哼!” 说着话,唐伊往前面走去,后面只听啪地一声一个巴掌扇在了一个人的脸上,“瞎呀?那是内府姑娘也看不出来?瞧你这死样,尽跟爷丢人!” “我没见过她呀?”被扇的那人小声解释道。 “没见过她,没见过她?”又是两下子,不是啪的声音,好像用脚在踢,唐伊在前面不慌不忙地走着,揣度后面发生的事,“我还没见过呢,我来这里都快十年了,那小翠姑娘长什么样,我还不知道,你这死样,才来几年?就敢说你没见过?这内府里的姑娘,你没见过,多了去了。” 唐伊听着后面内院里吵吵嚷嚷,在翻找着什么,又听得西北角的婆子神神叨叨大声说着什么,唐伊不敢跑,得稳住自己,唐伊心里想。 终于出了二道门,唐伊心里总算舒了口气。 “站住!”唐伊在外院的半路上,见一个人气冲冲地带着几人往内府去,就在他与自己擦肩而过时,忽然吼道。 “你眼瞎呀?”唐伊抬头就骂。 可是这回不好使了,来人不是别人,乃是王一虎,他见府里的一个丫头往外走,起先没在意,但是这个丫头见了自己却不低头,她应该站在一边等自己先过去,再走,另外,王一虎注意到,这个丫头他以前没见过,说起王一龙王一虎这样的主子,若是下人没见过,那真是瞎了眼,他们可不是那小姐内府的丫头,见不得外人,他们哪里都去得。再有,这丫头也太没教养,竟开口就骂,府里什么时候进过这么无礼的丫头? 唐伊还想往下骂,那王一虎也不罗嗦,在此非常时期,错杀一个丫头又算得了什么?何况她即便是丫头,也太猖狂了。 王一虎从身上拿出一把刀,一刀向唐伊砍去。 唐伊“咦”了一声,脚步一滑,移开原来的地方,王一虎一刀扑了个空,别人见唐伊身手如此矫捷,纷纷从身上抽出家伙,一起向唐伊招呼来。 “娘啊!”唐伊慌得忙地撒丫子跑。 “快拦住她!”王一虎等人跟后就追,没想到这个丫头真能跑,他们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根本追不上。 只见那唐伊,见人拦住,也不纠缠,跃起越过人头,继续向前。唐伊的这个动作,让王一虎大惊,怎么又是她?王一虎听王一龙说过,有个南国公主年岁不大,轻功却了得。看来非她莫属了。 唐伊自始至终就没拔出贴身的剑,她无心与王府的人战一场,她也知道,凭着她的功夫,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蟠龙道长说的对,教给她的功夫,就是为了她能逃命。 唐伊往前奔着,可是就听得耳边,有一阵疾风,正向她袭来,她忙地一蹲腿,身子跃起,只见脚下,一根棍贴着鞋底穿过去,唐伊大惊,脚落地上,对着王一虎喊道。 “王副统帅,你个老兔崽子,你还跟我玩阴得呀,你欺负姑奶奶我不会?”唐伊见此棍红色,落地溅起的灰土,就可以感知这棍的分量,唐伊断定,这就是赵元龄原来使用过的赤色盘龙棍,现在归王一虎使用。 说着话,唐伊蹲下身子,忽然抓起一把泥巴,就向冲过来的一群人扔去。 啊呸呸呸,有人中镖,嘴里塞了泥土,不好受,吐着,有人迷了眼,在用手揉着,唐伊趁这个机会,要去捡那地上的盘龙棍,心里想,正好瑀弟的棍被北国缴去,这个拿回去给瑀弟用。 还没等唐伊手触碰到棍,就听得后面有放弦的声音,唐伊一惊,忙地跳开,就在自己刚才呆着的地方,一支箭扎进泥土里。唐伊蹲在地上,双手抓起两把泥土,再次向他们扔去,见他们这回子有了准备,借他们躲避的机会,一下子跃上外墙,见外面马队在下面正东张西望,她一跃而下,把一个士兵从马上踢了下去,一声驾,马飞奔着向前去。 后面追出来的王一虎,夺了一匹马,领着马队往前就追,一边追一边对着马队道:“放箭!”(。)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中计 唐伊听得后面王一虎说了声放箭,忙地从身上抽出剑来,一个翻转身,人倒骑在马上,用剑打扫射来的箭。 王一虎心里叫一声好,好身手的孩子,只可惜,她是个南国公主。 王一虎策马追着,心里想,虽说死的也成,若是能抓个活的,那就更好了。 唐伊倒骑着马,引着他们向北而去,然而马队越来越近,唐伊的马,是士兵骑得,能有什么好马? 在经过一片树林时,马队越来越近了,唐伊忽然拉住马头,“吁”了一声,人一蹲身子,窜上树头,王一虎带着人等,围着唐伊停留的那颗树转了一圈,一个个仰头看着,有人牵过唐伊的马。 “这么多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小姑娘,真不害臊!”唐伊骑在树干上,晃悠着腿,对着下面的人道。 “对付你这样没有教养的孩子,就得要修理你!”王一虎骂道:“你三番五次地来骚扰我府上,究竟是为何?” “还好意思说你府上,不提倒罢,一提我都替你害臊,瞧瞧你哥干的事,还逼一个丫头嫁给他,真不要脸。”唐伊晃悠着腿,对骂她是有一套,她不输给王一虎。 王一虎火了,他虽然心里火,但是头脑还算冷静,没有跟唐伊继续对骂下去,这样对骂,只能让他难堪。 一个小姑娘,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南国公主,他不想跟她啰嗦下去,便对她道:“下来吧,你是跑不了了!你下来,我决不伤你,还好茶好菜地招待你,如何?” “拉倒吧,就凭你,能拦住我的去路?瞧你把自己抬得,好像多有本事似的。”唐伊一边撩拨王一虎的火气,一边想主意,她用剑指着王一虎,道:“有种你与我单挑,敢吗?若是我败,甘愿任你惩罚,若是你败了,退兵让姑奶奶我离开,如何?” “好没羞没臊的孩子,我怕你不成?你们都给我退下!”王一虎怒道,他知道这个唐伊有点本事,但是他不相信,他一个久经沙场的大将,北国南疆的副统帅,会输在一个小姑娘手里。 对于唐伊的挑骂,王一虎压着火,那战场上,一个个把话往大了说,即使被擒着,也有那不知耻的,口中还喊着“纳命来”的人。 “等等!”唐伊道:“我不能就这么站着跟你比吧,得给我一匹马!” “自然不欺负你!”王一虎对一边牵着唐伊的马的士兵道,“给她!” “我要那匹!”唐伊手指着一个副将座下的一匹枣红马道。 “给她!”王一虎心里想,你再怎么挑,也挑不出比我的坐骑快的马,你是死定了,落到我手里,还能有你的好?抓了个活的南国公主,换他南国的几座城池,应该没有问题。 唐伊看着马队向后退去,大约一百米左右站住观望。 “这么近,看我要打败你,再来救援?要脸不?”唐伊对着王一虎道。 王一虎向着他们挥挥手,马队又向后面退去,三百米,马队再次站下了。唐伊骑在树干上,看了看马队,对着王一虎哼了一声,脸别转过去,王一虎火了,对着马队吼道。 “都得娘的给我回去,我还拿不住她一个小姑娘不成?对我没信心吗?”王一虎对着远处自己的部下骂道。 唐伊看着马队不一刻消失在视野里,王一虎抬头看着唐伊道:“这回总可以了吧?” “我要有棍,能敲碎你的脑袋,好吧,我就让你一回,你带着头盔吧,护住你的脑袋,免得被我的剑削去半边!” 唐伊的话,彻底把王一虎激怒了,他一手握着棍,一手取下头盔,低头往马鞍上挂,嘴里还啷咕道:“我要让你这小丫头片子,” “心服口服”还没有说出口,王一虎就感觉不妙,是的,久经沙场的老将,感觉不妙,那就一定不妙,那唐伊以最快的速度,从贴身处抽出宝剑,剑向下,直指王一虎的头颅,飞身刺下来。 王一虎听了上面的一点微响,他的头盔还没有挂好,此刻再不躲,只怕脑浆迸裂,好个大将,来不及抬头,左手扔了头盔,头往一边侧着,右手提棍来挡,自己飞身下马,就地一个滚,那唐伊见王一虎下了马,半空中就噗嗤一笑,他果然着了自己的道,只见唐伊的剑向马的前腿上轻轻一挑,正挑在马的膝弯处,马嘶鸣一声,向后面退了两步。 唐伊剑尖点地,借着剑弯的弹性,如蜻蜓点水,身子忽地弹起,一个翻转身,稳稳地落在了那批枣红马的鞍上。 此刻王一虎从地上起身,看着唐伊,恼羞成怒,他还不知道唐伊对他的坐骑做了手脚,一个跃起,坐上宝马,棍指唐伊道。 “你个乳臭未干的娃,竟敢暗算本将,拿命来!”说着话,一夹马肚,那马在王一虎的负重下,一瘸一拐地向唐伊走来。 唐伊遮住嘴,也不逃,坐在枣红马上,咯咯咯咯地笑个不停,身子直颤,王府丫头的服侍在她的身上也跟着抖动,与唐伊的身子合为一体,尤显得滑稽,一直笑到头上仰,无意间感受着茂密的树缝里漏出几点刺眼的阳光,她这才平视着王一虎,身子还带着那接下来的余笑,跟着抖动了几下。 “王将军,放马过来,我不怕您!”唐伊说着,剑指王一虎道。 王一虎见马失去往日的雄风,奇怪地低下头,前后左右看了看,却见马的前蹄挂着鲜血,怪不得宝马飞奔不起来,气得他哇呀呀一声吼,拿起棍要砸向唐伊,忽见唐伊那双眼睛,充满了期待地看着他的棍,食指向他手中的盘龙棍勾着。 王一虎的气焰一下子没了,他感觉到唐伊那饥渴的眼神,她想得到自己的盘龙棍么?冷静,王一虎关键时刻,没有犯傻,他告诫自己道。 唐伊见王一虎把举起的棍,又放了下去,很是失望,对王一虎道:“嗨,我等了半天,你倒是砸呀?” “有本事,下马来与我一战!”王一虎不搭理唐伊的话,没了气焰,说话的语气都有些虚。 果然,听得唐伊道。 “你当我傻呀?您手中的盘龙棍,那可不是闹着玩得,一棍子碰着我,非死即伤。”唐伊手指着王一虎,接着道:“你是不是不打?不打我可走了!这回咱两算是平手,您放心,我不会到处吹嘘,说我打败了您,我这人实在,可话说回来,您也真够狠的呀,比你哥狠多了,竟敢用棍砸我,在您的府里要是被你砸着,我的小命就没了,王将军,对一个小姑娘您都能下得去手,佩服佩服,王将军,我还有正事要办,就不陪您玩了,后会有期!” 唐伊说着话,双手一拱,策马向前冲去,人反坐马背上,防着王一虎背后偷袭。 王一虎见远去的唐伊,看看后面早已没了踪影的自己的马队,捂住脸,仰头慨叹:“真是大意失公主啊!” (。) 第一百七十五章 狡猾的九尾狐 , 唐伊往北再往东,骑着马绕了一圈,来到渡口,弃马上船,摆渡的老人一眼认出唐伊,惊讶她着一身王府的丫头服饰,唐伊见老人盯着自己看,也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笑了,她脱下衣服,扔到船上,对老人道。 “等会子你送到王府,就说多谢那个丫头了!” 老人不明就里,看着唐伊,疑虑道:“送给谁?哪个丫头?” “我哪里知道?”唐伊想了想,又道:“你就说这衣服是内府丫头的,要物归原主,她们自然有人认领。” 老人没有明白,也不便多问,对于恩人,感激涕零,那自然要照她的话去做。老人把唐伊送到对岸,回头真的拿了衣服送到王府,那王府的管事如何处理,不在本章之列,不去理会。 且说唐伊在上山的路上,想着如何应答蟠龙道长的怒问,把责任推到苏曼身上?就说这丫头太能忽悠?还是直接道歉,不该给九尾狐与苏曼牵线搭桥? 唐伊想,无论怎么说,总得给上山一个理由,不能无缘无故地上山,蟠龙道长是不准许她上山的。 她得认错,蟠龙道长可不是一般人,不好忽悠,实话实说好了,说不定这会子,那九尾狐早已竹筒倒豆子,把个前因后果跟蟠龙道长说了个清楚,自己若是撒谎,跟九尾狐说的有出入,那蟠龙道长一定很不高兴,唐伊还是很怕蟠龙道长不高兴的。 对,就实话实说,把事情说清楚了,再悄悄给九尾狐通风报信,这主意,简直了。 唐伊得意了十几步,又想到陈瑀,他如今在隐凤崖,苏曼说他安全,她得想法见他,她太想见他了。但是她在想法见陈瑀之前,得把苏曼的事情给办了,若是不把苏曼的话带给九尾狐,怕事后九尾狐找自己算账,九尾狐这个家伙,一点都不给自己的面子,唐伊想。无论蟠龙道长什么态度,自己就是吼,也得把苏曼的话带到。 “站住!”唐伊正低头往蟠龙阁上去,就听得上面一声低吼,这声低吼,直穿耳膜,唐伊的身子一抖,听这声便知道是谁,抬头看,果然是九尾狐。 “谁让你上来的?师父没警告过你?”九尾狐再次怒道。 九尾狐对于唐伊,一向没有好声气,但是碍于苏曼陈瑀的面子,它也不好过分对她怎么样,自己在回蟠龙山时,曾见她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也不知她从京城回到这里有多久了。九尾狐虽然看到唐伊,但是没理她,它的后面,还跟着个尾巴。好在她还识相,没跟自己打招呼,否则的话,灵山道长会不会打她的主意呢?九尾狐不知道。 九尾狐想到这里,就听得后面开门的声响。 “你又在干嘛?”蟠龙道长道。 蟠龙道长听到九尾狐呵斥声,不知是谁,从屋里往外来,看到是唐伊,脸顿时黑了。 “师父,她又上来了,就是她上回来,害得我听了苏曼的苦求,我才帮她的!”九尾狐回头对蟠龙道长道。 真不要脸,唐伊心里想,说什么苏曼苦求?还不是你屁颠屁颠地跟着苏曼后面要做人家朋友的么?这回子咋说人家苏曼苦求你呢?你求人家苏曼好不好? “去吧!”蟠龙道长瞪着九尾狐,话里含着讥讽,转身进屋前,撂下一句,“我也不管你,你爱去哪里去哪里,跟她去吧!” 蟠龙道长不理会唐伊,他知道,九尾狐不会对她客气的。 果然,那九尾狐咬牙切齿道:“你还敢上来?信不信我一尾巴把你的脸扫糊啦?” 唐伊忙地捂住脸,她没想到九尾狐会拦道,那蟠龙道长根本不理睬她,害得她想了个好主意,却没处用了,便对九尾狐道:“我信我信,我这回来,是为了苏曼,” 九尾狐打断唐伊的话。 “别给我提她,提她我就来火,骗子,绝对是骗子,她不是说我把自己的腿砸断,师父能治好吗?如今我把自己的一条前腿砸断了,师父说治不好了,废了,我再也不要理她了,休要在我面前提她,一个大骗子,你回去跟她说,我要跟她断交了!” 九尾狐的声音很大,蟠龙道长在屋里听了,噗嗤一笑,这苏曼总算帮了自己一回忙,九尾狐一而再的下山,惹得他很生气,幸亏遇到灵山道长,帮他把九尾狐跟踪回来,他看着九尾狐的可怜相,舍不得惩罚九尾狐,九尾狐自己倒是听了苏曼的话,当着自己和灵山道长的面拿起石头砸上了腿以自惩,对,不能给它治,治好了它又得跑。等到它哪天能听话了,听自己的话,再给它医治不迟。 蟠龙道长看着九尾狐的断腿道:现在再跑啊?那时九尾狐哭丧着脸,一边给灵山道长倒茶一边道:师父,我现在还往能哪里跑?我除了在这山上勉强遛遛,哪还能下得山去?蟠龙道长嘴角露出得意的笑,没再调笑九尾狐,与灵山道长说道去了。 现在,唐伊听了九尾狐的话,愣在那里,看着九尾狐的一条前腿翘着,老天爷,它还真傻到听苏曼的话?真的拿石头砸自己的腿来自惩自己啊? 九尾狐高声呵斥唐伊之后,不给唐伊想的机会,马上低声问唐伊:“我朋友让你干嘛来啦?陈瑀呢?跟苏曼联系了没?快说!” 唐伊见九尾狐态度转变的这么快,一时脑子短路,等到她明白怎么回事时,马上低声道。 “陈瑀背黄依云收了做弟子了,他现在就在隐凤崖,很安全,苏曼现在被王一龙关起来了,王一龙逼她嫁给自己做姨太太呢,苏曼不乐意,想让你帮帮她呢!” “啊?不给点颜色瞧瞧,还不知道我的厉害!”九尾狐听说苏曼受到王一龙威胁,现在被关起来,它有些失控,声音老大。 又一想不对,师父还在屋里,若是知道它的话里是什么意思,还有它好果子吃? 九尾狐脑子高速转着,怎么把话圆过来?想了想,它立马向唐伊眨巴了一下眼睛,高声道:“你还不滚?我要发功啦?你杵在这里一天,师父也不会听你道歉的,滚滚滚!滚得越远越好,下次再来,我把你的腿也打断!” 九尾狐说完,也不让唐伊说,马上小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陈瑀被黄依云收了?苏曼被关有多久啦?” “我哪敢骗你啊?苏曼被关了有好几天了吧!苏曼让我把话带到了,我也该走了,救不救,那是你的事,我得去见见瑀弟了!”唐伊小声回道。 “几天?”九尾狐嘀咕了句,向唐伊挥挥手,让她去,忽然又大声对她的背影道:“给我记好了,再敢来蟠龙阁,我真打断你的腿,我不会再客气的。” 九尾狐坐在那里,心里想,苏曼被关起来好几天了? 灵山道长这个死鬼,竟阴魂不散地跟着自己,从京城到南疆,它是怎么甩也甩不脱,本来自己要去看苏曼和陈瑶的,可是,它不能把灵山道长引向镇南王府,给苏曼添麻烦,因为上回在丞相府自己忽然出来吓着杨晟的事件,九尾狐为差点害了苏曼和陈瑶的性命,而一直自责。 要不是灵山道长,九尾狐想,那苏曼还能受这几天罪么?那时自己的腿还好着呢,还没有上蟠龙山呢,要是早知道王一龙对苏曼不轨,那它一定去偷了王府的大称砣,趁着王一龙睡觉的时候,掀开他的被子,往他的裆部来这么一称砣,完球!看你还怎么想我的朋友的美事? 可是现在,九尾狐愁眉不展,格死老道,九尾狐在心里咒着灵山道长,就在昨天,自己还给他倒茶,早知道苏曼受这般苦,往他杯子里撒一滴尿,让他咽去。 九尾狐像个孩子一样,想着各种奇葩的招式,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但是解恨有什么用?苏曼还被关着呢。 九尾狐又想,这事要是传出去,那它九尾狐脸丢大了,以后在狐仙界,它都没脸见同类了,你九尾狐不是有能耐吗?怎么连个俗世的人也治不了?怎么连自己的朋友也救不了? 关键是,苏曼让唐伊带话,要它想法子救她,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苏曼从心里把自己当朋友了!这是多么快慰狐心的事情啊! 不行,九尾狐想,自己虽然腿瘸了,下不了山,但是总得想办法救苏曼。 九尾狐坐在那里,愣神,连蟠龙道长出来,它都没察觉,蟠龙道长见九尾狐坐在那里,看着远方,心里也是安慰了好久,它这回总算老实了。 九尾狐老实了吗?要是老实,它就不是九尾狐了! 此刻九尾狐忽然心生一计,它的脸上滑过奸诈一笑。 它要去隐凤崖走一趟,去拜访拜访陈瑀那个小子! (。)m.。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只鸡腿引发的往事 九尾狐三只脚跳着,向下面走去,蟠龙道长看着九尾狐,一点也不担心它会下山,他知道,九尾狐心里明白的很,它若是此刻下山,只怕它的命都不保,那凡人只要功夫高的,一样能要它的命,别看她刚才对唐伊咋咋呼呼的,其实它现在根本不是唐伊的对手,它的仙术,因为断了一条腿,而失去了功效。 至于九尾狐在山上哪里转悠,他才不管呢,那些野兽,都清晰它的能耐,绝不敢去惹它。 那隐凤崖,它没事了也会去转悠,那里的姑娘们,有时也带它耍一耍,喂它点鸡啊鸭啊什么的,别看蟠龙道长和黄依云有井水不犯河水的条理,对于下面的这些人和狐狸,根本不起作用,他们是我行我素,两个主人,也是没办法,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蟠龙道长现在吃的饼子,还是用琪琪格买来的二狗种的麦子做的呢。 九尾狐翘着一条腿,大摇大摆地上了隐凤崖,进了院子,看小凤正端着一碗炖鸡从隐凤阁出来,往后面去,见了它,知道它的腿怎么回事,便取笑道:“哟,这不是九尾狐大仙吗?好久不见了,这么些天到哪里修道去了?怎么着?这翘腿啥意思?演戏啦?” 九尾狐也不答话,跳起三只脚,叼了一块碗里的鸡腿,在那里撕咬着。 “你个要死的,你可知道这是给谁做的你就抢?” 九尾狐抬起头,阴阳怪气道:“给谁做的?怎么着我还不能吃呀?这么多天,给你们崖上省了多少鸡腿你咋不说?” “真是厚脸皮,我告诉你能吓死你。”小凤道:“这可是师祖让做的!” 啪地一下,鸡腿从九尾狐的嘴里掉出来,它呆看着小凤:“那你咋不早说?她老人家要是发现少了条鸡腿,还不追到盘龙阁闹事去啊?” 小凤噗嗤一笑,“我还当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呢,原来你也就这点胆子?是师祖让做的没错,可不是师祖要吃的呀!” “噢,吓死我了!”九尾狐又从地上抓起鸡腿,咬了一口,问道:“那给谁做的呀?” “还能给谁?”小凤道:“给师叔呗?” “师叔?你还有师叔?他是谁呀,我怎么没听说?”九尾狐抬头看着小凤,讶异道。 “就是几天前被师祖抓上山的呀,师祖收了他做弟子,虽然他不愿意,但是我们还是要叫他师叔的。” 九尾狐一拍脑门,小凤说的,不就是陈瑀吗?! 九尾狐哦了一声,丢下鸡腿,对小凤道:“那他人呢,你带我看看去!” “俊着呢!”小凤说着,那脸上的得意,让九尾狐看着心里不爽,九尾狐心里想,俊不俊,跟你有什么关系? 随着小凤来到一个房间,那陈瑀正在看一本书,书名却是流年心得,出自著名的草根道长之手。 据说草根道长仙去时,被架在柴垛上进行火化,那柴垛刚刚点着,忽然出现了一只大鸟,它像一朵乌云,黑压压地压下来,草根道长的弟子大惊,忙地去拿棍子叉子之内来挡,只听得大鸟嘎地一声,声音洪亮,震耳欲聋,两只无大不大的翅膀,绕着柴垛转了一圈,带来的风,把那些弟子刮的东倒西歪,紧接着,嘎地一声,收起翅膀,直冲云霄,就在一个个愣神,往天上看时,那个黑影不见了,一个个弟子这才舒了口气,打算继续举行草根道长的尸体火化仪式时,只见一道黑影,箭一般地俯冲下来,弟子们来不及反应,只见大鸟落在柴垛上面,把道长翻了个身,抓起他的肩上的衣服,振翅一飞,围绕着柴垛飞了一圈,弟子们忽然看到,草根道长被大鸟的爪子抓着,漂浮子在空中,睁开了眼,而且还眨了眨,“道长复活了!”也不知谁喊了一句,一个个齐齐跪下,向着草根道长朝拜,那大鸟绕着柴垛飞了一圈之后,嘎地一声大叫,忽地带着草根道长冲天而去。人们的眼光追随着大鸟往上看,高,越来越高,高到剩下了黑点,高到黑点不见了,“道长升仙了!”又不知是谁喊了句,于是齐齐跪拜,后来有人说,那是大鹏鸟,千年难得一见,只在书上有记载。 草根道长随着大鹏鸟升天后,再也没有回来,他留下的流年心得,被弟子们传抄,后来被有心人翻印,一时间京城南都等大都市纸告急,造纸厂烧锅炉的日天昼夜地加班加点据说就累死了三,其余的伙计累死的没人统计,那装有流年心得的书的大车,从不敢招摇过市,都是在夜间行驶,虽说读书人知书达理,但是那些刁民知道这个是宝贝,若是能弄的一本,到了读书人那里,一下子就能翻成好几倍甚至几十倍几百倍,所以只要看到流年心得这本书,就如同看到金子一样,事情越闹越大,那时各国皇上拿到一本后,为了稳定国内治安,让百姓安居乐业,强令禁止再印刷流年心得这本书,更有那甚者,开始抄查有藏此书者,一时间,流年心得又成了禁书! 九尾狐不懂文化,它见陈瑀看书看得入迷,用爪子挠他,陈瑀伸手拂去,再挠,再拂,挠了有十来下,陈瑀说话了。 “小凤姐姐,别闹!” 小凤是黄依云指名来伺候陈瑀饮食的。 “我闹什么了呀?”小凤站在门口,本来是看九尾狐在逗陈瑀玩,见陈瑀这么说,才笑着道。 陈瑀一回身,见小凤端着碗鸡,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笑,心下奇怪,一低头,见是九尾狐在挠他。 “咦?怎么是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陈瑀惊喜地低下身子,抚摸着九尾狐的头。 “我住对面,蟠龙阁!”九尾狐笑着,用手一指那边的方位。 “哦!” 小凤端来鸡,放在陈瑀的面前,“吃吧!” “来,九尾狐!”陈瑀撕了一个鸡腿,递给九尾狐,九尾狐刚伸出头,小凤道。 “九尾狐,你吃一个给我试试?我回头就告诉师祖!”小凤道。 九尾狐听如此说,又把头缩了回去。 “没事,她逗你玩的,来!”陈瑀又把鸡腿向前递了递,九尾狐再次伸出头。 “你敢吃,我真的告诉师祖,这里面有师祖的配方在里面熬呢,是专门为师叔准备的,刚才被你抢去一只鸡腿我就没说什么,这回子可不行!” 九尾狐愣在那里,要不是狐毛遮着,此时一定能看到它面红耳赤,九尾狐没吃到鸡腿,还被吓了两次,恼羞成怒。 “不就是一只破鸡腿吗?搞得跟天鹅肉似的,当我是要饭啦?”九尾狐眼睛瞪着小凤,吹嘘起来:“想当年,我把一个市场上的鸡都买来,放养山上,那个时候,漫山遍野的鸡啊,我想吃多少没有?” “那我怎么听师祖说,那些鸡,多数都被狼叼了?还有被长虫吞了呢?”小凤道。 九尾狐白了小凤一眼,道了句没劲,怎么哪哪都有你? 想当年,九尾狐把鸡买来,放养山上,想啥时候吃,就去捉一只,却没想到,一时间,山上是鸡飞蛋打,那狼见了鸡,就跟见命似的,无论九尾狐怎么赶,就是赶不走狼,等到黄依云回到山上,到处是鸡屎,她气冲冲上了蟠龙阁,要找蟠龙道长理论,被刚从屋里,被蟠龙道长骂出来的九尾狐拦住,它过去扫了有个把月鸡屎,那山上的鸡才被狼捉光,鸡没吃上几只,自己倒像是被劳教似的去扫鸡屎,这件事,九尾狐一想起就伤心,丢狐丢大了。 (。) 第一百七十七章 低头认师 ♂, 九尾狐见小凤离开,一时忘了鸡腿的事,想起此来目的,苏曼才是关键。 小子九尾狐道:我现在受伤,没发下山救苏曼, 九尾狐的话还没有说完,陈瑀变了脸色,对九尾狐道。 苏曼姐姐怎么啦她怎么啦陈瑀紧张道。 她现在被关起来了那王一龙逼着苏曼,要嫁给他做姨太太呢,苏曼不同意,就让人带话给我去救她,你看看我。说着话,九尾狐翘起腿给陈瑀看,我现在哪里也去不了,还怎么救她呀 啊陈瑀惊道:我不是跟那边一个女的说过,等我长大了,回来要娶苏曼姐姐做我的太太吗他怎么跟我抢人来了 不知道九尾狐摇摇头,对陈瑀道:幸亏是那个唐伊,派人去镇南王府苏曼处打听你的下落,那府里的一个二爷,叫什么王怀慎的,把话递了出来, 你说什么唐伊就是南国公主的那个 还能有谁这么关心你九尾狐继续要说,被陈瑀打断了。 那她人呢 咦九尾狐咦了一声,觉得奇怪,她是来找你的呀,她人呢在我前面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是先来的呀 九尾狐这么一说,陈瑀忽然一拍脑袋,道:我说刚才怎么听到外面有隐隐地打斗,我还以为是那些姐姐在闹着玩呢,唐伊姐姐一定是被她们抓住了,我去看看。 说着话,陈瑀站起来,走出房间,往前面来,遇着大凤,便道:你们刚才打斗,把人关哪里去了 我们哪有打斗是姐妹们闹着玩呢大凤笑道。那, 胡说陈瑀打断了大凤的话,怒道,我可告诉你,她可是南国公主,你把她关起来,会有麻烦的你知道不 哟,不就是个南国公主吗,我当是多么厉害的主,就把她关起来,我看她爹能拿我们怎么着,敢上山,我就取他的首级。大凤调笑道。 那你还说你们没有打斗陈瑀见大凤这么说,是断定唐伊在她们手中了。 大凤一听,知道自己上当了,于是硬头道。 在我们手上又怎么样她竟敢硬闯隐凤崖,这是她能硬闯的地方吗不杀她已算是客气了。 那她现在关在什么地方陈瑀问道。 这个不能告诉你大凤摇摇头道。 陈瑀急了,但是他知道,这些山上的姑娘,一个个武艺高超,虽然琪琪格不愿意练那隐凤掌法,但是她的弟子,却把那掌法练得出神入化,更有七个姑娘,曾得到黄依云亲自指点。陈瑀即使盘龙棍在手,若是对付一个姑娘还能马马虎虎,但是对付这么多姑娘,他的心里还是发憷的。 所以陈瑀不能硬来,想了想,苏曼如今还被关着,凭着他一己之力,若是王府没有防备,救出苏曼没问题,可是还有妹妹陈瑶呢,他此回要一并带走,那就必须要唐伊帮忙。 想到这里,陈瑀也顾不得许多,对大凤道:我现在以师叔的名义,令你带我去看看,她到底关在了哪里,说 啊大凤惊喜地看着陈瑀,这么说你答应啦姐妹们,陈少爷答应了,陈少爷答应了 大凤高兴得不能自持,她要把这个消息,告知崖上的姐妹,她不能一个人独享此刻的快意,她到处奔走相告,把陈瑶和九尾狐留在那里愣神。 九尾狐看看大凤的背影,又看看陈瑀,你, 你了半天,九尾狐不知说什么好。就愣在那里,看着陈瑀。 陈瑀看着像疯子似的大凤,她怎么跑了不是要带自己去看唐伊吗陈瑀一时懵了,把头摇了摇,等到他想起自己刚才的话,才恍然大悟,那黄依云逼了他两天,让他喊她做师父,陈瑀都没有答应,拜师可不是随便拜的,而且她还是个女的,陈瑀是死活也不肯,若是回去了说自己拜了一个女人做师父,那唐伊还不笑死他 黄依云见陈瑀一时不肯答应,就对大凤她们道:把他给我看住了,不许他下崖,我且去去就来 黄依云下山去,不知去哪里,大凤听了黄依云的话,便告知山上的姐妹,把陈瑀看住了,崖上他可以到处转,就是不能接近崖边的藤条。 大凤叫了一圈,很快,崖上所有的姑娘,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十个,九尾狐用翘起的爪子数着:十八,十三,十四,十五,十二。 大凤白了一眼九尾狐,你会数数不不会数就不要数,丢人现眼的,我告诉你吧,总共是七十七位姑娘,这回子知道了吧 九尾狐尴尬地笑着,有时候学问,还真的不能到处卖弄,九尾狐感叹了声,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啦,大凤算是个有学问的人,竟然数出了七十七个人来。 众姑娘嬉笑着九尾狐,说它是大学士,九尾狐拉下脸,不理她们,要不是看在她们会偶尔给个鸡腿啥的,它想与她们翻脸,永远不来崖上看她们了。 这些姑娘在调笑九尾狐的同时,又有人围着陈瑀,师叔师叔地叫着。把个陈瑀叫的,不胜其烦,又被她们围在当中,有点招架不住。他喊着大凤,却被姑娘们的声音盖了下去。 陈瑀急了,老婆还被人家关在下面,逼着做人家的姨太太呢,他大吼一声,都给我住口 陈瑀的这一声喊,姑娘们一下子愣住,安静下来。 我是你们的师叔,陈瑀还想说,赶紧带我去见唐伊,这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陈瑀的身子就被姑娘们抬起来,往天上抛去哟哟的声音不绝于耳,姑娘们在庆祝这一喜庆时刻。 那姑娘多,都想抛一下师叔,争先恐后地往前挤着,只把那陈瑀抛得眼睛发花,头脑发大,等到放他下来,一时晕晕乎乎,摇摇晃晃,就像一个醉酒的汉子一样,走起路来东倒西歪,姑娘们见陈瑀这样,又一起把他抬起来,送到他的床上,给他脱了鞋,盖上被子。 陈瑀闭上眼睛,有些哭笑不得,整个事情,就是因为他承认是她们的师叔,等到姑娘们带上门嘻嘻哈哈地走后,陈瑀抹了把脸,从床上坐起来,见九尾狐蹲在地上看着他。 我说陈大少爷,你干嘛自己给自己找麻烦那唐伊被她们关了,你想让她们放人,门都没有,这隐凤崖是有规定的,硬闯隐凤崖,没有黄依云的口谕,谁都得在这里呆上一辈子,幸亏她是女的,否则的话,早被扔到山后喂老虎了。 你怎么知道的陈瑀皱着眉头。 还我怎么知道的你没看到在这崖上,我可以到处走么还我怎么知道的,这里的什么事情,能瞒得了我 我得出去,让她们放了唐伊,我得和唐伊下山去救苏曼。 拉倒吧九尾狐对陈瑀道:你想光明正大的带着唐伊下山,影子都不靠。 嗯 据我所知,这山上别说有许多姑娘,就是有三个姑娘,你和唐伊都下不了山,别看你跟唐伊好像很有本事似的,与她们一比,你们就逊色多了,不信你就试试 那怎么办 好办,有我呢九尾狐道:我今个不回了。 九尾狐说着,与陈瑀耳语起来,这般这般了一通,陈瑀忙地点头。。 第一百七十八章 调虎离山计 ♂, 九尾狐从陈瑀屋里出来,转了一圈,很快,它就发现,在离写着闲人与狐止步的牌子,不到十米的房间,门紧闭,胖姑娘坐在门口,悠闲地磕着瓜子,九尾狐好奇,这个门一直都是敞开的,里面没有人住,这会子怎么关了呀而且外面锁门的铁栓也栓上了。 九尾狐翘着一条腿,悄悄过去,忽地伸出爪子,从胖姑娘手里捏了个瓜子往嘴里塞,胖姑娘正低着头,左手捧着瓜子,右手捏着往嘴里磕着,忽见一只毛茸茸的爪子伸向自己的左手心,吓得忙地缩回手,惊恐一瞧,却是九尾狐正向她奸笑。 胖姑娘的火藤地上来了,一巴掌打在九尾狐的伤腿上,九尾狐噢地一声,撂了瓜子,抖着伤腿原地转了一圈。胖姑娘见自己失手,又不肯服软,嘴里道。 你个死狐狸,吓了我一跳,要吃,给你就是,干嘛这么鬼鬼祟祟的 九尾狐疼的不说话,看胖姑娘还在往嘴里塞瓜子,一气之下,跳了起来,前面的好爪子向着胖姑娘的左手一抓,胖姑娘左手的瓜子撒了一地。 九尾狐不跑,两个不说话,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过了一会,胖姑娘开口了。 好吧,我们这回扯平了,我刚才失手打了你的伤腿我不对但是你把我瓜子弄撒了 九尾狐听了胖姑娘的话,这才摇着九条尾巴,蹲下后腿,抬头看着胖姑娘,不提刚才的事,却另有话问道。 你没事干坐在这里干啥 不关你事,哪凉快哪呆着去胖姑娘又从身上摸出一把瓜子,磕着。 九尾狐伸爪子来抓,胖姑娘没有往回缩,任它抓。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抓了一个姑娘对不对 跟你没关系,走走走,让大凤姐看到了,没你的好 胖姑娘的话还没说完,那唐伊在里面,扒着窗子,对九尾狐道。 大仙,快救我出去 胖姑娘听唐伊开口,回转身怒道。 你再说话,信不信我把你绑了,往你嘴塞臭袜子,看你还敢乱嚷胖姑娘见唐伊被吓得不吱声,这才回头挖苦九尾狐道:狐大仙,你倒是救啊有人喊救命了 九尾狐瞪了胖姑娘一眼,转过身,屁股对着胖姑娘的脸,咚地一屁,放完撒腿就跑,气得胖姑娘跳起脚咒骂九尾狐不得好死。 那九尾狐放的屁,不但臭,而且是久久不散啊 九尾狐回到陈瑀那里,告知唐伊关押的地方,道。 晚间我不回去,师父定会来找我,我且跟她们捣浆糊,你待姑娘们的好奇心被我吸引住的时候,把唐伊救出来,不要走藤蔓那条路,那里有几个姑娘守着,你们根本下不去,你跟唐伊从崖的最东边那里跳下去,一定要让唐伊背着你,否则你非被摔成肉饼不可。 唐伊姐她背我她就摔不成肉饼啦陈瑀瞪大眼,看着九尾狐道。 九尾狐不耐烦了,道:你听我的没错,那唐伊的轻功,是我师父亲自教得,比你强不知多少倍,你以为你在轻功上还跟唐伊一个档次拉倒吧 说完,九尾狐不想再搭理陈瑀,他一点都不好玩,不如陈瑶好玩,不跟他玩了,九尾狐离开了陈瑀房间。 陈瑀坐在那里,发了一回楞,九尾狐的师父谁呀还教了唐伊的轻功 晚上,蟠龙道长见九尾狐久久不归,按说,这个时候早该回来了呀,蟠龙道长想到九尾狐的伤腿,别再哪个石头缝里玩耍,一不小心被卡住了,它要是有好腿,哪怕一条缝它都能钻进去,这会子它没仙力了。 想到此,蟠龙道长坐不住了,打着火把,一路喊着九尾狐。 到了崖下,只听九尾狐从大凤房间出来,在上面答应着,师父,我在这儿呢 你不回去,在这里干嘛蟠龙道长有些生气道。 小凤不给我鸡腿吃九尾狐答非所问道,它似在告状。 就不给你吃怎么地小凤听了九尾狐高声指名道姓她,便出来道:我欠你的呀 为什么你以前都给这会子不给了 就不给了,没有理由,以后你休想在我这里得到一根鸡骨头,还告状叫啊,叫你师父上来打我呀 九尾狐与小凤一句一句的胡搅蛮缠,很快吸引了姑娘们,纷纷从屋里出来看热闹。 那胖姑娘,到了转班的时候,按说,这会子秦玫来换自己了呀,怎么还没有来前面吵吵嚷嚷,一定在前面看热闹了,前面在干嘛 胖姑娘的好奇心引着胖姑娘站了起来,向前面去,躲在暗处的陈瑀,见这个绝佳的机会,不肯错过,踮起脚尖,悄悄地过来,拔了铁栓,见四下无人,叫了一声:伊姐 瑀弟唐伊听到陈瑀的声音,激动不已,忙地从里面冲出来,一把抱住陈瑀,陈瑀闻到了一股芳香,那是姑娘身上的芳香,他一时陶醉了。 什么香水,这么好闻陈瑀问道。 哎呀走了唐伊忽然想到什么,黑暗中脸上尴尬了一下,放开手,拉起陈瑀就走。 外面挂了两排灯笼,两个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下,贴着墙角往前面遛,陈瑀拉着唐伊,避开好奇的众姑娘,遛到了最东边,对唐伊的耳朵边悄声道。 九尾狐说了,你背着我,跳下去,九尾狐说你轻功了得。 唐伊的耳朵被吹来的热气,搞得有些痒,她心里有种姑娘家的喜悦,她抱着陈瑀的头,对着陈瑀的耳朵,那嘴巴贴在了陈瑀的耳朵上,道:真的,我轻功得到蟠龙道长的指点 蟠龙道长陈瑀此刻并没有唐伊的感受,就连他转过头,被唐伊亲了一下,他都没有太惊讶,他此刻的心思,都在蟠龙道长这四个字上。 唐伊亲了陈瑀之后,那心咚咚咚咚地跳着,脸色绯红,对于陈瑀提到蟠龙道长,她无心去解释,却又不愿意放过这么难得的机会,于是又抱着陈瑀的头,对着他的耳朵悄声道:我现在轻功厉害的很,以后你跟着我,我保护你 说完,又在陈瑀的脸上像小鸡啄米似的亲了两下,陈瑀把唐伊的这些举动,当做是久别重逢的一种礼节,他和唐伊太熟悉了,所以陈瑀没什么回应,他的头脑里全是蟠龙道长,老天爷,蟠龙道长教她轻功蟠龙道长那可是鼎鼎大名的仙人啊 这两人,思想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都在各自的频道上奔跑着惊喜。 忽然那边起了骚动,也不知谁喊了一句,师叔不见了 陈瑀立马对唐伊小声道:快,背着我,跳下去 唐伊从惊喜的梦中醒来,听了陈瑀的话,背起他,跳了下去。 。 第一百七十九章 乱作一团 ♂, 师叔不见了这一声喊,犹如晴天霹雳,震在每一个姑娘的脑门上。这还了得师叔不见了,等到黄依云回来,要怎么惩罚她们,她们是不得而知的。她们的心中惧怕,如今琪琪格,还被黄依云罚在洞里面壁思过呢难道她们也要步师父的后尘 快,小凤,下去你那二组的人,给我追关键时刻,大凤比较冷静,她是她们的师姐,她有至高有上的权力。 众人顿时撒开,纷纷点起火把,把个隐凤崖照的透亮,忽然又有一人,跑来对大凤道。 师姐,不好了,那个公主也逃了来人正是换班的秦玫。 啊大凤脑子急速地转着,心里想,这样也好,两个人,目标大,容易找。 九尾狐,你给我下来那蟠龙道长,听得上面乱成一团,他就知道,这九尾狐没有消停,此刻不把它带走,只怕那黄依云回来,没它好果子吃。 九尾狐听了蟠龙道长叫它,也不管那大凤疑惑地盯着她看,窜窜窜地三个爪子,抓住藤条就往下窜。 大凤忙地走过来,指着往下窜的九尾狐道。 九尾狐,是不是你在捣鬼 九尾狐窜到地面,对着上面的大凤道:你可别冤枉我,你问问我师父,我现在还有仙力吗再说了,你们这崖我就有仙力,也无法把他们两给弄下来啊,那黄,师母不是, 啪地一下,九尾狐的脑袋挨了一巴掌。 给我滚回去蟠龙道长怒道。 九尾狐不敢再与大凤说话,跳着三条腿,拼命地往回逃,逃进蟠龙阁,就躲在了床底下。 你给我出来蟠龙道长蹲下身子,手指着床底的黑暗处,他知道,九尾狐没地方可去,也只有床底下是它的避难所。 师父九尾狐在黑暗中,睁着一双可怜的眼睛。 你给我老实交代,那两孩子是不是你捣鬼 我还能捣什么鬼,我都这样了我 你都这样了在崖上他们能躲去哪里他们不是跳崖跑了难道还飞了不成说,是不是你告诉唐伊她的轻功可以跳下崖 师父,这个我没说,我只是告诉陈瑀了。 那还不是一样蟠龙道长怒道:你在上面胡搅蛮缠,你打量我不知道你的鬼主意 师父,我是仙 你给我出来,我让你仙,我现在就让你升天。 九尾狐见蟠龙道长说出要杀它的话,知道是气话,便也喊了句。 那王一龙逼着苏曼嫁给她,苏曼要我帮忙,我自己不下山,告诉陈瑀帮忙还不成么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我这是见义勇为九尾狐小声嘀咕着,把个蟠龙道长气得,忽然站起来,道。 好,好个见义勇为,我罚你一个月不许碰荤腥,这一月里,你若再敢走出这屋,我把你的后腿也打断了。 九尾狐见蟠龙道长罚得这么狠,嘀咕了一句,那我去师兄那里找他玩还不成么 不成,他还在面壁思过呢 那我不吃荤腥,让二狗婆娘给我做点肉汤喝总可以吧九尾狐早已摸着蟠龙道长的脾性,可怜巴巴道:我的腿伤还没有好,总是要补一补的 说完,从床底下爬出来,眼泪汪汪地看着蟠龙道长,用爪子挠了挠蟠龙道长的腿,蟠龙道长还就吃它这一套,把它抱起来,在它脸上轻轻打了两下。 等到第三日,蟠龙道长悄悄跟二狗婆娘道:在汤里藏两块肉,别露出来,就当是瞒着我给它吃了 二狗婆娘不知是何故,只得照做罢了。 且说那唐伊,背着陈瑀跳下,迟迟不落地,心里紧张,忙地吸气,等到脚沾了石头上,却是悄无声息,唐伊心里的惊喜,是不言而喻的,天啦,自己竟有这般功力,自己还不知道,亏了九尾狐告诉陈瑀。 快,放我下来,我们走陈瑀道。 你行么你的轻功能比得上上面的那些姐姐还是我背你吧 唐伊说完,心里美美的,她听得上面大凤在令小凤带人下来追,于是跃上树梢,在梢头大步跨越向前,等到到了山底,那黑漆中的蟒蛇还盘在那树段上,唐伊怕这个长虫夜里没眼力,不认识自己,凭着记忆,在到了蟒蛇大概盘着的位置,终身一跃,越了过去。消失在黑暗中。 跑了一会儿,陈瑀这才道。 伊姐,我们得去救苏曼 救她唐伊心里有些不高兴,她放下陈瑀,忽然在陈瑀脸上亲了一下,道:为了你,好吧,我们去 陈瑀这回感觉到不对劲了,原来唐伊在上面亲他,不是出于礼节陈瑀的心里开始七上八下,不行啊,苏曼才是自己的对象,她若是知道唐伊这般动作,一定会生气的,陈瑀在前面奔走着,想离唐伊远一点,那唐伊却是如影随形,挽着他的胳膊,往前奔。 不一会,他们就来到了渡口,那摆渡的老人正在渡口边窝棚休息,听得外面有动静,忙地出来,道了声谁呀 是我唐伊答了句。 老人提着破灯笼,走上前,灯笼在他们两的面前晃了晃,哎呀呀,是小姐啊,您怎么这会子不休息黑咕隆咚的, 别说了,赶紧度我过河 哎哎老人答应着,忙地拉了缆绳,让他们上去,黑暗中,只听水面哗哗地,那是竹篙撑着河底,船前进所发出来的声音。 上了河岸,唐伊挽着陈瑀的胳膊,走了几步,想了想,回头对老人道。 你不要过去了,若是对岸有人喊着要过河,千万不要过去 哎哎老人答应着,也不问什么缘故,就在船上坐着。 陈瑀凭着九尾狐告知他苏曼被关的大致位置,带着唐伊去救苏曼不提,却说大凤领着人,在山崖上到处找,也没找着陈瑀和唐伊,那小凤领着一队姑娘,追到山底,也没见他们的影子,忙地让一个姑娘回去告知大凤,她们不能再走了,琪琪格有规定,她们不得出山。 大凤听了小凤派来的姑娘的报告,说小凤如今守在山地的唯一出道口,只要他们在山上,凉他们也过不去。 大凤心里奇怪,他们能跑到哪里去他们若是乱闯山林,那黑暗中的狼群可不是吃素的,早闻着生人的味道,扑向他们了,那么其中必有动静,可是一直到现在,整个山林都很安静,偶尔会有一两声小动作,那都是小动物夜间觅食的声音。 大凤想了想,不行,必须去蟠龙阁问清九尾狐,不是它出的鬼,它也该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为什么它这么晚不下崖去,为什么它跟小凤乱纠缠,还不是吸引姑娘们的注意那胖姑娘以及秦玫,还不是被它吸引住了 至于对她们两的惩罚,那是自然少不了的,一个是擅离职守,一个是没有及时换岗,但是现在还不是惩罚她们的时候。 大凤领着两队姑娘,唧唧喳喳地向蟠龙阁来,那蟠龙道长知她们来的目的,为了少受她们的烦扰,拦住她们的去路,对她们道:你们不就是想找他们吗那我告诉你,他们下山去了 下山不可能大凤道:就凭他们两,能下得山去,怎么下守在藤条边的几个姑娘可不是吃素的,可是她们并没有遇着他们呀 蟠龙道长哼了一声,对大凤道:我教出来的人,自然知道她的功力,就你们那个崖,她想跳上去确实没那本事,但是要跳下来,又有何难 那我们去问问九尾狐,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它一定是知道的。 他们去了镇南王府,救苏曼去了九尾狐忽然从阁里窜出来,对大凤道。 它心里想,去的人多些,苏曼兴许好救些。 等我回头再找你算账大凤指着九尾狐,九尾狐心知理亏,忙地又躲进阁里去了。 大凤领着众人,回到崖上,立即召集姑娘开会,觉得在此关键时刻,不能因时守旧,琪琪格的规定,对于把师叔带回来而言,孰轻孰重,她们心里明镜似的。于是大凤对她们道。 六个队长跟我下山,你们不得下山,在此继续寻找。 姑娘们说了声是,于是大凤领着小凤,秦玫,胖姑娘等七人黑衣打扮,蒙面下山去了。。 第一百八十章 行云漫步 镇南王府? 大凤领着六个姑娘,往渡口飞奔。 旧时的渡口,一定是有人不分昼夜地守着,他们靠着摆渡过活,自然是要敬业。所以大凤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到了渡口会出现渡船不过来的事情,这真是意料之外。 大凤喊了有二十几声,小凤又喊,但是对方就是没什么动静。奇怪。 七个姑娘,坐在河坡上,看着漆黑的对岸,沮丧与无奈同时袭上心头,找不回师叔,她们这是罪上加罪啊,没看住陈瑀是一条大罪,私自下山是一条小罪。 怎么办?七个姑娘又站起来,急的团团转。 “摆渡的真是个死人?”有人小声嘀咕道。 “干嘛骂人呀?赶紧想办法!”又有姑娘道。 “没渡船有什么办法?”刚才的姑娘回嘴道。 “别吵了,你以为这是在崖上啊?”大凤低吼了句,众人不说话了。 小凤转了一圈,忽然于黑暗中对大凤喊道:“姐,这里有劈好的柴!” 众姐妹听了小凤的话,忙地过来瞧。 “你这是要点火做饭呀?”胖姑娘对小凤道。 小凤黑暗中白了胖姑娘一眼,没理她,大凤过来,看到了一堆劈柴,这是渡河的老人劈的,用来烧锅做饭。 “对不起了,谁让你睡死觉呢,你有船,明儿个自己捞吧!”大凤像是在自言自语,接着对众姐妹道,“每人抱一捆,‘行云漫步’!” 大凤口中的“行云漫步”,乃是水上漂的一种轻功招式,众姑娘自然明白。 “噢!”胖姑娘忽然惊喜道:“原来是这个缘故呀?” “别大声说话!”大凤止住胖姑娘,“这里有巡逻,被发现了可就麻烦了!” 胖姑娘黑暗中伸了下舌头,别看她们在崖上热热闹闹,不但山下面官兵和百姓不知道,就是王一龙李矩都不知道琪琪格在崖上招了这么多女弟子,所以她们蒙面黑衣下山,是有一定道理的。 每人抱了一捆柴,大凤打前阵,小凤紧跟着,接着是秦玫,再后面是胖姑娘,再后面是刘丫,第六是黑妹,最后压阵的也是最小的小姑娘浮萍,别看浮萍岁数小,才不到十七岁,但是她的轻功了得,留她压阵,自然是为了保护落水的姐妹,以便及时救起来。 七个姑娘,站成一队,走到河边,大凤向后面看了看,对她们道。 “脚下放轻些,别让后面的人踏空了,速度要快,后面的要紧跟上!”大凤说着,从右手环抱着的木材里抽出一根扔于水中,水面沾起少许水花,“‘行云漫步’!” 大凤再次提醒了句,便迈出一大步,右脚踏在水中的木材上,第二只脚还没踏上,她的左手一根木材已经扔出,左脚跟着踏在第二根木材上,人还没站稳,第三根木材已经扔出,右脚再次迈出,如此的周而复始,大凤不断地向前去,后面的紧跟上。 大凤共扔了十根木材,右手空了,左手最后一根木材扔在边上,人往上一站,对跟上来的小凤道:“继续!” 小凤沿着前方如法炮制。等到五个姑娘都过去,大凤紧跟着黑妹,穿插进来,压阵的浮萍,把手中的一抱木材从后面抛过大凤的头顶,大凤一个跃起,抱着木材,稳稳地落在了前面的木材上,紧跟着黑妹,黑妹的脚刚起,她的脚已落下,看着她们的配合,是那么的有条不紊,说明她们在后山的汪塘里,不知练习了多少遍,才能到了今天这个水准。 小凤扔完了木材,等了大凤过去,再穿插进来,空了手的浮萍,自然又是压阵。 好在这回胖姑娘总没有出现状况,每回训练,她都落水,直到前两月,她才好些,练上十回,她总要有八九回不落水,所有的姑娘中,最担心的就是她。 当所有人到了对岸,胖姑娘最激动,在她与黑妹击掌庆贺时,小凤摸索着上了船,见摆渡的老人躺在船舱里,小凤回来对大凤嘀咕了一句,“是个老头,这觉睡得也太沉了!” 大凤回了句:“不管他,带回师叔要紧!” 七个姑娘,鱼贯似的上了岸,向镇南王府奔去。 那船舱里的老人,见小凤离开的时候,抬起头,看了这么多黑影,心下一惊,她们是怎么过来的?等到大凤等人走后,他悄悄地下了船,走到她们刚才呆的地方,低头往河里一瞧,那木材成一路,还在水里飘摇着,老人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且说大凤往镇南王府赶的时候,镇南王府正热闹非凡,整个镇南王府里里外外,到处是官兵,举着火把,只把那王府照的如白天一般。 那里里外外的,都是些穿着盔甲的士兵,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拎着刀,把镇南王府围的是水泄不通。 此刻在二道院,陈瑀与唐伊,正与王一虎带领的副将酣战在一起,话说刀枪无眼,那陈瑀的肩头,已是鲜血淋漓。 陈瑀离开盘龙棍,手里提着的刀根本就不顺手,哪里吃得消王一虎的赤色盘龙棍?幸亏是唐伊,那剑招招要致王一虎于死命,王一虎对于这个上蹿下跳的唐伊,窝火的很,她不正面接招,常常冷不防,险着了她的剑。 王一虎火了,还要活得干嘛?被一个小姑娘戏弄,说出去丢死人了,王一虎把那棍,使得呼呼生风。不论是陈瑀还是唐伊,若是被棍碰着,不死也是重伤,这两个小心应付,却又疲于奔命。 就在他们酣战的周围,几百名弓箭手,已经张开弓,只要他们逃跑,瞬间就能被箭射成刺猬,两个心里都暗暗叫苦,没想到这府里早有埋伏,是专等他们上钩的! 王一虎一棍向着唐伊的头顶砸来,“还不投降?简直找死!” 王一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这话,陈瑀大惊,丢开缠着他的几个副将,一刀向王一虎的后脑劈来,王一虎忙地丢下唐伊,躲开陈瑀的刀,反手向陈瑀的双腿砸去。 由于陈瑀急于要救唐伊,所以来势猛,脚底还没站稳,就见王一虎的棍向自己的下三路而来,陈瑀的后面,有两把刀向他的头顶盖来,不论陈瑀前进还是后退,都无法躲过一击,这一击要么伤命,要么失去双腿。 唐伊看着陈瑀,心里倒吸口凉气,心想完了。 那陈瑀为了保命,不顾王一虎的棍向他的腿砸来,返身举刀来架副将的刀。 王一虎心里明镜似的,他不要陈瑀的命,但是要他的腿,把他的腿打断,王府可以养活他一辈子,起码北国不再担心将来有这么个劲敌。至于唐伊,死的活的都可以,死了就算了,起码王府不再受其骚扰,若是活的,那他王一虎将是大功一件啊! 王一虎的棍离陈瑀的腿还有一掌距离,眼看着大功告成,陈瑀被拿下,那唐伊是插翅也难逃,就在这千钧一发之计,忽地见一个黑衣蒙面人,从天而降,手中的剑,直插王一虎的脑袋。(。) 第一百八十一章 血洗王爷府 ♂, 王将军当心一个副将看个真切,忙地提醒王一虎。 王一虎感觉凉气从头顶而来,顾不得陈瑀,立马收棍,身子一歪,脚步一挪,黑衣人见解了陈瑀之危,忙地一个鸽子翻身,立定,拉开陈瑀,一脚踹向奔来的副将心窝,只见那副将砰地一声,刀落地,身子飞了出去,落在了十米外的地方,只见那副将捂住胸口,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过来捡起自己的刀。 又见那黑衣人,身材奇瘦,从鼓起的胸脯和飘逸的长发上,王一虎断定她是女子,没想到她有如此定力,踹飞自己的副将,而她的身子是纹丝不动。只见她把陈瑀拉在身边,吼了一声:天罗地网 王一虎心下正大异,只见又有四个蒙面黑衣女子,从天而降,稳稳地立住,站成四方位,把陈瑀与刚才的黑衣女子围在当中,脸朝外,手持长剑,怒目而视。 就在此时,听得弓箭手的阵营里,传来啊啊地声音,久经沙场的王一虎,又听出一排弦断的声音,忙地往那边看去,只见又有两个蒙面黑衣人,正踏着弓箭手的头颅,一阵奔跑,剑在削弓弦,那弓断了弦,弓瞬间绷直,反弹打在前面弓箭手的头上,虽说有头盔,但是那力气,还是砸晕了几个弓箭手,啊啊地声音,就是他们传出的。 给我上王一虎指挥着众人,把唐伊以及其余六人,围在当中,长枪向里面扎去。 没想到,他们的枪头被四个蒙面人用剑削去。 给我杀王一虎率先用棍砸向她们,众士兵闻听,一起向她们杀来,她们没有躲。 借着棍没有下来的机会,面对王一虎的胖姑娘,忽然右手收剑,左手变掌向前猛地推出,王一虎直觉得一股劲风向自己的胸口压来,王一虎大惊,不知道这是什么掌法,就凭着这股劲风,若是被她追上推到,那是毙命无疑,王一虎忙地收棍侧身,躲过了这一招。 胖姑娘顾及后面的陈瑀,不敢离他太远,当中的大凤,叫出天罗地网这个招式,她心里自然是明白的,这是要把陈瑀罩在当中,不让他有一丝危险。 那四周的官兵,见四个姑娘手中的剑如此锋利,纷纷改变战术,前面的人继续缠战,后面的人开始向里面扔刀斧等利器,四个姑娘见这帮人这么叼毒,忙地缩紧圈子,用剑来挡刀斧,扔来的刀斧越来越多,大凤怒了,她这个天罗,把身子一个旋转,身子升空,脚踢手接,那刀斧纷纷向人群中砸去。 只听啊啊的声音,有几个士兵胸口中了利器,已经倒下。 那陈瑀在当中,看傻了眼,没想到这些姑娘,功夫如此了得。虽然兵器不断地向他砸来,但是那兵器始终进不了圈中,即使从上空飞来,都被大凤接个正着,这就是天罗地网 腾起的大凤,一边踢飞利器,一边用眼的余光观察着削箭弦的黑妹和浮萍,见她们削得差不多了,身子落下,忽然娇吼一声,七凤聚会 二人听得大凤的话,忙地斩断几根弦,身子跃起,加入战队。阵型忽然大变,成六方阵型,把陈瑀与大凤围在当中,抵挡来敌。 那唐伊,早心中大喜,见来了这么多隐凤崖的高手,玩性大起,她剑若蛟龙,杀得官兵吩咐后退。 秦玫嫌弃她碍手碍脚,上前一步,一把抓过她的衣领,向后一甩,唐伊向后面倒去,那大凤眼尖脚快,就在唐伊的头要落地时,用脚尖轻轻勾住唐伊的头,往上一挑,唐伊顿时身子上飞,空中一个翻转,稳稳地落在地上,再看,自己已在陈瑀的身边。 那王一虎,这些女子一个个身手矫捷,各怀绝技,又见士兵一个个倒下,忙地大吼一声,不要在往里面扔兵器了。 王一虎看得出来,这些从天上下来的帮手,并无意要他们的命,恰恰是他手下的这些官兵,激怒了当中的那个头头,才致使死人的事情发生。 但是王一虎喊得迟了,那大凤见他们是拼了命要拿陈瑀,心里想,即使拿你们所有人的命,也不能让师叔受伤,否则,她回去没法向黄依云交差。 大凤见人已归位,不便恋战,她知道,她的师哥王一龙还没有出现,她虽然没有见过王一龙,但是看王一虎使得棍法,实在太差了,她断定使盘龙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王一龙。若是她的师哥此时出现,她该如何是好师兄妹之间互相残杀她做不出来 况且,她此次来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要带陈瑀回去。 于是大凤第三次娇吼了声,众凤归林 六个姑娘听了,忽然阵型再变,这回变成了三角阵型。 小凤率先冲入人群,掌剑齐发,浮萍刘丫各左右,护佑陈瑀,胖姑娘黑妹和秦玫压阵。 大凤在当中,一边注意着四周的动向,一边拉着陈瑀往前奔,她始终不离阵型当中。 我还要救苏曼呢陈瑀向后面挣扎着,不肯走,怎奈大凤虽然比陈瑀娇小,但是力气却大的惊人。 就你你两救苏曼你救得下来吗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救自己吧大凤拖着高高大大的陈瑀,脚下不停,眼观四处,讥讽她的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师叔。 走吧走吧那唐伊,在后面推着陈瑀,她倒是比谁都识相,假若她们七个姑娘此刻走了,她怕她和陈瑀再无机会离开镇南王府。 那小凤,打前阵是绝不手软,在她的掌下,已毙命七八个人了。 队伍迅速向前推进,已经到了镇南王府的大门口,守在外面的士兵,看个真切,知道拦不住她们,急了,纷纷把手中的火把扔向她们。 撤阵,给我大开杀戒大凤再次被激怒,怒吼道。 此刻七个姑娘,早已憋了一肚子火,她们是一忍再忍,能不杀人就不杀人,但他们还是不知死活,竟然向她们扔火把,想烧死她们。 阵型瞬间没了,除了保护陈瑀,她们开始杀人了。 小凤杀开一条血路,五个姑娘围着大凤带着陈瑀冲出包围圈,小凤领着三人回头挡住来敌。那黑妹和刘丫,气急了,两人又回到府里,追着那些拿着火把逃命的官兵,官兵见火把是祸首,忙地扔了火把躲在暗处。 两人只把那王府搅得天翻地覆,王一虎提棍来战,黑妹和刘丫此刻是没有了顾忌,正要使出隐凤怪掌,听得大凤在远处传来一句:众凤归位 黑妹和刘丫听了,捡起地上的火把,向王一虎扔去,王一虎急忙躲开,等到再一看,这两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王一虎追出去,只见茫茫夜色,哪有这些姑娘的影子 王一虎不敢下令再追,灯火通明时,尚且不能拿她们怎样,若黑暗中去追,那真的是找死。 。 第一百八十二章 福祸安知? 七个姑娘聚齐,带着陈瑀,唐伊跟着,黑暗中,她们走着往后看着,有那一两个逃跑的散兵,黑暗中听到动静,撒腿就跑,她们也不理会。 此刻,唐伊拉了拉陈瑀的手,陈瑀会意,这是唐伊递给自己的暗号,在回退的过程中,陈瑀和唐伊,急着往河边去,七个姑娘也没注意。 就在七个姑娘到了河堤的时候,唐伊拉着陈瑀,已经上了船。 听到唐伊与老人说着什么,大凤心里还安慰了一下,总算带回陈瑀了。 可是,她听到了不妙的声音,有竹篙划过水面的声音。 “师叔,你等等我们!”有姑娘喊着,七个姑娘忙地跑下去,那船飞快,已经到了河心。 “一定是那小姑娘捣得鬼!”有人道。 七个姑娘忙地来到用行云漫步过河的地方,低头看,哪里还有木柴的影子,都被摆渡的老人收了放船上了。 “坏了!”大凤叫了一声:“师叔这是要跑啊?” “各位姐姐,谢谢你们救命之恩,等我回到南都,定让人送来大米白面,猪肉牛肉。”唐伊于黑暗中说完,咯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大凤心想坏了,对岸若是有北国的巡逻队,在岸上等着他们,搞个突然袭击,可了得。 于是忙地提醒道:“师叔当心!对岸有巡逻队。” 大凤的这声提醒,立马让两个人警醒起来,他们看着对岸,辨识着岸上的黑影,然而什么也看不到,一点动静也没有。 “等把我们送上岸,你立即回去,把她们渡过来!”唐伊刚才的得意荡然无存,而是冷静下来对摆渡的老人道。 老人答应着,几篙撑下去,船到了岸边,老人刚想跳下去,被陈瑀一把拉住。 “等等。”陈瑀拿起几块木柴,往岸上扔去,然而并没有人从黑暗中纵起来。 两个跳下船,唐伊对老人道:“去吧!” 老人把船驶离岸边,向着河对岸去,陈瑀唐伊,小心地往上面去,在经过老人的窝棚的时候,忽见几柄明晃晃的刀,向他们招呼来。 幸亏他们有了防备,立马用刀剑来架,多人缠战在一起。 那唐伊怕与陈瑀走散,又怕误伤他,一直拉着他的手与他们打。 对付这些巡逻队,对于他们而言,小菜一碟,只是在这么漆黑的夜晚,危险隐藏在哪里,他们不得而知,随时都有可能被害到。 有人啊了一声,接着又有人啊了一声。有几个已经倒在了他们的面前,黑暗中,没有人再上来,一个个隐没在黑暗中,跟他们捉迷藏。 陈瑀唐伊站在那里,耳朵竖起来,有一把刀扔向他们,陈瑀听得风声,刀一撩,刀顿时落地。 此时,渡船已到了对岸,接了七个姑娘,往这边来,那大凤等人心里急,怕黑暗中陈瑀遭人暗算,船到河当心,忙地点燃船上急用的火把,七个火把同时扔向河岸,火把在空中飞行,只把河岸照得通亮。 唐伊陈瑀倒吸了口凉气,就在他们周围,围了几圈的士兵,有的手里拿着刀,面前放着捕兽夹,有的面前放上钉板,甚至有一个士兵,被自己同伴误伤,腿中了捕兽夹,正捂住嘴身子扭曲地倒在地上。 船上扔来的七个火把,正在他们的上空落下,一个个抬头看了一眼,躲开了火把的落处。 幸亏两个没有走,在静观动向,否则,非受伤被捕不可。 唐伊见后面的船越来越近,此刻老人拼尽全力,把篙撑得弯弯的,想把她们极快地送过来,以便帮助唐伊。 这七个姑娘,都能从河里的木柴上健步如飞,本事一定不小,可是老人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唐伊过河时不让他回去接她们,或者她跟这七个姑娘一起过河?她们若不是一伙的,又干嘛让自己去对岸接她们?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老人一脑袋浆糊。 不容老人多想,那船离岸越来越近。 再不走,陈瑀还得被抓上山,唐伊发现,现在姑娘们对她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甚至在王府打斗的时候,根本不管她的死活,而是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陈瑀的身上,她们是来保护陈瑀的。 前有埋伏,后有姑娘,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唐伊拉起陈瑀,沿着河边向南飞奔。 唐伊的这个动作,把两帮人都搞急了,那河边谁会去放机关?巡逻队跟后就追。 七个姑娘,见唐伊拉着陈瑀沿着河岸跑,心里也是急,要知道唐伊的轻功,不在她们之下,若不急追,只怕把陈瑀跟丢了。于是船到岸还有一段距离,她们等不及了,大凤一声跳,七个姑娘,离开船向岸边飞去,那胖姑娘体重搁在那儿,她做这个动作自然要吃亏,估计到不了河岸她就要落在水中。 最后一个离开船的浮萍,借着火把的光亮,看得清清楚楚,她不像别的姑娘,离船时船只是晃了晃,她离船,是猛地一蹲腿,那渡船忽然前头落得厉害,便是那老人,身子都晃了几下,差点落到水里。 老人稳住身子回头看,只见浮萍的小身板像离弦的箭,别的姑娘都是跃起,跳,她的身子成一字型,与水面平行飞行着,就在胖姑娘的脚与水有几公分的距离,看看胖姑娘就要落入水中,浮萍就像一只雕,忽然抓住胖姑娘,向对岸扔去,那胖姑娘被这一冲击力,一下失去了平衡,身子斜着向岸边飞去,岸上落地的小凤,看个真切,忙地一手接住,由于胖姑娘身子太重,两个人还是摔在了岸上。 那浮萍由于扔胖姑娘的时候,一个反座力使得她前行的速度顿减,身子成抛物线向水中落去,岸上的姑娘借着火把的光亮看个真切,哦地惊呼一声,只见浮萍,看了眼水面,借着水面的水草露出的叶,脚轻轻一点,顺着水草几大步就踏上了岸,鞋子一点儿都没有湿。 “好!”姑娘们叫了声好,拍掌庆贺,大凤从地上拉起小凤胖姑娘,对胖姑娘道:“你该减肥了,你看看浮萍妹子,都快成你的保镖了!” “浮萍妹子,回头我给你做好吃哒!”胖姑娘过来讨好道。 浮萍别看小,却没有理会她这个好意,而是白了胖姑娘一眼。 “快,追小爷要紧!”大凤率先追向官兵。 那唐伊,不一会,就把官兵甩下了一大截,官兵看看追唐伊陈瑀无望,见后面还追来七个蒙面姑娘,忙地拉开架势,向七个姑娘扑来,大凤等姑娘气急了,要知道,轻功高手对决,就是一瞬间的事,稍不留神,就跟丢了。 她们也不想再要这些废物的命,为了泄火,七个姑娘一人抓了一个官兵,用掌劈掉他们手中的兵器,啪啪啪啪四个耳光,直打的他们晕头转向,她们打完也不与他们纠缠,一脚踹飞,砸向人群,再一个助跑,猛地蹲腿,她们的身子越过这些官兵的头顶,落在前方,向唐伊陈瑀追去。 那些官兵,傻傻地呆立在那里,天,这是什么人,怎么好像天兵天将啊! 等到七个姑娘追了一段距离,大凤率先停下来,抱着头,蹲在地上。 “完了,听候处理吧,等会子非面壁思过不可了,不会少于两个月的,两个月,日子难熬着呢!” 姑娘们相当沮丧,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去,这时候再去追唐伊陈瑀,那是傻到家了,他们早逃的无影无踪了。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半夜拍门 ♂, 七个姑娘回到隐凤崖,隐凤崖里外灯火通明,值夜的姑娘们站在那里,见了她们,也不说话,一个个脸色凝重。 七人心里打起了鼓,垫着脚尖,向隐凤阁走去,果然,黄依云坐在那里,生着闷气,在她的面前地上,有摔碎的茶杯。 七人心里紧张的什么似的,在外面你看我我看你,一时赖在外面,不肯进去,但是那等待坏消息的心里,实在是煎熬,没办法,惩罚是免不了的,大凤硬起头皮,率先走了进去,别的姑娘见状,也一个个跟了进去。 你们还知道回来呀人呢黄依云不动声色,平静道。 跑了大凤低声道。 跑了黄依云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忽然拍桌怒吼,跑了瞧你们这一个个的,哪一个拉出来,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他抓回来跑了还有脸说跑了他的轻功长了比你们强啦啊 七个姑娘被黄依云吼得身子一抖,半天不敢说一句,这样是肯定过不了关,黄依云怎么会轻易放过她们必须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于是小凤站出来,低声道。 那唐伊,也就是蟠龙道长的徒孙,把她救走的 胡说她怎么救她插翅飞上来啦你们都死人,没一个发现的黄依云瞪着小凤,吼道,小凤身子再次一抖,不敢说话了。 那小姑娘硬闯隐凤崖,被我们抓住关起来的胖姑娘知道自己有责任,此时装不说话,是没有用的。 关起来谁让你们关起来的不会打晕她扔下去么黄依云拍了桌子,怒气比先更大了,即是关起来,那她又是怎么出来的还救出去她有这本事 都怪九尾狐,它上得山来,大凤鼓起勇气,话还没说完,黄依云眉头锁住,打断了大凤的话。 怎么又是它黄依云是一字一字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的。 黄依云呼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门口,出了门,才想起她们,便又回头。 去,跟你们的师父面壁思过,你师父一个月,你们得三月 黄依云说完,气哼哼向崖边走去。 七个姑娘呆了,等到黄依云走了好大一会,秦玫悠悠道:看来,我们这回祸闯大了。 那师叔就那么重要刘丫挤着脸上的痘痘,狐疑地看着众人。 走了走了,去迟,再被罚一月黑妹道。 说完,黑妹率先向后崖去,经过一个石阶,往下走,来到一个洞天,却听得一个洞里,一个兴高采烈的声音出来,皇后,你看看,你的徒弟来陪你啦,啊哈哈哈哈哈,皇后,你不再是一个人啦,你的徒弟来陪你啦,喂喂,你们犯了什么过喂喂,别走啊,说句话行不喂喂 七个人就当没听见,她们走进一个石屋,里面灯火通明,师父琪琪格正在那里面壁打坐。她们进来,琪琪格是充耳不闻。 七人摒声静息,悄悄地找了个座垫,面壁打坐。 外面还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南妃,南妃,你睡了吗那皇后的弟子也来了,啊哈哈哈哈哈 这个声音一直持续到清晨,乐此不彼。 却说黄依云飘下崖,气冲冲地上了蟠龙阁,用了好大的力气敲门。 老不死的,开门 那蟠龙道长睡梦中听了敲门声,又听了这句话,呼地一下子坐起,眉头皱着,心里嘀咕,真是怕啥来啥。 他披衣下床,点了灯,在里面埋怨道:都什么时候啦有什么事,明天说迟了么 老不死的,你给我开门,我不与你理论,我找九尾狐 那九尾狐本来在角落里做着美梦,被黄依云的敲门声惊醒,听了黄依云的话,忙地跳到蟠龙道长怀里,惊恐地看着大门,身子在发抖。 蟠龙道长手指着怀里的九尾狐,想说什么没说出来,他偷眼看着门,悄悄地来到箱子边,打开箱子,九尾狐立马跳了进去,蟠龙道长轻轻地盖上箱盖,悄悄地把后门打开,这才干咳了声。 我说你一个老太婆,整天跟个畜生过不去,有劲吗说着话,蟠龙道长打开门,黄依云冲上来呸了蟠龙道长一脸。 有事说事,别撒泼啊蟠龙道长板着脸,用手往脸上抹了一把,来了句:怎么还吃大蒜呢 老不死的,我可没心思跟你说笑你说,是不是你让九尾狐上山,出坏主意放跑了我的徒弟 天地良心蟠龙道长指天诅咒,我若是有那心思,我不得升天 我呸黄依云再次向蟠龙道长呸了一下,蟠龙道长的脸躲向一边,好,你没做是吧,九尾狐呢 黄依云拿过灯,遍地照着,往床底看了看,没有,又掀开被子,没有,扒开打坐的齐祥,他怀里也没有九尾狐。 黄依云看到箱子,又回头看了蟠龙道长一眼,心里狐疑,向箱子走去,蟠龙道长心提到嗓子眼,嘴上却幽幽道。 还是那么笨,它傻呀躲到箱子里等着你来抓那门不是开着么给你你不跑呀 黄依云站住,看着后门,忽然放下灯,手指蟠龙道长,憋了半天,才来了一句:你这是护犊子 蟠龙道长脸朝天上看,嘴上却道:它可是我的爱宠,我当然要护着它 那好,你护着它是吧那你来负责这事,我的徒弟被它放跑了,怎么说 它都伤残了,没有仙力了,还怎么放再说了,即使有仙力,到你的崖上,那也不好使啊你都把你那避仙符贴得到处都是,还不是怕它捣乱么 到现在,你还替它说话,真不要脸 你骂吧,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以前泼,你现在还泼,你做了一辈子泼妇 黄依云气急,拿起脸盆,向蟠龙道长摔去,蟠龙道长一躲,对她道:你这是何苦明知道奈何不了我,还摔盆,有用么 我治不了你,我还治不了你的徒弟么 说着话,黄依云回转身,拎起在一边打坐的齐祥的耳朵。 齐祥忙道:师母,师母快松手,疼,你们老两口闹上了,拿我出气,这算怎么回事 替我打蟠龙道长站在门边,洋洋得意,手指着齐祥对黄依云道:他就得教训教训才好,你来了刚好,省的我动手了,下山二十年来,把我的怒气都耗没了。 黄依云拎着齐祥的耳朵,一时愣在那里,她知道齐祥怎么回事,把他打一顿,还真称了老不死的心了,她只得扔下齐祥,由着他继续打坐。 好黄依云发了狠,指着蟠龙道长道:九尾狐逃了是不明个我就带着徒子徒孙,来搜九尾狐,我不信它能躲到金刚里去 黄依云说完,往门外走,蟠龙道长忙地拦住,道。 哎哎,你不能走蟠龙道长心里清楚,她明日带了徒子徒孙来,那九尾狐真的要倒霉了,现在必须把这事给了了。 他见自己拦住黄依云,黄依云脸上动怒,手握拳,作势要打他,他忙地举起双手道:这事,是九尾狐做得不对,我替它向你道歉,但是咱两还得把这事情说道说道 接下来两人的话,让躲在箱子里的九尾狐,大为惊讶 原来这个师母,是这么个来路啊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反目? ♂, 有什么好说的黄依云看了蟠龙道长一眼,露出狐疑的神情道。 忽然,蟠龙道长把脸一冷,对着墙角的齐祥道。 徒儿,你出去一下,从现在起,你不用再打坐了,把你那功夫好好练练 齐祥坐在墙角,听到蟠龙道长叫了声徒儿,他起先还不以为师父是跟他说话,以为是跟九尾狐,但是想想不对,师父从未叫过九尾狐为徒儿。 齐祥惊讶地转过身,看着蟠龙道长。 怎么我的话没听见,出去蟠龙道长吼了一声。 哎哎齐祥忙地从地上爬起来,乖乖地走出去,到了外面,估计蟠龙道长黄依云看不到他的时候,他忽然双手握拳,向着盘龙阁跪了下去,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师父叫他徒儿了,这徒儿两字,听上去是多么的亲切啊,他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一个空翻,练起了蟠龙掌法,他是越练越勇,越练越快,师父叫他练功了,他得练,他一刻不停滴练,师父叫他徒儿了,二十多年了,师父自从默许他留在山上,第一次叫他徒儿了。 屋里。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可没有时间跟你耗着黄依云白了蟠龙道长一眼。 没有时间你都忙啥呢蟠龙道长皱着眉头。 你管我呢黄依云道。 我是管不着你,要不是你来我这里找九尾狐,我才懒得过问你那些破事呢蟠龙道长说着话,过去倒了两杯茶,自己端起一杯喝着:我就问你,为何要把那个叫什么陈璟的儿子收为徒弟 你管我我喜欢收谁就收谁。 你敢说出这背后的原因么 有什么原因你别瞎想黄依云的语气,明显比先低了许多,这是一个人心虚的表现。 哼蟠龙道长哼了一声,一心修道,才有作为,若存二心,一辈子也修不成正果。 黄依云火了,冲着蟠龙道长吼道。 你个老不死的,明知道我不是在修道,你还一个劲地修道修道,你再劝我也没有用,我就是不愿意听你那些什么修道的鬼话,我懒得理你说着话,黄依云就想离开。 天下,乃是男人的天下,女人,哼蟠龙道长坐在那里,眼睛往上翻,不看黄依云。 黄依云回转身,走到道长身边,紧盯着道长道:你瞧不起女人 不敢蟠龙道长依然没有看黄依云,接着道:看不起别的女人可以,但是若要看不起你黄依云,谁能有那胆子 你什么意思黄依云继续盯着蟠龙道长。 我没什么意思,我就问你,你为何要收那小子为徒你敢说吗蟠龙道长悠悠地把头转向黄依云,那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我告诉你郑长生,我的事不用你管黄依云也回盯着蟠龙道长,两个人瞪了有几秒钟,蟠龙道长收回眼神,呵呵一笑。 我才懒得管你那破事,我只是提醒你,这么大岁数,也该享享清福了,别再有什么非分之想。即便你心想事成,也是黄土埋到脖子了。 你黄依云气得直翻眼,端起桌上的茶一口喝了大半,把剩下的直接泼在了蟠龙道长的脸上。 蟠龙道长楞在那里,看了黄依云半天,黄依云也正瞪着他,过了一会,蟠龙道长才来了这么一句。 粗鲁 黄依云转身就走,走到外面,不忘回头对蟠龙道长来了一句,你等着我不信还治不了你 蟠龙道长想起黄依云要带弟子来搜九尾狐,立马撵出来,那黄依云已到了坡下。 黄依云,你听我说,依云,你等等,依云依云啦 那黄依云头也不回根本不理睬他,蟠龙道长急了,见叫不回她,软得不行,跟着他后面又怒道:你要敢对九尾狐下手,我就对你的弟子不客气。 那黄依云不理他,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到了崖底,她飘身而上,三丈高的崖,对于黄依云而言,如履平地。 蟠龙道长站在崖下,看着消失的黄依云,有些沮丧,刚才自己好心想劝劝她,却没想到她这个火爆脾气啊 蟠龙道长挠了挠头,又摇了摇头,苦笑笑,回转身,来到蟠龙阁,见外面的齐祥练得正酣,没理会他,进了屋。 九尾狐早已从箱子里跳了出来,可怜巴巴地看着蟠龙道长,见蟠龙道长一副颓废的样子,用爪子上前挠了挠蟠龙道长的脚,蟠龙道长摇摇手,道。 这回我是救不了你了 听了这话,九尾狐身子一激灵,呆了半天,才道。 师父 九尾狐,师父没给你开玩笑,这回她是真的生气了谁让你救那个小子的这回你是真的捅了马蜂窝了。 九尾狐听了道长这么说,三条腿往后一跳,对着蟠龙道长大声吼道。 都怪你,都怪你 嗯蟠龙道长惊讶地看着九尾狐,瞪着它道:怪我什么 捅马蜂窝的是你九尾狐声音提高了八度。 嗯蟠龙道长手指着九尾狐道,你什么态度有你这么跟师父说话的么 我说错了么那陈瑀逃了,她可以再抓回来。你以为我看不出她来的目的不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吗你倒好,不好好说话,提什么收不收弟子,关你什么事情九尾狐瞪着蟠龙道长。 格畜生,还反了你不成敢这么跟师父说话蟠龙道长手指着九尾狐怒道。 九尾狐根本不买蟠龙道长的账,它哼了一声,继续道。 我现在无所谓了,多活一天少活一天,有什么区别但是我今儿个要跟你理论理论 你不配 九尾狐听了蟠龙道长说自己不配的话,一下子窜到床底去,也不言语。 蟠龙道长把一个茶杯摔得稀碎,九尾狐连动都没动,趴在那里,气愤着,两个一时都不说话,都在生气。 过了好久,天都要亮了,蟠龙道长才对着床底的九尾狐道:滚滚滚,我再也没你这个宠物,就算我们没有过去,从来不认识一样 九尾狐不说话,趴在那里,还在生气。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个不懂礼貌的畜生,跟师父说话,满嘴你你的,那是你叫的么 嗯九尾狐从床底出来,歪头看着蟠龙道长,我们也算是师徒一场,你不认我可以,但是你不能污蔑我 我污蔑你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啦,我对您一直都是称呼您呢 你这个畜生,先你是这么说的吗,你一直都是你你你 我没有,师父您不能冤枉我,我不服九尾狐昂着头,斜眼看着蟠龙道长。 蟠龙道长手指着九尾狐,嘴巴张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最后来了一句,滚,我不想跟你说话 我还不想跟您说话呢九尾狐转身,屁股朝着蟠龙道长,往床底下钻去。 。 第一百八十五章 疑团 ♂, 蟠龙道长心中的怒火,不知用什么语言去表达,他抽下门栓,往床底下捅,那九尾狐虽然受了伤,但是身手还是那么矫捷,它从床底窜了出来,对着蟠龙道长吼道:粗鲁,有话就不能好好说 蟠龙道长一愣,这话好熟悉啊。他回头看着九尾狐,九尾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对他道。 师父,您老也不用急,那师母马上就会带着弟子,来搜我了,我也不躲,投案自首总可以吧要杀要剐,随便反正就是一个死,我无所谓。 蟠龙道长惊讶地看着九尾狐,这畜生怎么啦今天有点反常啊 蟠龙道长见九尾狐这个德行,一脚把它踢到门边,九尾狐爬起来,也不怕,敲着一只脚,跳了几步,到蟠龙道长的身边,撅着屁股,对蟠龙道长道:来,师父,把我的后腿也打断。 蟠龙道长咦一声,对九尾狐道:九尾狐,你吃错药了么你今天是怎么啦脑子坏了 腿坏了,脑子好着呢 脑子好那你怎么跟我说话的你自己想想先是跟我一个你你的,这是你一个畜生能说的还有, 九尾狐打断蟠龙道长的话,师父,我再次声明,我没有这么说,我都是一直称呼您的啊您老不要再冤枉我好不好 你还狡辩,你先前不是这么称呼的么蟠龙道长怒看着九尾狐,心里想,还好,还知道狡辩,说明它还是有怕的。 我这么说了吗九尾狐仰头,斜眼看着蟠龙道长,似要看出他在说谎。 你说了蟠龙道长肯定道。 我说啦九尾狐昂起头,装着想不起来的样子,它走上前,用爪子叨了一下蟠龙道长,小声道:师父,若是我真的说了,向您道歉,对不起师父,也许是我一时激动,忘乎所以,才口误的 口误蟠龙道长狐疑地盯着九尾狐。 师父,若是说了,那绝对是口误九尾狐忽然又来了精神,对蟠龙道长道:况且,人在激动的时候, 你是畜生,你是人么 师父,别老是畜生畜生的,多难听,叫我牲畜行不是,我不是人,但是我跟人是一样一样的,也是有思想的啊,不对,我是仙呢,比人更高级呢九尾狐顿了顿,话题又转回来,继续道:我一激动,脑子哪里还做得了主,就如同师父您老一样 我怎么啦我蟠龙道长冷不防,被九尾狐说道自己,跟到惊讶。 您老还记得酒是怎么戒的么想起那回,您老喝高了,在床上睡觉,师母也不知什么缘故,过来找你,却不曾想,你嘴里一直念叨着容容的结果师母跟您打了一架, 蟠龙道长脸色大变,一下子蹲下来把九尾狐的嘴捂住,不让九尾狐继续往下说,惊恐地向外面看了看,脸色变得异常恐怖道:要死了,若是被她听到,活剥了你 九尾狐吓得脸色也变了。 想想不对啊。 便道:师父,是您说的呀,就是那次醉酒,你口中呢喃着这个字,结果师母跟您打了一架后,从此,您老再也不喝酒了。师父,容是什么呀 不许再提蟠龙道长梗着脖子,看着九尾狐,威胁道。 蟠龙道长想了半天,这才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九尾狐,我说过这个人吗 谁呀 就是容儿啊 你没说蓉儿,就是说容啦容是人的名字啊 说啦 说了 九尾狐把头直点道。 怪不得蟠龙道长恍然大悟,我说她怎么跟我一直过不去,我到哪里,她到哪里,原来她不是冤枉我的呀 冤枉您什么呀师父 就是我梦里说蓉儿了,九尾狐,不许骗师父,我真的在梦里说蓉儿啦 说啦九尾狐惊讶地看着蟠龙道长,师父,那蓉儿是谁呀 就是我的师妹蟠龙道长陷入了沉思,他无心理会九尾狐,随口道。 师妹九尾狐在心里想着,师妹怎么啦 嗯蟠龙道长愤怒滴盯着九尾狐。 九尾狐忙分辨道。 我是说师父您的师妹,您的师妹怎么啦九尾狐忙地缓和蟠龙道长的怒火。 没什么,别问了蟠龙道长这才舒展眉头,又陷入了沉思。 师父 嗯 那师母为何要收陈瑀为弟子啊九尾狐想起刚才黄依云与师父的对话,问道。 蟠龙道长一直在自己的思维中,无心搭理九尾狐,随口道:搅局呗 搅局 哎呀你就别问了,你师母她野心大着呢,什么遍访名山全是幌子 嗯九尾狐疑惑地看着蟠龙道长,蟠龙道长看着九尾狐,忽然想到什么,对九尾狐道。 我跟你说,你以后少掺和外面的事情,你知道这里面水有多少深 有多深 有多深蟠龙道长白了九尾狐一眼,能把你淹死 我又没掺和什么九尾狐道。 没掺和什么蟠龙道长又白了九尾狐一眼,对它道:你就不该救那小子出去,这下全乱套了 乱套 蟠龙道长没有再说什么,他沉思了好久,才摸着九尾狐的头对九尾狐道。 别怕,她不会伤害你的,她是冲着师父来的,她的目的就是不让我舒舒服服地修道呢 为啥 哎呀,男女间的事,复杂着呢,你就别问了 噢九尾狐噢了一声,没再问什么。乱套师父说乱套,什么意思九尾狐在心里琢磨着。 此时天已大亮,那齐祥耍了最后一招,累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太阳从东方打了个哈欠,露出一副睡眼惺忪的脸,开始了洗脸化妆,它要灿烂了。 姑娘们花枝招展,在黄依云的带领下,从崖上飘下来,跟着黄依云后面的,有琪琪格,大凤,小凤,秦玫,胖姑娘,黑妹,浮萍。 这些面壁思过的姑娘,黄依云说放就放了,因为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要抓住九尾狐,然后。 从藤上又下来了二十几个姑娘,一群女人晃晃荡荡,向蟠龙阁走来,她们的到来,只把那山上的猛兽,吓得早不知去向了。 二狗与媳妇探出头看了看,忙地缩回头,这还是他们到山上以来,第一回看到这么多的女孩子。。 第一百八十六章 审问九尾狐 ♂, 黄依云带领徒子徒孙,走上蟠龙阁的外场,那累瘫的齐祥齐公公,立马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纵了起来,老天爷,这是从哪里来了这么多姑娘便是那跟着黄依云后面的琪琪格,齐祥也是不认识,第一回见,凭着在南都时的听说,他想,这该是所谓的北国前皇后了。 哟,不错吗黑妹嘻嘻哈哈地笑道:好功夫 是啊是啊,道长教出来的弟子,会有错你瞧他那鲤鱼打挺打的,多标准啊胖姑娘接口道。 哈哈哈哈哈,姑娘们大声放肆的笑,根本不把齐祥放在眼里,她们看着他,就像看着冬日里的枯枝,用力一踩,就能把他菜踩断。 枯枝也该点火就着,但是齐祥随着齐公公的名号,被叫了二十年,早已磨平了年轻时的傲气,剩下的只是理性地看待事情。 这些姑娘怎么对他这么理解她们从哪里来难道她们都是师母的徒弟还是徒孙她们竟敢如此放肆师母会不管不顾 果然,黄依云发话了,怎么说,蟠龙道长也是她们的长辈,蟠龙阁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指责蟠龙道长,但是别人不行,真把这个道长惹毛了,别说别人了,就是她黄依云也得要夹起尾巴走人。男人的火气,这些姑娘是没见识过,别看自己平时在他面前耀武扬威,那都是他让着她。 都给我闭嘴黄依云回头,不看姑娘们,而是瞪了琪琪格一眼,心里想,都是你平日里没有教导。 那琪琪格见师父生气了,立马回头骂她们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我到这里还规规矩矩的,你们就敢放肆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等会子抓了九尾狐就走,不许乱说话,谁多说一句话,回头就让她打扫一个月厕所 姑娘们见琪琪格转说完转过头去,一个个在后面伸伸舌头挤挤眼,跟一群女鬼似的在后面跟着,不再唧唧喳喳了。 那黄依云走到门口,也不敲门,上去一脚,把门踹开,就见蟠龙道长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后门,背对着她。而九尾狐铺开九条尾巴,当着座垫坐在上面,眼睛瞪着黄依云。 你个畜生黄依云手往后面一勾,给我带走 九尾狐低下了眼皮,那眼珠左右转了转,心里有气,但是不敢冲黄依云发火。谁是畜生啊,是牲畜好不 听了黄依云的话,从后面冲上来几个姑娘,抢在最前面的是黑妹,胖姑娘,浮萍,刘丫,似怕九尾狐逃掉,手忙脚乱地把九尾狐摁住抬了起来。 哎哎哎哎九尾狐头往屋顶仰着,痛苦在它的脸上出现,口里咆哮道:眼睛瞎啊,没看到我的腿断了哎哟痛死我了 抢到九尾狐伤腿的黑妹,立马放开,有些尴尬地看了看九尾狐。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九尾狐吼道:瞧你们一个个的,你们也配抓我你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你们是谁我是谁我可是你们的师姑呢,懂吗就是你们的师父,还得叫我一声师姐 师姐我呸琪琪格在黄依云的后面,低头对着九尾狐呸了一声。 师母您看看您看看她眼里还有师母您吗我可比她先入师门呢她不叫我师姐叫我什么整天价叫我九尾狐九尾狐的,九尾狐是她叫的九尾狐是师父与师母您叫的,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九尾狐梗着脖子,斜眼看着黄依云,又看看琪琪格,一脸的嫌弃,那意思说,师母您瞧瞧您带的什么弟子 你琪琪格要与九尾狐理论一番,她见黄依云向她翻了白眼,琪琪格方止住没说什么。 滚都给我滚出去那蟠龙道长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嘴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很低,但是在姑娘们听来,确是让人寒颤了一下。 黄依云挥了挥手,琪琪格领着姑娘们带着九尾狐下了坡,黄依云站在屋里,左右看了看,端起门边没倒的洗脸水,走到蟠龙道长后面,从头顶浇下,蟠龙道长条件反射地窜了起来,一个后空翻,拦住黄依云的去路,举手要打。 黄依云不躲,对他一脸的不屑,嘴里幽幽道:这下你可以安安稳稳地做梦了,你的那个蓉妹,可想着你了,你们可以在梦中相会,你还可以安心地去找她,至于九尾狐,你就不用再操心了 说完,黄依云一把推开拦住她的木雕似的道长,扬长而去,道长甩了甩长发以及脸上的水,想起什么,追出去,对着黄依云的背影吼道,你要敢对九尾狐做手脚,我踏平你隐凤崖 黄依云站住,回头对蟠龙道长冷笑道:怎么去隐凤崖看上我们崖上哪个姑娘啦说一声,我给你送过来,她们一个个可不比你那当年的蓉妹妹差 蟠龙道长一下子愣住,见齐祥惊讶地一会看看黄依云,一会看看他,忙地转身,灰溜溜地回屋里去了,这个黄依云,简直不可理喻。 蟠龙道长擦了擦脸上身上的水,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坐在那里,生着闷气,每回与黄依云吵架,他都像理亏似的,蓉儿,总是她的挡箭牌,一说出,就让他的火气下去。 蓉儿现在在哪里啊蟠龙道长坐在那里,想着往事。 那九尾狐没让别的姑娘近身,而是翘着一条腿,在前面一跳一跳地跳着,头昂起,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姑娘们见九尾狐这个怪模样,都捂住嘴,尽量让自己不要笑出声,它还是师姑啦 等到姑娘们都上了崖,黄依云拎起九尾狐的两条后腿,飘上了崖,把九尾狐拎到阁里,扔在当间,姑娘们分两边站着。 九尾狐,说吧为什么要救陈瑀 九尾狐从地上爬起来,翘着那条断腿,对黄依云道。 我救他了么,它只不过是个工具而已九尾狐头昂着,不看黄依云。 什么意思黄依云皱着眉头,头向前伸。 还能有什么意思那苏曼请我帮忙,我能不帮么,她可是我的好朋友呢我得救她,可我这断腿还怎么救况且师父不让我下山,我, 苏曼是谁黄依云眉头紧锁,心里想,怎么又跳出个苏曼她打断了九尾狐的话。 苏曼是谁九尾狐惊讶地看着黄依云:师母,您连苏曼是谁都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您都不知道 九尾狐清了清嗓子,郑重道:苏曼与我是朋友的事,传得到处都是,就您这崖上,谁不知道 嗯黄依云疑惑地看着两边的姑娘,两边的姑娘直摇头。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苏曼谁呀 是啊,即便是它朋友,又是什么大事 九尾狐听姑娘们议论纷纷,纷纷表示不知道苏曼是谁,它梗着脖子,半天才道。 瞧你们一个个的,虚伪,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知道九尾狐说着话,还要为这件事发声,被黄依云止住。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夺宠 ♂, 好好好,就算她们虚伪,她们不说,那你说说,这个苏曼是谁,为什么要救她 为什么要救她九尾狐用伤爪向琪琪格一指,还不是她的徒弟干的好事那苏曼可是我的好朋友,他还死皮赖脸地想高攀,要娶苏曼为姨太太,我呸,他也配 怎么就不配我看是那丫头想作呢,一个王爷,娶一个丫头做姨太太,那是人家王爷瞧得起她琪琪格气愤道。 一个破王爷,在我面前算什么东西想娶我的朋友做姨太太瞧把他能的,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啦眼里还有我这个大仙没九尾狐气哼哼地盯着琪琪格,想起什么,忙地指着琪琪格对黄依云道:你瞧瞧她刚才的话,还说不知道苏曼是谁,那她怎么知道苏曼是个丫头她这是欺骗您啦 你琪琪格被九尾狐呛了一下,刚要发声,又被黄依云白了一眼,把话收回去了。 好好好,欺骗不欺骗的,咱另说,你就说说,为什么要放跑陈瑀去救她黄依云道。 为什么九尾狐道:那苏曼,虽说是东王府的丫头,可对他们陈家,那是有功呢,她是冒死救了他们兄妹两,要不是看在苏曼面上,我早杀了这两个敢闯我地盘的孩子,怎么地那小子去报恩,难道不应该吗 按说,陈瑀还该叫镇南王为伯伯呢,他竟敢去镇南王府胡作非为还敢管王爷的事琪琪格怒道。 你给我闭嘴,没大没小的,师姐跟师母说话,你也敢插嘴还有规矩没九尾狐白了琪琪格一眼,见琪琪格干瞪着眼,忙地转头对着黄依云讨好的笑笑:师母,您老还不晓得,那小子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定下苏曼为妻了,那王一龙算什么东西抢自己的侄媳妇做姨太太,还要不要脸 黄依云在心里盘算着,这个苏曼到底是什么来路九尾狐所说的话,其实她比谁心里都清楚,只是她要从九尾狐这里,刨出更多有关苏曼的信息。 近年来镇南王府,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那镇南王府里的下人们,只要沾上苏曼,都能出人头地,这是怎么回事 而且,对于苏曼,不但陈璟夫妇对她大加赏识,便是现在的镇南王府,主子们也是对她不一般看待,王一龙更是不惜撕破老脸,硬逼苏曼嫁给他做姨太太,其原因,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还不是为了挽留住这个智囊的丫头 九尾狐黄依云坐在上面,不接九尾狐刚才的话,而是对着九尾狐道:放跑陈瑀,你该当何罪,你自己说 死呗九尾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是无所谓,死后我一样托生出来,仙力又不减,我怕什么我不过,在我死前请容许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黄依云好奇道。 我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琪琪格两个耳光,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 所有的姑娘都震住了,彼此惊讶地看着,这个九尾狐疯啦敢打师父 那琪琪格的眼睛,都快瞪了出来,要不是师父在,她恨不得现在上去,把九尾狐的前一条好腿也敲断。 但是黄依云没给她这个机会,她悠悠对九尾狐道。 那你去打呗,又没人拦你 黄依云的话,让在场的人震惊了,一个个都摒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九尾狐见琪琪格那咬牙切齿的样子,这个蒙古出来的姑娘暴脾气,都写在了脸上。 九尾狐讪讪地,对着黄依云道:师母,您老得命令她不许动,您老也是知道的,我腿受伤,没了仙力,我怕她还手 这个我管不了,来,我容许你们打一架,就在这屋里,别跑出去了 九尾狐一听,脖子一缩,恐怖地看着琪琪格,那琪琪格听了黄依云的话,咬牙切齿地从边上过来,拿出鞭子向九尾狐抽去,九尾狐吓得忙地躲开,绕着姑娘来回躲着,口里却道。 师母,您这是借刀杀我呀赶紧让她停下来,我不打她就是 九尾狐跑来跑去,那琪琪格就是不肯放手,姑娘们纷纷躲开,九尾狐见没地方躲,一下子跳到黄依云的怀里,惊恐地看着琪琪格,嘴里却道:你住手,我以师姐的名义,令你住手我不打你了 黄依云摸着九尾狐的尾巴,顺滑无比,甚是舒心,怪不得那个老东西,把它当做宠物,原来它是这么可爱呀,黄依云心里一动,对赶上来的琪琪格道,你先住手,我有话问它 琪琪格拿着鞭子,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她就站在黄依云的身边,等着黄依云一旦说完,立马把九尾狐拎过来抽一顿。 九尾狐 嗯 以后你就不回蟠龙阁了,你就留在这里如何 那不行,师父会打断我的腿的 你在我这里,他敢来么这个你尽管放心,有我保护你呢 这个恐怕不行, 九尾狐的话还没有说完,黄依云一把把它扔在地上,道:你不同意,那就别躲在我跟前 哎哎哎九尾狐见琪琪格上来要拿它,忙地又跳上黄依云的腿上:师母,您这不是强狐所难吗您这是乘狐之危呀 黄依云忍住笑,心里想,郑长生啊郑长生,我看你以后求不求我嘴里却道。 我怎么啦我你既然不愿留在这里,你走就是了,不要赖在我腿上 说着话,黄依云再次把九尾狐推了下去,幸亏九尾狐机灵,不等落地,后退一蹲,又跳上了黄依云的腿上,别急啊,有事好商量,您老急啥 黄依云看着它,憋住笑,不说话,看它怎么说。 我留在这里玩几天倒是可以, 黄依云作势再要推,那琪琪格早等得不耐烦,要从黄依云的腿上拎起九尾狐,那九尾狐缩着头看着琪琪格的手,急道:师母,那您说该怎么办 黄依云忙止住琪琪格,看着九尾狐,冷着脸道。 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不许回蟠龙阁 啊 啊什么,同意不 九尾狐抬头看看琪琪格那瞪圆的眼,头梗了梗,心里想,不同意也没法子呀,难道被这个老妖婆打断腿不成于是道。 那我有条件九尾狐梗着脖子,吼了一声道。 说 您要让她向我道歉九尾狐不敢再提要打琪琪格两个耳光的要求,退而求其次道。 这个可以黄依云噗嗤一笑,道。 师父,我凭什么跟它道歉琪琪格急道。 凭什么就凭我是你师姐九尾狐抢话道。 师姐,你是我哪门子师姐师父何曾收你为弟子琪琪格瞪着九尾狐道。 您看看她这就不懂了吧九尾狐回头对黄依云道:关键时刻,还得我教教她 说着话,九尾狐从黄依云腿上跳下来,翘着一条腿,围着琪琪格跳了一圈,仰头看着她,口里却道。 给我站好了,瞧你这站没站相的九尾狐道:你可知道,我跟你虽然不是一个师父,但是你知道我师父跟师母师出同门,你知道不他们两位是一个师父你知道不我比你先入师门,你自然要叫我师姐,懂没 嗯琪琪格惊讶地看着黄依云,没听她说过呀。 它说的没错黄依云见琪琪格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道。 看看,师母都同意我的话了,对师姐还不道歉 师父,你看它狂的琪琪格指着九尾狐,一脸苦相。 哎呀,别说了,道歉道歉,道个歉又不会死人黄依云白了琪琪格一眼。 九尾狐见状,上前一把薅下琪琪格手中的鞭子,扔在地上,吼道:还等什么道歉 对不起琪琪格被逼到这个地步,只好低头,小声嘀咕了句。 大声点,我没听见,跟谁对不起啦 师姐,对不起啦乐死你呀琪琪格忽然也大声对着九尾狐吼道。 师母,你看看她,她这什么态度九尾狐指着琪琪格,对黄依云道。 好了好了,怎么说,她也是道了歉啦,你们以后,就好好相处 跟她它两个几乎是同时说出,我呸 两个同时转身,屁股对着屁股,黄依云皱皱眉头,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转移话题,对九尾狐道。 这回你满意了吧,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 要我留在这里,也可以,但是您必须先把我的腿治好九尾狐继续找茬道。 这个不用你说,我自然先治好你的腿 九尾狐一听,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就没了脾气了,瘫坐在地上。 。 第一百八十八章 释放苏曼 ♂, 黄依云把九尾狐的断腿处清洗了一遍,把鸡腿骨与鸭腿骨碾碎,然后用连骨膏调匀敷上,裹上纱布,慢慢地等好。81中 文Δ网 九尾狐在隐凤崖养伤期间,除了指认隐凤崖七个队长姑娘轮流照顾自己,每天对着鸡鸭海吃海喝,吃完就到各处溜达,偶尔会逗逗崖后面那两个分别被关押的苦命鬼与南妃之外,也实在是无它事可写。 话题回到镇南王府,七凤带着陈瑀唐伊离开后,镇南王府是狼藉一片,到处是血,遍地死人。早有人去通报王一龙。 那时在镇南王府打得正酣的时候,王一龙与王怀谨始终守在陈瑶的身边,他不知道唐伊所引来的这帮人是何用意,但是陈瑶才是关键,保护她,是不容置疑的事情。 等到七凤她们退去,王一龙让飞燕抱着熟睡中的陈瑶,跟自己回到府里,见此惨状,大惊,那王一虎忙地上来诉说了夜间所生的事,王一龙眉头紧皱,七个女子还有唐伊陈瑀 唐伊陈瑀倒还能理解,这七个蒙面女子从何而来而且功夫如此了得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王一龙心里的恐惧是油然而生,若这七个女子,是南国派来的高手,可得了 但是,按说也不应该呀北国在那边的密探怎么会毫无知觉 王一龙看着满地的尸,忙地令王一虎连夜带人处理,把血迹擦干,把尸带回大营,确认身份,以便连同棺材以及送其家属的抚恤金,一便让商船运回 王一龙看着飞燕怀里熟睡着的陈瑶,他此刻即便是在处理事情,也不敢离开陈瑶,这些人太诡异了,即便镇南王府精心布下了天罗地网,也是拿她们不住,还让她们杀了这么多官兵带了到网的陈瑀唐伊跑了。 王一龙回到大厅,听着王一虎的细说,渐渐理清了来路,陈瑀唐伊是来救苏曼,而七个女子是为救陈瑀而来。 王一龙百思不得其解,陈瑀为何不先救陈瑶走,而是要来救苏曼,这不合常理啊 飞燕抱着陈瑶坐在椅子上,菱花怕陈瑶冻着,亲自回去拿了自己孩子的包被,把陈瑶的腿裹上,菱花桂花自从陈瑶离开王府后,一刻也没离开过陈瑶。 飞燕听说陈瑀是来救苏曼,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对王一龙道。 王爷,我有话要与你说 大伙听了飞燕的话,便知道这一定是私密的事,不便听,往外走。 飞燕见众人都退了出去,才对王一龙道。 我忽然想起,小爷在离开北国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王一龙疑惑地看着飞燕。 他说,他要苏曼等他长大,回来娶苏曼为妻 啊王一龙惊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他那时才九岁,能知道什么呀还有那几岁的孩子,说长大了要娶妈妈呢,这话也只是惹人一笑而已,谁还当真不成 他真的说过这话 他说过飞燕道:马跑了好远,他还回头重复了一句呢 王一龙往椅背上一靠,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啊 王一龙陷入了沉思,怎么会这样冲着陈瑀在没有盘龙棍的情况下,不要命地闯王府救苏曼,就说明,这孩子把那话当真了。 王一龙心里的羞愧,是无法言喻的,自己这是在干嘛都做了什么呀 王一龙的双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没再说话,他与飞燕,就这么坐了一夜。 外面王一虎王怀谨带着一些武功高强的官兵在外面巡逻着,他们把岗哨,一直放得很远,有暗哨有明哨,只要一见有人闯王府,不要他们扑上,但是一定要喊起来,以便王府这边的高手有所准备。 鸡叫已过了三遍,那菱花与桂花,进来后轮流抱着陈瑶,哈欠连天。 苏曼姐,我要尿尿陈瑶身子动了,她闭着双眼,嘴里呢喃了一句。 小姐,来,咱们进去飞燕忙地过来,抱起陈瑶,往里面去,早有丫头端过尿盆在那里候着。 飞燕抱着陈瑶从屋里出来,睁了睁惺忪的眼睛,嘴巴张了张,打了哈欠,慢慢睁开眼,一抬头,见是飞燕,苦急道:苏曼姐呢 飞燕不知如何回答,陈瑶现在还在朦胧状态,还没有完全清醒,还没想起自己闹过的事。 陈瑶见飞燕没说话,疑惑地四处看看,看到王一龙,她先是没什么感觉,后来想起什么,一愣,呼地从飞燕怀里挣扎着下来,眼睛从桂花菱花脸上滑过,气呼呼地就出了门 王一龙见状,忙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跟着陈瑶后面就撵,瑶瑶,瑶瑶,你别走,听我说一句 陈瑶理都不理他,王一龙忙地上前抱住陈瑶,陈瑶挣扎着。 瑶瑶你听我说,瑶瑶,瑶瑶 陈瑶继续挣扎。 瑶瑶你听我说,我现在就带你去见苏曼好不好 挣扎着的陈瑶,一听苏曼二字,立马不动了,她歪头看着王一龙,瞪着一对怀疑的眼睛。 走,跟我走,我带你去见苏曼姐好不好 说着话,王一龙拉起陈瑶的小手,往关着苏曼的西南角那个房子去,桂花菱花跟着,为陈瑶整理着皱了的缎子衣料,王一虎王怀谨等人立马跟上。 老妈子听了敲门声,扒着门缝见是王一龙,立马拿钥匙开了门,进了客厅,老妈子拿出钥匙开苏曼的房门,陈瑶挣开王一龙的手,立马跑过去,往里瞧,苏曼正在熟睡。 陈瑶一下子冲到床边,抱着苏曼的头,放声大哭 熟睡中的苏曼,忽然被陈瑶抱着头,在耳边放声大哭,被她的哭声震醒,她呼地坐起来,陈瑶爬上床,抱着苏曼,在她怀里继续哭,苏曼歪头见是陈瑶,她打了个哈气,看着6续进来的菱花桂花,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来了句,天亮了啊 苏曼抱着陈瑶,任由她哭,王一龙站在当厅,甚是尴尬,他从屋里出来,对王一虎道,看紧点,别让生人靠近 王一虎点了头,眼睛四处观察着。 等陈瑶哭了一会,苏曼又打了个哈气,对陈瑶道:小姐,好了好了,我知道小姐受了委屈,一切都过去了,来起来,我给你梳头。 陈瑀抱着苏曼,抽搐了一会,这才起身,拉着苏曼的衣服,一刻也肯不松手。 苏曼洗了脸,净了手,这才为陈瑶洗脸梳头,苏曼的动作一如既往,好像根本没生什么事情,她对桂花道。 你去厨房,让她们做了粥来,要京城北边的米,小姐就喜欢吃那边的 桂花哎哎了两声,迈腿就往外跑,看着她那轻松的脚步,生活似又回到了从前。 苏曼再次打了个哈欠,这算是起床后一天最后一个哈欠,她对菱花笑了笑,对守在一边不知所措的老妈子道。 你去,让周妈到南记酥糕店买块糕点来 我去吧我去吧老妈子见王一龙亲自把陈瑶送来,又见外面这么多人保护,想要买个人情,日后苏曼不要怪自己才是。 你去有什么用苏曼道:上回林妈妈去了,却买来前天的糕点,我们小姐啊嘴叼的很,吃了一口就吐了,不吃了,还是让周妈去,那糕点店的老板认识她,他每天都专门为小姐留一块 说完,苏曼对着老妈妈笑笑,辛苦了 因为这句话,那老妈妈的脸上顿时纵横交错,笑得眼睛都没了,她喜癫癫地去了,看来这个苏曼,不会跟她计较了,苏曼姑娘还朝自己笑呢,还说自己辛苦呢 原来苏曼就在府里,没离开啊那些伺候陈瑶的丫头们,听说后,急急忙忙地过来,打过招呼,又忙地回去拿陈瑶的那些玩意儿过来,路上遇到周金凤小翠,看了她们手中的什么九连环呀蛐蛐啊,周金凤便道。 拿回去,她们马上就搬回来了,你周金凤指着一个小丫头,对她道:去让厨房,把饭端到瑶瑶原来的院子里去 小丫头答应着跑去了。 周金凤领着小翠,往苏曼屋子里来,进门就寒暄起来,苏曼当是没什么事一样,与她们说笑。 那陈瑶看着她们,就像看着仇敌似的,吼道:我再也不要回去了 苏曼噗嗤一笑,对周金凤道:少奶奶,您这回算是得罪了我们家小姐了 那小翠明白的很,她不理会陈瑶,而是拉起苏曼往门外走。陈瑶窜上前剥开小翠的手,对她吼道:不许你们王家的人碰苏曼姐姐 小翠也不恼,只是笑着看她。 周金凤过来,推着苏曼往前走,回头对着陈瑶笑道苏曼,我们走,不理她,陈大小姐爱上哪去上哪去,我们管不着 那陈瑶见苏曼被她们两个一边一个拉着往前去,忙地跑上前,再次剥开小翠的手,自己拉着,苏曼见如此,一把抱起陈瑶,道。 别闹了,啊她们接我们过去吃早饭呢 陈瑶搂着苏曼的脖子,向周金凤小翠瞪了一眼,一时没忍住,倒是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 。 第一百把十九章 疑虑重重 ♂, 王府少奶奶亲自来接苏曼陈瑶回去,苏曼心里是清楚的,她一定是受了王一龙或者老太太的委托。 苏曼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消解这样的尴尬。 另外,昨夜府里的打斗,她在那边,是听的清楚的,与二道院子一墙之隔,出现多次啊啊的声音,这就说明死伤不止一两个人。 从隐隐约约的对话中,苏曼隐约听到陈瑀与一女子的对话。陈瑀是来救她的,那么这个女子,是来救陈瑀的,从女子嘴里发出了几回四个字的话,苏曼隐约能感觉到这是什么阵法,她以前也随便翻过一些兵书,也就是说,女子来的不是一个人,她们是谁为什么唐伊走后,会把陈瑀弄下山来救她九尾狐又在其中充当什么角色这些苏曼都不得而知。 苏曼回到院子,带着陈瑶去给老太太请安,她对陈瑶道:等会子见到老太太,要认个错,知道么 陈瑶有些难为情,她低下头,小声答应了,苏曼捧起陈瑶的脸,笑着刮了她一下鼻子,还晓得不好意思 陈瑶笑了,苏曼又对陈瑶道:我知道小姐这回闹是为我好,但是对王府来说,你这样做,是伤了他们的心了,等会子道歉的时候,要诚恳一点,知道吗 那我怎么说呢陈瑶点点头,仰头看着苏曼道。 苏曼套在陈瑶的耳朵边悄悄滴嘀咕了几句,陈瑶抬头,疑惑道:就这么简单 苏曼点点头,带着陈瑶进了老太太的会客厅。 王一龙王一虎周蕙林霄王怀谨周金凤等人都在,他们是来给老太太请早安来了,见说到陈瑶,又提起昨夜的事,就都没有走,在那里听着。见苏曼陈瑶进来,都不做声了。 那王怀慎见了陈瑶,一下子跑过来,叫了一声瑶瑶 众人的目光都齐齐地看向陈瑶苏曼,苏曼站在那里笑着。 陈瑶没有理会王怀慎,自从进了屋,就低着头,也不去看人,她见苏曼笑着推了她一下。 去啊 陈瑶便怯怯地走到老太太面前,低声道。 老太太,对不起,瑶瑶惹您生气了 老太太听了陈瑶的话,一把把她拉过去,搂在怀里,脸贴着陈瑶的脸蹭了蹭道。 好孩子,知错就改,是个好孩子你知道那外面多危险我是整夜都睡不着觉,为你担心啊因为你,你看看你干爹你二爷还有你的怀谨哥哥瘦的,他们夜里都不敢睡觉,守在你的周围啊,以后可不能再闹了啊去吧,跟他们说声对不起,说我错了,以后不再犯了 陈瑶又从老太太怀里走过去,刚对王一龙说了句对不起。那王一龙忙地打断了陈瑶的话。 行了行了,好孩子,不用道歉了,给老太太道歉就行了,快去吧,再不吃,饭都凉了 之所以要打断陈瑶的道歉,王一龙其实心里是尴尬的,追溯起来,陈瑶为什么要离开王府还不是他王一龙要纳苏曼为妾,派人把苏曼看起来了吗陈瑶见不到苏曼,便闹这么一出故事来 可是,他王一龙也是没有办法啊,要知道这个苏曼,王一龙在心里叹了口气。 林霄心里明镜似的,她为了打破王一龙脸上的尴尬,这以后朝朝见面的,可怎么办于是对兰兰道,你去,让厨房把饭送到这里来,我们都不回去了,跟老太太在一起吃,瑶瑶的饭,就赏了丫头们吃吧,瑶瑶也不要回去了,人多在一起,吃饭热闹 我也要留在这里吃王怀慎站在陈瑶的身边,听说陈瑶留下来,他这么说。 哪哪都有你的周蕙笑着嗔了王怀慎一句,王怀慎没理会,王怀慎转脸对荷花道。 荷花,去看看,周妈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把糕点送到这里来 众人看了看王怀慎,跟个小大人似的,还懂怎么照顾人,就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这顿早饭吃得比较热闹,欢声笑语的,似乎昨夜府里,不曾死了那么多人。他们围着陈瑶,照顾得甚是周到。 只是吃完饭后,王怀慎拉着陈瑶要去玩的时候,陈瑶挣了一下,拉着苏曼的手,抬头看着苏曼,苏曼心里会意,拍着陈瑶的肩膀道:去吧,跟哥哥玩去,别到院子外就行 陈瑶听了,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老太太的小院子,不过,不到半个时辰,她又跑了回来,到处找苏曼,老太太哎了一声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到了晚间,众人来陪老太太说了会话,渐渐地都散去,老太太把王一龙王一虎周蕙林霄留了下来,谴去众丫头,只留了王妈来伺候倒茶,见几个坐定,这才脸色凝重道。 这个苏曼,到底是什么来路 昕慧妹妹来信说,她悄悄派人去庄上打听了,确实如薛瑛说的一样,是有这么个孩子叫苏曼,昕慧已私下许了苏曼邻居婆娘的二十两银子,她不日就跟着我们的商船到这里来,看看能否从她的问话中,找出这个孩子的破绽王一龙道。 哦周蕙与林霄同时哦了一声,她们还不知道王一龙什么时候跟太后王昕慧去的信。 要是这么说,这个苏曼有可能是假的林霄道。 你见过哪个贫民的孩子,会优秀到这种地步老太太道:你看看她所做的事,出主意带两孩子逃出东王府,躲过杨基的抄家,这是怎样的智慧又穿过层层封锁,带着两孩子回到刑场见东王夫妇最后一面,这又是怎么样的胆略还敢亲自去杨府,应聘丫头,这给谁有这么样的魄力来到我们王府,又抬举了东王府来得两个丫头,是哪个丫头能做到的 别说她是个丫头了,便是我,也做不到的王一龙锁住眉头,沉思道。 特别是那个九尾狐周蕙道。 老太太瞪了周蕙一眼,让她别往下说,狐大仙不是谁都能提的,毕竟民间有传说,这东西能魔死人。不过周蕙的这句话,倒是让老太太,越发觉得这个苏曼不是个凡人。 沉默了一会,王一虎道:哥,那个人什么时候到 估计半个月左右王一龙道。 又是一阵沉默,老太太打了个哈欠,转了话题问道:那昨夜都是什么人死了多少官兵她们是为瑶瑶来得么 王一虎看了看王一龙,道。 陈瑀和唐伊是为救苏曼来的,除了南国的唐伊和陈瑀,后来还来了七个蒙面女子,要不是她们,陈瑀唐伊一个都逃不了,她们是专门来救陈瑀的王一虎眉头拧着,昨日她们所布的阵法,我是从未见过,这七个女子,一个个武功高强,杀了我们五十九个弟兄 啊老太太周蕙林霄同时啊了一声,她们没想到,在这镇南王府,会死了这么多的人。 那下人里有人死吗林霄道。 没有,昨夜都是我们大营的人。王一虎道。 哦,这就好周蕙来了句这么愚蠢的话。 王一龙翻了翻白眼,没说什么。她就这点见识,有什么办法那府里的下人是人,死了得官兵就不是人啦 我们走吧林霄站起来道:老太太也该早点休息,昨夜也没睡好觉 走吧王一龙见老太太已经打了两个哈欠,便也随着站起来,走出去,路上与王一虎嘀咕了几句,各自散去。 王一虎让林霄先回去睡,自己到了苏曼的小院子里,与飞燕嘀咕了两句,飞燕又告知苏曼,苏曼带着陈瑶,对其余的丫头道:你们先睡吧,不要等我们,我们今晚不回来了,把院门房门都拴好 丫头们照做了。 王一虎带着苏曼陈瑶飞燕,顺着弯弯曲曲的长廊走过去,转过一个小门,到了家里的祠堂,开了门锁,进去,陈瑶心里觉得寒嗖嗖的,她抓紧苏曼的手。 小姐,不要怕苏曼安慰着陈瑶。 瑶瑶,你放心,我一直在外面守着呢王一虎摸了摸陈瑶的头道。 。 第一百九十章 ♂, 祠堂里王家老祖宗的灵位后面,有个机关,王一虎按了机关,灵位底座下面的木板移开了,用灯照,可以看到一个洞,洞口一米见方,有一个木梯一直往下,王一虎率先下去,苏曼跟后,扶着陈瑶下到地面,飞燕在外面望风。 说起来,这就是一个地下室,大约十来平米的样子,里面有两张床,被子床单都有,都是很干净的,地面桌上也像是有人打扫过的样子。 这是我们建造府邸时设计的。王一虎见苏曼惊讶,便道:在这南疆纷乱的地方,我们不能不留一手,若是南国的军队打过来,府里的老太太她们跑不动,还可以在里面避一避。 哦苏曼四处看着,对王一虎道:那当初设计的时候,为何不设计一条好出去的暗道呢 王一虎尴尬地笑笑,这个事他本不想说,留一手,见苏曼这么问,只好对苏曼道。 有的,就在床底下有个机关,按了机关,有个洞,可以爬出去,然后在那边在按一下机关,洞又会复原。 苏曼又哦了一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又观察了一遍,那这条暗道通到哪里 通到后门的一个铺子,那个铺子也是我们家的。王一虎道。 苏曼笑笑,心里想,这么短的距离,若是真的南国军队打过来,即便有这暗道,也很难有生的希望。光部队围困就围困死了,大的战役,不论是散兵还是老百姓,一律格杀勿论的,在这里能躲多久一月两月难道一辈子不出来要是离的远些,等到一切安定,那士兵也不滥杀无辜。但是靠近镇南王府附近出来的人,这个就难说了。 但是苏曼没有说出来。 看来,他们把她和陈瑶安排在这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王一虎安顿好陈瑀苏曼,告诉她出来的机关在哪里,又让飞燕也下去了。 王一虎锁了门,找王一龙去了。 王一龙之所以要把陈瑶与苏曼安排在这里,是因为昨夜被陈瑀闹的,既然陈瑀对苏曼这么上心,王一龙早已没了娶苏曼做姨太太的心思了,跟晚辈争一个丫头,不被人笑死才怪。 但是陈瑀不知道王一龙的想法,王一龙也无法把自己的想法告知陈瑀,王一龙必须要防他一手,假若夜间那些女子再卷土重来,没了受伤的陈瑀的羁绊,那她们很有可能把苏曼陈瑶弄走,那问题就大了去了。 王一龙坐在客厅,与王一虎喝着茶,兄弟两的脸上都很凝重。 看来,陈瑶是留不住了王一龙闭上眼睛,嘴里喃喃道。 皇上又提了王一虎问道。 王一龙点了点头,道。 这几年,陈瑶留在我们王府,弄出不少事情来。我们王府不得安定,她就是祸源啊。皇上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商讨这事,要把陈瑶接回宫里去,我都没有答应,可是,依现在的情况看,她还是在宫里比较妥当。 可是,那杨家怎么可能放手 我担心的也就是这一点王一龙道:杨桐表面上对我是尊敬,但是骨子里。 王一龙摇了摇头。 那赵淸宝就是个猪头怎么可以与杨家联姻呢王一虎愤愤道。 不不不。王一龙忙地摇手道:那赵淸宝一点都不傻他毕竟跟在永天门盟主的身边,参与处理永天门的日常事务,就凭这一点,他的能耐,绝不是你我表面看到的这样。他现在年轻,贪图女色也很正常,等过了这个新鲜劲,他就清醒地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王一虎点了点头。 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王一虎道。 王一龙抬头想了想,道。 我们还能怎么办只能等待,苏曼的事情要等待,皇上派来的钦差大臣我们也要等待。还有那几个女子,不知什么时候跟鬼魂似的又出现在我们的王府,要加紧内府的防范。 王一虎嗯了一声,站起来,对王一龙道:哥,那就这样吧,这些天,让苏曼陈瑶一直睡在地下室,那样比较安全。你也该早点休息,这几日,你也没睡什么觉。 王一龙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对王一虎道:你去吧,下半夜我换你 不用了哥,我与怀谨轮换就可以了,不就是夜间有危险吗,白天又无碍的,白天我和怀谨一样可以休息吗 说完,王一虎走了出去,查看各处的哨卡的情况。 睡在床上的苏曼,怎么也睡不着,王一龙的行为,让她反思。难道自己在他眼里那么重要苏曼思前想后,觉得王一龙喜欢是喜欢,但是没到这一步。 一个王爷,会不顾及脸面,把一个丫头关起来,逼她嫁给自己做姨太太听上去有些滑稽,有些可笑,像是一个傻子的行为。 苏曼忽然间觉得,这不是王一龙的问题,自己哪里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 苏曼不嫁给王一龙,给出的理由是她要把陈瑶带大。 带大难道陈瑶现在不是在王府生活是靠她苏曼养活的 苏曼感觉自己的理由有漏洞,这不是正常人的理由,说白了,她这是拒绝。 那么拒绝,为什么苏曼反思自己,一个丫头,嫁给王爷,这是多少姑娘梦寐以求的好事啊,而她,却鹤立即群,非要与众不同站在王一龙老太太的角度,会怎么想自己 苏曼翻了个身,夜静的很,尤其在这个地下室,上面许多的声音,都被厚土阻隔。 苏曼姐姐陈瑶在说梦话,苏曼抬眼看她的时候,她是闭上眼的。 苏曼给陈瑶掖了被角,想想陈瑶这么一闹,多多少少是帮了自己的忙,假如没有陈瑶,王府会怎么办 那陈瑀还来救自己,苏曼想,若是没有陈瑶的话,要是自己是王一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算了。 苏曼胡思乱想着,不觉困意上来,一直睡到飞燕叫她,才醒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王府显得格外的安静,那王怀慎每日里还是来找陈瑶玩,陈瑶先还担心苏曼忽然间再次在王府蒸发,她经常回来找,苏曼一直在,王府没有对她再有什么动作。 转眼半个月过去,这是一个阳光晴好的早晨。 今日的王府,要接待一个重要的人,她是从后门被王妈悄悄接进府里的。 。 第一百九十一章 真是苏曼? ♂, 老太太观察这个女人,看上去像五十来岁的样子,她自己用地道的京腔介绍自己道。 我明个,就整四十了,我娘家姓韩,婆家倒是跟贵府上一个姓,也姓王,老太太,您老看看,同样姓王,差别咋就这么大呢您老是过天上的日子,我们庄户人,却如同地狱般的生活,就说前年,大水淹了庄稼,光我们的庄上,就饿死了三个老人,哎,有什么法子哟。而您老这府上,啧啧,别说一辈子,便是几辈子,怕吃喝都不愁呢。说到这里,那女人见王妈脸色有些讪讪地,便停住嘴,嘿嘿一笑:我这也没上过大台面,不会讲话,老太太,您老别往心里去,别跟我一般见识 好,说的很好,我就爱听。老太太笑着道:明个四十啦王妈,传我的话,让人去南记糕点店,让他们明儿个做个糕点来,另外,明儿早上让厨房给这位妈妈做碗鸡蛋面 那王妈正要答应,却见周妈远远地走过来,王妈清了清嗓子,大声道。 哎呀老太太,那南记糕点店,可忙着呢,不是提前几天去定,都定不到的。王妈用眼的余光,丈量周妈离这大约十来步的距离,接着又道:何况,我们家的瑶小姐嘴又挑食,若是见了府里下人也去吃这酥糕,怕是心里不高兴,以后再也不吃酥糕了 老太太,不用不用,只要有点剩饭就可以了,我们庄户人,可不挑食,能吃饱就阿弥陀佛罗那女人听说是小姐吃的糕点,哪是她能享用的,接着便又道:那小姐吃的糕点,一定金贵的很,哪是我这样的邋遢人能享用的 周妈走过来,大约还有五六步的样子,王妈还是装没看见,转过脸去对老太太道:糕点我看就算了,我们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那是小姐的最爱上回林妈的孙子想吃,还被林妈骂了一顿,她说:那是小姐才能吃得起的,是你这小王八蛋能惦记的 王妈继续道:鸡蛋面倒是有的,都是现成的,明儿早我让厨房,给她窝上四个鸡蛋 哎呀呀这叫怎么说看看,又是面条又是鸡蛋,这哪一样不金贵给我碗玉米粥,厚些个我就知足了说完,女人哈哈大笑。 王妈,这谁呀周妈进来,先给老太太问了好,打量了面前这个干瘦如柴的女人,心里想,怎么这么没规矩老太太面前,也敢这么放肆地大笑她皱着眉头问王妈。 哎呀,是周姐姐呀王妈忙地转身,笑着,刚要介绍,那女人撩了一额前的头发,见面前站着这么一个圆滚滚的女人,那脸上都快流出油了,心里想,就她这早上的洗脸水,都够她煮上一大锅萝卜的了,婆婆一定还嫌她不会过日子,浪费油。 她见周妈问起她,才想起还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于是道。 我啊,自小爹娘叫我丫头,后来又来了个妹妹,爹娘就叫我大丫,再后来,我妹妹死了,爹娘还是叫我大丫,别人也叫,等到我嫁过来,族长问我可有名字若是没有的话,就在家谱上写上王韩氏,我就想,我的命再贱,也来这世上走一遭,怎么着也该有个名字不是那小狗小猫,还叫小黑大白呢,我就说,我有名字,我叫韩大丫,于是我们王家的家谱上,就有了我韩大丫的名字,就是现在,我的婆婆还叫我大丫呢您也叫我大丫好了 她谁呀周妈的脸上显出厌弃的神情,还是不明白这个女人是谁,她转问王妈。 她是苏曼姑娘的邻居王妈笑道。 哦周妈脸上立即舒展开来,转脸对韩大丫笑道:原来是苏姑娘的老家人啊,苏姑娘怎么没过来 我已派阿娟叫去了老太太笑道。 周妈哦了一声,便转了话题,对老太太道:老太太,我过来想请示您老,您的那个帽子周边的花纹,用什么样的好 你看着做别说,你前几回给我做的,还都中我的意,你瞧瞧,我这还戴着呢老太太笑着歪着头指指自己戴的帽子道。 哎,那我想给您老选梅花图案,不知您老可满意 中中中老太太呵呵地乐着,梅花好,耐寒 哎,那我这就过去了 去吧老太太笑着道。 周妈看了眼韩大丫,笑了笑道:等回头,我要跟您好好唠唠 哎哎韩大丫点头哈腰地目送周妈出了院子,又与老太太王妈唠开了。 周妈匆匆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就是带着狐疑的表情的,怎么这个事,自己不知道倒要王妈亲自去带她进来而且自己过来的路上,遇着阿娟,那阿娟跟自己打招呼时,分明说是去叫大太太二太太的,一个下人,一个丫头的邻居,用得着引见给老太太吗而且还要去叫大太太二太太。这个事 周妈慌慌张张地去了陈瑶的院子,见了苏曼,忙地上前笑道。 苏曼姑娘,你那邻居过来,你怎么没去见啊她找你有事要是她有姑娘来府上做事,正好大太太那里还缺个人,就先安排去大太太那里如何 邻居苏曼睁大眼睛,一时有些懵,她看着周妈道。 怎么你不知道,她说她叫韩大丫,你可认识 噢,是她呀苏曼像是恍然大悟,心里却打起了鼓,邻居她来镇南王府许多疑问一下子涌在苏曼的心头,王府这要是做什么苏曼联想起王一龙的逼婚,难道苏曼的心头咯噔一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来了,怎么没给我说一声啊苏曼笑道:周妈,她还说什么啦 她也没说什么,好像说什么她有个妹妹死了倒是老太太。周妈道:刚才老太太跟我说,她派阿娟来叫你,但是阿娟跟我说,老太太让她去叫大太太二太太去了。 苏曼哦了一声,忙地对周妈道:那等会子她肯定来叫我,您老去忙吧 周妈忙地点头答应,走了不远,苏曼又小声道:周妈,别跟别人说你见过我 啊周妈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苏曼,又啊啊了两声,点了点头,去了。 苏曼回到院子里,拿起针线坐在那里,头脑在高速运转,回味着那个真的苏曼跟她在一起相处所说过的话。 果然,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阿娟小跑着过来,对苏曼笑道:苏曼姐姐,您的邻居来了,老太太让我叫您去啦 噢谁呀苏曼惊讶地站起来。 我也不认识阿娟笑道。 好的,我这就去苏曼说着话,放下手中的针线,急急忙忙地跟着阿娟去了。 老太太屋里,还真是热闹,除了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还有周金凤,再就是各房的老妈妈丫头,聚了一屋子的人。 此时的韩大丫,倒被这阵势给吓住了,也不似先前那么嘴麻利了。 我那个娘啊,这是自己来的地方吗韩大丫心里打着饥荒,嘴上说话,也像是笨了舌头。 老太太,谁呀我的那个邻居呢苏曼进屋,就笑着问道。 一屋子的人都看着她,笑着,不说话,苏曼最后把目光定格在韩大丫身上,韩大丫也看着苏曼,两个本就是陌路人,此时都在互相打量着对方。 你是苏曼韩大丫关键时刻,想起那二十两银子,那人不就是想让她盘问盘问,这个苏曼到底是不是他们庄上的吗见了别人怕,那苏曼有什么可怕的,她小时候可没少吃自己给的东西。可是,这是苏曼吗都长这么高了怎么跟她娘长得不像啊,这么漂亮 我是苏曼,您是苏曼疑惑地看着她, 你是大王庄的吗 是啊,您是 我是你家隔壁的邻居啊 隔壁邻居苏曼心里一惊,她曾经听真的苏曼说过,妮儿是她的邻居,住在她家的西边,是她最好的好朋友,她们小时候经常到紧贴苏曼家的东边的小河边拔茅草根嚼。可惜她在六岁那年得霍乱去世了,过了不到一个月,真的苏曼父母也得了霍乱相继去世,她不得不到处乞讨,在京城与苏曼相遇。 莫非您是妮儿的娘苏曼疑惑道。 啊啊韩大丫尴尬地笑笑,对苏曼点点头道,这么多年,你还想起妮儿呀 可是,你不像啊苏曼道:我记得妮儿的娘,那时候也不, 苏曼没有把话说完整,留有空白。 哎,老啦,也瘦了,没那时胖啦韩大丫感概道:我上回回娘家,我娘都差点没认出我来这也不怪你,都十来年没见了 您真的是妮儿的娘疑惑地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扒着韩大丫的耳朵看着她的那颗痣道原来真是您啦我记得小时候,你还抱过我,我就爱拨弄你这颗痣 苏曼见韩大丫愣神,便一把拉住韩大丫的手,激动道。 是您,对,就是您苏曼接下面的话,开始往韩大丫心窝里扎您的妮儿那时可漂亮了记得我们小时候,整个庄上,她是最漂亮啦我就爱跟她玩,跟我们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数我们两个最要好了,在我家的东边河边,我们一起拔茅草根嚼,那时我好快乐哟妮儿还常常跟我说,等她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孝敬您啦要是 苏曼说到这里,低下了头,想着过去自己经历的种种苦难,眼里软中带硬地挤出两滴泪,她舍不得滴在地上,忙地抬起头,让韩大丫看到她眼里的湿润,颤着嘴唇道:要是她还在的话,该有多好啊,我一定求老太太,让她来我们府上,跟我一样伺候主子,我们又能在一起,那该有多好啊 韩大丫眼里滚出两行泪,她把苏曼的手握得紧紧的,哭道。 苏曼,亏你还记得她,也不枉她来这世上走一遭了。她若在天有灵,该有多高兴啊 韩大娘苏曼一把抱住比自己矮一节的韩大丫,低下头附在她的肩膀上,让韩大丫的头遮住众人的视线,手搂过韩大丫的脖子,勾着嘴里的唾液往眼上抹,身子一抖一抖着。 那韩大丫才是主角,只见她被苏曼一抱,想起自己的妮儿,若是活着,也该像苏曼这样又漂亮又出息,妮儿的命怎么就这么短呢便嚎啕大哭起来,哇哇地哭啊,那是真哭,那是提起伤心事,又集聚膨胀起来想着女儿如何跟苏曼一样有能耐做了王爷府的丫头,她也能跟着沾光,可如今,自己活成这个鬼模样。 韩大丫是越想越伤心,越伤心那哭得越是肆无忌惮。 直把那大厅里上上下下主子丫头婆子,哭得一愣一愣的,也有几个婆子还跟着抹了把泪,兴许是想起自己那短命的娃 周蕙坐在那里,冷着脸看着这一切,心里想,真是晦气本来是要来鉴别这个苏曼到底是不是大王庄的,却没想到是这般场景,便是做梦也想不到的 。 第一百九十二章 耍了个心计 苏曼像想起什么似的,忙地放开韩大丫,擦了把“泪”眼,拉着韩大丫走到老太太跟前,“韩大娘,来,给老太太请安!” 韩大丫见苏曼这么说,忙地跪下:“给老太太请安!” 韩大丫的身子还在抖。 “嗯!”老太太身子后仰,有些失落,又有些欣慰。 “来,给大太太请安!”苏曼又带着韩大丫给大太太跪了下来。 “给大太太请安!”韩大丫跪了下来,口里道。 苏曼又带着韩大丫给二太太请了安,又给她介绍周金凤大少奶奶,然后对着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道。 “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真对不起,韩大娘也没出过远门,不懂规矩,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这就带她去叙叙话?”苏曼看着三位主子道。 老太太挥挥手,“去吧!” 苏曼带着韩大丫,刚出了院门,就开口道:“韩大娘,您老这是怎么找到我的呀?怎么来了也不先通知我一声,我好去接您啊?” “哎,这事,”韩大丫想起那二十两银子,回头看了看老太太她们,一边走一边道,“这事说来也巧,俺家那口子王大牛,也不知他怎么跟府上去京城的人认识的,在一起喝酒时,那人问大牛是哪里人,大牛说自己是大王庄的人,最后他说府上也有大王庄的人,两个一对嘴,便知道你在府上,我就觉得奇怪,想来看看你,刚好那府上的人说有商船要来,我就一起跟了来看看。” “噢!”苏曼噢了一声,心里想,这王府的商船,你当是你们那里的牛车驴车可以随便搭的? 两个人说笑着,往苏曼的屋里去。 “曼子,你这个头,你这人才,我便是现在都不敢与当年那个拖鼻子的丫头联系起来。”韩大丫喝着茶,道。 “人家常说,女大十八变,我这是越变越漂亮了呢!”苏曼玩笑着道。 “嗯嗯,就是就是!”韩大丫笑着附和。 韩大丫本来就是话痨,刚才被屋子里太太们的雍容华贵,被丫头们的花枝招展,被婆子们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态度,给镇住了,这会子屋里没人,只有苏曼,只有那个她韩大丫对苏曼有恩的人,她有什么可拘束的,按说,苏曼该回报她才是。 所以韩大丫就像在家一样,嘴巴巴地说个没完,那苏曼只是听,仔细地听,认真的点头,最后韩大丫道。 “哎呀,说起来,还真是缘分啦,你说这府里,咋还怀疑你不是苏曼呢?啧啧,要我说,也真的不像,可是,你又说出我妮子,说出许多小时候的事,这个可是真真的!” “韩大娘!”苏曼推了一下韩大丫,娇声了一下,这才低下眉,对她道:“我爹啊,也是个老实人!” “老实人好啊!”韩大丫笑着拉着苏曼的手。 “好什么呀,难道您不知道还是咋的?他尽是被人家欺负,人家对我娘,哎,不说了。”苏曼想起那个真的苏曼在死前,曾经跟她说过,有个在衙门里干个什么差事的,老是欺负她娘,隔三差五地就去她的家里找水喝。 “你说他呀,现在抖起来了,比先更是得风得水的,我们庄上,一个个都巴结他呢!”韩大丫见苏曼这么说,盯着苏曼看了半天,才道:“别说,你这媚眼间,还真的跟他像哎?” “哎呀韩大娘,您老说什么呢?”苏曼收起脸子,瞪了韩大丫一眼:“以后别说这话了,我爹还在天上看着呢!” 苏曼心里惊喜了一下,但是面上却表现出不高兴。 “啊,不说了不说了!”韩大丫忙地摆手道,“你娘年轻时,虽说不是十里八乡的美人,但也算是,” 苏曼知道,韩大丫又在说鬼话了,这人啦,叫怎么说?恭维一个人,哪怕她是满脸麻子,都能把那麻子说成富贵相。 苏曼勾着韩大丫说话,一直说过去的事,都是韩大丫在说,她在听,苏曼还偶尔地附和一下,点个头什么的,两个相谈甚欢,要到饭点的时候,苏曼对一个小丫头道:“去,告诉周妈妈,就说我的老家来人了!” “苏曼姐,我刚才忘了告诉您了,周妈刚才来过,见你们在里面说的热闹,就没有进去,她告诉我说,午饭您就不用操心了,她去厨房安排呢!” 苏曼哦了一声。 “这周妈妈是谁呀?”韩大丫喝着茶,问苏曼道。 “她是我们内府总管呢!”苏曼笑道。 “总管又怎么样,还不是听我们苏曼姐姐的?!”小丫头炫耀道。 “小花,不许瞎说!”苏曼道。 “苏曼姐姐,难道我说错了吗,只要您一句话,她就屁颠屁颠的,” “啪”地一个耳光,也不知什么时候,小香进来了,见苏曼不许小花瞎说,小花还在嘚吧嘚地说。 “苏曼姐是那样的人吗?你这么说,人家还以为我们苏曼姐很狂妄呢,去,跪着去,午饭不许吃!” “呜呜呜!”小花噗通跪了下来,“苏曼姐,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呜呜呜!” “哎呀她还是个孩子,瞧你,我这老乡大老远的过来,你打她干嘛?去去,把她带出去洗洗脸,好好哄哄,不许再打她啊,教育两句就行了!”苏曼瞪了小香一眼,小香忙地点点头,拉起小花往外走,小声道。 “以后这话可不许在外面说了啊!” “哎呀苏曼,你抖起来了,连总管妈妈也得听你的?”韩大丫坐不住了,道。 “嗨!”苏曼平时说话不是这样的,但是她要拿下这个韩大丫,为自己所用,必须使点手段,便道:“你说周妈呀,什么听不听的,多难听?哎,对了,妹妹现在多大?” “哎,我那二丫头到年也十一啦!” “哦!”苏曼笑笑,“若是想来府里,我让周妈给她安排一下。” “成吗?”韩大丫媚眼间露出惊喜,她拉着苏曼的手,激动道。 “要说去大太太那里,按说也没人敢欺负她,但是不如跟了菱花,菱花人善良,又是跟我一起从那边过来的,自然会照顾妹妹的!” “菱花是谁?” “哎哟,那是我们的大少爷房里的姨太太。”周妈没进门,就笑道,她进了门,对韩大丫小声道:“您还不知道吧,那菱花,还是我们苏曼姑娘一手提的呢!” 韩大丫一下子楞在那里,她站起来,看着苏曼,这是个丫头吗?韩大丫不再像开始时那么说话随便了,面前这个姑娘,将是她未来的大恩人啊! 苏曼见韩大丫有些手足无措,对周妈妈道:“您都说些什么呢?” 苏曼又指着周妈妈对韩大丫道:“韩大娘,她就是周妈妈,是我们内府的总管!” 韩大丫一时又愣住,她刚要给周妈妈跪下,被周妈妈一把拉住。 “我的老天爷,这叫怎么说,我哪敢受你这一拜呀?”说完,她把韩大丫摁在凳子上,这才回头对苏曼道。 “我到厨房那里,本来要给您这位老乡,安排几个硬菜,让她也尝尝我们这里的酱驴肉,雪花鸡,可是厨房的妈妈说,老太太一早,已经让王妈去安排了,这个事?” “那就听老太太的吧!”苏曼道。 “那成!晚上,我来安排!”周妈妈道。 “可别,要是安排,您带您家里去,可别再府里招摇了!” “哎哎,有数有数!我这就带她过去?” “好的,既然老太太让去,韩大娘,您就放心去吧!”苏曼道。 “哎哎!”韩大丫答应。 一路上,周妈与韩大丫有说有笑的,最后提到她的姑娘,周妈拍着胸脯道:“既然是苏曼姑娘的邻居,这事就包在我身上!” 韩大丫的那个开心啊,早把王府派她任务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等到吃完饭,老太太大太太私下里把她找去,问了一些话,那韩大丫,什么好听的捡什么说,又说苏曼跟她提起这个那个的,不是大王庄生活过的人,哪里能这么清楚,最后还小声地跟她们来了一句。 “这个苏曼,不是她爹亲生的,是我们隔壁庄上在京城衙门里,一个当差的刘大爷跟她娘生的,我就看苏曼这媚眼,还有那神态,特别像刘大爷,所以我才敢这么断定,你们可别跟别人说,苏曼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生我的气呢!” 周蕙眉头皱着,等韩大丫走后,对老太太道:“这都什么人了,也往府里带?” “不管她!”老太太道:“苏曼这个身份,总算弄清楚了,她就是大王庄的!” “鸡窝里还真的出了个金凤凰!”大太太点头道。 (。) 第一百九十三章 狂妄又怎样? 回头的路上,韩大丫跟周妈说起了王府怀疑苏曼身份的事,把周妈吓了一跳,忙道:“这个您可不能乱说,那苏曼姑娘受了多少苦你知道么?她从大王庄出来,就一直要饭,要不是被东王府收留,她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呢!” “东王府,就是被抄家的那个东王府?”韩大丫瞪着一双大眼,周妈还想着王府对苏曼怀疑这个事,没心思与她就这个事纠缠下去,便道。 “要不说呢,她怎么会到我们府里?”周妈又像是自言自语道:“要不是苏曼姑娘,我到现在,还在下面听人家的话头呢,这就是缘分啦!” “你可不能乱说啊?”周妈警告韩大丫道。 “嗨,这回还有什么怀疑的,我跟您说呀,这个苏曼,可不是她爹亲生的,她的亲爹,就是跟她娘相好的那个刘大爷,这个我是确定的,我也就跟您说说,您老可不能到处乱说呀!” “啊?”周妈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韩大丫,原来这个苏曼,还是私生子啊?早就听老人说,私生子都很聪明,果然不假,于是对韩大丫道:“这事可不能瞎说,不是玩的!” “嗨,苏曼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们家的事,我再清楚不过了,就凭苏老头那模样,能生出这么俊的姑娘?快拉倒吧!我看着苏曼姑娘现在的模样,越来越像刘大爷了!” “嘘,别说了,以后不许再说这话,你要记住,没有苏曼的话,你的姑娘就别想进王爷府,即便进了王爷府,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粗使的丫头!你还不知道这个王爷府内府的丫头呢,等会子我带你去看看桂花,你就心里明白了,你看看我们王府的丫头,即便配了个王爷府最差的小子,又怎么样?只要苏曼姑娘一抬,看看她们的小日子,比不比你们那里人家差!” “哎哎,这个自然,我是晓得的,不说了不说了,我也就跟您擦擦寡,在别人那里,我是再也不说了。周妈妈,我那姑娘,还请您老多上上心!”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回头我去跟王府的管家说一声,让他派人把你家的姑娘随着商船接过来,回头我再问问苏曼姑娘,看看给哪一房比较合适!” “哎哎,苏曼说了,说那菱花不错!” “要命了吗,那菱花是你叫的?”周妈左右看看,这才低声道:“可别乱说话,人家菱花姑娘可不比从前了,人家可是姨太太了,人家的后台可是大少奶奶呢,我们得罪不起的,以后你的姑娘要真的跟了姨太太,那你就等着享福吧,那菱花姑娘又是苏曼姑娘抬她,才做了姨太太,你的姑娘又是苏曼介绍的,她自然对待你的丫头与别人不同,等了你的丫头大了,姨太太求大少奶奶,给她找个好归处,那都是分分钟的事,懂了没?” “噢!”韩大丫恍然大悟,原来苏曼是这样想的呀,自己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到这一点的,“我原本还想,苏曼姑娘咋不把我家的姑娘往高枝上介绍去,咋还给姨太太做丫头呢,这回子我明白了!” “你呀你呀,我说你什么好呢?记住,只要是苏曼的话,你就听,准没错的,不瞒你说,我就是苏曼姑娘一步步抬起来的,那时我还是个二道院子里二等的妈妈,” 两个一路说的甚欢,到了晚间,她两仿佛已成了莫逆之交了! 周妈回了老太太,要把韩大丫安排到自己那里去住,说韩大丫初来乍到,也不懂规矩,又不讲卫生,怕别人嫌弃。 王妈道:“她可是苏曼姑娘的邻居,能脏到哪里去?人家好不容易来一回,可不能让人家说出话来,说我们府怠慢了下人。” 周妈看了王妈一眼,王妈本意是要拍拍苏曼的马匹,却不曾想,那周妈的眼神。于是改口对老太太道。 “不过,去了周妈那里,也不能说慢待了她,周妈可是我们内府的总管,算是抬举她了,要是别人,断是没有这样的待遇的!她回去说,也是长脸的事呢!” 周妈眼神这才变的温和些。 老太太老眼昏花,不明就里,没看见她们那眼神的交流,她挥挥手道:“这点事情,你就看着办吧,还来问我?” 周妈妈答应了声,出了屋,王妈跟了出来,周妈道。 “晚上,我准备了几个菜,你也过来作陪吧!” “哎哎!”王妈喜得眉开眼笑,没到晚,她就屁颠屁颠地去周妈那里帮忙做菜了。 说起这个王妈,也还真是个没用的人,跟了老太太嫁过来,一直上不去,说起来,一是老太太不放心她,给她个管事的差事吧,怕她耀武扬威起来,得罪人,遭人排挤,自己倒是先没了脸面,二来她这张嘴,把不住门,到处乱说乱讲,谁还没有个私密事呢?即便老太太又如何?年轻时还不是与表哥那啥? 老太太是这么想的,所以一直把她放在身边。 周妈早就吃透了老太太的心思,更是吃定了王妈,才敢这么行事。 晚间除了王妈,周妈找了几个管事的,便是连王总管,周妈也是动手拉了去,那王总管还要推辞,周妈道。 “她可是苏曼的老家人,你去是不去?” “那苏曼姑娘在场,我去合适吗?” “您也真是的,要是我,就是用屁股想,也想到苏曼姑娘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场合?亏你这个老货还在这个位置上干了二十来年,连这个也看不出来?你若是不去,可别后悔,大太太上回还赏了我一坛南都花雕,你爱去不去!” “去去,怎么不去?晚上,等我啊?” “个老东西,你这么说,若是让人听了去,还以为你是我的相好呢!竟占我便宜” “我巴不得呢!” “去去去,就你那抬不起头的玩意儿,可别在我面前显摆,哪天我割下来喂我们家的大黑狗。” 两个笑闹了一会,各自走开。 到了晚间,一个个过来,倒是不空手,有送韩大丫衣服的,有送周妈妈孙子的玩意儿的,有送周妈妈两坛东城泡菜的,王妈过来,那礼却不轻,不但送了韩大丫一双没穿过的新鞋袜,还送了周妈一串老太太送她的汨罗国佛珠。 于是欢声笑语,喝着南都花雕,吃着酱驴肉雪花鸡,至于那鸡鱼肉蛋,自不必说,摆的满桌都是。觥筹交错,你来我往,正喝在兴头上,那小香忽然拍门进来,跟大伙客套了一回,套着周妈的耳朵上道:“苏曼姐姐让我告诉您老,可别让韩大娘喝多了,她是不胜酒力的!” “这个我有数!”周妈妈笑着,对小香道:“姑娘,既然来了,就喝两杯,要是平时,我便是雇了大轿,也是请不来姑娘的!” 众人都站起来,笑着挽留,那小香还是要走,王总管笑道:“小香姑娘,是不是嫌弃这桌上就我一个老头啊,要不,你留下,我走便是了!” 小香笑了笑,“王总管,您老这么说,我真的就无地自容了!” 于是拉拉扯扯,小香便入了席。 本以为一个丫头,入席了敬管事的婆子与王总管两杯酒,再敬客人两杯酒,却不曾想,这些在府里比小香职位高多的婆子,一个个站起来,倒敬小香两杯酒了,只把那小香喝得两腮桃红,散席时,几个婆子亲自把小香送了回来,苏曼在门口谢过,一个个这才满意地散去。 第二日,小香对苏曼道:“都怪你,我以为我到那里,敬她们几倍酒就回来,结果,倒是她们一个个来敬我的酒,我当时都懵了,就是那王总管,都是起来带着我喝两杯,我这头啊,到现在还痛着呢!” “我让你喝了么?你不会上上嘴就行啊?”苏曼指了她脑袋一下,“真傻,还逞能!” “她们可都是管事的妈妈呢?” “那又怎样?还不是一个个把你亲自送回来?” “是啊,我就奇怪了,周妈屋里有小丫头的,让她把我扶回来不就行了,怎么还劳烦她们亲自送来呀?” “不送试试?!”苏曼瞪了小香一眼,这是苏曼来王府,说过的最狂妄的一句话。 小香搂着苏曼的脖子,仰头撒娇道。 “姐,我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跟着您真好!”说完,在苏曼的腮上吧唧了一口。 “去去去,一嘴酒味,赶紧漱口去!”苏曼笑着推了小香一下,小香还真的去漱口了。 (。)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不离左右 韩大丫这一趟算是没有白来,四十岁的韩大丫,第一次进了远离京城的镇南王府,用古话讲,山高皇帝远,王一龙算是南疆王了,当比京城的王府还要稀罕。 韩大丫在王府盘亘了几日,白天里有苏曼陪同,苏曼是寸步不离,带她到内府各个好玩的地方玩了一圈,又到内府花园逛了,这是第一天。 第二天,苏曼决定带她到二道院子逛一天,忙碌中的周妈,把苏曼这事排在第一位要解决的事情。派了四个婆子前面打头阵,告诫不论是闲还是忙着的还算体面的二等院子里的小子,立即避让。又让另外两个婆子陪同,更有陈瑶院子里的丫头小香,也要跟着苏曼出去玩,苏曼也不好拒绝,答应了。 跟王怀慎去玩的陈瑶,见苏曼要出内府,说什么也不干,非要跟苏曼一同出去玩,周妈没法子,这事大了,没有老太太的准许,谁敢放这个小祖宗出去?若是老太太知道是她私自放的,不光她的职位不保,恐怕还不仅仅是王府的板子伺候,能留下她去掏粪就已经够开恩的了。 所以周妈让苏曼留一步,她立即去告知老太太。老太太听了,她已经答应苏曼到二道院里逛,又不好驳回。只得派人告知管家,管家立马派人快马去通知王一龙。 这是个新事件,王一龙听了,对王怀谨道:“你把我身边的警卫队带去,放岗王府四周围,让二道院里的暗哨明哨,撤到一道院里去,让他们警醒些,不许任何一个陌生人进入。” 王怀谨带了五百警卫队,骑马围在了王爷府的四周,二道院的哨卡,全部撤到一道院子里。 得到消息的丫头们,够着跟苏曼说话的,也要出去,吵闹着也要去逛,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便大发善心,让跟着自己的头等丫头也跟了苏曼去逛,她们来了这么久,第一次去二道院子里,就一起去吧,省的以后在背后抱怨她们这些做主子的心狠。 那周金凤,也是心动,便对老太太道:“这么多丫头出去,那瑶瑶怀慎又是个孩子,没人管哪成?要不,我跟着她们去,也好管一管!” “有苏曼在呢,你充什么大头?你要喜欢管,这个家你管好了!”大太太刺她道。 老太太不发话,看着二太太笑,二太太林霄对大太太周蕙笑道。 “她要去管,你就让她去管呗,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他男人在外面警戒,还能出什么事?” “她,”大太太刚要说,那老太太皱着眉头道。 “她不就是想出去逛逛吗,你管那么多干嘛?” 大太太周蕙噗嗤一笑,对周金凤道:“你知道我脑子笨,也不早说,想逛就直接说,绕了弯,害得我被老太太骂!” 周金凤笑着站起来,跟老太太道了个万福,跑出去了。 “你把菱花也带上,别老让她闷在屋里。”周蕙对周金凤的背影喊道。 林霄笑道:“我说大嫂子,不该您操心的你就别操心了,我敢跟你打赌,那菱花早跟金凤说过了,现在正在丫头堆里呢,不信咱出去瞧?” “这叫什么事?”老太太心里想,原弄了个人来,是要看看苏曼真假大王庄人,却倒成全了她待客了,还把府里搞得乱糟糟,像是丫头聚会一般。 老太太见屋里站着的一些二等的丫头,虽然没有撅嘴,但是不像平时那么高兴,一挥手道:“都去吧去吧,今天就放你们一天假。但是明日不许再出去逛了!” 丫头们的媚眼,一下子开了,她们彼此偷看着,忍住欢喜,要走又不敢走。 “再不走,老太太可改主意了!”二太太笑道。 呼啦一下,小丫头一下子冲了出去,惹得老太太大太太哭笑不得。 内府一下子出来百十号人,可把周妈吓坏了,忙地令人增援前面的婆子,前面变成了十个婆子,后面压着十个婆子,所到之处,府里的小子纷纷避让,只羡慕的二道院里的丫头女人,停下手中的活,嫉妒这些花枝招展的丫头们从她们面前过。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丫头们的卧室,小子们的门房,老妈妈的住所,一切都是那么干净明亮,东西摆放整齐。第一回看到,她们觉得什么都新奇。 在她们的后面,还跟着几个赶马车的媳妇,专拣那走不动的丫头,坐马车走。 在二道院,整整围着内府走了一天,那些丫头,伺候主子入睡后,匆匆洗完,倒头就睡,有那个别丫头,鼾声如雷。 第二天,苏曼吃完早饭,过来跟老太太道:“我今个带她逛一道院,就我跟她两个人去,不带一个婆子一个姑娘。” “你也该歇歇,你就不累么?况且,那一道院比二道院不知大了多少倍,闲杂人等特别多。”老太太关切道。 “老太太,我是一个丫头,哪有那么娇贵,当年我也乞讨过,草根也吃过,走这点路都累,那还能活人?” “可是,外面人杂,也不能因为你一人,再让怀谨带人保护吧?” “那倒不用!”苏曼道:“我一个丫头,能有什么危险?便是有人使坏,也是冲着小姐来,今个老太太把小姐圈在这里,不许她出门,那二少爷便也省的您操心了,他一定会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的。” “好吧,有什么事,赶紧回来,听到没?可不许跟那些下人去对嘴吵架,失了内府丫头的身份,知道不?” “老太太,您老多虑了!就我这样的,谁会跟我吵,我又不惹事!” 苏曼从老太太那里出来,悄悄对周妈道,“你且去借身衣服给我,丙等丫头的衣服就可以了。” “借这个干吗?”周妈疑惑道。 “我要带她出去,怎么说,她来一趟,我也不能让她空手回去吧?我先带她逛一道院子一圈,然后出去给她买点东西带上。” “不用出去,这里面要什么礼物,我都给你预备着!” “这您老就不懂了!”苏曼凑近周妈道:“看着我亲自花出来的银子,那才叫情谊,即便她走时王府送她五百两银子,都不若我在她身上花五两银子来得感动,懂了么?这叫人情世故!” 周妈惊讶地看着苏曼,老天爷,这丫头心机这么深啊?真是自愧不如!她是崇拜的五体投地。忙地照做去了。 苏曼悄悄带着韩大丫,从内院里闪出,带着她低着头,又出了二道院子,这才与韩大丫大咧咧地说话。 这一道院子里,什么人都有,打杂的,种菜种树的,马夫,厨娘,看家护院的,听候里面传话的,浆洗衣服的,掏粪倒马桶的等等什么样的人都有,苏曼韩大丫所到之处,别人根本不管,虽然苏曼长得俊,但是穿上三等丫头的衣服,就让人低看了。 一路走一路看,也不像在二道院子的时候,哪里都去得。 到了住所处,门房处,专供下人的厨房间,洗衣间,都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去的,若是贸然进去,一定会遭呵斥。所以转的很快。 到了中午时分,苏曼决定带韩大丫到馆子里去搓一顿,她从后门溜出去,找馆子去了。 话说那陈瑶,被老太太叫在院子里,让王珠也过来玩,那王珠与陈瑶,玩不到一起去,两个人兴趣一直不同,那王珠喜欢研究花啊粉儿的什么的,而陈瑶喜欢小动物什么的,整个上午,王怀慎一直陪着陈瑶斗蛐蛐。 陈瑶一直心不在焉,想苏曼,要去找。老太太也不瞒她,对她道。 “她带她的老乡去一道院子逛去了,一道院那么大,你去么?瞧瞧你昨天累的,可心疼死我了。” 可是快到中午,苏曼还没有回来,陈瑶急了,非要去找,老太太道。 “我派人去,你不能出去,外面又没有防备,若是被坏人掠去可咋办?” “小香,你亲自去看看!”陈瑶道。 “荷花,你陪小香一起去!”王怀慎道 “老太太,我们可以去么?”荷花与小香对看了一眼,便问老太太道。 这突然的事,让老太太有些犯难,这府里的丫头,按规矩是不能让二道院子一道院子的小子见到的,但是,看看陈瑶又要闹的样子,忙道,“去吧去吧,快去快回!” 老太太只能急事急办,这陈瑶,性子急,绝不会等她安排人去的,况且,这小祖宗现在对谁都不信任,只有她自己的人,她才放心。 那小香荷花,从内府出来,就引起人的注意,她们穿的衣服,自然是质地好,与外面的丫头衣服不同,内府丫头有内府丫头的统一服装,一道院与二道院子的丫头衣服又是不同,所以光看所穿衣服,便一眼就能认出。 外面管事的贾婆子,见两个丫头亲自出来,都吓住了,忙地上前,问有什么事需要她帮忙。 那时的周妈,正去外面给陈瑶买南记酥糕。 “找一辆马车来,我们要去找人!”荷花道。 “找谁呀,我派人去!”贾婆子讨好道。 “我们去找苏曼姐,你的人行么?”小香对着贾婆子道。 “我的老天爷,苏曼姑娘不是昨日逛的么?怎么今日也出来啦?我怎么不知道?那院子里小子,”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荷花打断了,“苏曼姐是穿着丙等丫头衣服出来的,她带她的老乡去一道院子里去逛了,快去啊,若迟了,小姐又要发脾气了,我们可担待不起。” (。) 第一百九十五章 苏曼失踪 小香荷花坐了马车围着一道院转了一圈,没有,又到厨房去问,见是内府出来的人,厨娘忙不迭地围了过来,说没有生人进来吃饭。 两个心里开始抖了,怎么会没有? 小香心里想,光靠她们找,估计很难,假若苏曼她们两个找个地方休息呢,难道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翻不成?等翻完了,估计也到晚上了。 小香急中生智,找人打听着王总管办公的地方,“您老是王总管?” “噢,你是?”王总管惊讶,怎么内府的丫头跑出来了? “我是陈小姐的丫头,叫小香,她是二少爷的丫头,叫荷花,小姐让我们两出来找苏曼姐姐,找了一圈,没人,老太太说,她一大早领着她的老乡在一道院子里转悠,穿得是丙等丫头的服装,我们转了一圈,没找到人,所以请王总管帮帮忙。” “啊?”王总管嘴巴张得老大,这到底是怎么啦?内府的丫头啊?“苏曼姑娘也出来了?” 王总管见小香点头,忙地对众人道。 “来人!” 只见一个小子应声过来,一见两个姑娘穿着内府的服侍,忙地低下头去。 “快去通知各个管事的爷,还有管事的妈妈,赶紧派人找一个穿丙等衣服的姑娘,她是内府的。” “噢!”小子听完,忙地跑去。 却见王总管又跟出来叫道,“你就说是一个叫苏曼的姑娘!” “噢!” 过了一会,不但一道院子里轰动起来,紧接着,二道院子里也行动起来了,她们是自发的,这别的丫头还好,苏曼可不一样,她可是陈小姐的丫头,她的身份特殊,因为她,上次小姐闹得人心惶惶。况且,若是王爷知道苏曼不见了,她们一个个都未必能脱了关系,一旦查到哪个地方疏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有,再找,还是没有! 小香荷花两个慌了。 “荷花姐,快,请你回去一趟,告知老太太,苏曼姐姐不见了!” 荷花此刻心里打鼓似的,这事大了,她撒腿就往回跑,冲过二道门,进了内府的院子,跑到老太太的小院子里,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苏,苏曼姐,不,不见了!” 老太太“啊”了一声,见正玩着的陈瑶抬起头,这才正了正脸色,道。 “就知道贪玩,对什么都感兴趣,我还跟她说了,那一道院不比二道院,大的很呢,要早点回来,又不知到那个丫头房里去瞧热闹了,等她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老太太说完,看了陈瑶一眼,陈瑶还在看着她,“周妈,你再多派几个人去找找,凭她们两个,什么时候能找着?” “王,王总管,已派人四处,四处寻找过,没人,据说,据说二道院子里也找了两遍,还是,还是没人!” 陈瑶站了起来,王怀慎也停了手中的拨弄蛐蛐的棍子,看着老太太,老太太心里泛起了嘀咕,没有?老太太面上还是那样,没有变,她道。 “她到外面,谁能认识她?还是找让内府的妈妈去找,多派些人手。” “那些管事的人说,她们,” “别说了”!老太太瞪着荷花,眼的余光却看着陈瑶,“你们这些丫头,一点用都没有,让你们找个人,还去惊动王总管,瞧瞧你们懒到什么地步了,等找着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荷花很冤枉,抬起头,眼泪都要下来了,见老太太使劲地向她挤眼,又听老太太对她道。 “到丫头的房里去找,她还能入地了不成,快去,那个,这事,怀谨呢?” 老太太抬起头,看着周妈,挤了一下眼,周妈领会了,她笑道,“老太太,这点小事,我去就行了,哪还能麻烦大少爷啊,我这就去,大少爷怕是也在吧?在前面吧?我这就去!” 荷花明白了,她站了起来,不知如何是好,总之她不能再说了,陈瑶正疑惑地看着她呢。 “你还杵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找?苏曼不回来,你们谁也不许吃饭!”老太太说完,拉过陈瑶对她笑道:“就饿着这些懒鬼,看她们下次还懒不?” 周妈和荷花出门,要派人去找王一龙,那人走到门口,就被叫住了,听说是找老爷,说王总管已经派人去了。门房现在增加了人手,把住门,不让人轻易进出。 府里一道院子二道院子越来越热闹,有疾跑着找人的,有训斥的,且放下不提。 却说苏曼带着韩大丫,走出后门,到了集市上,这里正热闹非凡,逢五逢十是大集,人们不肯错过这样的大集,想着自己要买什么,家里缺什么,要是错过了这个集,那可要再等五天呢。所以这样的集市,一直拖延到下午两点,人们才渐渐散去。 苏曼拉着韩大丫,也是第一次来,对什么都好奇。她为韩大丫买了南都丝巾,买了一丈兰花布,买了花簪子,还买了孩子穿的两块花布料,不忘给她男人买了精致的烟袋荷包,又问了她男人的尺码,买了一双牛皮靴子! 韩大丫心疼苏曼的钱,怎么拦也拦不下,心里是实在过意不去,一个劲地说,“苏曼姑娘,你也没几个钱,我听周妈说了,你们一个月,也就那几个月例,在这样的大家里,也不能太寒碜自己了!” “大娘,您就放心吧,来了王府这几年,这都是我积攒下来的银子,我也不爱擦脂抹粉的,也不用梳头油,我留着它也地方花去,好不容易您来了,我花这么点,也不算什么。” “哎呀姑娘,我跟你说,你要留着点,说说就大了,咦?”韩大丫咦了一声,“苏曼姑娘,我听周妈妈说,你的心大着呢,你连我也都不肯嫁,难道你要要嫁皇上不成?” “皇上?”苏曼笑了,她不愿意就这个问题往下讨论,转过话头道:“走,咱再去看看,有什么稀奇的玩意儿!” 走到一个铺子上,伙计正在那里忙着,掌柜的见苏曼王府丙等丫头的打扮,忙笑着迎上来。 “姑娘,需要点什么?” “来两瓶桂花油。” 掌柜的惊讶地看了苏曼一眼,丙等丫头,买得起桂花油吗? “哎呀苏曼姑娘,这可使不得?”韩大丫忙地上来拦住,见苏曼执意要买,便道,“一瓶就够了,回去给我拿丫头用。” “您啦,也该把自己打扮打扮,回头王大爷见了,稀罕着呢!”苏曼向韩大丫挤了下眼。 “个鬼丫头!”韩大丫推了苏曼一下,“我都多大了,还拿我打趣?再打扮,快成老妖怪了!” “回头,我来帮您收拾一下,保准您年轻十岁!”苏曼笑着,付了钱,正要往外走,但是她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 第一百九十六章 巧遇陈瑀 苏曼拉着韩大丫出了店,那人紧跟着,苏曼站住,装着四处寻找要买的东西,看了那人一眼,是个男子,个子很高,近六尺,那脸上的稚气未脱,看那样子,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那唇上都冒出胡须了。 苏曼想,这小子还挺帅的,他想干嘛?苏曼用余光,一直在看着那小子,那小子四处打量着,又把目光集中到自己的身上。 那小子过来了,苏曼有些紧张,他干嘛这么看着自己?苏曼又一想,这么多人,难道他还敢抢劫不成?怕他作甚? 那小子已经走到苏曼的身后,忽然开口了。 “苏曼姐,我是陈瑀,跟我来!” 苏曼的嘴张的老大,天啦,他是陈瑀?真的是陈瑀? 苏曼来不及多想,忙地挤到前面,回头一看,仔细地看,是的,他是陈瑀,能看出他九岁时的轮廓,只是,现在她不敢认了,五年,都长得这么高了? 陈瑀突然的到访,让苏曼心里五味杂陈,她左右看看,很是紧张,陈瑀这是在虎窝里啊。 “小爷,等等,我要先支走一个人!”说着话,苏曼转身,陈瑀看着苏曼离开了几步,正跟着一个女人在说话,那女人脸上惊讶。 苏曼带着那个女人往前走,陈瑀忙地跟上,不知苏曼何意。 到了一个店面,是个粮店,苏曼看了看匾额,“南记粮店”,她站住了,对韩大丫道。 “你进去吧,若是那女人问起,你就说你是我的邻居,是我让你在这里等的,就成了!在这等我。” 韩大丫忙地点点头,苏曼是看着她进去的,看着她与那个寡妇在说什么,那个寡妇脸上忽然笑了,拉着韩大丫进去了,她刚一回头,就见陈瑀站在她的身后,像一尊铁塔似的,把她吓了一跳。 “跟我走!”陈瑀小声道。 两个来到一家客栈,进去,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陈瑀随手把门关上。 “小爷,您怎么来了?多危险啊?” “苏曼姐,我是为你来的!” “为我?” “那王一龙不是要逼你做他的姨太太吗?我要救你离开这里。” 苏曼借着窗外黯淡的光,惊讶地看着陈瑀,他直呼其名,叫王一龙,可见他有多么恨他。 “现在没事了,我不是出来了么,现在府里都不再提这事了!” “不行,他要是强你可怎么办?你可是我的女人!” 苏曼听了这话,眼睛瞪得老大,她惊讶地看着陈瑀。 “小爷,您是怎么啦?”说着话,她的手伸向陈瑀的额头,不烫,但是手往回抽时,被陈瑀捉住。 “苏曼姐,我没给你开玩笑,打我离开北国的那一天,我就发誓,一定要娶你为妻!我要给你一个太太的身份,我要回报你对我们陈家的恩德!” 苏曼手往回抽,没抽回来,陈瑀的手像铁钳一样,固住她。陈瑀的话,在苏曼听来,犹如一个孩子在过家家时说的话一样可笑。 “小爷,快放开我,把我弄痛了。” 陈瑀听了,立马放开苏曼,对她道。 “现在就跟我走,我带你去南国,那里安全!” “说什么呢?你走得了吗?”苏曼道,“这里到处是人,你往哪里走?你是怎么混过来的?” “他们不认识我,唐伊姐要跟我来,我没让,现在大多数人都认识她了,我也就在夜里来过,府里很多人还不认识我!走吧,跟我走,等把你送到那边,我再来带我妹妹!” “你想的这么简单?”苏曼道:“你还不知道,小姐离开我,她晚上不睡觉,还闹呢,上回就出府,在外面住,死活也不回王府,这会子你让我走,小姐怎么办?她脾气那么掘,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陈瑀愣在那里,陈瑶的脾气确实倔强,这是一个人的个性,与父母的惯不惯她无关。 苏曼适应了室内的光线,她围着陈瑀转了一圈,为了稳住他的情绪,拍了拍他的后背,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爷,行啊,挺棒的呀!”苏曼笑着,就像是久别的老朋友。 此刻苏曼的欣慰,是真实的,只要陈瑀活着就好,起码她苏曼对得起薛瑛,受人之托,既然答应了,为人办事,这是苏曼的做人原则。 至于陈瑀所谓的要娶她为妻的扯淡话题,苏曼根本没放在心上,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呀? 瞧瞧陈瑀现在的身体,多结实啊,若是东王夫妇看到,会喜欢成什么样子?! 陈瑀被苏曼捶打着,一个漂亮的十八岁的姑娘用小粉拳敲打着,一个身材婀娜多姿,身上发出淡淡的体香的姑娘像抓痒似的捶打着,陈瑀有些不好意思,有着男孩在这个年龄段特有的害羞,他的脸红了。 苏曼走到前面,从上往下看着陈瑀,笑道。 “小爷,若是小姐看到她哥哥如此高大帅气还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了!”说着话,苏曼对着陈瑀的胸口又来了一下,陈瑀啊了一声,捂住胸口,痛苦地低下头。 “怎么啦小爷?” “没事,上回来的时候,受了点小伤!”陈瑀说着,脸上出现了细密的汗。 “让我看看!” 此刻,外面正乱嚷着什么,苏曼还没有在意。 “没事!”陈瑀后退,不让苏曼靠近看他的伤口。 “退什么呀?让我看看!”苏曼的语气严厉起来,她很少是这样的。 陈瑀尴尬地笑了笑,站住,忸怩地对苏曼道。 “苏曼姐,就一点小伤,没事的!” 苏曼解下陈瑀的衣服,解开包着陈瑀伤口的棉布,只见上面有一大滩血迹,再解开,苏曼吓了一跳。 在陈瑀那结实的胸脯上,有竖着一刀的刀印,有一个掌的长度的伤口,刀口很深,能看到那没有缝起的横切的白肉,在刀口两旁,表面发红,隆起,这是发炎了。 苏曼看着,头皮直发麻。 “天啦!”苏曼叫了一声:“伤的这么深?” 苏曼的眼泪下来了。 “苏曼姐,没事的!我让你别看,你非要看,吓着你了吧?” 此刻外面的叫嚷,更加清晰了,苏曼能听到人们的奔跑声。 “那边那边,再去几个人。”有个声音再叫,“快!” 这是在干嘛?苏曼想,苏曼拉开门,两人向外面看着,只见路两边站满了官兵,赶集的人们正紧张地撤离,有一个人在喊道。 “都散了散了,赶紧的!” “小爷!”苏曼忙地关了门,回头很紧张地叫了声陈瑀,“看来有麻烦了!” 陈瑀把包裹拿起来,能明显地感觉到包裹里有剑,苏曼忙地拦住。 现在陈瑀受伤,可不是硬拼的时候,凭他现在的样子,想出去很难,到处都在盘查,他带了剑,本来是没什么,但是现在封禁的时候,他可成了重点盘查对象了,他想脱离,是太难了,怎么办? 苏曼脑子快速地转着,外面又有人乱了起来,“快,快,把道口封住了,给我严查!”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爷,你们这是?” “眼瞎呀,衣服看不出来?” “爷,我知道,你们是精锐队,我就想问问,你们为啥把我们王府围起来?” “这个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你马上就会知道的,你是干嘛的?带这么多兵,南国进犯啦?” “不是,爷,王府里不见了一个丫头,上面命令我们,把这周围方圆十里的地方封锁起来,要严查!” “一个丫头,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我命令你们立即把部队集合,听候调令。” “爷,不成啊,这可是王爷的命令,无论如何要找到这个内府的丫头,这个丫头与别的丫头不一般,关系重大!” “哦!是王爷下得令啊!?那快点找,看来这个丫头还真的不一般!” 苏曼与陈瑀在屋里听着,苏曼这回算明白了,这是两帮人,一个是京城来的精锐队,那可是皇上出城才用到的部队,平日里负责京城皇宫的保卫任务。一个是大营来的人马,他们是为自己来的。 这才中午,怎么就兴师动众起来啦?苏曼想了想,对陈瑀道:“一定是小姐又在闹了,上回没见到我,就闹了一回,这回一定没找到我,在府里闹呢,否则怎么会动用大营的队伍?我才出来多大一会啊?” “哦!”陈瑀哦了一声,“苏曼姐,看来我接不走你了,那你赶紧回去吧!” “回去?我回去你怎么办?看来,这里马上封禁了,京城那边一定来了大人物!” 苏曼说完,想了想,对他道。 “拿起行礼,跟我走!” “去哪里?” “去桂花那里!” “桂花?” (。) 第一百九十七章 乱糟糟王府内外 苏曼没有接陈瑀的话茬,拉开门就往外走,陈瑀跟着她。 “干什么的?”有人盘问。 “娘的,眼瞎啊,那不是王府的丫头吗?衣服也认不出来?笨死了!” “那他是干什么的?” “一个孩子,能干什么的?” 苏曼在前面走,那陈瑀在后面跟着,始终都没理会他们。在这个地盘上,只要不出这个地方,苏曼都有办法对付他们的,说自己的弟弟行不行?说是来府里应差的行不行? 苏曼站在南记粮店门口看了看,没错,桂花说就是她家。 苏曼让陈瑀去敲门。 寡妇的门关着,因为外面乱纷纷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街上的行人匆匆地办完事,往回走,此刻有许多门面已经开始关门了。 “你是?”寡妇打开们,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高高的孩子。 “我是苏曼,内府的丫头,先进去再说!”苏曼把陈瑀推进去,自己闪身进去了。 “啊?”寡妇一下子愣在那里,看着苏曼穿着丙等丫头的服装,惊讶地看着她:“您是苏曼姑娘?” “苏曼姑娘,你回来啦?”韩大丫忙地迎上来笑道。 “还真真的是苏曼姑娘?”寡妇一时手足无措,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手往身上擦了两下,忙地端来墩子,袖子在上面抹了两下,这才道:“苏曼姑娘,真是贵客呀,您坐!” 苏曼没时间跟她客套,对她道:“大娘,能麻烦您一下,去后门让人带个话,让桂花马上回来,我有要事与她相商!” “您这是?”寡妇惊讶地看着苏曼,怎么到了府门外,自己倒不进去,要让她去带话? 在这紧要时刻,苏曼来不及跟她解释,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大约有二两,递到她的手上道:“拿去买酒喝,别问了,赶紧的,王府的事,您就别乱打听了,记住,不要说我的名字,您就说有人找就行,急事!” “哎哎,这个不用!”寡妇说着,不肯收苏曼的银子,她慌忙地出去,带上门,拐了个弯,就到了王府的后门。 “程爷!麻烦您个事!” 寡妇走到门口,近前,对一个中年男子道。 “哦,是花嫂子呀,什么事啊?”那个叫程爷的忙地上前,客客气气道。 自从桂花住进花嫂子家,花嫂子门前清静多了,那些心地不纯的男子,再也不敢像苍蝇似的在她门前徘徊,便是连花嫂子的老相好,也不敢过来,待花嫂子心里有怨,又不好说。 但是另一面,她渐渐地感觉,人们再跟她说话,客气起来了,便是连王府的人,来找桂花或者王秋生的时候,跟她说话都是“您您”的,甚至街坊邻居现在有人托她办事了,往她这里没少塞鸡蛋等东西,所办的事,无非就是求她介绍,能跟桂花搭上话,请她跟厨房说说,收自己的鸡啊鸭啊什么的,或者有人想接内府的泔水回去喂猪。这些事,桂花都是嘴边的一句话,自然会给足花嫂子的面子。 所以花嫂子渐渐地感觉与以往不同,谁说寡妇就被人欺负?有了靠山,不是一样地抖起来? 如今苏曼能上门,这是多么体面的事?若是跟邻居提起,她花嫂子在这一条街,那就不是一般的人物了,所以苏曼给花嫂子的银子,她怎么肯收,便是再多,她也不会要,能为苏曼办事,这荣光,足以让她骄傲一辈子。 花嫂子麻烦门房的事,门房自然客气了许多,因为桂花王秋生住在她家,而且两家合并的事,谁不知道? “就是能麻烦爷,给里面带个话,让桂花回家一趟,有人找她,有急事!” “花嫂子,怕这会子桂花正忙得焦头烂额啦,您还不知道吧?苏曼姑娘忽然不见了,府里现在都乱成了一锅粥,都惊动了大营的人了,这不?您看看外面,到处都是大营的人,据说各个路口,都设卡盘查是否有人劫持苏曼姑娘啦!这回事情可巧赶一起去了,说说太后就要大驾光临了!” 花大嫂心里一惊,苏曼在王府下人中的地位,这个她是知道的,但是为了找苏曼,动用了大营的人?苏曼不是在了吗?怎么说不见了?苏曼就在门外,又要她去找桂花出来说事,这到底怎么回事?太后要回来啦?天啦? 花大嫂脑子里乱糟糟的。 但是,她来不及打听细节,苏曼还在等着呢,等把苏曼姑娘的事情办了,再来打听不迟,与太后相比,苏曼的事情更重要,不要说太后,便是皇上来了,跟她有半毛钱关系?还能开恩赏她个帅小伙子不成? “急,真的很急!”花嫂子对程爷道:“程爷,不是我吓您,以后您就会知道的,您还是赶紧派个人,去叫桂花吧,否则的话,您能不能继续干您的差事,还当另说呢!” “啊?”程爷听了花嫂子的话,惊得目瞪口呆,要知道,这花嫂子虽然过去名声不好,但是她是个实在人,一般不说慌的,于是道。 “花嫂子,我这就去办!”说着话,他凑近花嫂子,小声道:“花嫂子,能否透露一下,这人到底是谁呀?” “是谁我不能告诉你,但是可以肯定一点,在王府,她能让你上天,也能让你入地!” 那程爷听了花嫂子的话,小腿肚子抖了一下,听这话,莫非是主子不成?天啦,他对另外一个门房说了几句,撒腿就跑,路上正遇着几个妈妈,围着周妈往外赶,忙地上前道。 “周妈妈,有急事,能否请你老安排个人给桂花带个话,有人找她,有急事?” “嗯?”周妈眼睛瞪圆,训斥道:“也不看看什么时候?桂花现在急的跟什么似的,还有闲心去见别人?” “这个我知道,但是花嫂子说,真的有急事,她说这个人在王府,能让我上天,也能让我入地,我怕呀我,周妈妈,您老就可怜可怜我吧,我一家老小还指着我这份差事过活啦?”程爷求周妈,就差点给她跪下了。 听了程爷的话,看着程爷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周妈倒吸一口凉气,莫非这个人就是苏曼不成?否则谁有这么大能耐?若是主子,谁还会隐姓埋名地派人来找桂花?还不早咋呼起来啦? 周妈不动声色,她对跟着自己的几个婆子道。 “夏妈妈,你立即去找桂花,就说她家里有急事让她回去一趟,就说我说的,一定要她回去一趟!立马回去!” “哎哎!” “你们几个,赶紧去看看各处,找到苏曼姑娘没有?若是找到了,立即去告知老太太,先让她老人家安心,也好让小姐安静下来!” “是!” 各人散去,周妈妈也不理程爷,径直一个人走向后门,程爷心里这才安了,忙地跟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干什么去?”周妈走到拐角处,就被一个士兵拦下,责问道。 周妈妈抬起头,傲视他道。 “我是内府的总管周妈,太后就快来了,老太太让我出来办点事,要不要跟您汇报一下?” 这时在另一边匆忙跑来一个小头头,上来给那士兵一个耳刮子,甩得脆响。 “你他娘的眼瞎啊,我让你不用心记!”说着又踹了一脚,把那个士兵揣到在地,他这才转身低头对周妈道。 “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妈妈,我们接了任务,来得急,到了这里,才拿出府里的衣服让兄弟们辨认,有的兄弟们笨,老是记不住,对不起对不起!” 周妈哼了一声,转身去了花大嫂的门前,拍了两下门。 “都他娘的看啥?找打呀?这可是南王府,都给我小心点,仔细你们的脑袋!” 门吱呀开了,周妈根本不理会后面的官训人,一闪身进了屋,把门栓起来。 “哎呀呀,是周妈您啦?”花嫂子见是王府的周妈,讶异道。 花嫂子认识周妈,但是周妈不认识她,周妈往里面走,对她小声道。 “是谁呀?是不是苏曼姑娘?” 花嫂子想拦,又不敢拦,这可是内府的总管妈妈,比桂花她们不知高了多少级,又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在她一愣神的时候,周妈已经走到屋里,看到了韩大丫。 “周妈呀?”韩大丫忙地站起来,笑着迎了过来,“您老怎么有空?哎您说我们苏曼姑娘,今儿个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花了这么多银子啊?实在让我过意不去,” “苏曼姑娘在么?”周妈看到韩大丫,心里有底了,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她无心听韩大丫卖弄,此刻对她冷落,等到走的时候,自然让她心里回暖,不会少了她的好处的,毕竟是苏曼的老乡嘛,苏曼又那么对她好。 “在里面啦!”韩大丫见周妈没听她说完,有些无趣,忙道。 苏曼挑帘出来,与周妈撞个正着。 “周妈?您怎么来啦?” “哎呀,苏曼姑娘,您不是说在一道院子里转转么?怎么就出来啦?现在府里都闹翻天了,惊动了大营,大少爷二老爷都亲自回来寻找,老爷去码头接太后去了,哎,全乱套了!” “您来了也好,别急着走,我正好有事找您!”苏曼看着周妈,此刻她的眼神,是严厉的! 周妈不知发生什么事,一时愣在那里! (。) 第一百九十八章 治伤 “您老去帮我找个郎中?”苏曼道。 “郎中?”周妈关切地问:“姑娘,你身体哪儿不舒服?” “不是我,是有人受伤了,这事不要跟别人说!”苏曼道。 周妈不再啰嗦,转身要走。 “周妈!”苏曼想起什么,叫了一声。 “嗯?” “暂时不要跟别人说我在这里!” “老太太那里也不说?” “不要说!” 周妈出去了,外面到处是岗哨,精锐队在驱赶赶集的人,而大营的人在盘查询问,搞得人心惶惶。周妈走了没几步,就有人询问,被周妈呵斥了一通,等人走后,周妈觉得这样效益太慢,苏曼急着要郎中,于是对一个正在盘查的大营的一个副将道。 “去,到南记医馆,请张郎中过来一下,府上有急事找,越快越好!” “哦,这是给谁看病啊?” “不该问的别问!”因为是副将,周妈笑着拍了副将的肩膀一下。 副将忙地点头,心里想,一定是府里哪位女主需要,也不再啰嗦,立即去了。 很快,一个四十来岁的郎中提着药箱跟了过来。 “先生,快,跟我走!”周妈接着,对那个郎中道。 张郎中认识周妈,见周妈如此说,忙地跟着。 苏曼把张郎中带进寡妇的屋里,随手关了门。 “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府里的苏曼姑娘,她找您!”周妈站在那里,对张郎中道。 张郎中忙地施礼,“苏曼姑娘,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 “张先生,恕我无礼!”苏曼打断了他的话,这样客套下去,太误时间了,而且她也不习惯跟别人客套,便对他道:“我有一贵客,本是要去您的尊馆打搅,怎奈事发突然,不得已才请先生过来,先生,里面请!” 张郎中听苏曼如此说,忙地跟着进去,周妈也跟着进去,见屋里坐着一位少年,身材魁梧,也不知他是谁,周妈惊讶,但不便问。 “把衣服脱了,让先生给你看看!”苏曼不苟言笑,对陈瑀道,那语气,就像是对自己的弟弟说话一样。 陈瑀打开上衣,张郎中凑近一看,惊得目瞪口呆,这是刀伤啊,都感染了!他也不便问什么原因,立即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药丸,碾碎,让陈瑀平躺着,用药面给陈瑀伤口处撒上。 “爷,请把这个服下!”张郎中又拿出一颗紫色药丸,递给陈瑀,陈瑀看看苏曼,接过来,周妈妈忙地去外面,倒了一杯水,试试,不烫,这才端进来,苏曼接过,抱着陈瑀的头,喂到陈瑀的嘴边。 陈瑀嘴张的老大,皱着眉,对苏曼道:“苦!太苦了!” “来,喝点水就不苦了!”苏曼还是面无表情,喂了陈瑀的水,拿出手绢,给陈瑀擦了嘴,又让陈瑀平躺下。 她这些动作,做的是那么娴熟,陈瑀倒有些别扭,眼不知往哪里看。 周妈看在眼里,心里想,这是谁呀?苏曼姑娘跟他这么近,没听说她有弟弟啊? 张郎中开始把一个瓶子打开,从里面挑出药膏,敷在陈瑀那胸口的红肿处,用纱布围着陈瑀的身体裹了几圈,把瓶子交给苏曼,道。 “苏曼姑娘,过三天,用盐水洗净伤口,再给爷敷一回,我估计就差不多好了,一般人,我是不给他用的,这可是我馆里,” “周妈!”苏曼再次打断张郎中的话,给周妈使了眼色。 “张先生,请跟我来!”周妈看了苏曼一眼,立即会意,带着张郎中出去,从身上拿出二两碎银子,递给张郎中。 张郎中只是从里面捡了个最小的,笑道:“这个就够了!要是别人,那就另说了!” “都拿着吧,姑娘赏的,这事,把嘴封严些,若是乱说,小心我拆了你的医馆,苏曼姑娘可不轻易出内府的?可不是谁想见就见的!” “明白!”张郎中拿了银子,出了屋子,向院门走去。只要挣着银子,管别人闲事干嘛? “等等!”周妈叫了声,张郎中站住,回头看,周妈跟着出来,寡妇忙地打开院子的门,周妈走到门外,对刚才被打的一个士兵道:“去,把先生送回到他的医馆。” 那个士兵答应着去了。 周妈见他们走远了,这才回到院中进了屋,苏曼从房间里出来,对她道:“您先回吧,我等桂花回来,跟她说句话,就进府。” 周妈听了,对苏曼道。 “外面你那个老乡,要不要我先带回?” 苏曼想了想,刚要说什么,只见桂花拍门进院子,在门边见了韩大丫与寡妇正站在那里,忙地冲进屋,见了苏曼,道。 “我的小祖宗,原来你在我家啊?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府里都快翻了个个儿了!” 苏曼不说话,看着桂花,向房里挪嘴。 桂花进去,见一个高个子的孩子在自己的房里,惊讶地回头,眼里满是疑问。 “桂花?”陈瑀先开口了。 桂花身子一抖,忙地回转身,仔细打量着陈瑀。 过了一会,只见房间里桂花在呜咽。 苏曼对周妈道,“他就是小姐的哥哥,东王的公子!” 周妈听了,倒吸一口凉气,她看着苏曼,老天爷,她这胆子到底有多大?就在王爷的眼皮底下,竟敢让他? “周妈,您可以走了。”苏曼道,“我跟桂花说句话就来!” “我,回去怎么说?”周妈的精神高度紧张,这可不是开玩笑,因为最近府里,有人传闻,陈瑀夜闯王府,带着几十个蒙面女子,杀了上千号官兵,就是为了阻止王爷娶苏曼,这事不知真假。 “您老不用说,我一会就回来!”苏曼想了想道。 苏曼见周妈出去了,走到房门口,对跪着的桂花道。 “桂花姐姐,别哭了,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桂花抽哒哒地从房间里出来,苏曼对她道:“你马上派人找到秋生哥,让他带一身大号的大营士兵的衣服,趁着这个乱纷纷时刻,送小爷出去。” 桂花看着苏曼,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苏曼进屋,对陈瑀道:“等桂花的丈夫过来,你就跟他走!” “苏曼姐姐!” “听话,这里很危险,现在精锐队就在外面,若是被他们发现,你就走不了了!” “可是,” “我知道,你想见小姐,我劝你不要再添乱了,小姐现在生活的很平静,若是与你见面,还不知她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小姐离了我,她的情绪不易控制!你就放心吧,有我在,小姐就不会有事!” 陈瑀站起来,拉着苏曼的手道。 “苏曼姐姐,你一定要等我!” 苏曼懂得陈瑀这句话的意思,她仰着头,给他理了理乱发,对他笑道。 “真是个傻孩子,这事是不可能的,我一个丫头,怎么可以做小王爷的妻子?让人听了,笑话死了!以后这样的孩子气的话,不要再说了,你今年也十五岁了,也该知道点好歹。”苏曼说着话,为陈瑀理了理衣服,道:“要照顾好自己,别逞能,你现在身上的胆子很重的,小姐以后还依靠你这位哥哥呢!多学点本事,啊?" 陈瑀忽然抱着苏曼的头,哭了,他觉得心里委屈,这个委屈,不知怎么跟苏曼说,哭了一会,他对苏曼道。 “苏曼姐姐,我就想留在你的身边,有你在,我不知有多安心呢,呜呜!” 苏曼眼泪下来了,她抬起陈瑀的头,为他擦泪,道。 “你是个男子汉了,男子汉就该顶天立地,听话,在那边要好好练本领,王爷的仇还等着你去报呢!” 陈瑀点点头,苏曼出来,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陈瑀一眼,陈瑀那眼神,此刻是那么楚楚可怜,苏曼头一梗,硬着头皮离开了。 陈瑀要追出,被桂花拉住了!桂花向陈瑀摇摇头。 “桂花姐?” “苏曼也难啊,带着小姐,在府里真的很不容易,她要想着怎么八面周全,小爷该理解她才是!”桂花含泪道。 (。)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太后省亲 王秋生骑着马,带着陈瑀,来到渡口,不知怎么渡口船也没有,人也没有了,有人告诉王秋生,摆渡的老人被官府绑走了,船也被没收了,说是老人私通南国,是南国的密探呢。 王秋生又骑着马,看着远处太后的卫队正威风凛凛地站在码头两边,王一龙骑着高头大马,指挥着手下。 王秋生绕道北边的渡口,把陈瑀送过河,到了小树林,唐伊接着陈瑀,王秋生这才告别回来。 陈瑀听了苏曼的话,跟着唐伊回南国潜心练功不提。 却说苏曼回到内府,各个看见的人奔走相告,整个府里沉浸在找着苏曼的喜悦里,接下来,就是要迎接太后驾到了。 老太太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看着跪着的苏曼,王妈过来,传达老太太的话。 “你先带着小姐回院子,没有老太太的话,你不得离开那个院子。”王妈说完带着苏曼往外走,到了外面,小声对苏曼道:“这回你把祸闯大了,听说老爷在那边暴跳如雷呢!” 苏曼道。 “王妈,我那老乡,” “这个你就不用烦心了,老太太已经让周妈安排人让她随商船回京城去,估计等会子就要动身了。” “那我能不能见她一面?”苏曼仰头道。 “这个不行,你放心吧,我们府里不会亏待她的,既然请她来,”王妈忽然感觉自己说错话,忙地掩饰道:“总之,你就不要操心了,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等安顿好太后,听说老爷要问你话呢!” 苏曼嘴角不易觉察地上翘了一下,她不再说话。 陈瑶拉着苏曼的手,就一直没有撒开。 到了晚上,那边是热热闹闹,小兰来叫陈瑶过去用饭,陈瑶拒绝了,哪儿也不去。苏曼伺候陈瑶喝了点粥,听到门响,小丫头开门,确是周妈。 “这会子你怎么过来了?那边不是很忙吗?” “是老太太让我过来的,说太后想见见小姐!”周妈道。 “我不去,我哪儿也不去!”陈瑶又拉着苏曼的手,嘴里道。 “小姐,老爷知道你一个人不会去,让苏曼姑娘带着你去呢!” 听了这话,陈瑶才抬头看苏曼,苏曼笑笑,摸着陈瑶的头,对周妈道。 “她走了?” “我正要说这事呢!”周妈道:“府里并没有给她什么,只是给了她几件衣服,倒是府里的各管事妈妈,以及内府的一些姑娘,送了她不少的东西,整整打理了五个包裹,其中有一个包裹,是我以你的名义给她的,把她感动的什么似的,离开时,她在船上还向着王府这边,说是给你磕的头,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诉说了你的许多好!” 苏曼笑笑,没再说什么,周妈又道。 “老太太问我呢,说你到底去了哪里,我就说,苏曼姑娘带着韩嫂子去外面馆子吃饭去了,老太太当时气得直望我瞪眼!” “老太太还说什么啦?” “老太太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生气,倒是大太太发了狠,说要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可得小心点!” “知道!”苏曼点点头,笑着对陈瑶道,“太后要见你,我们走吧?” “我不想去。”陈瑶拉着苏曼的手,仰头看着苏曼。 “为什么?”苏曼搂着陈瑶,低下头看着她。 “我见她干嘛?” “不许这么说!”苏曼冷了脸道:“人家因为你爹娘的事,可没少帮忙!” 周妈在身边,苏曼不便细说,她对陈瑶道。 “走,到那边,要乖些,听到没?不许跟太后犟嘴,太后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噢!”陈瑶噢了一声,低下头,撅着嘴。 苏曼见陈瑶不高兴,想这样去不行,,于是套着她的耳朵对她道:“我们能逃出来,都是亏太后派人给我们通风报的信!” 陈瑶惊讶地抬头看着苏曼,“苏曼姐,这是真的吗?” “小没良心的,想过河拆桥呀?!”苏曼点了陈瑶的头,玩笑道。 陈瑶咯咯咯咯地笑,依偎在苏曼身上,她就喜欢苏曼跟她这样开玩笑。 那内府的大厅灯火通明,太后携着老太太坐在上首,那王怀慎王珠这对双胞胎,趴在她们的腿上,后面站着两个宫女,下面站着徳公公,他的头发全白了,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下面。 苏曼注意到,除了王一龙王一虎不在,别的主子都在,便是连大少爷王怀谨也坐在下首。他们的后面站着府里的大丫头以及体面的婆子,各人都摒声静气,目光平视,双手交差于腹间,身板笔直。 苏曼忙地拉着陈瑶,让陈瑶跪在中间的跪垫上,自己往后退了一步,也跪了下来。 “小女子陈瑶,给太后娘娘请安,祝太后娘娘永保容颜,永远漂亮!”接着又道:“干孙女瑶瑶,给老太太请安,祝老太太福如大海,长命永远!” 太后坐在上首,听着陈瑶的祝词,噗呲一笑,对老太太道,“她都跟谁学的呀?” 老太太瞪着苏曼,憋住道:“还能有谁?” 说完,终于没有憋住,也噗呲笑起来,道:“还永远长命?那我不成了老妖怪了?” 王珠捂住嘴,趴在王昕慧的腿上咯咯咯咯地笑。 “快起来,到我这里来!”王昕慧向陈瑶招手,陈瑶爬起来,笑着跑上去,搂着太后,在她的脸上吧唧了一口,王昕慧把陈瑶搂着,也在她的脸上吧唧的一口,王珠抬头,有些失落,当时自己咋就没想到要吧唧一口呢? 陈瑶回头看苏曼还跪在那里,低着头,对王昕慧耳语了一句,见王昕慧点头,用手指着苏曼道。 “苏曼姐,太后让你平身,起来吧!” 丫头们抿着嘴,不敢笑。老太太道。 “平什么身?她还是跪着的好!” 陈瑶偷偷地摇着王昕慧,陈瑶小时候,王昕慧跟她娘走动的频繁,即便几年不见,陈瑶对她不陌生,又听苏曼说她帮了她们逃出来,所以对于王昕慧,还像是旧时那样,记得小时候娘说她了几句,或者斥责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摇着王昕慧,让她替自己说话。 王昕慧笑了。 “老太太,瑶瑶都心疼自己的丫头了,有什么事,过后再说,这会子大伙都快快乐乐的,就别难为她了!” “你哪里知道?因为找她,都快把我们的府翻了个底朝天了,龙儿派了大营的人,把整个外围方圆十里,路道设卡,怕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倒好,带着她的老乡在馆子里吃饭?怎么,我们府上的饭就那么难吃?” 苏曼低着头,没有说话,依旧跪在那里。 “罢了罢了,起来吧!”老太太哎了一声。 (。) 第二百章 最后的绝唱 苏曼从地上缓缓站起来,她心里咯噔一下,老太太的话,不像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怎么啦?发生什么事啦? 老太太生气,她明白,但是老太太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样的话,让她下不来台,这不是老太太的性格,苏曼低着头,想着老太太哎的那一声,这声哎,没人在意,但是苏曼感觉到哪里不对劲,老太太的话里,分明装了惋惜,无奈,与恨铁不成钢的成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挂钟已当当地敲响了十一下,夜往黑里透,王昕慧哈欠连连。 “太后,您该休息了!”站在王昕慧后面的一个宫女道。 “是啊,太后,天不早了,您这旅途劳累,这么些天来,在那船上也休息不好,还是早些歇着吧。”老太太道。 “娘?”王昕慧摇了下老太太的手:“这里又没外人,干嘛这么称呼?听上去怪生疏的,倒不像是娘两在唠嗑!” 老太太呵呵一笑:“好好好,昕慧,娘疼你呢,去吧,早点睡,明日还要有宾客来,难免要有一番应酬,总不能哈欠连天吧?” “好的,娘,您这么说还差不多,那您也早点休息吧,大家都休息吧,忙了这这一天,也真是够累的!”王昕慧说着,站了起来。 老太太拉着王昕慧的手,把她送到门口,对她道:“我跟苏曼说说话,一会就休息。” 王昕慧点了头,去了。 老太太坐回原位,除了王昕慧,众人也没有散去。 “苏曼!”老太太说了句,苏曼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老太太看了周蕙一眼,周蕙点点头,坐在边上,对苏曼道。 “苏曼,钦差大臣的到来,倒是在预料之中,但是太后省亲,来得突然,这几日来拜见的官员,应该不在少数,包挂家里亲戚,人数怕是过千,我近来身体也不好,与二太太大少奶奶又与许多女眷需要应酬,迎来送往的,怕是府里一下兼顾不过来,我与老太太的意思是,让你出来料理太后省亲一事,望你不要推辞。” 老太太见苏曼没有说话,站在那里,低着头,道。 “从王总管往下,都听你调配,有偷懒耍滑的,你尽管责罚。” 苏曼还是没有回复,林霄道。 “苏曼,你是聪明人,府里上上下下,也只有你能担当这个重任!”林霄道:“老太太原让你帮衬大太太料理府上,你推辞,这回可不能再推辞了,就算帮府里最后一次忙了!” 听了林霄的话,苏曼抬起头,看了林霄一眼,她心中的疑虑,得到证实,林霄分明猜透了她的心里在想什么,把话往白里说,免得自己在胡思乱想了。 苏曼想了想,很重的点了点头,笑道。 “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我也没做过这样的事,怕做错了,我先把话说在这里,若是我错了,到时可别责怪我。”说完,她看了小翠一眼,对她们道:“不若让三姨太太过来帮衬我!” 小翠向苏曼偷偷瞪了一下眼睛,苏曼心里在笑,面上却装着没看见。 三个听了苏曼的话,都笑了,她们道。 “不怪你!别说小翠了,你叫谁都行,都听你的!” “只要你用心去做,能错的了?” “有不懂的,可以问问老太太大太太!” 这事算是定下来,说完,大伙也就散了,苏曼没有走,要找王总管商量一些事情,老太太忙地令人去叫了,苏曼送陈瑶回去休息,让燕子陪着,苏曼在内院门房处,与王总管道。 “麻烦您老派人,即刻去通知那些管事的人,明日三更到二道院议事大厅,我有话要说。” 王总管已得话,知道苏曼要越俎代庖,替手大太太,来打理太后省亲一事,这事可马虎不得,忙地应声去了。 苏曼回到床上,想着二太太的话,自己这是要离开这里啊?去哪里?京城,苏曼想,他们要把陈瑶接回京城?一定是的。王府这几年不太平,小翠说,以前从未闹过这么大动静。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陈瑶,一切都是围绕她而来。 钦差大臣这个时候跟着太后一起来,一定是为这事而来,苏曼到门前为止,还不知道这两位钦差大臣是谁。王一龙王一虎今晚的缺席,一定是去陪那两位京城来的钦差了。 苏曼又想着明日的种种安排,设想了无数次场景,在心里描画了很多突发事件,自己到时候应如何去处理,时间过的很快,不觉二更已经敲响。苏曼这才朦朦胧胧地睡去。 轿马等在内院大门外,苏曼梳洗完毕,进去看了看陈瑶,她睡得正香,苏曼为她掖了被角,这才领着 小香从屋里出来,小丫头提着灯笼把她们送到内院门口就回去了。 大小管事的有一百来号人,苏曼坐在上面,有些激动,有些紧张,面对下面这么多比自己年长的男男女女,这些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善于处理人际关系,比她这个愣头青经历过的事情要多的多。 “小香,点卯!” 小香点了一遍,苏曼注意第看着,一一对号入座,然后喝了口茶,清清嗓子,道。 “各位大爷,各位妈妈,有的我们见过,有的是头一回见,老太太大太太把迎接太后省亲这么大的事,交给我一个小丫头办,心里实在惶惶,论年龄你们都比我大,论资格你们都比我老,我何德何能做这个位置?那么我告诉诸位,就是因为老太太大太太的信任,她们信任的人,你们尽管怀疑,这没关系,但是要记住一点,不论对我一个丫头如何评价,在太后省亲这段时间,做好你们的本分事情,带好你们的人,管好他们,等到此事完毕,你们这些管事的,我自然有赏,这赏不比往昔,这赏是每人五两银子。我可以告诉诸位,别看这五两银子很多,是往昔的两三倍,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到,这就要看各位的表现了。若是都表现的不错,镇南王府不差这五百两银子,区区五百两银子算得了什么?你们把事情做到位,为镇南王府所挣得的名声,可不是这区区五百两所能买来的。老话说,有赏必有罚,赏罚要分明,既然我赏得重,罚得就不会轻,请你们牢牢记住,这可是太后省亲,来了许多附近拜见的官员,若有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差迟一步,给镇南王府丢脸,可别怪我这个丫头翻脸无情,除了板子伺候,即刻削去管事一职,罚去打扫厕所,永不启用。” 下面静的很,连掉个针都能听着,苏曼说完,站起身,给小翠道了耳语了声,离开回去睡觉了。 等到苏曼走后,小翠笑笑,对他们道。 “我知道各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有的甚至有很硬的后台,但是你们还不知道,老爷是发了狠的,说这次不论是谁,只要是苏曼处理的,一律按她说的去办,别想着有人替你们说情,这回谁的面子也不给,便是老太太都说话了,便是她的人,也一律对待,绝不偏哪一个。我最后再说一句话,别指望做错事后讨饶,这回真不管用,还是想想怎么做好自己的事,管好自己的人,去得那五两银子吧,这么又体面又得实惠的事,哪里去寻?至于怎么处置下面的人,苏曼妹妹说了,你们自己定,我们是不管的!大伙都散了吧,去打理自己手中的事去。” (。) 第二百零一章 越权调兵 散去的这些管事的,是又惊又喜,一个个互相警告,这回可不比寻常,那苏曼是谁?老太太老爷撑腰的,可别往枪头上撞,准保死个透透。又互相通告,若是自己的人做错事,对方一定要帮着纠错,可别隔山观火。 各人忙各人的不提,那苏曼回到房间,倒头便睡,一觉睡到大天亮,那陈瑶已经穿衣起床,站在苏曼的床边,看着苏曼还在熟睡中,推了推苏曼,苏曼这才动了一下,陈瑶道。 “你咋还不起床?你昨天答应的事,要去料理府里的事,忘了?” 苏曼睁着惺忪的眼睛,看了眼陈瑶。 “哎呀我的大小姐,你就让我好好地睡一觉能怎样?我都困死了!” “那周妈一大早都过来了两回,我都没让叫,这回子怕是再没人赖在床上了!”陈瑶像个小大人似的,站在苏曼床边不走。 “去去去!”苏曼有些烦,把头埋在被子里。 陈瑶见苏曼不理她,用手悄悄伸进被子里,摸到了苏曼的腋下,苏曼咯噔坐了起来,那陈瑶咯咯咯咯地笑着早跑远了,苏曼无处发火,捶了两下被子,打了个哈欠,坐在那里发愣了一回,这才起床穿衣,梳洗完毕,走到外面,这是个好天气,大太阳在头顶上照。 小香早已令人,去厨房里提来饭盒,打开却是燕窝粥,又有几样精致的糕点,和几样可口的小菜。 苏曼惊讶地看着小香,小香笑道。 “这是我们老太太交代的,说这几****辛苦,一定要照顾好你,你就好好享受这主子的待遇吧!等会子周妈林妈过来,跟着你,都听候你调遣,二太太又把兰兰调过来,现在在门外候着,听你使唤!还有,小姐与二少爷在太后那里,老太太说,外面防守这么严,不会有什么事情,所以让飞燕也跟在你身边,别出什么意外。” 苏曼打了个哈欠,说了声我要这么多人干什么?又不是去打狼! 吃了早点,苏曼带着周妈林妈小香飞燕,过二道院来,到了主事大厅,小翠正在那里处理日常事务,见苏曼进来,笑着站起来道。 “大帅总算出帐了!” “呀,您就少埋汰我,去,给我倒杯茶来,我得利用这最后的机会,享受享受!” 小翠笑着给她倒了杯茶。 “大帅,你说这话是啥意思?难道要高升不成,也要做宫里的娘娘去?” 几个正在说笑,王总管进来,对苏曼道。 “本以为今个人不多,却没想到,门前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官员,像是说好了似的,小子们都忙的跌跌爬爬,官员还在缕缕续续地往这边来,这样下去,难免会乱呀,可怎么办,况且亲戚一个还没有到?” “府里人都派出去了?” “连休假的都提早回来了,都用上了,人手还是不够!” “把外面的官兵叫进来五十个,够么?” “这个?” 王总管有些难为地看着苏曼:“这也不归我们管呀,还得去请示老爷?” 苏曼想了想,道:“请示老爷?来得及吗?你带我去,我跟他们说!” 王总管擦了下额头上细密的汗,在前面引路,苏曼带着一行人坐车到了王爷府门外,下了车,对王总管道。 “把他们的头叫来!” 王总管忙地到一个手叉在刀柄上的王一龙的护卫队一队队长跟前,对他道。 “苏曼姑娘叫您啦!” “苏曼姑娘?” “就是我们府里主事的姑娘!” “噢噢,在哪里,带我去见见!” “苏曼姑娘,这位就是钱队长!” “你手下有多少人?”苏曼不抬头,问道。 “七十人!” “府里现在人手紧,调五十个进来,换下接来宾车马的小子。” “这?”钱队长犹豫了下,对苏曼道:“苏曼姑娘,鄙人是负责保卫王府的安全,其他事情王爷也没指派鄙人去做!” “是吗?外面这么多精锐队,不差你这五十个人!” “苏曼姑娘,没有王爷的话,恕在下难从命!” 苏曼白了他一眼,道:“若是在大太太跟前,你也敢这么说话?这可是在镇南王府,不是战场,懂不?赶紧的,可别耽误了事!” “对不起,没有王爷的话,” 苏曼回头看了眼飞燕,飞燕一步踏过来,啪啪就是两个耳光。 “老爷说了,苏曼姑娘征调谁,谁就得听,难道去牵个马,安置马车,就耽误了你的保卫工作?而且昨晚老太太大太太是一再保证了的,任何人等都得听苏曼姑娘调派,便是王管家,还得听苏曼姑娘的,你再这样推三阻四,惹得苏曼妹妹生气,甩手不干了,这个责任你能担么?你担得了么?” 钱队长被打懵了,又听了这一席话,一时不知所措,就听边上站着的精锐队的一个小头头,套在他的耳边道。 “还不快去?你可知道打你的人是谁,她原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过来照顾陈小姐的!” 钱队长还要说两句,苏曼道。 “来人!” 站在门口听候使唤的家丁,忙地过来四个人。 “他再敢啰嗦,把他拉进去,搬出王府家法,四十板子伺候!” “是!” 钱队长被吓了一跳,忙地对苏曼道。 “对不起,苏曼姑娘,我错了,我这就安排去!” 苏曼没在理会他,交给王管家去说回旋的话,带着众人离开,上车回二道院里的议事大厅。 镇南王府忽然进了五十个士兵,一律腰上佩刀,接过官员手中的马或者小姐太太的马车,这景象却又大不同,羡慕的官员们私下里道。 “王府就是与众不同,高啊!” “用士兵接待,这也是为安全起见吗!如今太后娘娘以及钦差大人都在此,保卫规格自然要升级,王府这个做法,实在是高!” 被替换下来的小子,王总管分派到各处去了,解决了人手紧的问题。 有士兵悄悄去王一龙那里打了小报告,说苏曼利用职权,擅自调动护卫的官兵接来宾马及马车,实在不像话。 王一龙白了那人一眼,道:“到了府这边,不听她的,听谁的?你有本事,你来打理王爷府,你行么?” 直把那告密之人,吓得忙地连连认错。 苏曼到了议事大厅,听小翠正与几个来回的婆子说着什么,苏曼带人又于各处转了一圈,方回到内府,想坐下歇歇,还没有坐稳,前面又有丫头来叫,说小翠找。 苏曼忙地赶到前面,小翠道。 “苏曼妹子,你可别走,有些小事我能做主,大事我可做不了这个主,你是主帅,还是你来定夺!” 苏曼气得直翻眼,“就这个事啊?能有什么大事?你以为是在指挥千军万马打仗啦?无非就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什么不能做主的?” “你可别给我甩脸子,你要是敢走,我回少奶奶,我还是回去享我的清福去,我可担不下这个责任!” “你敢!”苏曼叉着腰,对她道:“你敢擅离职守,我第一个就要处置你!” “你责罚好了,不就四十板子吗,不就扫厕所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你走我也走,我是做不了这个主。” 外面忙得不亦乐乎,她两个倒在这里斗起了嘴。 苏曼没法子,只好留下来,那小翠又是捧茶,又是给她揉肩,嘴里道。 “苏曼大人,伺候得可舒服?” “嗯!”苏曼嗯了声,“手往下,这儿这儿,真是笨死了,这儿,对就这儿!” 小翠一推苏曼,道:“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我不伺候了我!” “那你试试?老太太说了,谁都得听我调派,我现在就让你给我揉肩!” “我可不是你那院里的小丫头,任你摆布!” 说着话,两个打打闹闹起来,正惹得其余的人在笑,忽然听得外面一声:太后驾到! 两个忙地住手,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服,迎了出来! (。) 第二百零二章 错综复杂 王昕慧的到来,众人都立马跪下迎接。 “奴婢给太后请安!”苏曼跪在路当中。 “快快平身,这路上泥土,多脏啊!”王昕慧忙地道。 “都平身吧!”陈瑶拉着王昕慧的手,咯咯咯咯地笑着。 苏曼抬起头,看了陈瑶一眼,陈瑶看着苏曼的脸色,顿时不笑了,她松开王昕慧的手,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王昕慧看看陈瑶,又看看苏曼,没问什么,三个人就像在打哑谜。 苏曼引着王昕慧走到议事大厅,亲自给王昕慧倒了茶,王昕慧看着她,道。 “苏曼,你今年多大啦?” “回太后,十八啦!”苏曼低头站在那里,道。 王昕慧哦了一声,十八岁,自己在干嘛?那时还在大街上卖艺?是跟赵元龄卿卿我我,还是? 对于时间,王昕慧是混乱的,有时候她会把时间搞错,前天所做的事,她能说成大前天,她实在是搞不清楚,有一回李矩半夜批阅奏章,到她那里,王昕慧笑道。 “皇上近来日理万机,怎么这会子还想起我?” 李矩是明白王昕慧的话的,忙地揽着她道。 “我不是前天还在这里么?” “是么?大前天吧?” 两个人滚了床,运动了一回,歇下来的王昕慧,躺在李矩的臂弯处,对他道:“是前天么?” “是前天!” “确定?” “我确定!我还记得,我那晚看了南疆来报,说陈瑀那小子又在一龙那里闹事,我还,” “哦!”王昕慧对于这些,早已知晓,她喃喃道:“是我记错了,我的记性就是不好!” “我知道,我明个还来!”李矩揽着王昕慧,拨弄着她的鼻子。 “皇上,这雨露有限啊,也该滋润别的禾苗,可别让她们枯萎掉,若是那样的话,着了火能烧了我这静安宫!” “多虑了!” 然而,李矩还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对于李矩来与不来,其实王昕慧倒是无所谓,王昕慧在乎的不是李矩这个人,而是在乎的他这颗心,她怕他这颗心,忽然分散到别人那里,那样她会失落。对于李矩,王昕慧永远都是记不住时间的。 “皇上,大前个还在这里,这会子怎么又来啦?” “昕慧,这阵子真的很忙,每日都忙到半夜,所以,这半月来一直都在书房休息。你可别乱想啊?” 时间,是他们间谈论的永恒话题,但是,李矩的耳边经常会响起娇滴滴地声音“皇上!”,脑海里会现出杨醒那哀怨的眼神,要均衡好,李矩实在是疲于奔命。 王昕慧虽然跟李矩那样说话,但还是不在乎李矩来与不来,因为她另有事做,她认了个干儿子,这个干儿子年方十八,眉宇清秀,这个干儿子乃京曲传人,自从被王昕慧认作干儿子,师父就追认他为京曲传人,这个所谓的京曲传人,其实就是个戏子罢了,来个传人的说法,那档次,嘿! 王昕慧喜欢听戏,他脱离了戏班,一心专为王昕慧唱戏,听候王昕慧调派。 王昕慧为她这个干儿子在京城郊外买了所宅子,家里是雇了伙计的。 王昕慧不但喜欢听戏,还喜欢干儿子给她讲戏,讲戏不比唱戏,唱戏声音洪亮,能越过静安宫,传得老远,但是讲里面内容的时候,那声音就小了许多,王昕慧要仔细听,不许宫女发出一点点声音。 这么说如果还不明白的话,那么再白点,就是说王昕慧听这个干儿子张生在讲里面故事的时候,宫女们都是在门外的,门是关着的,门是隔音的,不但里面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外面也打扰不了太后听故事。 这故事有长有短,但是一般不少于个把时辰。 开始的时候,故事是这么开头,话说,说到一小半,王昕慧就会说,嘘,小声点,别让别人听到,然后,就神秘兮兮坐近,把耳朵递到张生的嘴边,然后,这是开头。 几回过后,张生再说故事的时候:“话说,咦,干娘,你头发乱了,我给您理一理。”或者是,“话说,咦,干娘,您用的什么香水,真好闻,我闻闻。” 李矩听说王昕慧喜欢听讲戏,是拂袖的,他有些愤愤不平,要不是怕她闹,要不是她哥哥是王一龙,要不是怕传出去会让皇家颜面扫净,他非杀了这个张生不可,但是皇后杨醒出于私心,对他道:“您今个杀了张生,明个还有孙生胡生严生,野火烧不尽,生生不息啊,她在太后的位置上,难不成你还敢明目张胆地去杀张生不成?你还要把这笑话公开不成?” 李矩看了杨醒一眼,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走到床边,对她道:“朕以后就独对你好了!” 李矩越是不到王昕慧那里去,王昕慧越是爱听戏,有时候能整宿整宿地留张生讲故事,李矩憋了一个月的气,像个没头苍蝇似的这宫到那宫留宿,又爱上酒,常常酩酊大醉,最后还是放下脸,到太后那里,运动了大半夜。 那一段时间,李矩像是跟张生比赛似的,你来我往,频繁出入太后的静安宫,最后太后是语重心沉地跟李矩道。 “这后宫花儿这么多,哪朵不需要皇上浇灌?要雨露均沾吗!” “世上花儿千千万,我就爱你一朵!” “好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什么?” “我这干儿子,叫张生,虽然小白脸,活儿一般般!” “那你还喜欢听他唱戏?” “你知道什么呀?你知道她是谁吗?” “谁?” “苏曼的表哥!” “啊?”李矩楞在那里,一时脑子有点乱,接着他道:“你怎么确定,他就是苏曼的表哥?” “大王庄就那么点地方,这点事还打听不出来?” “苏曼有问题?” “苏曼没有问题,问题是瑶瑶的丫头到底是不是苏曼?” “那你怎么,还把他留在身边,问问不就完了?” “这不是要时间长了,才能问出个细节吗!” “拉倒吧,这细皮嫩肉的,还有不稀罕的?” “你既然说得这么难听,我也就不顾及脸面了,那这宫里不是朵朵花儿开么?谁不稀罕那开得正艳的?!谁还稀罕那枯萎的花儿?” 两个对看了眼,大笑,李矩扑倒王昕慧,嘴里道:“枯萎不枯萎的,你说了不算!” 宫女赶紧关了房门,退到外面。 “他怎么说?”李矩揽着王昕慧,悠悠道。 “苏曼手腕上有道疤,是小时候开水汤的!” “书信问一下,不就得了?” “那韩大丫刚走,我这边再去信,若是她不是苏曼,我是怕瑶瑶,”王昕慧没有把话说全。 “这个苏曼,难道真是那个孩子不成?可即使她是假的,我们也没有证据啊,怎么去跟师父交代?” “难啊,即便她是那个孩子,可是,瑶瑶怎么办?瑶瑶现在是离不开她呀!” 两个哎了一回。李矩又道。 “瑶瑶在那边,确实不安全,一龙府里闹出这么多事,我已决定把她接过来,一个月前,我已跟一龙说了这事!一龙答应了。” “钦差什么时候动身?” “你咋知道?” 王昕慧笑了笑,没言语,看着李矩。 “好吧!”李矩没再问,对王昕慧道:“杨勇和淸宝,明天动身!” 王昕慧心里咯噔一下,光着身子坐起来,瞪着李矩。 “你让杨勇去?” “我这不是为了缓和这之间的关系吗?再说了,你也不用这么担心,不是还有淸宝了吗!” 王昕慧想了想,对李矩道:“不行,我必须去一趟,要把瑶瑶亲自带在身边。” “你还怀疑什么呀,一龙不是已经跟丞相说好了吗?” “那管屁用啊?此一时彼一时,我得回一趟家,刚好看看我的老娘,心里想得慌!” “好好好,那你就跟他们一起去,总行了吧?”说着话,李矩把王昕慧揽在怀里。 王昕慧要推开,嘴里道:“我现在就收拾行礼去!” “又不在这一时!”说着话,两个倒下。 “驴!”王昕慧说了声。 两个嘻嘻哈哈了一回。 听说王昕慧明日要省亲,把个主理皇上出行的官员,忙的跌跌爬爬,更有那朝中大臣,托了王昕慧带给老太太许多礼物,迎来送往,王昕慧是不胜其烦,但是想到老太太见到这些东西那开心的模样,又释然了。 杨勇听说王昕慧明日跟他们一起,要回南疆省亲,忙地告知杨桐。杨桐坐在椅子上,身子靠后,对杨勇交代道。 “算了,王昕慧这趟回去,是对你有怀疑的,你就停手吧,且让她多活些天。那小子竟然上了蟠龙山,这回事情可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了,好在我们有淸宝,不怕他,等她到了京城,咱们有的是机会!” “可是,我听说,皇上准许她呆在后宫,有她罩着,也难下手啊?”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妹妹也不是吃素的,有的是手段!” 李矩调出一支精锐队,这里面高手林立,对于王昕慧的保护,应该没什么问题,况且还有她的儿子赵淸宝夹在其中,这一路上,一定少不了永天门的人暗中保护。 说起来,李矩是多操心王昕慧了,因为王昕慧身边,还有个徳公公,便是王昕慧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徳公公到底有多大能耐。 送走王昕慧,李矩安稳了几天,但是那娇滴滴地“皇上”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畔,李矩又是抖擞精神,含了吴大仙的灵丹妙药,到宜宫快活去了。 (。) 第二百二十三章 苏曼是假冒的! 王昕慧为了陈瑶来,但是也是为了看看这个苏曼,到底是不是苏曼?还是冒名顶替的? 从与王一龙来往的飞鸽传书中,得知陈瑶已经离不开苏曼了,而且王一龙断定,这个苏曼绝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他所知晓的,这个孩子进东王府的时候,还是个小丫头,那时六岁,先是跟着婆子学些礼仪,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到了八岁,才跟了陈瑶,整天哄着陈瑶,而到了陈瑶五岁的时候,陈瑶才开始学认字。 而苏曼,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在陈璟那装门面的书房里翻书看。 也因此,薛瑛才会派人调查苏曼的底细,但是她得出的结论是,大王庄确实有个女孩叫苏曼。 王昕慧在得到王一龙的飞鸽传书后,派人打探,得知苏曼有个表哥,其父母都在京城闹瘟疫的时候先后离去,她的表哥张生小时候就跟着师父学戏换口饭吃,王昕慧悄悄召见他的时候,除了打探苏曼的消息外,这小子还帅,还挺招人的,于是一来而去,就给这小子弄床上讲故事去了。 如今王昕慧要看看这个苏曼到底真假,她以到处转悠为名,来验证苏曼。 十八岁的苏曼,就能料理王府?这样的姑娘,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从她的说话做事上,你能感受到她的那种老练。这些她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众多问题萦绕在王昕慧的心头,王一龙的怀疑,是这个丫头很有可能就从宫里出逃的丫头,她是巴图尔与南妃所生的公主。若这个女孩真是公主,那么她的所作所为,就很好理解了。 因为从巴图尔年间的北国,这个敢与琪琪格对着干的小公主,刁钻的很,而且心狠手辣,能把琪琪格宠爱的鹦鹉脖子给拗断。 那时因为她小,巴图尔极力阻止琪琪格去向她兴师问罪,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是四名弟子屠杀后宫,却偏偏没抓住这个小公主,让琪琪格心里很是不爽,遗憾。琪琪格曾撂话给他们四弟子,找不着这个小公主的下落,绝不容许他们上隐凤崖。 现在,苏曼站在那里,听王昕慧问起她的年龄,有些奇怪。 “苏曼,你想找什么样的人家?” “我现在还不想嫁人!我要把小姐带大。” “然后呢,比如小姐以后有了人家,你想过自己的后路吗?” “没想过。” 王昕慧不支声了,这里还有许多下人,很多话不太好说。于是王昕慧从手上抹下镯子,对苏曼道。 “这几日,要辛苦你了,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就把这个送你吧!” “谢太后!”苏曼跪下谢恩,徳公公过来要取手镯给苏曼,被王昕慧止住。 “苏曼,你来,我给你戴上,看是否合适,若是大了,我让人给你改小些!” 苏曼站起来,走到太后面前,伸出右手。 “戴在那只上!”王昕慧说着话,把苏曼的左手捋起来,往上捋,左手臂光滑无比,什么疤也没有。 “苏曼,小时候受过伤吗?” “小时候?”苏曼心里咯噔了一下,按说,太后把她的手拿过来,把镯子戴上去就可以,干嘛还有把左手的袖子捋起来? “小时候的事情,现在都不大记得了!” “哦!”王昕慧笑笑,站了起来,道:“那你忙,我再去各处转转!” 在接待王昕慧省亲以及钦差大臣的这几日,苏曼被小翠逼得坐镇指挥,那些府里的百十来个管事的,都比较省心,一个个敬职敬业,早来迟走,把王府的事打理的井井有条,大太太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妒忌,这个丫头,还真有两把刷子! 那陈瑶不忘上下午各来一回,看看苏曼在不在。 因为陈瑶的出内府看苏曼,所以府外加强了戒备,那小翠更是一步不离地跟着陈瑶。 第二日,就是太后回京的日子,到了晚上,王妈过来悄悄跟苏曼道,晚上哄睡陈瑶,老太太让她去一趟,有话要跟她说。 送陈瑶上床,苏曼道:“小姐,好好睡一觉!” 苏曼一直没有告诉陈瑶,她们要离开王爷府回京城的事情,虽然王一龙等没有跟苏曼明说,但是种种迹象表明,王昕慧看似省亲,其实是冲着陈瑶来的,那两个钦差大臣,与其说是钦差,倒不如说是来护送陈瑶的。 后来这些事,苏曼是从菱花的口中得到证实。菱花告诉苏曼,他们这回来,要带着陈瑶回京城,免得她在这里使得整个王府人心惶惶,不得安宁。菱花的话,是周金凤透露给她的。 苏曼等陈瑶眯起眼睛,这才到了外面,大声对小丫头道:“你们好生看着点,我去与老太太商议,看看每日太后回宫的事宜!” 这话是说给在自己面前捣鬼的陈瑶听得,别看陈瑶闭着眼,但是她根本没睡,这点苏曼是肯定的,陈瑶的一举一动,苏曼看得太透了。 陈瑶凭着她一个十一岁小女孩特有的敏感,感觉在她身上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因为老太太大太太,这几日对她是格外的好,要怎样就怎样,哪怕她以她的恶作剧来试探她们,她们都不说她一句。 陈瑶听了苏曼的话,这才把头歪向里面去,飞燕出来,向苏曼点了点头,苏曼这才往老太太的院子里去。 老太太的院子里灯火通明,这里坐着老太太,王昕慧,王一龙,王一虎,其余的丫头婆子,在苏曼进来时,都被王一龙撵出去了。 “苏曼!”老太太率先开口,“你到底是谁?” 苏曼心里一惊,但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嘴里道。 “我是苏曼呀,怎么啦?” “那我问你,你左手上的烫伤哪里去了?”老太太以平和的语气继续问道。 “烫伤?”苏曼说着话,这才想起,几天前,王昕慧捋起自己的左手,曾经上下翻看自己的臂膀。看来,她们是打听过了。 苏曼心彻底凉了,要想扮作一个人,必须了解她的一切,她对那死去的苏曼了解的还不算很多,此时自己要说,小时候的伤,现在早好的无影了,似乎没必要在狡辩了,既然他们是这个阵势,势必已经掌握了证据。 “好,苏曼,我再问你,你有个表哥,她叫什么名字?”王昕慧看着苏曼,发问道。见苏曼愣在那里,王昕慧继续盘问道:“你在六岁时进的东王府,八岁时瑶瑶才开始认字,你怎么就能看懂那么多书?” 苏曼看着眼前这四个人,头脑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全完了,父母是救不出来了,仇也报不了了。 “苏曼!”王一龙很客气道:“你能跟我说句实话吗?你到底是不是苏曼?” “我不是!”苏曼抬起头,看着王一龙。 三人彼此看了眼,惊讶地又都看着苏曼,没想到她这么爽气地承认了。 “好,我佩服你!”王一龙继续客气道:“那真的苏曼去了哪里?” “她死了,得病死的!”苏曼道。 “她死之前跟你在一起要饭?” “是的,我们是好朋友,只不过只相处了一个月,她就死了!” “那当年从宫中逃出来的那个小公主,是不是你?” “是!”苏曼道。 四个人又彼此看了一眼,那眼中明显流露出惊讶。 “苏曼,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苏曼道,“要么弄死我,要么把我交给那个老妖婆!”(。) 第二百零四章 苏曼的身份 “老妖婆?”老太太有些不高心,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 “就是那个琪琪格,老是跟我过不去!”苏曼道。 “放肆!”王一龙见苏曼骂他的师父是老妖婆,火了。 苏曼皱着眉头看了王一龙一会,然后幽幽道。 “王大人,我怎么就放肆啦?我说得难道错了吗?您知道我在后宫的时候,她都是怎么对我的吗?我说她老妖婆,还是轻得!就为了争宠,杀了后宫那么多人,王大人,我就想问问您,怎么下得去手的?那里都是女人和孩子呀!” “苏曼!”王一龙压下火,心里想,当年杀人的时候,心里确实是不忍,但是师父说过,心不狠,做不成大事,他心里愧疚,他不愿再提往事,于是道:“好吧,我还是叫你苏曼,你一个小孩子,是怎么逃出宫的?” “从狗洞里出来的!” “你自己出来的?” “是隐妈帮我出来的。” “隐妈是谁?” “我的奶妈,若与爹娘比起来,数她对我最好了,可惜,她被你们杀了!” 王一龙看着苏曼,她又把自己往这上面引了,王一龙想了一下,转移了话题道。 “那你当年,是怎么躲过我们的重重包围的?” “很简单,就是用我那衣服,换几件破衣服穿,往脸上抹了灰,谁还去在意一个小乞丐?” “但是,我们还是注意到了!” “可惜,你们已经晚了,等到你们注意的时候,我已经出来了。” “你去了哪里?” “破庙!” “你是怎么躲过我们追查的?要知道,因为你,我们找的可不是一天,我们一直在找!” “九尾狐帮的忙!” “九尾狐?” 四人面面相觑,问题回到狐狸身上,老太太看着苏曼,截断王一龙的问话,道。 “九尾狐,怎么叫九尾狐?” “就是九条尾巴的狐狸,怪胎!” “娘,那九尾狐,乃是蟠龙道长的爱宠!”王一虎插话道。 “哦!”老太太看着苏曼,心里想,这个苏曼,不是凡人啊! “我记得当年,我们在京城方圆几十里,都翻了个遍,没有找到你!” “当然,九尾狐会障眼法,你们根本看不到我!” “那你在破庙,呆了多久?” “时间不长,大约十来天,我也忘了!” “然后呢?” “然后我又回京城啦!” “回京城?你就不怕自投罗网?” “自投罗网?你会这么想?那你们为什么当年不抓我呢?” 王一龙想起,他们屠杀后宫的第三天,他们就把京城里与苏曼差不多大的小女孩,验证个遍,并没有发现她的踪迹,后来,他们也就往外寻去,一个小公主,怎么敢再回京城?任谁也不会想到。 “这些主意,你都怎么想出来的?” “书上有的呀!” “你那时才六岁,就能看懂书啦?” “什么叫看不懂?我三岁开始认字了好不好?!我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我是公主,宫里是有规矩的,不论我怎么顽皮,但是书是一定得读!” “老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快拉倒吧,您以为皇上会相信这些鬼话?他自己就是因为不认识字,才后悔不已。否则,哼,那老妖婆怎么会得逞?” “六岁你就能理解那书里面的意思吗?” “您不是老说我聪明吗?确实是,我那时基本过目不忘,比现在记忆力不知强了多少倍,师父讲的呀。” “那你都看过什么书?” “有好多好多!”苏曼说着,反问王一龙,“你读过几本?” “没有几本。”王一龙老实回答。 “如果有空,您不妨看一本叫流年心得的书。” “流年心得?” “那是一本难得的好书,把它吃透了,您会受益匪浅!” 王一龙哦一声,看着苏曼在想事情。 过了一会,他道。 “回到京城,你是怎么到的东王府?” “那时我在京城,漫天飞雪,我记得有一夜,我是又冷又饿,我圈缩在东王府的一个角落,后来睡着了,等我醒来,我的腿钻心的麻痛,我睁开眼的时候,我看到了有人在用热水袋捂着我,屋里生起火,很暖和。那年,多亏了府里的一位妈妈,是她把我捡回府里的。” “你想过报仇吗?” “怎么不想?面对陈璟夫妇的时候,我恨不得下药害了他们,我想把你们一个个都弄死!” “为什么不做?” “我的命还不想跟他一个人换,要换,就换你们四条命。” “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那时候我觉得能,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我做不到?” “为什么?” “因为流年心得上说:天定,勿妄改!” “哦!”王一龙深深吸了口气,这个苏曼,“那你现在怎么想?” “我本来想,把陈瑶带大再说!” “你还想着报复?” “想,怎么不想,但是已经淡了许多,时间是一剂缓冲药,它缓冲了我当年对你们的那种恨!其实说来说去,罪魁祸首都是那个老妖婆。” “你想杀她?” “想!” “你有机会吗?” “机会是老天给的,就看你能不能抓住!” 王一龙沉思,老太太王一虎王昕慧都在沉思,他们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孩,就是当年宫里的那个小公主,与她比起来,他们所谓的王爷太后,根本与他们的位置格格不入,他们不但没有在这个位置上应有的素养,也没有在这个位子上应有的学识,这一点他们都深有体会。 “没想到,你这么干脆!”过了一会,王一龙对苏曼道。 “我这么干脆,是在保我的命!” “怎么说?” “依我当年对那老妖婆的了解,她是不会让我死,她要把我也关在那个隐凤崖上,然后慢慢地折腾我!” “哦?” “如果我说的没错,当年若是被你们抓着,那老妖婆没下令让你们杀我吧?那老妖婆,心毒着呢!” 王一龙看着苏曼,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苏曼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 “那你还想着苟活?若是依我看,像你这样的人,应该不肯受辱的!” “可是受辱一时又如何?能受辱一世吗?” “你确定上了隐凤崖,你还能下的来?” “世事难料啊!”苏曼看着屋顶,笑了一下,对王一龙道:“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九尾狐!” “对,我还有九尾狐!”苏曼看着他们,肯定道。她的心顿时亮堂多了。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下令把你杀了,你太可怕了!” “你若是不问我的话,你可以杀,但是你现在不会杀,也不敢杀我!” “我确实不会杀,但是我怎么就不敢杀你?” “因为九尾狐!”苏曼道:“九尾狐曾经警告过南国的公主:你以后若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让你死无全尸!” “你是说,我杀了你,九尾狐会来报复?” “您说呢?”苏曼看着王一龙笑了,对啊,自己还有九尾狐呢!怎么关键时刻,把它给忘了呢?这可是自己手中的一张王牌。若它真的是仙的话,不知它现在是否想到自己所处的危险的境地。 世上哪有仙?苏曼心里想,只不过这些年代久了的人和动物,会一些本领罢了。若是自己能活两百岁,自己会怎样?苏曼很难想象自己真的长寿,能活到那么大的话,自己是否也成了别人眼中的神仙呢?想到此,苏曼道。 “我还是太年轻!” “怎么说?” “我若不是年轻?把事想得周密,寻一个绝迹的村子,说这样的地址,你们到哪里寻找我的根源?瘟疫来的时候,有些地方是空无一人的!” “不错,要是那样的话,我们还真的查不到你!”王一龙道:“可是,你已经很不简单了,六岁,就能冒用一个死了的女孩子的名字,隐藏了这么多年,确实不简单!” “我若不是年轻,锋芒毕露,你们怎么会怀疑一个普通的丫头,就是当年那个公主呢?” 老太太倒吸了口凉气,没想到,她竟有如此认识,一直没说话的她,开口道。 “苏曼,若是我们放你一马,你还会找我们一龙报仇吗?” “不会!”苏曼道:“我这么说,并非我要从你们这里逃得一命,可以这么说,我当年虽然恨你们恨的牙根痒,但是若是能救出我父母,若是能把那老妖婆抓住,你们死啊活的,对我好像就没那么重要了。” “那好,我也告诉你,我这么说,也不是真的怕九尾狐来报复什么的,在这个世上,邪不压正,我一直这么认为,否则的话,那九尾狐有通天的本领,还不是在蟠龙道长的手上么?我是考虑到瑶瑶,我这个岁数,见得事情多了,我不想看着一个人就这么死了,瑶瑶离不开你,起码现在,我不得不承认,将来总有一天,你会心想事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您是说不把我这事抖出来,让我跟随瑶瑶回京城?” “是的!瑶瑶跟着你,我们放心!” “好吧,那我答应您,若是有一天,我有了能力,我会放你们一马的!” “好,我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苏曼说着话,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回头对他们道:“其实现在,除了老妖婆,我对你们的恨,不再那么清晰,我只想杀那个老妖婆,到时你们可以阻止,可以与我为敌,但是我保证,我绝不会跟你们计较的!” (。) 第二百零五章 难分离 苏曼回到院子里,对还等着的飞燕道:“我们明日就要走,早点休息!” “走?去哪里?”飞燕没明白苏曼的意思,问道。 “回京城!”苏曼道。 “回京城?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 苏曼坐在那里,想了一会,见飞燕还没有去睡的意思,对她道,“燕子姐,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 两个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各自想着心思,过了一会,苏曼催促飞燕去睡了,说明日路上不是很太平,要飞燕把精神养足,飞燕去睡了。 苏曼说北国不太平,并非是瞎说,近年来被努尔统一的北方诸国旧部,纷纷率部造反,虽然被镇压下去很多,但是还是有些旧部,带着部队藏于深山,有得干脆占山为王。 李矩是疲于奔命,为了一心打压这些窜起的苗头,在百般无奈的情况下,不得不把陈瑶接回京城,他是怕王一龙的南疆有什么散失,王一龙因为陈瑶的事,也是很头痛。 如今这些造反的旧部,甚至有一回,百十个乔装进京城,于下午时分刺杀出巡的李矩,这也实在是自不量力,那李矩虽然胖的典着大肚子,但是那盘龙棍在手,舞得是风声水起。 第二早,太后以及钦差大臣要动身,苏曼收拾行装,并告诉陈瑶她们要前往京城,到这个时候,府里的下人们才知道苏曼陈瑶要离开镇南王府了,各种惊讶,猜测,以及不舍送别,自不必说。 尤为震惊的是,这么几个人,王怀慎,桂花,菱花,周妈。 王怀慎听说陈瑶要走,几乎惊呆了,他看着荷花,就像个傻子一样,他跑到陈瑶那里,陈瑶也是惊魂未定,她紧张滴看着苏曼,苏曼摸着她的头,告诉她自己也要去,跟着她一起去的时候,她还没从惊异中缓过来。 陈瑶见王怀慎跑来,是满头大汗,两个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彼此。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我?”过了一会,陈瑶很平静地看着王怀慎,淡淡道。 “我刚刚才听荷花说,你怎么就要回京城?什么时候决定的?”王怀慎也是一脸地狐疑,两个孩子,都彼此猜忌,都以为对方早就晓得,是在瞒着自己。 彼此看着,未从惊魂中缓过来,此刻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以及少奶奶,都过来了,眼里含着热泪,那是真真的不舍,她们蹲下身子,抱着陈瑶哭着,交代这样那样,送着陈瑶金的银的玉的小玩意,陈瑶看着她们,是一脸的茫然,怎么自己要走,是什么时候决定的呀?她和苏曼,去京城哪里?住哪里?那里都有些什么人?这些陈瑶是什么也不知道,问苏曼,苏曼也是摇头,苏曼心里藏得事多,无暇跟她一一解释。 王怀慎眼泪下来了,是大颗大颗的那种泪,他忽然冲着四个女人吼道。 “你们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瑶瑶哪里不好?你们要撵她走?” 王怀慎身子一耸一耸,先还只是流泪,后来呜呜呜呜地哭起来。那陈瑶见王怀慎哭,见这些昔日疼爱着自己的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大少奶奶她们哭,她们一样样的嘱托,她是一样也没记住,她身上挂满了她们赠送的物件,她一样也没看,她先还是目呆的表情,现在见王怀慎哭,她也哭了,是那种拦不住哄不了的哭,王怀慎的吼,让她哭得愈发伤心,是啊,为什么没有人早点告诉她?为什么? 王怀慎忽然冲进来,拉着陈瑶的手,像疯了似的拉着陈瑶往自己的屋子里去,任谁喊也没用,就是停不下来。 把陈瑶拉进院子,对着院子里的丫头就开始吼,“都出去,都给我出去!” 从屋里忙地跑出几个丫头,她们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王怀慎骂道。 “都给我滚出去,听到没有?” 王怀慎歇斯底里的吼叫,吓得丫头们都纷纷跑出去,那荷花还过来问,“二爷,你这是怎么啦?” “滚,都给我滚,我一个都不想看到!” 荷花被王怀慎推出院子,王怀慎立马把院门关上,外面赶来的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以及大少奶奶,不论说什么话,王怀慎就是不开门,后来干脆拉着陈瑶进了屋,关上房门,两个站在那里抽搐着,陈瑶呜呜地,嘴撇着,王怀慎上来用手给陈瑶抹了泪。 “妹妹不哭,咱都不哭,我不让你走,我们不让他们进来。” 外面拍门声,“怀慎,怀慎啦,开门!” 没有回应,两个在屋里,不再说话。 “怀慎,你给我开门,我是你哥!”严厉的声音传进来,王怀慎先是身子抖了一下,没动。 “翻进去!”王怀慎听到,这是王一龙的声音。 啪嗒一声,院子里有动静,院门被打开,开始拍房门,两个站在那里,看着门被拍得啪啪响,两个孩子都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不怕!”王怀慎道:“只要我们不开门,他们就带不走你!” “王怀慎,你个小兔崽子给我开门,看我不捶死你?”王一龙的声音,王一龙气急了,开始踹门,但是门很结实,不是一下两下能踹开的。 “你别吓着两孩子!”老太太心疼道。 “哎,这咋咋地说走就走,别说孩子,就是我们大人谁又能受得了?” “人家都还在等着呢?”王怀谨道。 “没事,没事!”大太太安慰道:“淸宝又不是别人,那守备大人,都是亲戚呢,没事的!” 外面开始轮番劝说。 但是不管是威胁,还是苦苦劝说,里面的王怀慎都不为所动,陈瑶是愣在那里,每一下拍门,她的心都抖一下。 “怎么办?这都个把时辰了!” “小兔崽子,就是拆了房子,我也把他给弄出来,我今天非打死他不可。”王一龙是气急了,老太太的拦住,都没有用了。 王一龙开始踹门,猛烈的。 “这样不是办法!”二太太道,“得想个法子。” 苏曼把该准备的东西弄上车,与桂花周妈菱花小翠以及众多来送别的丫头告别,一个个说话,时间久这么过去了,她见陈瑶久久没有来,先还以为老太太她们不舍,但是到了后来,她的疑虑上来了。 就在此时,王妈跑来,对苏曼道。 “苏曼姑娘,不得了了,大少奶奶让我来,让你快去看看,二爷陈小姐把门关起来,老爷太太怎么说,他们就是不开门,你快去看看吧!” 苏曼听了,忙地推开众人,向内院跑去。 (。) 第二百零六章 心的软化 苏曼进了内府,到了陈瑶的院子,见院门大开,里面围满了人,要有几十个,远远就能听到吵闹声,狂吼声,等到近前,便能听到王一龙在那里咆哮,老太太在劝着什么。 小兰忽然看见一大群女子,急匆匆地往这边来,其中在最前面的,便是苏曼。 “老太太老爷,苏曼来了!” “老爷,苏曼来了!”大太太上前,对着满头大汗的王一龙道。 苏曼过来,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 苏曼笑着,她停住脚步,向每个人点头,她款款来到王一龙面前,道。 “老爷,对不起,给您添麻烦啦!” “都这时候了,还?”大太太白了苏曼一眼,见众人都看着她,老太太更是一脸不满地瞪着她,她方没把话说完。 “苏曼,你来了正好,你让瑶瑶开门,这回看我怎么教训这个小兔崽子,还反了他不成?”王一龙几乎是吼出来的。 苏曼笑笑,便没有马上叫门,她站在门口,透着门缝向里面看了看,转身对王一龙道。 “老爷,您先消消气,都是我们家小姐不好,惹您生气了!” “哎呀,与瑶瑶有什么关系?是这小子把瑶瑶拉进来的。” “老爷!我这就让她出来。”苏曼笑看着王一龙,道,“但是有件事,算我最后求您了,您能答应吗?” “你说你说!”老太太道:“苏曼,你看你就要离开了,你说吧,什么事,我替一龙先答应了,别说一件,就是再多,” 老太太说不下去了,苏曼的即将离去,她的心里是复杂的,这个丫头,啊不,公主,老太太从心里喜欢,老太太哽咽了。 众人也低下头,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那离情的泪水是能传染的,她们纷纷红了眼,眼眶里蓄了泪,忍不住的,就成了两行清流。 王一龙看了苏曼一眼,那眼神淡下来,不再那么吓人了,他小声道。 “苏曼,你说吧,我答应你!” “等会子二爷出来,不要惩罚他,我们来了这几年,二爷跟小姐能玩到一处,我和桂花菱花她们心里很是欣慰,我在来的时候,还担心我们家小姐脾气倔强,我怕她与二爷处不好,好在二爷能处处让着她,照顾她,我从心里,真的很感激二爷,小姐遇着二爷的这五年,是幸福的,快乐的,她无忧无虑地过了这五年时光,即便到大了,到老了,小姐想起在镇南王府的这段时光,也是美好的回忆,便是东王爷与夫人,在天之灵,看着也是欣慰的,若是我早点知道我们要走,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小姐,让她去跟二爷道个别,好好说说话,可我知道了,等我回去的时候,天也晚了,小姐也睡了,我怕把她吵醒,告诉她我们要离开这里,她一定会闹得沸沸扬扬,让大家都不能安心入睡,便想着第二天再告诉她,这会子呼啦啦说要离开,不要说他们孩子,便是大人,谁心里能受得了?二爷发火,这是因为他心里堵得慌,他这会子不就是想跟我们家小姐多呆一会说说话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老爷就不要这样对他吼了,他的心里已经很难过了,我们该理解他才是。两个孩子,有他们纯真的愿景,所以,我希望老爷能答应我,不要惩罚二爷,在我们走后,能好好安抚二爷,这样我们的小姐在回京的路上,也不至于担心二爷受罚,这样一来,多少要给他们心里上的一个安慰,让他们还稚嫩的心灵,不至于受到这粗暴的打击,王爷以为如何?” 王怀谨默默地低下头,不让人看到他的脸,他默默地走开,走出院子,走出内府,在没人的地方,抹了回眼泪,去看王昕慧去了。那里还有个表弟赵淸宝,他要跟他说说话,来这么一回不容易,下回还不知什么时候来,都是亲戚,别冷落了人家。 王一龙抬起头,看着天空,天好蓝,好蓝好蓝,他带着抖音,对苏曼道。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还以为什么?王一龙没有说出来,他没想到,苏曼会是这个请求,要他答应这样一件事,这真真大出他的意外,不光是王一龙,便是在场的老太太大太太等主子,也是意外,她们彼此看着,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跟自己一样地惊讶。 “好吧,我答应你!”王一龙道。 王一龙不看苏曼,也不看任何人,他仰头,还梗了一下脖子,低声道:“我去看看他们去!让太后他们再等一会!” 王一龙的步子很不轻松,每迈一步,似乎很重,好像脚有千斤重。 苏曼回转身,全场肃静,苏曼拍了下门,声音不大,但是很清晰:“小姐,二爷不开门,你开门!” 里面静静的,苏曼没有再说话,在等,全场都在等,里面渐渐地发出了声音,是呜咽的声音,是呜呜呜的声音。 最后传来哀求的声音。 “妹妹,不开门好不好?”这是王怀慎哀求的声音。 “我娘说,让我一定要听苏曼姐姐的话!呜呜呜。”接下来,陈瑶的话,不但让在场的人震惊,让苏曼也是大为震惊,“哥哥在梦里也说过,要我一定听苏曼姐姐的话,他还说,我们没有娘了,苏曼姐姐就是我们的娘,呜呜呜,其实,我在心里早已把苏曼姐姐当成娘了,呜呜呜,哪有女孩子不听娘的话的?呜呜呜!” 苏曼惊在那里,整个人石化了,她震惊,庆幸,惊喜,和从内心深处缓缓流淌的一股爱流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这洪流冲击了她,她不由得身子颤抖,不由得掩面抽泣! 自从宫里逃出来,她那颗冰冷的心,除了在乞丐冬子那里融化过,此刻,又是在心灵深处,另外一种爱正破涛汹涌,促使她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那个叫“母爱”的东西,这东西她感受过,从隐妈那里感受过,现在,她要把这东西,送给陈瑶,她忍不住地要送给陈瑶。 苏曼同时又想起在自己的周围,还有这么多双的眼睛在盯着自己,那王一龙还没有走远,他一定听到了陈瑶的话,苏曼开始克制着自己,未来还有陌生的路要走,不能流露出那小女人的情怀,因为她知道,就在这群人当中,还有几个人需要她坚强,她们的未来,苏曼心里清楚,还寄托在她的身上,她给不了她们许多,但是她能给她们一个精神支柱,起码,在她们承受苦难的时候,还会想起她,然后相信,有一天她会拯救她们。 门栓响了,门被缓缓地、缓缓地打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陈瑶那张被眼泪鼻涕模糊了的脸,陈瑶仰起头,看着苏曼,一副委屈又像是做错了事的表情,看得苏曼心里,说不出的一种爱怜滋味。 “来,娘抱抱!”苏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忽然开了一句逆天玩笑,这玩笑在别人开来,那是忤逆的,那是大逆不道的。 但是,老太太噗呲一笑,笑得身子抖,是哭着笑的,众人也都笑了,是流着泪笑的,便是王一龙,也是笑的,他能理解此刻苏曼的这句玩笑话,苏曼毕竟不是苏曼,她是公主,这个公主与她人不同,她的要强,她的绝顶聪明,她经历的众多苦难,她早已把自己罩在硬壳里,别人休想进去靠近她。 “苏曼姐姐!”陈瑶不管这个玩笑,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她扑过来,把脸埋在苏曼的胸口,哇哇地哭。 苏曼搂着她,爱抚她,低下头,笑着,又看着众人,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好似陈瑶真的把她当成娘,她露出那种无奈羞涩的表情。 过了一会,她蹲下身子,用手抬起陈瑶的脸,拿出手绢,为她擦着脸上的眼泪鼻涕,对她道。 “瞧瞧我们的小姐,把眼泪鼻涕都擦在我身上了,又不用你洗,多省事?!”苏曼笑着跟陈瑶继续开玩笑,陈瑶还在哭。 “不哭了不哭了!”苏曼又道,“你看看,老爷去让他们等一会了,太后钦差都等你,多给你面子啊!咱赶紧的,有什么话,去跟哥哥说好不好?我们都在外面等你,但是要快哦,咱小姐是知道好歹的对吧?!去吧,我们不进去,我们在外面等!” 苏曼说完,搂着陈瑶的脖子,意外地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站起来,推着她进了屋。 苏曼走出来,笑着与她们话别,各样的言语,都是那么温情,不舍,期望来日再见。 ,(。) 第二百零七章 大殿上 “二哥哥,呜呜呜!” “妹妹,咱不哭,啊?” 屋里的王怀慎,听了苏曼的话,便止住哭,不能逆转的事实,他必须接受,他给陈瑶擦了泪,拉着陈瑶走到里间。 “妹妹,来,这个我都送你!” “呜呜!” “这个‘大黄’,你要好生养着,这家伙多厉害啊,它曾杀了多少敌人啊?妹妹,你看!” 过了一会,听不到里面的哭声了。 “哥哥,你都送给我,那你呢?” “我还会有的,我再去捉呀!妹妹,这个九连环你带着吧。” 叮叮当当的声音。 “哥哥,这个给你!” “妹妹,这是你的长命锁,我不能要。” “让你拿就拿着,啰嗦什么呀,我就这么一个珍贵的东西,以后想我了,看到它,就跟看到我一样,拿着!” “妹妹,这长命锁哥哥真不能要啊,哥?” “你不拿?这些我都不要了,我生气了!” “好好好,妹妹,你看呀,你看我都戴上了,你看,这不是?!” 过了一会,陈瑶又开始哭,王怀慎在哄。 “呜呜,哥哥,以后你会来京城看我吗?” “会的,妹妹,咱不哭,以后到了后宫,若是有谁敢欺负你,你让姑姑,给我们家飞鸽传书,我一定去找他(她)算账!” “呜呜!” “妹妹,不哭了,再哭,让珠儿看到了,又要笑话你了!” “呜呜!” “妹妹,咱不哭了,啊?我告诉你个秘密,以前我说珠儿跟你一样漂亮,我是骗她的,其实她哪有你漂亮?不哭,再哭就没珠儿好看了!” 外面的王珠,先还在老太太那里椅着,听了王怀慎的话,怒了。 “王怀慎,你给我出来!”王珠吼道。 里面没了动静。 “王怀慎,听到没有?你给出来,你倒是给我说清楚,谁漂亮?” “珠儿,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老太太阻止珠儿,那珠儿梗着脖子,心里不服。 众人挂着泪,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又搞笑了。 王怀慎拉着陈瑶,从屋里出来,对着下面的王珠直挤眼,见王珠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好在没为难他。 “荷花,荷花!”王怀慎喊道。 “二爷!”荷花从人群里出来。 “去,把我送妹妹的那些东西,都装到车上去,要小心点!” “哎!”荷花答应着。 苏曼过来,跟在他们的后面,向外面走去。 一路上,那王怀慎与陈瑶的嘴,一直就没有停过。 苏曼与众人的话别,要简单的多,跟周妈菱花桂花的话,早已说完,小翠等人送她的礼,也早已装车上了。 苏曼小翠送了陈瑶上车,回转身,看着众人,阳光朗照。 苏曼没再说话,向众人道了个万福,转身上了车。 此刻,那天空忽然压来一阵乌云,遮住了太阳,不一会,便狂风卷起,老太太等忙地回到内府。 “这天,怎么说变就变了呀?”大太太看着外面道。 “变天了,天要变了!”老太太说了句,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便是一场瓢泼大雨。 王昕慧回宫,按礼节,李矩亲自率领文武百官到城门外恭候。问安毕,一行车马进了城,进了宫,落座。 钦差大臣回复完,苏曼带着陈瑶,给李矩行礼。 “小女子陈瑶,给皇上请安,祝吾皇万岁万万岁!” “唔!”李矩坐在上首,王昕慧坐在侧边,文武百官分立两旁。 “平身!”李矩道。 陈瑶从地上起来,苏曼跟着站在一旁。 “苏曼,朕让瑶瑶住后宫,你以为如何?” “回皇上,小姐住哪里,不是奴婢能决定的,这要看皇上的意思,皇上让住哪,我们便住哪!” “唔!”李矩道:“瑶瑶,你以为如何?” 李矩想做出一种慈祥的样子,说话便面面俱到。没想到陈瑶却道。 “皇上,住在后宫,民女以为不可!” 李矩坐在那里,眉梢一挑,嗯?民女?但是一想,陈瑶说的似乎有道理,自从东王被杀,后被安葬,但是也没赐东王这对子女的名号啊?不过,又怎么赐?陈瑀还在南国。陈瑶这孩子,没说自己的罪女已经不错了,就这个话题,李矩不想说下去,敏感,尴尬。 “住在后宫,有太后以及皇后众妃照应,有何不可?”李矩笑着,他看着陈瑶,倒要听听她就这个问题怎么个答案。 “皇上,民女以为自己就是个麻烦!”陈瑶顿了一下,看着上面的李矩和王昕慧,见他们诧异的表情,陈瑶此刻揣度,大臣们也一定是这个表情,于是道:“民女自南王收留,五年来,民女给镇南王府添了很多麻烦,民女以为,这次民女来京,一定是南王爷厌烦,不愿意再收留民女,所以。” 李矩愕然,她怎么会这么想?难道这真是她的想法? 这是一个孩子的想法,仔细想想,是有道理的,陈瑶压根儿就不想离开镇南王府,她最后的哭,最后与王怀慎的所作所为,大伙都心知肚明,南疆那边,早有人把这当趣事,传书与李矩了。 “说下去!所以什么?”李矩微笑着,他要听完这个孩子内心是怎么想的。 “所以民女以为,民女住在后宫,一定会给后宫带来麻烦,民女这么说并非空噱来风,就民女了解,在不久前,曾有人夜闯镇南王府,有人说他们是我哥和南国公主,他们中了埋伏,看看他们两就要被生擒,没想到,这个时候,有七女子从天而降,救走了他们,真是令人懊恼!” “嗯?”李矩的思维再次被陈瑶带跑,他没想到,这个事她会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飞燕说的?不能呀?!苏曼说的?也不会呀?!飞燕知道了该不会说才是,她可是太后的人,而苏曼,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她那时应该被关押起来的。 “懊恼?怎么个懊恼法,不妨说来让朕听听!” “皇上!民女以为,要不是那七个女子,哥哥就会被生擒,想当初,我们一起逃出东王府,东躲西藏,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会去南方,请求镇南王爷收留我们。只可惜那会子跟哥哥走散,否则的话,哥哥怎么会到南国呢?民女以为,哥哥一定是走投无路,无法藏身,加上岳箫叔叔瞎忽悠,自己想升官发财,才把我哥带去南国,若是哥哥跟我在一起的话,民女一定会奉劝哥哥,便是死,咱也不去那个鬼地方,这可是离经那个叛,叛啥来着?” 陈瑶想不起来,回头看着苏曼,苏曼一愣,忙道。 “叛道!” “叛道?不对,比这严重多了,应该是叛国,对,就是叛国。皇上,哥哥这是离经叛国呀,他虽然跟我一样,那时还是个孩子,但是我们要不是走散,一直再一起,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他去的,皇上,您还不知道,哥哥可疼我啦,我只要哭,一直哭,哥哥就不会去南国的!” 什么意思?王昕慧愣神,群臣愣神,那李矩,更是一脸蒙圈,他张大嘴,心里想,这孩子,是在控诉吗? (。) 第二百零八章 陈瑶的主场 “皇上!”陈瑶继续道:“若不是那七个女子,哥哥被逮住,我就在想,我与哥哥见一面,皇上总会准的,那时只要我见了哥哥,我就哭,我就不让他走,我就让他好好呆在北国,为北国效力,我想,哥哥一定会听我的,若是哥哥听我的话,那么皇上就不会杀他,就会放了他,我们兄妹两又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相依为命啦!” 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相依为命?李矩想,怎么听上去有点不那么搭调啊? “所以,”陈瑶说着,看着李矩在皱眉头,不说了。 “说,所以什么?”李矩见陈瑶迟疑,忙地舒展眉头,笑着道。 “所以,民女觉得,我还是不宜住在后宫,皇上,您想啊,我若是住在后宫,若是那南国的狐狸精,又缠着我哥来救我,可怎么办?那狐狸精来救我,以为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我心里明白的很,她不就是想让我到南国,以我为要挟,想让我哥一心一意地为南国效力吗?我能去吗?不能,打死我也不去,我父母的墓葬还在北国呢,我每年还得给父母上坟啦!我若是去了南国,不能回来给父母上坟,那父母在天上多伤心啊?我哥也是糊涂,他还真以为那南国的什么公主,就是狐狸精啦,是想帮他让我们兄妹团圆?拉倒吧,他们两个想法根本就不一样,我哥确实是想我们兄妹两在一起呢!那狐狸精就是利用我哥的这个想法,再加上死皮赖脸地缠着我哥,皇上,我在此预先声明,我可不认她的!我哥到了婚龄,若是娶了她,我就不认我这个哥哥了!” 嗯?这都哪跟哪儿啊?李矩的脑海里开始翻腾,陈瑶的信息量太多,他要慢慢消化,好在这个时候,陈瑶不说了,她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偷窥李矩的脸色。 大殿上一片静默,每个人的心里都活动开了,东王的死又被提起,看那杨桐杨勇的脸色,死灰死灰的,没人敢在这个时候窃窃私语,谁敢与丞相大人过不去呢? 过了一会,皇上呵呵一笑,对陈瑶道。 “即便你哥与那南国公主来,朕这地方可不比镇南王府,防守要森严的多呢,你就放心吧!” “皇上,我能放心吗?我哥和那狐狸精我倒是不担心,他们毕竟还是个孩子,我担心的可不是他们,我担心的是那七个女子,皇上,我听说她们可厉害了,一夜间,镇南王府就死了好几十大营潜伏在镇南王府的官兵,可是镇南王府里的下人们,却传的更是邪呼,说死了上千人,血流成河呀,皇上,若是她们来了,要是连宫里的护卫打不过人家可咋办?那后宫不就,” 陈瑶又停住不说了。 李矩摇手笑道。 “不就什么?瑶瑶,你这个担心是多余的,想我们北国皇宫,那是高手如云,任她哪一个,也休想踏进皇宫半步。” “皇上,不是我多想,我是怕这后宫重蹈覆辙呀!想起前朝北国,那巴图(特)尔多牛,说话狂妄的很,可是,当我爹与您等三个叔伯大爷的,进入后宫,如入无人之境,血洗后宫,巴图尔那么牛,牛得跟自己能上天似的,最后怎么样?还不是束手就擒吗?皇上,我记得我爹老是教导我哥,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想,我爹这话能算着名言,能载入经典里去!” 李矩坐在那里,端起茶,却又放下,这回他的脸变成了死灰死灰的,很难看。 大殿上下,一片寂声,喘气都不敢大喘,都快憋出屁来了。即便憋出屁,也得夹着,夹不住,也得游丝般地慢慢出,得会控,不能发出轻微的声响,否则像轻拉二胡那弓与弦摩擦发出的轻音,也准得像地震一样,震在每个大臣的心头,要知道,李矩的脸现在是死灰死灰的! 陈瑶说的这七个女子,确实像阴影一样罩在李矩的心头,她们究竟是谁?什么来路?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她们能杀了几十个人大营官兵而又能全身而退,这实在是天方夜谭,可真真地发生了。 要知道,南疆大营,王一龙的护卫可不是一般的人,那都是大营里精挑细选的人。陈瑶说的没错,要是她们出现北国后宫,真的很难说是不是一场劫难。 李矩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地喝了口茶,看着下面的陈瑶,见她在偷窥自己,装着不知,转为笑脸道。 “那后宫住不得,依你之见,该住哪里才为合适呀?” “依我看,满朝文武大臣里,我觉得住到丞相家里最为合适!” 陈瑶的话,又是晴天霹雳,震得所有人眼睛睁大,有人心里想,说伴君如伴虎,比起这个陈瑶的口无遮拦,哪个狠?他们宁愿伴君,也不愿意跟着这个孩子一起伴君,真是要了命了。 杨桐万万没有想到,陈瑶会这么说,他本来已经跟皇后杨醒私下聊过陈瑶来京一事,怎么害死她,已经进入了筹划阶段,可是,她说要住到自己的府上,什么意思? 杨桐想,这不是羊入虎口,这分明是羊大摇大摆地走入虎洞,指着老虎说,我要在这里住了,我的安全问题,你来负责! 这是她一个孩子能想出来的?这个问题,使得杨桐不由得调转头,看着苏曼,是狠狠地看,看得苏曼都不好意思了,她不好意思看着这只气急败坏地老虎、不好意思地看着这个曾经要致自己和陈瑶于死地的非仇家、将要领着杨府上上下下,高调迎接陈瑶带着自己和飞燕,住进杨府去。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杨桐将要经受怎样的心里煎熬?想想都让人乐不可支,比如晚间,杨桐半睡半醒,猫忽然喵了一声,他都会呼地从床上坐起,会心里紧张,会不会是陈瑀和那个南国公主又来刺杀自己?会不会是那七个蒙面女子又来救陈瑶?要知道,南王府被血洗了几十个官兵,却无一个镇南王府的看家护卫,他杨桐也会这么幸运吗?他的家人以及府里的看家护卫以及下人,会幸运吗? 李矩坐在那里,听了陈瑶的话,头脑一瞬间短路了?怎么?后宫不比杨府安全?还是这孩子把自己当成一个扫把星,住到哪家哪家倒霉?是报复杨府吗?还是保护自己? 李矩的思绪乱套了,他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沉默了一会,李矩悠悠笑道。 “瑶瑶,来,说说看,为何想起住到丞相家里啊?而不是赵大人李大人家?或者是让朕给你一个院落,自己住呀?” “回皇上,民女以为,单凭我单住一个院落,不是很安全,若是我哥和南国公主来了,若我不依他们,把我打晕带走,那是再便利不过了,所以我不能单住一个院子,满朝文武大臣里,数丞相大人的院子最大,虽然不比镇南王府大,但是杨府里面结构复杂,走廊错乱,若不是熟悉这里的人,根本不知道哪条走廊对着哪个房间,便是那有人想害我,皇上,我是会藏蒙蒙的,” “藏蒙蒙?”李矩第一回听说,没懂,问道。 “就是躲猫猫啦!那边的孩子都说藏蒙蒙。”陈瑶解释着,“说起这个藏蒙蒙,皇上,我可有一套了,我与二哥哥玩这个游戏时,二哥哥总是找不到我,嘿嘿,说起这个藏蒙蒙,关键时刻,还真的救了我,想起那回在镇南王府,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派了三个杀手来杀我,幸亏我带着苏曼姐一到晚间就住到镇南王府的内府门房里,躲过了一劫,后来我和苏曼姐,又乔装打扮成男孩子,溜出王府,让大营的人带我们去了大营,在那里睡了个安生觉,皇上,我听说,那回打扮成着我的七丫,被南国人劫走了,嘻嘻,我在想,那南国皇上,知道那个女孩不是我时,一定鼻子都气歪了!” 陈瑶说着话,看着李矩呡了口茶,不说话了。 “怎么不说了,瑶瑶?”李矩笑着道。 “皇上,我渴!”陈瑶眼巴巴地看着皇上手里的茶。 王昕慧正听得入神,见陈瑶来了这么一句,噗嗤一笑,她说了这半天,不渴才怪。 (。) 第二百零九章 惊呆了 最终,陈瑶带着苏曼飞燕,住进了丞相府。 这一事件,震惊了王昕慧,震惊了李矩,震惊了满朝文武大臣,更打乱了杨桐的整个计划与步骤。 促进陈瑶住进杨府,是因为那未曾蒙面的七个女子,她们到底是什么人,没有人知道,皇上李矩在午宴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这七名女子,要想进入后宫,还是比较难的,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呢,万一她们进得后宫,哪怕带不走人,哪怕不杀一个人,那么这个消息传出去,对于北国而言,不得不说那就是一场灾难,这不仅仅是面子问题。 陈瑶真是个麻烦,李矩想,李矩有些后悔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从南疆弄到京城来。这不是控制陈瑀,这简直就是引狼入室。从陈瑀被九尾狐莫名其妙地救走,再到这神秘的七个蒙面女子的出现,陈瑶身上充满了谜一样的东西,这东西,归根结底,到一个人身上,那就是苏曼。 李矩不是三岁小孩,从陈瑶那些话语里,有时能感觉她逻辑不通,但是整体上,我完整的,陈瑶是在用一个孩子的思维,去整说一个事情,她绕来绕去,就是为了住进丞相府,这不是陈瑶的意思,她想不到用这么弯弯绕的方式,这方式不是一个孩子所能运用的,便是成人,也要经过深思熟虑,陈瑶用她的话语,把这件事有礼有节地往前推进的一个滴水不漏的,不得不让李矩认为,她们住进丞相府,是合理的。 能想出这个主意的,除了苏曼,还能有谁? 从南疆的来的消息,和王一龙的飞鸽传书中,这个苏曼,就是前朝公主,南妃的孩子。 但是没有证据,他们还不能对苏曼下手,假如把苏曼抓起来,送到蟠龙山下,那琪琪格要是问起来,这个苏曼怎么才能证明是南妃的孩子,他们是怎么得到的消息,该如何回答? 他们说,她自己承认的,然后,然后苏曼要是说: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跟那个公主曾经在一起,听她说过有关宫里的事,由于虚荣心,想冒充一回公主,才这么说的。 他们可怎么办?依苏曼现在的能力,她完全可以把他们往沟里带。 也正因为此,王一龙才敷衍苏曼,放她一马,说是为了陈瑶。 陈瑶与那公主,对于王一龙而言,孰轻孰重?他会不知道?他王一龙要是不怕她到时反悔,不承认自己是那个公主的话,直接把她和陈瑶送琪琪格那里,该如何裁决,由她决定。 但是王一龙怕呀,怕弄巧成拙,他心里明白,这个冒充苏曼的人,精明的很,他不是她的对手。既然如此,李矩要陈瑶回京,好吧,把她送到京城,也省得自己劳心了。 对于苏曼,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她不是真的苏曼,但还不能确定她就是那个逃掉的前朝南妃的女儿。 对于朝廷午宴,杨桐是谢罪走的,他得去安排陈瑶苏曼她们的住所,得安排杨府用一场隆重的欢迎仪式,接待陈瑶入住丞相府。 对于杨桐而言,陈瑶进他丞相府,这无疑让他感觉像自己吃了只死苍蝇。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当着皇上的面,不论怎么恶心,他都得咽下。 至于杨府是用怎么的假模假样地欢迎仪式,在此不比赘叙,直说到了晚间,李矩立马召见杨桐,商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何对策。 “丞相大人,是不是大出意外呀?”李矩坐在那里,支走左右,看着杨桐道。 “回皇上,这确实出乎微臣的意料之外。”杨桐道。 “捉鸡不成反失把米了吧!”李矩忽然说出这句话,杨桐心头一震,没有接话,他的头脑急速转着。 “算了吧,还是安安稳稳地吧,别招惹麻烦,若是陈瑶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你可真是麻烦了!”李矩道。 这话,还没有戳中杨桐的心窝,因为他有赵淸宝,赵淸宝不光武功高强,而且,如今在丞相府,就有永天门的人,他们已经安插进来,对于外来的袭击,凭着永天门的势力,势必事先会有所察觉。 但是李矩接下来的话,让杨桐大为惊讶。 “若是陈瑶有什么事,你不光要面对的是陈瑀,还有九尾狐和那七个蒙面女子,还有一点,我必须要告知于你,那苏曼,她其实根本就不是一个丫头,据种种迹象表明,她就是前朝的公主,南妃所生!” “啊?!”杨桐一时失态,啊了一声,这么说来,事情就更加复杂了,杨桐知道,他们的师父琪琪格,有个重要的任务他们还没有完成,那就是找到苏曼,送到蟠龙山去。 “皇上,那为何不把她送到山上去?” “为时还早,一来,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无法证明,这个苏曼就是前朝公主,二来,麻烦在这个陈瑶的身上,她如今已经离不开苏曼,假若我们把苏曼抓走,这孩子,脾气上来,谁也拦不住,性格刚烈的很,连镇南王府都拿她没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想,南王与苏曼的事情,你可听说了吧!” “是的,微臣听说过,微臣还纳闷,南王为何要对一个丫头如此痴迷,现在总算有了答案。” “嗯!”李矩喝了口茶,对杨桐悠悠道:“就这样吧,有一点要记住,不要与师父作对,我的意思,你懂吗?” “微臣明白!”杨桐眼珠转着。 在回府的路上,杨桐一直锁眉沉思,若这个苏曼,正如李矩所说,她真的是前朝公主,那就麻烦了,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若是对她下手,可就真正地麻烦了,若是琪琪格知晓,那别说赵淸宝,就是永天门也保不了他及全家了。 琪琪格是前朝皇后,黄依云的弟子,谁敢在她头上动土,不要命了?她要的人,谁敢杀? 杨桐一路黑着一张脸,回到府里,杨勇早已等候多时。 “哥,现在怎么办?”杨勇道。 “还能怎么办?加强杨府的防守,不准任何陌生人进入后院,对于这个陈瑶喝苏曼,要小心保护,不得有误,否则!”杨桐闭上了眼睛,“当年东王受到的待遇,我们怕是享不到了,我们会死得比东王更惨!” “啊?”杨勇惊得目瞪口呆,搞了半天,还得保护她们?他有些想不通,但是看杨桐的脸色,跟猪肝似的,值得想,以后再慢慢细问。“哥,那我去安排了!” “去吧,另外派人去让赵淸宝和晓莹搬回府里来住,告诉赵淸宝夜里警醒些,一旦有什么异常动静,让他立即去陈瑶的房子里保护她和苏曼!”杨桐道。 “是!”杨勇转身去了。 (。) 第二百一十章 不抛弃 安定下来的苏曼,与陈瑶击掌庆贺,她们这回算是安生了,不必再想镇?33??王府时提心吊胆,那里刀枪相见,毕竟无眼,弄不好小命就休了,虽然有重重保护,但是她们心里还是怕呀。 苏曼对飞燕道。 “燕子姐姐,我们暂时算是很安全了,哪里也没有这里安全,所以你不比处处跟着小姐。” “好的!我知道了,那我明日去看看太后,好久没跟太后说说话了,还有,我还想回去看看我师父,上回走,给她的钱怕是花光了,我得拿点钱给她!”飞燕道。 “对了燕子姐姐,你师父是谁呀?有法号吗?前几年救了我,我还没感谢她老人家呢,我这里银子也不多,你都拿去吧,待我向她老人家问好,感谢她老人家的救命之恩!” “还是算了吧,你留着自己花吧!”燕子笑道:“你当丞相府是镇南王府,每月也有月例啊?” 苏曼笑了,她拿着银子的手,缩了回来,道。 “反正太后有的是银子花,你白拿白不拿。”苏曼收起了银子。 “我师父的法号,她没有!”飞燕道:“其实她住在那个破庵里,就是图一个清静之处,我师父其实并没有出家,但是对于外人,都是这么说的!” “噢!”苏曼噢了一声。 “其实,我对师父了解的不多,我就知道她叫于婉容!”飞燕道。 “哦!”苏曼看了飞燕一眼,过了一会儿,对飞燕道:“天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劳累了半个月,总算可以安睡了!” 飞燕去了,苏曼侍候陈瑶洗了脚,上了床,苏曼坐在床沿,对陈瑶道。 “小姐,我有话要跟你说。” 陈瑶坐了起来,惊讶地看着苏曼,她怎么这么严肃啊? “小姐,我有件事,一定要告诉你,免得你以后受人挑拨!” “什么事呀,姐姐,你说!” “我的原名并不叫苏曼!” “那你是?” “我是前朝公主!” “真的吗?你真的是公主?”陈瑶听说苏曼是公主,惊喜地看着苏曼,拉着她的手道:“你没有骗我吧!” “我真的是公主!” “哇,我让您一个大公主侍候我这么多年,我好幸福哦!” “嘘!”苏曼向陈瑶嘘了一声:“小声点,隔墙有耳。” “嗯嗯!”陈瑶笑着看苏曼的脸,她的脑瓜里只是惊喜。 苏曼给陈瑶讲了过去她在宫里种种的快乐,讲了怎么与那时候的皇后暗斗,讲了她爹陈璟兄弟四个,血洗后宫的事实,讲了她如何从狗洞里逃出,如何遇到九尾狐,如何做了乞丐,如何进的东王府。等等一股脑儿全说出来了。 陈瑶不笑了,她一直看着苏曼,听得相当仔细,听到后来,她脸色僵硬了,心里开始怕了。 陈瑶怯怯道:“姐姐,啊不,公主,你会害我吗?” “瑶瑶,别怕!”苏曼把陈瑶揽在怀里,对她道:“我与你无仇,干嘛要害你呀,要是害你的话,你活不到今天,我在带着你们兄妹两去破庙的时候,九尾狐就想着要把你们害死,是我拦住的!” 陈瑶抬起头,看着苏曼,然后道。 “姐姐,别丢下我,没了你,我害怕!” “瑶瑶,别怕!我受你的母亲所托,我会一直带着你,放心好了,你母亲是个好人!” 苏曼叹了口气,继续道:“瑶瑶,其实我们从东王府逃出来,我们的命运就已经绑在了一起,你跟我一样有着很好的背景,却都有着悲惨的遭遇,瑶瑶,关于我身份的事千万别说出去!” “公主姐姐,我不会的!”陈瑶抬起头,看着苏曼摇摇头道。 “以后还是我来侍候你,这一点,一直不变,我们还跟以前一样,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吗?” 陈瑶一脸的懵懂,她看着苏曼,听她说。 “瑶瑶,我是怕别人挑拨我们两的关系,到时候你不再相信我!” “姐姐,我不会的,在这个世上,我最相信你啦!” “那好,瑶瑶,我们现在是安全的,但是针对你来说,安全只是暂时的,要知道,杨桐对你和你哥哥一直耿耿于怀,就是怕你哥哥来找他报复,他要斩草除根,你这会子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在朝堂之上,说那些话了吧!” “姐姐,那我们在他的眼皮底下,他不是更方便害了我们吗?” “他敢吗?”苏曼笑了,对陈瑶道:“现在满朝文武,堂下百姓,都知道我们住在丞相府里,若是你有任何的意外发生,都会定在丞相杨桐头上,那么别说会引起老百姓的不满,便是文武大臣也会群起而攻之的,何况还有镇南王,他迫于压力,也得对杨桐杨勇痛下杀手,到了那时,别说皇后帮不上忙,她自身都难保了,便是皇上李矩,想帮杨府说话,也怕是无可奈何了!” “哦,这下我明白了!”陈瑶笑道。“姐姐,你真厉害!” 苏曼心里想,若是你也经历我这样独自面对一切的时候,你也会变得厉害的!温室里的花朵是经不起风雨的,只有那漫山遍野的野草,才能冒着各种严寒风雨的考验,会再次茁壮成长。 涅槃,向来就是在逆境中完成的。 苏曼保护着陈瑶,就是要利用陈瑶特殊的身份,来保护自己,让自己一步步向权力中心进发,然后,然后再怎么办?苏曼还没有想好! “公主姐姐,我要与你结拜为姐妹!”陈瑶忽然提出这么个要求,让苏曼猝不及防。 她笑道:“瑶瑶,你是不是戏看多了呀?” “公主姐姐,不是的,我是觉得,若是结拜姐妹,并且立下誓言,那么您就不会抛弃我了!”陈瑶撅嘴道。 苏曼看着陈瑶那可爱的样子,欣然道,“好吧,我们结拜姐妹!” 陈瑶兴奋的立即下床,拿出安魂香,点着,插在梳妆台上的胭脂盒里,两个学着江湖豪杰拜义的样子,跪在香前。 “皇天在上!” “皇天在上!” “厚土在下!” “厚土在下!” “我苏曼!” 陈瑶转头看着苏曼,停住了,撅嘴道:“你不是苏曼,你是公主!” “好吧!”苏曼笑了,苏曼重新道。 “我公主!” “我陈瑶!” “今日结拜姐妹!” “今日结拜姐妹!” “若有对妹妹二心!” “若有对姐姐二心!” “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 苏曼见陈瑶鹦鹉学舌似的说完,转脸看着陈瑶,站了起来,笑了。 陈瑶还跪在那里,抬头看苏曼,道:“这就完啦?” “完啦!” “那你要是抛弃我,天上不下雨,那可怎么办,哪来的雷啊?” “那你说怎么办?” “让脸上害疮害死!” “好啊,瑶瑶,搞得半天,你是想弄死我呀!”说着话,苏曼哈了手,在陈瑶身上摸着。 陈瑶叽叽嘎嘎地从地上纵了起来,往床上逃去。 两个在床上滚来滚去,笑个没完。 (。)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住到杨府去 陈瑶对于苏曼身份感到惊讶,她原来是公主,隐姓埋名,目的就是要活下来和报仇救父母。自己就没想过报仇,一直想着活着,能活着就好,她痛恨杀了她爹娘的刽子手杨基,可他死了。据说,杨桐还在大堂之上,与其爹据理力争,为的就是保她爹一命。但是不论怎么说,他是仇家的儿子,她们陈家与杨家将不共戴天,但是自己手无搏鸡之力,是无法与杨家抗衡的,现在只有靠在南国的哥哥了。 也不知陈瑀现在怎么样?苏曼说他很安全,陈瑶相信了,哥哥安全就好,可是,这些讨厌的人,特别是杨桐,当年在大堂上你据理力争,为了保东王,可现在,为什么要与自己过不去呢?杀了她和哥哥陈瑀,你就心安啦?你不是更加愧疚吗? 陈瑶想不通,所以在苏曼来京的路上,跟她说要住进丞相府的时候,她极力反对。 然而,后来她想,苏曼姐是自己唯一信任的人,她说住进丞相府安全,那么就一定安全,自己还是个孩子,还不能理解为什么,苏曼姐让她怎么说,她就怎么说。 娘让她听苏曼姐的话,哥哥也让她听苏曼姐的话,她要是不听,苏曼不喜欢她,不在她身边,那她该怎么活?在陈瑶想来,离开苏曼,那安全感顿时全失,哪怕王一龙亲自呆在自己的身边,哪怕飞燕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她都没有安全感,可是,只要苏曼说了,她安全,她的心就很安!也不知为什么? 也因此,陈瑶知道了苏曼身份之后,除了惊讶,就是害怕了,她害怕苏曼不再保护她,她害怕苏曼离开她,在得知苏曼的身份那一刻,她心里冉冉升起了绝望,这个带着自己和哥哥逃出东王府,躲过杨基的重重追杀,躲过了杨桐的一而再在二三的杀害,多么不容易啊,如果没有苏曼,她怕自己即便能像猫一样有九条命,怕也挽不回自己被杀的命运。 陈瑶在绝望冉冉升起的时候,不忘抓住苏曼这根救命稻草,她要像蔓藤一样攀附在苏曼这棵大树上,即便苏曼姐曾经恨死她爹,她也不能撒手,要死就死在苏曼姐的手上,她觉得不屈,死在苏曼姐手上她不觉得恐怖,但是死在别人手里,她害怕,这是怎样的一种心理? 这一夜,陈瑶搂着苏曼,苏曼稍有动静,她就惊醒。 黑暗中,苏曼眨巴着眼睛,现在该如何是好?杨桐的失败,只是暂时的,针对陈瑶,他会卷土重来。 苏曼又想到自己的身份,依她的了解,王一龙一个人是承受不了她是前公主的这一事实,他一定会跟李矩说,自己到了京城又在李矩手里,王一龙可以推卸责任,老妖婆若是问起来,王一龙完全可以说,他是皇上,我把我的怀疑已经告诉他了,怎么办,还不得听二师兄的? 李矩会怎么办?苏曼想着,第一,苏曼确定他不敢杀了自己,除了他脑子坏了之外。 第二,李矩暂时还不敢把自己送到老妖婆那里,因为他没有证据,证明自己就是个北国前公主,难道一个女孩子站出来,说了一大堆宫里有关公主的事,然后说,我就是公主,你信吗?你信,那老妖婆能信吗? 第三,那李矩接下来一定会搜集证据,证明自己就是那个前公主。 第四,在搜集证据期间,陈瑀一定是他的心头隐患,假若自己与陈瑶被救走,那李矩一定是坐卧难安,饮食无味,除了王一龙会抱怨他,还有,假若老妖婆知道了,会怎么办?依据老妖婆的脾气,会不会踢李矩几脚?不能想,苏曼压着自己,总而言之,怎么想都是那么令人开心! 这第四条,李矩一定会有行动,是加强防范,还是会把自己与陈瑶关在一个笼子样的壁垒里保护起来? 不管他了,总之现在安全是一定的,李矩的重心,放到自己的身上也未可知。他一定会警告杨桐,不光要保护好陈瑶,还要保护好自己! 陈瑶动了一下,睡梦中用手抓住苏曼的秀发,揪出一撮,苏曼皱着眉头,又觉得陈瑶的行为,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她苦笑了笑。 既然都安全了,苏曼想,在这一段时间,不妨带着陈瑶,陪扬府玩玩,她们那次被杨府陷害,差点被活埋,还有,那个杨晟,不是老是吓得陈瑶哭叉音吗?那个陈妈还不错,不过她的儿子却不咋地,在猪圈那回,他差点让自己失身。 要不是闲着,苏曼根本不理会这些,她有大事要做,但是这回子也没啥事,她得教教陈瑶,怎么样去做人。 第二日,苏曼早就醒了,但是她闭着眼,那陈瑶,由于第一晚苏曼道出自己的身份,陈瑶心里变动很大,到很晚才睡,中途醒了几回,见苏曼就在自己身边,搂着她,让她很安心,于是早起就没那么容易了。 日上三竿,杨府的上上下下,都知道陈瑶与苏曼回来了,陈瑶不是以丫头的身份,而是以东王千金的身份回来的,她们心里忐忑,一早起来,做事都小心着,默默地做事,而在陈瑶院子里以及邻近杨府老太太的院子里的下人,做事更是轻手轻脚,害怕闹醒这个还叛官,自己是祸是福,全凭她处置了,假若说,当年自己曾怎么怎么着她,自己的命运会怎样? 在陈瑶的院子门外,丫头婆子都排成了两队,大气不敢出,有丫头手里拿着盆,拿着毛巾,拿着暖壶,拿着漱嘴的盐,拿着盂,恭候陈府千金起床。 路上,更有各路丫头,在来来往往,像主子报告这边的动静。 苏曼睁着眼,肚子饿得咕咕叫,昨晚实在太累,也没吃下多少东西,她看着窗外,阳光朗照。 苏曼想,该起床了。 苏曼推推陈瑶,陈瑶嗯了一声,苏曼再推,陈瑶苦急地转着身子,来回钻转了两下,睁开眼,见苏曼正低头看着她笑。 陈瑶看着苏曼,还一脸苦急相,忽然,她想起什么,她呼地一下坐起来,嘴里怯怯道:“公主,” “嘘!”苏曼忙地捂住嘴,脸色都变了,她向外面看看,没有动静,这才对着陈瑶的耳朵边道:“你要是再这么叫我,我就不理你了!” 陈瑶抓着苏曼,快要哭了。 苏曼这才转回笑脸,对她道:“还跟以前一样,听到没?” 说着,为了给陈瑶一颗安心丸,还在陈瑶的脸上亲了一下,拿过她的衣服,给她穿上。 过了一回,陈瑶才道。 “姐姐,你昨夜没脱衣服睡呀?” “是啊,不是你一直抓着我,我怎么回床睡呀?” “姐姐,以后你就跟我一起睡吧!” “那不行,我是丫头!哪能跟小姐一起睡?没这个资格呢!” “那以后我睡外面,姐姐睡里面!” 苏曼噗呲笑了,“哪有小姐睡丫头的房,别乱想了,姐姐一直守着你!” 陈瑶牵着苏曼的手,拉开门,走到院子里。 “苏曼姐,太阳都这么高了呀!” (。) 第二百一十二章 杨府的对策 “是啊,小姐,很高了!”苏曼道。 就在她们说话的时候,就听院门响,有人轻轻拍门。 “小姐,我们可以进来吗?” 苏曼去门口,拉开门,吓了一跳,忙地站到一边,对陈瑶道。 “小姐,你看!” 陈瑶转头,看着门口的两排人,大约七八个婆子和丫头,问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 “老爷让我们来,伺候小姐!” “伺候我?”陈瑶看了苏曼一眼,见苏曼没有看她,低着头,陈瑶心里想,苏曼又把自己放回原来丫头的位置上去了,可是,每回她都给自己眼神,这回她没示意啊,“我,我有苏曼姐就行了,你们受累,搁下忙你们的去!” 闻言,丫头婆子们,陆续进来,把一盆清水放到屋里脸盆架子上,把毛巾搭在盆边,在屋里开始收拾,倒尿的倒尿,擦桌子的擦桌子,扫地的扫地,捧盂拿盐的两个丫头,进屋后,还站在那里,等候陈瑶漱口。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门口一个声音很洪亮道。 “妹妹,这一路累坏了吧,怎不多睡一会儿?” 说着话,就见门口一个魁伟身材的年轻人出现,在他的后面,还跟着几个年轻女子。 这人是谁?苏曼想,怎么以前没见过? 只见他,双目炯炯出神韵,面须少许缀上唇,七分微笑上眉梢,一双大脚跨闺门,呼呼生风飘衣袂,剑配琳琅似乐声,身似铁塔院中站,疑似梦中白马生。 陈瑶仰头,看着这个铁塔似的年轻男子,惊呆了。 “你就是陈瑶妹妹吧?我是你哥哥赵淸宝,可曾听说过?”那赵淸宝蹲下身子,一双大手拉过陈瑶的手道。 陈瑶忙地缩回手,跑到苏曼的身边,拉着苏曼的手,看看赵淸宝,又看看苏曼,一时不知所措。 赵淸宝?苏曼想,苏曼听说过,是赵元龄的儿子,若是他不死的话,赵淸宝应该是皇子才对,赵淸宝与杨晓莹成婚,乃是皇上李矩的主意,听王一龙曾经跟老太太提过,说赵杨两家,现在好的跟一家人似的,那杨醒与王昕慧,在宫里不再那么名争了,虽然各人心里还是怀着鬼胎,起码面上要和善多了,见了面也会嘘寒问暖一番。 于是苏曼笑道。 “王爷,我们家小姐怕生,不懂礼数的地方,还请您多多担待!”苏曼笑着跪了下来,拉着陈瑶,对她道:“来,给镇西王爷请安!” 陈瑶听了苏曼的话,忙地跪了下来,低着头,“民女陈瑶,给镇西王爷请安!” 赵淸宝被陈瑶搞得有些尴尬,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她带着陈瑶跪下来请安。刚要说话,却见杨晓莹笑着过来。 “使不得使不得,咱都是一家人,快起来。”说着话,杨晓莹来搀扶陈瑶。 “小姐,来,给王妃请安!”苏曼道。 “民女陈瑶,给王妃请安!” 杨晓莹拉起陈瑶,苏曼也顺着起来。赵淸宝笑道。 “妹妹,你是不记得哥哥了,哥哥那时走时,你才这么大点!”赵淸宝两手拉开,丈量着一个婴儿的长度,被杨晓莹打开了他的手笑道。 “你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跟妹妹说话?”杨晓莹拉着陈瑶的手,笑道:“真正没想到,那年你进府时,谁能会想到,你就是东王也的千金啊?让妹妹受委屈了,我代我们杨家,给妹妹陪不是了,请妹妹多多担待!” 苏曼暗地里推了陈瑶一下,陈瑶会意,这个时候,不能沉默了。 她紧张道。 “王妃姐姐,您这么说,民女陈瑶,可担待不起!” “咦?”杨晓莹咦了一声,对赵淸宝道:“怎么妹妹自称民女?” “啊,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了!”赵淸宝笑道。 赵淸宝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给杨晓莹使了眼色,杨晓莹顿时明白了,忙笑道。 “妹妹还没吃饭了吧,来人。” “大小姐,奴婢在!”一个丫头应声而出,苏曼看去,却是小红,现在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虽说女大十八变,但是在小红脸上没什么变化,还跟从前一样,小红原是和苏曼一起侍候过杨晓莹的,那时小红还是个小丫头,曾经被杨晟吓过来的。到了杨晓莹嫁给赵淸宝,小红又转去伺候杨府的老太太了。 “妹妹的早饭,可准备好了?” “回大小姐的话,已准备好了,只等小姐洗漱完毕,就给小姐从厨房端过来,若是这会子揭开锅端来,怕凉了!”小红一直没有改口,还是叫杨晓莹为大小姐。 “嗯!”杨晓莹答了声,小红低着头退下,与苏曼不曾对视一眼,杨府的上上下下,如今都知道这个苏曼,在陈府与王府下人中的厉害,她可是两府的红人,据说厉害无比,主子有大事,都要与她商议。 “奴婢给陈小姐请安!”在陈瑶的面前,一个女子头发盘起,也是带了钗凤的,她款款欠下身,道了个万福。 苏曼抬头细打量,这不是素绢吗?她也嫁人了,这衣服,这打扮,莫非? 苏曼正疑惑着,就听小红上前来,笑着对陈瑶介绍道。 “陈小姐,这可是镇西王爷新晋的姨太太!” “哦!”陈瑶忙地还礼道:“民女陈瑶,问姨太太安!” 说着话,陈瑶就要跪下来,被杨晓莹一把拉住,笑道。 “妹妹可使不得,苏曼姑娘,我不怪妹妹,我就怪你了,你是怎么教导妹妹的?若是妹妹跪下,可不闹了笑话?幸亏我拉住,我今个要罚你!”杨晓莹笑着道:“中午我和王爷在小厅里摆了酒迎接妹妹归来,到时我要罚你三杯酒的,以后妹妹的礼数,你可得多教她才是,不可偷懒!” 苏曼心里一紧,这杨晓莹话中有话呀,难道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是怎么知道的?苏曼想,一定是赵淸宝,对,这么说来,自己的身份,王一龙与李矩通报了,陈瑶如今住进府里,那李矩一定会告知杨桐,杨桐为了履行皇上的话,会与赵淸宝说的,那么赵淸宝一大早就过来,说明他昨日就已经在杨府住下了,他是为了保护陈瑶和自己吧? 想到这里,苏曼忙地欠了下身子笑道。 “王妃说笑了,我一个丫头,能懂得多少,以后小姐还得跟王妃多学习!” “你一个丫头?”杨晓莹笑道:“你这个丫头可不简单啊。” 杨晓莹想起东王是个敏感的话题,避开它,接着道。 “我听说镇南王府有什么大事,都是与妹妹商议的,这回太后省亲,不都是姑娘一手操办的么?” “那都是大太太指挥,奴婢执行罢了!”苏曼低着头,笑道。 说完,苏曼不忘了礼数,对着边上一直看着自己的素绢道了个万福,“奴婢给奶奶请安!” 素绢忙地过来,拉着苏曼的手道:“士别五年,当刮目相看呀!等会子,我要跟你说说话!” 苏曼在杨府的时候,素绢对她较好,如今素绢还不知道苏曼就是那个前朝公主,赵淸宝与杨晓莹都没有跟他说。 素绢也是前几日被杨晓莹公开收在赵淸宝的房里,因为素绢有两个月没来那个了,请了大夫诊脉,说是有喜了。 素绢是作为杨晓莹陪嫁的丫头,一般来说,陪嫁的丫头,都是作为通房大丫头的,赵淸宝与杨晓莹行房之事,是不避讳她的,有时候还李代桃僵,就看男猪脚嘴是否馋,以及馋得程度,素绢先杨晓莹怀孕,说明赵淸宝也是个那啥的人。 本来是不想劳动她,让素绢在家里休息,怎奈她与苏曼要好,所以杨晓莹决定让她出面来缓和一下杨府与她之间的尴尬局面。 (。) 第二百一十三章 坐山观虎斗? 赵淸宝虽然很帅,但是他在这里,陈瑶找不到王怀慎那种亲近的感觉,他是大师伯赵元龄的儿子,本当在他们师兄弟子女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是,他娶了杨府的小姐杨晓莹,对于杨府,陈瑶很排斥,便是赵淸宝主动上来示好,在她看来,都有危险的感觉,赵淸宝就像个叛徒一样。 为了让陈瑶更加舒适,另外,也是为了正面面对陈瑶苏曼对于过去杨府对她们的伤害,正面面对杨基对于东王府的抄家行为,杨晓莹决定,还是他们杨家人自己面对,撇开赵淸宝这个尴尬角色,于是道。 “王爷,你看我们一院子的女生,妹妹又跟你不熟,妹妹怕生,你在这里,搞得丫头们都小心翼翼的,我看你还是去吧,让我与妹妹好说说话!让丫头们也放松一下。” 杨晓莹的话,在苏曼听来,是一语双关。 赵淸宝听了杨晓莹的话,笑道:“那好,你跟妹妹多聊聊,我去准备一下,中午太子太子妃也要过来。” 苏曼听了赵淸宝的话,看着陈瑶,忽然道:“王爷,是在镇西王府招待太子太子妃吗?” 赵淸宝一愣,他本来是跟杨晓莹说好,要在杨府准备宴席的。赵淸宝看了看杨晓莹。杨晓莹笑着对苏曼道。 “哪里的话?怎么叫招待太子太子妃?我们这是为瑶瑶妹妹接风洗尘呢,本来是没有请太子太子妃,昨晚太子听说了,他非要带着太子妃来,我们也不能拦着不是?” 杨晓莹开了个玩笑,使得气氛融融的。 赵淸宝想了想,接过话头道:“我们请客,当然要在我们府上,若是我们在这里摆宴,吃老丈人的,倒显得我们没有诚意似的。” 杨晓莹听了赵淸宝这句看似玩笑话,却说的很中肯,便对赵淸宝道。 “你去吧,跟娘说一声!” 赵淸宝会意,杨晓莹这是要他去跟夫人说一声,他们中午要带着陈瑶苏曼,去镇西王府用餐,苏曼提这话,分明是在提醒赵淸宝,陈瑶不接受他,希望他能用自己的方式,把陈瑶的心结解开。 赵淸宝走到门外,杨晓莹忽然又补了一句,“你派人去东宫告知一下,让他们早点过去啊!” 赵淸宝答了一声,心里对杨晓莹缜密的思绪很佩服,若是太子太子妃直接来了杨府,那不尴尬才怪! 杨府为陈瑶准备的早餐,是相当的丰盛,不但有六样糕点,用每个小醋碟端来,还有南城的粳米粥,一小碗燕窝粥,八样全国各地的精致小菜,都是用醋碟盛着。 陈瑶站在那里,不肯动筷,她抬头看着苏曼。 “小姐,吃呀?” “苏曼姐姐,你跟我一起吃!”陈瑶怯怯道。 “小姐,哪有丫头跟主子同桌的?”苏曼笑道。 杨晓莹看着陈瑶站在那里没有动,眼神看着苏曼,是那种巴巴的,于是道。 “苏曼姑娘,小姐让你跟她一起吃,你怎么还站着呀?小姐一个吃饭不香是不是?”陈瑶听了杨晓莹的话,忙地点头,杨晓莹笑道:“我就猜到了!苏曼姑娘,赶紧陪小姐吃饭,粥要凉了,我拿你是问。” 苏曼只得坐下来,陈瑶这才笑了,苏曼往陈瑶碗里夹着糕点。 小菜很好吃,苏曼见陈瑶一个劲地吃小菜,笑道。 “小姐,你喝粥呀?这菜咸,吃多了又得咳嗽!” “噢!”陈瑶端起粥来喝。 杨晓莹看在眼里,丫头们也看在眼里,与其说陈瑶是个主子,倒不如说她是苏曼的妹妹更为妥帖,苏曼的话,在她那里比圣旨还管用! 饭毕,苏曼领着陈瑶,过老太太院子里来见礼,杨晓莹带着素绢等,也一路跟来,那老太太老远见到众多花枝招展的女子,围着苏曼陈瑶而来,忙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出几步,迎了上去。老太太的客厅里的大太太,也都起来迎接。 “陈瑶见过老太太,问老太太安!” “哎呀呀,几年没见,小姐长高罗,漂亮了!”老太太看着陈瑶,笑得皱纹纵横。 “陈瑶见过相夫人!”陈瑶又给杨桐夫人道了个万福。 “老太太您说的没错,瞧瑶瑶现在多漂亮啊,真是个小美人!”夫人转身,对站在后面的杨晟道:“晟儿,你过来,见过妹妹!” “妹妹好!”杨晟走过来,躬身抱拳道。 几年不见,杨晟个子比苏曼都高了,但是瘦,瘦成了细高挑。苏曼注意到,这个昔日顽皮的坏种,白皙的脸上却有种书生气。 “爷好!”陈瑶道了个万福,直视了杨晟一眼,低下眉梢。 “哎?怎么叫爷?多生疏呀?”老太太笑道:“你们是老相识了,叫哥哥更好!” 老相识?苏曼心里想,这个昔日的坏种,怎么现在这么文质彬彬?是时间改变了他?还是当年被九尾狐吓得变了性情? “晟弟,中午在我们府上,为妹妹接风洗尘,到时你一定要过来作陪!”杨晓莹笑道。 “这个自然,妹妹,我刚才还跟老太太和娘说这事呢,姐姐姐夫下口真早,我们原来是定好的,要在中午为妹妹接风洗尘,可惜被镇西王抢了风头。”杨晟笑道。 杨晟说话,那语气镇定的很,苏曼心里再次惊讶。 “你这样说,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陈瑶笑着转看苏曼道,“我一个小女子,何德何能,敢惊动晟爷?” 苏曼听了这话,知陈瑶对当年被杨晟虐待的事耿耿于怀,心里想,即便陈瑶要报复,也不该选在这个时候,于是圆话笑道。 “小姐,老太太说了,让你叫哥哥亲近些,怎么还叫起晟爷来了?” 苏曼看着陈瑶,并没有使眼色,这么多双的眼睛都看着呢,陈瑶却心领神会,来了急转弯道。 “我还以为叫晟爷更亲近呢!好吧,那我叫你晟哥吧,晟哥,你可说话要算数,到时要请客哦?我喜欢酥糕,到时可不能没有这一道。” 陈瑶说完,大家哈哈大笑。 杨晟道。 “这个自然!我知道妹妹爱吃南记的酥糕,我们这里虽然没有南记师父做,但是这里北巷酥糕,也是很出名的,我已经跟胡管家说了,让北巷酥糕店每早都要做一块精致的酥糕送到我们府上,供妹妹享用!” “晟爷真的很用心,连小姐的这个偏好也知道?”苏曼笑着道。 “这个自然,妹妹虽然远在镇南王府,但是妹妹的爱好与众不同,却在京城早已闻名,这会子我已让小子们去墙角,挖那蛐蛐去了,我听说妹妹带了好多南方的蛐蛐,到时看南北蛐蛐大战,看看到底哪一个厉害!” “乐意奉陪!”陈瑶笑道。 “那我就拭目以待!”苏曼也笑着道。 (。) 第二百一十四章 女人的较量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有丫头进来,对杨晟道:“晟爷,小峰在院门口等您,说有急事找!” “哦?”杨晟笑看着陈瑶道:“来,跟我来!” “挖到了?” 苏曼注意到,陈瑶的眼睛发亮,是瞬间发亮的,她看了苏曼一眼,就跟着杨晟往门外走。 “小姐!”苏曼笑着叫了一声。 陈瑶站住,杨晟也站住,苏曼用眼神向着老太太那边示意,陈瑶立即会意,挠挠头,过来对老太太道:“老太太,瑶瑶,” “嗨,快去玩吧!不要这些俗礼。”老太太知陈瑶这是跟自己告别,抢话道,同时对杨晟道:“不要把瑶瑶带出后院,听到没?” “哎,我知道,妹妹千金贵体,我哪敢带出后院?我若带出后院,我爹知道了,还不揭了我的皮?”说完,他带着陈瑶往门外走。 “老太太,夫人,我们家小姐在南王府呆惯了,也不知道个礼数,那边的主子们都宠她,把她宠坏了!”苏曼笑着欠了下身子,低下头道。 “苏曼姑娘!”大太太站在那里,笑着对苏曼道:“以后瑶瑶在镇南王府怎样,在这里也该怎样才是!如今南王爷是淸宝的舅舅,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在这里千万别客气,我们家老爷能做丞相这个位置,还不多亏了南王举荐,皇上才准了的?这会子瑶瑶在我们这里拘束了,倒是我们做得不好,南王若是知道瑶瑶在我们府不自在,让我们有何颜面去见南王爷?都是一家人,苏曼姑娘千万别拘着瑶瑶,她最听你的话,还望苏曼姑娘多多引导!” “夫人的话言重了,我一个丫头,怎敢拘着小姐?” “苏曼姑娘,我们都听说了!”老太太呵呵一笑,道:“瑶瑶在来京时,与南王二公子的一席话,把你都当成娘了!这还是太后当笑话说与皇后听得呢!” 屋里一片善意的笑声,把苏曼的脸笑得红彤彤,杨晓莹忙地过来打圆场,对老太太道。 “人家苏曼还是个姑娘家,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娘们在一起说笑也就算了,若是传出去,可了得?”杨晓莹搂着低着头的苏曼道。 “小孩子家口无遮拦,心里想啥说啥,瑶瑶这么说,还不是人家苏曼姑娘对她好么?她心里有数着呢,虽然听上去是笑话,却也说明苏曼姑娘会伺候人呢!”夫人笑着道。 “是啊是啊!”杨婆子走过来,站在苏曼的面前笑道:“我听说苏曼姑娘虽然年轻,上回太后省亲,南王王妃竟把招待太后以及钦差大臣的事,交给了苏曼姑娘,这么大的事都能应付自如,照顾小姐,那还不算小菜一碟?” 众人又都一笑,素绢过来,走到苏曼的另一边,认真道。 “那我们大小姐的生日宴席,不若交给苏曼姑娘操办如何?” “奶奶这算是代表镇西王府正式邀请呢?还算是试约?”苏曼笑道。 苏曼这句看似玩笑话,却是她那脑子飞速快转的结果。种种迹象表明,她们在镇南王府的一举一动,在她们这里,似乎都很明了,就如同她们这些人,在镇南王府生活的一样。 原先说要在这里闲居的时光,看来要做调整了,所谓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是,人家对自己了解的一清二楚,素绢的话,刚好作为自己的切入口。 苏曼的话一完,只见素绢脸顿时红了,她被镇西王正式宣布纳妾才几日,便说这话,说明什么?杨晓莹的生日,她来安排? 素绢要是个丫头,这话叫建议,而今她是个妾,说这话,被苏曼用这样问询的玩笑话一说,倒搞得羞愧起来。 “算是正色邀请!”秋蝉笑着过来拉着苏曼的手道:“如今大小姐的生日,总不能让大小姐自己来操办吧?这府内的事,也不能让爷们去操心,镇西王爷有他的大事要做,奶奶为大小姐操心,也是应该的!这事你可不能推迟!” “你的话不算,你做不得镇西王府的主,我只问奶奶!”苏曼继续道。 素绢一时开不得口,太太出面道。 “我能做得了主不?”夫人笑道。 “夫人!”苏曼笑道:“这点小事,哪用您老费心?到时奶奶让丫头们来传句话,我撒丫子跑去,这可是有赏的好事,我找还找不到呢!” 苏曼说着话,转过身,拉着素绢的手道:“奶奶,我可不比别人,不打听差的,我们做丫头的也没几个子儿,买不起新棉袄,南方的温度怡然,不比这北方,这北方的天气真的很冷,若是奶奶诚心邀我,可拿三尺兰花布,五斤棉花,三尺碎花衬布,针头线脑的,要一应俱全,我可得做件新棉袄,在王妃的宴席上,也不至于给小姐丢人现眼的!我先声明,少了尺寸,做不成棉袄,我可不去的!” 苏曼的话,落在众人的心头,顿时各样滋味都有。 苏曼在来的时候,把自己平日里穿的衣服,都给了那些可怜的小丫头了。只带了两身换洗的衣服,菱花说什么也不干,走时非要给苏曼几身新衣服,都被苏曼婉拒了。 苏曼婉拒,自然有婉拒的道理,她附在菱花的耳朵边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苏曼的话一完,杨桐的夫人不得不说话了,她讪讪道。 “苏曼姑娘,若不嫌弃,我那里有件裘皮大衣,你暂且对付几天,这几日,我就让府里给你喝瑶瑶加班加点地做!” 苏曼忙地笑道。 “夫人,您要是这么说,别人还真的以为我们是要饭的了,我们如今不比从前,小姐恢复了身份,我们手里虽不宽裕,但还不至于到了没衣服穿的地步,夫人所尊送的,奴婢绝不敢要,更何况是裘皮大衣?那是主子们穿的衣服,哪有奴婢穿的道理?我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我还得跟奶奶商讨呢。” 说着话,苏曼回头对素绢道:“除了这些算着定金之外,等完事后,若是事情办得令奶奶王妃王爷满意,我还得讨赏啦,低于十两银子,我是不答应的!” 苏曼的话说完,众人都笑了,那秋蝉过来,与苏曼玩笑道。 “你还在这里哭穷?说实话,你在镇南王府,老太太没赏?王爷没赏?太后没赏?还是钦差没赏?你瞒得了谁?再有,太后省亲,连管家都听你的,你在这个上落了多少?”说着话秋蝉用手指搓着,“你这个吝啬的财主,赚完镇南王府的,又来我们小姐家赚,说不上哪天,又到我们杨府来赚钱,我可得提醒夫人,把那钱袋子捂紧罗,别让这丫头都套了去!”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还说我精明,遇到秋蝉姐姐,我是自愧弗如,我就这点爱好,在她这里都如数家珍似的,我在京城各个银号里有多少银子,看来她都调查过了!” 苏曼说完,众人大笑,素绢拉着苏曼,说了句:“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办得好,我们爷和奶奶可少不了你的,赶紧去看看小姐,等会子找不着你,这回要大闹丞相府了。” 苏曼脸红了一下,素绢这是用了王一龙逼自己做姨太太的典故啊,苏曼道。 “别人是别人的赏,您这个姨奶奶,要是少了赏,我要请我们的小姐上门要的!” 说笑着,一行人出来,去看陈瑶与杨晟斗蛐蛐。 老太太与杨桐夫人站在后面,目送她们远去,半天没说一句话,最后老太太叹息一声道。 “看来,她还真的是名不虚传啊!”(。)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太子爷 陈瑶与杨晟蹲在那里,用小棍在罐子里拨弄着,见苏曼一行过来,陈瑶笑道。 “苏曼姐姐,晟哥这边的已战死了一个,现在这个又要没命了。” “是嘛?”苏曼过来,走到陈瑶身边,看着罐子里面的蛐蛐,对陈瑶道:“小姐,你这也该准备一下了,等会子还要去镇西王府赴宴,我们可不要迟到了!” “噢!”陈瑶答应了一声,忙地分开两个蛐蛐,把那装有大黄的罐子当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跟着苏曼往回走。 杨晓莹因为要回去主理府里的招待事宜,把素娟留下,自己与陈瑶告了别,带着丫头们回府去了。 杨晟跟着陈瑶,到了院门口。 “妹妹,先生还等着我,我上午还有学要上,就不陪妹妹进去了!” “哥哥慢走!”陈瑶看着杨晟带着丫头远去,自己去收拾那些灌灌去了。 “没想到瑶瑶小姐一晃这么大了!”素娟笑道。 “是啊,那年在府里,才这么点高!”苏曼用手比划着:“少爷变化也挺大呀!” 素娟笑了笑,知苏曼指的什么意思,小声道。 “自从那回半夜虚惊一场,他的性子就变了!” 苏曼笑笑,对素娟道:“我们小姐也变了!” 素娟没有接话,不好接,那时陈瑶被纳鞋底的大针扎了嘴,满嘴血泡,现在想想,都咯惨得很。 如今陈瑶以东王府小姐的身份回来,自然与那时胆小怕事的小丫头不同,她如今大大方方的,好像与杨晟,不曾有过不愉快的过去,也不曾在府里受到过迫害一样。 两个人没了话说,苏曼开始收拾陈瑶外出的行装,接着给陈瑶打了水,洗了脸,自己也换了衣服,重新梳了头,太子太子妃今天去,她们得庄重些。 过去个把时辰,外面的丫头来叫,说车在大门外侯着,苏曼带着陈瑶出了后院,与素娟一起扶陈瑶上了车,她们也跟着坐上车。 到了府门外,苏曼吃了一惊,透过车帘的隙缝,可以看见路两旁站满了杨府与赵府的看家护院,前后都有官兵护送,足有两百人,杨勇与赵清宝骑在高头大马上,亲自押车。 苏曼看了看素娟,素娟笑着解释道。 “如今小姐的出入,老爷吩咐过,必须要大爷与王爷两个押车,这里虽然不比南疆乱,可是也不得不防有叛贼刺杀。” “叛贼多嘛?”苏曼问道。 “这里还算好吧,据说北方那边,已有叛贼夺了几座城池,皇上派兵去围剿,可惜派去的卫将军死于叛贼的刀下,连尸首都没有夺回来,两万大军,却只回来了八千,死伤很惨!” 苏曼哦了一声,没有言语。 素娟又道:“要不是你们回京,皇上要派我们家王爷去剿灭呢!” “我们回京城,与镇西王爷何干?” “你还不知吧?从南疆到京城,其实一路并不太平,我听我们家王爷说,那些反贼,有人听说有德公公跟随太后,都吓跑了!如今到了京城,虽然算是安全了,但是要防患于未然,皇上本来是准备你们进后宫的,可是小姐不愿意,所以皇上与丞相的意思,让我们家的王爷在杨府保护你们!” “是这样啊?若是镇西王爷出马,那些反叛还不得闻风丧胆啊?” 素娟摇摇头道:“难啊,我听说这些叛贼,都是草原上的部族,骁勇善战,善骑射,为首的叫卓涅,今年才三十岁,力大无比,使得一对大铜锤,所向无敌!” 苏曼又哦了一声,苏曼与素娟说着话,时间过得很快,不觉就到了镇西王府。 镇西王府与丞相府没法比,这里只有两进院子,二十几间房,前院一排六间,住的是家丁以及看家护院的,后院是四合院,赵清宝与杨晓莹住的主房是木楼,六间楼上下,素娟住偏房。 在赵清宝的镇西王府里,可没那么多讲究,车在门口就停了下来,两府的看家护院以及官兵,把门口的闲人赶走,苏曼素娟先行下来,把陈瑶接下车,抬头看,有皇上李矩亲笔写的镇西王府四个烫金大字,虽然字歪茄,却大受欢迎,有人褒奖为皇上自创体,为李体,此话也就说说算了,并上不得史书,否则马屁拍过了,有嘲笑皇上的嫌疑,挨板子还事小,若是李矩赤脖转怒,杀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镇西王府的门口并没有什么欢迎仪式,一副你爱来不来的样子,这并不针对陈瑶,太子太子妃到的时候,也是自己走进去的,那时杨晓莹正与陈瑶说话,见了他们进来,众人这才站起来,围了过去。 太子妃苏曼是认得的,她就是王雪,王一虎的女儿,那男子一定是太子了。 苏曼看去,他的脸色古铜,与李矩有得一拼,身材中等,手臂短,那肚子也是圆圆得,倒像是跟王雪大婚后,王雪还没动静,他抢着怀孕似的,皇后杨醒说过他不止一次:“澹儿,你该减肥了!”但也只是说说而已,有什么地方进贡好吃的,还是紧着他来。 大臣里有人私下议论,说李澹这身材,与他名字的谐音相似,跟杨醒下了个蛋似的。 坐定,苏曼带着陈瑶过来跪下。 “民女陈瑶,给太子太子妃请安!” “嗯!你就是陈瑶?”十五岁的李澹,团在椅子上,他点了点头,“怎么那后宫不好?非要住到我舅舅家去?你住那里算什么呀?又不是杨家的人,多别扭,若是依我,还是住到后宫里来,我听说你喜欢斗蛐蛐?哪天咱两斗一下,我有只‘阿青’,厉害的很,在前门里弄,我还赢了三千两银子呢,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雪儿嘛!” 王雪笑笑,一脸的尴尬,苏曼私下想,这就是太子?未来的国君? 听到斗蛐蛐,陈瑶来劲了,笑道:“你那阿青未必有我的大黄厉害,就在刚才,晟哥挖来的蛐蛐,已有两只都成了我手下败将!” “真的假的?起来,起来起来!”李澹说着,从椅子上费了半天的力才站起来:“来人!” “太子爷有何吩咐?”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公公,拖着娘娘腔道。 “去,把我的那个阿青拿来,我要它与大黄斗一斗,看看到底是我的阿青厉害,还是她的大黄厉害。”说着话,李澹指着陈瑶道:“哎哎,让你站起来你就站起来,干嘛还跪着?对了你叫那啥,王瑶?啊不,陈瑶?” 陈瑶与苏曼从地上起来,陈瑶点了点头。 “以后见了我,不用跪了,费事,不要再称什么民女民女的,难听死了,等我做了皇上,封你为瑶贵妃如何?” 李澹的话,让苏曼大吃一惊,好在杨晓莹早已习惯了他的为所欲为,笑着解围道:“封什么那是以后的事情,太子爷今日到此,可别玩那些玩意了。”说着话,她站起来,走到王雪身边,“他若是不听,咱让人把那个脏东西拿去喂猫,看他还玩不?” 李澹听了,手指着杨晓莹:“我说表姐你,你,”你了半天,才来了一句,“真扫兴!” (。) 第二百一十六章 意外事件 李澹匆匆吃完饭,小公公早已把李澹的阿青抱了来。 “你!”李澹手指着苏曼道:“去把陈瑶的蛐蛐拿来,赶紧的?” 苏曼答了声是,转身要去,赵清宝笑着道:“让别人跑一趟,你就不必过去了!” “怎么地?她不能去呀?她就这么金贵?”李澹瞪着苏曼,对赵清宝道。 “不是的!”赵清宝不好说出原因来,只得敷衍道:“瑶瑶就这么一个丫头,若要使唤,身边没个人伺候哪行?” “怎么就一个丫头?我听说,她在震南王府不是挺好的吗?那边的王爷老太太那么疼她,她怎么可能就一个丫头?”李澹扬起那张流油的脸,疑惑道。 “不是的,小姐原在府里也有几个丫头,只是来时,小姐都给辞了,” 苏曼的话还没说完,李澹瞪着她道:“我让你说话了吗?主子说话,你一个丫头,插什么嘴?你连这点规矩也不懂?你以为这在哪里?还是在震南王府?” 说完,李澹上去一脚,踹在苏曼的身上,苏曼顿时倒地,头磕在了门框上,鲜血顿时流出,所有人都愣住,赵清宝站在那里,冷眼看着这一切。 陈瑶疯了似的跑过来,捂住苏曼的额头,瞪着李澹。 “你混蛋!”陈瑶的眼像是要冒火,骂道。 “啪”地一巴掌,李澹抡起巴掌打在了陈瑶的脸上,陈瑶来不及反应,赵清宝连拦的机会都没有。 “太子?”王雪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她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忙地过来拉李澹,被李澹推到一边。 “滚开!”李澹愤怒地看了王雪一眼,嘴里怒道。 李澹还要上前打,被赵清宝一把拉住,那手上是用了力,李澹想抽回手,动了几下,却动不得,赵清宝笑道。 “太子爷,跟小孩子家生什么气?走走走,跟我走,先消消气,再与她理论。” 李澹被赵清宝钢嵌似的大手,握住一动也动不了,不由自主地跟着赵清宝走了。 众丫头这才上来,要扶起陈瑶,被陈瑶甩开了手。 “苏曼姐,我们走!”陈瑶眼里泛泪。 陈瑶扶着苏曼站起来,苏曼感觉头晕,磕了这一下,有种天旋地转地感觉。 苏曼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这是怎么回事? 陈瑶已拉着她往门外去。 “瑶瑶,瑶瑶,你要去哪里?”杨晓莹见陈瑶连招呼也不打,眼里含着泪,又露出愤恨,跟着后面喊道。 陈瑶不理会,带着苏曼,出了镇西王府,前后左右跟着一大帮人,不好说话,到了大门口,杨晓莹王雪站住,宫女与公公,以及镇西王府的丫头婆子,像一睹墙一样,挡在了她们的面前,外面人来人往,有的路人驻足观看,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快拦住她!”杨晓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曾听说,这个陈瑶脾气倔强,现在看来,果然如此,杨晓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说出了着句硬话。谁能想到,太子李澹在这个时候闯祸? 杨晓莹拨开众人,此刻不是躲闪行人的时候,她快步上前,几个丫头婆子忙地跟随,把她围在中间。 “你这是要去哪里?”杨晓莹上前一把拉着陈瑶的手道:“太子太冲动了,你别往心里去,他就是这么个脾气!” “回丞相府!”陈瑶一掉头,拉着苏曼就走。 “等等,小姐,要走也行,等了,” 杨晓莹的话还没有说完,家丁以及一队官兵,从院子里闪出来,推搡着路人让他们赶紧离开,同时杨桐骑着大马,后面跟着一辆马车,在陈瑶身边停下。 “小姐,车来了,上车吧!”杨晓莹道。 陈瑶没有理会,她想起李澹的话,干嘛要住到他舅舅家?是啊,干嘛这么受人气? 苏曼的头晕,走不成,杨晓莹让人把苏曼往车上搀,陈瑶挡住。 “我的丫头,我可以做主么?”说着话,陈瑶从她们的手里逮下苏曼的手,扶着她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下,不让任何人碰。 苏曼用手扶在额头上,低下头,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陈瑶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 这会不会是杨府设计好的?苏曼想,这个李澹,太不象宫里出来的人,哪怕在宫里呆上一个月,也是有教习礼节的官啊,何况他一直在宫里生活。 他的行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杨府出鬼,一种是他被宠坏了。 苏曼一时还不知道是哪一种,不论哪一种,苏曼想,陈瑶的行为都没有错。这即符合陈瑶的个性,也适合目前的形势,那杨桐不是一直要置陈瑶于死地嘛,好吧,该来的躲都躲不掉。 “苏曼!”杨晓莹低下头,对着苏曼道:“你们受委屈的事,我会跟我爹说的,但是他是太子,也不能让他来给你们道歉,是不是?这样,你先带着瑶瑶,坐车回去行不行?” “不坐不坐!”陈瑶摇手道,“我们自己走回去。” 苏曼听了陈瑶的话,知道她又要外出,这样也好。 苏曼苦笑笑道:“小姐要我怎样,我便怎样,我一切都听小姐的!我这不算啥委屈,丫头做错事,被处罚也是应该的!” 苏曼不说陈瑶被扇一巴掌的事,陈瑶把她拉起来,往前走。 那赵清宝也不知跟李澹说了什么,总之李澹是脱了赵清宝的手,跑到门外,撵上苏曼陈瑶,指着她们道:“我是太子,没有我的话,你们走一个给我试试?” 陈瑶松开手要上前理论,苏曼忙拉住陈瑶跪下,道:“奴婢在太子面前失礼,真是罪该万死!” “呵呵,还知道失礼?”李澹冲着苏曼又是两脚,把苏曼踢倒:“滚,这回饶了你,下回再敢如此无礼,大刑伺候。” 说完,李澹带着宫女公公坐车扬长而去。 (。) 第二百一十七章 陈瑶把苏曼从地上拉起来,给苏曼掸去灰尘。 苏曼站在那里,捂着肚子,看着远去的太子爷,她苦笑笑。 “小姐,我们走!” 苏曼与陈瑶相互搀扶着向前去。赵清宝杨勇一句话也没说,此刻说话,等于废话,陈瑶不会听的。 走了两个时辰,苏曼陈瑶终于到了杨府。 “苏曼姐,我们离开这里吧?”陈瑶仰头看着苏曼,祈求道。 苏曼揽着陈瑶的肩膀,点了下头,然后走到墙角的脸盆架边,自己拿毛巾擦了额头上的血,用纱布包扎了。 苏曼给陈瑶收拾行李,两身换洗的衣服,自己又拿上一身换洗的衣服,以及一些零用的东西,包了一个包裹,带多了她也拿不了。临走时,陈瑶还不忘拎着王怀慎送的那只大黄。 对于接下来的事情,苏曼是无法预料的。 苏曼知道,杨府不会就这么让她们走掉,她们现在出了杨府,发生任何意外,杨桐都脱不了干系。 那个太子李澹,还会不会来找麻烦?她们刚到这里才一天,他就来找事,以后怎么办?苏曼想。 苏曼对这里是陌生的,所有人的脾气与个性,她还摸不准,对于外出,苏曼心里是有恐惧的,但是没办法,这里没有能帮她们的人,没有九尾狐,没有王一龙也没有陈瑀,只能靠她自己。苏曼想,先豁出去再说。 苏曼背着行李,陈瑶拉着苏曼的手,开了院门,门外站了好多人,赵清宝对苏曼道。 “苏曼姑娘,你还是带着瑶瑶回去吧,你不能出去,外面危险!” 苏曼没有说话,苦笑着摇摇头。 “瑶瑶,要不,到老太太那里说说话好不好?”赵清宝说的很亲,语速很慢。 陈瑶没有理会,埋着头往前走。 “拦住她!”赵清宝话语开始重了。 陈瑶站住,回头看着赵清宝,冷冷道。 “你要杀我嘛?” 赵清宝一愣,他不明白陈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干嘛要杀你?” 苏曼笑笑,对赵清宝道:“王爷,我现在能说话嘛?” “嗯,你说!” “我们家小姐的脾气,倔强的很,你拦不住的,别逼她,她会真的用头撞墙!”苏曼说完,嘴角一歪,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这笑是嘲笑。 赵清宝一时没了办法,他看着众人,这些丫头婆子,了解苏曼这个人后,都不愿出来说话,她们知道,苏曼是劝不来的,她是个有主意的丫头。 苏曼见赵清宝不知所措,陈瑶拽她走,苏曼只好跟着,她的心里在高速运转,苏曼知道,无论如何,她们不会自由的,她们外出,赵清宝一定会跟随。 如果赵清宝不跟随或者不派人跟随,会怎么样呢? 她们会去找东子吧?这热闹的京城,什么样的人都有。她和陈瑶若是遇到坏人可怎么办? 但这会子不能去找,否则东子定会有麻烦。不知东子现在怎么样了,苏曼想。苏曼很想去看看东子。 此刻杨晓莹正与老太太大太太紧急协商,大太太本来要过来说话,被老太太拦住,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们任何一个人去说,都没用,大太太便派了人去宫里找丞相去了。 听说陈瑶闹着离开丞相府,把杨桐急得满头是汗,他此刻还不知什么缘故,陈瑶为什么要离开丞相府,王一龙逼苏曼做妾那回,陈瑶闹的连王一龙以及众多太太都没办法,可以想象这个陈瑶有多么难搞。 杨桐不敢耽搁,忙地到书房请旨皇上李矩,李矩皱起眉头,怎么陈瑶又闹了?又是哪里不如意不顺心? “林公公,去告知太后一声,就说陈瑶要出走。” 林公公答应着去了。 太后王昕慧听了林公公的话,眉头锁起,忙地对飞燕道。 “你赶紧过去,看看怎么回事,让人传话给我,她不能再出事了,你要保护好瑶瑶!” 飞燕答应着去了。 杨桐回府去处理这事情,他到了府里的时候,陈瑶苏曼已经到了大街上,她们的前后左右,都有卫兵把守,赵清宝杨勇更是寸步不离,他们观察四周的动向,杨桐老远就能看见他们。 杨桐没有去追陈瑶,而是先到老太太那里,打听打听到底怎么回事。 杨桐听闻陈瑶的事情缘起,心中总算舒了口气,原来是太子李澹闹出的事啊?即便苏曼陈瑶现在有什么危险,也不能怪到他身上了。 杨桐放了心,出府找到陈瑶。 “瑶瑶,你能听我说句话嘛?” 陈瑶仰头看着杨桐,没有说话。 “丞相大人,我们家小姐的脾气,”苏曼没有往下说,她看着杨桐,向陈瑶那边挪嘴。 “我知道我知道!”杨桐明白苏曼的意思,知道这个陈瑶个性前,便如此道。 杨桐蹲下身子,又对陈瑶道:“瑶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听说了,你受委屈了!” 陈瑶没有说话,看着杨桐,面无表情。 “瑶瑶,这事我会秉报皇上的,现在跟我回去好不好?你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的,都尽量满足你如何?” 陈瑶不说话,眨巴着眼睛。 杨桐想要再劝阻,飞燕到了。跟着飞燕后面不远的,还有林公公。 “陈瑶苏曼接旨!”在大街上,林公公走到苏曼陈瑶跟前,拖着长腔道,此刻围的老百姓越来越多。跟林公公一起来的侍卫,把苏曼陈瑶团团围住,官兵向外面退去,扩大保护圈。 苏曼听了,忙地拉着陈瑶跪下。 “传皇上口谕,宣陈瑶苏曼觐见!” “民女陈瑶接旨!” “奴婢苏曼接旨!” 林公公带着苏曼陈瑶往宫里去,等到陈瑶苏曼走到大殿上,只见杨晓莹已在场。 陈瑶苏曼跪下,问安李矩。 “瑶瑶,究竟为何要出走?若是丞相府呆着不舒服,到后宫来如何?后宫有山有水,有各种各样的花卉,你喜欢蛐蛐,朕让人给你去找如何?”李矩看着陈瑶手里的蛐蛐罐道。 陈瑶跪在那里,李矩等了一会,见陈瑶不说话,皱起眉头,叹了口气道。 “这究竟是为什么嘛?苏曼,你说来听听!”李矩看着苏曼道。 “皇上,都是奴婢的错!”苏曼跪在那里,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李矩恼怒地看着苏曼,把桌子一拍,“来人,把这个丫头拉下去打二十板子。” 有两个公公过来,拖起苏曼要走。 “皇上,民女请求皇上,让民女代苏曼姐受罚!”一直不说话的陈瑶,忽然开口了。 “嗯?为何?”李矩放慢声音,脸露微笑,尽量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 “苏曼姐对我好,我视苏曼姐如母!我替苏曼姐姐受罚,我愿意!” “嗯?”李矩道:“这个朕可不能准,瑶瑶,你知道那板子下去,多痛啊?” “民女知道!”陈瑶看着杨桐在边上,忽然道:“想当年,我与苏曼姐姐在杨府的时候,苏曼姐姐吃了杨府的四十板子,昏死过去。” “小姐!”苏曼小声叫了一声,陈瑶抬头惊讶地看着苏曼,没再往下说,她把头又低了下去。 “皇上!那是因为奴婢做错了事!”苏曼道:“丞相处罚,是应该的!” 苏曼把尴尬掩盖过去。 两个公公,见皇上没再说什么,拖着苏曼就走。 “皇上,你是要杀我嘛?” 陈瑶的这句话,让大殿的气氛忽然凝重起来。 李矩愣住,他看着陈瑶,她干嘛这么问? (。) 第二百一十八章 语言的力量 “小姐!”苏曼已被拖到大门外,她回头叫了一声。 “皇上,先让他们等一等!”杨桐见苏曼脸色变了,他此刻再不说话,怕陈瑶真的会出意外,因为陈瑶的眼神,已落在了离她不远的圆柱子上,正因如此,苏曼的脸色才变。 “您不妨听老臣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一遍!”杨桐上前道。 “讲!” “今日清宝晓莹请瑶瑶,太子太子妃都在列,我听说苏曼中途抢话,被太子踹了一脚,瑶瑶见苏曼额头碰在了门槛上,出了血,便开口骂太子‘混蛋’,太子气得打了瑶瑶一个耳光,瑶瑶顿时就闹着回府,车也不坐,到了府上,拿了两件衣服,就带着苏曼出府了,整个事情就是这样的。瑶瑶,我的话没错吧?” 陈瑶不说话,看着杨桐,脸冷冷的。 “瑶瑶,丞相的话可有添减?”李矩问道:“事实是不是这样?” 陈瑶还是闭口不说,跪在那里,把头低下了。 “瑶瑶,咱不提李澹是太子,咱就拿你们两的大小来说,他毕竟大你几岁,你怎么能为了一个丫头,骂他这话呢?话说回来,即便你骂了澹儿,他也不该打你,等会子,我让他给你赔礼道歉,可好?”李矩道,他转向苏曼,怒道:“说来说去,事情的起因全是因为你,把这个丫头拉下去!” 李矩的话刚完,陈瑶忽然站起来,把头撞向大殿的朱漆圆柱,陈瑶的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人震惊了,就在陈瑶的头离圆柱不到一指宽的距离时,忽然一道白影闪过,陈瑶不见了,再向一边看去,只见陈瑶稳稳地站在地上,在她的身后,是飞燕,她搂着陈瑶的腰,把陈瑶轻轻放下。 “皇上!”飞燕跪下,“据奴婢所知,苏曼姑娘并非无礼之人,另外,小姐觉得冤枉,才有如此自杀举动,奴婢请皇上明察,给小姐一个说法。” 李矩惊讶地看着飞燕,不光李矩惊讶,在场的除了苏曼陈瑶,没一个不惊讶的。飞燕这小小的身板,竟有如此高超的轻功,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以前怎么没听说?飞燕会功夫?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宫女,竟然隐藏的这么深。 李矩从惊讶中晃过神来,现在不是询问飞燕的时候,于是李矩转对陈瑶道:“瑶瑶,你这是干嘛?朕让你说,你又不说,到底有什么冤枉,你说来听听嘛,朕会给你做主的!” 李矩见陈瑶还是不肯张嘴,便对门口看呆了的两个公公道:“放开她,去把太子找来,把今天中午所有在场的人找来,丫头也要带来,我要他们当面对质。” 这件事本不是什么大事,李矩以为,只要好好地哄哄陈瑶,便会没事,却没想到,陈瑶会为了丫头苏曼飞身撞柱,把事情往大了闹。这是李矩万万没有想到的。看来,这个苏曼与陈瑶,关系还真的像传言所说的那样。 大殿上的事,很快传开了,惊动了后宫,太后王昕慧皇后杨醒,先后来到大殿上。 等到派去的人把目击者找齐,天色已晚。 “李澹,你说,中午发生了什么事?”李矩发话了。 “这丫头没教养,竟敢当着我的面抢话,我踢了她,难道是我做得不对么?我一个北国太子,难道处置一个丫头都不能够?” “像这样的丫头,别说处置了,便是杀了,又有什么不可?”杨醒替儿子说话道。 李矩看了众人一眼,见众人都不说话,对李澹道。 “然后呢?” “然后陈瑶为了护她的丫头,竟敢骂我混蛋,我打了她一个耳光!” 李矩看着全场,最后把目光定格在身边的王昕慧身上,换了副笑脸道:“太后,这事您怎么看?” 王昕慧笑笑,对陈瑶道。 “瑶瑶,若是真的如太子所言,那就是你的不对了,若是太子所言有误,你不妨说来听听,我为你做主!”王昕慧坐在那里,拿眼的余光看着杨醒,嘴角斜了一下。 杨醒感觉到,面上无表情,她在等陈瑶怎么说。 陈瑶还是没言语。 “苏曼!”王昕慧笑道:“你的主子,你来跟她说,看来,我的话是不管用了!” 苏曼跪在那里,心里做激烈的斗争,苏曼最后决定,这次还是让陈瑶出场,陈瑶心中正有怒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给发出来,若是说错了,自己也好有挽救的余地。于是苏曼轻声道。 “小姐,你说吧!” “你们大伙看看,这个丫头真是嚣张,她竟敢控制自己的主子。主子说不说话,还要她准?这不是本末倒置吗?丫头骑到主子头上了!”李澹在大殿上走来走去。 杨醒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皱着眉头,看着李澹。 “太子爷,我能说话吗?”陈瑶看着走来走去的李澹道,忽然道。 “谁不让你说话啦?你说便是,中午的事,我说错了没有?” “太子爷说对,那一定是对的!”陈瑶回道。 “我问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澹手指着陈瑶,就差点指到陈瑶的头上。 “李澹!”李矩怒道,“你也太放肆了!你跟谁说话呢?” 李澹立在一边,不言语了。 李矩见李澹消停了,对陈瑶道:“瑶瑶,怎么不说话了?” “不敢?” “为何不敢?” “我怕?” “你怕啥?” “我怕太子爷报复我!” 大殿上静的出奇,人们面面相觑,李矩瞪了李澹一眼,李澹低了眉,脸色铁青。 “瑶瑶你说,有什么话,大胆地说出来,朕给你做主,他若敢报复你,朕打断他的腿。” 陈瑶这才抬起头,对皇上道。 “我有话要问问太子爷!请皇上准许!” “你问吧!”李矩道。 “太子爷,事情的起因,是不是你要与我斗蛐蛐?” “这个不假!”李澹看着陈瑶,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你当时让苏曼姐去拿蛐蛐对不对?” “这个大家都知道!” “镇西王爷说,让别的丫头去,说我就苏曼一个丫头,怕她不在我身边,我有什么事情也不方便对不对?” “你真啰嗦,他们都在场,谁不知道?” 陈瑶不说话了,看着李矩。 “怎么不说啦?” “太子爷瞪我,嫌我说话啰嗦,民女不敢再说了!” 李矩瞪着李澹,对陈瑶道:“你说,他若再敢瞪你,我扎瞎他的眼!” 李矩对于李澹,已经很不满了,随口说出这样的狠话来。 “那好,太子爷,您当时就问,说镇南王爷及老太太疼我,怎么会只有一个丫头对不对!” “对!”李澹不再看陈瑶,眼皮上翻道。 “当时苏曼姐姐就给你解释,对不对?” “对!” “然后你就踹了苏曼姐一脚对不对?” “对!她没经过我的容许,竟敢插话,我不教训她教训谁?” “皇上,我的话问完了!” 杨醒的脸一片黑云,李矩因为属牛,气得瞪着一双牛眼,看着李澹,李澹忙把头低了下去,按照陈瑶的话,他还真不能把苏曼的话当着踹她的理由。 “皇上,奴婢有话要说!”苏曼在这个说话,忽然说话了。 “准,你说!” “奴婢真的不知太子爷的脾气,这是奴婢的不对,奴婢不该去解释为什么小姐只带了我一个丫头,奴婢应该让小姐来解释才对,主子们说话,就不该我一个丫头插嘴!” “我说你什么好?你这个丫头,怎么伤疤还没好你就忘了痛?你给我闭嘴,皇上让你插话了吗?太子爷让你插话了吗?皇上要打你二十板子,我看少了!”陈瑶跪在那里,忽然冲着苏曼火道。 苏曼跪在那里,把头低下,心里却美滋滋地。看来,陈瑶确实长大了。 (。) 第二百一十九章 闹了个笑话 王昕慧笑着,她始终笑着,此刻她知道,她不能发话,得让李矩说话。 李矩的脸上除了怒色。还有尴尬。 “瑶瑶,那你也不该骂太子不是?你怎么能骂出那样的话来?”杨醒替儿子李澹挽面子道。 陈瑶忙地回道:“皇后娘娘说的是,我愿意受罚。” “罚不罚的就算了!”王昕慧笑道:“你骂太子,太子扇你,也算是扯平了!以后可不能骂人了!” “不不不!”陈瑶忙摇头道:“民女之所以要代丫头挨罚,也有自己的缘故,我的丫头抢话,” “那不算抢话!”李矩听不下去了,若是此刻没立场,定会让人说他是护犊子。 “好吧,太子爷,皇上说,我的丫头那不算抢话!”陈瑶看着李澹道:“不过一个丫头,打了就打了,太子爷揍一个丫头,算不得什么错!” 陈瑶说完,又对着皇上道。 “民女之所以要代丫头受罚,原因是民女太冲动,太子爷在打了民女的丫头之前,曾经说过。太子爷,还有在场的各位,你们听听我说的有没有错?”陈瑶清清嗓子道:“太子爷对我说:民女民女的难听死了,等我做了皇上,封你为贵妃! 皇上,民女现在无父无母,所以未来的婚姻大事,民女也不知该怎么办,但是无论怎么办,民女知道,不论哪个男子,对着一个尚在少年时期的女孩子说婚配之事,女孩子是恼羞的,民女当时想,太子对民女这么说,就是公开地侮辱,好在民女在讨饭时期,被人骂过有人养没人管的,民女脸皮厚,民女在乞讨时被狗咬过,被人打过,这些都挨了过来,还在乎太子爷的侮辱么?但是民女当时确实生气,两件事合一起,便骂出了市井粗话来,是民女该死,这大殿之上,丞相府中,本不是民女所呆之地,民女该回到市井中去,继续自己的乞讨生活,皇上,这就是我通过与太子接触中明白过来的道理。民女以后若还在杨府住,怕又骂出什么粗话来,脏了别人的耳朵,自己却也要遭杀身之祸。” 李矩听到这里的时候,早已气糊涂了,他知道李澹有时张狂,却没想到他张狂到如此地步。 陈瑶并没有就此罢休,她跪在那里,祈求李矩道。 “皇上,都是民女的错,贵为太子爷,民女不该像对待市井中人那样责骂太子爷,请皇上下令,打我二十板子,留着我这丫头,也好照顾我,民女受了罚之后,民女一刻也不耽搁,即刻带着丫头从皇上面前消失,去市井中讨生活!”陈瑶说到这里,一磕到地!“民女求求皇上,请看在我那死去的爹曾经是皇上的师弟份上,放过瑶瑶吧!爹娘在天之灵,会保佑皇上万寿无疆的!” 场面凝固了,连李澹都愣在那里,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这个小姑奶奶有多么不好惹。 李矩气得手发抖,他指着李澹,咬牙切齿道。 “你这个混账东西,都做了些什么?嗯?” “皇上,”杨醒还要说话,被李矩打断。 “你给我闭嘴,都是你常日里惯得他!就他这样的做派,北国江山交到他手里,怎能使我放心?来呀,给朕拟旨,从即日起,废除太子称号,即刻搬出东宫,不得有误!” “皇上!废太子乃国之大事,切不可因一时气恼,铸成大错呀!太子言行不端,也不能怪在太子一人身上,他年龄尚小,除了皇后溺爱外,都是那太保钱大人平日里不肯用心教习,又有纵容太子之嫌,臣以为,太子错当严惩,但切不可废劾太子呀,太保钱大人也当同罪论处,臣恳请皇上,即日起,换太傅李大人对太子严加管教,臣求皇上收回成命,允其改正。”丞相杨桐,跪在那里,用头磕地,头都撞破了。 “求皇上开恩,收回成命!”皇后跪下。 “求皇上开恩,收回成命!”赵清宝跪下。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王昕慧,全部跪下求情,废除太子,天下要乱的。 “皇上,依本宫看来,澹儿有错,但还不至于废除太子职位,皇上只有这么一位龙子,当好生教导才是!那小树苗长歪了,育正了还是能成为栋梁之才的,皇上以为如何?”王昕慧转过脸来,对李矩道。 李矩的手还在抖着,听了王昕慧的话,他方收回指着李澹的手。 “既然你们这么为这个孽障求情,好吧,朕就给他个改正的机会,来人,把太子拉下去,杖四十!” 大殿上默默无声,他们已经保住了太子的职位,此刻不便再为他求情,否则激怒了李矩,怕是太子的职位也不保了。 苏曼跪在那里,心里想,李矩这是气急了,过后回味过来,一定心里后悔,陈瑶只是挨了个耳光,李澹封陈瑶贵妃的话,只能说明李澹平日里骄狂,若是太子被打残了,那么李矩一定会把这个帐记在陈瑶的头上,想到此,苏曼抬起头,叫了一声“皇上,请稍等,奴婢有话说!” “讲!”李矩坐在那里,见苏曼说话,便要看看,这个疑似前朝的公主,究竟有什么话说。 “皇上,朝堂大事,奴婢本不该插言,只是看到太子爷太过受罚,奴婢冒死进言!奴婢以为,太子爷虽已成婚,名义上是大人,却年龄尚小,心智尚未成熟,我们家小姐,也还是个孩子,脾气爽直,受不得半点委屈,这本是孩子间拌嘴吵架,搁在民间,都算不得事的,教训两句也就撩开手了,孩子嘛,今日吵了,明日又好了,当不得真。皇上如此动怒,奴婢猜测皇上定是因小姐自小父母双亡,溺爱偏袒小姐也在情理之中,奴婢请求皇上收回成命,让他们在朝堂之上握手言和,也不失为善举。一来,他们和好,以后相见,也会更加亲密无间,小姐到后宫玩耍,也不必避嫌,二来,太子爷通过此事件,定会醒悟,古语有言,浪子回头金不换,奴婢以为,皇上这才是给太子爷一个改过的机会,奴婢见识浅陋,还请皇上明鉴!” “你看看你看看!这可是一个丫头的见识,看看人家丫头的胸襟!”李矩听了苏曼的话,用手指着皇后和李澹,不知接下来该说他们什么好了。 李矩看全场,都跪在那里不言语,被吓得浑身发抖的李澹,此刻颤抖着身子道:“父皇,孩儿知错了,孩儿这就给妹妹和苏曼姑娘道歉!” “对对对,澹儿,快给瑶瑶和苏曼道歉。”杨醒说完,乞怜地看着王昕慧。 “皇上,哪有当今太子爷,给一个丫头道歉的道理?此话传出去,朝廷的威严何在?皇上您说句话吧,奴婢受不起!”苏曼头埋在地上,双手摊开。 李矩身子向后仰,他转脸看着王昕慧。 “皇上,算了吧,我看此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如何?瑶瑶也不是别人,都是自家人,家里的事,我插手比较合适,若是皇上来处理,倒把家事当国事了,惹得百姓笑话!” 李矩点头道:“太后既然发话了,就由您来处理吧,可我有一条,对这个孽障,不能轻饶了他!” 王昕慧点头,对陈瑶道:“瑶瑶,既然太子打了你一个耳光,我为你做主,你打他两个耳光!” 陈瑶听言,抬起头来,眼里分明亮了,被王昕慧捕捉住。 “瑶瑶不敢!” “那好,我找人帮你揍他!”王昕慧转向林公公,向林公公使了眼色,林公公会意,王昕慧这才道,“林公公接旨。” “奴才在!” “瑶瑶既然怕打痛了手,你去帮我们的瑶瑶出出气,太子失德,惹得瑶瑶委屈,本宫令你,打太子两个耳光,踢太子两脚,皇上说了,不能轻,那耳光要是不响,瑶瑶不高兴,不但要重新打,本宫还要令人赏你两个耳光,可听清楚了?” “奴才明白!” 林公公走过来,给太子行了礼,“太子爷,恕奴才无礼了!” “啪啪”两个耳光,响,但是不重,林公公回头看着王昕慧,王昕慧看向陈瑶,只见陈瑶低着头,身子在耸动。 陈瑶在偷笑。 “踢太子两脚,若是瑶瑶没看见,那是不算的!”王昕慧道。 陈瑶听说,抬起头,她要亲眼看着,她心里清楚,王昕慧要求的这两脚,是替苏曼讨回公道的,但不能说在明面上。 林公公背着陈瑶,向李澹使了眼色,李澹会意,两脚下去,李澹立即倒地,李澹哎哟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陈瑶,双手抱拳道:“妹妹,哥哥知道错了,请妹妹原谅哥哥这一回吧!” “好了好了!王昕慧笑道:“瑶瑶,太子爷打也打了,道歉也道歉了,我说给你们主持公道,你可不能再闹了啊?!平身,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站起来,陈瑶不好意思地笑了,王昕慧先说的你,这回说的是你们,那是包挂苏曼的呀。 “皇上,我还有个要求!” “好的,你说,什么要求?”李矩心里这会子痛快多了,忙地道。 “太子爷说要与我斗蛐蛐,我就不信,我的大黄,会败在他那阿青手下!” 李澹回头,一副猥琐的样子,看着李矩。 “怎么?没听见瑶瑶的话么?只准玩这一回,以后跟着李大人,好好学习,朕若是再听你胡作非为,绝不饶恕!” “谢父皇!” 李澹从小公公手里接过罐子,悄悄地把蛐蛐一条腿扳断了,这个不易觉察的动作,被许多人看到,其中就有苏曼。 第二日,太保钱大人被免去官职,返乡为民。 (。) 第二百二十章 软禁 事情处理的似乎很圆满,苏曼与陈瑶又回到了丞相府。 晚上,关上院门,房间里剩下陈瑶和苏曼,忙绿的丫头和婆子,是不容许住到陈瑶这里的,陈瑶不需要。 “苏曼姐,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陈瑶躺在床上,扳着苏曼的肩膀道。 苏曼转过身来,“小姐,你真的长大了。” “嘿嘿!”陈瑶笑了,拨弄着苏曼的头发,“苏曼姐,那太子今天被戏弄的真让人解气。” 苏曼摇摇头,对陈瑶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小姐,以后你得注意,从今天各方的表现来看,那皇后是不好惹的,别看皇上对她和太子横加怒斥,私下里还不知揣了多少坏主意,你要明白,在他们那里,你只是一枚棋子。” 陈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对苏曼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一直住在杨府嘛?”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小姐,我们两现在,都是不由自己做主的,至于未来,小姐,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还需要一番努力。” 陈瑶看着苏曼,把头向她的怀里拱了拱,“苏曼姐,有你在我身边,我是多么安心啊!” 苏曼揽着陈瑶,两个没有再说话,夜往深里去,鸡叫头遍,不知不觉间,陈瑶睡着了。苏曼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去。 南方有战事,李矩彻夜睡不着,内乱又起,真是雪上加霜。 这一日,李矩批阅奏折,南城守备密报,说跟随陈瑶的那个苏曼,有通南国的嫌疑。南疆码头被抓起来的摆渡老头都交代了,说苏曼与那个南国公主唐伊曾经有接触,而且根据南城守备从其他渠道了解到,她们的接触还不止一次。 李矩陷入了沉思,晚上,他带着奏折来到静安宫。 “皇上今日怎么有空到本宫这里来闲逛?”王昕慧坐在那里,也不站起来。 李矩对宫女公公道:“你们都出去吧,我与太后有要事相商。” 宫女公公出去,带上门。 “皇上有什么要事?”王昕慧斜看着李矩。 李矩拿出奏折,递给王昕慧,道:“昕慧,我真的有事与你商议,你先看看这个!” 王昕慧浏览一遍,惊讶地抬起头,“她会通敌?不会吧?” “我也是这么想,可是,这个怎么解释?” 李矩拿着奏折,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昕慧,陈瑀被救走,就是这个苏曼所为,关于九尾狐与苏曼的事,我不想多说,你心里清楚的很。” “没错,陈瑀被救走,我也认为是苏曼救的,她救陈瑀,理由充足,她毕竟是东王府的丫头。” “是啊,你把这些事连起来想,你会怎么想?”李矩站住,看着王昕慧。 “要是依我说,干脆把她送到蟠龙山去,交给娘娘,就一了百了了!”王昕慧一直称琪琪格为娘娘。 “那她要真不是南妃的孩子可怎么办?那我不是欺师了嘛!” “那怎么办?” “我想把她送到东海去!” “去那里?”王昕慧皱着眉头,“那她就能安生啦?” “东海有个岛屿,叫东宇岛,那上面的居民,都是靠打渔为生,我想把她送到那里去秘密看守起来,这样要省去很多的麻烦。” “那瑶瑶怎么办?” “是啊,我就是要跟你商量瑶瑶的事的,你想啊,瑶瑶在镇南王府的时候,惹了多少麻烦,如今北国内忧外患,我也实在无心思与她周旋,她在这里牵绊着多少人?现在北国正是用人之际,我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等她离开了,我想把清宝调出去,你意下如何?” 王昕慧想,赵清宝要立一番事业,必须要为北国立大功,才能树立其威信,如今靠了他老子赵元龄名声受了镇西王的封号,也不算什么光彩的事情,那李澹实在不是块国君的料,王昕慧心里早就装着这个秘密,李澹不行,当然要退让,谁行?除了赵清宝可以光明正大地继承李矩的皇位,还有谁能有这资格? 想到这里,王昕慧道:“我看行,要不就把她们两个送到那个岛上去,派人好生看守。” “那是个孤岛,不会有人去那里的,海上风大,不是海边的人,谁能受得了那样的大风?有时候还会刮起台风。” “只要苏曼过去,就不愁陈瑶不跟随。” 李矩点了点头,对王昕慧道:“等她们走了,我想派清宝去北方,夺回那失去的几座城池,你看如何?” “这个你就做主,何必来问我,那后宫的条款上写着,后宫不得干政呢!” “那还写着许多呢,你怎么不一一遵守?”李矩笑道。 “放肆,矩儿,你是怎么跟娘说话的?” “是娘娘!慧儿,来,我看看你长胖了没有?” 李矩与王昕慧那些打情骂俏的话,在此不必多说。 第二日,李矩忽然下旨,要苏曼来觐见,陈瑶死活要跟着,就这样,苏曼陈瑶被秘密地关押了起来。 过了些时侯,夜间,一辆马车载着她们两,出了京城,与此同时,一个黑影,向破庵奔去。 “师父,快开门!”破庵的门被拍得贼响。 “是谁呀?” “师父,我是燕子,有急事找您!” 们呼啦被拉开,飞燕闪身进屋。 “师父,陈瑶与苏曼被秘密地带走了!” “往哪里去?” “我不知道!” “你没有跟随?” “太后不让我跟着。我是偷跑出来的,我得马上回去,否则太后会怀疑我的。” “苏曼就那么好?瞧瞧你,这一脸的汗,去里面洗洗吧。” “师父,来不及了,赶紧追去,她们的命,我就交给师父您啦!” “她们能走多远?”只见老尼姑白了飞燕一眼:“对我还不放心?” “放心放心!”说着话,飞燕从身上拿出一个包裹,递给老尼姑,“我都给您准备好了,里面有五百两银票,还有几十两散银子,够您花的了!” “我要那么多银子干嘛?” “给您您就拿着!”说着话,飞燕吹熄了灯,把老尼姑往外推,然后,锁上了门,看着老尼姑瞬间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这才往后宫飞奔。 (。) 第二百二十一章 孤岛 老尼姑顺着飞燕所说的方向,一路飞奔,却见远处一辆马车,出了驿站往北而去,老尼姑往驿站里探视了一下,里面静悄悄的,这个离京城很近的驿站,基本没怎么用,只是作为外官们磕见皇上前,在此净脸更换官服的场所。 老尼姑追随马车,一直到了天亮,车在半道上停下。 “跟累了吧?要不上来歇息一下?” 此刻一个马夫打扮的老人,拖着娘娘腔,勒住马缰绳,从车上下来,对着后面一百米外的老尼姑道。 老尼姑一下愣住了,他是怎么发现的?走上近前,老尼姑却见面前这个老男人,面容消瘦,额骨高突,双目死死盯住老尼姑,老尼姑惊讶,从他的形貌上可以看出,此人定是武林高手。 老尼姑也不答话,既然对方已经识破,没必要再啰嗦,她走近车门,打开帘子,里面却空空如也。 老尼姑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老男人。 “怎么?失望了吧?人没了是不是?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尼姑往回走,没有理睬他。 忽然老男人纵身越过老尼姑的头顶,背对着老尼姑,挡住了她的去路。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你想怎样?” “跟我走一趟!” 老尼姑哼了一声,忽然出掌,两个交战在一起。过了百招,两个心里都大异,对方果然好手段。 老尼姑心里着急,飞燕交给自己的任务,却没完成,激斗中,老尼姑明白了,就在那个驿站,他掉包了,陈瑶和苏曼,一定跟着另一辆车走了。 老尼姑抱着一线希望,希望陈瑶和苏曼还在驿站,还没有动身,自己得赶紧去找。想到此,老尼姑忽然飞起身,脚踢向老男人的头颅,手同时伸向怀里,摸出一包粉末,扬手撒向老男人。 咳咳咳,老尼姑扔出了一包胡椒面,老男人躲过,但是空气中弥漫着胡椒面的粉末,他处在下风头,实在呛人,老男人忍不住咳嗽起来。 “你敢使诈?”说着话,老男人闪到一边,也从怀里摸出东西,扬手向老尼姑扔去。 两道光影,一前一后向老尼姑奔来,老尼姑心惊,忙地躲开,低头看,确是雪花镖。 德公公?怪不得他的功夫如此高呢。想到此,老尼姑无暇与他纠缠下去,从怀里摸出一包,扬手向德公公撒去。 咳咳咳,老尼姑走出几步,是后退,她得防着德公公再次袭击。 老尼姑再摸出一包,扬手向蹲在地上的德公公撒去。 咳咳咳! 这是个初冬的早晨,刚才还好好的,只是有小雾,此刻却大雾弥漫,驿站里什么也没有,没有马车没有人。 老尼姑心里想,此刻问什么都是白问,既然宫里早做准备,她是找不到她们的。 老尼姑站在那里,发了会呆,悠悠地往回去。 老了,真是不中用了,一路上,老尼姑甚是落寞。 此刻的苏曼陈瑶,坐在马背上,赵清宝正策马飞奔,他要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驿站。苏曼的长发撩在赵清宝的脸上,赵清宝只觉得脸上痒,要在平时,他一定会产生无数的想象,但是此刻,他知道事关重大,必须把苏曼陈瑶,交给另一个人。 苏曼在赵清宝怀里,有些不自在,有些不适应,但是在飞奔的马背上,她只能忍着,只能搂紧前面的陈瑶。 两个女孩,身子像散了架似的,她们此刻还不知道去哪里,从关押处出来,就被带上一辆马车,然后那马车一路飞奔,像拼了命似的。然后,然后等在驿站的赵清宝,等老尼姑跟着马车过去,立即带着她们两上了马,往东路上去。 路上,赵清宝经过一家客栈,下马买来两笼包子,递给陈瑶和苏曼。 “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苏曼问道。 “去下一个驿站!”赵清宝一口吞了一只大包子,嘴里喔咙道。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也不知道!”赵清宝道。 苏曼惊讶地看着赵清宝。 赵清宝吃完手里的包子,上了马,架地一声,对着苏曼的耳边道:“我真的不知道!” 天黑前,赵清宝把苏曼陈瑶送到驿站,赵清宝抱着陈瑶苏曼下了马。 “王爷,你还是跟我们说清楚,我们便是死,也死个明白不是?”苏曼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道。 “我向天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要去哪里,皇上只是让我把你们送到这里,然后我便独自往北,接管那里的统帅一职,你明白嘛?” 赵清宝说到这话,苏曼信了,这个男人,连这个绝密都不隐瞒她,可以相见,他一定不知道内幕。 赵清宝从身上拿出一个包裹,递给苏曼道,“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只代表我个人,让瑶瑶活得自在些。” 赵清宝说完,转对陈瑶道。 “瑶瑶,不管你怎么看我,但是你要记住一点,我与你都是同病相怜,我从来就没有放弃追查当年杀害我爹的凶手,东王爷因此而被害,我已跟盟主说了,请她帮我追查幕后的凶手,种种迹象表明,杀害东王爷全家的,并非杨府的意思。” “不是他们?”陈瑶嘴角撇着,“不是他们又是谁?你当我三岁小孩啦?” “我现在跟你解释不清,杨基当年抄了东王府,追杀你们,杨桐追杀你们,这都是事实,但是杨基当年抄了东王府,那是有幕后黑手的,我只能说这么多,等我搞清楚后,一定为你报仇,东王毕竟是因为我爹一案,遭了毒手。”赵清宝蹲下身子,双手夹着陈瑶的肩膀,“哥哥所说的,都是真的!” 陈瑶听了赵清宝的话,有些惊讶,以为当着她们的面,赵清宝直呼杨基和杨桐,按说,这是大不道的。 赵清宝站起身,看着远处接手的那个人,走过去,对他道:“请你一路上多加照顾!” “王爷放心,我也只能照顾她们到下一个驿站,那里还有人接手。” 赵清宝回来,飞身上马,看了苏曼和陈瑶最后一眼,一声驾,马疾驰而去。 苏曼陈瑶还以为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没想到马车已停在她们身边。 “这位爷,我们可以喝口水么?”苏曼央求道。 “没问题,但是要快,这里不能停留,上面要是知道了,不光是饭碗的事。” 苏曼喝陈瑶匆匆忙忙喝了茶,就被带上了车。 车又在路上疾驰。 苏曼万万没有想到,她们这一路,会是在马车上度过的,每到一个驿站,就换了个人。 这一路往东,究竟要去哪里? 时间过去了半月,这一日,车在一个码头上停下,只见有几个人,正等在那里,只见马夫走上前,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驾着马车走了。 苏曼她们根本不知道,李矩这回动用的是单线道。 也就是说,除了王昕慧知道她们的去向外,没第二个人知道她们要去哪里,这些在驿站等着苏曼陈瑶的人,都是通过飞鸽传书,接到李矩的直接命令的。他们中各式各样的职业都有,但是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的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等会子船来了,你们就上船,到了那边,你们自己想法子生活。”为首的对苏曼陈瑶道。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东宇岛!” “为什么让我们到那里去?” “不知道,但是有一条你们得记住,你们可以跟渔民出海,但是没有我的容许,你们是上不了岸的。” “为什么?” 那人苦笑笑,“我说这位姑娘,我都不知道你们从哪里来,我就是这边管事的,上面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哪里知道那么多为什么?” “那边有人接应我们么?” “没有!” 苏曼不再问了,苏曼心里想,这算是流放么?那岛上究竟是个什么样?蛮荒之地,还是人间天堂? 苏曼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拉着陈瑶上了船,这只船除了船老大夫妻,没有一个船工,也没有一个渡客。 船在大海中颠簸,苏曼与陈瑶,第一次出海,先还觉得新鲜,接着开始反胃,胃里翻江倒海,两个扒着船舷,吐了个痛快,似积压了一辈子的恶心,在此刻都吐出来。 船老大夫妻就像没看见,两个该干嘛干嘛,根本不理会她们。 过了四五个时辰,船终于靠了岸。 “到了,下去吧!”这是自苏曼陈瑶上船后,船老大唯一一句话。 苏曼见船老大夫妻一副冷漠的面孔,想要问什么,止住了,她拿起行李,拉着陈瑶,硬撑着上了跳板,那跳板颤颤巍巍,中途两人差点掉进海里。 好不容易上了岸,苏曼陈瑶身子都汗湿掉了,海风大的差点让她们掉进海里,陈瑶是率先哭了,苏曼搂着陈瑶,坐在大风中,眼泪不知是因为风大,还是因为内心委屈,把那张白净的脸,弄了个稀里哗啦。 船驶离岸边,两个人坐了一会,苏曼摇晃着站起来,拉起陈瑶,向一条凹凸不平的路走去。走了有半个时辰,她们终于见到了第一个人,是个瘦瘪的老男人,正背着手,向她们走来。 两个人站住,老男人发现她们,用那深凹眼睛,看了她们一眼,又走过去了,根本不理会她们。 这里的人怎么这么怪?苏曼想,带着陈瑶继续走。 苏曼陈瑶心里都忐忑不安,她们今晚住哪里?接下来该怎么生活?她们要在这里多久?李矩为什么让她们到这里?诸多疑问拥上心头。 “姐姐!”陈瑶叫了一声,这是她到岛上,说的第一句话。 苏曼低下头,为陈瑶抹去脸上的泥土,然后把陈瑶搂紧,看着这满山的石头,苏曼心里有绝望。她们现在能闻到鱼腥味,越往里走,鱼腥味越浓。 (。) 第二百二十二章 奇怪的岛民 苏曼和陈瑶的到来,对于这个小岛上的人来说,是不受欢迎的,即便两个漂亮的女孩子,要不是官府里严二爷打了招呼,渔民早把这两个女孩子轰出岛去。 严二爷说:“她们在陆地混不下去了,有人要杀她们。” 看着苏曼和陈瑶,渔民们用的都是白眼,没有人跟她们说话。被人家追杀,一定是欠了人家的银子不愿意还,或者其父母兄弟跟人家有仇,否则谁会对女人下手? 苏曼陈瑶看着岛上闹哄哄的鱼市,有几辆大车,上面装满了鱼虾,还有人不断地挑着鱼虾往这边来。 苏曼注意到,这个岛上的人一个个都很干瘦,皮肤发黑,老人们慢悠悠,年轻人急匆匆。 苏曼的出现,却并不像陆地,引起年轻人的注意,他们对于苏曼这样的漂亮女孩子,连一点兴趣都没有。 苏曼还不知道,其实这个岛上都是渔民,他们一年到头捕鱼,生活却并不殷实,虽然官府已经想尽了办法,把鱼往内陆运,可是吃海里鱼的人,还在少数。 不论怎么说,内陆的人已经习惯了吃淡水鱼,河塘里有的是鱼,想吃了撒几网,鱼啊虾的就都有了,谁还愿意吃那海里的死鱼?吃到嘴里,也没有淡水鱼新鲜。 所以岛上的渔民,得靠勤奋才能填饱肚子,才能吃到很少的米啊面什么的,换取盐啊油啊,还得交很重的渔税。 这里没有客栈,没有商铺,百十来户人家,五六百号人,每半个月,就有官府的商船靠岸,上面有针头线脑的,布匹以及米面油盐,织网的丝尤为好卖,即便这样,商船也挣不了几个钱,好在是官府的商船,不以盈利为主,靠鱼税补贴,说白了,羊毛出在羊身上。 苏曼和陈瑶站在那里看热闹,傍晚的阳光照在身上,不暖和,海风劲吹。 “苏曼姐,我们今晚住哪里?” 苏曼打听过,人家是翻着白眼对她说:还客栈,你有钱住嘛?有!有管毛用? 苏曼搂着陈瑶,她也不知道今晚住哪里。苏曼带着陈瑶,开始找住的地儿。 “干什么?” 苏曼走近一家院子,女人从屋里才出来,见两个漂亮的女孩,冷眼道。 “这位大妈,我们能借住下嘛,我们给您钱!” “走走走,你当我这是客栈啦?” “您瞧,我可以多给您点银子,行不?” “滚,老娘可不稀罕,有银子了不起?显摆啥呢?” 苏曼陈瑶被赶了出来,两个纳闷。 “姐姐,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傻?我们给她银子就住一下都不要?” “嗯嗯,”苏曼同意陈瑶的说法,“走,我们多走几家!” 然而接下来,她们走了五六家,虽然每个人的态度不一样,但都一个结果,那就是不能收留她们。 还真傻!苏曼想,为什么?一个大大的问号爬上苏曼的心头,她们就那么不受人待见?太阳已经落山,寒气袭来,苏曼带着陈瑶开始找避风的地方,然而海风似乎没个定向,忽东忽西,忽南忽北,一会子转一个方向。 怎么办?苏曼陈瑶不断地打着寒颤,这还是在深秋,冬季就要来临,她们就要冻死在这个岛上?这个冷漠的岛? 苏曼带着陈瑶,不断地被渔家赶走,不许她们靠近自己的家。 苏曼陈瑶开始往山上转,山上风更大,有一回,要不是苏曼拉住,陈瑶非被吹倒山坡上去,那都是岩石,尖棱角能扎死人。 黑夜来临,两个还在风中哆嗦,两个人下了山,在半山腰处,找到一个能坐的地方,这里稍微好些,能躲避西北来风。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从远处传来这怪腔,两个人惊吓地拥在一起,“嗬嗬嗬嗬嗬嗬嗬。” “这是什么声音,姐姐?”陈瑶抖着身子道。 “不知道!”苏曼也颤抖着嘴唇回答。 苏曼也害怕了。 陈瑶抓紧苏曼的衣服,陈瑶更加害怕了,因为苏曼害怕! 这是个地狱似的夜,两个人寒冷,恐惧,饥饿,绝望地情绪一而再再而三地袭上心头。 “嗬嗬嗬嗬嗬嗬嗬。”这个声音一直延续到半夜。 “姐姐,这是鬼还是人呀?” “别说话!” 到了下半夜,陈瑶身子在抽。 “别怕,我们会有办法的!”苏曼搂紧陈瑶。 陈瑶抽泣的更厉害,过了一会,苏曼也开始抽泣。两个人到了后来,嚎啕大哭。 第一夜就这么过去,她们醒来,太阳已经朗照在她们的身上,山下静悄悄的,三四点种的时候,她们曾被山下的一阵骚动惊醒过来,听声音,原来是男人们出海捕鱼去了。 腿麻木,麻木到钻心痛,两个人因为腿的麻木,身子抽搐。 “小姐,要坚持住啊!”苏曼鼓励陈瑶,更是在鼓励自己。 陈瑶的心跟着麻木了,她现在连说话都不愿意了,接下来该怎么办?苏曼不知道,她更不知道。 海风稍稍小了些。两个人终于可以站起来,可以走动。她们往山下去,到了那个鱼市,那地方静悄悄,地上什么也没有,昨晚鱼市结束后,地上被扫的干干净净。 整个岛上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住,苏曼带着陈瑶,想去买些吃的来。可是这里没有早市,没有卖馒头包子烧饼油条。更没有南记酥糕。 “老爹,我们能买点吃的嘛?” 苏曼带着陈瑶,走到一户人家,见一个干瘪的老人,满脸胡须,正在墙角处晒太阳。 老人睁开眼,打量了她们一眼,接着又闭上了,苏曼接着再问,屋里传来声音,“走吧,我们家没有吃的!” 苏曼听出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苏曼带着陈瑶歪过头去,见一个女人正在飞梭织渔网。 “我们给你钱,” “走走走,我们没有吃的!” “这位嫂子,我们给你一两银子,行不?” 没有说话。 “要不,我们再多加些?”陈瑶说话了。 女人站起来,气愤地盯住她们两,“你们寒颤谁呢?有钱了不起啊?瞧不起我们穷人?还是把我们当土匪呢?请走开,寒门小户的,招待不起两位大小姐。” 苏曼只得带着陈瑶退出。 (。) 第二百二十三章 恐怖 苏曼万万没有想到,钱在这个岛上根本行不通,这是为什么?难道他们辛苦,不是为了钱,有了钱,他们可以不用去出海呀,女人也不用那么早就起来编制渔网啊? 走了几家,苏曼放弃了,她看着陈瑶,对她道:“小姐,没用的,我们的银子,在这个岛上根本用不上。” “姐姐,那我们怎么办?我们好不好饿死?” 陈瑶一脸的憔悴,看着都让人心痛。苏曼于失望中,想到了许多,如今不管李矩是因为什么原因,把她们放到这个小岛上,但是有一点,她们得活下去。 怎么活? 苏曼带着陈瑶,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们站在大海边,看着远处蓝蓝的一片大海,波涛汹涌,浪打着浪,一浪高过一浪,海鸥在浪尖上起舞,或高飞,或低空盘旋,都让苏曼羡慕,海鸥是那么的自由自在,饿了海中觅食,累了岸上歇息。 两个女孩子,再也没有欣赏海景的心情,她们坐在沙滩上,托腮呆望。 忽然,陈瑶叫了一声。 “姐姐你看,那里有螃蟹!” 苏曼顺着陈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真是一只小蟹,正在沙滩上慢悠悠地爬行。 两个忙地跑过去,想捉住小蟹,未曾想,那小蟹跑起来真快,比她们还快,瞬间消失在海中。 没有抓着小蟹,她们有些失望,但是在失望之余,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小姐,既然有一只,就会有第二只,我们一点能找到的。” 两个人兴奋地沿着海滩往前走,不时会发现,有小蟹听到她们的脚步声,会瞬间消失在海里。 海浪扑打着沙滩,扑打在她们的心上,刚燃起的希望,又被这海浪扑灭了。 两个人漫无目的地往前走,陈瑶眼尖,再次发现了螃蟹,很大,红彤彤的在那里,却一动不动,陈瑶悄悄地猫着身子走过去,一下子扑在了那个螃蟹的身上,苏曼忙地跟过来,没有动静,苏曼拦在通往大海的螃蟹必经之路,陈瑶手伸进身子下面,摸到了硬壳,有爪子。 “姐姐,我抓到了。” “别动!” 苏曼手伸进去,怕陈瑶抓不住螃蟹,苏曼的手也摸着了螃蟹,螃蟹不动。 “死螃蟹?” 陈瑶扬起头看着苏曼,苏曼从陈瑶的身子下面抽出手,拿起螃蟹,却很轻,反过来,却是一只空壳。 “空壳?” 陈瑶接过来,失望地看了看苏曼。苏曼忽然哈哈大笑,陈瑶的脸上沾了沙子,脸上的表情,和刚才那惊喜的表情对比,加上陈瑶的那个小身板往前一扑的动作,苏曼笑个不停,陈瑶先是愣神,不知苏曼笑什么,接着也跟着傻笑,继而大笑。 两个女孩似乎忘却了所有的不愉快,此刻就是欢乐,原来绝望中的人,也是可以欢乐的,人的情感是如此复杂。 两个女孩笑累了,躺在沙滩上。 “姐姐,若是真的是一只大螃蟹,你说清蒸还是红烧?” “你吃过红烧的大螃蟹?” “我吃过,那是跟土豆烧的,挺好吃。” “那是小蟹,哪有用大螃蟹烧的呀?” “那就清蒸吧!” “可我们也没有锅呀?”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苏曼又道。 “没有锅也不要紧,我们可以把壳砸开,吃里面的肉。” “生吃?” “是啊,你吃过没?” “没有。” “我也没吃过!”苏曼道:“要不咱们尝尝吧?” “好啊!” 两个开心起来,歇了一会,两个都能听到自己和对方的肚子叫。 这一天,她们什么也没找着,傍晚的时候,她们捡起被浪打到海边的海带,用海水洗了洗,两个人生吃了海带,算是填饱了肚子。 这是她们到海岛上,第一次吃了东西,吃饱了,她们感觉身子不再发抖,心也没有那么慌了。 海风劲吹,越来越猛烈。 “小姐,我们赶紧找个暖和的地方。” 两个找了半天,终于在太阳落山前,找到了一个山的峭壁下面,后面是峭壁,两边是高耸的大石块,起码能抗住三面来风。 两个人捡了些杂草,铺在了冰冷的石头上,坐在上面,暖和极了,这是她们到了岛上,认为最暖和的地方。 太阳掉到海底去了,天黑下来,风呼呼地刮,两个人拥在了一起取暖,都不说话,毕竟黑夜对于女孩子来说,是吓人的,似乎这黑夜里到处是妖魔鬼怪,随时都有可能被他们发现吃掉。 果然,那个恐怖的声音又出现了,嗬嗬嗬嗬嗬嗬嗬。 她们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两个脸对脸,搂紧对方,黑暗中眨巴着眼睛,听着外面的风吹草动。不远处有扑通扑通的声音,她们更加紧张了,过了一会,那扑通的声音消失了。 嗬嗬嗬嗬嗬嗬嗬,这个恐怖的声音再次出现。 她们闭上眼睛,像要等死似的,太恐怖了。两个紧张的浑身发抖,陈瑶开始抽泣。 “别出声!”苏曼搂紧陈瑶的脖子,把她的头抱在怀里,耳朵听着动静。 扑通了一下,又一下,声音渐渐地弱下来。 嗬嗬嗬嗬嗬嗬嗬。 苏曼的心里几近崩溃,要不是陈瑶,她也会发疯的大吼大叫。 这算什么?就自己这样的表现,还想救父母?还想报仇?苏曼啊苏曼,你能不能镇静一点?苏曼安慰着自己,想着爹娘还在老妖婆那里,不知受着怎么样的煎熬,这个毒辣的老妖婆,怎么不早死? 苏曼想着想着,又怪起她爹来,听隐妈说,老妖婆离开后宫,是因为她爹巴图尔又有了几个老婆,老妖婆是因为没能保住自己的孩子,气愤她娘也就是南妃生了她,才离开的,却没想到,两年后她的弟子会杀入后宫,要是她爹巴图尔不好色,就专门对老妖婆一个人好,也不会发生这么个事,但是,苏曼想,要是那样的话,也不会有自己啊! 苏曼正这么想着,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嗬嗬嗬嗬嗬嗬嗬,这个声音的出现,惊扰了她,因为这个声音,好像离她们的地方近了些。 陈瑶不再抽泣,从苏曼怀里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夜,苏曼又把陈瑶的头摁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除了风声,除了海浪声,刚才那两个恐怖的声音都消失了。 困意上来,两个也不知什么时候睡去了。 第二天,阳光再次洒在她们的身上,苏曼率先醒来,是感觉脖子上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蠕动,她睁开眼,见陈瑶还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便用手在脖子上摸了一下,摸到一个肉肉的凉凉的东西,她啊地一声,喊叉声了,慌忙甩脱,拉起陈瑶,陈瑶却软软地又倒下,苏曼来不及叫她了,几乎是半拖半抱,把陈瑶脱离开,吓疯了的苏曼,拿起一块石头,向那个东西砸去!(。) 第二百二十四章 朋友 那是一条蛇,一米长的蛇,苏曼的石头砸下去,没有砸到,那蛇听了动静,逃窜了。 就在苏曼陈瑶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只小海鸥,小海鸥已经死了,身上没有血,但是地上有毛,苏曼想起昨夜那扑腾的声音,应该就是它了。 它扑腾啥?苏曼不知道。 苏曼把陈瑶从地上抱起来。 “小姐,醒醒!”陈瑶身子软在苏曼的身上,眼睛合着,“嗨,嗨,小姐醒醒。” 苏曼摇晃着陈瑶,陈瑶苦急地磕赤着,苏曼套在陈瑶的耳朵边:“小姐,醒醒。” 陈瑶这才睁开惺忪的眼睛,看看,又把眼睛合上了。 没法子,苏曼把陈瑶抱起来,离开这个有蛇的地方,走到四处不靠的地方坐了下来。 “嘎,嘎!”有一只海鸥在天空盘旋。 “小姐,你醒醒,不要再睡了。” 陈瑶嗯了一声,躺在苏曼的怀抱里,依旧睡她的。 苏曼在沙滩上,拣起一根小棍,捎陈瑶的鼻孔,痒,陈瑶用手挠了一下鼻子,苏曼再捎,陈瑶再挠,如此三番,陈瑶不胜其烦,勾过手,搂着苏曼的脖子,把脸贴在陈瑶的耳朵边。 “原来你没睡呀,你装睡的呀?” 陈瑶还是不理睬,苏曼转过脸,在陈瑶的脸上亲了一下,真是个孩子。苏曼把陈瑶的衣服掖紧了。 海鸥还在天空盘旋,海鸥向山崖下俯冲,苏曼看到,海鸥掠过,爪子却抓住蛇的尾巴,向空中飞去。 “小姐,快醒醒,你快看!”苏曼使劲地摇晃着陈瑶。 海鸥忽然松开爪子,把蛇抛下,蛇掉在了沙滩上,离那块凸起的石头仅仅一尺之遥,蛇开始拼了命的逃。 “小姐,你快看呀,蛇,海鸥捉蛇啦!” 听到蛇,陈瑶立马转过头,依旧搂着苏曼的脖子,顺着苏曼手指的方向看。 只见海鸥再次俯冲下来。那蛇游得更快了,海鸥再次用爪子抓住蛇的尾巴,飞起,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在天空盘旋,眼睛却盯着那块大石头,再次抛下。 蛇摔在了石头上,蛇头动了一下,不再动了,那海鸥并没有罢休,俯冲下来,抓起蛇的尾巴,向空中飞去,对着大石头,抛下,如此多回,蛇摔烂了。 那海鸥也许累了,落地,跳到那只小海鸥身边,用嘴拱着,嘴里发出嘎嘎的声音。 有一只海鸥下来,又有一只,再有一只,落到地面上,落在了那只抛蛇的海鸥身边。有七八只海鸥,在地上跳了一会,忽然飞向那块大石头,用嘴啄着蛇。 “它们这是要干什么?” 苏曼此刻才恍然大悟,“小姐,一定是这条蛇在昨天夜里箍死了小海鸥,海鸥妈妈这是报复呢。” 啄了一会,苏曼陈瑶看到,海鸥这是在吃蛇,最后蛇就剩下蛇头了。 有海鸥先飞起来,接着又有海鸥飞起来,最后那只海鸥跳到那只小海鸥身边,海鸥群在空中嘎嘎地叫唤,那最后的海鸥起飞了,绕着小海鸥盘旋了三圈,随着那七八只海鸥,向海面上飞去。 “姐姐,你怎么起的那么早?” 陈瑶看到这景象,心里想着要不是苏曼,还看不到呢。 “再不起早,咱两都被她箍死。”苏曼指着那个蛇头道。 “它从你那边爬过来,从我的脖子上绕过去。” “真的?”陈瑶瞪大一双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苏曼,想想苏曼一早所为,又看到苏曼不像是在开玩笑。“妈呀,姐姐,我们快走,离开这地方。” 两个人站起来,沿着沙滩,向东跑去。 也不知跑了多远,两个人停下,喘着气。 这个时候,男人们都出海了,岛上静悄悄的,有老人在慢腾腾地走着,向海面看去,苏曼曾试图与几个老人说话,都被漠视了。 苏曼带着陈瑶,觉得这个岛上的人,怎么这么冷漠,正想着,却见几个小姑娘,每人手里拿着布袋,往海边走来。 “不要赶海,要涨潮了!”一个老人阻止道。 那几个孩子,就站在那老人的背后,不往前走,她们看着苏曼陈瑶,就那么看着,老人看海。 苏曼陈瑶也看着她们,这些女孩子,穿着蓝布衣服,衣服宽大,比她们的身体大了很多,像是大人的衣服。脚上都没有穿鞋,她们的脸黑黝黝,两只眼睛却扑闪着,亮亮的。 苏曼向她们走过去,那群女孩子却走开了。苏曼奇怪,这个岛上的人怎么都这么怪怪的。 苏曼和陈瑶,便选了一块大石头边上坐下,在那里发呆。 过了一会,刚才走掉了那几个女孩中的一个,向她们走过来,离她们十来米的地方,站下了,就那么看着她们,也不说话。 “姑娘!”苏曼叫了一声。 那个小女孩跟陈瑶差不多大,不说话。 陈瑶看了那个小女孩一眼,低着头,没有说话,用手挖着沙堆玩。 那个小女孩也蹲下,也在挖着沙堆,苏曼见对方不说话,知道她心中对自己有警惕,并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陈瑶抬头看着那个小女孩,站起来,迟疑了一下,还是慢慢地走过去,小女孩抬起头,看了陈瑶一眼,忽又低下头去,继续挖着沙坑。 陈瑶便也蹲下,也挖起来,把沙子往对方的沙堆上堆,两个人不说话。 过了一会,那小女孩抬头看陈瑶,刚好陈瑶也在偷看她,两个孩子忽然会心地笑了。但是不说话,两个继续挖着,已经是很大的坑了。 过了一会,那小女孩向苏曼那边看去,轻轻地问陈瑶。 “你们从哪里来?” 陈瑶抬头,惊讶地看着她。她跟自己说话啦?没听错把? 那个小女孩见陈瑶惊讶地看着她,又问了一句。 “我是说,你们不是这个岛上的,你们从那边过来吗?”小女孩指着大海对岸,没有岸,只有蓝蓝地海面。 “嗯嗯!”陈瑶这回听到了,忙地点头道。 “你们真白,真好看!敏姨都没你们好看!”那个小女孩说完,羞怯地低下头去,继续挖坑。 “敏姨是谁呀?” “疯子的老婆!” “疯子?” “啊,就是夜里一直在叫的那个,你们没听到?” 陈瑶抬起头,有些茫然。 “嗬嗬嗬嗬嗬嗬嗬!”小女孩学着那个声音,压低了音量叫着。 陈瑶笑了,忙地点头。 “那个叫敏姨的,也是这个岛上的人?” “不是!” “那她是对岸的?” “嗯!” “她现在人呢?” “走了!” “走了?” “她带着小英回娘家去了,严二爷说,她找不到这里的家了。严二爷还说,外面很大,容易迷路呢。我爹我爷爷也是这么说的。” “哦!” “敏姨走了后,奎叔就疯了!每天夜里,他都要叫。先还有人管,但是时间长了,他总也改不了,我们都已习惯了。” “怪不得,我都被吓死了。” “不要怕,其实奎叔人挺好的!” 小女孩见陈瑶点头,继续道。 “有一夜,奎叔没有叫,第二早,出海的叔叔们还互相议论着,说昨夜没睡好,疯子没有叫呢,他们就往奎叔家去,果然奎叔生病了,发着高烧,叔叔们就把奎叔交给我娘,我娘给他熬了药,奎叔昏迷了两日,到了第四日,夜里又听到奎叔叫,只是声音没以前洪亮,叔叔们在傍晚回来后,就凑了些钱,到官船上给他买了一些肉,奎叔过了几日,声音又响亮了,我们都很搞笑,我爹我娘还笑了呢!” “海螺,你在干嘛呢?”一个老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离她们不远的海边,往这边瞧。 “陆爷爷说,马上要涨潮,不能赶海,我在玩呢!” “回去!” “我知道了,玩一会,我就回去。” 叫海螺的小女孩,见她的爷爷没再说话,对陈瑶道。 “我爷爷不让我跟你们在一起玩。”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敏姨的缘故吧!” “敏姨?” “嗯!”海螺点点头,“敏姨刚走的时候,奎叔不吃不喝,躺在床上三天三夜,后来就迷糊了,我听爷爷跟他说:哎,我听有人说小英她娘每天都到海边,想回来,却找不着路,你也不要再想她了,她是回不来了,后来奎叔要上岸去找她,我爷爷还有岛上的许多爷爷都没让他去,说那对岸太大,他上岸了,也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后来奎叔就疯了,从那以后,我们岛上再也不喜欢外来的女人了。” “哦!” 她们的对话,虽然声音不大,苏曼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海螺,回去!” “噢,我再玩一会!” “我回家告诉你娘去!” “爷爷,你先走,我马上就走!” 海螺看着陈瑶道:“那是你姐姐嘛?” “是的,她是苏曼姐姐!” “她真漂亮!” 陈瑶笑了,海螺站起来要走,陈瑶也站起来,对海螺道:“认识你真的很高兴!” “我也是!” 陈瑶从身上解下一个香囊,递给海螺道:“这个送给你!” “我不要,我们这里是不平白无故受人东西的。” (。) 第二百二十五章 嗨,小蟹 “我们现在是朋友啦,朋友见面,送点小礼物不算白拿,是不是?”陈瑶道。 海螺拿着香囊,只觉一股香气扑鼻,爱不释手,但是心里又怕她娘回去说她。 陈瑶见她犹豫,便道:“那这样好不好,你就告诉我怎么能捉住小蟹?这不算白拿吧。” “这个容易!”海螺看着远处他爷爷还在那里等着她,便道:“你等我回来,我把这个给娘看,娘一定会说这个不能要,那时我再送回来,告诉你怎么捉小蟹好不好?” “嗯嗯!”陈瑶忙地点点头。看着海螺远去的背影,与苏曼击掌庆贺。 果然不一会儿,海螺跑了回来,而且是异常兴奋,她对陈瑶道:“这个给你!” 陈瑶接过香囊,疑惑地看着海螺,海螺又从篮子里拿出几片干鱼片,递给陈瑶道。 “这个是我娘让我给你们的,她让你们不要说是她给的。” 陈瑶奇怪地看着海螺。 “你不知道呢,自从奎叔疯了以后,岛上的人都不愿意与外界的女人来往呢!怕岛上的年轻人,娶了外面的女人,她们回娘家,再找不到回娘家的路。奎叔已经疯了,怕这个岛上再有疯子呢。” “那你们这里有姑娘嫁到对岸去嘛?” 海螺摇摇头,对陈瑶道:“我们不去对岸的,去了会回不来,听老辈人说,那对岸很大,去了容易迷路,以后就见不到爹娘了!” “哦!”陈瑶把香囊递给海螺,“这个你拿着吧,我拿了你生鱼片,你拿这个,我们算是交换了。” “我怕我爹回来说我,说我爱占便宜。” “你拿着,等你爹回来,你就问你爹,看看能不能拿,这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若是你爹说不能拿,你再送回来,我们又可以见面啦!” “嗯嗯!”海螺笑了,笑的很甜。她把香囊很小心地揣在身上。 “走,我告诉你们怎么去捉小蟹!” “我们现在不能去嘛?” “现在不行,就要涨潮了,你们记住,千万不要赶在涨潮的时候赶海,否则会很危险的。” “那怎么才能知道要涨潮。” “喏!”海螺向沙滩那边指着,“那边只要很多老人站在那里,你们就不能下去,他们就是怕我们小孩子不懂,阻止我们呢。” “哦!”陈瑶看着海螺,“在这里,真好!” 陈瑶苏曼,跟着海螺的后面,往一个石湾走去。 “嗨嗨!”有老人向海螺喊话。 “周爷爷,我不下去,我就在上面!” 老人不说话了,看着三个女孩子的背影,叹息了一声。 海螺来到那个石湾,那里有许多石头,海螺对陈瑶道:“你记住,只要涨潮后,明天退潮,你就把石头搬开。” “你下午不来吗?” “我怕我娘不让我来!” “哦!”陈瑶有些失望。 “不过,下午退潮,我就说我要赶海,我想我娘会让我来的!”海螺见陈瑶失望,忙道。 陈瑶笑了,海螺也笑了。 海螺示范给陈瑶看,海螺刚搬开石头,就见一只小蟹,向海里爬去。 “嘿,小蟹。” 陈瑶立马用手抓住。海螺疑惑地看着陈瑶,“你不疼嘛?你不能这么拿。” 陈瑶已被小蟹的爪子抓了一下,忙地扔了,海螺捏着蟹盖,教给陈瑶看,“这样拿,它就抓不到你了。若是大海蟹,你这样抓,能把你的手嵌对过通。” 陈瑶点点头,海螺把小蟹放到海滩上,小蟹跑的飞快,陈瑶捉不住,海螺又把它捏回来。 就这样,一个上午,海螺教了陈瑶怎么去捉小蟹,又怎么去赶海。苏曼在一边听着,她不说话,苏曼感觉到,这个海螺对自己有戒备心理。 到了中午,海螺回家去了,苏曼和陈瑶坐在大石头上,吹着海风,咬着干鱼片,即便两个女孩牙口好,也撕咬的很吃力,咽的费劲。 “小姐,她下午过来,你问问她,哪里能够避风?还有,她为什么老是对我不友好啊?” “好的!我问问就知道了!” 过了个把时辰,那海螺果然出现了,不但她一个女孩,后面还有几个孩子,有男有女,身后都背着小鱼篓。 海螺站住了,海风吹过来,听一个大点的女孩子训斥一个小男孩,“你赶紧走开,若是你爹知道你跟我们见人家,你爹不打死你才怪。” “我又不跟她们说话!” “不说话也不行,赶紧走开!” 那个小男孩怏怏地去了。 海螺率先走来,那几个女孩远远地站着。 “来呀,过来,她们很好的!”海螺招呼着同伴,那些女孩子有些羞涩,站在那里没人动,用脚在沙滩上来回蹭着,眼睛却不离开苏曼陈瑶。 陈瑶便拉着海螺的手,走过去,苏曼站在那里。 不一会,那边传来笑声。 苏曼感觉到落寞。苏曼不能理解这个现象,她们应该跟自己亲近才对,怎么都像防贼似的防着自己呢。 陈瑶倒是大声,她们却小声说着什么,苏曼根本听不到,她们说话声音小,就是怕自己听到吧。 苏曼沿着海边的沙滩上走。 “快上来!”海螺惊讶地看着苏曼,喊道。 “快上来!”那个大女孩喊道。 苏曼听了这话,忙地往上来,也没见什么动静,她疑惑地看着她们,她们不再跟苏曼说话,小声地跟陈瑶说着什么。 海浪扑打着沙滩。 “涨潮了!” 女孩子都往海上看,苏曼也看,看不出什么,除了浪比先大了,但是,不一会,声音越来越大,卷起的浪有一人多高。苏曼原来站着的地方,几乎被海水吞没,苏曼惊出一身冷汗。 苏曼还在往上退,海水几乎追着人往上去。 海螺嘻嘻哈哈地拉着陈瑶的小手,往上跑,其余人等也跟着跑。 苏梅的鞋子已经被浪打湿掉了。 几个女孩子看着苏曼也到了上面,小声跟陈瑶说着什么。 她们坐在那里,边上放着鱼篓,说笑着。 时间过去很快,大约两个时辰。 “退潮罗!”也不知道哪个老人一声叫唤,只见海滩上,忽然出现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孩子,他们像是从地下窜出来,嬉笑着往下跑。 海螺拉着陈瑶,冲在最前面。 陈瑶惊讶地发现,海滩上忽然有许多意想不到的鱼虾,还有贝壳,海螺等等好多东西。海螺跟许多小伙伴,捡起鱼虾往鱼篓里放。 陈瑶也帮着拣,陈瑶抓起了一只鱼,惊喜地叫着海螺,“我抓着鱼啦,快来呀!” 女孩子抬头看,都哈哈笑了,陈瑶抓着的鱼,太小了。 “你看这个!”一个小女孩在水里抓着一只大鱼,拎出来,向陈瑶炫耀着,陈瑶羡慕不已。 苏曼也在抓,她忽然啊了一声,扔开一只大螃蟹,把手握得紧紧的。 “哈哈!”有人在笑,去拣苏曼扔掉的螃蟹。 没人在意苏曼的伤势,边上海螺,也是不理会。陈瑶忙地走过去,被海螺拦住。 “别过去!”海螺小声道:“别让她们瞧不起你,这点伤算什么呀?太娇贵了,你就没有朋友啦,她们就不愿意跟你玩啦!” 陈瑶点点头,见苏曼皱着眉头,眼泪都下来了,陈瑶与苏曼眼睛对接的时候,陈瑶使劲地使眼色。苏曼领会了,她低下头去,捡起一只虾,血顺着手指往下滴。 (。) 第二百二十六章 机敏的陈瑶 人生有许多意外,苏曼的意外与别人不同,当陈瑶告知苏曼岛上的人为什么不待见她们,理由却是苏曼太漂亮了,漂亮的女人是祸水,奎叔就是个很好的证明。 奎叔当年曾不听老辈人劝告,非要与来岛上看风景的敏姨结婚,结果敏姨走了,还带着女儿小英走的。 岛上的人怕苏曼勾引了岛上的年轻人,老人们一再告诫,外面的女人靠不住,无论怎么漂亮,只不过是个花瓶。 老人们给孩子讲童话,说外面很大,容易迷路找不回来,敏姨就带着小英在海边寻找着海中的岛,却始终也找不到。 而给年轻人却说得直截了当,因为年轻人不是小孩子那么好骗。 在这个岛上,曾经发生过不止一次敏姨事件,他们拦不住这样的事件发生。 在苏曼陈瑶来岛上的那天晚上,岛上的男人们全部集中到一起,很慎重地开了个会。内容大体是,无论哪个家庭,不容许收留苏曼这样的女子,特别是有男人的家庭,若是与苏曼结婚,将请他离开这个岛,因为他们再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悲剧发生。 据老人说,这个岛上发生的悲剧,在他们那一辈就发生过几例,有的投海了,有的跳崖了,有的上了陆地去找婆姨,却沦为乞丐了。 所以岛上对外来的女人,越来越冷漠,冷漠到置她们生死于不顾,冻死饿死,随她们去。他们以这样的方式,希望官府能把这个叫苏曼的女孩子接走,不要留在这个岛上害人,要不是苏曼,善良的岛上渔民不会任陈瑶这样的孩子受冻挨饿的。 苏曼的手被海蟹嵌通了,苏曼流泪,陈瑶向苏曼递眼色,目的就是告诉苏曼,不要让这些赶海的孩子回去说她有多娇贵。 这都是海螺带着的那帮女孩子,告诉陈瑶这些的,渔民虽然穷,虽然劳累还过不上好生活,但是他们已经习惯了,他们瞧不起那些不劳而获养尊处优的人,他们那是盘剥,他们痛恨这样的人。 当陈瑶问哪里可以避风雨时,孩子们沉默了,都不说话,因为家里人有交代,不容许她们与苏曼说话,更何况要收留她们。 后来还是海螺想出了主意,悄悄地告知陈瑶,说除了疯子奎叔那里,恐怕没地方可以收留她们了。因为奎叔一到夜间,就开始满山嗬嗬嗬嗬嗬嗬嗬,他不在家里,家里门向来是开着的,那里可以休息。 傍晚的时候,海螺与一群女孩子在前面走,苏曼和陈瑶在后面跟着,女孩子谁也不说话,神情紧张,她们要悄悄地把逵叔的住所指给两个女孩子看,她们怕大人们看到是她们在帮陈瑶苏曼两人。 这一夜,陈瑶苏曼在奎叔的锅门口休息,这里很暖和。 这一夜她们没有睡好,担心被奎叔发现,也不知什么时候,疯子奎叔在外面嗬嗬嗬嗬嗬嗬嗬完了,回到家里睡觉,疯子的鼾声如雷,她们担惊受怕了一夜,第二早,两个人悄悄地溜了出去,到了海边才深深地吸了口气。 然而这一天,海螺没有来海边赶海,便是昨日的几个女孩子,见到陈瑶苏曼,却冷漠起来,不愿意跟她们在一起,苏曼陈瑶向她们走去,她们就赶紧离开。 苏曼明白了,昨天的事情,一定连累了她们,被出海的男人们知道,她们不是被训斥就是被打骂了。 苏曼陈瑶又开始被孤立起来,好在她们学会了抓螃蟹,虽然手生的很,但是起码不被饿死。她们可以在石缝间烧烤着吃。 苏曼陈瑶有几天都没有看见海螺,她一直没有出现,她们很希望看到她的身影。 就在苏曼陈瑶已经能适应偷偷摸摸地到疯子奎叔锅门口睡觉的时候,出事了。 这一早,两个女孩子大意睡过了头,太阳朗照的时候她们还没有醒来,那奎叔起来小便,回来的时候,发现锅门口睡着两个女孩子,他看了半天,左看右看,用手拉开陈瑶的手,仔细瞧,又搬过苏曼的脸细瞧。 苏曼陈瑶几乎同时被他拨弄醒,她们看着眼前这个瘦高的男子,胡子拉碴,蓬头垢脑,两只眼睛却雪亮。 “敏儿,你回来啦?”疯子奎叔轻轻地,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他摇晃头,他给了自己一巴掌,他掐了自己的手,又道,“这不是梦吧?敏儿,你找到家啦?这是我们的闺女小英吧?” 疯子奎叔忽然抓着两个人的手,苏曼陈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她们挣开疯子的手,就往门外跑。疯子一把没抓住陈瑶,却抓住了苏曼,把苏曼抱到怀里。 “敏儿,你回来啦?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是听到我的呼唤啦?啊嗬嗬嗬嗬嗬嗬嗬!”疯子紧紧抱住苏曼,几乎让苏曼踹不过来气,“我的敏儿回来啦,啊啊,我的敏儿回来啦!” 陈瑶见苏曼被疯子紧紧抱住,挣脱不开,忙地回头与疯子奎叔撕打,疯子又一把把陈瑶抱住,紧紧抱住,“英子,我是你爹啊?” 两个女孩子,哪里能奈何一个疯子?两个女孩子哭喊着救命。 疯子紧紧抱着苏曼和陈瑶,却一个劲地哭,“我的敏儿回来了,我的英子回来了,嗬嗬嗬嗬嗬嗬嗬!” 这边的哭闹声,惊动了隔壁邻居,一个老人走过来,见此情景,忙地叫人,“快来人啊,疯子发疯啦!” 老人的叫声惊动岛上的女人和孩子,她们彼此相告,她们围拢来,见此情景,忙地上前来拨疯子的手。 “她不是你的女人,快松手!” “她不是你的孩子,快松手!” 然而疯子毕竟力气大,他见人来要分开他与苏曼和陈瑶,便一把甩开她们,一个女人头撞在了门槛的石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女人们忙地拖开那个受伤的女人,捂住她的额头,给她包扎。 “疯子疯啦!”老人们急的团团转,却无计可施,没有女人敢在上前去。 苏曼的脖子被疯子勒着,脸色煞白,这样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爹!”一声大叫。陈瑶用尽平生力气,喊出了这么一句。 疯子一下子愣在那里,他松开手,松开了苏曼也松开了陈瑶,他呆呆地看着陈瑶,陈瑶早已是泪眼模糊,苏曼的身子软软地瘫下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过了一会,有女人反应过来,想上前拉开苏曼和陈瑶。 “别动!”一个老人忙道:“别刺激他!” “你刚才叫什么?”疯子摇晃着陈瑶的身子,几乎把她摇散架了。 “爹,我是小英!”陈瑶吼完,嚎啕大哭。他尼玛吓人了,这个死疯子,陈瑶在心里骂道。 “英子!”疯子张开双手,又要上前抱。 “爹,你弄痛我和娘啦!”陈瑶眼泪哗哗地下来,她冲着疯子奎叔吼道。 老人女人以及围观的孩子,镇住了,他们一时不知怎么回事,脑子短路了。 疯子听了陈瑶的话,不知所措,手在半空中,无处安放。 “对不起,英子,是爹不好!”疯子用手拉地上的苏曼,“敏儿,我的敏儿!” “别碰我娘!”陈瑶再次向疯子吼道。 疯子被陈瑶的吼声吓得束回手,他就那么看着倒在地上的苏曼。 陈瑶跑过来,扶起苏曼,苏曼身体起伏着,浑身没劲,这疯子的力气真的很大。 “我们还没吃饭啦!”陈瑶对着疯子吼道,陈瑶发现,只要她吼,疯子就有反应。 果然疯子站起来,忙地道:“对对对,还没吃饭,我做饭,我做饭!我的英子和敏儿都还没吃饭。” 陈瑶扶起苏曼,站了起来,苏曼缓了缓,与陈瑶对视了一下,忽然两个撒腿就跑。 疯子起先还没有发现,等到发现了,她们已经跑出去二十几步了。疯子楞了一下,扔下勺子,跟后就追。 “英子,敏儿,别跑!” (。) 第二百二十七章 善良 一个上午,整个海岛上,遍布了苏曼陈瑶和疯子的足迹,她们在前面跑,疯子在后面追。要不是疯子追她们时被石头绊了一跤,摔伤了腿,她们哪里能跑过疯子,即便疯子的腿肿的很粗了,疯子还是一个劲的追。 苏曼陈瑶实在是太累了,她们瘫在那里,看着后面追来的疯子,心里想,死就死吧,再也不想这么无底限地乱跑了,尼玛,这个破岛,在进入冬季前,叶子就全落了,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无处藏身。 疯子跑到她们两面前,大口喘息着,口里灌进了风,有咳嗽不止。 苏曼陈瑶看着疯子,哭了,这个疯子,太让她们绝望了,他把她们当着女儿和妻子了,尤其是苏曼,哭得更伤心,连洞房还没有入,无缘无故地被疯子当成自己的老婆了。 过了一会,疯子歇过来,嘴里道。 “敏儿,英子,跟我回家吧!” 苏曼陈瑶,看着这个疯子,跟好好人一样,心里在想,这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走,跟我回家!”疯子来拉苏曼。 “别碰我!”苏曼甩开疯子脏兮兮的手。 “英子,咱们走。”说着话,疯子忽然伸出双手,一把抱起陈瑶,撒腿就走,“你娘不走,我们回!” 疯子不管陈瑶怎么嚎哭扑打,疯子就是不松手。 苏曼跑过来,想从疯子手里夺下陈瑶,却怎么也夺不下来,此刻寻找她们的老人女人孩子,也都到了,看着他们这样拉拉扯扯,一个老妇人闭上眼睛,“真是造孽啊,你们就没有家嘛?为什么要来这个岛上?你们扰乱了我们的生活了,你们知不知道?” 然后,苏曼陈瑶的哭声,掩盖了她的问话。 苏曼夺累了,她顺着陈瑶的话,哭着对疯子道:“你放下女儿好不好?她还不认识你,你得慢慢地哄她好不好?有你这么做爹的嘛?你吓着她了你知道不?” 疯子听了苏曼的话,愣住了,他忙地放下陈瑶,陈瑶跑向苏曼身边。 “嗬嗬嗬嗬嗬嗬嗬!”疯子向着对岸喊了一句,“是爹,爹是疼你的呀英子,爹疼你,也疼你娘!” “造孽啊!”又有老人抹泪道。 “奎叔!”海螺走上前,叫了一声。 绝望中的苏曼和陈瑶,像是挠着了一根救命稻草,她们忙地躲到海螺的后面,身子由于饥饿和累,在颤抖。 “别怕!”海螺像个小大人似得安慰她们道,她又转向疯子,“奎叔,她们不是你的妻子和女儿,难道你忘了敏姨长什么样啦?敏姨若是知道你这样,她该多有伤心啊?” 疯子眼神渐渐暗淡下来,他忽然向天上嚎叫了一声,蹲在地上痛哭,啊! 声音凄厉,划破了每个人的心头,没有人说话,苏曼陈瑶更加害怕了。 那一晚,苏曼陈瑶没有去疯子那里住,她们躲在一个大石头后面,瑟瑟发抖。 “嗬嗬嗬嗬嗬嗬嗬!”疯子夜里又在嚎叫。 “嗬嗬嗬嗬嗬嗬嗬!”男人们正在那里开会,听到这个嚎叫,都沉默了。 最后的意见是一致的,他们不能帮助陈瑶苏曼,他们不能心软,不能害了岛上的年轻人。不论是哪个男人,胆敢接近苏曼陈瑶,就把他撵出岛去。 “嗬嗬嗬嗬嗬嗬嗬!” 早上的惊悸,还在苏曼陈瑶的心头,两个女孩,相互拥着,在这个漆黑的夜,在这肆虐的海风声中,她们哭着,绝望地哭着,她们真想一头碰死在石头上,一了百了。 岛上的雨是常态,三天两头地下雨,这一夜,两个女孩在风雨中,瑟瑟发抖,直到第二日,太阳出来了,她们的衣服湿透了,她们躺在那里,像个死人一样。 老人们出来了,发现了她们,但是没有挽救,他们走开了,但是奇怪的,女孩子往这边来,他们没有阻拦,她们看着苏曼陈瑶,围在她们的周围。 “我爹说,男人们不许靠近她们呢!”海螺道。 “我们是女孩子,又不是男人!”有人附和道。 海螺看着远处的爷爷,她蹲下身子,用手推了推陈瑶,陈瑶没有动。 “死了?”有女孩子道,哭腔出来了。 “别瞎说!”海螺抬起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她试了试陈瑶的额头。 “热呢,烫的很呢!” “喝点姜汤就好了!” 女孩子在小声议论着,海螺离开了,向家里去,她们也有人散去,向山上走。 过了一些时候,女孩子又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有人手里抱了柴火,海螺回来的时候,有些疑神疑鬼,不时地看看后面,又看看远处的爷爷。 海螺拿开鱼篓的盖子,从里面拿出一只小瓷碗,旧了,又拿出姜,是整块的,又拿出水袋。 又有孩子来,从身上拿出小块姜来,有的拿出碗来。 她们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她们默默地做着这一切,生火,支起三角架,吊起小瓷碗,熬了姜汤喂苏曼陈瑶。 又有女孩子从家里过来,背篓里却装了几小把米。 整个白天,苏曼陈瑶身上都没什么力气,男人出海回来,听了她们生病的消息,都不说话。 又过了一日,有男人在山上砍柴,背下山,却扎得松,回村的路上,掉了几根,没有人去拣。那是很长很粗壮的树干。 苏曼陈瑶喝了鱼汤,勉强有了力气。她和陈瑶坐在那里,看着蓝茫茫的大海,没有说话。 岛上女孩子的帮助,让她们感动,让她们活过来,但是女孩子不跟她们说话,便是海螺,也不跟她们说话。 嗬嗬嗬嗬嗬嗬嗬,声音凄凉,依然在这漆黑的夜。 苏曼和陈瑶反而没有了恐惧,在这海风中,有了依靠似的。疯子再也没有来骚扰她们。 早晨起来,她们大病初愈似的,力气还是小,但是可以走动了。 她们沿着沙滩走,看到山脚下的路上,不时有树干,有很粗的,有很细的。还有一些很新鲜的虾,不多,但是有,够她们吃,她们去捡起来。 苏曼拣着树干,忽然哭了起来,陈瑶默默地跟着,也不知道苏曼为什么哭起来。 苏曼在来的时候,这里是很干净的,街面上是很干净的,如今除了这些少有的树干与小虾,路道还是很干净。 苏曼哭了,陈瑶还不知道她为什么哭。 嗬嗬嗬嗬嗬嗬嗬!与苏曼的哭,都带有着共同点,那就是希望。 苏曼看到了生活的希望,这些善良的渔民,以他们的方式,在拯救两个他们不愿意接受的女孩,但是,他们又不愿意两个鲜活的生命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所以,他们对于女孩子偷家里的生姜,偷米,偷鱼虾,他们都默不作声,不像一开始吼她们,呵斥她们,打她们,如今都默默的,以他们那木讷的性格,做着看似很笨的事,他们上山砍柴,故意绑松,故意丢下那些大颗树干,留待她们自己去建自己的家。 这个家,苏曼陈瑶还不会建,但是有了岛上女孩子的帮忙,她们可以默默地去请那些小男孩,把棚子搭起来,不一定好看,不一定结识,但是不要紧,起码苏曼陈瑶晚上有了避风港,而且男孩子搭了一个又一个,一个比一个好,到了后来,上面还有了油布,可以避雨。 人是有情感的,特别是岛上的渔民,以他们那善良的心,给了苏曼陈瑶的生活下去的信心。 苏曼陈瑶在岛上,就这么生活下来了,她们不但得到岛上渔民默默的看似无心救助,自己也学会了赶海,到了后来,在海螺的热心帮助下,她们还学会了织网,直到四年后,一道圣旨下来,才让苏曼走上了真正的撩国之道。 (。) 第二百二十八章 战争的原因 苏曼陈瑶在岛上的四年,外面发生了许多事情,若是一一列来,罄竹难书。 诸多头绪,不知从何说起,苏曼陈瑶在岛上绝望的时候,曾想到过九尾狐,若是她在,一定能帮她们度过难关。 既然想起九尾狐,那么就从九尾狐说起吧。 话说九尾狐自从出主意放走了陈瑀,黄依云上门兴师问罪,带走了九尾狐,给九尾狐治伤。 九尾狐伤好后,心里惦记着苏曼,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陈瑀唐伊去救她,也不知有没有救出来,也没个信儿。 九尾狐决定下山亲自去镇南王府去探看,九尾狐想,蟠龙道长虽然不准许自己下山,但是自己现在不在蟠龙阁,而是在隐凤崖,黄依云对自己可是宽大多了,比在蟠龙阁自由。 九尾狐想,若是把下山的事与黄依云说了,黄依云一定不会同意,要是把自己送到蟠龙阁,那它下山的愿望,将彻底完蛋,蟠龙道长不会放它走的,一定会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把它禁锢在身边。 一个月隐风猛,暴雨倾盆的夜,九尾狐消失了,黄依云令琪琪格找遍了整个蟠龙山,都没有发现九尾狐的踪迹。 蟠龙道长听说九尾狐不见了,第一次上了隐凤崖,找黄依云兴师问罪,黄依云自知理亏,闭门不见,气得蟠龙道长跳着脚在那里骂娘,黄依云始终没有露面。 琪琪格带着徒弟在那里赔笑,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围住一个道长在那里,场面实在滑稽。蟠龙道长见此,只得下山去了,再次踏上寻宠之路,寻找他的九尾狐。 九尾狐下山后,到了镇南王府的内院,并没有发现苏曼陈瑶,它心里泛起了嘀咕,她们会去哪里? 九尾狐没得法子,到了一个院子,使出了迷幻术,这个院子就是周金凤的院子。 周金凤正在床上睡觉,感觉有人在她身边,她迷迷糊糊的,就听此人道。 “我问你,苏曼陈瑶哪里去了?” “她们走了,被带到京城去了!” “带到京城?那王一龙娶了苏曼没?” “没娶成!” “她们为什么被带走?” “公公说,她们在这里不安全!” “在京城就安全啦?” “也不安全,听公公说,杨桐想要陈瑶的命,但听说苏曼带着陈瑶住到了杨桐的府里。杨桐派赵清宝和杨勇保护着她们。” “她们现在还住在那里?” “没有!” “她们去了哪里?” “不知道!” “那你公公知道吗?” “他也不知道!” “两个人去了哪里也不知道?” “不知道,听太后说,她们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但是是哪里,她不能说,她说知道的人越少。她们越是安全。” 外面丫头起床,点起了灯,提灯走进来,摇晃着周金凤。 “大少奶奶,你醒醒!” 九尾狐隐匿起来。周金凤睁开惺忪的眼睛,被灯光照着,用手遮住眼睛,看着丫头骂道。 “你不死去睡觉,叫我干嘛?” “大少奶奶,你刚才跟谁说话呢?” “我说话啦?我说梦话了?” 九尾狐从房里窜了出去。它现在没兴趣听她们那些废话,它心里惦记着苏曼,没有苏曼,它可怎么办?要知道,它还得借助苏曼,回到它的仙球上去呢。 苏曼对于九尾狐来说,就是它的希望,它希望苏曼能成一番事业,这样,它才有可能重新回到仙球上去,可是,苏曼消失了,陈瑶也消失了,到底怎么回事? 九尾狐走出镇南王府,心里盘算着这事。苏曼是前朝公主? 九尾狐想起了往事,十八年前,它曾经到北国后宫玩耍,它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没出身的皇子可以继承皇位,九尾狐正想着,忽然看到有两个黑影,向镇南王府奔来,他们是谁? 九尾狐凑近一看,确是陈瑀和唐伊,他们怎么又回来了? “嘿!”九尾狐嘿了一声,陈瑀唐伊吓了一跳,亮出武器奔着黑暗中的九尾狐而来。 九尾狐不动,等他们到了近前,才开口道。 “你们到这里干嘛?” 是九尾狐的声音,两个人都听出来了。 “原来是大仙啊?你也下山来啦!”唐伊惊喜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到那边去。”陈瑀心里也是一喜,老朋友又见面了。 三个绕道渡口,喊了船公,九尾狐隐匿起来,过了河,到了那片树林,三个这才蹲下来。 “你们来干嘛?”九尾狐问道。 “我听说苏曼姐姐和妹妹被他们带去京城了,我们想来探个究竟,她们究竟有没有走。”陈瑀道。 “哦!”九尾狐哦了一声,道:“你们不用去了,我问过,苏曼陈瑶确是去了京城,但是现在不见了,除了李矩和王昕慧,没人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真的?”唐伊的话语里,可以听出兴奋的味道,苏曼不见了,太好了,她死了才好,那样的话,陈瑶的心思以后就在自己身上了。 黑暗中,九尾狐厌弃地看了眼唐伊,“我和陈瑀说话,你能不能不插嘴,你够格么?” 唐伊被九尾狐呛了一句,心里恨死了九尾狐,老是与她过不去,但是没办法,人家的仙法厉害,她只得不知声了。 “你听谁说的?”陈瑀听说苏曼陈瑶不见了,心里慌了。 “听一个主子说的,丫头叫她大少奶奶。” “哦,是周金凤!”陈瑀道。对于镇南王府的事,他打听的清清楚楚。“她是怎么跟你说的?她的话可信嘛?” “她的话可信,我有自己的办法,你就别乱打听了,但是我可以肯定,她说的话是真的!” “你是否有办法,能打听到她们现在在哪里?”陈瑀道。 黑暗中,九尾狐摇摇头,对陈瑀道:“我现在是没有办法了,那皇宫,都是被道士保护起来,我进不去的。” “怎么办?”陈瑀急的抓耳挠腮,苏曼陈瑶都不见了,这两个是他最亲近的人。 “怎么办?打呗!不打仗,怎么能逼出她们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陈瑀道。 “我听说,北国现在是内乱外患,南国在这个时候起兵,正是时候,那李矩为了防范你,定会拿陈瑶来威胁你,使你不得进犯北国,现在你明白了不?” “哦!”陈瑀哦了一声,陷入了沉思。 (。) 第二百二十九章 疯了 九尾狐与陈瑀唐伊分别后,去京城寻找苏曼的下落不提。 陈瑀现在所要想的是,南国起兵北国,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因为在唐清玄这边,打垮北国,统一中原,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南国现在兵强马壮,国库充盈,许多能人异士,投奔南国而来。 陈瑀要想扳倒北国的国相杨桐,就要借助南国的军队,借助南国的军队,他就得掌握兵权,如何掌握兵权,其实陈瑀比谁都清楚,那就是要立功,战功赫赫。 陈瑀现在还没有称手的武器,蟠龙棍被北国收去,陈瑀学的是陈璟教的棍法,多少年了,没有蟠龙棍,就发挥不出他的过人之处。 这个时候,陈瑀想起了他的所谓的师父黄依云,逃跑几个月,黄依云曾到南国打听过,得到消息的陈瑀,被唐伊带离了南都。 陈瑀现在有些后悔,那黄依云毕竟是功夫了得,闻名南北国,她的名声虽然没有蟠龙道长大,但是她跟蟠龙道长师出同门,又与蟠龙道长做夫妻十几年,最后是因为蟠龙道长要修道,才分开。 七凤下山救他的时候,他就应该跟七凤回去,黄依云找他的时候,他就不该跟唐伊逃出来,机会是一失再失。 现在,陈瑀想到黄依云,很想去看看黄依云,看她能教给他什么本领。 于是陈瑀对唐伊道:“伊姐,我想去趟蟠龙山。” 唐伊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陈瑀,“你费了那么大的劲下了山,现在你要自投罗网?” “妹妹和苏曼姐姐没有消息,我心里急啊,手里没有了蟠龙棍,我现在还怎么去找她们?” 唐伊不高兴了,心里想,他心里惦记着苏曼。 “你去蟠龙山,那我呢?” “你回南都啊!” “我回去干嘛?一个人多没意思。” “这样,我去蟠龙山隐凤崖,看看她究竟能教我什么本事,等我学了本事,再去南都找你行不行?然后我们一起去找我妹妹和苏曼姐姐。” “你说话算话?” “我不去南都?难道我要去北国被人抓不成?” “那咱们拉勾!” 陈瑀的回归,隐凤崖上比过年还热闹,姑娘们把陈瑀抬起抛向空中。陈瑀被搞得晕头转向,早有弟子去报告黄依云,黄依云矜持地坐在那里,心里喜,嘴里却道。 “把他给我传来,我倒要审审他!” 陈瑀在众姑娘的簇拥下,前往隐凤阁。众姑娘见黄依云威严地坐在上首,脸黑着,一个个都不再叽叽喳喳,自觉地站在两边,排成两行,那陈瑀站在中间,跪下。 黄依云哼了一声,喝了口茶,对陈瑀道。 “你倒是有本事啊?还没学,就长本事了,从我这里都能逃下山了。” “师父!” 黄依云坐在那里,喝茶,不言语,她的这个举动,让陈瑀的心里七上八下。 过了一会,黄依云才道。 “你既然逃下山,为何又回来?” “师父,苏曼姐姐和妹妹都不见了!” “她们不见了,你到我这里来干嘛?难不成是我把她们藏起来不成?” 陈瑀不说话了。过了一会,黄依云又道。 “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很有能耐嘛?你去找她们呀?” “师父!”陈瑀看看黄依云,又把头低下。 陈瑀每叫一声师父,那黄依云的心里就心花怒放,但是面上不表现出来。 陈瑀是最好的人选,黄依云想,他终于回头了。 “说吧,你来山上干嘛?” “我想跟师父学本领!” “然后再偷跑下山去找她们?” 陈瑀不说话了,低着头。 “去吧,先闭门思过去,一个月,若是再敢私自下山,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瑀站起来,被大风带着去了。 黄依云向后面一靠,沉思起来。 过了两日,黄依云对琪琪格道,“你在崖上,看管着她们。没有我的容许,这一个月内都不许下崖。” 琪琪格答应着,心里却是焦急万分,琪琪格的心,在牵挂北国的命运。 琪琪格会牵挂北国的命运?是的,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弃过北国。 自从李矩做了皇上,拉拢自己人,排挤过去的众臣,琪琪格没有管,那些跟随父亲努尔,南征北战,创下过赫赫战功的草原上的功臣,如今在虚位上拿着俸禄哀叹,琪琪格没有管。 但是北国如今朝廷重臣,大多为内地人,应该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才是,而事实上,却远非如此,先是内乱频起,接着是外贼入侵,现在,就连南国这样的大国也在蠢蠢欲动,这不得不让琪琪格焦心。 想当年,巴图尔在位时,先是也曾出现过内乱,但是草原上的勇士铁蹄所到,反贼望风而逃,后被官府追查缉拿了头领,杀头示众,才安生了许多年,再也没人敢出头闹事。 如今这个北国,却不像琪琪格所想象的方向去,北国正走向下坡的道路,若是这样发展下去,北国非亡国不可,琪琪格处心积虑培养的人,却让她很失望,李矩,他到底能不能管理好这个北国?琪琪格一直在考虑这个事情。 然而,让琪琪格焦心的事,还不是这一点,因为忽然有一天,去后面送饭的一个弟子回来报告,说巴图尔有一天都没吃饭,叫也没人应,是否生病了也不知道。 琪琪格决定去看看。 这一看让她大惊。 因为黑暗的洞里,出现了一丝光亮,这光亮让琪琪格有种不祥的预兆。她急令弟子们撬开堵在洞门口的石头,到里面一看,洞里空无一人,在通往悬崖的那一边,有一个洞,这个洞不大,但是足可以让一个人爬过去,琪琪格趴在洞口,看着下面遄急的河流,心里大惊,巴图尔挖洞跑了。 他是死在河里,还是逃了,这是个迷。 要知道,下面这条蛟龙河,不是什么人都能活着出去的,这里面有传说中的蛟龙,若是巴图尔跳下去,虽然他的水性好,但是若是遇上蛟龙,他怎么活? 琪琪格立马下了蟠龙山,沿着蛟龙河寻找,却在洞的对岸上,看到了一件褴褛的衣服,是用石头压着,在衣服旁边,写着几行字,大意是:我走了,我对你的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这么多年,我多么希望你能回心转意,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我,喂我狗食,我忍了,给我馊菜,我忍了,但是你不该给我吃猪肉,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是知道我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吃猪肉,你却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 琪琪格愣在那里,过了一会,她反应过来,立马跑到山上,召集众弟子,咆哮道:“我问你们,谁给他吃猪肉啦?” 没有人回应,琪琪格眼中冒火,牙齿咬得咯咯响,“我再问一次,谁给她吃猪肉啦?” 此刻,一个小姑娘从人群中怯怯道。 “师父,您有一回高兴,不是让我把一盘猪肉端给南妃吃吗,我就想,给他们一人一半,我就在他的碗里加了几块猪头。” 琪琪格噢地一声,气急,把那个小姑娘拉出人群,猛地一脚,咔嚓一声,小姑娘的腿当时就被踹断了。琪琪格像是疯了一般,骑起地上的小姑娘身上,两个巴掌左右开弓,“难道我没说过,什么东西都可以给他,就是不能给他吃猪肉,难道你不知道嘛?” 胖姑娘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下子跪在琪琪格面前,哭道。 “师父,请饶命,她那次才来第一天,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她就做了这事了,等我知道后,怕师父您责怪,就没敢跟您说,师父,只有这一次,就给他吃过一次猪肉,是弟子的错,应该跟师父您汇报,师父,弟子错了!” 琪琪格再次噢地一声,从那个小姑娘身上跳起来,一脚踹倒胖姑娘,众姑娘见此情景,忙地跪下求琪琪格绕过胖姑娘。 琪琪格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把全身力气,集中在手上,向胖姑娘劈来,着一掌下去,非劈死胖姑娘不可。 黄依云及时的出现,化解了胖姑娘的危机,她怒吼一声,一把抓住琪琪格要劈下的掌。 “你疯啦?” (。) 第二百三十章 琪琪格被黄依云抓住手腕,没有劈下来,否则胖姑娘小命休了。 琪琪格抬眼看是黄依云,从胖姑娘身上起来。 “师父,巴图尔跑啦!她们给他吃猪肉!”琪琪格落泪了,她吼道,愤怒地看着起身的胖姑娘,和在地上嗷嗷叫的断了腿的小弟子。 黄依云冷眼看了琪琪格,蹲下身子,用手摸着小姑娘的断腿处,小姑娘嗷嗷地叫唤,黄依云让大凤拿来自己的药箱,敷上接骨散,上了夹板,对小姑娘道,“别嚎了,等腿好后,跟我吧,你们好生照顾她!” 然后站起身,对琪琪格说了句:你跟我来。 琪琪格还在失去巴图尔的悲愤中,听了黄依云的话,跟黄依云去了。 那小姑娘腿断了,自然是疼痛不已,但是黄依云的话,让她不得不忍着,她忍住剧痛,在想黄依云话是什么意思。等腿好了,跟她?跟她是什么意思? “兰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就知足吧!能伴在师祖身边,是我们多少姑娘,梦寐以求的事啊!她来人家的本领,你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大凤让几个姑娘把小姑娘抬到屋子里,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对她们道:“伺候好兰菊,给她熬点骨头汤喝!” 有姑娘答应着去熬骨头汤了。 琪琪格跟着黄依云到了房间。 “把门关上。”黄依云冷冷道。 琪琪格依言关上了门,站在那里。 “你这是闹的哪样?”黄依云怨愤地看着琪琪格道。 琪琪格不知如何回答。那黄依云接着道。 “我早知你对巴图尔还有这么深的感情,我就不该收你为徒。” “师父,我恨死了他,我怎么还会对他有感情?我如今潜心修道呢。”琪琪格扬起脖子,不服道。 “你给我拉倒吧,你还修道?你还自称隐凤道长?说出这话,我都替你羞得慌!你若是修道,那你还在意他吃不吃猪肉?那你还在意他逃跑?死了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至于把那小姑娘的踹断嘛?至于要胖丫头的命吗?”黄依云接二连三的责问,让琪琪格张口结舌。 “我,” 琪琪格说不下去了,她听了黄依云的话,她说的有道理,自己对巴图尔真是恨极了,还不是因为他临幸别的女人?但是琪琪格对巴图尔,还是心承念想的,否则她怎么会不杀了他,把他养在后面的洞里呢? 想想当年,她收四名弟子,杀进后宫,杀了那些狐狸精,活捉巴图尔和南妃,她就是要当着巴图尔的面,戏弄她的心上人,她常常到后面与他们说话,她对巴图尔呵斥,但对于南妃,她会经常让她出来晒太阳,南妃在洞里,没有水洗脸洗澡,没有梳子梳头,时间久了,身上发出一股意味,她就是要巴图尔看看,他喜欢的女人如今是一副什么鬼样子。 其实琪琪格心思还是比较单纯,巴图尔怎么会不知道?他常常一笑,置之不理。 越是像琪琪格这样高贵的女子,越是在乎别人对她的忠心。她被她的爹努尔宠坏了。对于琪琪格,巴图尔是再了解不过了。 巴图尔有一回对琪琪格道:“你若是想做皇帝,你做便是,天下本来就是老丈人打下的,你不想处理那些琐事,我帮你处理,你为何要来这么一手?真是脱裤放屁,多此一举。” “呵呵,你多会说话?你没听见我的老爹在临终前,跟他的部下说,不让我胡来嘛?不许胡来,无非就是不让我做皇帝嘛!好,我不胡来,他么的你却胡来了,你瞧南妃多漂亮,又年轻,皮肤又白又细腻,还给你生了个公主,你多快活?接下来,还有妃子给你生个一男半女,然后由她们的儿子即皇位,跟我们家族却是一点关系没有,你想的多美啊?!”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都在众大臣面前承诺过,不论哪个妃子生了儿子,都继承在你的名下,是你的儿子,难道你敢说我没说过这话?” “别给我扯淡,那我还说过,我即便生不了儿子,我不是还有个堂兄弟嘛,我可以过继他的儿子过来为我的子嗣,将来继承皇位,而你呢,却为了你的快活,假仁假义地跟我说你不纳妃子,就对我一人好,过后,你又假借众臣名义,说纳妃就是为了生子,扯淡,你就是喜欢那些小娘们,说什么对我一人真心,全他么的扯淡。” “好,那我问你,你既然不愿意其他妃子生,你又为何不把你那堂兄弟的儿子过继到自己的名下?” “他跟我不一条心,处处维护你,要是他的儿子做了天下,谁还听我的?” “我怎么说你好呢?不错,我是纳了妃子,是对她们好,但是谁做上皇帝的位子,不是妻妾成群?但是你凭良心说,我对你是不是偏爱?” “你还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拉倒吧,你这些鬼话,只能骗骗被你冷落的妃子去。” “现在好了,你让你的弟子李矩做了皇上,以后他的儿子,将要即位,这跟你们的家族又有和关系?” “既然在我爹这门断了后,我又没有子嗣,我如今也不想那么多,只要高兴就成,北国还在我的手中。” “哪天李矩翅膀硬了,不听你的话,那时才现在我眼里。” 琪琪格微微一笑,隔着洞口捏住巴图尔的下巴,轻声细语道。 “这个夫君就不必担心了,要知道,我现在养着这么多弟子,我师父又亲自教她们的功夫,若是哪天他不听我的话,呵呵,那我这些弟子,会让你的历史同样重演在他的身上。我想让谁做那个位子,谁就可以做那个位子。” 巴图尔听了琪琪格的话,眼睛柔和了,过了一会,他摩挲着琪琪格捏住自己下巴的手,嘴里道:“格,我想你啦!” 琪琪格听了这句话,心花怒放,但是她的面儿上,却现出游戏般地表情,对他道:“我没听见,你大声点。” “格,我想你啦!” “那我杀了南妃如何?” “嗯!” “我去,你他么的这么狠心对南妃,让南妃多伤心啊,南妃,南妃,你听到没?他赞同我要杀了你呢!” 琪琪格很喜欢这样的对话,有几次,她真的动了心,想把巴图尔放出来,好好地洗个澡,然后两个人重温鸳鸯梦,但是,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觉得她的弟子还需要修炼功夫。 可他么的,这该死的弟子,把猪肉给他吃,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 第二百三十一章 好戏看场啰 琪琪格从黄依云屋里出来,没有再去找胖姑娘的麻烦,事情已经无法弥补,打她一顿又有何益? 巴图尔这次逃离,琪琪格心存侥幸,希望他不要去找她爹努尔的老部下,这样,北国在这内忧外患的关键时刻,才有挽救的可能。 琪琪格回到住所,在这里静静地观察外面所发生的事情。 不到万不得已,琪琪格不会启用她留在北国的心腹。她倒要看看,这个李矩,究竟是否有力挽狂澜的本领。 黄依云自琪琪格离开屋里后,陷入了沉思,陈瑀还在那里面壁思过,这个陈瑀,该如何帮他?这是黄依云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教他功夫,那也不是一年两年的时间所能解决的。 对于琪琪格的祖传棍法,黄依云私下里是大加赞赏,那棍法,实在是诡异,不愧是草原上努尔家族多年的精心之作,那是靠实战,不断地进化而来的棍法呀。 既然陈瑀使用棍,那好,黄依云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黄依云下令包挂琪琪格在内,隐凤崖上所有的姑娘不许下崖的禁令,自己下了蟠龙山,私下里花了重金找来木工,到蟠龙阁后面,去锯那颗橙色的蟠龙树。 齐祥齐公公出来,本来要干涉,见是黄依云在那里观察蟠龙树,吓得缩回脑袋,这个师娘他可不敢惹,连师父蟠龙道长拿她都没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 齐公公在心里嘀咕,师父你快点回来,你的树就要不保啦! 然而,一点用也没有,果然,那黄依云带领木匠上了山,开始锯树。黄依云推开蟠龙阁,瞪了齐祥一眼,道:“你师父能收留你,算你积了八倍子德。” 齐祥忙地点头称是。 “你赶紧地,收拾一个地方,让木匠晚上好住!我看,就住这里最安全。” “师娘,你就饶了我吧,您不是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是绝不容许这些俗人到他修炼的地方来住的呀,要是知道我放他们进来,那还不打死我呀?师娘您看?” 黄依云瞪起眼珠子,“我要你负责了嘛?你往我身上推便是!” 黄依云因为九尾狐偷跑下山,还无法给蟠龙道长一个解释,如今她也不在乎了,反正他生气,一个虱子也痒,十个虱子也痒,虱子多了不在乎。 “师娘,您看这样如何?这阁后面有个山洞,让他们住到那里去如何?我给他们多买些被褥便是。” “那里安全?晚上被虎狼摸着,他们还要命不?” “我去,我夜里守在门口还不行么?” 黄依云见齐祥那委屈巴巴的样,心里一个好笑,道:“那就这样吧,若是他们少了一根毫毛,我烧了这蟠龙阁!” “哎哎!”齐祥本来还灰头土脸,听了黄依云的话,忙地答道。 那齐祥本是在宫里伺候皇上的主儿,如今却要伺候这几个木匠的吃喝拉撒,还要管他们夜里的安全,他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是没法子,这个师娘黄依云可不是一般人,他惹不起。 齐祥每日下山,采购一些菜蔬粮食,作这几个木匠的饮食,还要顺带些肉,递上隐凤崖,供那个断腿的兰菊和陈瑀享用。 过了个把月,木匠把这从未见过比较特殊的蟠龙树锯了,去皮,打磨,上桐油,然后两个人抬着棍,递给黄依云,黄依云拿在手里,试了试,心里想,也不知这小子拿着是否会感到吃力。 黄依云亲自送了木匠下山,并嘱咐他们,此事切不可与外人道,临别又赠送了些许银两,这才提棍回到隐凤崖。 几个木匠回去后,决口不提在蟠龙山的事,他们把这个经历,当成遇到狐狸精那样神秘兮兮地埋在心底,连家人也是不敢说。便是说出来,说那树有多结识,需要几个人用了个把月时间,才把它锯断,谁信? 这一晚,黄依云来到陈瑀住的地方,几个姑娘正在跟陈瑀说话,见了黄依云进来,都不说了。 黄依云挥挥手,姑娘们鱼贯似的出来,黄依云顺手关了门。 “瑀儿,等会子你跟师父出去,师父有样东西你看看。” “是什么东西?” “你看了就会知道!” 夜间,姑娘们熟睡,在这隐凤崖,除了后面关押南妃的那里有人值守,其余的都空荡荡的,黄依云借助月光,手里提着那根橙色的蟠龙棍,带着陈瑀来到姑娘们平日里练功的地方。 “瑀儿,你试试这个!” 月光朗照,从一开始,陈瑀就见黄依云手里提着的橙色蟠龙棍,他很好奇,如今听了黄依云的话,他提棍在手。 “师父,这棍好沉啊!” 陈瑀惊讶地看着黄依云。 “能耍动嘛?” 陈瑀试了几下,还好。 黄依云看着,心里想,陈瑀现在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她不能拔苗助长,不能给他吃过多的补品,让他自己成长才好。 于是对陈瑀道:“喜欢嘛?” “喜欢!” “喜欢就好!这个师父是送你的!”黄依云接下来,跟陈瑀讲了蟠龙棍的来历,以及之前他爹以及其他几个人用的蟠龙棍的来历。 陈瑀仔细听着,他摩挲着蟠龙棍,心里想,真是意外的惊喜,可以看出,自己当时的决定是有多么英明。想到此,陈瑀跪下来。 “师父,徒儿真不知天高地厚,当初还拒绝师父收了徒儿,如今想来,真是后悔不迭,求师父原谅徒儿的年小无知。” “起来吧!”黄依云从心里痛快,那真的是痛快。陈瑀现在终于归顺自己了。 “师父,谢谢师父送这么好的蟠龙棍给弟子!”陈瑀激动不已,他爱不释手地摩挲着这根橙色蟠龙棍。 “瑀儿!”黄依云看着陈瑀那激动的样子,对他道:“你要记住,师父虽然没教过你功夫,但是既然你认了师父,师父就会对你负责。你要知道你手中的蟠龙棍意味着什么,它可不比你以前用的那根蟠龙棍,它的威力超过了它。因为它比那几根蟠龙棍多长了十几年,份量更重了,这是其一。 其二,这根蟠龙棍出现在江湖,起码可以保护你,我这么说是有道理的,若是遇上泛泛之辈,他们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若是遇上比你高的高手,他们见了这根棍,我不敢说他们会不会放过你,但是起码,他们不敢伤你的性命,这一点,为师可以肯定。 因为你要知道,这蟠龙山不是谁都敢上来的,那齐祥可不是一般高手,能从他手里锯得蟠龙树,这世上没几个人,况且我还在隐凤崖,所以这根蟠龙棍出现在江湖,将有两种揣测,一个,就是对蟠龙道长不利,那就是人们会这么认为,是蟠龙道长赠与你的,蟠龙道长本来是一心修道,不参与政局,可是蟠龙棍在你手里,人们的臆想就不一样了。对于蟠龙道长来说,他是最恨这一种情况了。 这二嘛,人们就会想到我,瑀儿,为师是不怕的,为师又不真的去修道,你明白嘛?” 陈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黄依云笑了,对陈瑀道。 “你还小,无礼是力气还是阅历,你都需要成长,如今正是你锻炼的好机会,去吧,下山去吧,做你想做的事,为师绝不干涉。” 说着话,黄依云把身上一块牌子递给陈瑀,陈瑀拿在手里看,上面却是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黄依云。陈瑀疑惑地看着黄依云,不明白她给他这块牌子,是什么意思。 黄依云道。 “徒儿,你记住,这块牌子,决不能丢失,只有你遇到非常危险的时候,才可以拿出来,这是救命的牌子,不可以轻易示人,你懂嘛?不懂不要紧,你就记住为师的一句话,凭本事挣名声!” “师父,那我去啦?” “去吧!” 陈瑀跪下来,给黄依云磕了头,往山下去。黄依云站在那里,看着陈瑀的背影,久久不肯离开,她心中的激动,是无法言喻的,她的光辉事业,就将在这个孩子身上,得到实现了。 (。) 第二百三十二章 立功 陈瑀带着橙色蟠龙棍,下了蟠龙山,绕道到了南国疆土,下午被南国的巡逻的士兵抓住,他也不反抗,随他们来到大营。 钱军一见,忙地呵斥巡逻,过来参见。 “小爷,你怎么一个人到此,多危险啊?马呢?” 陈瑀笑笑,不便与他说多少,道。 “钱将军,我还有事面见皇上,你这里可有吃的?饿死了,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另外,给我一匹好马,我即刻就走!” 钱军要令人去做吃的,被陈瑀拦住,在军营里,他实在憋得慌,不如早些回南都,于是对钱军道。 “你给我点馒头,来点牛肉即可!” 钱军忙地令人去厨房拿来上好的牛肉饼子糕果等,给陈瑀带上,并令人一路护送。 陈瑀本要拒绝,但是他怕又是一番啰嗦,心里想,有他们跟着也好,一路上起码有人照顾,到每一座城,都有人送好吃好喝的。 果然,陈瑀所到之处,早有骑兵先来安置,地方官府知道他的身份比较特殊,跟公主唐伊走的近,又得皇上信任,并把那美味佳肴做尽与陈瑀吃。 在陈瑀出发的时候,大营的信鸽早已飞往南都。唐清玄看了信后,心里大慰,忙地找来岳箫,告知他陈瑀回来的消息,唐清玄当即留岳箫用膳庆贺,并且派人前去迎接。 那唐伊在南都百无聊赖,心里想着陈瑀,干什么事情都觉得无聊,经常一个人去练武场上骑马射箭。 这一日,忽然见一队马队疾驰而过,心里犯疑,难道与北国战事升级?平日里都是磕磕碰碰的呀。 唐伊拦住他们,对一个公公问道。 “许公公,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公主,皇上让我去迎接小爷?” “小爷?是瑀弟吗?他回来啦?” 见许公公点头,唐伊调转马头,“走,我跟你们一起去迎接你们的小爷。” “公主,不可,这路途遥远,公主有什么散失,皇上非要了奴才的命不可!” 唐伊斜眼看着许公公,许公公身子抖了一下,“公主,这样好不好,容奴才秉报皇上,做一番准备,公主这一路上,总要有人伺候吧?” “你伺候就行!”说完,唐伊打马飞奔。 许公公只好跟上,让士兵把唐伊围在了中间,小心呵护。 这一日,在官道上,唐伊远远见了一队马队向这边疾驰而来,忙地打马迎了上去,近前一看,果然是陈瑀。 陈瑀便服在身,身后背着一根橙色棍,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唐伊策马上前,两马相会处,陈瑀本要打招呼,却不曾想,唐伊一把薅住陈瑀的腰带,要把他拉过自己的马来,怎耐陈瑀体重,怎么拉也拉不动,那马向前冲。 唐伊还是这么调皮,陈瑀想,众人都在惊呼中,看看那唐伊公主就要掉落马下,陈瑀伸手拉住,把唐伊抱上马来。 唐伊咯咯一笑,也不管自己的马,接过陈瑀手里的缰绳,一夹,一声驾,战马狂奔,扬尘而去,那些跟随跟着就追,怎奈陈瑀的马是匹好马,很快,把后面的马甩得远远的,唐伊还不罢休,继续策马,在一个转弯处,顺着另外一条道去了,甩掉了后面的卫队。 马疾驰过把时辰,在一个水草肥美的地方停下来,见后面并没有人,两个人下来。 “这些人碍手碍脚的!”唐伊道:“瑀弟,怎么样?那老太婆教你什么功夫,快露两手我瞧瞧!” 陈瑀躺在那里,把牛肉一块一块地往嘴里塞,道:“也就个把月时间,能学什么?她什么也没教我,但是你看!” 陈瑀把蟠龙棍扔到唐伊脚下,唐伊拎着,差点棍滑落,心里大惊,“瑀弟,这是什么棍,也是蟠龙棍嘛?怎么这么重?” “这是师父从蟠龙阁后面偷锯下来的,是根橙色棍,送给我的!” 唐伊哦了一声,玩着这么重的棍,她耍不起来。 两个人坐下,聊了别后的一些事情。似乎有着永远说不完的话和听不完的事。 到了中午,两个吃了些果品牛肉,两个才起身,骑了一匹马,晃悠悠地往前去。 再说那两边的护卫,疾驰向前,过了几天,也没有找着他们,等到南都,听说他们并没有回来,心头麻麻的,担心皇上会怪罪下来。 听了他们的叙述,唐清玄微微一笑,道:“你们遇到公主,还能有你们好果子吃?都去吧去吧,该忙啥忙啥,他们两个不会有什么危险,大南国地界,可不比北国,如今是土地丰收,百姓安居乐业,连小案子都少了许多。” 唐清玄呵呵一笑,甚是得意。 众人方散去。 “他们会去哪里?”岳箫担心道。 “他们还能去哪里?”唐清玄笑道:“只要有伊儿在,玩呗!不用管他们,岳将军,上午有报告称,西部战况吃紧,那唐西王也不是个打仗的了,朕本来就打算送他去那里锻炼一下,却不成想,这西番国欺人太甚,如今该派何人前往剿灭来犯为妥?” “皇上,若皇上不嫌弃微臣,微臣愿前往。” “那就有劳岳将军了!” 岳箫心里明白,自从他带着陈瑀投奔南国以来,还未曾立功,唐清玄这也是利用这次机会,试探自己的忠心,如今正是自己出马的时候,也好堵上众臣的嘴。 岳箫带领两万大军,前往西部接应唐西王的统帅职位。 岳箫这一去,就是两年,两年中,陈瑀唐伊,一直像影子一样弥漫在大军周围。 唐清玄每日里担惊受怕,飞书一封又一封地前往西部前线,怎奈公主唐伊不在军队编制,岳箫无法动用权利劝她回南都。 令唐清玄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唐伊,带着陈瑀没有回南都,而是跟随岳箫大军的后面,一路西下。那唐伊是一次又一次地带着陈瑀出现在两军对阵前,蟠龙棍砸烂不下十余敌方战将的首级。只要有两个孩子骑着战马出现的地方,为首敌军便望风而逃,岳箫的大军快速递进。 (。) 第二百三十三章 爱女之心 岳箫带领的南国大军本来就兵强马壮,粮草充足,趁势追击,直达西番国都。 西番皇上被逼写了降书,答应每年向南国进贡牛羊等物品若干,岳箫带着西番太子作为人质,以及西番国进贡的一支百人女乐班以及古玩字画牛羊马匹等前往南都。 唐清玄得到此消息,召集文武大臣,亲自到城门口迎接岳箫凯旋归来。 那场面无需描述,鞭炮齐鸣,乐声阵阵,老百姓夹道欢迎,确实让岳箫出尽了风头。 岳箫在大殿之上,递给唐清玄西番进贡的礼单,让唐清玄一一过目。 唐清玄哈哈大笑,当即招来西番太子,问了西番一些情况,并赐酒以及一些宅院,为了安抚西番那边,唐清玄还特意挑了二十名容貌绝佳的宫女,去伺候西番太子。 一切落定,酒宴摆在了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分做大殿两旁,众臣纷纷来敬岳箫的酒。那唐西王红了脸,端起酒杯。 “岳将军,本王无能,兵败西番,心下愧疚南国,好在岳将军出马,直抵西番国都,逼其投诚,去我南国大患,凯旋归来,为本王出了这口恶气,来,本王敬您一杯!” “唐西王言重了!” 岳箫心里早已有了腹稿,一来,自己不能居功自傲,让唐西王下不来台。 再就是,他屡屡找不到唐伊陈瑀,这两个人神鬼莫测,战场上来去匆匆,根本不容他说句话,待皇上唐清玄心焦,每每催促他,把这两个孩子送回南都来,他都没有做到。 三是南国大军能这么快致使西番投降,陈瑀唐伊是功不可没,这么多将士亲眼所见,他们在战场上英勇杀敌,他不能不报,他也极愿意报,因为陈瑀立功,才是他所希望的,在岳箫的眼里,陈瑀还是他的小主人,岳箫时刻忘不了陈璟对他的栽培。 因此岳箫接着道。 “皇上,唐西王,此次胜利,微臣不敢据首功,小爷以及公主,功不可没,他们神出鬼没,杀敌无数,在他们的棍剑之下,就死亡西番十余名将军,以致于后来,只要见到他们两的身影,西番大军立即溃不成军,而我大军却是精神大振,杀得他们人仰马翻,那真叫一个痛快,这也是我南国大军为什么这么快拿下西番的主要原因。据下面报告,我南国官兵此回死伤人数五千多人,而西番官兵却死伤七万多人,逃跑者更是不计其数。臣请求皇上,重赏公主小爷!” “哼!”唐清玄把身子一侧,他知道唐伊陈瑀已经到了后门,公公给他悄悄递了话,说太后领着他们来了,他装着不知,对岳箫道:“要说重赏瑀儿,朕没得话说,那伊公主,等朕见了她,先打断她的腿才提功过,看她下回还敢作怪?” 那唐伊陈瑀,一回到南都,唐伊就带着陈瑀偷偷溜进后宫,跑到老祖母那里,太后皇后是又喜又气,轻打了唐伊两下,又把她搂在怀里,一刻也不肯松手。两后看着唐伊可怜巴巴地样子,一点也不相信她敢去两军阵前杀敌。 “太后您看?”皇后也是满脸的期待,她巴巴地看着太后。 太后瞪着唐伊,推她道:“去啊?前面摆庆功宴了,你那父皇定会大大地奖赏你!” “嗯?”唐伊头往太后怀里钻,撒起娇来,陈瑀别过脸去,他还从未见唐伊这个样子,有些尴尬。 “好好好!”太后揽着唐伊,嘴里一个劲地道:“我就帮你这一回,等下回再不打招呼胡来,我就让你父皇打你!” 太后皇后到了侧边,众臣见了,忙地离席,那陈瑀唐伊,也一同下来,同众臣一起跪下。 “臣参见太后娘娘,臣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两后坐下,嘴里道。 “陈瑀拜见皇上!” “伊儿参见父皇!” “瑀儿平身!”唐清玄看着下面的还跪着的两日,嘴里道。 陈瑀见皇上没有让唐伊起来,自己没有动。 “瑀儿,怎么还跪着?” “皇上,陈瑀自知有贼,求皇上责罚!” “嗯?你倒说说,你何罪之有?” “皇上,瑀儿跟公主一起胡闹,惹皇上生气!” “皇上,我看算了吧,就饶过这两个孩子吧!”太后笑道。 “太后,我没有责罚瑀儿的意思!”唐清玄和颜悦色地对太后道,又转向唐伊,“但朕不知下面跪着的这位小姐,不知从哪来呀,怎么好好地跪在这里?且报上名来!” “父皇!”唐伊抬头看唐清玄脸色铁青,撒娇地叫了一声。 “朕哪有你这么个女儿啊?朕的女儿朕怎么不认识?”唐清玄鼻孔朝天,不看她。 “父皇,女儿知道错啦!” “错啦?你怎么错啦?”唐清玄悠悠道:“朕怎么不知道啊?” 唐伊抬眼偷看着太后,向皇上挪嘴。 “你别给太后使眼色!”唐清玄把桌子一拍,怒道:“你堂堂的一个南国公主,简直无法无天,你眼里还有太后吗?你眼里还有朕还有母后吗?你还知道回宫?你怎么不在外面继续野啊?” 唐伊摸着唐清玄的脉搏,她忽然哭诉道:“我本来要早点回来的,只是见瑀弟那蟠龙棍了得,我就想,瑀弟在南国还没有立过功,正好借这个机会,让瑀弟显显身手,为我南国杀敌,孝忠父皇。 父皇,你光知道女儿不回来见您和太后皇后,你可知道女儿这两年在外面受了多少苦?难道女儿不知道宫里有美味佳肴吗?有避风挡雨的房子吗?女儿这两年,和瑀弟就像两个孤儿,饿了到庄上乞讨,渴了喝河水,困了找个草堆睡一夜,就连,就连,呜呜呜!” 听了唐伊的话,太后抹泪,皇后抹泪,那唐清玄坐在上面,心里恻动,心痛不已。 陈瑀跪在那里,听到唐伊提起他们就像两个孤儿的时候,他也落泪了,他不就是个孤儿吗! “皇上息怒,公主年幼无知,这两年一定受了不少苦,受了很多委屈,凭着公主的性格,她都哭成这样,求皇上不要责罚公主才是,好生安慰一番!”丞相出面求情。 “求皇上饶恕公主!” “求皇上饶恕公主!” 众臣纷纷站出来,为唐伊开脱,唐清玄见有台阶下,与太后两个对了下眼色,便悠悠道。 “既然群臣为你求情,那这过暂时记下,若下次再犯,一并处罚,都平身吧!” 众人起来,公公早已安置几个席位,让太后皇后陈瑀宴席,也给了唐伊陈瑀两个位置。 那唐伊却不到自己的位置上,走到唐清玄案桌前,拿起糕点就往嘴里塞,唐清玄惊讶地看着她。 “你怎么不回自己的位置上去?”唐清玄看着她道。 “父皇面前一定都有好吃的,我要不先下手,等会子都赏了大臣,我一口都捞不着吃!” “来人!”唐清玄悠悠道,“把我这些都送到伊公主的桌上去,我吃她的吧,等吃饱了,让她继续到外面野!” “父皇,您还说?这么多大臣在这,您就不能给伊儿留点面子?以后我出去见了人,多难为情?” 太后皇后眼泪未干,却笑了,众臣也跟着乐了。唐清玄瞪了眼唐伊,没再说什么。 等了在上菜,让宫女把自己的那份送到唐伊面前,等她吃了块,才端到自己面前来。 众人看在眼里,心里甚是感动,即便是皇上,爱女之心,也是跟常人一样俗。 (。) 第二百三十四章 庆功宴 唐伊过了这关,那话题就多了,她不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好吃,挤到太后皇后那里,边吃边跟她们讲与陈瑀这两年怎么杀敌,怎么生活,遇到什么样的有趣事情,又遇到怎样的危险事情,讲得津津有味,两后听得认认真真,有时唏嘘,有时惊呆,有时又击掌叫好,不断地把那好吃的,往她碗里夹。 这一边,众人喝到高兴处,皇上令公公把那西番来的百人女乐班叫上来,为他们奏乐助兴,西番来的女乐班,果然非同凡响,那乐声让人如痴如醉,皇上唐清玄酒性大发,与群臣对饮,喝到兴头上,唐清玄忽然清了清嗓子,让乐队散去,对众臣道。 “朕还有一人未赏,那就是瑀儿!”唐清玄看着陈瑀道:“瑀儿,你想要什么,朕今日都答应你!” 陈瑀站起来,对皇上鞠躬道:“皇上,瑀儿无劳受赏,心里愧得慌!” “瑀儿,不必谦虚,岳将军已经跟朕说了,虽然你没有领兵打仗,可是你的功劳,朕心里有数,朕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要赏你,朕认为在对付西番进犯我疆土,把他们打败,并能让他们屈服我南国,你居首功,自然与别人不同,朕要借这个酒性,让众位爱卿能够畅所欲言,众位爱卿,朕该如何赏瑀儿,才能让朕觉得满意呀?” 众人听说,都在酒性上,那话自然憋不住,有的说该封王才是,有的说封为大将军,有的说赏赐黄金宅院田地,有的说,等等。 此刻丞相站出来,笑着对唐清玄道。 “皇上,今儿个高兴,依微臣看来,不若赐陈瑀一门好亲事,皇上以为如何?” 丞相的意思,多数大臣心里明白,丞相是借这个机会,让皇上把陈瑀收为驸马,让唐伊陈瑀完婚,也了结皇上心头病。众人都在期待。 唐伊听了这话,忙地搁下筷子,看唐清玄怎么说。 “丞相,你何出此言?” “微臣以为,陈瑀如今也不小了,陈瑀,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你今年该有十七了吧?老夫犬子这么大时,孙女已经一岁多了,哈哈!” 陈瑀站在那里,脸红了,他忙地点头道:“丞相说的是,我今年十七啦。” 唐西王笑道:“丞相的意思,莫非丞相府中有适婚的小姐?” 唐西王本是玩笑话,他镇守西部多年,对唐伊与陈瑀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本以为众大臣都会附和着笑笑,却不曾想,众臣都装着没听见,互相在探讨什么事似的。 唐伊听了唐西王的话,跳了起来,“都说什么啦?哪有当人家的面,做媒的呀?多难为情啊?瑀弟,别听他们这些老不正经的,没一句好话!我告诉你们,瑀弟的婚事,本公主包办了,谁也别想跟我抢!” 皇后听了唐伊的话,吓了一大跳,怕唐伊当着这么多文武大臣的面,再说出出格的话来,忙地站起身子,对唐清玄道。 “皇上,伊儿又喝多了,我带她回去歇息!” 说着话,拉着唐伊要走。唐伊道:“我还没喝几杯啦?怎么就多了?” “走吧走吧!”皇后当着这么多人面,不好把事说破,想把唐伊拉到后宫好好数落她。 唐伊却挣开皇后的手,端着酒杯,到陈瑀身边悄声道:瑀弟,你可得心中有数哈,即便皇上许你亲事,也不许你答应。 然后哈哈大笑:“瑀弟,来,本公主敬你一杯!” 唐伊被皇后带入后宫去了。 众人为了掩饰刚才尴尬的一幕,忙地举杯恭贺陈瑀,那唐西王一脸茫然,忙地对身边的顺亲王悄声道:“王兄,陈瑀的亲事,” “我说老四,你是不是真的在那边呆傻啦?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顺亲王向上面挪挪嘴,半天,那唐西王才恍然大悟。 “照这么说,这事定下啦?” “还定下?拿什么定,人都不再宫里呢,他们这几年,一直在一起,你知道皇上为什么发火?难道真的是因为公主野在外面吗?怕她出事呢?你懂不懂,女孩子,要是那样,多没面子?” 顺亲王双手往肚子上圆了圆,唐西王噢了一声,明白了。但是唐西王疑惑道。 “不至于吧?难道公主不知好歹,那陈瑶也不知道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呢?” “那你还不赶紧跟皇上提这事?真出事了,你脸上难道有光?” “嗨,你哪里知道,抓不住他们呢,要不然,这两年皇上一道又一道旨意催促岳将军将他们带回来呢,你没听那岳将军话里的意思么?” 皇上见他们两个在嘀咕,坐在上面道。 “你们两位王爷,在那里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皇上,唐西王刚才跟我说,皇上也该封赏陈瑀为将军才是,陈瑀一天天大了,我们叫着他名字,也觉得别扭不是?”顺亲王忙地打掩护道。 “哈哈哈哈哈!那好,来人,给朕拟旨,封陈瑀为左将军,地百倾,白银万两,各色绸缎一百匹,贡米五百石,即刻起,令宫廷工匠在陈府的旧址上向外征地,营造将军府,三月工期,不得延误!” 唐清玄的赏赐,众人没感到意外,皇上之所以要重赏他,因为南国正在备战,需要陈瑀这样的猛将。鼓励他是必要的手段。 完饭后,武将们簇拥着陈瑀,要见识他的蟠龙棍,唐清玄兴致高,亲自到场。 陈瑀在练武场上,舞起了蟠龙棍,人在十米之外,都可以感受到蟠龙棍的风力,有武将为了试试陈瑀的蟠龙棍,拿起枪来,与陈瑀一战,没想到还没过两招,枪被震飞,直到五十米开外,插在那里。 众人都惊呆了,那个武将,手握着另外一只手,那虎口都被震出血来了! 那唐清玄心里,更是惊喜,心里想,封陈瑀为左将军,有点封小了,他与岳箫说这事,要重新封他为大将军,岳箫忙地进言道。 “皇上,臣以为不可,小爷年岁还小,不可太骄纵了他,大将军可不比一般将军,不光要有勇,还要有谋,这都是要经历多次战争,才能明白战场上那瞬息万变,需要智慧,更需要冷静,臣以为,小爷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不可拔苗助长啊,慢慢来!” 唐清玄看着岳箫,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朕就把他交给岳将军了,岳将军要好生保护他,不能让他有如何散失。” “是,皇上!” 唐清玄离开练武场回宫,坐在书房,在那里思考着,这个陈瑀,可不得了,不但黄依云收他为弟子,还给他偷来橙色蟠龙棍,以后陈瑀所到之处,很少有人能敌。 怎么样留住他?光靠这些赏赐,没有用,唐清玄想,此事不能再耽搁,他该去与太后皇后商量此事了。 (。) 第二百三十五章 闹婚 关于赐婚陈瑀的事情,提到了议事日程上,太后皇后对于陈瑀,甚是满意,陈瑀十七岁了,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 这一日,陈瑀与唐伊在一起练武,两个人都大汗淋漓,岳箫过来,把陈瑀带去府里,唐伊要跟随,被岳箫劝阻,唐伊似乎明白了什么,这几日太后皇后多多少少在她跟前透露了唐清玄的意思,唐伊心里美美的,羞羞的。 到了岳箫的家,岳箫已有三个孩子,大的六岁了,出来见是陈瑀,叫了声“大爷好!”,又跑去玩了。 “时间过的真快,孩子都六岁了,小爷,您也长大了。”岳箫为陈瑀把盏,陈瑀忙地拿过来,自己斟酒。 陈瑀没有做声。 “东王若在时,看到你如今这样,该有多好啊!”岳箫感叹道。 两个人没在说话,默默地饮酒。过了一会,唐清玄送给岳箫做老婆的美韵过来,热情地招呼陈瑀吃菜,美韵顺便也坐了下来,丫头摆上碗筷,美韵陪了陈瑀两杯。 “小爷,你如今也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 陈瑀不是傻子,他明白他们两人的意思,但是关于对苏曼思念,让他无法跟他们说,苏曼在他的心里,一直挥之不去,他九岁时依附苏曼的那些情景,苏曼照顾他们兄妹两,在那样寒冷的冬天,半夜里起来为他们掖被角,自己吃狐狸皮,把肉省下来给他们吃,这些都历历在目,他不能忘却苏曼。 陈瑀想起了苏曼的种种好,想起了母亲遇到什么事,与她商量的背影,想起了临别时,母亲给她下跪的情景,都还在他的脑海中。 自己曾经承诺的事,要给苏曼一个名分的事,要抬苏曼身份的事情,他没有忘却,他多么希望在她的身边,便是现在,从心里上,他还是有种依附苏曼的念想。 所以对于比他大的唐伊,他有种顺受的感觉,有时恍惚间,他把唐伊当成了苏曼。这也是唐伊带他干什么他就跟着干什么的主要原因。 可是,从种种迹象表明,他们要促成他和唐伊的婚事,陈瑀大惊,他从未这么想过,他心中已经有了人选,那就是苏曼,只有一,没有其一。 所以岳箫把他找来,他就已经明白七八分了。 对于美韵的话,陈瑀闷着脑袋不知声,只是喝酒。 “小爷,皇上要把伊公主许配于你,你可高兴?”美韵见陈瑀这个势头,心里想,跟他这样的人,最好不要拐弯抹角,直接的好,于是道。 “我不能娶公主!”陈瑀放下酒杯,看着岳箫夫妇。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小爷,怎么不能娶啦?那公主不是跟你挺好的吗?”美韵疑惑道。 “我已答应过苏曼姐,我要娶她为妻!” “小爷,你这不是胡闹吗?东王若是在,会同意吗?哪有一个主子,娶一个丫头为妻的?古往今来,也没有这个道理。你若是想让她伺候在你身边,将来可以跟公主商量,把她纳进门当妾嘛!”岳箫道。 陈瑀摇摇头。 “岳叔叔,我早在八年前,我就决定了,我要娶苏曼姐为妻,这个无论您怎么说,都不能更改,您是不知道,我和瑶瑶的命,都是苏曼姐给的!” “这个我知道,苏曼对东王府有恩,我们都知道,但是你也不能拿婚姻的事来感谢人家吧?等到你发达了,可以给她优越的生活,可以给她良田,可以把她供养起来,我们都觉得这不为过,但是千万别拿自己的婚姻来开玩笑。” “岳叔叔,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说完,陈瑀不再说话,匆匆刨了几口饭,回家睡觉去了。 唐清玄听了岳箫的报告,很是生气,他拂袖而去。唐清玄的生气,并非陈瑀另有所属,而是生气陈瑀竟然宁愿娶一个丫头,也不娶一个公主,这不是分明在打他的脸吗?难不成唐伊作为一个公主,还不如一个丫头?有那么差吗? 唐伊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把茶杯摔了,摔得粉碎,她咬牙切齿道:“好你个陈瑀,我倒要问问你!” 说完,唐伊气冲冲地从皇后宫里出来,皇后忙地令人拦住。 “你要干什么去?” “我要问问他,为什么不娶我?” 唐伊推开宫女,气冲冲地走了。 皇后皱起眉头,忙地令宫女去打探,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皇后坐在那里,心里想,看来,他们真的已经那样了。 “陈瑀,你给我起来!”唐伊到了陈瑀的房间,下人没人来拦。 “干什么呀,让我睡会儿?” “你睡什么睡?”唐伊把陈瑀从床上薅起来。“我今儿个就问问你,你娶我不娶?” “你,你,你说这叫什么话?哪有姑娘家,说出这种话来的?” “你少给我装糊涂,我问你,我哪点不如那个苏曼啦?一个丫头而已,你用得着这样来恶心我嘛?” “你这样说苏曼姐,我不理你了!” 两个人顿时吵了起来。唐伊急了,这样没完没了了下去,一点效果也没有,于是道:“你都碰我了!” “那是在练武,练武的人哪里有男女之别?上了战场,总不能因为你是女的,找女的来跟你打吧?磕碰身体是难免的。” “那好,这个不算是吧?那你还跟我睡觉?” 唐伊的话,把陈瑀吓得忽然矮了一截,忙地用手捂住她的嘴,向外面看。外面的人装什么也不知道,该干嘛干嘛,他们都是闹惯了的。 “我什么时候跟你睡觉啦?” “你敢说没有?不说我们练功睡在一起,我也不说去北国咱两睡在一起,我就说去西番,你敢说你没搂着我睡?” “是你搂着我的好不好,你说天冷,两个人抱着好取暖。” “你抱我抱,那还不是在一起睡觉啦?你想不负责任?” 陈瑀火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睡觉?不知道就别瞎说!” “那你知道,你说,你说什么叫睡觉?” 陈瑀顿时张口结舌。 唐伊的奶妈进来,忙地把丫头都撵了出去,悄声道:“哎呀,你们说的这是什么话?” “他欺负我!”唐伊委屈地看着奶妈。 奶妈小心地过来,对陈瑀道:“要我说,小爷,你跟小姐不是一段好姻缘嘛?干嘛不愿意?别人想都想不到呢?既然你们都那个啥了,我看就,” “我哪个啥啦?”陈瑀急得面红耳赤,对奶妈道:“我没碰她!” “妈妈你看看他,脸都红了,还说没碰我?” “我指的是那种碰!” “哪种碰?” 陈瑀急赤白脸的,往床上一躺,“我跟你说不清楚!我懒得理你!” “你看你看,他这是什么态度?”唐伊忽然哭哭啼啼道:“碰了人家还不负责任,算什么男人?” (。) 第二百三十六章 煮成熟饭了 陈瑀对与苏曼的幻想,阻止了与唐伊的这段姻缘。 这事不光让后宫震惊,直接影响到唐清玄对于陈瑀的信任。岳箫从唐清玄的态度上,依稀感到了这一点,他感觉到再不做点什么,会不会接下来有什么危险? “小爷,你坐!”岳箫郑重其事地约了陈瑀,两个人只是在喝茶而已。 陈瑀坐下,喝了口茶。 “我们从北国过来,该有七八个年头了吧?” 陈瑀点点头。 “如今你到底怎么想的?我不明白,你可以跟我说说吗?” “我就想打回北国,为父母报仇。然后娶了苏曼为妻。” “我们都是一样,不光是东王,我的家小以及我的父母,都被杨基杀了,我能不想着报仇么?” 陈瑀点点头。 “如今瑶瑶还没有消息,也不知她过了怎么样了?” 陈瑀沉默,他也想起了苏曼,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小爷,如今你要知道,凭我们自己,根本报不了仇,我们必须利用南国大军,打进北国去,无论北国投降还是讲和,我们才有机会报仇,你明白吗?” 陈瑀点了点头。 “可是你知道,我们两个从北国来,是我把你带过来的,因为你拒绝唐伊的婚姻,搞得皇上现在对你我都有信任危机了,我们不能因小失大。” “可是,既然是男人,说话就该算话,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我宁愿去死!” “你这辈子认定了苏曼为你的妻子?” “是的!” “那你有过纳妾的想法吗?” “没想过!” “在你的心里,是不是特别讨厌唐伊?” “没有,说实话,如果没有苏曼,我会娶伊姐为妻的,但是我承诺过,我承诺过我要娶苏曼为妻,也许别人认为我那时才九岁,是个小孩子,说话不算,但是在我不一样,我真的对苏曼姐有一种特别的感情,我要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妻子名分。” “但是你知道嘛,你现在如果离开南国,你什么都不是,就是个普通的人,一个普通的人给一个丫头名分,这不是抬她,这是贬低她,我也认为像苏曼这样的丫头,确实难得,若是东王不被害,我敢相信,东王都会把她收在房里,你该叫她姨娘才是!” “这个我相信,所以我现在凭自己的本事,在南国立一番事业,然后我把她和妹妹接过来。” “你的这个想法,得到她认可嘛?” “我想她会同意的!” “你听她的话吗?” “我听!” “既然你听她的话,她否定了你的想法,你怎么办?” 陈瑀不说话了,过了一会,他对岳箫道:“我要试一试,不试怎么能知道?” “如果她当面拒绝你怎么办?” “那不行!”陈瑀忽然霸气道:“她是我们家丫头,这个不容她考虑,她必须做我的妻子!” “好吧!”岳箫没再说什么,说多了无益。 他来到皇上的书房,把陈瑀的想法说了,那时的唐伊刚好经过,她偷听了后,心里想,这个苏曼,以后见了她,非打她一顿出出气不可。 但是她又忽想到那个讨厌的九尾狐说过的话:你若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让你死无全尸。 唐伊在自己的闺房里,急得抓耳挠腮,怎么办? 不就是个名分嘛?有什么了不起?唐伊这么想着,我做小的还不成么?可是,这个想法,在她爹面前是绝对行不通的,一个公主给人家做小老婆?说出去都丢死了先人。 唐伊想了大半夜,决定她要放手一搏。 “以前的事咱就不提了。”唐伊道:“但是你还是我的瑀弟对不对?” 陈瑀想起自己对唐伊的拒绝,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人家女孩子多大方,都不跟自己计较这些,于是拍了拍唐伊的肩膀道。 “对不起啊,姐姐!我若不是在九岁时承诺过,我一定娶你为妻的!” 从此后,两个人又像过去一样,在一起练武,累了躺在一起睡,丫头们都习惯了,奶娘来得也少了,管不了这对欢喜冤家。 有一晚,唐伊兴致很高,约陈瑀喝酒,两个人你来我往,喝了一坛,陈瑀感觉自己头脑晕晕的,接着就不知道什么了。 半夜里,他依稀感到有人在脱他的衣服,但是头很重,他又睡过去了。 等到第二天醒来,他睁开惺忪的眼睛,感觉怀里有个人,软绵绵的感觉,忙地抬眼一看,却是唐伊,她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陈瑀先还在脑补发生了什么事,当他意识到什么,忙地掀开了被子,吓得忙地又捂上,两个人光溜溜的身子贴在一起。 天啦! 陈瑀忙地推醒唐伊,“快醒醒,天亮啦!” 那唐伊先还在他怀里撒娇了一声,又睡过去了,陈瑀继续推。 唐伊醒来,摇摇头,当她看着陈瑀一脸惊慌地看着自己时候,忙地推开陈瑀,自己赶紧穿上衣服,用落荒而逃四个字形容唐伊的当时行为,是再贴切不过了。 这一天,唐伊没有出现,陈瑀在忐忑不安中度过。 第二天,唐伊还是没有出现,陈瑀心里害怕,她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两日陈瑀一直在回味那夜所发生的事,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不明白床上为什么会留有血迹,唐伊受伤啦?自己打她啦? 陈瑀有些魂不守舍,做什么事都不入神。他心里愧疚,是不是自己动手脱了唐伊的衣服?他想不起来,这可恨的酒! 到了第四日,唐伊终于出现了,但是见到陈瑀的那一刻,她把头低下去,脸上出现了红晕。 “伊姐姐,我,” “什么事?”唐伊低着头,等着陈瑀说话。 陈瑀我了半天,也没说出完整的话,最后他终于别处一句。 “你哪里受伤啦?” “我哪有受伤?”唐伊抬头,惊讶地看着陈瑀。 “那床上还有血迹!” 唐伊忙地把嘴捂住,惊讶地看着陈瑀。 “你个大傻子,没把那床单扔掉?” “我干嘛扔它,丫头们的事呢!” 唐伊的脸羞红了,她生气地看了眼陈瑀,想了想,算了,她们知道又能怎样?敢乱说嘛? 但是唐伊再到陈瑀那里,眼睛却瞟着丫头们,看她们是否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但是没有,还跟过去一样,问安她一声之后,该干嘛干嘛。 (。) 第二百三十七章 过家家似的婚姻 唐伊这一晚,她没有回去,在陈瑀那里,已经很晚,陈瑀紧张,唐伊也有些紧张。 “都已经这样了!”唐伊道。 “可是,” “我又不是非你不嫁!”唐伊对陈瑀道。 两个人上了床。 “伊姐姐,要不是,” “别给我提她!” “好吧!” 两个人看着,年轻人,说好就好,(此处省略一千字)。 吃了糖,知道糖好吃的陈瑀,嘴有些馋。常常对唐伊挤眼,让她晚间留下来。 对于唐伊陈瑀的一些事情,奶妈有所察觉,她惊出一身冷汗,因为上回在皇上面前说他们私奔的事,被皇上冷对,便灰了心,但是心里又急,怕唐伊怀孕。 然而她对唐伊,是抓不着捞不着,唐伊毕竟是公主,是她的主子,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得不在唐伊跟前唠叨,告诉她一个姑娘家,千万不要在婚前怀孕,唐伊有些烦,这正是她所担心的。 “那你说怎么办?”唐伊在奶妈面前,并不隐瞒。 “公主!”奶妈冒着被唐伊呵斥的危险,“我听那经古的人讲,” 然后奶妈套在唐伊的耳朵边,告知她如何避孕。 唐伊听着,很感兴趣,“真的假的?” 然而,在那段时间,她远离陈瑀,不论他怎么使眼色,她全当没看见。 唐伊心里是得意的,不论怎么说,陈瑀是跑不了了,不就是二房吗,不就是妾吗,谁说妾就一定要听妻的,哼!但是,唐伊哼的很没底气,她与苏曼对过话,在一起聊过,苏曼根本不理她作为公主的那一套。 好吧,唐伊想,我就让你三分,我到时把陈府都让你管,我让你脚不沾地,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大把大把的银子,然后,唐伊想,然后,苏曼像所有爱财的女人一样,让这个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的丫头,埋在银子堆里,然后,然后她跟陈瑀,嘻嘻,可以长久的在一起。 唐伊做着梦,梦醒了总要面对现实,听说那苏曼根本不在乎钱,陈瑀的心思,还一直在苏曼身上。 唐伊搂着陈瑀的脖子,看着熟睡的陈瑀,仔细打量着他,这张干净的脸,是越看越好看,唐伊用手去撩拨陈瑀的胡须,软软的,她把脸贴在陈瑀的脸上,心里遐想着。 这一日,唐伊对陈瑀道,很严肃道:“瑀弟,我有了!” “有什么?” “就是那个!” “哪个?” 唐伊向肚子指指,然后看着陈瑀的表情,陈瑀惊得张大嘴巴,“怎么办?” “我哪知道?”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陈瑀没有可商量的人,趁岳箫不在,只好来找他那年轻漂亮的妻子。 “你可对人家负责!”岳箫的妻子很郑重道。 “这事你不要对岳叔叔说!” “这个我自然知道,公主的事,哪个敢乱说?” 陈瑀回来,晚上,唐伊躺在床上,陈瑀对唐伊道:“这事该如何是好?” “我又没要你娶我,” “可是,我都答应苏曼啦!” “做妾也无所谓!”唐伊脸背着陈瑀,耳朵却竖起来听。 “那怎么成?那怎么成?”陈瑀道:“你别说话,让我想想!” “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我想也是,名分上的事,我倒是不在乎,但是我那老子娘面子上过不去,你总得给我一个比妾更好听点的名字。” “比妾好听?我没听说过。” “你想啊,那后宫里还有东宫西宫呢,要不,苏曼在北边,就叫北妻,我在南边,就叫南妻,如何?” “哪有这么个叫法?” “哎呀就这样了,我回头去与太后皇后商量,我看成,那苏曼本来就比我大两岁,我叫她大姐也不为过,你想啊,在你这边,苏曼是妻,我为妾,妾叫妻为姐姐吧?我叫就完了。” “那你以后会可不要欺负苏曼姐!” “我敢欺负她?”唐伊白了陈瑀一眼,“我敢跟她作对?那是找死呢,一来,我没她那么多心机,斗不过她,所以我想,等她过来,这个家让她来管,我是不管的。二来,你没见九尾狐,像要吃了我似的,你还不知道,九尾狐已经跟苏曼成为好朋友啦,我是亲自在场的!” 唐伊又嘀咕了一句:“我哪点不如苏曼?” 两个人温存了一会,这事就这么定了。 两个像是过家家的青春少男少女,就这么决定了,唐伊作为南妻,将嫁入南府。 唐清玄听了皇后的描述,有些哭笑不得,然而,那陈瑀,唐清玄是知道的,这孩子就一根筋,好在他说话算话,九岁的话,他都当真,那么以后,为南国效力,当中心不二,唐清玄又一喜。 皇后转了唐清玄的意思,皇家伤不起这个面子,这南妻北妻的事,就自家人知道算了,可别外传。 “那皇上以后反悔怎么办?”陈瑀有些担心。 唐伊搂着陈瑀的脖子,看着他,“你是不是傻?这个家谁说了算?还不是你吗?那父皇再有能耐,总不能来管我们陈家谁做大老婆谁做二老婆吧?” “我们陈家?”陈瑀学着唐伊的口气戏谑道:“一个姑娘家,也不害臊,还没嫁过来,就一口一个我们陈家。” 唐伊盖不住脸,“我跟你拼了!” 两个人又在打闹中甜蜜了一会。 唐伊的婚事,那一定是大操大办,这没的说,消息传的很远,一直传到北国,皇上李矩的脸拉的老长,王一龙更是灰心伤气,这都不提。 且说两个人婚后,陈瑀对唐伊更加体贴,但是那肚子,老是那样。 一日,陈瑀摸着唐伊的肚子,“怎么没动静?” “快了,三年五载的还能没动静?” “啊?” “啊什么呀?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的?” “你!” 唐伊见陈瑀生气,一把推倒他。 “你想要孩子是吧,来,我给你生一大堆!生他个十个八个的!” “哎哎,别别!” 听说唐伊没有怀孕,陈瑀虽然生气唐伊骗了他,但是也有乐子,起码他现在可以快快乐乐地,不用为孩子的事操心,他自己还是个孩子。 (。) 第二百三十八章 苏曼回京城 南国的军队,在边界上与北国的士兵摩擦升级。 这一年,两国交战不断,大的战役就两回。 唐清玄关注着北边的动向,这个王一龙,确实很难对付,虽然北国国内都乱成一锅粥,更有那巴图尔,回到草原上,拉起一支骑兵,进犯北国,想夺回自己的政权,那北国的过去努尔手下的老将,心中蠢蠢欲动,想响应巴图尔的号召,怎奈碍于琪琪格的面子,又不好叛变李矩,左右为难。 唐清玄心里想,怎么样才能对付这个王一龙王一虎? 唐清玄决定放手一搏,那苏曼陈瑶不见了,陈瑀不是一直惦记她们嘛,刚好借这个机会,把他送上战场,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对付王一龙。 于是唐清玄点将,自己亲自督阵,以岳箫为大将军,陈瑀为急先锋,带领十万人马,上了战场。 那唐伊死活要跟随,唐清玄呵斥,唐伊不买帐。 “嫁出去的姑娘拨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这会子你跟我说这个,那你,” 唐清玄说不下去了,跟这胡桃子女儿有什么理讲?自从唐伊与陈瑀婚后,她从唐清玄的书房拿了不少古玩回去,理由是充足的,“哪个做爹的不疼自己的女儿?” 这会子又称自己为嫁出去的姑娘,罢罢罢,唐清玄告知岳箫,要好生照顾他两个。 然而,那陈瑀唐伊,上了战场,却管不了那么多,杀敌性起,早忘了岳箫的交代。 岳箫没法子,调回陈瑀,然而自陈瑀回帐中后,前方将士却举步维艰,很难攻克。 时间过去了两个月,南国大军进展缓慢。 唐清玄心里急。 陈瑀上表,“臣原为急先锋,不要让臣带一兵一卒,臣专门取上将首级如何?让大将紧跟其后,看我杀了对方将军,即刻杀入敌阵。” “准!” 陈瑀唐伊,两人共骑一匹宝马,那宝马也是浑身武装,工匠可谓煞费苦心,光这匹宝马身上护甲,花费的银两就达千两白银。 唐清玄拉开阵势,全面出击,那陈瑀,手中的橙色蟠龙棍,舞起来都能吓倒对方,别提战了。陈瑀如今十九岁,力气比先不知大了多少倍。 陈瑀所到之处,横扫一切,唯有遇到王一龙王一虎的时候,他和唐伊会策马避开,不与他们正面交锋。 王一龙的大营伤了不少将领,大营有序后退,一直到了南城。 陈瑀对唐清玄有个请求,请求他下令士兵不要毁了镇南王府,镇南王府毕竟对苏曼陈瑶有恩。 “准!” 此刻的唐清玄,陈瑀的任何要求他都满足,不要说一个镇南王府,便是再多苛刻要求,他都不会反对。他驱车阵前,看着王一龙的大军有序后退,真是大快人心。对于王一龙这样经历战争洗礼的王爷,唐清玄还是心有顾忌,他不能放手追击,因为战场上,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谁胜谁负,他怕王一龙的阵法。 陈瑀站在震南王府的内院,里面早已搬空,只有几个镇南王府的老奴才,守着这个空家。 “陈瑶苏曼的院子在哪里?” 老奴才听说他是陈瑶的哥哥,带着他到了苏曼陈瑶的院子里去,陈瑀看着这个院子,里面的东西一样没有动,还是原来的样子。 陈瑀坐在外屋苏曼的床上,久久不愿离去,唐伊看在眼里,翻了白眼珠,没说话。 在南城脚下,两军僵持不下。南国的粮草,不断地运来。 李矩得到前方的战报,说南疆王一龙大军已后退两百余里,北国将领死伤惨重。其中南国军中陈瑀手中的蟠龙棍,实在厉害,无人能挡,唯有用火以及箭才能挡住他进攻的脚步。 李矩听后,更加灰心, 也就是在此刻,李矩想起了苏曼陈瑶,他必须要把陈瑶苏曼弄出来,弄到后宫去。 把苏曼陈瑶送到岛上的时候,岛上的渔民不欢迎,等到苏曼陈瑶在岛上混熟,已经融入岛上生活,一道圣旨要带她们离开的时候,他们不干了,出来捍卫。说如果带她们离开这里,她们就找不着回来的路了。 苏曼看着这些善良的岛上了渔民,她哭了,第一次为这样的善良哭了,她拉着陈瑶的手,跪了下来,给这些善良的岛上的渔民跪了下来。 苏曼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岛,她对海螺道:“你等着我,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 苏曼的回宫,是高调的,李矩用了两百名侍卫,赵清宝带队,飞燕紧紧跟随。还有各地的大军轮流护送。 苏曼一路上,一句话不说,她想着钦差上岛在海风凛冽中读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查明,苏曼勾结南国一案,纯属虚构,” 尼玛,本来就没有的事,白白在这里浪费了四年时光。 “朕时刻念东王之女陈瑶,无依无靠,故令苏曼带陈瑶回宫,以便更好地照顾,另有要事商榷,钦此!” 苏曼还在想着那个钦差公公在海风中读圣旨的瑟瑟发抖的样子,尼玛! “苏曼。”飞燕见苏曼一路上都无语,以为她心里对她有意见,其实从一开始一直到现在,飞燕就没停过找苏曼陈瑶的下落。 苏曼看着飞燕,四年不见,飞燕似乎没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 “苏曼,这四年,让你们受苦了!” 飞燕拉着苏曼的手道。 苏曼笑笑,还是没说话,海飞吹得她和陈瑶,脸色发黑,已经成了纯纯的渔民的样子了。 “这四年里,我们一直在找你们从未停止过!” “我们?” “还有我师父。”飞燕套在苏曼的耳朵边道:“她曾救过你的命!” 苏曼想起来了,自己被杨桐打了四十板子,杨府要活埋她们的时候,被飞燕救走,是那个老尼姑,治好了她的伤口。 苏曼把飞燕的手握了握,表示感谢。 苏曼又不言语了,飞燕不再大打扰她。 李矩传旨忽然让自己带着陈瑶回宫,到底是什么事?苏曼想,苏曼看着陈瑶,十六岁的陈瑶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身体比过去结识多了,脸上黑里透红,眼睛大大的。 陈瑶见苏曼盯住她看,笑笑,把头依偎在苏曼怀里,虽然这么大了,但是还是离不开苏曼,她此刻见苏曼不说话,心里好忐忑,不知道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命运等着他。 (。)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东王旧部 李矩是在后宫召见苏曼陈瑶的,李矩让苏曼在外面等着,他与陈瑶有话要说。 “瑶瑶,如今你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该到婚嫁年龄了,朕想让你做太子的良娣如何?” 陈瑶不说话,跪在那里,李矩忽然想到,陈瑶什么话都听苏曼的,这么大的事,她怎会擅自做主,她一定想讨苏曼的主意,于是不再问陈瑶,让陈瑶出去,又召见苏曼。 “皇上,小姐自父母升天后,再无人能为她做主,如今皇上能为小姐做主,乃是小姐的幸事,皇上,小姐还是个姑娘家,她不表态,纯属一个姑娘家的矜持,皇上不必生气,待奴婢回去,慢慢跟小姐疏通,小姐定会想明白,做太子爷的妾。” “难听,叫良娣!”李矩皱眉。 “对对,良娣,小姐能做太子爷的良娣,真是三生有幸!” 李矩挥挥手,让苏曼下去了,他不想与苏曼说话,她已领教过她的厉害,如今又把良娣生生说成妾,什么意思?不满意?满意不满意的,就这么着了。 李矩身子后仰,如今陈瑶无依无靠的,要不是看在南国大军陈瑀勇不可挡的面儿上,怎么会让她做太子的良娣呢? 李矩心想,把陈瑶收在宫里,一来,可以限制陈瑀,等到有机会,杀了陈瑀,那么陈瑶也就是无根的浮萍了,那时她的死活,都无足轻重,二来,陈瑶在李澹那里,也未必能得到什么好处,李矩太了解李澹了,他是那种心很狭隘的人,是有仇必报的,四年前,李澹在大堂之上,被公公打了两个耳光,他会罢休?但是,这几年,起码在陈瑀还在的时候,他不能让李澹胡来。他得维护陈瑶,好好地待她。 “让我嫁给李澹那王八蛋,他安的是什么心思?”陈瑶坐在那里生气。 苏曼瞪了她一眼,道。 “那不嫁李澹,难道你要嫁给皇上不成?” “我谁都不想嫁,苏曼姐,你给我想想办法,退去这门婚事吧。” 苏曼坐在那里,心里像明镜似的,陈瑶心里一直在念叨着王怀慎,可是时过境迁,谁知道那王怀慎心里想的是什么,小孩子,心里转的快,再遇到好的,早把她们忘到脑后,更何况,她不会让陈瑶脱离这个勾的,苏曼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小姐,别刷小孩子脾气,皇上乃金口玉言,能说改就改的?何况,你要知道,东王是怎么死的,你可别忘了,你得想着报仇,儿女情长能跟这个比嘛?你把心思收收吧,这么长时间没有去给东王祭奠,明天刚好是清明节,去祭奠你的父母吧,让他们在梦里告诉你该怎么做,我这就去请燕子姐姐给我们准备一下每天祭奠的物品。” 陈瑶看着苏曼,眼里含了泪,苏曼心里有些不好受,她过来抱着陈瑶,为她抹去滴下来的眼泪。 “小姐,没事,等咱们报了仇,一切都有变数!” 苏曼把变数说的很重,陈瑶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苏曼。 苏曼嘘了一声,到外面看看,并没有人。 苏曼向陈瑶调皮地挤挤眼,把这么严重的话题,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 一大早,李矩听说苏曼带着陈瑶要去祭奠东王夫妇,忙地令人去准备,公公宫女以及婆子们拥着她们出宫,前后都有侍卫跟随,赵清宝亲自伴随,前面鸣锣开道。 来祭奠东王的人,不在少数,有许多都是他部下的官兵,如今赋闲在家,过着清苦的日子,但是对于东王,他们穿着褴褛的衣服,每年成群结队地都来祭拜,像苏曼陈瑶这样隆重地来祭拜,他们还是第一回见。 当听说是陈瑶,那些部下,哭喊着过来要给陈大小姐请安。但是都被侍卫挡在了外面。 苏曼由飞燕陪同,走出人群,到了下面,对众人道。 “我们家小姐说了,众位爷,感谢你们这么多年来还没忘了东王。” 众人看到苏曼,听说她就是苏曼,过去东王府东王夫妇最信任的丫头,也是她,把东王夫妇的两个孩子救出去,都唏嘘不已,七嘴八舌告知他们的身份,这个说在这个将军手下,那个说在那个将军手下,对于岳将军手下的人,却绝口不提。就在这个时候,人群里有人高叫了一声,“苏曼姐姐!” 苏曼向那边看过去,却看不到,只见人群中有一个女子把手举得高高的,苏曼示意了下,众人闪开,她挤到前面,却是桂花,苏曼走上前,两个抱哭在一起,述说别后情况。 陈瑶祭拜完毕,不见了苏曼,四处乱找,有宫女告知苏曼就在下面,陈瑶立马往下去,侍卫要拦,被赵清宝瞪了回去,陈瑶的脾气,他领教过。 “你们下去,注意陈大小姐的安全!” 众侍卫把人群紧紧地包围在中间,只见隔了一道人墙。 陈瑶在众宫女婆子的簇拥下,来到下面。 当苏曼介绍中间穿一身素服的陈瑶时,众人都跪了下来。 “参见小姐!” “都起来吧!”陈瑶看到这些都是父亲过去的老部下,这些人,官职不高,被遣散后,过着清苦的日子,却还能在父亲的祭日里到这里来祭拜,让她感动。 陈瑶对苏曼哭道:“苏曼姐姐,我看到他们,我就忍不住想哭,呜呜!” 苏曼搂着陈瑶安抚着,桂花想上前,被侍卫拦住,飞燕忙地解释,侍卫才让桂花近来,桂花嚎哭着给陈瑶磕头问安。 “燕子姐姐,我们小姐这里还有点银子,等会子你分给大家。” 飞燕拿着苏曼给的几十两银子,对一位比较高职位的当过官职的人道。 “你们别嫌少,小姐也是从东宇岛上刚回宫,这几年在那里也没什么积攒,都在这里了,也就几十两银子,有话道礼轻人意重,各位就收下吧!” 众人接了分下来的银子,再次跪下,哭成一片,过去的陈府大小姐,却沦落到如此地步,看她的脸就知道,在什么东宇岛上,不知吃了多少苦呢。他们拿着银子的手,都在抖,这是多么沉重的礼物啊! 赵清宝感觉不便在这里久留,让宫女把陈瑶带上车,侍卫不许桂花跟随陈瑶上车,飞燕怒道:“这女人过去是小姐的娘的丫头,她难道就不能跟小姐说说话?” 侍卫这才退下,又被赵清宝训斥了一顿。 “我的男人还在外面,我跟他说句话,我们好联系。” 苏曼便知是王秋生了,也只有自己认识,便亲自出来,越过侍卫的人墙,在那里看,见一个男人背着包裹,仔细瞧,便认出他来,对飞燕道。 “燕子姐姐,你安排一下吧,给他找个旅馆,让他先住下,他人老实,不要让人欺负了!” “他就是王秋生啊?”燕子笑道,在镇南王府的时候,她根本不在意这些人,她的心思,都是在陈瑶身上,她的任务是保护陈瑶。 燕子便叫过一个侍卫,对他道:“这是小姐在镇南王府的人,你把他安置一下,告诉客栈里掌柜的,要照顾好,人老实,很少来京城,别让人欺负了!” 侍卫领命,带着王秋生去了,有了侍卫的交代,哪家客栈的掌柜敢怠慢?便是王秋生出去买点生活日常用品,也是客栈里的伙计带着去的。 (。) 第二百四十章 运筹 桂花跟着苏曼,到了后宫,桂花是第一次进宫,心里扑腾扑腾地跳,在关卡处,她被婆子带去洗澡更衣,等到出来,才跟着笑眯眯的苏曼进了陈瑶的住所。 “南国的军队打过来了,镇南王府如今已经搬家了,搬到南城里去了,我和秋生也逃进南城,哎,那粮仓怕是不保了,好容易今年遇到个丰收年,” 苏曼皱着眉头,桂花与自己才分开四年,怎么就像个老妈子似的唠唠叨叨? “你怎么不再府里啦?出来啦?” “是呢,你走后不久,我们就被派往田庄上去了。” 苏曼想到了,这还算是好的,人走茶凉,谁还会在乎她的人呢?于是安慰桂花道。 “让你们去发财,还不好么?” “哪里发财?那账房先生,对我们是格外的好,每月都要去一次我们的田庄,我们就像是被看牢了一样,一点鬼都调不起来。” “你说我听着!”苏曼看着桂花,瞪她道。 桂花笑了,她推了苏曼一下,眼里心里都是乐。 “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法眼,我都离开那个温暖的镇南王府,在野地里风吹日晒,还得跟催命鬼似的催那些佃户交租子,我容易吗我?还不兴我赚几个脂粉钱啊?” 苏曼这才笑了,想起桂花说南国大军进攻北国的事,便道。 “那菱花她们都搬到南城去了?” “是啊,在那里也还算好,那些有钱的人听说是镇南王的家眷,都愿意把房子租给他们,于是租下几院大宅子,如今除了主子的院落,其余的也不分丫头的等级,混在一起住了,我还听说,” 桂花看了看左右宫女,没有把话往下说,陈瑶站起来,对宫女道。 “我要到院子里去走走!” 在宫里呆久了的宫女,自然明白陈瑶的意思,忙地跟随陈瑶出去了。她们对于苏曼与桂花的谈话,是一点兴趣也没有,镇南王府住好住差,外面打不打仗,跟她们何干? “我听说,这回在南国的小爷出色的很,他杀了我们北国好多将领,提到小爷,北国的将领都害怕,老爷为了这事,正犯愁呢。小爷又不照他的面,见面就跑,根本不给老爷劝说的机会!” “哦!”苏曼惊讶,心里在思考着,难道她们这次被李矩释放,与陈瑀有关? “据说小爷和南国公主,两个人骑在一匹马上,两个人配合默契,尤其小爷手里的橙色蟠龙棍,厉害非常,与之交手的那些将领,没几个能接他五招的!” 苏曼陷入了沉思。 “还有,听说南国十万大军,已经在南城下驻扎,就等着一场死战,南国的后援二十万大军,已经到了两国交界线,苏曼,你怎么看这事?我们北国会不会亡国,我们会不会做了亡国奴?” 苏曼神情恍惚了一下,忙地应了一声,答非所问道。 “小爷的蟠龙棍不是被这边收缴了嘛?哪里来的紫色蟠龙棍?” “外面有几种传言,我也不知道他们哪个说的对。有说是小爷功夫了得,趁着蟠龙道长不在,带着南国公主上了蟠龙山,蟠龙道长的弟子原是南国宫里的公公,他冒死让小爷偷了一根蟠龙木去了,还有说,蟠龙道长根本就没有走,那南国公主是蟠龙道长的弟子,蟠龙道长送了她一根蟠龙棍,她转送给了小爷,还有的说,蟠龙道长不在山上,是隐凤崖的黄依云锯了蟠龙木,送给小爷的,据说那黄依云并非道中人。” “哦!”苏曼哦了一声,心中起波澜,要是真的话,陈瑀终于有出息了,这么说来,报仇还是有可能的,李矩把陈瑶宣入宫里,一定与此事有关。 对于外面的消息,苏曼知之甚少,从桂花这些道听途说里,算是捕捉到一些信息。苏曼想,那菱花怎么没有跟来?她的心变了?不会吧? 然而,苏曼去了客栈,从王秋生处,才打听到菱花已是有孕在身,八个月了,大腹便便,不易于长途奔波。 王一龙因为战事吃紧,对于陈璟的祭奠,早已忘到脑后去。 苏曼想,还是这个桂花有心,能在这个时候,带着丈夫来祭奠东王陈璟,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了。 苏曼想,要想知道更多的信息,得让桂花回到镇南王府,王秋生在王一龙身边,能让她得到第一手信息,不用再道听途说,那陈瑀究竟怎么样,也还要证实一下。 然而,前方战事很是不妙,那唐清玄亲自督战,知道王一龙占据南城坚固城墙的优势,很难夺城,搞得不好,王一龙还会开城反击,若是一击成功,那可是可怕的结果,要知道,大军压境,本来就处于危险的地步。 所幸北国现在内外困扰,北有巴图尔虎视眈眈,已经举兵夺得北国几个城池,内地又有过去被努尔征服的小国旧部,起兵造反,想再建立自己的国度。 所以李矩现在是困扰重重,没有兵力去支援远在南城的王一龙,王一龙被南国唐清玄带领的南国大军,围困在弹丸之地的南城,在此极其复杂的情形之下,李矩做出了一个决定,让陈瑶以极快速度,嫁给了太子做了妾。 王一虎的女儿王雪做了太子妃,而陈瑶做了妾,怎么解? 往远看,可以说李矩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之举,假若他有两个儿子,他宁愿把太子李澹费了,另立太子,让陈瑶做太子妃,这样陈瑀在南国,将做何想?他还会那么勇猛嘛? 但是即便陈瑶做了妾,到时自己退位,陈瑶将作为贵妃,也很不错了,做不成皇后,做成贵妃,那也一样让陈瑀心存念想。 唐清玄不是把公主嫁给陈瑀吗?那他李矩把他的妹妹嫁陈瑶做太子的妾,到时即便那唐清玄让岳箫带着陈瑀打到北国城下,还有回旋的余地,还有讲和的余地,割地也就完事了,他相信,那唐清玄会顾忌陈瑀的感受,会答应这个要求,到时,他李矩卧薪尝胆,还有起兵反击的机会。 (。)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太子妾 许多年以后,李矩在即将咽气时,还会想起他今天的这个决定,是有多么的无奈。 陈瑶匆匆嫁给了李澹,李澹却在新婚之夜,喝得酩酊大醉,倒床就睡,让在忐忑不安中的陈瑶,有了些许安慰。 然而这个安慰,陈瑶还不知晓,它还会继续下去,李澹得到李矩的训戒,让他不得对陈瑶报复,要好好待她。 李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李矩怎么会把这么一个黑不溜秋的陈瑶,给自己做老婆?为了一个国家,难道置他的性福于不顾吗? 李澹对于陈瑶的领教,还停留在那个大堂之上,那个让他丢尽了脸面,又无可奈何。 李澹心里憋屈,看到陈瑶,他就想揍她一顿,哪里还有心思跟她卿卿我我? 所以陈瑶的新婚之夜,是在忐忑中度过,而这之后,李澹为了掩人耳目,李澹总是在陈瑶这里,呆到半夜,然后起身去了王雪的房间。 陈瑶对于李澹的行为,很是满意,她厌恶李澹跟他爹一样的大腹便便,跟这样的男人睡在一起,她心里是一百二十分不满意,好在除了新婚的那几天,李澹喝得酩酊大醉,躺在陈瑶的身边,根本不碰陈瑶。 过后,李澹再也不愿意到陈瑶的房间里,除了李矩干瞪眼之外,别人都是皆大欢喜。 二十二岁的苏曼,看在眼里,记在心头,装着什么事也没有生,还是每日里照顾陈瑶,盘算着她那复仇心思。 苏曼现在没有了先前的那种痛彻心扉的恨,她的恨变了,要了李矩的命有什么用?要了王一龙的命有什么用?她的爹娘还在隐凤崖,还在老妖婆手中,苏曼对于巴图尔的逃离,是一点也不知道。 苏曼呆在后宫,有了新的沉思,岳箫陈瑀,若是带着南国的大军击垮北国,对于她苏曼而言,有什么好处?李矩王一龙,还会活着,那时的北国,只不过作为人家的附属国,对于苏曼而言,这个对她的报复计划一点好处也没有,相反,对她还不利,那时的苏曼,跟谁使主意去?谁还在乎她? 苏曼在北国的后宫无所事事。 起先陈瑶进了后宫,那王昕慧还会问长问短,但是时间久了,也就淡了,她对于王雪,自然与陈瑶不同,那是她的侄女。 这姑侄女两个,走得近,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股强劲势力,她们的心思,更是用在了对付皇后杨醒上面去,见面笑嘻嘻地,说了许多违心的客套话,但是,她们的矛盾,更多的是体现在下人身上,下人们一直在勾心斗角,为了他们的主子,挨打受罚地常常有的事,但是过后,他们竟然一个个得到主子的重用。 后宫的地方,向来就是比较复杂,陈瑶在这个地方,她那直性情,如何能生存下去? 好在有苏曼指点,苏曼熟悉这个后宫的游戏规则,既然你没能力去抗衡,就做缩头乌龟,挨人家欺负,别说出来,忍忍就过去了,欺负多了,无趣了,像个死狗,谁也没心思再去撩拨。 陈瑶在自己房间里,憋屈的摔杯子,苏曼也仅仅让她有此行为,绝不容许她再做出出格的事情。 伺候陈瑶的除了苏曼,还有唯一一个宫女紫菱,由于主子窝囊,她更是受气包,里外受气,夹着尾巴昨人。 苏曼曾跟她说过一句话:你忍着吧,有你出头的那一天! 紫菱不把苏曼的话当真,以为这就是安慰,然而这样的安慰,让紫菱心里也是好受多了。 桂花王秋生在京城呆了一个月,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他们一路南下,到处是兵荒马乱,好在那时没有哪个乱党,会滥杀无辜。 南国的将士围在南城四周,生火做饭,王一龙偶尔会开一城门,带着王一虎忽然杀出来,两根蟠龙棍,所向无敌,只把那南国士兵,杀得纷纷散开,把他们起火的锅灶,砸个稀巴烂。 那唐清玄根本不把这骚扰的事情放在心上,杀出来才有一战,但愿他能把大军从城里带出来才好,但是王一龙始终没有上当,对于比自己多一倍的南国大军,他不能冒这个险。 也就是利用王一龙带领一对人马杀出来的机会,桂花与王秋生跟着王一龙回到了南城。 “你是说苏曼让你留在府里的?”王一龙战袍没有脱,坐在大厅里,惊讶地看着跪着的桂花。 “是的,这是苏曼妹妹给老爷的信!” 王一龙忙地接过信,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信很短,大意是请求王一龙,在这个兵荒马乱时期,不要让东王仅有的丫头之一桂花,流落在外面。 王一龙看着信,心里很是失望,他是多么希望苏曼能给他些建议。然而,就那么几行字。 “好吧!”王一龙喝了口茶,对桂花道:“你想在府里伺候谁?” “全凭王爷安排!” “那你就在王怀慎的那边吧!” 王怀慎如今十七了,一米八几的个子,身材魁梧,体格健壮,眉宇间英气逼人,只是近来心情坏得很,因为京城飞鸽传书,说太子李澹,纳了陈瑶为良娣。 听到这个消息,王怀慎直接把一把上等的紫砂壶当着周蕙的面摔得稀巴烂。 “你疯了你,瑶瑶嫁给李澹,跟你有什么关系?” 王怀慎无以盖脸,心里痛苦,嘴上却不好说,于是道:“他李澹算什么东西,把瑶瑶娶做小老婆了,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王怀慎的无常表现,老太太以及周蕙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事,是皇上李矩定的,谁能说什么? 周蕙说与王一龙听,王一龙皱皱眉头,没说什么,李矩的意思,王一龙明白的很,他这么做,是对的。 所以当桂花要求留在府里的时候,王一龙第一想到就是王怀慎,起码桂花是陈瑶的人,他还能听些劝,否则,他还会砸东西,王一龙不能天天看着他。 “老爷!”桂花跪在那里,并没有起来的意思。 “你还有什么事?” “秋生的事情还没有定,还请老爷,” 桂花没有把话说全,王一龙自然明白,他过去是跟自己的,桂花想法的是,于是道。 “他还跟着我吧。” 桂花谢过,这才起来,要退出去。 “你等等!”王一龙叫住桂花,桂花回来,站在一边,等着王一龙示下。 “你跟苏曼在一起,她还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无非就是家长里短!” 桂花道,心里却想,老爷还不死心?就苏曼现在的样子,王一龙看了,怕是失望,苏曼与陈瑶,起码要过几月,才能把肤色变过来,黑不溜秋的,王一龙还能看上她? 王一龙默不作声,让桂花去了,回到书房,却写了封信件,用了加急羽毛插在信封里,飞鸽传书到李矩的案前。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信件,能让李矩拿在手里,扑哧笑出了声? (。) 第二百四十二章 人选 却原来,王一龙要李矩下令,让赵清宝护送苏曼,去到南城! “这个三弟啊!”李矩感叹道。 李矩多日的愁眉,笑得一颤一颤的舒展开。他典着大肚子,来到王昕慧那里,递给她王一龙的信。 “你看看这个一龙,在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在女人身上,说什么苏曼是前公主,他要用婚事试探?全是幌子,前公主不前公主的,能怎么的?想要就直说吗!如今瑶瑶也大了,有了安身地方,我就让清宝把苏曼送过去与他完婚如何?” 王昕慧从李矩手里接过王一龙的信,看了看,却皱起了眉头,苏曼可能是南妃所生的公主,哥哥真是糊涂,在这大战时期,要她去干嘛?要说儿子赵清宝前往,还是可以的,他也许能助哥哥王一龙解南城之围。 四年前的那回,赵清宝送走苏曼陈瑶,到了北方,解决了北方的叛乱,立了大功,凯旋归来。而今,南城有难,自己的娘家人都在南城,王昕慧觉得赵清宝这回去,才是好钢用在了刀刃上了,家国天下都眷顾到了。 第二日,李矩下了一道圣旨,要苏曼跟着赵清宝前往南城,说王一龙有要事与她商议。 苏曼跪在那里,心里也是惊疑,王一龙怎么会想到自己来?这打仗的事,她可不懂。 苏曼转而心里一动,到了南城,那王一龙一定会把这几年北国所发生的事,详尽地给她叙述,上层的一些秘密,一定会跟她说,保护北国,苏曼想,一定想保住北国,她才能有机会解救在那老妖婆手里的爹娘。 苏曼在心里盘算着,忘了回李矩的话。 “怎么了苏曼?你是不愿意前往南城?不愿意见镇南王?” “皇上,我愿意前往,如今北国正是用人之际,奴婢虽为一个女子,北国兴亡,匹夫有责,奴婢愿尽自己的一己之力!” “好好好!”李矩连说三个好,心里想,在东宇岛上吃了不少苦,这会子才想起镇南王府的幸福生活,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绕了这么大个湾,还得投到靠山的怀抱。 “早点去吧,那镇南王爷也好安心抗敌!你也算是为国效力了!” 苏曼听了李矩的话,皱了眉头,王一龙要自己去,难道是这个意思? 苏曼想了想,就明白了,即便他王一龙对她有那个意思,她也有本事让他打消这个念头,上回与王一龙的谈话,让她坚信,王一龙不会这么做的。 她这回去,一定让北国对她刮目相看,自己不能老这么窝着,该是出头的时候了。 苏曼回到住所,陈瑶听说苏曼要独自离开她,像个木雕一样,呆在那里,半天,眼泪下来。 “苏曼姐姐,你不要瑶瑶啦?你要离开瑶瑶?瑶瑶以后还怎么活?瑶瑶还有能够信任的人吗?” 苏曼过去,把陈瑶搂在怀中,对她道。 “小姐,你现在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再像小孩子,说哭就哭了!” “我不管我不管!”陈瑶嚎哭道:“你到哪里,我就跟你去去哪里!” 陈瑶的话,让苏曼左右为难,她忙地去告知李矩,李澹听说,口里道:“还反了她?我去看看,再闹,我让她去禁闭室!” 苏曼跪下,对李澹道:“太子爷,千万不可,你若把小姐禁闭,跟杀了小姐没什么两样!” “我做什么事情,要你来教导?你一个丫头!” 说着话,那李澹要上前来揍苏曼。 李矩瞪了李澹一眼,发了火,李澹才怏怏地去了。 “苏曼,你说此事该如何解决。” 苏曼道:“皇上,依奴婢的意思,不若让小姐跟奴婢一起前往南城,为解南城之围尽一分力!” “瑶瑶前往?”李矩锁起眉头,这怎么说? 李矩一时脑袋糊涂,王一龙只是要苏曼前往,没说让陈瑶前往啊。 苏曼不说话,过了一会,李矩问道,“苏曼,你要带瑶瑶去那个危险的地方,有什么想法吗?” “危险?”苏曼笑了,对李矩道:“依奴婢看来,小姐留在这里才危险呢,小姐的脾气想必皇上已经知晓,若是离开我留在这里,她难免会任性,若是受了气或者与太子爷吵架,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谁能保得了小姐的命?” 李矩身子后仰,看着苏曼,她这是想干什么?让陈瑶前往南城,前往那个被南国大军包围的南城,她究竟是何用心? 苏曼退出,李矩去找王昕慧商议。 “依我看,她应该没有恶意,皇上,你要知道,她在哪里,若是想要瑶瑶的命,瑶瑶能活?瑶瑶如今都离不开她了,她把瑶瑶带去南城,也许有她的用意。” “那她怎么不说?” “苏曼自负的很呢!”王昕慧道:“她毕竟是前朝公主,她的心,不可能在当朝,怎么可能说与皇上听呢?” “那你的意思,是要瑶瑶跟她一起去?” “不让瑶瑶去,她在后宫,会安心吗?若是得罪了人,受了气,在这里还不知她要怎么借题发挥呢,何况,苏曼走了,她与太子爷能不闹别扭?在镇南王府的那回,就闹得鸡飞狗跳,若是在后宫闹起来,皇上,你敢关她?她若是有什么好歹,那陈瑀会放过北国?放过你?东王府被吵架,那陈瑀的心里已经对你是一百二十分不满了。” 王昕慧又道:“南国这次进犯北国,若是要我说,定与苏曼陈瑶失踪有关呢。” “哎,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把她们召回京城!” “皇上,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瑶瑶在京城是麻烦,在镇南王府就不是麻烦?” “我不是这个意思,昕慧,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哎!”李矩拉着王昕慧的手,不知如何往下说,便转移话题道:“哎,昕慧,瑶瑶要是去的话,现在朝中不能再抽出人手护送她去南城了,这怎么办?” “这倒也是,不如问问苏曼,她心里一定有数,否则她不会这么说。” 于是王昕慧让公公去把苏曼找来。 “苏曼,你倒是说说,瑶瑶跟你去南城,需要多少人来保护?” “回太后,只需几个人便可!” “几个人?” “是的!” “哪几个人?” “镇西王爷和燕子姐姐是定了的,若是太后同意的话,我还想借一个人。” “谁?” “德公公!” 德公公惊讶地看着苏曼,他怎么会想到自己?自己从来也未在她面前展露出功夫啊?而且, 德公公狐疑地看着苏曼,德公公觉得这个苏曼怎么那么眼熟? “你怎么知道德公公会功夫的?”王昕慧问道。 苏曼心里想,那回杀陈璟的现场,她亲眼见到德公公出手,杀了东王身边的刽子手。而且,从她们从镇南王府回京城的那一路上,曾经听人说,有了德公公,那些蟊贼是望风而逃,况且,苏曼在宫里的时候,很清楚这个德公公,他的镖在江湖排第二,那么第一一定还没有出生。 但是话不能这么说,她笑笑对王昕慧道:“太后,德公公的功夫,我是听镇南王爷说的!” “哦!”王昕慧看着苏曼:“照你这么说,就三个人?” “人去多了有益吗?”苏曼笑道:“即便现在把朝里的侍卫都带上,也未必保的了我们的命!” 李矩坐在那里,心里嘀咕,这个赵清宝有永天门的人暗中跟随保护,比侍卫稳妥多了,那德公公是前皇后琪琪格的人,在江湖上名望很响,叛贼都远离他,苏曼还真的会挑人。只是这个燕子去,能起到什么作用,虽然燕子上回也露出功夫,但是江湖上能人众多。 李矩又怎么会想到,燕子即使如他所想,不是那么很有功夫,但是她还有个师父,苏曼私下里已经与飞燕打了关照的,要她也一同前往。 (。) 第二百四十三章 苏曼的主张 一行五人乔装打扮上了路,这回去,李矩要安排宫女老妈子跟随,苏曼没让,一个都没要。 那飞燕的师父,不在他们一行人中,而是暗中跟随。 这一路上,也没遇到太多的遭遇,他们的打扮,乃是普通民众,反贼见了他们,都不放在眼里,让他们过去。 这一天,船到南城外围,五人从船上下来,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南国大军,把南城包围起来,更有那骑兵,踏起阵阵尘土,使得南城外,尘土遮天蔽日,可想南国部队是有多么的嚣张。 再看他们的粮草库,堆积如山,有重兵把守,五人在城的外围转了两天,这一晚,苏曼让赵清宝传箭书于城内,让王一龙知道他们已经到了北门,等待他的接应。 所谓的箭书,就是把书信绑在箭上,射出去,让对方的人收到。一般而言,箭书只是用在这样的情况下。 王一龙接到士兵捡来的箭书,打开一开,心情大悦,忙地打开城门,让王怀谨守在城门口,他与王一虎亲自带领五千骑兵,冲了出来,南国大军顿时散开一条道,并不与之交战。 唐清玄围而不打,想困顿城里的士兵,直到他们粮草尽绝,逼他们出来,再行交战。 南国的后援,已经源源不断地进来。把南城以南的土地,当着自己的疆土了。 王一龙接着苏曼他们一行。 “瑶瑶怎么也过来啦?”王一龙惊讶道。 “不要再说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去再说。” 一行人马夹着陈瑶苏曼,冲回城里。飞燕的师父,留在外面消闲,等候飞燕的通知。 “苏曼!” “我们要洗澡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苏曼打了个哈欠,此刻她也不与王一龙演戏,王一龙知道她是前朝公主的身份。 “好,我这就让人去安排。” 老太太以及周蕙等主子,原听说苏曼陈瑶要来,都巴巴地等着,却没想到,她们洗了澡,早早就上床睡觉去了,连个招呼也不打。 直睡到日上三杆,那陈瑶早已醒来,心里激动,却有有些羞愧,她想见王怀慎,却又怕见他,如今自己是个已婚的女子了,不能再像过去那样跟她的怀慎哥耍脾气了。她总觉得,自己对不起王怀慎。 陈瑶躺在那里,心里忐忑不安。她希望这个时候,王怀慎出现在自己的门外,像过去一样来敲门,来叫自己出去玩,可是没有。 陈瑶的心里有些失望,等到苏曼睁开眼,她才跟着起床。 洗漱完毕,吃了早饭,苏曼才带着陈瑶,来见老太太她们。 不论怎么说,毕竟是住在一起五年,还是有感情的,众人说说笑笑着,感觉这五年,又有了许多的变化,老太太更老了,周蕙的病还是老样子,好不起来,也坏不下去,王珠比先前更漂亮了,也更骄傲了。 再说菱花,典着个大肚子,比先话更多了,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在苏曼玩笑的时候,陈瑶拿眼睛四处瞅着,始终没见王怀慎的身影,心里想,他是不想见自己了,心里有些落寞,谎称自己头痛,回房里,再也不肯出来。 王一龙把苏曼单独叫道书房。 “苏曼,总算把你等来了!” “等我干嘛?王爷,我又不懂打仗。” “打仗的事,我不问你!”王一龙笑着,打着哈哈,苏曼的话,让他感到尴尬。 苏曼引着话题,王一龙把这几年,北国南国所生的事,与苏曼说了,并告知苏曼,陈瑀娶了南国公主为南妻。 “南妻?”苏曼感到好笑:“小爷这是演得哪出?南妻,难道还有北妻不成?” “真的有!”王一龙没跟着苏曼笑,二十严肃道。 “哦?北妻是谁?” “你!”王一龙看着苏曼,心里别扭,其实在王一龙的心里,一直没有放下苏曼,他过去以试她是否是前公主为名,为自己打掩护,果然苏曼没同意嫁给自己,否则他这张脸,还往哪里搁? “我?”苏曼眼睁得铜铃大,“简直胡闹!” “苏曼,正因为你和陈瑶消失了,陈瑀才生气,是真的生气,他杀了我们北国好多将领,如今他手中的蟠龙棍,比我手里的都厉害,也不照我的面,我也无法跟他说话,无法劝他,苏曼,你看这事怎么办?” “怎么办?那南国窥视北国已久,小爷只不过是被人当枪使罢了!” “你说的没错,但是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北国内乱,我可以说,是朝廷的过,这些年来,朝庭出台什么政策?让百姓安于生产啦?每次灾害,只是怨天,怎么不拿出措施来?只会放那少许的救济粮食,做给谁看啦?那点粮食,能救得了谁?等到灾害过去,有了丰收,又大势造赋税,久而久之,下面不造反才怪。要知道,民为国之本,没有老百姓的支持,北国不亡国才怪。” “你说的有道理,我是问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这南国这回来势凶猛,唐清玄这回下了很大的赌注,亲自带领三十万大军,来进犯我国。” “还能怎么办?退,往后退!” “往回退?” “没错,后退!” “苏曼,你能给我解释清楚嘛?我们现在为什么往后退?” “这是因为北国现在根本就不是南国的对手,内乱纷起,外患不断,灾情严重,此时不退,只怕北国更加陷入艰难的境地。” “退?”王一龙锁紧眉头,思索着。 苏曼看着王一龙,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悲哀,北国如今到了这样的地步,若是她爹巴图尔在,她相信,那南国也不敢来进犯。 北国毕竟是她的母国。苏曼对王一龙道。 “我再说的清楚些,这退有什么好处,一来,可以与京城大军位相连,不至于孤军奋战,我想,南国大军还不敢深入腹地,孤军深入,乃兵家大忌。 再有,南国气候炎热,北国气候寒凉,那南国大军,都是南方人,习惯了南方气候,若是一位的深入,便是棉衣加身,他们一样不能适应北方这样寒冷的气候,感冒咳嗽那是家常便饭,更有那些水土不服的士兵,将给南国大军造成不战而搓其锐气,不战而伤其战斗力的好处。那时若是两军对战,对北国大军而言,更加有利了。 三是北国大军,后退途中,可以对那些藏在山上的叛党,给与致命的打击,王爷以为如何?” 王一龙听到这里,顿时茅塞顿开,抚掌叫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王一龙又道:“可是这样一来,北国的大部土地,将拱手让给南国了!” “拱手南国?”苏曼笑笑。 (。) 第二百四十四章 计划中的爱情 “王爷,你是这么认为的?” “难道不是吗?” “我听说我们北国南部,今年水灾严重,百信生活潦倒,可有这事?” “这倒是真的!” “那南国进犯北国,夺取土地,可要百姓?” “百姓乃国之本,没有老百姓,要土地何用?” “这就对吗!”苏曼笑道:“那么不妨把这些受灾的土地和穷困潦倒的老百姓,让给南国,让南国去救济,如今南国国富民强,救济这些百姓,他们有这个能力。?&bsp;&bsp;我给王爷打个比方,就像是一个贫困的母亲,把孩子暂时寄托在富人这里生活,自己出去谋生,等日子过得下去,母亲回头找自己的孩子,孩子还会认他的母亲吗?” 王一龙睁大眼睛,看着苏曼,他看着看着忽然一把抓住苏曼的手,激动道:“苏曼,你,你就留在我身边吧,北国有你,真是幸事。” “王爷,松开手,让人见了,我一个丫头倒是无所谓,人家会说老爷轻浮,对老爷的名声不好呢。” 王一龙忙地缩回手,脸红道:“老夫真有些得意忘形了,苏曼,我这就奏表皇上,即刻班师后退。” 苏曼从王一龙那里回来,心里想,使命总算完成,接下来,她将有大把的闲暇时间,可是,当她回到房间时,见陈瑶正躺在床上,瞪着双大眼睛,看着屋顶,苏曼泄气了,这个没出息的陈瑶。 “怎么回事?”苏曼上前问道。 “没怎么回事呀?” “那你怎么不去找二爷玩?”苏曼开始又变回那个丫头的身份,叫王怀慎为二爷来。 “他都不来找我!”陈瑶把脸调向里面。 苏曼看着陈瑶的背影,心里好笑。 “也许他忙呢!” 陈瑶不说话。 下午,吃过中饭,午休过,老太太让苏曼带着陈瑶过去说话,这租来的房子,实在没有镇南王府的大,人们挤在一起住,抬头见,低头见。 堂前,坐着老太太,大太太周蕙,二太太林霄,大少奶奶周金凤,大姨娘菱花,二姨娘小翠,还有小姐王珠,以及众多的丫头老妈子,有些苏曼认识,有些苏曼还不认识。 从苏曼带着陈瑶一进了屋,大家的目光一起看向苏曼。 她就是苏曼?有些没见苏曼的丫头想。 周妈看着苏曼,眼里有了祈求,她希望苏曼能看到她。苏曼看到了,向她笑笑,王妈见苏曼向周妈笑,心里别扭的不行。 陈瑶到了老太太那里,与众人说话,见屋里没有王怀慎,心里放下来。 然而,当陈瑶正与老太太谈起在宫里的生活时,却见桂花进屋来,后面跟着一个魁伟的男子,这一瞧,让陈瑶心里只跳。 陈瑶站起来,轻轻走下台去,给王怀慎道了个万福。 “二哥哥好!” “妹妹好!”王怀慎看了陈瑶,嘴里应付道。 两个问了好,各自不看对方,找了个地方坐下。 陈瑶话忽然少了,周蕙现,便道。 “瑶瑶,怎么不说话?” “我说的呀!”陈瑶笑道。 “对了,你刚才说,在宫里每顿早饭吃的哪样点心?”周蕙问道。 “多了!”陈瑶笑道,“可都没有南城酥糕好吃,膳厨因此还被我数落了一顿。” 王怀慎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要告辞出去,老太太道。 “怀慎,瑶瑶在这里,你怎么就走了?你来了一句话也不说,以前跟瑶瑶不是有好多话嘛,怎么这会子两个都不说话了。” 老太太是好意,觉得他们这样冷战,不是好事,有说有笑的,倒反而没事了。 “老太太,二哥哥现在也长大了,事务忙的很,哪里有功夫跟我们这些娘们在一起闲扯?”陈瑶开着玩笑道。 “我哪有?”王怀慎低着眉头,否定了陈瑶的说法。 “去吧,跟瑶瑶说说话去!”林霄对站着的两个人道,“还记得那次你们分别,怀慎拉着瑶瑶跑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关起来,不让瑶瑶走,那么要好的兄妹,这会子像是陌路似的,去吧,说说话!” 苏曼对陈瑶笑道,“小姐,去吧,跟二爷说说我们在东宇岛上的有趣的事情。” “东宇岛?”老太太疑惑地看着苏曼。 “就是我和小姐呆的那个地方,东宇岛在东海,那个岛屿不大,上面生活着六七百人,一百多户人家,以打渔为生,东宇岛上的渔民不接受外来的女人,我和小姐两个,在岛上的四年,一开始时,要不是那些善良的女孩子们照顾救济,我们都不知怎么生活下去,我和小姐一开始去时,吃了好多天在海边拣来的海带。” “海边还能捡到海带?”二太太道。 “不接受外来的女人,为什么?”大太太道。 “你们什么时候去的东宇岛,怎么不来告知一声?”老太太道。 “海边捡到贝壳了没有?那里一定有很多漂亮的贝壳!”王珠道。 众人七嘴八舌,苏曼不知道先回答谁好。这个时候,菱花却流泪了。 “你们怎么到了那个地方,一定吃了不少苦,瞧你们黑的。”菱花拿出手帕,擦了眼泪。 “你怎么知道她们吃苦?到海岛上就要吃苦么?”周金凤问道。 “我家就住在岛的对岸,我曾去过那个岛,岛上有个传统,不接受外面的人,外人到了岛上,是不受欢迎的,那岛上也没有庄稼,大多是石头,岛上风很大,还经常下雨。”菱花擦泪道:“我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听了这话,一直站在那里的王怀慎,心下好奇,他看着陈瑶,难道她这四年,去了海岛,过苦日子了?她怎么不来说一声?这四年,害得自己偷跑出去两回,被王一龙打屁股打了两回,皮开肉绽,原以为她们在哪个阁楼里绣花,却原来。 “瑶瑶!”众人七嘴八舌的时候,王怀慎轻轻叫了一声。 陈瑶装着没有听见,装着对她们的谈话很感兴趣的样子。 王怀慎能感觉出来,陈瑶这是故意不理自己的。 “瑶瑶?”王怀慎加大了音量,陈瑶还是没理睬,笑着要与苏曼说话。 苏曼笑道:“小姐,二爷叫你呢,你咋不搭理二爷?” “啊?二哥哥叫我啦?我没听见,二哥哥,叫我什么事?” (。) 第二百四十五章 粗话 “这四年你都在那个岛上?” “是啊!” “走,我屋里有好茶,咱们边说边聊!” “二哥哥,我,” “小姐,去吧!这里吵,你们也不好说话!”苏曼推着陈瑶,陈瑶白了苏曼一眼,苏曼装着没看见。&bsp;&bsp;陈瑶跟着王怀慎去了。 两个人坐下,丫头们倒了茶出去。 “妹妹,这几年你受苦了!”王怀慎道:“瞧你和苏曼姐黑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丑呗?”陈瑶眼皮耷拉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瑶瑶,你漂亮呢,比以前更漂亮了。” “睁眼说瞎话,我们在岛上,个把月就把脸晒成这样了,还漂亮?哄鬼去吧!” “瑶瑶,你好像对我有意见?” “我对你能有什么意见?” 陈瑶依然那副表情。王怀慎上前,拉着陈瑶的手道:“妹妹,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要不是苏曼姐拉着我来这里,我才不想来呢,来了有什么意思?人丑了,又成了婆娘了,谁还愿意理我?” “瑶瑶,你别冤枉好人好不好,我哪有不理你?” “我都来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来找我,还说理我?” “瑶瑶,” “哼!”陈瑶不容王怀慎辩解,脸转到一边去。 王怀慎生气了,他责问陈瑶。 “你还生气?我还生气了呢,那李澹哪里好,你要嫁给他?还做了良娣,你这是攀高枝去了!” 陈瑶听了这话,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被王怀慎一把拉住。 “别走啊,怎么说走就走了?” “二哥哥,请你郑重些,瑶瑶是已婚的人,你不顾忌名声,我还顾忌呢!” 王怀慎听陈瑶这么说,才放开手,陈瑶转身就出去了,往自己的房间里去。 王怀慎在那里,生着气,明明就想攀附高贵,王怀慎心里别扭,一脚把椅子踢倒,什么玩意儿,算我白认识她一场。 陈瑶回到房间,关了房门,倒在床上,呜呜地哭起来,心里的委屈跟谁说去?要说别人不知道她还说得过去,现在连王怀慎也不理解她,不但不理解,还来挖苦她,陈瑶哭得很伤心。 陈瑶哭了会,咬牙切齿,恨着王怀慎,这回来,总算认识他的真面目了,想了想,罢罢罢,撩开手吧,从此各走各的路。心里再也无牵挂了,陈瑶一会觉得轻松,一会又想哭了。 苏曼回来,见陈瑶眼睛红红的,也不点破,问道:“怎么这么早回来,没跟二爷说说话?” “别给我提他!”陈瑶冷冷道:“以后在我面前,少提他。” “怎么啦?他欺负你啦?” “哼!他说我攀附富贵?有他这么挖苦人的嘛?好好好,攀附就攀附,能怎么着?我就这样了!” 陈瑶梗着脖子,嘟起小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怎么能这么说?我去找他去!”苏曼听了陈瑶的话,装出要替陈瑶抱打不平的样子。 “你也不要去,解释什么?从此我也不想他了!” “那好吧!”苏曼观察陈瑶的表情,心里在偷笑,陈瑶说不出来的懊恼,她从房间里出来,踢了一下房门,“这什么破地方,我们这就走!” 苏曼也不说话,继续看着她闹,忍住笑。 “苏曼姐,你听到了没,我们走?” “我听到了,不过,小姐,我们现在往哪里走?外面都是南国的大军,能出得去吗?” “就是被打死,我也不愿呆在这个破地方。” 陈瑶这么说,苏曼也不接话,跟着出来,在外面转了转,刚好见王怀慎拿着一把剑,在那里舞着,陈瑶见了他,忙地转身,王怀慎见陈瑶这个样子,狠狠地把剑向一颗树扎去,回头就往屋里去。 “二爷。”苏曼叫了一声。 “什么事?”王怀慎拿出一副主子的腔调,回头看着苏曼。 “二爷,我们家小姐说,”苏曼是笑着说的,她本想说他欺负了陈瑶,王怀慎却没有给她机会。 “我没空!”王怀慎道,说完转身就走。 苏曼愣在那里,这两人还真较上劲了,苏曼见陈瑶匆匆往房间里去,丫头们跟她打招呼也不搭理,苏曼忙地跟上。 陈瑶回到房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 “回去!” “回哪里?” “回京城!” “这外面哪里出得去?” “我不管,我就是要回去。” “瑶瑶!”苏曼厉声道:“不许胡闹!” 陈瑶听苏曼这么叫自己,而且很严厉,她愣住了,不再收拾行李,过了一会,她把一个杯子往地上一摔,哭道:“苏曼姐,我太他妈的太憋屈了!呜呜呜。” 苏曼吓了一跳,陈瑶骂粗话了,她忙地上前用手把陈瑶的嘴堵上,往房门外看了看,好在没有人。 “要死了,这要是被人听了去,还了得?你现在的身份可高贵着呢,不能胡来!” 陈瑶挣脱着,想要再骂。 苏曼放开她,冷冷地小声道:“你再乱骂一个给我试试?” 陈瑶站在那里,张着嘴哭,看着苏曼,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别哭了,这事让姐姐来给你摆平,我保证他来给你赔不是!但是以后记住,在这样的场面,可不许胡来,刚才的话,要是被哪个丫头听了,传开去,那才有你好受的呢!” 陈瑶趴在苏曼的怀里,呜呜地哭。苏曼安抚着。 过了几天,老太太那里摆下饭局,找了小一辈的人去了,大太太二太太并不在列,席中有周金凤,王怀慎,王珠,小翠,菱花。 王怀慎与陈瑶还是没有说话,他们各自找人说话,老太太喝了两杯酒,有些兴奋,吃了饭,喝了茶,留她们说话。 “苏曼,你倒是说说,你们怎么就去了岛上呢?”老太太道。 苏曼看看左右,没有说话。 “你们下去吧!”周金凤道。 屋里的婆子丫头,听了这话,就知苏曼的话是秘密,不是她们能听了,鱼贯似的出去。 苏曼这才道。 “我们去那个岛之前,是毫无预兆。起先我和小姐是被看管起来,后来是一天夜里,一辆马车把我们接出来,然后每到一个驿站,就换人,一直把我们送到那个岛上。” 王怀慎耷拉着眼皮,起先没在意,后来把耳朵竖起来听。 “到了岛上,是谁照顾你们啊?”周金凤道。 “照顾?”苏曼笑了,站在陈瑶的背后,“哪里来的照顾?我们到了岛上,连个房子住也没有,我和小姐上了岛,没吃没喝没住的,也没人来过问,就像我们是野生出来的样子,想起那会。” 苏曼拿眼瞅着王怀慎,见他眼睛睁大了,便继续道。 “我和小姐缩在一个石头后面,我们睡着了,一条大蛇从小姐身上爬过来,又绕到我的脖子上,我感觉脖子上凉凉的,等我醒来时,见是蛇,吓得我摔开它,想推醒小姐,小姐睁开眼,又睡过去了,把我急得呀,抱起小姐就跑!”苏曼是笑着说这些事的,老太太等人,如同五雷轰顶,她们还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便是王一龙也不知道她们有这样的遭遇。 苏曼看着她们的表情,像说别人的故事,继续道。 (。) 第二百四十六章 和好 “我们在岛上,也不知哭了多少回。我们开始的时候,有一回下暴雨,我和小姐在野外睡觉,都淋得像落汤鸡一样,也没处躲,我那会还以为我们会死去,我和小姐到后来发烧发得厉害,都不省人事,是岛上的小女孩,从家里偷了东西出来,把我们救醒了,那回真的很危险,现在想来,我们的命,是那几个小女孩救的,等到有机会,我一定回去报答她们的救命之恩。” “那段日子,真快乐!”陈瑶回忆起在岛上的生活,她喃喃自语道。 几个人早已呆了,听了陈瑶的话,以为她说的是反话,她们看着苏曼陈瑶,眼泪管不住地下来。便是常人家的孩子,也不至于遭这样的罪。 苏曼笑着,道:“后来,我们跟岛上的居民混熟了,我们也去找鱼虾,也织网,大家也都友好相处,却没想到,一道圣旨,把我们召回京城,皇上要让小姐嫁给太子爷做妾,啊不,叫良娣,皇上问我,我能怎么说?小姐那时哭喊着不愿意,可是我们也没办法呀。” 苏曼叹了口气。 “太子爷对你好嘛?”周金凤拉着陈瑶,流着泪问道。 “好?好着呢,总之我也见不到他的面,眼不见心不烦!” “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苏曼对陈瑶道。 “难道我说错了?”陈瑶想起李澹,气就不打一处来,“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非要我嫁给李澹,我不喜欢他,他也不稀罕我,非要我们在一起,好在自始至终,他都没沾我的边,要不然,非恶心死我不可!” 陈瑶的话,无疑又是晴天霹雳,震在众人的心头。苏曼看着众人的表情,笑道。 “小姐,我们回吧,天也不早了。” 陈瑶听了苏曼的话,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忙地起身告别,回到房里,被苏曼数落了一顿。 “你这张嘴,不知哪天会惹来祸害呢!” 陈瑶低着头,听着,像个做错事了的孩子。 第二天,王怀慎早早地来叫门,苏曼正在洗脸,忙地开门出来,见是王怀慎,笑道:“二爷早啊!” “嗯,瑶瑶起来了没?” “没呢,在屋里睡着呢!” 那王怀慎也不拘礼,往陈瑶的房间去,苏曼看到,也不阻拦。 王怀慎坐在床边,推着陈瑶,“瑶瑶,瑶瑶,醒醒!” 陈瑶睡得美美的,见有人把她推醒,以为是苏曼,很不高兴地翻了个身,用手来推王怀慎,“哎呀,你就让我多睡一会儿。” 陈瑶苦急地哼呲着,心里老大不高兴。王怀慎见陈瑶这般情景,那个曾经的陈瑶,似又回来了,王怀慎疼怜地拉着陈瑶的手,不知喊好还是不喊她好,过了一会,他又喊道,“瑶瑶,瑶瑶,你醒醒!” 陈瑶的起床气出来了,她哼哭着,王怀慎手伸过去,伸到陈瑶的头下面,把还没睁开眼睛的陈瑶,抱起来坐着。 陈瑶扑打着面前的被子,懊恼道:“烦死了!” 王怀慎一时不知所措,坐在那里不说话,陈瑶闭眼,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又倒回去了。 王怀慎这回偷笑了,他怕陈瑶冻着,为她掖了掖被角,看了她一回,出得门来,对苏曼道。 “等瑶瑶醒了,你告诉她,我就在门外习武。” “小姐还没醒啊?” “没呢,苏曼姐,你别打扰她,让她多睡一会儿。” “我才不敢告诉她呢,要知道你来了,还不知有多生气呢。” “为啥?” “我也不知道,反正她很生气,也许是你怠慢她了吧,这回来这里的路上,她一路叨唠着你的名字,我的耳朵都快起糨子了,可是到了这里,她又很不愿意见到你,也不知什么原因。” 王怀慎听到这里,忙地折回来,坐到陈瑶的床前,一把把陈瑶抱坐起来。 陈瑶朦朦胧胧中,被这个意外的动作吓了一跳,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苏曼哪里有这般力气? 陈瑶睁开眼,却见王怀慎,正睁着一双大眼看着她。 “怎么是你?” 陈瑶坐在那里,有点意外。 她对于王怀慎闯进她的房间,是一点也不意外,因为过去王怀慎就是这样的。 “你来干什么?”陈瑶的话,有进攻的意思。 “瑶瑶,你打我,我错了?” 王怀慎的话,又让陈瑶意外,“你哪里错了,二哥哥,一大早的,说这话?” “瑶瑶,我不该误会你,我错了我!” 陈瑶听到这话,想起她说的攀附什么的,又气起来,道。 “二哥哥,你请去吧,我这样的势利小人,可别玷污了二哥哥才是,从此二哥哥要远离我。” “瑶瑶,你打我!” 说着话,王怀慎拿着陈瑶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招呼。陈瑶的手粗糙。 陈瑶往回缩,“二爷,您这是干什么?” “妹妹,你怎么这么叫?你忘记了?我们以前多要好啊?” “二爷,请你出去!” “好妹妹,你就原谅二哥哥这一回吧,二哥哥不好,不是人,不该冤枉妹妹,二哥哥自己打自己,行吧?” 说着话,那王怀慎也够二的,还真的扇起自己的耳光,王怀慎身高马大,下手多重啊,一巴掌下去,自己的脸上五个手指印出来。陈瑶吓了一跳,忙地拉着他的手,道。 “你这是干什么?” “好妹妹,我错了,我自己惩罚自己还不行么?” “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陈瑶看着王怀慎脸上的五个手指印,“你个二百五,还真打呀?” “嘿嘿,我打了自己,疼在脸上,但是心里舒坦,嘿嘿!” “嘿嘿!”陈瑶冷了脸,瞪着王怀慎,冲他嘿嘿了一声,然后搬过他的脸,看着那深深的印子。 “会不会肿起来?” “没那么娇贵!”王怀慎笑道:“瑶瑶,起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啊?” “你去了就知道,我保准你见到后非常高兴。” “真的假的?”陈瑶身着内衣,从被窝里出来,也不避讳王怀慎,拿起衣服来自己穿上,王怀慎有那么一刻看得出神,眼睛迷离,接着他晃了下自己的脑袋。 “你晃什么脑袋?” “没什么,走,我带你去。” “急什么呀?我还得方便一下,你出去。” 王怀慎出来,坐在那里,陈瑶过了一会,出来洗脸打扮。都弄好后,才跟着王怀慎出来。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秘密!”王怀慎神秘道。 “秘密!”陈瑶也学着王怀慎的样子,咯咯咯咯地笑着。 苏曼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由衷的笑了。她倒要看看,究竟能发生什么事情。 陈瑶跟着王怀慎,来到集市上,这里人来人往,很多老百姓逃难到这里,这里做什么的都有,烧饼油条,包子豆浆。 王怀慎拉着陈瑶的手,在一个门脸停下来,陈瑶抬头,惊喜道:“二哥哥,南记酥糕!” 王怀慎得意地笑着:“好妹妹,喜欢嘛?” “喜欢!” “走,我带你进去!” 两个进去,那掌柜的见是王怀慎,边上还拉着一个小姑娘的手,忙地笑着迎上来,点头哈腰道:“是二爷来啦?今儿个早上才出锅的,给二爷留着呢!” 说着话,掌柜的把王怀慎往雅间让,自己亲自把两盘酥糕端来,还端来两小碗粥,外加两样小菜。 “这位姑娘是谁?二爷可给引见一下?”掌柜的笑道。 “这位姑娘是谁?”王怀慎冲着陈瑶笑,然后对掌柜的道:“掌柜的,你还记得四年前,周妈去你店里买酥糕的事嘛?” “哎呀,怎么不记得?周妈说是给府里小姐买的,哎呀,一晃四年了,我还奇怪周妈怎么不来买酥糕,是不是我的酥糕有问题,还是小姐吃够了?后来我才知道,小姐去了京城了。” “哈哈,你说的那位小姐,便是她!”王怀慎指着陈瑶道。 “啊?”掌柜的看着陈瑶,一副黑不溜秋的样子,原来那位小姐长得这副德性,那周妈还吹,说小姐在府里是皮肤最白皙的。 掌柜这么想着,却一躬到底:“承蒙小姐厚爱,请受我一拜。” 王怀慎挥挥手,让他出去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逼着献计 王怀慎和陈瑶,两个又像是回到了过去,只是王怀慎不再与陈瑶斗蛐蛐玩,而是领着她到南城各处逛。? ? 陈瑶一出去,就势必惊动很多人围住她转,德公公,飞燕,赵清宝以及府里的一应大营里的一应高手化妆成百姓围起左右。苏曼对陈瑶道。 “这样大动干戈,你还是少出去的好,外面人多,鱼龙混杂,若是被撞着了怎么办?不要再出去了。” 陈瑶噢了一声,王怀慎来约,陈瑶便拒绝与他出去,而是把他留下来一起说话。 对于陈瑶王怀慎,周蕙有所担心,曾与老太太提起,老太太也是皱了眉头,林霄道。 “也就两孩子,以前在一起几年,都哥哥妹妹地叫,别把他们想杂了。” 然而,王一龙听说后,便支开王怀慎,让他随军观战。王一龙并不曾想,越是这样,那王怀慎越是念着陈瑶。 随着北队冲出南城,唐清玄以为有一场大战,聚集大军,准备应对,却没想到,王一龙带着大军,一路向北,便不与他战,过桥毁桥,不紧不慢地行进,前面有王一虎打头,后面由王一龙王怀谨压阵,队伍有续地后退。 唐清玄不战而得南城,唐清玄下令,不准伤害城里的老百姓,这可是他的南城,当即在南城内设立自己衙门巡捕,一应俱全。 唐清玄带队尾随,把毁了的桥修好,一路尾随,直追千余里,这一日到了北国重城石城,王一龙在石城外石河北边安营扎寨,唐清玄在南边安营扎寨,两支大军,遥遥相望。 别说这一路上,不光北队遇到那些叛军绞杀,便是南国大军,见到武装的叛军也一便绞杀,唐清玄想,这都是自己的国土,岂能容下这些乱军? 唐清玄率军南下,心里盘算着即将南下打败北国大军,兵临京城,打败北国,统一中原,若是李矩讲和,那么割得京城以南的大片土地,逼李矩迁都,应该不成问题,等时机成熟,再做进一步进犯。 唐清玄心里清楚的很,虽然北国大军节节后退,如今却没有兵力伤亡,虽然北国内忧外患,但是其军队在数量上不输南国,只是没有南国的兵强马壮而已。但是困兽逼急了,也是很凶悍的,所以唐清玄打算见好就收。 让唐清玄没想到的是,这王一龙不战后退,绝不是不堪一击,这一点唐清玄清楚的很,他如今还摸不透,王一龙究竟保持实力是为了什么? 唐清玄看着北国大营灯火通明,明哨有序换岗,暗哨还不知道在哪里瞄着,深深地陷入了沉思,这样也好,得到北国近一半疆土,唐清玄想,还不费一兵一卒,既然北国大军以石河作为屏障,抗拒南国大军进,那么南国大军也驻扎河边,以防北国大军夺回失地。 两边就这么耗着,唐清玄一边加紧对收复的城池生活照样,对于北国愿意投诚的官员,官服原位,为了收复人心,又从南国调集大量粮食,用于救济灾民,让他们安心播种。 眼看到了深秋,天气炎凉,唐清玄便让后方准备了大量的棉衣。 日子一天天过去,京城的李矩在北国大军扎营的时候,带了十万大军来支援,王一龙手里原有的十万大军,两军会合,有二十万,与南国唐清玄带来的三十万大军,还是有所悬殊,好在有石河阻挡。 天气一冷,北方的战事总算缓解,巴图尔的马队,在这冰天雪地里出不来,都窝在大棚里过冬。 李矩利用这个机会,调集一些大军,开始剿灭叛党。 天气越来越冷,已到了深冬,王一龙一直不肯放苏曼回京城,这一日,王一龙叫来苏曼,道。 “如今我北国大军已凝聚,这边兵力不足,那边就有补充,如今我们的大军,进易难,退就到京城脚下了,该如何是好?” “我一个奴婢,哪里懂得什么打仗的事?”苏曼道。 “你帮我想想,出出主意也是好的。”王一龙看着苏曼,不容置疑道。 “王爷这算是逼吗?” 王一龙挠挠头,知道这个苏曼不能硬来,于是对苏曼道:“商量吗,我心里急,说话语气你别管,但是这个时候,你不能撩手不管,是你让我退兵,我照做了,如今该如何是好?” 苏曼早已想好,却故作沉思了会,对王一龙道。 “王爷不妨准备一些雪橇和雨衣!” “雨衣倒是现成的,雪橇?” “是啊?” “要这东西干嘛?” “起码五千副!” “五千副?” “再准备些干柴和起码五千护防护镜!” “哦?” “一切照我说的做,我保准南国不要多久就会退兵!” “嗯?” 苏曼站在那里,没有再说什么。过了一会,苏曼见王一龙锁着眉头在思考自己的话,便对他道。 “王爷,此事不要与他人商议,否则遇到南国的密探,泄密了,让对方想出对策,我也就没办法了。” “哦!”王一龙见苏曼很认真的样子,心里想,这个苏曼真是的,连自己也不告知用这些有什么用,本来想看看她的办法是否能施行。然而,苏曼就是不说,王一龙又不好得寸进尺继续逼问。 好在苏曼所说的东西,也不值几个钱,于是照办了。 只见一万副雪橇和几万只防护镜,被悄悄地运往大营,王一龙告知苏曼,一切准备就绪。 苏曼道:“不急,再等等。” 这一日,北风呼啸,天气严寒,气温比以往要低,零下七八度。 苏曼对王一龙道:“就在今夜行动!” “好,现在可以说了嘛?我们该怎么做?” “王爷,我想二十万大军,总能挑出五千名会滑雪的士兵吧?” “这个不用操心,别说五千,便是五万也不足道,要知道,北方的孩子,自小就会滑雪!” “那好,你精选五百人,身手矫健的最好了。” “就五百?” “让他们拿着长矛,不要刀!” “然后呢?” “再准备一百名弓箭手!” “哦!” “就在今夜,偷袭南国大营。” “好!” 深夜,北风呼号,卷起地上的雪,让人睁不开眼。北国六百士兵,喝了温酒,喝了姜汤,其余近一万士兵在看着。王一龙训示道。 “兄弟们,度要快,不可贪功恋战,完成任务,立马回来,这里有羊肉汤等着你们。” 众人情绪高涨,立即出。石河冰冻厚的足可以跑马,六百名将士,外罩白大褂,与白雪连成了一片,踏着雪橇,飞向对岸。 对方的哨卡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北国的士兵结果,雪橇的度太快了。 一百名弓箭手,跟着那五百命勇士,逼近南国营帐,南国的士兵已经觉他们,吹起了号角,卧床的士兵纷纷穿衣起床。 只见那一百名弓箭手,点燃箭,向营帐射出去,一人一连射了十来支火箭,十来个帐篷起火,顿时借着火势,火光冲天,相连的帐篷,也难幸免,焚烧起来,好在南国士兵觉的早,把还没来得及燃烧的帐篷拉倒,才幸免于难。 见南国士兵向他们扑来,一声撤,那五百米将士,也不与南国士兵交手,掩护着弓箭手后撤。 雪橇太快,南国的士兵根本追不上。 (。) 第二百四十八章 阴招 王一龙见对方的帐篷火光冲天,抚掌大笑,对苏曼道:“你怎么就想到能够得手?” “雪橇度快,又穿的是白衣服,对方不易察觉,这是我方的优势,再有这么冷的天,对方的哨卡,大多躲在背风处,不易察觉,所以偷袭应该没有问题。???&bsp;&bsp;” “可惜了,我该多派些士兵去!” “那有何益?南国的仓库,都在后方,我们根本接近不了,即便派去再多的士兵,至多烧他几顶帐篷,人家有的是,领来再支起来。” “那你这么做,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不打草惊蛇?还怎么打蛇?”苏曼笑道。 “怎么讲?” “到时你便知道了!” 王一龙愣在那里,忽然感觉自己这个大帅,好像被架空似得,他最多像个传令兵,苏曼让怎么做,他就怎么做,这叫什么事? 然而,苏曼的办法还真的有效,起码看到对风在这个寒风里,乱糟糟乱成一团,在寒风中冻的抖,还得探看这边的动向,这是多么让人兴奋啊。 王一龙看着六百名官兵,围着几十个火堆在喝羊肉汤,馋得那些没上前线的士兵直砸吧嘴。有什么办法呢?王一龙想,北国如今国库空虚,只能咬紧牙关,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白天里,苏曼与陈瑶有说有笑,那王怀慎跟陈瑶后面,像个甩不掉的尾巴。 飞燕曾悄悄告知苏曼,说王怀慎与陈瑶偷偷亲嘴了! 苏曼看着飞燕,“以后别乱说话,跟任何人都不能说,这可关系重大,弄不好,要死人的!” “我知道,就跟你说说而已!” “嗯,以后他们有什么动向,只告诉我就行!” “妹子,以后我跟定你了,上回你们去东宇岛,我没能跟上,否则你们也不可能那么受苦。” “我都知道!”苏曼笑看着飞燕,心里想,飞燕不傻。 飞燕自有自己的想法,她觉得苏曼是个干大事的人,跟着这样的人,她觉得自己的人生才有意义,不像太后,太堕落了。 王一龙见苏曼跟陈瑶他们嘻嘻哈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着急,不知她下一步该怎么做,他也好有个准备。 到了晚上,北风呼号,气温继续下降,苏曼对王一龙道。 “现在可以准备了?” 王一龙疑虑道,“现在准备?昨夜才偷袭过,对方一定有所防备。” “他们没有防备,那还偷袭什么?” “你能说的具体点嘛?” “你不是有一万副雪橇吗?全部用上。” “哦?” “让这一万名官兵,带上防护镜,留待到时候用。” “哦!” “那些柴草,让一百名士兵抱去即可。” “然后呢,具体该怎么做?” 王一龙有些着急,苏曼这才道。 “如今北风紧,那边防范的一定很到位,我估摸着只要他们现我们的官兵,准会从帐篷里出来,其中不乏弓箭手。虽然我们的官兵有盾牌,不怕弓箭手,但是对于致伤对方,没有效果。王爷,只要现他们大量士兵集结,向我们偷袭而来,便可以让那八名士兵,把沾了油的柴火引起来,再在那柴火上放上湿掉的草,那烟气,顺着北风,一定能让他们睁不开眼,这个时候,我们准备五千名将士,提着尿桶,里面有一半尿即刻,四五米远的地方,向对方的官兵浇去!” “哦?”王一龙睁大眼睛,看着苏曼,这叫什么招?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浇了尿的士兵,虽然冷,虽然晦气,但是并没有丧失战斗力啊?这都出的什么馊主意? “然后,让那五千名官兵,手中拿着长矛,往那些转身避烟的士兵屁股上扎,记住,能不杀的,尽量不要杀,扎伤就成。” “哦?” 王一龙再次疑惑,他看着苏曼,苏曼也不给他解释,对王一龙道。 “我说的,你照做就是!” 王一龙还是疑惑地看着苏曼。 “你若是不信任我,随便你!” 王一龙对于苏曼放狼烟的办法,也不是没有想到过,但是接下来的两个主意,他实在想不明白,可是苏曼这么说,他还得这么做,否则又能怎样?自己有退兵之法嘛? 苏曼让王一龙令部下支起大锅,几百张大锅支起来,甚是壮观,然后把库里的羊肉拖出来,放在锅里,那一万名士兵,看着锅里的羊肉,眼睛都亮了许多,一个个流着口水,鼻涕也顺便拖下来,一个个用袖子擦着,王一龙见了此景,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句:真是没出息。 总攻开始了,这回南国大军早早现,却没想到他们来了这么多人。于是七八万名官兵,率先冲上来,按照约定,点起堆火,狼烟四起,迷得对方的士兵睁不开眼,很多人趴在地上,这样稍稍好些,却见对方忽然出现了拎着水桶的士兵,向这边扑来,好吗,终于来了,一个个手握大刀,打算他们走近,一哄而上。 两军往一起冲,南国士兵是背对着狼烟,后退着冲的,在二十来步的时候,南国官兵站下,等着对方近前,计算着,十步,九步,八步,第五步的时候,一个个握紧刀,打算立即反身,趁着眼睛还没被迷糊涂,奋然一击,然后占据上风头。 正当南国官兵奇怪北国官兵拎着这么多桶干嘛,里面藏着什么武器的时候,忽然感觉像下了瓢泼大雨,脖子里灌得满满地,由于受惊,猛地回头,却又被北国官兵第二次泼个正着。 南国官兵马上意识道,这是尿,即使冰天雪地,这尿在自己的鼻子下滴着,还是能闻得出来,若是夏日,早早就闻到尿骚味了,这招便不好使了。 “尼玛的,使阴招!”有不少官兵骂道。 南国官兵举起刀,还没等劈下,北国官兵为了逃命,连尿桶也不要了,尿桶对着南国的士兵脑袋砸过来,桶是木头的,不至于砸死人,但是能把脸砸破了,有的砸来的时候,直接套在了头上,砸蒙圈的南国士兵,等到反应过来,北国的士兵早已后退,从他们后面出来的,却是手执长矛的士兵,一个个戴着防风镜,像猛虎下山一样冲了过来。 那些南国的官兵,被烟迷了眼,又被尿泼了身子,有的被尿桶砸了头,又见对方占据有利地形,凶猛地踏着雪橇冲过来,都没来得及反应,并被扎了腿,有转身准备后退,屁股上挨了一枪,扑倒在地。 (。) 第二百四十九章 捉鸡不成 由于北国的士兵,戴上防风镜或者叫防护镜,根本不惧狼烟,他们冲过去,扎过来,专往那些官兵的屁股上腿上扎。 这一次,北国清点人数,死了两百多人,但是对方伤了近三万多人,那些被鸟泼着的官兵,在风口地瑟瑟发抖了近个把时辰,等到对方人等撤退了,才回去换衣服,可第二早晨,这些人要不感冒,严重的发烧。 一个个苦着一张晦气的脸,在身上闻着那些尿骚味,尼玛,这么冷的天,还不能洗澡,在火堆旁,身上的尿骚味把同伴都熏跑了,几十个帐篷里,弥漫着尿骚味,浓浓的。 那些跑掉的士兵,在外面登久了,还得回帐篷里。 “尼玛,跟你们住一起,真是晦气!” “我们上前线你咋不说?你躲在这里睡觉,多舒坦,尼玛老子受了这么多罪,回来还要受你的气?” 两边绊起嘴,又动了粗打了起来,帐篷里乱糟糟,当官的都处理不过来。 南国的官兵由于伤风感冒的众多,严重的四肢无力。 唐清玄有些头大,对于昨晚被对方所伤的伤兵,准备令人运输回去。 可是北国的王一龙,听苏曼第三次献计,道。 “乘着这会子南国士兵士气低落,是出兵的好机会,全部出兵,大战一场,但是切忌,不可玩命地追击,见好就收!” “这又是为何?” 苏曼看着王一龙,就那么看着,王一龙忙道。 “好的我不问了好吧?” “等等!”苏曼叫住王一龙。 “还有什么事情?” “你把库房里的肉,全部拿出来,让各个营房的锅都先煮起来,对于那些作战勇敢的士兵,得用肉奖赏!” “哦?我用钱将赏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钱能让人流口水?你想,那锅里煮着肉,飘着肉香味,谁不是口水涟涟,想吃很简单,只要勇敢地往前冲,往对方的腿上扎就成!” “又不杀?” “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王一龙如今习惯了苏曼这个样子,忙地令人下去传令,准备全线出击。 王一龙令那一万名穿着雪橇的士兵,作为前锋,带着所有的官兵,来到石河边,准备就绪,那一万先锋,受到昨夜羊肉汤的鼓舞,率先冲出去,王一龙带领大队人马,也跟着溜冰而上。 南国这回早早发现,唐清玄忙地令官兵迎战。 这回两边官兵的士气,有了明显不同,那北国官兵,在自己的国土上打仗,习惯了这里的气候,又受着那肉汤的吸引,都想大伤对方,好回去好好享用。 那南国的官兵就不同了,他们受了北国两次的骚扰,两次丧失惨重,加上这么多人的感冒发烧受伤,有的脚后跟开裂,走起路来都不利索,还怎么参战?只不过滥竽充数罢了。 两军对垒,一触即发,两队大军战在一起,北国的士气更是高,不到半个时辰,南国溃败,所谓的兵败如山倒,但是南国在将军的带领下,很快作出反击,王一龙想与之交战,他心里有数,这是他们做最后的一搏,如果失败,他们将一路逃回南国。 但是苏曼说,让他见好就收。 于是回北岸途中,顺便把南国帐篷里的肉食等物品,尽数拿走,那些空了手的官兵,看着到处乱扔的尿桶,想到它们也曾立功,顺便带走了。 回到北岸,一个个喝了热腾腾的羊肉汤,心里别提有多美。 王一龙这会子还没有悟过来,苏曼笑而不语。直到北国举旗准备后撤,苏曼这才对王一龙道。 “现在是时候了,记住,还是以伤起兵为主,最好不要他们的命。” 王一龙带领大队人马,把苏曼用八人大轿子抬上战场,好有事商量。 苏曼有些后悔,但是她转念想了想,对王一龙道:“让老太太她们随往,不下两月,一定能回到镇南王府。” “你这么有把握?” “你就看着吧!” 那唐清玄吃了憋,让后退的部分士兵把伤兵拉着先走,自己带着众位将军断后。陈瑀由于在这冰天雪地里骑不得马,那路滑,马失前蹄是太正常不过,不敢骑,所以他发挥的作用,也不是很大。 北国士兵跟着追打,一路打一路停,打打停停,北国的士兵不断的补充,南国的士兵不断地消耗。到了后来,南国能战斗的士兵仅仅剩下不到二十万,儿北国大军,在不断扩大。 李矩是得知王一龙大军得胜的消息,怕两军大战,王一龙会吃亏,所以不惜内乱再起,调集其他地方的士兵来参加战斗。 南国大军疲于奔命,人困马乏,而北国官兵一路追随,王一龙是用这样的话来激励士兵的,“兄弟们,给我上,南国的牛肉不耐,好吃!” 北国的官兵吃着牛肉,打着饱嗝,心里还惦记着下一顿,更加勇猛地向前。 等到南国大军踏上边界线,王一龙问苏曼道:“这些可否开杀戒?” “不可,能伤就好,伤的越重越好!” 唐清玄接着国内的士兵,重整士气,与北国的官兵僵持在国界上,两边各派出代表议和。 议和很快敲定,互不相找,北国的代表还想捞些好处,南国的代表撇嘴道。 “快拉倒吧,要战我们如今也不怕你,我们在你们北国,救济的粮食还少嘛?被你们夺去的物资还少吗?你们就知足吧。” 北国代表询问王一龙,王一龙想想,想起苏曼的那句话,见好就收。 唐清玄回到南都,开始处理伤兵一事,能治好的还可以服役,但是大多数,都给了一些银子遣返回家了。十万大军,十万大军啊,唐清玄有些心痛,花了国库多少银子? 唐清玄找来内务府算计了,整个战争下来,扶助的粮食不算,就光光用于战争的开销,不下于十万两白银,再加上十万大军的抚恤金,二十万两,这还得了? 晦气,唐清玄心里想,也不知哪位高人,为北国大军出这么个馊主意,唐清玄立即让在北国的密探去查,汇报道,是个丫头。 唐清玄的脸拉得老长,尼玛,上了丫头的套,说出去都丢人,罢罢罢,好好安抚这次参战的官兵,养精蓄锐,再做打算。(。) 第二百五十章 两情相悦 王一龙一来一去,那些国内的乱党,几乎被消灭了三分之一,加上被南国大军所消灭的,恐怕剩下的不多。?&bsp;&bsp;王一龙回到镇南王府,里面依然是老样子,让小子们坐船去南城,把家具等运回来,那些细软,都是老太太太太们随身带着,并无损失。 中原地带,在之前年年战争,你来我往,有个不成文的约定,那就是不要坑害老百姓,比如在南北国的边界线上,南国的巡逻队抓住往北国去的老百姓。 “干什么去?” “我去看看三大爷?” “你三大爷怎么跑北国去了?” “他不是跑,他的家就住在那里!” “嗯?” “那时候这个地方还属于越国,” “那去吧去吧!” 这样的对话,到后来渐渐不多了,每回遇到这样的事情,巡逻兵也不答话,把他们的手掌拿过来看,老百姓的手掌与常人不同,那都起了茧子的。 所以要说分界线,其实是很模糊的,老百姓照样来往,北国的集市,南国的老百姓也来赶集。 且说自从王一龙大军打回来,贴出布告,过几日依然是集市,集市将恢复正常,老百姓自由买卖。 集市由于两军打仗,荒废了许久,老百姓躲起来,地里抽空才能去看看。有许多农用品需要添置。 这日是大集市,那王怀慎要拉着陈瑶去集市上逛,被苏曼拦住。 “断不能出去!” “为啥?” “外面乱!” 然而,那王怀慎毕竟年轻气盛,对苏曼道:“我就带瑶瑶出去看看,马上回来!” “不行!” “你一个丫头,” “不许你这么说苏曼姐姐!”陈瑶生气地一甩手,转身回屋里去了。 王怀慎忙地回头追。 “瑶瑶,你别生气啊,我不说了还不成么?” 陈瑶回到院子,把院门一关,插上栓子,坐在院子中。 “瑶瑶,你开门,我都承认错误了!” “你哪里错了?” “我不该这么跟苏曼姐说话,我不该说苏曼姐是个丫头。” “哼!” “瑶瑶?” 王怀慎在外面拍门,说了许多好话,陈瑶这才把他放进来,两个在院子里说了会话,苏曼被小翠拉去说话,这里就剩下王怀慎陈瑶,两个玩了会儿,陈瑶靠近王怀慎道。 “二哥,走,到我屋里,我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啊?” 陈瑶让王怀慎把院子门闩上,然后进屋,从里面拿出那些贝壳,递给王怀慎看。 “妹妹,真漂亮,等到哪天,你也带我去吧!” “真的?” “我是认真的!” 王怀慎坐在那里,向往着海边,那里究竟有怎样的乐趣?王怀慎手在脖子上无意间挠了一下,陈瑶看到她送给王怀慎的长命锁,便道。 “你还戴着啦?” “是啊,我天天戴着!” “为什么?” “因为戴着它,我就安心,就想你在我身边一样啊!” “你就这么稀罕我?” “嗯嗯!” 两个人看着,小眼睛溜圆,不自觉地就到了一处。 且说周妈去集市上逛了圈,回头见南记糕点又开业了,生意红火,周妈挤上前,喊了声掌柜的,众人见是王府的人,纷纷避让。 掌柜的见是周妈,眉开眼笑,对周妈道,“我看到小姐了!” “你怎么看到的?” “我在南城的时候,二爷带小姐来我店里品尝呢。” “哦,小姐如今在府里,给我来一块儿!” 掌柜的眉开眼笑,包了一块酥糕递给周妈,道:“今个就不收您老的钱了,算我孝敬小姐的,您拿好。” 周妈心里盘算着,拿着酥糕,往回走,苏曼姑娘又回来,不知什么时候走,看看苏曼姑娘能不能帮自己说上话。 周妈这么想着,不觉来到陈瑶的院子,上前拍门,过了好大一会,陈瑶王怀慎才从屋里慌慌张张地出来,开了门,神色慌张地看着周妈。 “周妈,什么事?” 周妈看到陈瑶头蓬松,也没来得及理齐,又见王怀慎的上衣的扣子有一个没有钮,心下大惊,嘴里却道:“啊,我今天去集市上,顺便带了酥糕给小姐吃!” 说着话,递上酥糕给陈瑶。陈瑶接过,周妈嘴里道。 “小姐,二爷,我还有事,我就先去了。” “去吧!”王怀慎道。 两个人看着周妈的背影,关上院门。 “让她看出来了?”陈瑶道。 “不会吧?”王怀慎疑惑道。 “瞧你那纽扣都没钮儿!”王怀慎看看面的的纽扣,忙地扭上。 “都怪你!”陈瑶道,嘟着一张小嘴,“她知道了,还不到处乱讲啊?” “她敢!”王怀慎道:“她要敢乱说,我整死她!” 说着话,王怀慎就往外走。 “你去哪里?” “我去警告她!” “那不是明摆着我们有事罗?” 王怀慎又回来:“那怎么办?” “反正她也没有看见什么!”陈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王怀慎看着陈瑶头有些乱,对陈瑶道。 “走,我给你梳头。” 两个进屋,王怀慎重新打开陈瑶的头,给她梳起了头,梳着梳着,王怀慎的嘴不由得靠近陈瑶,陈瑶的嘴迎上去。 时间过得很快,由于北方冰天雪地,陈瑶苏曼留在镇南王府过年,这里比起北方京城,也算是暖和的了,每个房间里依然升起了炉子。 陈瑶拒绝了王一龙的好意,不要一个丫头,整个院子,也就苏曼一个丫头。 苏曼在春节期间,被小翠菱花拉去赌钱,这里王怀慎天天腻在陈瑶这里,在炉子上烧烤着东西吃。两个关了院门,渐渐地,这里来的人少之又少,丫头们知道苏曼被菱花她们拉去打牌,里面二爷一定又在烤东西喝酒,不便打扰。 老太太以及周蕙整日里提心吊胆,又不好说什么,陈瑶如今虽说是良娣,但是李矩一旦退位,李澹做了皇上,那陈瑶就是贵妃了,不可慢待,有时王一龙不让王怀慎去,陈瑶便找了来,他们也是没办法。 单独一处的两个孩子,也就是贪玩烤东西吃,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她们是这样安慰着自己。 那周妈除了在苏曼跟前拐弯抹角地提醒过,再未说起那天的事。 (。) 第二百五十一章 龙子? 正月十六,春节算是结束了,苏曼要带着陈瑶回京城,德公公赵清宝以及燕子跟随左右,依然不带一兵一卒,苏曼是早晨悄悄走的,不能惊动府里的下人,这里什么人都有,南国的探子也是有的。?? 老太太以及周蕙起来送行,让苏曼心里感动不已,临走,苏曼不忘了周妈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对周蕙道。 “太太,周妈近来在府里做什么呀?” 听到苏曼这么问,周蕙上前,拉着苏曼的手,笑道:“你放心去吧,有你这么惦记她,我自然会有好的安排!” 苏曼走了没几天,周妈忽然接到通知,说还是由她管理内府。周妈惊讶不已,不明白怎么回事。周蕙看着她,笑道:“周妈,你真会照顾陈小姐!”周妈这才明白过来。 直说周蕙拉着苏曼的手,这样说,苏曼自然明白,周蕙这是给她面子,于是笑笑,什么话也没有说,领着陈瑶上了车,悄悄消失在黑暗中。在她们的后面,有一个人背着包裹,尾随其后,她就是飞燕的师父。 王怀慎三更起床,过来想叫门,门却大开,里面空空荡荡,心里惊讶,忙地去到老太太那里问,刚好遇到王一龙,王一龙瞪着他,“你小心着,我非揭了你的皮不可。” 王怀慎头一缩,他爹一大早,无缘无故地骂他,说明什么? “一大早的,什么火呀。”老太太心疼孙子,对王怀慎道:“瑶瑶夜里走的!” “我怎么不知道?她怎么说走就走啦?怎么一点招呼都不打?”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要跟你打招呼?”王一龙瞪着王怀慎,王怀慎吓得出了屋,王一龙尾随其后,王怀慎没地方可躲,来到练武场,嘿哈地练起了功夫,王一龙这才止步,看了一会,离开了,王怀慎这才算松了口气。 路上,陈瑶感觉自己身子有异常,悄悄地跟苏曼说了,苏曼是个大姑娘,自然听说了不少,心里大惊,也不与陈瑶说明,只是催着赵清宝快些赶路,连夜赶路,一刻不停,路上又顾了两辆马车,苏曼陈瑶原是坐马车的,另外的两辆车里,赵清宝德公公一辆,飞燕单独一辆跟在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师父也上了车。 没人知道苏曼为什么要这么急,苏曼的急就是陈瑶急,在镇南王府,她一点也不急,这会子急,是想早点见到自己的小女婿? 一路也遇到几个蟊贼,都不足挂齿,不消说后面四人中任何一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打了,不费笔墨。 直说这一夜,车到京城门外,赵清宝上前拍门,城上的士兵问道。 “什么事?” “我是赵清宝!” 赵清宝也不罗嗦,直接爆出自己的名号,把楼上吓得跌跌爬爬地滚下来,打开城门,火把一招,果然是镇西王爷,跪下请安,赵清宝也不回话,让马夫打马进宫。 第二天,李澹礼节性地过来,苏曼施礼,陈瑶听苏曼的话,也与李澹说了那打仗的危险。 李澹看着陈瑶,觉得她的肤色变了,变白了,苏曼也是。 “没想到,这一趟南方之行,倒是把妹妹变白了呀?” 陈瑶笑笑道:“爷,晚间我准备些小菜,王爷在我来时,送了我两坛好酒,一坛我送给皇上去了,这一坛咱两晚上喝。” 李澹听了陈瑶的话,感到吃惊,她这是怎么啦?忽然对自己好起来?李澹嘴里道。 “晚上我还有事。” “什么事不能放一放?奴婢好不容易请了太子爷喝一杯,这个面子也不给?” “那好吧!” 李澹心里想着,陈瑶自从结婚后,自己还没碰过她。 晚上两个喝酒,苏曼在那里伺候着,李澹很快被陈瑶劝大了头,陈瑶把李澹扶到床上,扒了衣服,陈瑶脱光自己的衣服,两个人各自睡着了。 第二早起床,李澹坐起来,不觉头还是有些晕乎乎,想起昨晚喝酒的事情,见陈瑶还睡着,抖开她身上的被子,却是光身,于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情,这才起身,穿衣去了。 陈瑶等到李澹走后,让宫女紫菱叫来婆子收拾了床上,却是一片狼藉,也不知苏曼用的什么法子,把那床上弄的到处是血迹。 洗衣婆不敢多说,换了陈瑶床上的被褥。 陈瑶怀孕的消息,很快在后宫传开,那杨醒让人好生伺候着,话不多说,只说十月怀胎,一遭分娩,是个男婴,自然是皆大欢喜,奔走相告,那远在南疆的王一龙,也接到了京城的喜报,知道陈瑶诞下一个龙子,王一龙对老太太道:陈瑶也算是有着落了。 王怀慎心情沮丧,想去京城看望陈瑶,王一龙死活都不让他去。 很快,王怀慎迎娶了自己的娇妻,是户部尚书李典的女儿,王怀慎这才安生了许多日,把心思全用在了自己的爱妻李云云身上。 对于陈瑶的生子,王雪大为惊讶,就太子爷李澹这样的,能让陈瑶怀孕? 王雪召见苏曼,问她话,苏曼跪在那里。 “太子爷什么时候去的瑶瑶那里?” “这说起来要久了,娘娘问这话什么意思?” “我就随便问问。”王雪鼻孔里出气,对苏曼道:“你是个姑娘家,我也不好与你说什么,但是就我知道的,瑶瑶怎么可能怀孕?” “怎么就不能怀孕啦?这个奴婢还真的糊涂了!” “苏曼,你还是从实招来,陈瑶怀孕是怎么回事?” “小姐就是与李澹在一起,怀了的!” “是吗?我看你即便是个姑娘,还是要给你普及点常识,就太子爷那样的,他不可能让瑶瑶怀孕的,你明白嘛?是个软玩意儿,举不起来的!” “娘娘何出此言,让奴婢有何颜面活着?娘娘说这话,不是奴婢能听得下去的。” “你别给我扯淡!”王雪毕竟不是大家闺秀,说话也是直接,对苏曼道:“说白了,太子爷那东西不行,这个我还不比你清楚么?我就问你,瑶瑶是怎么怀孕的?” “在娘娘这里不行,也许有他行的时候,哎呀羞死人了,娘娘就别再问奴婢这些话了。” “苏曼,本宫早知道你的,在别人面前弄鬼本宫不管,但是若是在本宫面前吊鬼,有你好受的!” 苏曼不说话,跪在那里,低着头,眼珠骨碌碌乱转。 见苏曼不说话,王雪继续道。 “我且问你,瑶瑶自从与你出宫后,都与哪些人接触过?” “也就是镇南王府里的老太太太太她们,” 王雪打断苏曼的话,“你知道本宫指的是男子,还打马虎眼?” “男子?”苏曼想了想抬起头,一字一顿道:“娘娘问得这么清楚,非要人都知道么?” “说!” “二爷!” “二爷?哪个二爷?”王雪心里一惊,起身看着苏曼。 “别人小姐也瞧不上啊,还能有那个二爷?就是王怀慎二爷了!” “啊?” “娘娘,这回您满意啦?要不要奴婢去跟皇后皇上说明白?” “苏曼,你也不要跟本宫置气,此话当真?” “娘娘可以去信问嘛?镇南王府是您的娘家,那里说话,自然不会隐瞒娘娘。” “起来吧,此话到此为止,哪里也不许去乱说!” “娘娘逼问了半天,若是他人逼问起来,奴婢也是不敢不说呀?” “让本宫来想办法!” 王雪心里乱了,这么说来,陈瑶的那个孩子,是王怀慎的?天啦,这还得了?此事传出去,王怀慎还能活?那镇南王府,王雪想,皇上能放过? 诸多缘故,让王雪不得不小心翼翼。 (。) 第二百五十二章 黄依云的身世之谜 要知道,陈瑶生的孩子,是在九月二十八,陈瑶回京城的时候,却是二月十五,这么算起来,陈瑶的这个孩子,是谁的? 好在那解释是现成的,哎呀小娘娘早产了,稳婆是这么说的。 稳婆不敢不这么说,此事闹起来,对她是绝没好处。她得相信,这个孩子就是李澹的,她逼自己相信,她甚至相信,陈瑶是有神助,别的女人都是十月怀胎,而她陈瑶,算起与李澹在一起的日子,要么是十五月分娩,要么是七月分娩。 简直是扯淡,但是这淡稳婆得扯,扯给皇上听,扯给皇后听,扯给李澹听,扯给所有人听,这样才不至于让人起疑。 陈瑶在十六岁上生了孩子,李矩是大喜过望,当即郑重其事地给孙子起名叫李叹,李矩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那李澹终究是靠不住,是个败家的货,这一点李矩比谁都明白。 在孩子的百日宴上,李矩大摆筵席,招待群臣,相当奢侈地给足了陈瑶母子风光。 苏曼自从上回与王雪的谈话后,那王雪对苏曼是格外照顾,也就是是说,苏曼掌握着她的娘家生的命脉,苏曼曾跟王雪私下里道:此事最好让王爷他们什么也不知道,这样才好。所以王雪一直没问,此事算是烂在了肚子里。 此事没人提起,也没人怀疑,陈瑶是早产,别人能有什么话说?又能敢说什么? 此事暂时搁置。 话说九尾狐下山,想找苏曼,不久就发觉他的师父蟠龙道长像影子一样尾随它,这个讨厌的夏天,把自己身上的气味蒸发,无限扩大,让蟠龙道长循着自己的气味跟来。九尾狐想尽了一切办法,往自己身上涂粪便,没用,偷富人阁楼上小姐的香水往身上抹,还是没用,狐狸身上的骚味始终不去。 九尾狐与蟠龙道长在中原大地上兜圈子一直到白雪皑皑,九尾狐身上的气味才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九尾狐这才偷窥蟠龙道长一副不知往左走还是往右走的样子,蟠龙道长跟丢了九尾狐! 九尾狐在洞里叹息,大好时光,都浪费这个老道身上,真是可惜了。它从洞里出来,转了大半个北国,也没发现苏曼陈瑶的人影,等到了京城,想趁着宫里道士打盹的时候,去宫里偷些美味佳肴来,却意外见到了苏曼陈瑶,只是陈瑶怀里,抱着个孩子,在逗乐不已。 九尾狐猫在梁上,不敢下来,房里还有紫菱,不便吓她。 等到夜深,九尾狐悄悄地跳到苏曼的床上,推了推苏曼,对着苏曼的耳朵道。 “我是九尾狐。” 苏曼没有醒来。 “我是九尾狐!” 直到第三次,苏曼才惊醒,闻着九尾狐身上的骚味,她伸手打了一下。 “苏曼,我在这里不能久呆,明日在东王墓前,我与你见面,咱说好了,不见不散。” 苏曼转过身子,背对着九尾狐。 “一定去啊!”九尾狐扒拉了一下苏曼,被苏曼打了一下,九尾狐才离开。 苏曼心里生气,需要它的时候,不见它,却在这个时候,它出现了,活见鬼。 第二天,苏曼告知陈瑶,她要出宫,是九尾狐找她。 陈瑶便传下话去,说孩子要买些用品,让苏曼亲自去选。 宫里的侍卫,对于陈瑶的话跟圣旨差不多,因为现在皇上的脸上,那是开了花的好看,皇上高兴,就是他们的幸事。 所以苏曼出宫,不需要上面给话,一路是畅通无阻。 苏曼在集市上转了一圈,坐上一辆马车,直奔着东王陈璟的墓前来。 苏曼下了车,让车夫在山下等着,自己上去,只见九尾狐从墓后面出来,叫了一声苏曼,便走过来。 “好多年不见,很是想你!这些年你都去哪里啦?” 苏曼哼了一声,也不看九尾狐。 “脸也比先黑了!” “你还说风凉话?我在岛上的时候,差点死了!”苏曼对着九尾狐发火。 “啊?”九尾狐大惊,心里发毛,好在苏曼没事。 “啊什么?你找我来,究竟有什么事?” “难道老朋友见面,就非要有事?” “滚,谁跟你老朋友?” “哎,我说苏曼,你不能翻脸吧?你不能赖账吧?你说过,我九尾狐是你的朋友呢。” “朋友?屁,我和瑶瑶在岛上,都快被冻死了,也没见你的影子,这会子看我活的好好的,又来与我做朋友,我不需要。” “好好的?你确定你是好好的?” “怎么不是?我现在在宫里有吃有活,不是好的难道是坏的?” “陈瑀做了黄依云弟子!”九尾狐忽然没头没脑的说出这句话。 “我管他什么云,关我什么事?” “你知道这个黄依云是谁嘛?” “我管她是谁?” “她是你说的那个老妖婆师父!” “啊?”苏曼大惊,忙地转身看着九尾狐,“真的假的?” 九尾狐头昂起来,瞪了苏曼一眼,不说话,装出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九尾狐,给脸不要脸是吧?那好,咱们以后不要见面了。”说着话,苏曼要往山下走,被九尾狐抱住腿。 “哎哎,别急别急啊,老朋友,你等等,我说的可是真的!”九尾狐道:“狐仙界都在传言,说这会子天下要变!” “狐仙界?”苏曼撇着嘴,“还狐仙界,你吹,尽管吹!” “好吧!”九尾狐有些沮丧,苏曼从来不信鬼神的,它把这个给忘了,它抬起头,对苏曼道:“我就说我那些狐狸朋友好了,它们预言,天下要大变,说这南北国大权,将掌握在黄依云的手里!” “黄依云?她既然是老妖婆的师父,她应该是个道长才是,怎么也涉足政权来?” “这个你就不知了吧,我跟你说,那黄依云向来就不是什么道长,外面传闻,全是扯谎,其实黄依云是以前越国后人!” “越国?越国是哪里?” “说起这个越国,话题较长,你且听我慢慢跟你道来!” “要不要我回宫,搬个凳子放杯茶在你的面前?再找几个拿捏好的,给你揉揉?” “嘿嘿!这个倒不用!”九尾狐讪笑着,见苏曼的脸色又变,忙道:“其实在努尔打败北国内几个大国,统一了北方之前,越国就已经亡国了。说起这个越国,地盘可不小,在中原地带,也就是如今的北国和南国所瓜分了,正好一分为二,过去越国都城在南城,国家富饶,百姓安居乐业,越国在中原地带,一直强盛百年,是当时的首屈一指的首富国家。” 说到这里,九尾狐咽了下口水,看着苏曼,乞怜道:“等会子你回宫后,想法子给我弄只烧鸡行不?还是宫里的烧鸡好吃!” “行!” 九尾狐见苏曼不再给它脸色,心情特好,才又道。 “首富国家啊,树大招风啊,那黄依云的爷爷,也不知这其中厉害,只知道一味地与人家探讨武功,在他上任不久,便广收弟子,习武强身,把心思全用在了武学上,国政荒废,在越国周围的一些国家,偷窥越国已久,此时正是机会,于是像约好了似的,四面开花,向越国进军,越国措手不及,等到反应过来,已经是兵临城下,好在黄依云的爷爷是练武出身,又有众多弟子保护,才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只是大军压境,哪里是藏身之处?直到跟随他的人,还剩下不到四五个,其中就有他的小儿子,然而夜间行路的时候,被贼军发现,又是一通箭雨,他为了保护儿子,身中数箭,被小儿子背到一个安全处,临终前,他对小儿子道:朕黄氏一族,如今毁在朕的手里,朕乃千古罪人,儿子,等你将来,不要再贪图国家,做一名普通人,过普通的日子,这样挺好,说完,咽气了。” “说了这一箩筐废话,有什么意思?拣重点的说,那黄依云是怎么回事?” (。)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天大的秘密 “嗨,苏曼,你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急,故事还不得慢慢说?那宫里的烤鸭也不错,顺便给我带一只哈!”九尾狐见苏曼脸色又变,忙道:“不需要你亲自跑腿,你就跟瑶瑶说一声,就说她爹东王就好这一口,让公公拿两只替她祭奠东王便是。” “你倒是会沾便宜啊?连瑶瑶的便宜你也沾?” “不是,嘿嘿,你看瑶瑶都把你当娘了,咱们是朋友么吗,我要不做她的长辈,我跟你也不在一个层次上嘛,我要是个公狐,嘿嘿,我都想做她爹。” 苏曼白了九尾狐一眼,这个死狐狸,连自己的便宜也想占? 苏曼也不与它计较,烧鸡烤鸭这些东西,能算得了什么?只是这九尾狐,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这些,它自己办不到么?非也,它只不过就是想要自己接受它这个朋友罢了,于是道。 “我说九尾狐,你要是再啰嗦,咱们朋友没得做!” “好好好,来了来了,重点来了!”九尾狐听了苏曼的话,苏曼又把她当朋友了,原地一个筋斗,翻到苏曼的脚下,抱住苏曼的腿仰头道。 “话说,黄依云的爹换上死人的衣服,乔装成一个普通人,离开越国,到别的地方去,以教习别人的武功为生。” “拣重点说!” “哎,黄依云的爹帅,被一位土财主的小姐看上,两人结婚生女,一生只有这么一个,就是黄依云,黄依云的爹广纳弟子,后来又收了两名弟子,这两名弟子天资聪颖,是块练武的绝好材料,黄依云的爹深爱有加,把他们一直抚养在家中,这两个弟子,一个是郑长生,一个是于婉蓉,这两个是,” “这就是你说的重点?”苏曼瞪着九尾狐。 九尾狐委屈地,可怜巴巴地看着苏曼。 “我说的就是重点啊,你知道这两人是谁?” “我管他是谁,跟我有毛关系?” “嗨,我说你什么好?好吧,那郑长生就是如今的蟠龙道长,重点不?” “啊?”苏曼大惊,他看着九尾狐,半天才想起自己不该露出惊讶地表情,才又道:“那于婉蓉又是谁?” “就是救过你的命,飞燕的师父!重点不?” “啊?”苏曼再也按捺不住脸上的惊讶,表现的淋漓尽致,她看着九尾狐,嘴巴忘记合上,半天才道:“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 “我是谁?我是大仙啊?” “切!”苏曼白了九尾狐一眼,蹲下身子,抚摸着九尾狐,对它道:“往下说,他们怎么啦?” 九尾狐被苏曼抚摸,心里大喜,兴奋道:“那郑长生与于婉蓉一前一后进的师父的家门,由于这个原因,两个在师姐师哥中,关系最好,他们一直到了青春年华,开始相互仰慕,即便那郑长生与于婉蓉相貌平平,但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这个道理谁都懂,你也是明白的!” 苏曼皱着眉头,“我明白什么呀?” “嘿嘿!”九尾狐看着苏曼,嘿嘿嘿嘿地笑,她与乞丐东子的事情,它心里都清楚,也不点破,继续道。 “两个偷偷地往来,被那黄依云发现,她本来对师哥郑长生,并没那方面的感情,可是见郑长生对于婉蓉那么好,就想着郑长生对自己也是一样,遐想着有这么一天,自己躺在郑长生的怀里,听他讲那些神啊鬼啊的故事,自己也像于婉蓉一样被吓得往他怀里钻,那该有多美好啊!于是把对郑长生的爱慕透露给她娘,她娘也是觉得郑长生人不错,于是由黄依云的爹做主,把黄依云许配给了郑长生。” “你给我讲这些干嘛?拣重点的说!” “重点?你听我讲吗?别急嘛?”九尾狐在苏曼的抚摸下,心里美美的,它要拖延时间,享受着苏曼的抚摸。 见苏曼又不高心,忙地把话往回讲:“话说那黄依云的爹教弟子们功夫,一直有所保留,等到他发现郑长生与于婉蓉是练武的好材料时,于半夜里把他们叫醒,教他们祖传功夫,那就是郑氏连环腿,要知道,这郑氏连环腿有多厉害,当时江湖有传闻,只要见到郑氏连环腿,不管你是哪个门派,都得退避三舍,因为,” “这不是重点,拣重点说!” “嗨?”九尾狐皱着眉头,“好好好,重点重点,你就知道重点。这郑氏连环腿出卖了黄依云的爹的下落,这回好了吧?” “怎么就出卖了,有人追杀呀?” “那黄依云的爹是谁?那是自越国太子死后,他被立为越国的太子啊,你灭了他的国,你还把他给留着?以后好举兵造反?”九尾狐一连声责问苏曼。 “哦!”苏曼哦了一声,看着九尾狐:“他们跑啦?” “跑什么,当年被人家围住,那都是高手,黄依云的爹在临终时,” “怎么就临终了?” “你不是要重点嘛?被人家众多高手围剿,家里面上上下下,连同他的老丈人家,杀了个稀里哗啦,就剩下三人,黄依云的爹为了让郑长生与黄依云逃命,身中数剑,最后死了。” “就跑出两个人?怎么就两个人?那于婉蓉呢,她不是活着吗?” “你以为我不会数数啊?那黄依云嫁给郑长生,于婉蓉受得了?要是你,你会留下来看着自己的情人与别人甜蜜?” 苏曼再此皱起眉头,气恼的打了九尾狐一下,“你怎么说什么话都要把我捎上?” “我的意思是说,那于婉蓉在她们结婚的前夜,不告而别了,她伤心了,走了,明白不?她是提前走了,在那些宫廷高手围剿他们时,她提前离开了。” “嗯嗯!”苏曼点点头,感觉九尾狐说了这么多话,就这句还算是中听,给谁不伤心呢? 苏曼又想起九尾狐一开始说的话,于是道:“绕了这么多,那黄依云怎么就掌握南北国大权来着?” “看看看看,我还得往回讲,我让你别急,你非急!”九尾狐道:“那黄依云的爹在黄依云婚后,跟她讲了自己的身世,你想啊,那越国要不是被四周穷国打败,那黄依云应该是公主,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你想想,公主,是多少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呀?她黄依云能甘心听她爹的劝告,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哦,我明白了,那她爹都死了,她即便想掌握南北国大权,又没有人帮她,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跟随郑长生,也就是蟠龙道长了,一路逃难,等到稳定下来,那蟠龙道长在道观旁开了一家武馆,继续教习人家武功谋生,后来,生活稳定,那黄依云一天到晚跟郑长生说起自己是公主的事,她要夺回本来属于她的尊位,可是那郑长生,是受了黄依云她爹之托,无论如何,不要让黄依云举兵自寻死路。郑长生没办法,一来想念他的于婉蓉,二来被黄依云魔的不行,为了心静,狠心做了道士,黄依云自己是没办法实现愿望的,对郑长生穷追不舍,直到郑长生被烦得不行,独自上了蟠龙山,等稳定下来,降服了蟠龙山上的众多野兽,那黄依云也跟着上了蟠龙山,去了隐凤崖。” “哦,那她是怎么实现自己的愿望?” “蟠龙道长的名声越来越响,她的声望也自然就高,于是她遍游各地,私下里结交了很多江湖人士,暗中探访到许多过去越国大臣的后人,还有,一个偶然的机会,她接触了北国后宫,带走了琪琪格!” 苏曼看着九尾狐,久久地看着它。这么说来,黄依云有许多自己的人了。 九尾狐也看着苏曼,心里想,不能再往下说了,两个对视了一会儿。苏曼道。 “这么说来,南北国,都有黄依云的人?” “你哪里知道?由于蟠龙道长的名声越来越大,攀附黄依云的人自然也就越多了?你说的老妖婆,也就是琪琪格,被她带上山后,不就是等于控制了北国的大权么?这里面的故事,是太多了,一句两句话,我跟你也说不清楚!等到哪天有空,我好好跟你聊聊这个琪琪格,有关于隐凤崖的一些事,还有她的弟子。” “好吧!”苏曼看看天,不觉日头偏西,时间已经是傍晚,此时隐隐听到,下面有乱糟糟的说话声。 “这是宫里的侍卫,你出来这么久没有回去,皇上一定以为你出事了!”九尾狐说完,用爪子挠了挠苏曼的手,苏曼在它的头上摸摸,九尾狐笑了,很满足地隐身而去。 (。) 第二百五十二章 黄依云的身世之谜 要知道,陈瑶生的孩子,是在九月二十八,陈瑶回京城的时候,却是二月十五,这么算起来,陈瑶的这个孩子,是谁的? 好在那解释是现成的,哎呀小娘娘早产了,稳婆是这么说的。 稳婆不敢不这么说,此事闹起来,对她是绝没好处。她得相信,这个孩子就是李澹的,她逼自己相信,她甚至相信,陈瑶是有神助,别的女人都是十月怀胎,而她陈瑶,算起与李澹在一起的日子,要么是十五月分娩,要么是七月分娩。 简直是扯淡,但是这淡稳婆得扯,扯给皇上听,扯给皇后听,扯给李澹听,扯给所有人听,这样才不至于让人起疑。 陈瑶在十六岁上生了孩子,李矩是大喜过望,当即郑重其事地给孙子起名叫李叹,李矩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那李澹终究是靠不住,是个败家的货,这一点李矩比谁都明白。 在孩子的百日宴上,李矩大摆筵席,招待群臣,相当奢侈地给足了陈瑶母子风光。 苏曼自从上回与王雪的谈话后,那王雪对苏曼是格外照顾,也就是是说,苏曼掌握着她的娘家生的命脉,苏曼曾跟王雪私下里道:此事最好让王爷他们什么也不知道,这样才好。所以王雪一直没问,此事算是烂在了肚子里。 此事没人提起,也没人怀疑,陈瑶是早产,别人能有什么话说?又能敢说什么? 此事暂时搁置。 话说九尾狐下山,想找苏曼,不久就发觉他的师父蟠龙道长像影子一样尾随它,这个讨厌的夏天,把自己身上的气味蒸发,无限扩大,让蟠龙道长循着自己的气味跟来。九尾狐想尽了一切办法,往自己身上涂粪便,没用,偷富人阁楼上小姐的香水往身上抹,还是没用,狐狸身上的骚味始终不去。 九尾狐与蟠龙道长在中原大地上兜圈子一直到白雪皑皑,九尾狐身上的气味才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九尾狐这才偷窥蟠龙道长一副不知往左走还是往右走的样子,蟠龙道长跟丢了九尾狐! 九尾狐在洞里叹息,大好时光,都浪费这个老道身上,真是可惜了。它从洞里出来,转了大半个北国,也没发现苏曼陈瑶的人影,等到了京城,想趁着宫里道士打盹的时候,去宫里偷些美味佳肴来,却意外见到了苏曼陈瑶,只是陈瑶怀里,抱着个孩子,在逗乐不已。 九尾狐猫在梁上,不敢下来,房里还有紫菱,不便吓她。 等到夜深,九尾狐悄悄地跳到苏曼的床上,推了推苏曼,对着苏曼的耳朵道。 “我是九尾狐。” 苏曼没有醒来。 “我是九尾狐!” 直到第三次,苏曼才惊醒,闻着九尾狐身上的骚味,她伸手打了一下。 “苏曼,我在这里不能久呆,明日在东王墓前,我与你见面,咱说好了,不见不散。” 苏曼转过身子,背对着九尾狐。 “一定去啊!”九尾狐扒拉了一下苏曼,被苏曼打了一下,九尾狐才离开。 苏曼心里生气,需要它的时候,不见它,却在这个时候,它出现了,活见鬼。 第二天,苏曼告知陈瑶,她要出宫,是九尾狐找她。 陈瑶便传下话去,说孩子要买些用品,让苏曼亲自去选。 宫里的侍卫,对于陈瑶的话跟圣旨差不多,因为现在皇上的脸上,那是开了花的好看,皇上高兴,就是他们的幸事。 所以苏曼出宫,不需要上面给话,一路是畅通无阻。 苏曼在集市上转了一圈,坐上一辆马车,直奔着东王陈璟的墓前来。 苏曼下了车,让车夫在山下等着,自己上去,只见九尾狐从墓后面出来,叫了一声苏曼,便走过来。 “好多年不见,很是想你!这些年你都去哪里啦?” 苏曼哼了一声,也不看九尾狐。 “脸也比先黑了!” “你还说风凉话?我在岛上的时候,差点死了!”苏曼对着九尾狐发火。 “啊?”九尾狐大惊,心里发毛,好在苏曼没事。 “啊什么?你找我来,究竟有什么事?” “难道老朋友见面,就非要有事?” “滚,谁跟你老朋友?” “哎,我说苏曼,你不能翻脸吧?你不能赖账吧?你说过,我九尾狐是你的朋友呢。” “朋友?屁,我和瑶瑶在岛上,都快被冻死了,也没见你的影子,这会子看我活的好好的,又来与我做朋友,我不需要。” “好好的?你确定你是好好的?” “怎么不是?我现在在宫里有吃有活,不是好的难道是坏的?” “陈瑀做了黄依云弟子!”九尾狐忽然没头没脑的说出这句话。 “我管他什么云,关我什么事?” “你知道这个黄依云是谁嘛?” “我管她是谁?” “她是你说的那个老妖婆师父!” “啊?”苏曼大惊,忙地转身看着九尾狐,“真的假的?” 九尾狐头昂起来,瞪了苏曼一眼,不说话,装出一副很骄傲的样子。 “九尾狐,给脸不要脸是吧?那好,咱们以后不要见面了。”说着话,苏曼要往山下走,被九尾狐抱住腿。 “哎哎,别急别急啊,老朋友,你等等,我说的可是真的!”九尾狐道:“狐仙界都在传言,说这会子天下要变!” “狐仙界?”苏曼撇着嘴,“还狐仙界,你吹,尽管吹!” “好吧!”九尾狐有些沮丧,苏曼从来不信鬼神的,它把这个给忘了,它抬起头,对苏曼道:“我就说我那些狐狸朋友好了,它们预言,天下要大变,说这南北国大权,将掌握在黄依云的手里!” “黄依云?她既然是老妖婆的师父,她应该是个道长才是,怎么也涉足政权来?” “这个你就不知了吧,我跟你说,那黄依云向来就不是什么道长,外面传闻,全是扯谎,其实黄依云是以前越国后人!” “越国?越国是哪里?” “说起这个越国,话题较长,你且听我慢慢跟你道来!” “要不要我回宫,搬个凳子放杯茶在你的面前?再找几个拿捏好的,给你揉揉?” “嘿嘿!这个倒不用!”九尾狐讪笑着,见苏曼的脸色又变,忙道:“其实在努尔打败北国内几个大国,统一了北方之前,越国就已经亡国了。说起这个越国,地盘可不小,在中原地带,也就是如今的北国和南国所瓜分了,正好一分为二,过去越国都城在南城,国家富饶,百姓安居乐业,越国在中原地带,一直强盛百年,是当时的首屈一指的首富国家。” 说到这里,九尾狐咽了下口水,看着苏曼,乞怜道:“等会子你回宫后,想法子给我弄只烧鸡行不?还是宫里的烧鸡好吃!” “行!” 九尾狐见苏曼不再给它脸色,心情特好,才又道。 “首富国家啊,树大招风啊,那黄依云的爷爷,也不知这其中厉害,只知道一味地与人家探讨武功,在他上任不久,便广收弟子,习武强身,把心思全用在了武学上,国政荒废,在越国周围的一些国家,偷窥越国已久,此时正是机会,于是像约好了似的,四面开花,向越国进军,越国措手不及,等到反应过来,已经是兵临城下,好在黄依云的爷爷是练武出身,又有众多弟子保护,才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只是大军压境,哪里是藏身之处?直到跟随他的人,还剩下不到四五个,其中就有他的小儿子,然而夜间行路的时候,被贼军发现,又是一通箭雨,他为了保护儿子,身中数箭,被小儿子背到一个安全处,临终前,他对小儿子道:朕黄氏一族,如今毁在朕的手里,朕乃千古罪人,儿子,等你将来,不要再贪图国家,做一名普通人,过普通的日子,这样挺好,说完,咽气了。” “说了这一箩筐废话,有什么意思?拣重点的说,那黄依云是怎么回事?” (。)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天大的秘密 “嗨,苏曼,你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急,故事还不得慢慢说?那宫里的烤鸭也不错,顺便给我带一只哈!”九尾狐见苏曼脸色又变,忙道:“不需要你亲自跑腿,你就跟瑶瑶说一声,就说她爹东王就好这一口,让公公拿两只替她祭奠东王便是。” “你倒是会沾便宜啊?连瑶瑶的便宜你也沾?” “不是,嘿嘿,你看瑶瑶都把你当娘了,咱们是朋友么吗,我要不做她的长辈,我跟你也不在一个层次上嘛,我要是个公狐,嘿嘿,我都想做她爹。” 苏曼白了九尾狐一眼,这个死狐狸,连自己的便宜也想占? 苏曼也不与它计较,烧鸡烤鸭这些东西,能算得了什么?只是这九尾狐,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这些,它自己办不到么?非也,它只不过就是想要自己接受它这个朋友罢了,于是道。 “我说九尾狐,你要是再啰嗦,咱们朋友没得做!” “好好好,来了来了,重点来了!”九尾狐听了苏曼的话,苏曼又把她当朋友了,原地一个筋斗,翻到苏曼的脚下,抱住苏曼的腿仰头道。 “话说,黄依云的爹换上死人的衣服,乔装成一个普通人,离开越国,到别的地方去,以教习别人的武功为生。” “拣重点说!” “哎,黄依云的爹帅,被一位土财主的小姐看上,两人结婚生女,一生只有这么一个,就是黄依云,黄依云的爹广纳弟子,后来又收了两名弟子,这两名弟子天资聪颖,是块练武的绝好材料,黄依云的爹深爱有加,把他们一直抚养在家中,这两个弟子,一个是郑长生,一个是于婉蓉,这两个是,” “这就是你说的重点?”苏曼瞪着九尾狐。 九尾狐委屈地,可怜巴巴地看着苏曼。 “我说的就是重点啊,你知道这两人是谁?” “我管他是谁,跟我有毛关系?” “嗨,我说你什么好?好吧,那郑长生就是如今的蟠龙道长,重点不?” “啊?”苏曼大惊,他看着九尾狐,半天才想起自己不该露出惊讶地表情,才又道:“那于婉蓉又是谁?” “就是救过你的命,飞燕的师父!重点不?” “啊?”苏曼再也按捺不住脸上的惊讶,表现的淋漓尽致,她看着九尾狐,嘴巴忘记合上,半天才道:“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 “我是谁?我是大仙啊?” “切!”苏曼白了九尾狐一眼,蹲下身子,抚摸着九尾狐,对它道:“往下说,他们怎么啦?” 九尾狐被苏曼抚摸,心里大喜,兴奋道:“那郑长生与于婉蓉一前一后进的师父的家门,由于这个原因,两个在师姐师哥中,关系最好,他们一直到了青春年华,开始相互仰慕,即便那郑长生与于婉蓉相貌平平,但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这个道理谁都懂,你也是明白的!” 苏曼皱着眉头,“我明白什么呀?” “嘿嘿!”九尾狐看着苏曼,嘿嘿嘿嘿地笑,她与乞丐东子的事情,它心里都清楚,也不点破,继续道。 “两个偷偷地往来,被那黄依云发现,她本来对师哥郑长生,并没那方面的感情,可是见郑长生对于婉蓉那么好,就想着郑长生对自己也是一样,遐想着有这么一天,自己躺在郑长生的怀里,听他讲那些神啊鬼啊的故事,自己也像于婉蓉一样被吓得往他怀里钻,那该有多美好啊!于是把对郑长生的爱慕透露给她娘,她娘也是觉得郑长生人不错,于是由黄依云的爹做主,把黄依云许配给了郑长生。” “你给我讲这些干嘛?拣重点的说!” “重点?你听我讲吗?别急嘛?”九尾狐在苏曼的抚摸下,心里美美的,它要拖延时间,享受着苏曼的抚摸。 见苏曼又不高心,忙地把话往回讲:“话说那黄依云的爹教弟子们功夫,一直有所保留,等到他发现郑长生与于婉蓉是练武的好材料时,于半夜里把他们叫醒,教他们祖传功夫,那就是郑氏连环腿,要知道,这郑氏连环腿有多厉害,当时江湖有传闻,只要见到郑氏连环腿,不管你是哪个门派,都得退避三舍,因为,” “这不是重点,拣重点说!” “嗨?”九尾狐皱着眉头,“好好好,重点重点,你就知道重点。这郑氏连环腿出卖了黄依云的爹的下落,这回好了吧?” “怎么就出卖了,有人追杀呀?” “那黄依云的爹是谁?那是自越国太子死后,他被立为越国的太子啊,你灭了他的国,你还把他给留着?以后好举兵造反?”九尾狐一连声责问苏曼。 “哦!”苏曼哦了一声,看着九尾狐:“他们跑啦?” “跑什么,当年被人家围住,那都是高手,黄依云的爹在临终时,” “怎么就临终了?” “你不是要重点嘛?被人家众多高手围剿,家里面上上下下,连同他的老丈人家,杀了个稀里哗啦,就剩下三人,黄依云的爹为了让郑长生与黄依云逃命,身中数剑,最后死了。” “就跑出两个人?怎么就两个人?那于婉蓉呢,她不是活着吗?” “你以为我不会数数啊?那黄依云嫁给郑长生,于婉蓉受得了?要是你,你会留下来看着自己的情人与别人甜蜜?” 苏曼再此皱起眉头,气恼的打了九尾狐一下,“你怎么说什么话都要把我捎上?” “我的意思是说,那于婉蓉在她们结婚的前夜,不告而别了,她伤心了,走了,明白不?她是提前走了,在那些宫廷高手围剿他们时,她提前离开了。” “嗯嗯!”苏曼点点头,感觉九尾狐说了这么多话,就这句还算是中听,给谁不伤心呢? 苏曼又想起九尾狐一开始说的话,于是道:“绕了这么多,那黄依云怎么就掌握南北国大权来着?” “看看看看,我还得往回讲,我让你别急,你非急!”九尾狐道:“那黄依云的爹在黄依云婚后,跟她讲了自己的身世,你想啊,那越国要不是被四周穷国打败,那黄依云应该是公主,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你想想,公主,是多少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呀?她黄依云能甘心听她爹的劝告,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哦,我明白了,那她爹都死了,她即便想掌握南北国大权,又没有人帮她,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跟随郑长生,也就是蟠龙道长了,一路逃难,等到稳定下来,那蟠龙道长在道观旁开了一家武馆,继续教习人家武功谋生,后来,生活稳定,那黄依云一天到晚跟郑长生说起自己是公主的事,她要夺回本来属于她的尊位,可是那郑长生,是受了黄依云她爹之托,无论如何,不要让黄依云举兵自寻死路。郑长生没办法,一来想念他的于婉蓉,二来被黄依云魔的不行,为了心静,狠心做了道士,黄依云自己是没办法实现愿望的,对郑长生穷追不舍,直到郑长生被烦得不行,独自上了蟠龙山,等稳定下来,降服了蟠龙山上的众多野兽,那黄依云也跟着上了蟠龙山,去了隐凤崖。” “哦,那她是怎么实现自己的愿望?” “蟠龙道长的名声越来越响,她的声望也自然就高,于是她遍游各地,私下里结交了很多江湖人士,暗中探访到许多过去越国大臣的后人,还有,一个偶然的机会,她接触了北国后宫,带走了琪琪格!” 苏曼看着九尾狐,久久地看着它。这么说来,黄依云有许多自己的人了。 九尾狐也看着苏曼,心里想,不能再往下说了,两个对视了一会儿。苏曼道。 “这么说来,南北国,都有黄依云的人?” “你哪里知道?由于蟠龙道长的名声越来越大,攀附黄依云的人自然也就越多了?你说的老妖婆,也就是琪琪格,被她带上山后,不就是等于控制了北国的大权么?这里面的故事,是太多了,一句两句话,我跟你也说不清楚!等到哪天有空,我好好跟你聊聊这个琪琪格,有关于隐凤崖的一些事,还有她的弟子。” “好吧!”苏曼看看天,不觉日头偏西,时间已经是傍晚,此时隐隐听到,下面有乱糟糟的说话声。 “这是宫里的侍卫,你出来这么久没有回去,皇上一定以为你出事了!”九尾狐说完,用爪子挠了挠苏曼的手,苏曼在它的头上摸摸,九尾狐笑了,很满足地隐身而去。 (。) 第二百五十四章 解除危机 果然是公公带领宫廷侍卫,来找苏曼。 李矩高兴之余,并没忘了苏曼的身份,她是巴图尔与南妃所生的孩子,那琪琪格若是以后知道,苏曼是在他李矩眼皮底下失踪的,还有他李矩的好? 李矩是惧怕琪琪格的。 李矩起先听了报告,以为苏曼逃了,心里慌张,当听到苏曼在墓地被找到时,忙地令公公把她找来。 “苏曼,你去哪里啦?怎么这么久?” “回皇上,小姐派奴婢出去买小皇子的用品,奴婢到了集市上转了一圈,并没现好的,奴婢正想再转转,就看到一家寿衣店,奴婢便忽然想起东王来,奴婢就想,小姐生下小王子,还没有给东王以及东王夫人知道,奴婢去墓地告知东王以及夫人一声的,让他们在天之灵也得到安慰。” “那东王墓地也不是很远,你怎么从早晨出去,一直到下傍晚了还没有回?” “回皇上,奴婢到了墓地,本是要早点回来的,奴婢跪在那里,不觉想起了小姐的许多趣事,便一一叙述给东王以及夫人听,奴婢话多,从小姐离开京城,去了东宇岛,已经四年,在这四年中,一直没能回来祭奠东王以及夫人,奴婢就想,把在那岛上生了许多趣事,告知东王。” “都有什么趣事?说来朕也听听。” “回皇上,说起趣事,那就太多了,有一回,奴婢与小姐在暴雨中走着,那狂风大的很,直接把小姐从奴婢的身边刮走了,那小姐想停都停不下来啊,像是被风推着往海里去,奴婢跟后追,小姐被风刮跑了,假如刮入海里,小姐就没命了,好在小姐被风刮到海边,跌了一跤,趴在海水里,奴婢忙地抱住小姐,两个人的重量,才止住了大风的冲力。” 李矩脸色难看,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又不知跟谁,他只得对苏曼挥挥手,让她下去。 李矩坐在那里,想着苏曼说的话,她是什么意思?是在控诉么?陈瑶会不会受到苏曼影响?心里恨自己? 陈瑶恨不恨自己,李矩不在乎,相反,李矩对于陈瑶,还是有感激之情的,王雪嫁过来这么久,都没有怀孕,那陈瑶一过来,便为他李家生了个小皇子,不管怎么说,陈瑶对于李家还是有功的,李矩想,以后对陈瑶好点便是了。 如今,陈瑶是他们李家的人了,可这个苏曼,一直让李矩心存芥蒂,就凭她刚才的话,已有犯上的意思,留她在宫里,让李矩担心。李矩甚至害怕,这个苏曼,会不会对他的小皇子下手? 苏曼如今就像个烫手的山芋,让李矩寝食难安,陈瑶被她迷得离不开她。现在好了,陈瑶有了孩子,心思该转到孩子身上才是。于是李矩在陈瑶面前,有意无意地告知苏曼要离开宫里,若是陈瑶还是一味地不肯放苏曼走,李矩想,那么就随她去,但是李家的皇子李叹,必须留在宫里,由皇后杨醒好生抚养。 就在李矩对苏曼有所动作,要把苏曼的身份报告给琪琪格的时候,此刻在遥远的北方,巴图尔却起兵来犯,好在如今的南方战事消停,怕短期内南国不会有大动作,它需要好生养息,再有北国的国内叛党,被清除过半,一时两时还复原不了。 李矩心里有了大算盘,决计要对苏曼做最后的试探,他大摆家宴,便是赵清宝都在受邀之列。 李矩于席间,对王昕慧道。 “太后,如今北方战事又起,朕想贤侄清宝挂帅前往剿灭,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怎么?又是从师娘那里逃掉的巴图尔?他得了几座城池?还不安份?” “是啊,如今已入春,北方冰雪融化,巴图尔又在起兵进犯我北国疆土,他以为我北国无人么?朕怎地忍下这口气?” 王昕慧在心里盘算着赵清宝的得失,而李矩,却用眼的余光,观察着苏曼的表情。 苏曼心里翻腾开了,如今自己的身份,他们都知道了,李矩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不是李矩的诡计? 苏曼想,父亲巴图尔已经逃出?真的假的?并且起兵北国? 苏曼想了想,觉得王昕慧没必要骗自己,这里这么多人,难道他们都合伙撒谎? 巴图尔逃出来,这是好兆头,不知母亲是否还在老妖婆的手里?她是否也跟着父皇逃出去呢?苏曼心里想着娘亲,却同时用眼的余光,觉李矩在自己的脸上稍纵即逝的目光。 苏曼警惕起来,想李矩到底是何意? 苏曼做了假设,李矩说这话,自己最想干嘛,那当然是去见她的爹了,那么李矩既然知道她是前公主,他会想不到么?他究竟是何用意?为了进一步证实自己? 苏曼站在李矩的位置上,曾经想过这件事,不管怎么说,苏曼想,我以不变应万变,看你李矩能拿我怎么着? 苏曼的表现,让李矩很是失望,苏曼依然每日里在后宫侍候着陈瑶,没事的时候去逗逗奶妈怀里的小皇子。 这个苏曼,李矩想,她究竟是不是那个公主?李矩想象着南妃的样子,时间太久,此刻他对她的印象早已模糊。 李矩暂时把苏曼的事情搁置,北方一个又一个急报传来,都是战事吃紧的消息,李矩立即下旨,让赵清宝即日启程,去追缴巴图尔部,夺回失城。 赵清宝亲自点将,率领十万大军,前往北方与北国的败军回合。 得知赵清宝亲自挂帅,永天门舵主立即出令箭,让永天门弟子不论以什么方式,前往援助赵清宝。 于是赵清宝身边,忽然多出许多不在军中称职的永天门的高手,这都是为了保护赵清宝,做到万无一失的准备。 那巴图尔毕竟才回到草原上,他所召集的骑兵,毕竟没有经过正规训练,又是在内地,与赵清宝的大军短兵相接,哪里是赵清宝的对手,赵清宝亲自上阵,打死巴图尔几名大将之后,巴图尔的骑兵便溃败下去。 赵清宝不给巴图尔喘息的机会,乘胜追击,一路杀将过去,巴图尔的骑兵死伤大半,赵清宝带领大军,一城又一城地被收复,直逼草原边才停息。 赵清宝心里明白,到了草原,他们就失去了优势,在大草原上要想剿灭巴图尔部,比登天而难。 这次战役,让巴图尔损兵折将,元气大伤。 赵清宝留下守将,巡视边关,自己带领大部人马,凯旋归来。 李矩大喜过望,对赵清宝是大加赞赏,对作战的大军,论功行赏。 北国的危机,总算是解决了。 但是,让苏曼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怀慎忽然来到京城,他闯祸了。 (。) 第二百五十五章 闯祸 苏曼坐在那里,正想着九尾狐怎么没来找她,就见紫菱过来对苏曼道。 “听说宫门外镇南王府的小王爷,来找我们的主子,听说是花了重金送来什么做酥糕的师父,要给我们的主子做南记酥糕。” 苏曼听了心里一惊,忙地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我是听德公公说的?” “德公公?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些?” “我也不知道,平日里德公公很高傲,一般都不与我们打招呼,没成想今天中午,德公公特意走到我们这里,对我说,镇南王府的小王爷,要来后宫探视我们的主子,皇上没准,皇上把这事告知太后,德公公在一边听到的。” 苏曼打发紫菱出去,自己怔在那里。她忙地到了皇后那里找陈瑶,陈瑶正在那里逗着李叹,苏曼给杨醒皇后行了礼,对陈瑶道:“小姐,你上回让我给小皇子做鞋子,你看看我选的花色如何?” “你选的,一定是好的!”陈瑶抬头看着苏曼,苏曼当着这么多公公宫女的面,不便给陈瑶使眼色,于是她走上前,看着李叹,笑道:“看看,我们的小主子越来越可爱了。” 说着话,苏曼捏了陈瑶一把,陈瑶立马会意。 “皇后娘娘,我去看看苏曼姐选的花色,等会子拿来给您过目!” 杨醒笑道:“又是什么大事?还要我过目?孩子今年穿了,明年就穿不成了,你们看着好看就成。” 苏曼跟着陈瑶回到住所,见紫菱在那里绣花,便道:“紫菱妹妹,你去皇后娘娘那里,阿皇子在那,若有什么需要,你立马来回。” 紫菱脆脆地哎了一声,撂下花针便出去了。 苏曼这才冷下脸对陈瑶道:“小姐,这回可能要出事了。” “怎么啦?”陈瑶面露异色。 “那镇南王府的二爷找来了,他还带了南记师傅来,说要给你做酥糕,皇上没让他进宫来。” “啊?”陈瑶惊在那里,拉着苏曼的手:“姐姐,这可怎么办?” “都是你干下的好事!”苏曼抱怨道。 陈瑶急得眼泪都下来,要知道,那王怀慎是谁?他可是太后的侄子,镇南王爷的亲儿子,皇上李矩都不给他这个面子,可想而知,这事有多么严重。 皇上李矩为什么这么做?苏曼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是这样的。 却原来,也是王昕慧的嘴快,王雪在王昕慧那里,王昕慧自然要问他有关李澹的生活起居,问她过得怎么样?这话是隐着说的,那王雪也不瞒她,哭着道。 “外表看上去不像个男人也就罢了,他还是个蜡枪头!” 王昕慧怔在那里,看着王雪,她有些不相信。 “怎么会这样?” “我哪里知道?” 王昕慧这边安慰着王雪,嘴上却道:“你这么说,是不是太子不稀罕你?” “怎么可能?” “那人家瑶瑶不是照样有了孩子?” “姑姑!”王雪不再哭,看向外面,宫女们都在外面侯着,这才附着王昕慧的耳边道:“瑶瑶的孩子可能是二弟的!” “啊?”王昕慧紧紧盯着王雪,半天,才严厉道:“你是听谁说的?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那太子爷行不行?瞒得了别人,能瞒得了我么?这几年来,他倒是想要我,可是,他不行!” 王雪也不顾了羞,王昕慧是她的长辈,没什么不好说的。 “姑姑,我这辈子算是毁了!”说完,王雪又哭天抹泪的。 王昕慧愣在那里,心里想着这事,过了几日,李矩到她这里来商量大事,一番雨水过后,王昕慧想着李澹这个病,并躺在李矩的肩膀上对他道。 “要说太子爷也还年轻,不若让王太医给他看看。” 说了这话,王昕慧是后悔不迭。 “澹儿好好的,要看什么王太医?”李矩把玩着王昕慧的头发道。 “啊,没什么,我就是看到李澹身子太胖了,也该减肥才是!”王昕慧说着话,为了掩饰,又用手在李矩身上探索着。 李矩兴致被挑起来,又做了一回,当时没把这话当回事。 后来去杨醒那里,杨醒对王雪有了抱怨。 “你看看我们的澹儿,娶了雪儿都几年了,那雪儿的肚子就是没动静,都愁死我了!” “瑶瑶不是有了吗!” “倒也是!”杨醒道:“不过,雪儿可是太子妃呢,将来是要做皇后的,没个子嗣,还怎么标榜天下?等明儿个,我让王太医给她看看。” 李矩没言语,隔天,王雪听说王太医要给她诊脉,王雪奇怪。 “好好的,要诊什么脉呀?” “娘娘,这是皇后的意思。”王太医笑着,趋前悄悄道:“娘娘身子是否哪里不舒服?每月的经期是否正常?” “啊?”王雪脑子在飞快地转着,这可关系到王府的命运,于是道:“我一直羞于出口。都几年了,好在现在好多了,大都都是按时来。上下最多悬殊几天。” “哦,怪不得!悬殊几天,属于正常,不过还得治根啊。”王太医道:“下官回去调制药物,保准娘娘喝下能管用,下官这就告退。” 王雪看着王太医离开,坐在那里沉思,这可怎么办? 到了晚上,王雪对李叹道。 “今儿个王太医给我看了病。” “你有啥毛病?” “我啥毛病也没有,只是皇后娘娘见我肚子久久不争气,便让王太医给我瞧瞧。” 李澹躺在那里,对王雪道:“你看看瑶瑶那肚子!” 王雪没有回盯,口里称是,对李澹道。 “若是王太医问你,你该怎么回答?” “什么怎么回答?” “就是那个事!” “我们这不是挺好的吗?” 王雪搂过李澹,对他道:“若是问你,能坚持几分钟,你怎么答?” “两三分钟吧?”李澹看着王雪,觉得这样的答案他不满意,便又道:“五分钟总该有吧?” “不,你要答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谁有这本事?” 王雪推了一下李澹道。 “人家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你就不能吹?” “嗯嗯!”李澹搂过王雪,笑答。 不想,过了几日,皇后对王太医道。 “王太医,雪儿到底有没有病啊?” “有有!”王太医忙道:“下官已经把药送到药膳房去了。 “哦!”皇后点点头,对王太医道:“也不知他们两个,可和谐?” “下官昨天遇到太子爷,太子爷说了,他能坚持两个小时!”王太医笑道。 “两个小时,他真能啊!” “年轻人,都要面子!”王太医笑道:“皇后娘娘该能理解!” 杨醒心里存下疑惑。 (。) 第二百五十六章 走为上 对于王怀慎这次未经王一龙准许,偷来京城,李典早有上表,又王怀慎悄悄到了京城之后,不到老丈人李典府上住,也不与其姑姑王昕慧打招呼,而是悄悄地住进了客栈,直接上奏要见陈瑶,这让李矩很是惊讶。 王怀慎花了重金带来南方的一个做糕点的师傅,不惜千里迢迢,就是为了给陈瑶做糕点? 李矩冷着脸坐在那里,想起近来种种疑点,想起了王昕慧要王太医给李澹看病,想起皇后对王雪的抱怨,想起李澹吹牛能坚持两个小时的笑话,种种疑虑,聚集在一起,让李矩对于李澹的那方面能力,不得不产生怀疑,又对陈瑶的孩子,在头脑里打了问号。 早产?怎么这么巧,七个月的早产儿? 然而,事情并非到此为止,偏偏在这个时候,那个稳婆却暴病死在了家中。 国事稍安,家事又起,李矩感觉头大了。 对于陈瑶与王怀慎的兄妹情意,李矩早有耳闻。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们的兄妹情意这么深,会深到不远千里花了重金带来一个做糕点的师傅,就是为了给陈瑶做几天糕点?这样的兄妹情意,世间少见啦! 李矩心里窝火,晚间到年轻漂亮的妃子那里泻火。 而当杨醒悄悄送给李澹一个宫女,要她去勾引李澹,试试李澹的那方面能力,让杨醒大为惊讶的是,那李澹根本就不具备那方面能力,这样说来,陈瑶的孩子,不是李澹了罗?不是李澹的有是谁的? 皇上李矩,那几日在酝酿着此事。 要知道,这个事不但不能抖出去,还得压着。这事关系重大,搞不好,北国将出现分裂,王一龙在南疆,也是拥兵自重啊。皇上李矩好不容易把赵清宝拉拢过来,即便她陈瑶正的与王怀慎有事,这事也得要真凭实据。 苏曼感到了危险,她从几个渠道,获悉了表面上安静的内宫,正有两股气流在涌动,这两股气流,让苏曼喘不过气来。 一是来自李杨两家,一是来自王家,两方都开始较上了劲。 陈瑶这几日,抱着孩子,那杨醒也不过来看望,王昕慧也是避嫌。 苏曼感觉到的危险,便来自于此。 要知道,这事搁在前朝,为了保住皇家的颜面,为了不至于让李王两家感到难堪,高明的做法是,让陈瑶母子去见阎王,这事做起来,那再简单不过,只要传出,陈瑶母子也不知得了什么病,去了。 苏曼想到这些,心里就打颤。 “此事不能久搁。”苏曼对陈瑶道:“小姐,你也该独立去挡事了。” “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要瑶瑶了吗?” 陈瑶留着泪,孩子在她怀里哭。 “你还好意思哭?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必须坚强,你有什么委屈?事情是你做下的,就得承担,懂吗?” 苏曼有些火。 “我去死好了,呜呜呜!” 苏曼见陈瑶这副表情,恨得牙根痒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瞪了陈瑶一会,又觉得她好可令。 “瑶瑶,别哭了,你听我说,如今你必须听姐姐的安排,你得离开后宫!” 陈瑶抽搐了一会,心里想,不就是离开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姐姐,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不是我们,而是你!”苏曼严厉道:“瑶瑶,我跟你说,便是要离开后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未经许可,这后宫之内不许擅自出入,况且想逃,也没那么容易,这里高手太多,所以,你一个人带着2孩子走。” “那姐姐呢?” “你丢下这个烂摊子,得姐姐帮你收拾呀,这里总得要人去应付吧?否则我们能躲到哪里去?事情出来了,就得去面对!” “呜呜呜,姐姐还是丢下我不管了!” “瑶瑶,你听我说,此刻不是你诉苦的时候,很关键,就在今晚,你抱着孩子赶紧走,外面有人接应你!” “是谁呀?” “你不管,以后出去,你就听她的,知道吗?” “她是谁?” 苏曼过来抱了抱陈瑶,又在孩子的脸上亲了亲,对陈瑶道:“你不管她是谁,等我把这边事料理完,我再派人接你回宫。” “姐姐!”陈瑶可怜巴巴地抬起头,满脸泪水。 苏曼为她擦拭着,不觉眼泪下来,对陈瑶道:“你放心,你在外面的一切,我都会让人安置的,你要相信姐姐!” 陈瑶点点头,两个睡下,孩子就在身边,她们这一夜,躺在一张床上,却都没有睡着。 三更,后宫,一只狐狸忽然窜进陈瑶的住所,苏曼早已等候多时。 “准备好了?”苏曼问。 “苏曼姐姐,您就放心好了,一切准备就绪。”却是飞燕的声音。 “燕子姐姐,小姐母子的生命,就拜托您了!” “苏曼妹妹,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话?” 飞燕抱起熟睡中的孩子,陈瑶跟着后面,什么东西也没有拿,连个包裹都没有,苏曼把她们送出去,夜静悄悄的,昏暗的灯光下,两个黑影向内宫高墙脚逼近。 “什么人?干什么的?”一个侍卫发现了移动,叫了一声。 这一声叫唤,让苏曼的心突然一紧。 这边的飞燕,也不答话,拎起陈瑶扔出去,就像个包裹一样。 飞燕抱着孩子,上了墙头,侍卫立即开弓射箭,飞燕跃下墙头,与两个黑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师父,小姐母子就交给您啦!”荒野外,飞燕道。 “快回去,免得被人起疑,那样就麻烦了!”那个拉着陈瑶的人,嘴里道,她接过飞燕手中的孩子。 飞燕点点头,消失在了黑暗中。 飞燕的师父,便是于婉蓉,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陈瑶,脚不沾地离开了。 于婉蓉把陈瑶母子带到破庵处,立即拿出旧衣服,为她们母子两个换上。 陈瑶心里紧张,看着于婉蓉,苏曼姐姐说,她有安排,想到此,陈瑶心里才稍有宽心。这个古怪的老人,毕竟曾经救过她和苏曼的命。 此刻,后宫内正乱作一团。飞燕回到宫内,悄悄包裹了狐狸皮,压到箱子底,躺倒床上去,等待天亮。 一大早,苏曼按时起床,苏曼走到外面,叫道:“小姐?小姐?” 听到这边的叫声,有管事的公公过来,问苏曼道。 “苏曼姑娘,叫谁呢?” “关公公,您可看到我们家的小姐没?” “娘娘?怎么?她不在屋里吗?” “没有啊!” 陈瑶母子的失踪,很快就在宫里传开了。 (。) 第二百五十七章 伪证 书房内,皇上李矩坐在那里,皇后伴随一旁,皇上让随处退下,这才对跪着的苏曼道。 “瑶瑶母子失踪,你怎么会不知道?” “皇上,皇后娘娘,昨夜小姐还在宫里,我还哄着皇子睡呢。许是这几日皇子闹夜,奴婢也不得安睡,与奶妈轮换哄着他,昨夜奴婢也是睡死了,小姐什么时候走的,还是被什么人带走的,奴婢一概不知。” “带走?”李矩看着苏曼道。 “皇上,您想啊,小姐若是自己出宫,这些宫里的公公以及众多姐妹,定会现,自然会惊动管事的婆婆,即便小姐想出宫,也会与皇后娘娘知会一声的。” “苏曼,这里也没什么外人,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说这话哄谁呢?以你苏曼姑娘的本事,会不知道瑶瑶走了?”杨醒坐在那里,看着跪着的苏曼道。 “回皇后娘娘,有一件事,小姐曾说起过。” “什么事?” “小姐曾经在奴婢面前抱怨过,说太子爷冷淡她!” “哦?”杨醒看着苏曼,“她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苏曼抬起头,看了李矩杨醒一眼,然后道:“她还说,宫里的主子如今不信任她,那二爷又处处跟她走得近,她想躲都躲不开,害得她里外不是人。” “她是这么说的?” “是!” “那我问你,太子爷在瑶瑶这里留宿几回?” “据奴婢所知,太子爷与小姐感情并不好,算起来,太子爷在小姐这里,也该有五六夜吧?” 杨醒看了李矩一样,李矩点了点头,苏曼说的话,基本没错,于是杨醒又道。 “瑶瑶从镇南王府回来,太子爷在她那里留过宿吗?” “就一回吧?”苏曼话语里有疑问,表示时间久远,记得不是很清楚。 “什么时候?” “就是我们回京的当天夜里,奴婢还记得,王爷送了小姐两坛上好的酒,小姐曾送给皇上一坛,自己留下一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姐还让御膳房备了几样小菜,与太子爷对饮几杯呢。” “那天夜里太子留宿瑶瑶这里啦?” “应该是吧?”苏曼道:“时间太久了,奴婢记得也不是很清楚。” 谈话到此结束。 杨醒派人去打听,换洗瑶瑶的床单是何人,回话的人道:“是何妈妈。” 何妈妈被传来,被问及陈瑶与太子爷的蛛丝马迹。 何妈妈道:“奴婢记得清楚,娘娘从外面回来的第二日早晨,奴婢去换洗床单,床单上留有血迹。” “你确定?” “奴婢不敢撒谎!” 此刻,在后宫之外,大量巡捕正被派出去找人,却始终没有陈瑶的下落。 “苏曼,你跟朕老实交代,那瑶瑶到底去了哪里?” “皇上,您就逼死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呀!” 苏曼抬起头,看着李矩。 “你真的不知道?” “回皇上,若是奴婢安排,奴婢又怎么会出卖自己的主子?况且,奴婢真的不知道小姐去了哪里。” 苏曼把话说到这个地步,皇上明白了,这个苏曼,到底想干什么? “你可知,瑶瑶擅自出宫,是要受到惩罚的!” “回皇上,奴婢知道,但是奴婢相信,小姐没这个能力,后宫是何等森严,小姐有何本领,能从这宫内出逃?” “那你的意思是,有人帮她出逃?” “回皇上,奴婢不知,不敢妄言,但是据奴婢猜测,小姐母子一定是被人救走或者掠走的!” “救走?掠走?”李矩瞪着苏曼,“不会是陈瑀回京了吧?” “奴婢不知道!” 苏曼是一问三不知,李矩看着苏曼,想着这个不好对付的前朝公主,如今,李叹是否是李家子孙还没搞明白,陈瑶竟然带着李叹走了。 李矩看着苏曼,道:“那王怀慎从南疆过来,说是要见瑶瑶,朕没准,你觉得瑶瑶的失踪,是否与王怀慎有关?” “二爷来啦?”苏曼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李矩,李矩点了点头。 “他如今就住在悦来客栈。” “皇上,奴婢有个请求,让奴婢去找二爷,看看小姐母子失踪,是否与他有关?” “准!” 苏曼来到悦来客栈,她打听到王怀慎的住所,进去,王怀慎正在那里喝闷酒。 “我说二爷,你怎么来啦?” “我来看看瑶瑶啊?” “嗨,我们小姐如今是太子的人啦,小姐跟你说了多少次?这男女有别,走的近,别人会说闲话的!” 王怀慎梗着脖子,“我行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可知道,小姐母子消失了?” “怎么,你说什么?什么叫消失?” “就是我们家小姐失踪了,是不是二爷把她绑走的?” “我绑瑶瑶,苏曼,你胡说什么?看在你对瑶瑶这么好的份上,爷不跟你计较,出去出去。” 说着话,王怀慎往外赶着苏曼。苏曼还在一个劲地道。 “二爷,你把我们家小姐害惨了你知道不?如今宫里有人说小姐的闲话,小姐气恼啦!” “出去出去。” “二爷,你听我说,以后别跟我们家小姐来往了,我们家小姐烦你呢!” “滚滚滚!” 苏曼走后,王怀慎听说陈瑶不见了,心里那个急啊,酒也不喝了,打了南记掌柜回去,在京城里到处打听陈瑶的下落。王怀慎就像个没头苍蝇似得。 苏曼回到宫里,进了房间,再也没有出来。有个公公,在苏曼进宫后不久,他也跟着进了宫,来到御书房。 御书房,李矩正询问那个公公。 “她真这么说的?” “奴才听的清清楚楚,是这么说的!” “好吧,退下!” “是!” 李矩坐在那里,喝着茶,眉头又皱了起来,按说不该呀?既然陈瑶与王怀慎没什么,那么李澹又不行,这孩子哪来的? 可是,何妈妈却告知他,陈瑶的第一次确是给了李澹,有换洗陈瑶床单的妈妈可以证明。 李矩心里像火燎的一样,李叹如今在哪?他过得可好,若是有什么好歹,他绝不会放过, 李矩想着,不放过谁?陈瑶?难道不是被她们逼走的?女人就是能拨舌,李矩恼火。 (。)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失算 王一龙与李矩说的话,李矩记忆犹新,这个苏曼不好对付,所以李矩始终没有对苏曼说恨话,诸如杀了她或者关入大牢之内,那样的话,李矩只能自取其辱。?? ?? 这个苏曼能帮陈瑶陈瑀逃离,能够潜入丞相府,能与九尾狐结交,能把陈瑶无声无息地从北国看管最严密的大牢里救走,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虽然灵山道长说是九尾狐救的,但是连道长自己都不信,九尾狐作为一个仙狐,跟陈瑀有什么交情?它会冒着风险,去救一个常人? 陈瑶母子的离开,是否是九尾狐所为,现在还不得而知,总之这事一定与苏曼脱不了关系。 孙儿呀!李矩感觉胸口很痛,那是他的孙儿啊! 杨醒还是不赞同李矩的说法,什么孙儿?那所谓陈瑶床单上留下的血迹,骗傻男人还行,骗女人,谁信? 杨醒不管那么多,这天夜里,杨醒忽然令公公把熟睡中的苏曼拖起来,拉到后面的反省室,这地方平日里极少人来,这个地方阴森森的,是用于妃子们做错了事,放在这里反省的地方,用这样的恐吓办法,让那后宫众妃循规蹈矩。 “苏曼,你老实交代,那陈瑶的孩子究竟是谁的?”郁公公坐在那里,威严地看着苏曼。 “你问我?你也配问我?”苏曼没有答话,她瞧不上郁公公。 杨醒从屏风后面,“那我呢?也不配问么?” “皇后娘娘?原来是你?”苏曼坐在地上,笑了笑,对杨醒道:“咱还是闲话少续,我知道你恨我,来吧,还是抓紧吧,有什么刑罚都使出来,但是要记住,不能用刑太厉害,假如我一口气上不来,你对那老妖婆可不好交代!” “你以为你还是公主啦?这么嚣张?我今个把你杀了,然后偷偷埋了,我看谁能知道?” “是不是公主的,我倒是不在乎,但是有句话还是想问你,这是皇上的意思嘛?” “皇上?”杨醒笑笑,对苏曼道:“你怎么这么天真?” 苏曼见杨醒是这个态度,她见惯了嚣张的人,若是跟她再客气下去,可能自己不仅仅受皮肉之苦,连小命也不保。于是笑道。 “不知皇后娘娘还记不记得过去的杨府?” “什么意思?” “当年,我带着瑶瑶,住进丞相府,做奴才的时候,那时你那好侄子顽劣的很,把瑶瑶折腾的够跄,后来九尾狐的出现,你不觉得你家侄子现在很规矩嘛?” 杨醒嘴角上斜,“苏曼,这都什么时候啦?你还在翻成年旧账?那九尾狐早就被蟠龙道长收复,你还在拿那个东西来说事?” “是吗?”苏曼笑了,她低下头,藐视杨醒。 杨醒大怒,“苏曼,在本宫面前,你敢这么嚣张?” “不是我嚣张,是你太无常识了,你见过哪个宫女,敢嚣张?既然嚣张,就一定有嚣张的本钱。”苏曼道:“就说上回南国大军打进北国,一路下来,要不是冰天雪地,你以为北国的兵马能挡住南国的进攻?笑话,要不是我给那王一龙出谋划策,估计这会子,你包挂你那娘家人,将一个不剩,全成为陈瑀的棍下鬼了。” “来人,掌嘴!”杨醒咬牙切齿道。 “你敢!”苏曼忽然站起来,冲着杨醒吼道。“我不妨提醒杨醒你,你还记得上回我去东王墓地的事么?” “你什么意思?” “你真的以为我去给东王祭奠?我有什么理由要去祭奠东王?他们死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只有弱智才相信我说的那些没道理的话。” 杨醒瞪着苏曼,让她说下去。 “要知道,我那天去见九尾狐了!杨醒,你不信你就试试,九尾狐是有灵性的狐,我死不死它都能有办法知道,就你使用这下三滥手段,能逃过它的法眼?” “来人,给我打!”杨醒被苏曼搞火了,她不顾了什么报应,现在她就想打死这个敢挑战她权威的人。 “啪啪”两个巴掌,苏曼倒在了地上,被上来的几个公公开始在苏曼的身上踏着。 “给我继续打,打到她咽气为止!拖到花坛后面埋了。” 杨醒转身离开,只见苏曼在那反省室啊啊地惨叫声不断传来。苏曼心想,这下完了,自己的话,根本没有吓住杨醒。 杨醒刚刚离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那两个公公的背后,手起刀落,两个公公啊地应声倒下。 那个高大的身影,抱着昏过去的苏曼,悄悄地出来,见左右无人,才抱着苏曼送到她自己的房间,把她放到床上,用灯照了照,苏曼浑身是伤,用手搭着苏曼的脉搏,好在问题不大。 那个高大的身影,脸上蒙着黑布,从身上拿出一个药瓶,倒了些药粉,剥开苏曼的衣服,在苏曼伤口上敷上,然后才松了口起。 蒙面人拿下那蒙布,灯光的照耀下,却是德公公。 德公公为苏曼掖了掖被角,对苏曼摇摇头,笑笑,道了句“逞能!” 说完,德公公吹熄了灯,带好门,又悄悄地回去睡觉了。 时间过的很快,第二早,杨醒起床,等着那两个公公来回信。 杨醒对于苏曼的恨,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一个前朝公主,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啦?难道就不明白,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 苏曼她所做的一切,都让杨醒深恶痛绝。陈瑀陈瑶能活到今天,都是这个苏曼所为,再不铲除她,怕是丞相府后患无穷。 即便皇上知道了,已成事实,又能怎样?琪琪格知道了,也最多对她斥责两句,琪琪格要抓前公主,无非是想玩猫戏老鼠的游戏,老鼠死了,猫只不过暂时无聊罢了。 杨醒在那里想着,却半天也不见那两个公公来回话。 杨醒锁着眉头,对身边的银杏道:“银杏,你去看看他们两个回来了没有,若是没回来,到后面看看,他们在干嘛?这么久,十个尸体也埋了呀!” “娘娘,是,奴婢这就去看看。” 银杏找了一圈,并没有见两个公公,她又到了后面,见左右无人,闪身进了反省室,眼前的景象,把她吓得魂不附体,只见两个公公倒在了血泊中。(。) 第二百五十九章 苏曼重伤 银杏返身就跑,心在扑通扑通地跳,一直跑到杨醒那里,她手捂住胸口,那心脏就像是要跳出来似得,她大喘着气。 “慌慌张张的干嘛?他们人呢?”杨醒皱着眉头,这个银杏平日里也算是稳重的,这会子却这么慌张,发生什么事啦? “他,他,死了!”银杏跪在那里,结结巴巴道。 “说清楚,谁死啦?”杨醒看着她,心里想,苏曼死了?怎么还没有埋? 杨醒想了想,自己是说了的,把苏曼打死,埋在后面的花园里。 “两个公公,死,死啦!” “啊?”杨醒霍地站起来,她紧紧地盯着银杏,“你看清楚啦?” “看,看到了,他,他们身边流了好多血!” 杨醒楞住了,两个公公,怎么就死了?又问道。 “苏曼呢?她也死在那里了?” “没,没有,就,就两,两个,两个公公。”银杏紧张地说不下去了。 杨醒手一挥,“起来吧!” 杨醒有些不信,自己走的时候,苏曼被打的惨叫的,就那叫声,杨醒当时想,过不了多久,她该被打死才对,怎么两个公公死了呢?苏曼有那本事?她能杀了两个公公? 杨醒当即令心腹杨公公,让他去查看了一回。 杨久杨公公到了反省室,却见两个公公,倒在了血泊中。 杨久是见过大世面的,他不怕,在宫里经过他手的,曾经死过几个人。 杨公公近前仔细察看,两个公公是被人从后面捅了刀子,他用手试了试两个公公的尸体,已经冰凉。 杨久杨公公站了一会,想了想,关上反省室,回来复命。 皇后坐在那里,眉头紧皱。 “娘娘,此事关系重大,是否要告知皇上?”杨久上前,在杨醒的耳边道。 “瞒不住的!”杨醒站起来,道:“皇上在哪里?” “回娘娘,皇上在太后那里。”杨久悄声道。 杨醒皱着眉头,她不便在皇上在的时候去王昕慧那里,嘴里吐出两个字:“贱人!” 然后,杨醒对杨久道:“你去回禀皇上,就说本宫有要事秉报。” 杨久答应着去了。 不一刻,李矩从王昕慧那里过来。 “皇上驾到!”门外的公公叫了声,跪在那里迎驾。 杨醒迎上去,李矩开口便问,“皇后,有什么要事?” 杨醒行了礼,宫女请了安,给李矩倒了茶,李矩坐在那里,等着杨醒的话,杨醒陪坐一边。 “皇上,昨夜妾身让郁公公两人去审苏曼,” “皇后审她做什么?”李矩皱起眉头,打断了杨醒的话道。 杨醒看了看左右,道:“你们都退下吧!” 宫女公公,相继出去,杨醒这才道。 “皇上,那瑶瑶的孩子是否是澹儿的,妾身还是有怀疑,妾身让宫女去试澹儿,澹儿那方面根本不行,瑶瑶怎么可能怀孕,所以昨夜妾身让人去审苏曼,她不但不说出真相,还挺嚣张,直呼本宫的名字,还威胁本宫,本宫气不过,让人打她,后来本宫就离开了,却不成想,两个公公一大早死在了反省室。” “啊?”李矩怔在那里,眉头皱着。 皇后令人打苏曼,这是后宫的事情,本来就不该自己过问,但是这个苏曼不同,皇后该知道,这个苏曼乃是前朝公主,他的师父琪琪格所要的人,打死了可怎么办? 如今,两个公公在后宫被人杀了,这还了得? “苏曼如今人在何处?”李矩心里不满,也只能搁在心中,并不表露出来,他知道杨醒恨苏曼。 “她是否被人救出宫,妾身还不知道,皇上,从这件事上,苏曼在宫里是有帮手的。” 就在此刻,紫菱被管事的带来求见皇后娘娘,皇后准了。紫菱进来,跪下。 “奴婢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说,有何事秉报?”皇后娘娘看着紫菱,心里惊讶。 “回皇后娘娘,苏曼姐姐昨夜还在床上睡得好好的,今早奴婢起来,打扫院子,却未见苏曼姐姐,奴婢想,苏曼姐姐每日里都是起早的,这会子怎么就睡迟了,奴婢想,苏曼姐姐是不是病了?奴婢推开苏曼姐姐的房门,却见苏曼姐姐脸上以及身上到处是伤,伤口处撒了药粉,如今还在昏睡着,奴婢不敢擅自做主,奴婢来请示皇后娘娘,此事蹊跷,奴婢该如何做?” “啊?”杨醒惊讶,转对李矩道:“皇上,我说苏曼在后宫有帮手,果然不假,竟然在后宫杀入,妾恳请皇上,审问苏曼,缉拿凶手!” 皇上皱着眉头,他一下子想到的人是燕子,上回陈瑶在大殿上,撞柱子的那一刻,被燕子飞身抱救,可见燕子是深藏不露,关键燕子跟苏曼走得很近。 这还得了,即便燕子是王昕慧的丫头,也不能嚣张到要杀公公啊。 “昨夜苏曼被人救回去,你可知道是谁?”李矩问紫菱道。 “回皇上,奴婢并不知晓,奴婢发现苏曼姐姐受伤,心里还惊讶着,昨夜好好的,怎么一早起来,就伤成那样呢?” 李矩想了想,能杀了两个公公,而又把苏曼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来,这一定是高手,紫菱这样的普通宫女,又怎么会发觉? 李矩忙地移驾东宫,在偏房的外室,他见到了床上的苏曼,只见苏曼头上脸上到处青紫。身上穿着衣服,李矩想,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李矩心里生气杨醒,但是碍于面子,他不能当众斥责她,便对身边的林公公道:“传旨太医院,让他们派女医来!” “是,皇上,奴婢这就让人去。”林公公后退着出去了。 女医很快赶到,见过皇上皇后,忙地进房间给苏曼退衣察看伤情,然后出来跪下道。 “回皇上,姑娘身上到处是伤,多处骨折,急需医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矩冷着一张脸,半天才道:“传朕旨意,加紧救治,务必让苏曼醒来!” “是,皇上,奴婢这就做伤口处理。” 李矩杨醒起驾走后,医女让紫菱打来热水,处理苏曼身上的伤口。 苏曼受伤的消息,很快在后宫传开,王昕慧坐在那里,心里想,真是祸不单行啊!陈瑶母子才刚刚出走,苏曼又被人打成重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第二百六十章 阴差阳错 燕子还未等出屋来看望苏曼,就听外面有公公叫: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李矩又回来了,皇后杨醒也跟了来,众多宫女公公随从。 除了王昕慧,其余人等跪迎圣驾,口呼皇上万岁,皇后吉祥。 李矩一进屋里,便让闲杂人等退下去候旨,飞燕站在外面,有几个公公紧贴其身。 王昕慧与杨醒打了哈哈,这两人,见面是相当热情,拉着手坐了下来。 客套了几句,李矩直奔主题。 “太后,苏曼昨夜被皇后打了。” “哦?”王昕慧拉着杨醒的手对李矩玩笑道:“皇上,皇后处置一个丫头,还劳驾皇上如此惦记,有何不妥?皇上是心疼了?” 李矩没有玩笑,而是道。 “苏曼受伤,本来也没什么,只是打苏曼的两个公公,被人杀害了,如今苏曼又被人从反省室移到她的房间。” “哦?我刚才还听说,说苏曼受伤,被人救了,这事倒是真的罗?” “没错。”李矩近前,对王昕慧道:“朕思来想去,杀害两位公公的,觉得太后身边的燕子嫌疑最大。” 王昕慧惊讶地看着李矩,她都不知道杨醒处置苏曼,即便是知道,苏曼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也不会让燕子去救苏曼杀公公啊,想到此,王昕慧对李矩道。 “皇上,燕子是本宫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应该不会吧?” “太后,朕知道这个,但是燕子自从去了镇南王府,有五年之久,在这五年里,她一直伴在瑶瑶苏曼身边,据说燕子与苏曼最是要好,燕子私下里很崇拜苏曼。” 王昕慧锁紧眉头,想想也是,这个燕子离开自己,确实很久,她心里怎么想,自己一概不知。 “人心会变的!”杨醒对王昕慧道:“姐姐,咱们是自己人,妹妹有句话不得不说。” “妹妹你说!” “这苏曼,可有点本事,我都不得不佩服她,姐姐您想啊,她在镇南王府五年,燕子跟她形影不离,她若想蛊惑燕子,燕子哪里是她的对手,还不唯她话是从?哪里还像过去在姐姐身边,听姐姐的话,是个乖孩子?” “妹妹这话倒是不错。”王昕慧冷了脸,眼睛看着外面,心里很是失望,“这个燕子,确实不像以前跟我那么忠心了!有些事,她还不跟我说。” 王昕慧与杨醒,关系确实错综复杂,她的儿子赵清宝与杨醒的侄女成婚,王昕慧的侄女王雪又是杨醒的儿媳妇,虽说是双重亲戚,但是她们也没好到如一家似的,如今她们之间的芥蒂,也便是同李矩之间那点男女关系了。 她们之间的称呼,还以姐妹相称。毕竟李矩赵元龄以前同师琪琪格,在一起亦有几年,至于太后的叫法,那时叫给外人听的,她们私下里,还是姐妹相称。 说起杨醒与李矩的婚姻,还是王昕慧保媒。这话说起来,还是要多费几句口舌。 杨基做官多年,他的女儿怎么会嫁给当时的李矩?他们门不当户不对的。 话还得从杨醒的母亲说起,杨醒的母亲并非如今丞相府的老太太,她当年还仅仅是个丫头,杨基那时年轻,贪嘴是自然的,杨醒的母亲未婚先孕,这将对杨府的声誉有影响,杨醒的母亲当即被配了个小子,送到远在郊外的杨府的田庄上去收租子,杨醒的母亲也知足了,一个丫头,主子睡了就睡了,发觉怀孕后,主子又没亏待自己,让自己的男人有了这么一个肥缺。 等到孩子生下来,却是个女孩,杨基的母亲拒绝了这个孙女,女孩子,终究是人家的人,杨基的母亲是这么跟杨基的父亲说的,杨基的父亲那时也是朝中大臣,当然要面子,于是也就默许不认了。 后来,杨醒婚后,母亲在临终前,才告知她的身世,杨醒便搁在心里,不久,养父也染疾去了,杨醒便上门认亲,那时杨基亦上了一定的年龄,有了些人生感悟,见到女儿杨醒,心生怜悯,认女心切。老太太倒是开明,身边多了个女儿,也不计杨基当年的荒唐行为,竟然认下了。 等到李矩四兄弟杀尽后宫,做了皇上,投降的老丈人自然官复原位,做了丞相。杨醒与老太太杨桐杨勇,那是真正的亲如一家,不计较杨醒是不是丫头养得了。 杨醒心里明白,她这个皇后,是王昕慧给介绍来的,王昕慧毕竟是自己和李矩的媒人,如今王昕慧跟自己争,一来她与李矩有感情基础,二来王昕慧有势力,她杨醒要想跟王昕慧在后宫争一姐的地位,她也得有势力,有靠山,这靠山便来自于杨家世代官宦家庭,有一定的根基的。 如今由于利益关系,杨王李家又错综复杂地联姻,使得关系顺了不少,便是私下斗,也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比如争夺李矩的心,小事,不值一提。 话再往回说,王昕慧坐在那里,心里对燕子有些冷了,她看着李矩,道:“皇上的意思是?” “朕想查查燕子的卧室,看她是否与昨夜暗杀两个公公有关。” “皇上查便是,若真的是她做下,本宫绝不姑息。” “有了太后的话,朕就放心了。”于是李矩对着外面说了据:“来人!” “奴才在!”林公公进来。 “即刻去燕子房间,查!” “是!” 林公公令人进了燕子的房间,早已被告知的公公,查起来自然仔细,很快,在燕子的房间查出一件狐狸的皮毛,这狐狸的皮毛乃为黑色,很大,可想当年这只狐狸要长到多少年啊。 “太后,您看看这个!”皇上把狐狸皮毛递给王昕慧,王昕慧拿着它,对李矩道,“这个我倒不知。” 此刻,王昕慧不能说自己知道,否则燕子潜入东王府报信的事,一定会败露。虽然败露了她也不惧,但是人情世故,王昕慧心知肚明,能不惹事的,还是少惹麻烦的好。 “哦!”李矩想起了上回陈瑶失踪的那夜,侍卫报告说有狐狸进宫,李矩还问了个仔细,是否是九尾狐,侍卫坚决地说不是。 “看来,陈瑶的失踪,与她有关!”李矩道,“上回侍卫说,陈瑶失踪的那夜,就是一只狐狸,曾向外抛一样东西,当时没看清楚,如今想来,一定是与陈瑶失踪有关。” “是吗?”王昕慧对于这事,是真的不知,她的心更加冷了,若是狐狸,不是燕子又是谁?她竟然瞒着自己,救走陈瑶,王昕慧在心里哼了一声。 “太后,您看这事?”李矩身子向王昕慧那边倾斜。 王昕慧冷了脸,只说了一个字,“审!” (。) 第二百六十一章 飞燕入狱 很快,燕子被带进来,跪在那里。 “燕子,你看看,这件狐狸皮,可是你的?”李矩指着桌子上的黑狐皮。 “是的!”燕子心里一惊,这个都被翻出来了,想不认都不行。 “好,你承认的倒挺干脆,那么我问你,陈瑶失踪的那天夜里,你在哪里?” “我在房间里!” “有谁能证明?” 燕子低着头,想了想,这个事,关系重大,太后身边的宫女哪个敢替她说谎,于是道。 “这个,那时都在床上睡觉,奴婢也想不到哪个能替我证明。” “那夜,据侍卫讲,就有一直黑狐狸,向高墙外扔东西,你可知晓?” “奴婢不知!” “不知?”李矩坐在那里,威严道:“来人,把这件狐狸皮,让燕子穿上。” 林公公当即拿起狐狸皮,给燕子套上,别说,燕子身材矮小,穿上这狐狸皮,白天里破绽百出,但若是夜间,说是一只狐狸,没人怀疑。 “燕子,你还有何话说?”李矩冷峻地看着燕子,燕子没有说话,低下头,心里想,完了。 李矩见燕子不做声,心里有数,这事算是坐实了,陈瑶的出走,就是燕子帮忙。 李矩再次发问。 “朕问你,昨夜你在何处?” “奴婢在睡觉。” “有谁证明?” “太后身边的梅子,昨天晚上我还和她说话呢。” “我问是夜里。夜里你们也说话了?” “没有,那时奴婢睡下了。” “那好,没人能证明,这就是说,那两个公公也有可能是你杀害的罗?” “皇上,奴婢冤枉,奴婢没有杀害公公。” “你还敢狡辩?”李矩把杯子往桌子上重重地一顿,“你怎么不说瑶瑶母子的离开,与你无关?” “回皇上,小姐出走,确实是奴婢帮助的,但是打死公公,确实不是奴婢干的。” “不是你干的?又是谁干的?” 燕子低着头,脑子是一片乱,如今怎么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原只是听说苏曼被人打了,怎么又冒出两个公公被杀?到底怎么回事? “朕再问你,你为何救走瑶瑶母子,并没人为难她母子两啊。” 燕子不说话,低着头。 “你不说,就以为朕不知晓?是不是苏曼让你这么做的?说,瑶瑶母子现在在何处?” “这个奴婢不知。” “不知?你还不如一问三不知呢。”李矩瞪着燕子,道:“人都是你送过高墙的,你把她们到底藏在哪里?从实招来。” 燕子不说话。李矩想到,这陈瑶母子失踪,而燕子第二天又在后宫,外面要事没有人接应,凭着陈瑶自己,是无法逃脱的,这就说明燕子不是一个人,还有同伙,于是道。 “朕再问你,你的同伙是谁?” “这,” “说!瑶瑶母子有什么散失,我把你碎尸万段。” “回皇上,小姐母子好着呢,有人照顾!” “谁?” “我师父!” “你师父如今在哪里?” “奴婢不知!” “你会不知?” “奴婢真的不知!” “你既然伙同你师父救走瑶瑶母子,你跟朕说你不知?” “回皇上,奴婢是真的不知。” “那谁知道?” 燕子此刻想起苏曼的话,苏曼曾跟她说过,若是此事败露,让她实话实说,就保她没事,于是道。 “小姐母子的下落,只有苏曼姐姐知道。” “你师父之前没跟你说过她们去哪里?” “师父连宫里也没来,她怎么会知道去哪里?况且,师父什么时候来接应,还是奴婢通知的。” “那她们岂不漫无目的地到处躲?京城就这么大,她们能逃多远?” “回皇上,奴婢曾听苏曼姐姐说过,为了安全,知道她们下落的人越少越好,她们去哪里,苏曼姐姐自然会告知小姐。也就是说,师父带着小姐母子,一定会前往苏曼姐姐说的那个地方。” “嗯?”李矩坐在那里,想了想,觉得燕子所言有道理,这个苏曼,她会这么做的,把事情想得如此周密,都想到事发后了。 李矩想想就可怕,假如苏曼昨夜被杨醒派人打死,那么陈瑶的下落,恐怕这辈子都没人知晓,要知道,苏曼当年带着陈瑀陈瑶所藏身的地点,在那个破庙,但是她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有追兵到过那里巡查,并未发现蛛丝马迹。 李矩在急想时,忘记了九尾狐。 “来人!” “奴才在!” “把燕子押入大牢,等苏曼醒来,一同审理!” “是!” 燕子当即被两个公公捆绑带走。 过了一日,女医奏报,说苏曼醒来。 李矩坐在那里,脸色深沉,对付这个苏曼,他得做好思想准备,苏曼实在是难对付。 吃了晚饭,李矩都没有审苏曼,李矩想,且让她调养几日,别因身体不支,再昏迷过去。 李矩怕杨醒对苏曼做手脚,派了心腹日夜看守,除了女医紫菱,其他人等不得靠近,违者先斩后奏。也就是说,李矩把苏曼保护的如铁通一般。 过了几日,苏曼能下地走动,身上的疼痛也好多了,只是骨折的地方,还打着绷带,夹着夹板。 李矩审理苏曼,并没有让她跪下,而是让她靠在床上,她的骨折可不轻。 屋里除了紫菱照顾苏曼,并无他人。 “苏曼,你可醒了!现在身子好点没?” “回皇上,现在好多了!” “朕没能照顾好你,朕深表遗憾。” 苏曼坐在那里,心里想,少来。 但是苏曼通过这件事,才知道自己身上的许多不足,自己还是嫩多了,这后宫之中,胆大的多了去,当初就不该激怒皇后,应该迂回对付,用恐吓的方式,根本吓不住皇后。 苏曼醒来的这几日,一直在做反省。 离开后宫的时候,那时才六岁,对于后宫的许多斗争,她还不甚了解,苏曼如今所具备的一些能力,全是社会上以及官府中的所锻炼出来的,与后宫比起来,还真算不得什么。 苏曼觉得对于陈瑶母子的离开的计划,自己所做的准备,还是不够,否则自己怎么会遍体鳞伤? 苏曼醒来后曾听紫菱说,燕子被皇上抓进了大牢,事情是败露无疑了,接下来,她将如何面对皇上的审理? (。) 第二百六十二章 吊胃口 李矩看着苏曼坐在那里,紫菱守在一旁,想了想,他对紫菱挥挥手,还是让紫菱出去了。 “苏曼,这里没有外人,咱们有话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想回答你便回答,不想回答朕不逼你,但是不要骗朕,好不好?”李矩温和地看着苏曼,他开口了。 “皇上!”苏曼抬头,惊讶地看着李矩,没想到李矩会用这样的口气与她说话。 苏曼知道,审问开始了,只是这样的审问有些特别。 李矩见苏曼惊讶地看着自己,便道。 “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朕来问你,你为什么要让瑶瑶母子出走?” “回皇上,不是我让小姐母子出走,而是小姐母子是被逼走的!” “此话怎讲?” “回皇上,因为孩子的事,小姐自觉在后宫很难堪。奴婢为了小姐的颜面,让她离开的。” “那么是你让燕子送瑶瑶母子出去罗?” “是的!” “为什么?” “回皇上,关于孩子的事,奴婢不提他是否是皇子,这个对于奴婢而言毫无意义,奴婢只想到他是小姐所生,原来在这里受宠不已,接着又对他的身份疑问重重,依奴婢的浅见,那简直是危机四伏。 因为奴婢读点书,见到过书本记载的一些事,想那历朝历代,过往的后宫,向来是嫔妃争宠的地方,更是未来太子人选争夺最激烈的地方,嫔妃们都想在未来,母凭子荣,在后宫赢得一番地位。 别说小姐的孩子如今皇子的身份被怀疑,便是以后认定了是太子爷的亲生骨肉,他在这里都不是很安全,因为在将来,皇子一多,小姐的孩子一旦有本事,定会遭人嫉妒,后宫一定会有人拿小姐的孩子做文章,关于这方面不用奴婢多说,皇上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李矩想了想,苏曼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便道。 “朕也不问你瑶瑶母子如今在哪里,朕知道,问了也白问,朕就想问你,你如今把瑶瑶放在外面,你又不在他们身边,你就不担心他们母子的安全?” “回皇上,天灾人祸是常有的事,非人为所能控制,除了这些,奴婢以为,小姐母子在外面起码比在后宫安全!因为在外面,没有人会要他们的命。” “为什么这么说?” “回皇上,奴婢昨夜就差点死在皇后的手里,还需奴婢说得再明白么?” “你是说皇后也会对瑶瑶母子下手?” “回皇上,奴婢并不直指皇后,这后宫佳丽上千,谁对小姐妒忌,谁对皇子妒忌,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原本小姐母子在这里还可以生活,但是,从上面对于皇子身份的怀疑,将使得小姐母子在这样的环境中无立足之地。” “那依你说,怎么才能证明李叹就是太子亲生的呢?” “回皇上,无法证明,奴婢说句对皇上不恭的话,皇上又怎么证明那太子爷就是皇上的呢?” 李矩听了苏曼的话,要在平时,早怒发冲冠拍案而起,但是苏曼说的话,又确实有道理,这会子李矩比较冷静,审理期间,还是理性为好,于是李矩道。 “种种迹象表面,太子爷不具备生孩子的能力,皇后说,他在那方面根本就不行。你怎么解释?” 苏曼低下头,不说话,李矩坐在那里,等着苏曼说话。 过了一会,苏曼才抬起头来,对李矩道。 “皇上,按说此话不该出自奴婢之口,但是到了这一步,奴婢顾不得羞,不得不说了,因为这事,已经关系到奴婢以及相关的几条人命了。” 李矩坐在那里,心里一惊,苏曼说这话,究竟何意?李矩不便打断,示意苏曼继续说下去。 “皇上,皇后娘娘说太子爷那方面不行,这确是事实,因为小姐也曾跟奴婢说过同样的话。” 李矩坐正了身子,这才是关键,既然瑶瑶承认这是事实,孩子又是哪来的? “既然是这样,那么皇子就一定是假冒的,是别人的!”苏曼道。 李矩冷了脸,坐不住了,他站起来,要往外走。 “皇上,你真的要杀自己的孙子吗?” 李矩回头,冷冷地看着苏曼,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还要怎样? 苏曼靠在床背上,皱了皱眉头,骨折处疼痛难忍。过了一会,苏曼才又道。 “皇上,奴婢不想多说,奴婢知道,多说无益,奴婢不妨让事实来说话,如何?” “苏曼,你到底想说什么?” “奴婢请皇上坐下!” 李矩想了想,走了几步,坐到了椅子上,冷冷地看着苏曼。 “皇上,按奴婢的浅见,今晚皇上不妨安排一名宫女,相貌不要太出众,普通就行。” “为何?”李矩听到苏曼忽然说出这样的话,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便问道。 “然后安排几个小菜,不易多,一盘羊肉,一盘冷炝牛宝,一盘韭菜炒鸡蛋,三样足矣,再温上一壶酒,送到东宫。” “什么意思?” “支走太子妃娘娘,只留下这个相貌平平的宫女侍候太子爷,其余人等都遣去,一个不留。” 李矩眉头锁起,啥意思?苏曼到底要干什么? 李矩细想,渐渐地对苏曼的话感兴趣。有点意思。 苏曼一直没有回答李矩的提问,按照自己的方式说完,看李矩眉头锁起,也不多话,只说了一句。 “皇上,您只要按照奴婢的方式,明早奴婢再给您答案!”苏曼想了想,又补充道:“皇上,此事不可张扬,给予太子爷的酒不宜多,喝好便成,不宜醉。” 李矩问了几次,苏曼都没有回答,李矩不死心,继续问道。 “苏曼,你能告诉朕,你究竟什么意思?” “皇上金口玉言,皇上别忘了先前跟奴婢说过的话!” 李矩想了想,自己先前跟她说什么啦? 对了,李矩想起,他对苏曼说: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朕不逼你的话。 李矩身子后仰,看着苏曼,过了一会儿,李矩向门口走去。 “奴婢不便起身恭送皇上了,奴婢请求皇上按照奴婢说的去做,否则,皇上会后悔的!” 李矩站住,在门口呆了十来秒,走了。 苏曼见李矩走了,闭上眼睛,长长地出了口气,过了一会,紫菱进来,苏曼坐久了的身子,有些疲惫,在紫菱的帮助下,苏曼伏下身子,躺在那里,睡了。 (。) 第二百六十三章 询问 李矩回到书房,面无表情地呆了许久,想了好多,最后走出书房,看到外面夕阳朗照,李矩对着夕阳看了许久,把眼睛看花了,然后闭上眼,李澹太让他失望了,一个男人,不行,哎,这就是命?孩子不是李澹的,按照李矩现在的心情,都不想去追究了,儿子不行,还去追究谁?难堪的还是自己。 但是李矩想了想,像走一个仪式似的,还是找来了林公公让他按照苏曼说的去做,心情低落,不想追究,但是事情总要有一个了结,否则,对咄咄逼人的皇后他没法交代。 事情就这么定了,由于是皇上的口谕,此事进行的很秘密,一切都很合理,也没引起谁起疑。 那宫女相貌不算丑,但是确实扔在人群中没人注意,她小心伺候着李澹。 李澹吃完饭,觉得精神特别佳。他在屋里转了转,人都哪去了? 李澹坐在那里,喝着茶,眼睛迷离地看着宫女。 过了一会,宫女退出,换了件睡衣,关上门,过来侍候李澹梳洗。 在柔和的灯光下,李澹看着宫女,用手勾起她的脸。宫女紧张地看着李澹,叫了声:太子爷。 李澹一把搂过她,身子很香,他闭上眼睛闻了闻,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然后,起身,一把把宫女推倒在床上,整个人扑了上去。 夜里下起了雨,雨水扑打着窗,发出啪啪的声音,啪啪的声音一夜没有消停下来。 第二早,红红的太阳天,李澹搂着宫女,不让她起床。 “你叫什么名字?” “春凤!” “春凤?名字不错,以后就侍候我好了!” “太子爷!”春燕娇羞地叫了一声。 李澹用手抚摸着春凤的脸,把脸凑过去,然后,身子第三次压了过去。 李矩早朝后,坐在那里,想起昨天苏曼的话,她说今天给自己答案,好奇心让李矩移驾苏曼的住所,退去左右,问躺在那里的苏曼,“苏曼,你说今个给朕答案的!” “皇上干嘛还来问奴婢?” “那朕问谁去?” “皇上若是有兴趣,到太子爷那边看看就知道了。” 李矩听了苏曼的话,心里想,苏曼还没有胆子戏耍他,于是又移驾东宫,只见门外站着六个宫女公公,两旁而立。李矩看着关着的门,皱起了眉头,要知道,李矩很少到李澹这里来。 “太子还在睡觉?” “回皇上,太子爷还在里面。” 皇上令人上去拍门,叫了一声皇上驾到。 那李澹忽地抬起头,讶异的看着外面,这个时候,皇上来干什么?真是扫兴。 李澹从春凤身上下来,两个慌慌张张地穿了衣服,开门见驾。 “奴婢磕见皇上。” 问安完毕,李矩等他们梳洗完毕,对李澹道:“皇后找你,去吧。” 又对李澹的随从道:“你们好生侍候太子。” 春凤见没自己什么事情,告退了。 李矩退去左右,这才从椅子上站起来,踱步到李澹的卧室,只见床上凌乱不堪,床边有一块白布,上面遗迹斑斑。 李矩好奇,拉开被子,惊讶地发现,床单上面,有血迹,且斑斑点点。 李矩摇摇头,咕噜了一句,“就不知道弄干净。” 说完,李矩笑了,谁说太子李澹不行,这不是,嗯,还行! 李矩把喜悦压在心里,见了杨醒,眉头皱起来,都是皇后,把事情搞得乌七八糟。 李矩支走李澹,对杨醒道:“皇后娘娘,你还是去看看澹儿的床上吧!” 杨醒从李澹那里回来,惊讶地看着李矩,“还真是的呀!” 李矩白了杨醒一眼,没说话。此刻杨醒还是有些疑惑,把春燕叫来,问了个仔细,春燕红着脸,跟杨醒说了,杨醒愣在那里,过了一会,让春燕去了,过来见李矩。 “这么说,叹儿他,皇上,你得让苏曼开口,把叹儿接回来!” 李矩皱着眉头,怒了一句:“都是你干的好事。” 杨醒自知理亏,又不愿服输,忽然对李矩道:“哪有老公公,去儿子房里侦查这事的?” 李矩翻了翻白眼,没得话说,出去了。 李矩没有去苏曼处,他到了书房,坐在那里,一切都真相大白,苏曼用的法子,李矩心知肚明,李矩现在唯一疑惑的,是这个苏曼怎么就这么有办法?连壮阳的事也知道?真是无所不能呀。这话怎么问? 李矩让太医院,抓紧给苏曼治疗,也不去问陈瑶李叹的下落,他知道,此刻问没用,苏曼心里正有气。 一晃几个月过去,那燕子还在大牢里关着,苏曼的身体已经大好,这一日,李矩在书房传苏曼。 李矩退去左右。 “苏曼,朕有些话要问你!” 苏曼没有说话。 “朕奇怪,你是怎么知道用那个法子能让太子爷管用的?” 苏曼依然没有说话。 “苏曼,朕问你话呢?” “回皇上,那书上写着呢!” “哦!”李矩惊讶地看着苏曼,“这样的书你也看?” “回皇上,奴婢在东王府时,曾在书房里翻书,那个时候,哪里知道什么呀,只要是书,奴婢就抽出来看,不觉就翻到了一本百病集,奴婢就知道了。” “那叹儿,”李矩欲言又止。 “奴婢听小姐说太子爷在那方面不行,就在小姐回来宴请太子爷的那天晚上,让膳房准备的菜,可比这个丰富呢!” “噢噢!”李矩明白了。 “苏曼,那瑶瑶母子?” “皇上,奴婢说了,她们在这里真的很不安全。” “他可是皇家的子孙呢。” 苏曼笑笑,对李矩道:“回皇上,奴婢只知道他是小姐的孩子。” 李矩不知再与苏曼说什么,他摇摇头,出去了。 然而杨醒,还是对李矩道:“这能说明什么?说明那孩子就是澹儿的?就这么巧?还七个月的早产?再有,你知道陈瑶在镇南王府,有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皇后!”李矩暴怒了:“此事到此为止!” 杨醒被吓了一跳,没再说话,李矩在火头上,少惹为好。 李矩是不想往李澹头上安绿帽子,李矩知道,一个男人,什么最重要?那是名誉。 而杨醒不同,对于第一个孙子,以后可能继承皇位的人,她从心里真的不愿接受是陈瑶的孩子,陈家毕竟是被杨家害倒的,作为世仇,李叹做了皇上,未来是否听他母妃的话,对杨家进行报复,常理上说,这是不容置疑的。杨醒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 (。) 第二百六十四章 逆袭 当初南国大军打进北国,李矩早就提出把陈瑶给李澹做为太子侧妃的事,杨醒是极其反感的,李矩知其心病,但是李矩没再与她多说。 杨醒召见杨桐,杨桐思索后对杨醒道:“如今南国就要兵临城下,来势凶猛,皇上此举,也是处于无奈,若是陈瑀领兵一味地打进来,即使讲和,那时杨家估计首当其冲,将作为讲和的牺牲品。” “若果陈瑶进宫后有了子嗣,我还是有后怕的!”杨醒提出这样的疑惑。 “妹妹,陈瑶即使有了子嗣,在后宫谁是她的靠山?太后么?虽说太后昔日与陈府来往密切,但是人走茶凉的道理,我想妹妹也该明白。再有,如今镇西王是太后的儿子,又与我们杨家联姻,她会向着陈瑶?这个道理妹妹怎么就不明白呢?再退一步,若是妹妹想要绝后患,对付一个没有靠山的陈瑶,妹妹难道连这个手段也没有?妹妹一直宠着澹儿,他能不听妹妹的话?让他远着陈瑶,她还怎么生子,妹妹懂我的意思么?” 杨醒被杨桐这么一分析,笑了:“还是哥哥想得周全!” 于是,杨醒才答应了陈瑶做了李澹的侧妃。 可是如今,陈瑶就像个草种,见湿地就出苗,一夜,仅仅一夜啊,杨醒恼怒地感叹着,怎么就那么寸? 陈瑶生子,让杨桐更加担心,他比杨醒急,经过深思熟虑,他对杨醒道:“妹妹,为了杨家的子孙后代。” 杨桐看着杨醒,“这个孩子不能留啊!” 杨桐的话让杨醒大惊,李叹毕竟是皇子,而且是她的孙儿,哥哥要自己对孙子下手,她真的有些手软。但是杨桐毕竟是杨桐,给杨醒分析了陈瑶的情况,提出了陈瑶七个月早产,是有破绽的,那孩子一出生就健健康康,怎么会早产? 杨醒在疑虑中度过了一些时日,王怀慎的现身,让她更加坚信李叹并非李澹所生,所以在后宫,她加紧对与陈瑶母子的迫害,这迫害,使得李澹无能的事实浮上水面。 李澹傻,完全被蒙在鼓里,直到尝到了甜头的李澹,才明白男女之间的事,原来远非自己想象的那样。 王雪原与他的对话,此刻在李澹看来,是王雪在替他隐瞒,是完完全全在可怜他。 这让李澹很愤怒,原先对于王雪的颐指气使,是出于他的天性,如今对王雪的呵斥,却是出于愤怒。一个男人,要女人同情,真尼玛的笑话。 李澹开始疏远王雪,对第一次让自己感到很男人的宫女春凤,很是恋想。 可是,李澹好多日都未见到这个相貌平平的宫女,后宫这么大,宫女这么多,穿的衣服又都是一样,由于宫女的级别不同,他还不知这个春凤到底是在哪里做活。 越是见不到春凤,李澹的心里越像是猫抓的一样,李澹碍于面子,不好与李矩说,心里憋了几个月,终于忍不住,向自己的娘亲杨醒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娘,上回爹安排一个宫女凤的,侍候儿子,怎么没有见她呀?” “春凤?”杨醒哪里想起这些来,早已忘记了。 李澹急了,忙地提醒道:“娘怎么忘了?就是上回,两个公公被杀的后几天,爹让一个宫女来伺候儿子,想起没?” 杨醒仔细想了想,方想起是那个宫女,她哦了一声,看着李澹。 “澹儿,你怎么会想起她个丑女?” “丑是丑了点,但是她挺会捏脚的,儿子想要她来侍候。” 杨醒笑了,萝卜白菜,各人所爱,既然李澹要这个宫女,给他便是,但是杨醒也不晓得春凤在哪里做活,于是移步书房,来见李矩,李矩正处理奏折,见了杨醒,道。 “皇后有事?” “皇上,上回你给澹儿的那个宫女,如今何处?” “皇后问她作甚?” “澹儿想她了!”杨醒笑道。 “她一个御膳房打杂的,想她作甚?” “打杂的?”杨醒睁大眼睛,对李矩道:“皇上,你让一个打杂的宫女侍候澹儿?” “苏曼的主意,她说不要漂亮的,就找一个相貌平平的就成,朕不到打杂的地方找,到哪里能找到相貌平平的宫女?” 杨醒想想,也是,她皱了眉头,从书房出来,让人去叫李澹。 “澹儿,那凤的是御膳房打杂的宫女,低贱,娘给你找个漂亮的,明个我让公公传旨,去大臣家里给你选一个漂亮的侧妃如何?” “娘,孩儿就想要她!” 杨醒皱了眉头,李澹却嘟噜着嘴,一副不高心的样子:“孩儿就要一个宫女侍候,娘亲都要阻挠么?孩儿的要求过分么?” 杨醒白了李澹一眼,对一边的公公道:“去,传本宫旨意,去御膳房找一个凤的宫女,让她来侍候太子爷。” “是!”公公退出。 杨醒见到春凤,那眼睛亮了,当着杨醒的面,眉目传情,杨醒看着跪在地上的春凤,就这个样子,澹儿也喜欢?什么品味? 杨醒挥挥手,对李澹道:“去吧去吧,带去吧!” 李澹欢天喜地地带着春凤,往东宫去,大天白日地就关了房门,令春凤宽衣解带。 “太子爷!”春凤娇羞道:“这大白天的,多让奴婢难为情,晚上,晚上好么?” 李澹想了下,也是,他过来抬起春凤的脸,在上面亲了亲,道:“那就听你的!” 到了晚上,用完饭,李澹让春凤侍候自己,但是这一夜,李澹没有达到自己的效果。 第二日,李澹转了一圈,遇到苏曼,苏曼见了礼,李澹昂着头,过去了。 李澹让一个御膳房打杂的宫女侍候自己,苏曼已经听说,如今后宫早已传开了,说春凤家的主坟冒青烟了,苏曼看着李澹的背影,心里动了一下,苏曼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绕道去了东宫,见到了那个春凤。 苏曼之所以断定她是春凤,因为她在东宫的宫女中,相貌平平,且神色慌张,苏曼走上前,对她道:“你是春凤吧,不知叫你姐姐,还是妹妹?我今年二十三。” “那我该叫你姐姐了,我今年刚好二十。” “哦!”苏曼笑道,跟春凤散步花园,低声道:“若是妹妹不嫌弃,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好啊,春凤巴不得,只是春凤高攀了。” “妹妹怎么这么说,分明是姐姐高攀妹妹呢。” 好朋友算是结下了,过了几日,两个闺蜜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春凤对苏曼说起李澹的那方面,对苏曼道:“说来奇怪,太子爷身体健康,怎么那方面或好或坏呢?” “怎么说?” “他要我的那夜,厉害的很,害得我整个白天都懒散的很,好在上面放了我几天假。而这几日,太子爷好像不行了,不知什么原因?” “我教你个法子。”苏曼附在春凤的耳朵边,悄悄地说了,春凤点头。 第二日,春凤红光满面,过来对苏曼道:“姐姐,你的法子还真的管用,太子爷真是厉害,一夜要了我三次。” 苏曼面上笑着,对春凤说了句:此话不可与外人道,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春凤称是,从此对苏曼的话言听计从。 不久,春凤怀孕的消息传到皇后杨醒那里,杨醒大喜过望,让人好生侍候春凤,不让春凤干一点活儿。 李澹更是趾高气扬,手背屁后,鼻孔朝天。 东宫的宫女,心里不服,一个御膳房的打杂的下等宫女,相貌平平,怎么会得太子爷欢心?于是一个个开始施展十八般武艺,主要还是以媚眼勾人,怎奈李澹不理这一套,他只有在春凤这里,才能感受到一个男人的雄风。 (。) 第二百六十五章 礁岛 李矩左右为难,一方面他要保护苏曼,以防杨醒迫害苏曼,另一面,他又希望苏曼能早点接回陈瑶母子,如今春凤的怀孕,对于陈瑶的孩子李叹,李矩更加坚信了是李澹的。 皇室的难处还不算什么,国家的命运才是让李矩焦头烂额的真正原因,南国又在做进犯北国的准备,南国吸取了上回的教训,不在冬日进攻北国,而是选在了开春,南国大军已经在边疆集结,单等开春就动手。 李矩已派了五万大军去支援王一龙。然而,南国这回集结的三十万大军,其中骑兵就有十万,这是个相当庞大的数字,王一龙一面调兵遣将,一面告知李矩,这回南国从西番那里购买了五万匹战马,其中有三万骑兵,是从西番过来协助南国的。 这一年春节,李矩没心思过。因为有消息传来,北方草原上巴图尔的大军又在蠢蠢欲动。再有,东海一带,一支神秘的叛党大军又集结起来了,开始杀官吏战守城的将士夺城池,据报,已有三个城池被夺。 这是李矩要考虑的事,而与苏曼却无关。 苏曼在宫里不得出去,也不知陈瑶在那里过得如何,九尾狐这个时候没有沾边,真是气死了。 苏曼是在考虑这些问题。 苏曼哪里知道,那九尾狐一直在外围晃悠,可是它进不得宫里,灵山道长又来了,它得瞄着他,不能让他发现了。虽然九尾狐现在感觉自己的功力比先长进了不少,但是它还不清楚自己是否是灵山道长的对手。 这日苏曼出宫,到东王墓地,以祭奠东王的名义出来透气。 苏曼身边前呼后拥,说是保护苏曼,倒不如说看押她,苏曼如果消失,陈瑶母子就再无希望回后宫了,苏曼蹲在东王墓地前烧纸,侍从散布在五米之外。 忽然,苏曼看到墓碑的背后,有东西伸了下头,苏曼吓了一跳,这个死九尾狐,竟然没有走,还是它刚来? “苏曼。” “滚!” 两个的声音都不大。 “我知道你生气,可是你知道我有多么难吗,我根本接近不了皇宫,那里有灵山道长,他又闲得没事干到宫里来显本事呢,上回就被它盯上没能去看望你。” 苏曼不言语,看看四周,九尾狐笑了,对苏曼道:“你放心,他们听不到我们的谈话,我已用法术,把我们的谈话包裹了,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嘿嘿。” 苏曼似信非信,她想了想,试着叫了一句后面的侍卫,没有反应,苏曼又调大了音量,还是没有反应。 “你就是吼,他们也听不到的!”九尾狐得意道。 苏曼看着九尾狐,心里的气方消去不少,即便九尾狐再有本事,还是狐外有人能治它的。 苏曼叹了口气,想想有什么事要九尾狐去帮忙?她想起来了,陈瑶母子,对,陈瑶的性子,这么久没见自己,一定很着急,便对九尾狐道。 “你若还是我的朋友,赶紧到东宇岛看看瑶瑶母子。” “你把她们送到那里去?” “你去过?” “我去过!” “那里起码安全。”苏曼说道。 “她不是离不开你吗?她的身边谁在照顾?” “飞燕的师父。” “飞燕的师父是谁?” “于婉蓉!” “于婉蓉?”九尾狐皱着眉头,觉得这名字好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便道,“我去看看她们。” “带点好吃的去。” “这个是自然,只要我去了,她们想吃啥有啥,我保证。自从遇到你,我是今非昔比了,我本事又长进了不少。”九尾狐笑道。 苏曼站起来,对九尾狐的本事不感兴趣,再有本事,你还不是哭着喊着要做我的朋友么,于是道:“抓紧去,我担心瑶瑶母子呢。” “你放心,我两天后就可以见到她们了。” 苏曼一离开,九尾狐隐身而去。 话说于婉蓉带着陈瑶,按照苏曼告诉陈瑶的地址,雇了一辆马车,往东宇岛飞奔,路上倒是有盘查,一问,陈瑶便说是回娘家的,士兵往车里看看,也没什么行李,一个包裹里装的都是孩子的尿布,放行了。 这一日,到了东宇岛,因为是官船,于婉蓉按照苏曼所说,把陈瑶安置在一个客栈,自己上了船,去到对岸找海螺。 当海螺得知陈瑶回来时,高兴的什么似的,于婉蓉跟她说了陈瑶如今的处境,当天下午,渔民回岛上,听说陈瑶母子被官府通缉,当即决定,在夜色的掩护下,开船去对岸接陈瑶母子上岛。 把陈瑶接来的消息,很快在岛上传遍,他们在海螺家里,对陈瑶问长问短,问她的姐姐苏曼如今怎么样,问的很细。 岛上的居民,争着要陈瑶母子去他们那里住,不像上一回,对苏曼陈瑶是相当抵触。 海螺道:“我的朋友来我家,你们倒让她们住到你们那里?” 众人才不言语,一直到了夜深,兴奋渐减,困意上来,各自回家睡觉,第二日天还没亮,男人们在海螺的门口聚齐,各人手里提着东西,是送给陈瑶和孩子的,有米,有鱼丸,有海里珍奇的干鱼和面粉。 白日里,女人们抽空过来照顾陈瑶母子,都说女人上了岸,就会迷路,出去两年,瑶瑶不是回来了吗?女人们开始怀疑长辈们的话。 这一日,忽然岛上下来一队官兵,开始一家家搜查,早有人来通风报信,海螺的娘忙地让海螺把苏曼母子带到东岸,启动大船,向海里驶去。 岛上的男孩子,对于驶船一个个都是好手,但是他们知道,没有大人在身边,他们不能把船驶离岸边多远,否则一旦迷失方向,他们就回不来了,虽然大人们教给他们怎么辨别方向,告诉他们使用指南针的方法,但是他们没有单独做过。 好在那些搜查的官兵,也只是接到上面的命令,让他们来找找,没有,没有陈瑶母子的下落。 但是,这些官兵,隔三差五地就过来搜一遍,很烦。 渔民于深夜,在海螺家开会,最后决定,还是把陈瑶母子送离东宇岛,送到离东宇岛不远的礁岛上比较安全。 礁岛不大,只有几百平米,像从海里长出的大树一样,高而挺拔。 大人们跟着孩子,让他们自己掌舵,把陈瑶母子以及于婉蓉送到岛礁,海螺以及其余几个女孩自愿留下来照顾她们,男孩子们负责来往送饭。 然而,对于男孩子天天出岛,引起了官方的怀疑,怎么这么闲? 于是有几回,他们也上了船,看看这些男孩子,到底把船驶向何处,没法子,男孩子只好开船在东宇岛四周转了一圈,又开了回来。男孩子是这么跟官府的人解释,我们要练习驾驶船只,争取早日出海捕鱼。 陈瑶与礁岛上的女孩子,害得她们一天没吃饭。 这样的日子,是常有的,没想到朝廷对于苏曼陈瑶曾经落脚的东宇岛,是重点严控,虽然他们还不知道陈瑶母子已经到了这里。 (。) 第二百六十六章 九尾狐上岛 陈瑶在礁岛上,被官府派来的人的打扰,老是饿着肚子,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乘着夜色,回岛的男人们砍了柴火,带了锅碗瓢盆,送到岛上来,又送来米面,鱼虾那是现成的。回岛时男人们驾船顺便走了礁岛,让陈瑶自己上船,想吃啥海鲜,多着呢,随便挑。 整个礁岛,都是石头,岛中最高处,有两块奇石头,宽约三米,靠在一起,现成了人字形,其实这就是一个石洞,三面石壁,一面朝南,朝南面很大,海风依然施虐着石洞,于是男人们把岛上的石块找来,把洞口的门堆砌,做了一个门,紧够一个人进出,又砍了树,送到这里,做成了木柄门。 海螺想着法子,挠起海草,把石头的隙缝处堵上,陈瑶母子在洞里面,暖和的很,下面垫了三床被子的,不至于石头凉死人。 忽然有一天,东宇岛上来了官府的人,对岛民进行人数的统计,这一日,男人们被规定不能离开岛,集中开会,照顾陈瑶的海螺等几个女孩子,也不得不离开礁岛回东宇岛了。 从此后,东宇岛码头开来了一艘的大船,住上了士兵,有三十多人,他们白天监视着岛外一举一动,任何靠近的可疑船只都要盘查,虽然他们还不知道陈瑶住在礁岛,但是这给陈瑶带来了不少麻烦。东宇岛上的孩子老人以及女人,都在这些人的视野中,还怎么走?怎么去照顾陈瑶母子? 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男人们隔三差五地开船送海螺等几个女孩子轮流去照看陈瑶。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这一日,九尾狐到了海边,它极目一看,东宇岛清晰地在它的眼中闪了闪,九尾狐本想踏浪过去,但是海水还是有点凉,于是等到官船要离岸的时候,它悄悄地抓了船尾的链条,跟着大船来到东宇岛。 九尾狐隐身上了岛,这里还有官船,里面住了官兵,九尾狐想,陈瑶在这样的环境里,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但是若是被发现,早就带回朝堂了。 九尾狐在岛上转了一圈,果然没见到陈瑶。 她会离开东宇岛?九尾狐想了想,不可能,陈瑶一向是听苏曼的,假如她离开东宇岛,苏曼还怎么找到她?她岂不要与苏曼分离?打死陈瑶她都不会这么干的。 九尾狐想起苏曼说的那个女孩子海螺,她一定知道陈瑶母子的下落,但是自己一旦现身,非吓死她不可,别提问话了。 九尾狐隐身挨家挨户地进去,看看这个女孩也像,看看那个女孩子也像,最后还是海螺的娘喊了句,“海螺,你把这个米粉给孩子带去,估计那里快要没有了!” “好的!” 九尾狐盯着那个说“好”的那个小女孩,她就是海螺! 九尾狐隐身梁上,看着海螺里里外外地忙着,九尾狐在闭目养神。 晚间,男人回来,吃完晚饭休息,男人在自己女人身上活动了一下,九尾狐看个仔细,却把眼扪上,偷偷装着羞涩的样子,笑了。接着他又看到一帘之隔的这边,海螺睁着一双好大的眼睛,在细听。九尾狐想,这样的秘密,也只有在这样的穷人家里,才会出现。 半夜,这一家子悄悄起来,海螺不用叫,呼地从床上跳下来,走到外面,拎起给苏曼孩子带的米粉,女人叮嘱了一番,男人皱着眉头,嫌女人唠唠叨叨,骂了几句日常累时骂的粗话,海螺也是无奈地回了一句,“知道啦!”便跟随自己的爹出去。 九尾狐跟随这一对父女,来到船上,船很快就到了礁岛,九尾狐上岸,男人留在船上,只见海螺跑跳着去拍门,“瑶瑶,瑶瑶,开门啦!” “来啦!” 里面的灯被点着,陈瑶开门,“海螺姐姐,来啦?” “嗯!”海螺把米粉交给陈瑶,过去逗孩子玩,“怎么样?叹儿还好嘛?” “好着呢,能吃能拉!”陈瑶指着门后的盆里,那里有没洗的尿片。 于婉蓉话少,在那里坐着,听她两个说话。 海螺一直对这个话少的于婉蓉心存芥蒂,苏曼也不知什么原因,怎么找这么个木讷的老人来照顾瑶瑶母子?她除了洗衣做饭,每天都不与陈瑶说上几句话,像个哑巴一样,连点笑脸都没有。 海螺在这里坐了一会,要回去了,陈瑶送出来,对海螺道:“姐姐对我们这么好,我都不知怎么报答姐姐!” “说这话干嘛,咱们谁跟谁啊?我要不把你们母子两照顾好,若是苏曼知道了,来问我,我的脸往哪里隔?”说着话,海螺拍了拍陈瑶的肩,说了一句,“走了!” 陈瑶看着船消失在茫茫大海中,才要往回走,九尾狐一下抱住陈瑶的脚,把陈瑶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东西?九尾狐也不答话,抬起尾巴往陈瑶的脸上扫,扫来扫去,痒,陈瑶抓住尾巴,惊喜道:“九尾狐?” “嘿嘿!”九尾狐这才露出脸来,“瑶瑶,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这些年,你都去哪里啦,也不来看看我?” 陈瑶蹲下身子,抚摸着九尾狐的毛,然后抱住九尾狐,把脸靠上去。 “哎哎哎哎,瑶瑶瑶瑶,不要这么肉麻好不好,真是受不了你。”九尾狐玩笑着,用尾巴把陈瑶整个裹起来。 “说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陈瑶笑道。 “你说呢?” “是苏曼姐姐让你来的?” “除了她,还能有谁使得动我?” 陈瑶笑了,过了一会,她对九尾狐道:“是不是苏曼姐姐让你来接我回去的,我想苏曼姐了!” 说着话,陈瑶眼泪不由得往下流。 “哎哎,有点出息好不好,你如今为人母了,不是当年的小女孩好不好?”九尾狐见陈瑶的眼泪停不下来,又见她们的生活确实不咋样,为了哄她开心道:“瑶瑶,别哭了,苏曼让我来看你,照顾你,让我给你带好吃的,这样,我见东宇岛上来了官船,他们的伙食一定不差,我给你和孩子先弄点垫吧垫吧好不好?” 陈瑶听说,忙地抬起头,对九尾狐道:“九尾狐,你能给我的孩子拿点肉来么?孩子都好几个月没吃过肉了。” “这个有,你等着。” 只见九尾狐也不耽搁,它踏着海浪,一眨眼消失了。 九尾狐来到官船上,转了转,找到厨房,看到梁上挂着十几斤猪肉,把它拿下来,把猪肉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又翻了翻,用了口袋,把盐醋酱油等统统装了,想了想,觉得陈瑶的锅铲太破了,一并顺走一个大锅铲。 九尾狐不到一袋烟功夫,便回来,它直接推开门,屋里还有灯,见到九尾狐,陈瑶惊讶它来得这么快。 便道:“真是神速啊!” 那于婉蓉,被九尾狐的出现,确实吓得不轻,她立马站起来,也不等陈瑶解释,向着九尾狐就一掌劈过来。九尾狐闪身出来,那于婉蓉也不容它歇息,又是一掌过来,九尾狐又是闪身躲过,于婉蓉两招没制住九尾狐,忙地一个黄氏连环腿,九尾狐被踢中,飞出好远。 于婉蓉还要不依不饶,九尾狐忙地对于婉蓉道:“你等等!你是阿蓉?” 九尾狐见于婉蓉惊讶地机会,学了蟠龙道长的腔调:“阿蓉,阿蓉?” 于婉蓉伸出的腿,一下子愣在那里,举在空中,不知往回收。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我是蟠龙道长的爱宠,你也狠心打我?” (。) 第二百六十七章 郑氏连环腿 听到蟠龙道长四个字,于婉蓉的身子抖了一下,这个在黑夜中不易觉察的举动,被九尾狐看在眼里,果然是她,师父思恋的那个人。 “是他跟你说的?” “嘿嘿,他做梦时说的,后来我问了多次,师父是在一次高兴中,跟我说了你们的事。” 于婉蓉的脸感觉发烧,这么多年了,自己住进一个又一个庵里,最后才在那个破庵里定居下来,后来飞燕进了宫,王昕慧对她好,金钱仅她花,飞燕对王昕慧道:我自己倒不用什么,只是我的师父,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想照顾我的师父。王昕慧当即同意,能用钱解决的,那都不叫事。从此后,于婉蓉的用度,全是飞燕提供。 于婉蓉一直不与外界接触,心如死灰,直到有一次,燕子来送钱,跟她提起她带着陈瑀被逼上蟠龙山的那一次(第一百四十三,第一百四十四,第一百四十五章),说到她见到了著名的黄依云,于婉蓉当时的嘴巴是大张着的,那一次,她一改话少的习惯,问了飞燕许多问题,当听说蟠龙道长也在蟠龙山,她当时就起疑,这个蟠龙道长会不会是他? 如今从九尾狐嘴里,得到了证实,一定是他,那个叫郑长生的人。 “你师父姓郑?”黑暗中,于婉蓉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想再次证实。 九尾狐看着于婉蓉,惊讶道。 “怎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蟠龙道长就是郑长生?嗨,我都替我师父抱不平,师父那么挂念你,你却不知道著名的蟠龙道长就是我师父,师父这份心思,算是白瞎了!” “那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你师父嘴里的阿蓉?”于婉蓉对于九尾狐,对于这个小动物,心里充满了好奇,又想知道所以然。 “就你那郑氏连环腿,” “等等!”于婉蓉瞪大眼睛,看着九尾狐,“你给我说清楚,什么郑氏连环腿?” “哎呀,就你刚才那两招,我有一次也看到我师父耍过,我还以为只有我师父一个人会,后来,师父才跟我说,说阿蓉也会。” “他说这叫郑氏连环腿?”于婉蓉瞪大眼睛,看着九尾狐,“变了,他变了,他忘了师父了,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怎么,你刚才那两下,不叫郑氏连环腿叫什么?” 于婉蓉瞪着九尾狐道:“你给我记住,这叫黄氏连环腿,怎么就变成了郑氏连环腿了呢?” “嗨,我当是什么事,不就是个名字嘛,哎咋叫咋叫。” 于婉蓉按住心中的不快,自己与郑长生也就是蟠龙道长的感情纠葛,跟九尾狐说不着。 她回转身进了屋,心里想,这个郑长生,当初背叛他们的这段感情,娶了黄依云,如今知道她的好来,晚了,她的心早如死灰。 于婉蓉心里恨着郑长生,你背叛我也就罢了,你还敢背叛师父,篡改他老人家的黄氏连环腿的名号,怎么就变成你郑氏连环腿了?若是有机会,倒要领教领教,你的郑氏连环腿有多厉害。 已经暗淡多年的于婉蓉,此刻在心中燃起了一团火,这是团怒火,是针对郑长生也就是蟠龙道长的,这个道貌岸然的伪道长,心里有多么虚伪。 到了屋里,于婉蓉看着九尾狐,压抑着心里的那团火,对它道:“你怎么过来的?” “苏曼让我过来的呀?” “你认识苏曼?” 九尾狐围着于婉蓉转了一圈,天啦,师父念念叨叨的阿蓉,怎么什么也不知道啊?她就像从古墓里刨出来的人一样,亏她还有绝顶的功夫,怎么这么无知?连它九尾狐是苏曼的朋友都不知道?这是多么无知啊!九尾狐感叹着,于是它站在于婉蓉面前,跟她叨叨叨叨说了与苏曼怎么相识到朋友,说了个一清二白,最后道。 “江湖上还有谁不知道,我九尾狐是苏曼的朋友?” “别得瑟了,来九尾狐,看看我的宝宝!”陈瑶像所有的妈妈一样,在好朋友那里一定要介绍自己的宝宝,是有多么的可爱。 九尾狐窜了过去,用尾巴撩起李叹的头。 “你别碰他呀!” “哟哟哟,瞧你,我还碰坏了他不成?”说完,九尾狐用尾巴一下子把陈瑶包裹起来,往上面一扔,接住,陈瑶尖叫了一声,九尾狐再次扔起,接住,扔起,接住,最后把陈瑶放下来。 “怎么样?舒服不?伤害到你了不?” 哎,还别说,浑身舒服,陈瑶笑着打了九尾狐一下,“也不让我有个思想准备,别说,还真舒服。” 于婉蓉被凉在了一边,她在生着蟠龙道长的气。 九尾狐与陈瑶见面,两个好的什么似的,有说不完的话,最后,九尾狐想到陈瑶还得休息,于是说着话,用尾巴在陈瑶的脸上撩了一下,陈瑶竟然打了个哈欠,眼睛睁不开来,很快,她躺在那里,响起了微酣。 九尾狐见于婉蓉没有理自己,便出去,在礁岛上转了转,来到海边,在找东西吃。 第二天,太阳朗照,于婉蓉早早起床,端起尿布去海边洗,陈瑶还睡着。 于婉蓉对于陈瑶,还是疼爱的,她知道陈瑶的身世,这个在东王府出生的孩子,一开始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点都没受委屈,直到她实岁五岁虚岁六岁的那年,忽然东王府被抄家,这个可怜的小女孩,从此走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所以于婉蓉当听到飞燕请她帮忙保护的时候,她是一口答应了的,一点迟疑都没有。 到了岛上的这几个月,于婉蓉没让陈瑶伸一下手,要么是东宇岛上的女孩子抢着洗尿布,要么是她洗,陈瑶起先都觉得不好意思,后来享受着这份爱,也就习惯了。 于婉蓉把九尾狐偷来的肉剁了肉馅,包了包子,给锅上蒸着。 又做了一锅鱼塘,等着陈瑶母子醒来。 陆地已经春暖花开,岛上却是海风四起,九尾狐感受着久违了的海风,心中却是惬意的很。苏曼当初在东宇岛,不知会不会有这样的感受。只是女孩子,在这样的海风中,容易被吹黑。 九尾狐想,等陈瑶走的时候,给她做点美白霜,让她臭美臭美。 陈瑶醒来,是被孩子的哭声闹醒的,九尾狐听到孩子哭,立马过来,李叹见到九尾狐,好奇心顿起,看着九尾狐,两只小眼睛骨碌碌乱转。 九尾狐用尾巴包住李叹,卷起来,李叹在半空中,咯咯咯地笑了。 孩子笑,陈瑶也笑,于婉蓉脸上算是有了温色,带孩子真是不易,刚来时,孩子夜里哭,白天哭,谁都哄不好,就要她的妈妈陈瑶抱,陈瑶也真够累的,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孩子,整天抱着李叹,胳膊都酸痛酸痛的。 (。) 第二百六十八章 战事又起 九尾狐在岛上呆了个把月,这个把月,有了九尾狐的照顾,把陈瑶母子养的白白胖胖。 九尾狐的存在,也给东宇岛的渔民带来了惊奇,一只狐狸,竟然能做人的朋友,真是奇妙的事情。 但是对于官船而言,那真是苦苦的,他们一直到九尾狐离开礁岛,都以为是海底有一种怪物,盯上他们的厨房了,便是派人日夜看守,也没有用,那肉该少的还是少。 船上的厨师把肉放在桌子上,两个看着,眼睛盯着肉,可是到了下半夜,他们打盹的时候,只见九尾狐从海面过来,叼了肉就跑,厨师睁开眼,只见那肉漂浮起来,往海里去。 海怪的说法,便传开了。 好在陈瑶母子也吃不了多少肉,那于婉蓉一直吃素,所以九尾狐的光顾,也不是每天都来,官船上供得起她们母子。 这一日,九尾狐对陈瑶道:“我得回去看看,苏曼怎么说。” “去吧,我想苏曼姐姐了,让我见见她。”陈瑶道。 九尾狐从礁岛回到京城,这一日,苏曼出宫,到了东王墓地,她的身边依然前呼后拥。李矩给她自由,但是派人钉牢她。 九尾狐隐身,把他们的谈话包裹在一个狭小的空间。 “九尾狐,瑶瑶母子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养得白白胖胖的。” “该是她们回来的时候了。” “回来?时候?为什么?” “难道你没有发觉,如今东海那边七八座城池都陷入叛党之手吗?再有,南国已经越过南城,正大举进攻北国,小爷是一马当先,北国战将,一遇到小爷,都吓得纷纷后退,还有北边的草原上的勇士,都大举杀过来了,已经夺得北方诸城。” “哦?” 九尾狐哦了一声,不知北国怎么回事,人家怎么就喜欢欺负它呢? “我这就去吗?” “嗯,去吧,但是要让北国的武士护送,你要尾随其后,对于东海的那些叛军,你要提防。” “我明白了,你怕他们忽然对陈瑶母子下手?” “有这个可能!” 九尾狐去了,李矩坐在书房,苏曼求见。李矩惊讶,苏曼主动来见自己,还是极少有的,忙地令苏曼进来。 苏曼跪在那里,对李矩道。 “皇上,如今内外交困,该是把小姐母子接回来的时候了。” “嗯?好,那么你告诉朕,瑶瑶母子如今在何处?朕这就派人把她们母子接回来。” “皇上,为了安全,请皇上释放燕子姐姐,让她戴罪立功,护送小姐母子回京城。” “好,朕立即下旨。来人!” “在!” “传朕口谕,即刻释放燕子,带到书房来。” “是!” 不一会,燕子被带来,燕子跪在那里,“奴婢磕见皇上。” “燕子,虽然还没有确切证据来证明你是杀害两个公公的凶手,但是你嫌疑最大。朕如今释放你,只要把瑶瑶母子安全地带回京城,不管你有没有杀害他们,朕都准你无罪。” “谢皇上开恩。” 燕子起来,苏曼过来,对她道:“回来的路上要小心,东海那边有叛党造反,千万不能让小姐落入他们手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苏曼妹妹,你放心,我便是把我这条命搭上,也要保护好小姐母子。” “谁要你的命来着?一路上小心便是,若是遇到强硬的对手,千万别胡来,拼命的事咱不干,即便被抓住,会有人救你们的,去吧。” 燕子跟随五千人的队伍,向东宇岛开拔不提。 只说九尾狐没几天又回到了礁岛,告知陈瑶,苏曼接她回宫了。陈瑶听到这个消息,哭了会笑了会,孩子也跟着哭笑,九尾狐摇摇头,“瑶瑶,你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呀。” “要你管?” 九尾狐笑了,不与她计较,心里想,我要是不管,你早就死在杨基的手里了。 她们等着,九尾狐不时去查看京城的护送队伍有没有来,这一晚,陈瑶母子在东宇岛上现身,告知渔民,她们要回京了。 “你还能回来吗?”海螺已经很大了,二十几岁了,还没有找人家,海螺的心性太高。 “我一定会回来,不光我会回来,苏曼姐姐说过,到时候,她也要回来看看你们的。” 这一夜,岛上的渔民们在海螺这里尽情地说话,原来外面,并没有像老人们所说的,出去了就找不着家了。但是真的让谁单独上岸,又都没这个胆量。 陈瑶对海螺道,“我带你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好不好?” 海螺忙地摇手,道:“我可不敢去,我去了怕就回不来了。” 陈瑶笑笑,对海螺道:“有路的,哪里就回不来?你们出海去了那么远,不照样回来么?” 海螺还是摇摇头。 第二天,船上的官兵发现了岛上出现了陌生人,见陈瑶母子,与上面要的人很相似,他们把海螺家围了起来,一个个兴奋不已,这回算是立功了。 官兵拿了绳索,要来捆陈瑶,于婉蓉横在门口,也不答话,渔民也都堵在门口,不让他们进来。 “这是官府缉拿的人,你们敢与官府对抗?” 渔民没有退让,他们目无表情,站在那里,一个个手拿鱼叉。 “你们,你们还想造反不成?” 此刻,一艘船稳稳地在东宇岛岸边停下,燕子率先下来,心里感叹,好大的风啊。 燕子的后面,跟着林公公,他是钦差,手里拿着圣旨,随着燕子往这边来。迎领他们的人,正介绍着海螺家在哪里。 “圣旨到!” 林公公扯着公鸭嗓子,叫了一声,所有人都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侧妃陈瑶,带子李叹速速回宫,钦此。” 林公公宣完,又道:“圣上口谕,侧妃娘娘母子在东宇岛,受到岛民照顾,为表彰东宇岛渔民,免去东宇岛渔民赋税,地方官府不得违令,抗命者将严惩不贷。” 渔民愣在哪里,这话啥意思?不交给官府赋税,那交给谁呀?都说邻近的几座城池在叛军手里,难道现在改交他们啦? “怎么?还不谢主龙恩?”林公公微微一笑。 燕子道:“就是说,皇上说你们照顾小姐母子有功,有功就要奖赏,让你们以后不用在向上面交钱了,你们捕鱼卖的钱,都自己留着话,上面不得再收钱,如果有谁再收你们钱的话,皇上要治他们的罪呢。” “是这样啊!” “哎呀,这会发财了,这一年下来,得积攒多少钱啊?” 渔民喜极而泣,跑起来奔走相告,告诉婆娘,告诉爹妈,告诉孩子,告诉岛上遇到的所有的人。 不交钱了! (。) 第二百六十九章 退兵 陈瑶被燕子接着,与渔民道别,岛上经常照顾陈瑶的那几个女孩子,哭着与陈瑶抱在一起,林公公要上前阻止,燕子道。 “算了,在这里,渔民们哪里知道什么高低贵贱?在她们眼里,小姐即便是皇上,她们怕是也不明白,只认她是她们的姐妹呢。” 林公公觉得燕子的话有道理,转过身,装着没看见,与跟随的地方官员道。 “把这几个女孩子名字记下,从官银里拿出钱,给这几个女孩子做两身漂亮的衣服,以慰藉娘娘的心,另外,那个叫海螺的姑娘,等我们走后,问问她,有什么要求,一并满足,记住,不要怠慢了她,然后立一奏章上表,明白吗?” “哎哎,下官明白。” 说着话,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千两银票,塞到林公公的手里,道:“钦差大人,下官的一点心意,还望您收下!” “这,这怎么好意思?你们也不容易嘛?”林公公态度忽然好起来,不再那么傲慢。 “还请公公在皇上面前提上下官一句,兴许皇上能记得下官,若下官有所提升,下官一定有重谢。” 两个相谈了一会,甚欢。林公公悄悄指着陈瑶对那地方官员道。 “要知道,让你这么做,是有道理的,别看她是个太子身边的侧妃娘娘,可是皇上惦念的很呢,只要你把她的人照顾好了,即便皇上不提携,说不上哪天,娘娘忽然高兴过来看看,得知大人对她们的好,你想想,她们在娘娘面前,能不提大人的好嘛?懂了没?” “这样一来,娘娘回京,说不准在皇上面前提起下官的名字。” “娘娘的一句,顶本公十句啊!” “妙,实在是妙,谢公公点拨,下官茅塞顿开呀!” “哈哈哈哈哈!” 京城的五千人马的出现,引起了东海叛军的注意,他们探到,京城官兵来接一对母子的,听说是太子侧妃,为首的黄超,兴奋不已,若是有了这样的人质在手,何愁北国来大举进犯?难道他们会不顾侧妃母子的安危?侧妃皇上可以不顾,皇家子孙呢?嘿嘿。 黄超为稳妥起见,知道这些来接陈瑶母子的,乃是精锐,于是集结了三万人马,于一片树林埋伏,这是他们从东宇岛回京城的必经之地。 林公公为了早日到达京城,稍做休息,连夜赶路,这一日,经过了这片一丈青树林,林公公提醒随从武官,要格外当心,当队伍走到树林中间时,忽然喊杀声震天,从四面八方,奔来一群如猛虎的叛党大军。 “保护娘娘!”林公公一声令下,自己率先到了陈瑶的轿马旁,提剑在手,警惕四周的动向。 于婉蓉以及燕子,一边一个,两个都是赤手空拳,注视着这些人的动静。 “车不能停,在这里,更加危险。” 于婉蓉小声提醒林公公道。 于婉蓉说的没错,在树林里,人家在暗处,自己在明处,而且士兵们功夫再好,也施展不开,搞不好,陈瑶母子要受伤。 林公公想到这里,立马招来武将,让他把人手集结在陈瑶马车左右,前后跟随,他们一边打,一边走,有不少士兵,受伤倒下,对方的人马太多。 等到他们出了树林,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马,只见前面等候多时的埋伏的敌军,一阵箭雨过后,喊杀着冲过来,前有伏兵,后有追兵,把他们团团包围住。 陈瑶母子在车里大惊,孩子在哭。陈瑶忙地把孩子抱在怀里,捂住孩子的耳朵。 “不要怕!”也不知什么时候,九尾狐从车肚子下面走出,跳到车上,它的眼睛透过车帘,观察外面的动向,“这么多人?” “你没走啊?什么时候来的呀?” “别说话!”九尾狐提醒陈瑶,指指外面,陈瑶明白了。 有了九尾狐,陈瑶恐惧的心,才稍安。 两军绞杀在一起,陈瑶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真是惨不忍睹,地上到处是尸体,原来战争是如此残酷,刚刚还鲜活的生命,一瞬间就没了。 虽然敌军死伤惨重,但是北国的护送大军,也伤亡过半,对方还有两万多人啦! 以陈瑶为中心,大军开始萎缩,拎起盾牌,以守为住。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于婉蓉对林公公道,“你保护好小姐,我来会会他们。” 于婉蓉从大军中走出,一掌一个,打死冲在前面的两个敌军,众敌军蜂拥而上,哪是于婉蓉的对手,黄超看在眼里,此刻让这些士兵上前,只会送死,于是策马过来,提枪向于婉蓉刺来,于婉蓉也不躲避,任由枪向她的命门刺来,枪头已到眼前,于婉蓉不急不慌,一个滑步,抓住枪柄,向前一带,想把黄超拉摔马下,没想到黄超早有准备,只见他一手握枪,顺着于婉蓉拉他下来的那股劲,另一只手从身上拿出佩剑,向于婉蓉刺来,于婉蓉心下道一声好,看来此人还不可小觑。 于婉蓉撒开手,回转身,一掌向黄超的命门劈来。黄超提枪来架,并且一剑反刺向于婉蓉的腹部。 于婉蓉闪身躲开,两个战在一起,对方见黄超没有立即拿下于婉蓉,又上来几个,想速战速决,京城的官兵见对方上人,也要冲出。 “保护小姐!”于婉蓉叫了一声,这一战关键,不能给他们士气大振的机会。 只见她抛下黄超,迎着几个人枪头上去,于婉蓉使出黄氏连环腿,一个个都被踢飞。 “黄氏连环腿!”黄超惊呼,心中吓出一声冷汗,看来刚刚她是脚下留情,否则自己哪里是她的对手。 “黄氏连环腿?”林公公没有看清他们的打斗,但是听了这名字,心头一怔,早就绝迹的黄氏连环腿,又出现江湖啦? 林公公脸色大变,若是对方用的是黄氏连环腿,陈瑶母子怕是保不住了,哪个大将能抵挡?他忙地拨开士兵,往前看个究竟,此刻对方又上来三个首领,这都是武功高超的,黄超楞了一下,忙地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砰砰几下,三个人摔出去,在地上起不来。 “等等!”黄超忙地止住自己的人,对黄依云道:“请问尊姓大名?您怎么会我黄氏连环腿?” “看你用的枪法,确像是黄氏枪法,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我乃黄超,越国皇家黄氏近族。” “怪不得?还不退下?”于婉蓉近前,走到黄超的身边,对他小声道:“我师父乃越国太子,要想活命,快快撤走人马,否则别怪我替师父清理门户了,师父曾经私下里跟我说,不许黄氏后人做江山,你怎么还敢起兵谋反?” “小的这厢有礼了!”黄超听说于婉蓉是太子的弟子,论起辈分,比他高一倍,要知道,黄氏连环腿不是谁都能学的,太子能把这腿法教给她,说明太子爷已经把她纳入黄氏家族,为黄氏连环腿发扬光大,造就祖德啊! “小的并没有听说,如今,是,” “退下,我不想听你解释!难道你忘了黄氏祖训?” “小的知道,见到会黄氏连环腿的人,必须服从,小的这就放行,请前辈息怒。” (。) 第二百七十章 分析形势 于婉蓉看了愣着的林公公一眼,对她道:“快,带小姐走。” 林公公恍然大悟,忙地令队伍护送陈瑶的马车离开,黄超的人马迟迟不肯离开,手握武器,于婉蓉等人马走了很远,才指了指黄超,什么话也没有说,跟着大队人马去了。 “黄将军,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放他们走?奶奶若是知道,不扒了我们的皮才怪。” 黄超看着后面跟他说话的一个副将,他恼火道。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她是谁?你在这里瞎丫丫?她和奶奶是师姐妹,和蟠龙道长师兄妹,敢不听她的,我要不报名号,你们的命早没了。” “这么厉害?” “汇报奶奶,就说于奶奶重出江湖啦。” “是!” 这里黄超令人去告知黄依云不提。 林公公到了下一个城,没有立马动身,而是调集了三千人马,补齐损失的大军,第二天,探马前面探路,后面大军尾随,就这样,一直到了京城,用的时间比预期迟了近半个月。 “林公公,路上遇到麻烦了?”李矩坐在书房里,召见林公公,林公公跪在那里道。 “回皇上,此回幸亏有燕子的师父跟随,我们刚出岛,就遇到了叛党的大军围剿,是燕子的师父及时出手,她用了黄氏连环腿,连击对方几员大将,奴才看得清楚,若不是她脚下留情,那些人早就送命。” “哦?黄氏连环腿?”李矩惊在那里,这个他听说过。 “再有,在那次大战中,我们的将士死伤惨重,对方近三万人马围剿我们,而且是突然袭击,奴才没有带好大军,请皇上制裁。” “起来吧,只要瑶瑶母子平安就好,面对这么多叛军,能安全回来,已很不容易了,你起来,替朕拟旨,朕要抚慰在此次护送中伤亡的将士。” “是!” 李矩从书房出来,立马来见自己的孙子李叹,此刻李叹正在那里,玩着满屋子的玩具,王雪王昕慧以及其他嫔妃,都在这里,杨醒也过来,看着孩子的脸,研究着他的鼻子眼睛,到底像谁。 见皇上来,众人都让开,皇上过来,抱着李叹,李叹手里拿着玩具,眼睛却盯着李矩看,看了会,他忽然笑了,把玩具递给李矩。 孩子的这个举动,把李矩感动的热泪盈眶,众人见状,自然知道怎么奉承巴结。都说孩子跟皇爷爷亲呢。杨醒面上笑着,心里却是皱巴巴的。 安顿陈瑶母子,李矩把自己的公公,送给了陈瑶,李矩的这个举动,众人心里明白,也就是说,谁也别想对陈瑶做什么手脚,这个公公,那是皇上身边的人,机敏的很。 李矩从陈瑶处回来,心里对于李叹,他虽然把握认定他就是自己的孙子,但是,即便他不是,他也得认。 没想到陈瑶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多麻烦,李矩想,要知道杨醒对这孩子这么痛恨,就不该把陈瑶给了李澹做侧妃。如今,麻烦还在继续,刚才李矩看着杨醒,就明白陈瑶的处境,所以他把身边的公公放在陈瑶身边,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呢?万一杨醒对陈瑶下手,他该如何是好,杀了她?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现在问题是,若是陈瑶有什么散失,那南国大军真的打进来,北国连讲和的机会都没有,那陈瑀岂能善干罢休?非灭了北国不可。 但是对于杨家来说,宁愿北国大军背水一战,也不愿留下陈瑶母子这个后患,这个矛盾,李矩无法解决。他夹在中间,是左右为难。 过了几日,李矩召见苏曼,道:“瑶瑶母子安全了,如今南国打进北国,北方也是战事不断,内乱又起,苏曼,你给朕分析一下,这究竟是何原因?” “会皇上,奴婢浅薄,哪里懂得苏曼什么原因。” “苏曼。”李矩向后面靠着,一副无奈的表情:“朕知道,你能,只是朕不知怎么去笼络你,朕只能跟你保证,瑶瑶母子在后宫是安全的,朕真的想听听你的意见,朕不是那刚愎自用的人,镇南王听你的,东王听你的,朕也想听听,你对这个事情究竟是和看法。” 苏曼看着李矩,见他如此真诚,便要说话。 李矩见苏曼还跪着,忙道:“平身,赐坐!” 苏曼坐在那里,品着林公公亲自倒的茶,李矩怕苏曼有什么难为,退去左右。 苏曼这才道。 “皇上,如今南国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进犯北国?还不是因为南国兵强马壮,国强与人富是一个道理,人富就趾高气扬,就不可一世,就小瞧邻里,说话大了去,就想欺负人,所以南国强大,它就想欺负北国,甚至想吞并北国。” 苏曼看着李矩,李矩忙地放下茶碗,对苏曼道。 “说下去!” “如今若要解决南国的进犯问题,确实很麻烦,古法是和亲,和亲是解决矛盾的一个办法,和亲的意思,就像是低头一样,跟进贡一个道理,你看对方都把公主送来了,他都低头认输了,怎么还好打他呢?” “哦!”李矩哦了一声,他看着苏曼。 “但是,和亲这条路,在北国是行不通,因为南国,有了小爷在那里,就不会同意和亲,皇上,奴婢不说,皇上也该明白,那小爷最恨谁?是杨家,南国若是唐伊和亲不进犯北国,小爷一定会离开南国,所以南国皇上不傻,他不会放小爷走,不放小爷走,就得打,打进北国,然后逼北国投诚,然后,要满足小爷的愿望,皇上,那么杨家,” 苏曼没有往下说,李矩坐在那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对苏曼道。 “照你这么说来,那杨府非死不可罗?苏曼,我知道,杨家跟你也没多大仇,虽然上回他们差点害了你,但是他们针对的人,你也知道不是你,还是陈瑶。” “我心胸没那么宽广,但是也没那么狭隘,对于杨家,我知道不是针对我,但是他们过后,连个道歉也没有,这个我就不说他了,我现在说的话,是比较客观的。” 李矩看着苏曼,对她道。 “那么依你看来,也没有办法消解陈瑀对于杨家的恨?” “有!”苏曼看着李矩,一字一顿道:“那就是找出杀害东王的真正幕后指使者。” 李矩心里一惊,他看着苏曼,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他才道,“当年杨基一意孤行,抄家陈府,朕到目前为止,都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你为何说他是受人指使?” “皇上,杨家跟陈家,有矛盾不假,但是两家一个武将,一个文臣,这本就不是一路人,他们能有多大矛盾,致使当年一个丞相,要杀一个武将?要知道,东王是南征北战,国家一旦有难,那是要赴前线的,这对于北国来说,是多么需要这样的武将,那丞相为了一己小小的私怨,会杀了东王?他的心胸就这么狭窄?” 李矩再次沉默,看着苏曼,没有说话。 李矩闭上眼睛,眼前出现了陈璟的影像,李矩深深叹了口气,让苏曼退下。 隔天,李矩来到陈璟墓前,亲自为他烧纸上香。 (。) 第二百七十一章 搬进东王府 李矩利用空闲,又找来苏曼,谈了几回,李矩对苏曼道。?? “朕想封你个官,让你在朕的身边,多给朕出出主意,你可愿意?” “回皇上,官不官,奴婢不想,若是皇上还想听奴婢更多的浅见,奴婢有个大胆的请求,不知皇上准否?” “说,只要朕能办到的,一定办。” 此刻的李矩,已经身心疲惫,没想到北国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李矩这几年,像过了二十年,头上已有了白,皮肤暗黑,整夜不睡,李矩的身体也越来越差,甚至在年轻的嫔妃那里,也没了兴趣。 “奴婢想带着小姐,搬出后宫!” “啊?” 李矩紧盯着苏曼,苏曼不慌不忙,对李矩道。 “皇上,奴婢是这么想的,奴婢在这里,如同瞎子,对于外面生的事,一无所知,奴婢若是出了后宫,对于外面生的事,还能有办法知晓,想当初给镇南王主意,那时因为在镇南王府,王爷跟奴婢是无话不谈,所以奴婢知晓的较多,才给王爷一些意见。” “那朕也可以做到啊,朕也可以跟你经常聊天嘛,朕跟你聊天,朕很乐意。” “皇上日理万机,况且对于下面报上来的事情,也不能全信不是?弄虚作假,瞒报漏报,报喜不报忧,都是大臣们惯用的伎俩,皇上又如何做出正确的决策?这是北国的经济萧条,百姓不能安居乐业的真正原因。” 李矩身子后仰,道:“苏曼,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皇上!”苏曼笑道:“别忘了,苏曼识字,读得几本书,再有,苏曼毕竟在皇宫里呆过一段时间。” “哦!”李矩咪上眼睛,想了想,对苏曼道:“你要把瑶瑶母子也带出去?” “回皇上,不把她们带出去,我不放心,即便皇上安排公公在她们母子身边,皇上以为就安全?皇上,这后宫,向来就是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不论皇上想出什么苛刻的办法,也无法掩盖这暗流涌动啊!” “苏曼,你说的也太玄乎了。” 苏曼笑着,不便回复,李矩看着苏曼,道:“你让朕把瑶瑶母子放在外面,朕又怎么能放心?” “皇上,既然我与小姐出得宫,就一定有办法保护小姐母子,皇上别忘了,除了燕子姐和她的师父,奴婢还有九尾狐这个好朋友呢?” “怎么,九尾狐又来京城啦?那蟠龙道长,” “皇上!”苏曼打断了李矩的话,对他道:“您以为燕子和她师父此回救小姐母子回来,奴婢真的放心么?奴婢还有一手,只不过没用到而已,那就是九尾狐。奴婢有了九尾狐,才放心告知皇上小姐母子的下落,否则,皇上就是杀了奴婢,奴婢也不敢说出她们的下落。” “你还是不相信朕!”李矩看着苏曼,对她道:“此回朕除了林公公,谁也没有告知他们要去哪里,皇后那里朕是瞒着的。” 苏曼没有说话,她看着李矩。过了一会,李矩悠悠道。 “苏曼,那你说,你与瑶瑶出去,打算住在哪里?” “东王府!” “啊?”李矩大惊,对苏曼道,“朕还以为你要去太子府呢?太子府虽然盖起来,太子没有住进去,但是那里有下人,日夜守着。” “皇上。”苏曼道:“别忘了,外面的小爷还一直在进攻南国呢,小爷手执橙色蟠龙棍,如此勇猛,谁人能挡?如今奴婢与小姐住进去,小爷若是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那你的意思是?” “小姐回府,并且要大张旗鼓地回府,请皇上给小姐一个特殊的名分,奴婢的意思是,并非太子侧妃,在奴婢想来,小爷绝对不满意皇上这个做法,所以,” “那你要朕给小姐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那是皇上的事,奴婢也只能说到此,皇上能够理解奴婢的意思?” 苏曼退去,李矩坐在那里,想着苏曼的话,是感慨万千,这个苏曼,想的深远,不在身边,那是自己的损失。 想到此,李矩觉得按照苏曼的说法去做,到底要给陈瑶什么名分? 难道自己当时的决定错啦?把这两个冤家结合在一起?李矩摸着脑袋,想了想,好,那就这么办,李矩决定了。 第二日,李矩忽然下旨,追封陈瑶为定国公主,位次太子李澹,品级与王雪并列。 李矩的这个决定,让苏曼很是满意,起码李矩有了态度,很快,陈瑶母子在苏曼的安排下,住进了东王府,陈瑶睹物思人,哭了不止一次,苏曼好生安慰,也陪着掉了不少眼泪。 陈瑶住进东王府的消息,很快传开,那些东王陈璟的旧部后人,听说后纷纷来找事做,被苏曼拒绝。陈瑶不解,苏曼道。 “我这样做,是为我们自己着想,也是为他们考虑,你想,我们这里如果都是东王旧部,以后被人抓着把柄,或者安个莫须有的罪名,说我们怀恨在心,有复仇之嫌,怎么办?不是被人家一锅端嘛?” 陈瑶点了头,随苏曼怎么去招人。 对于东王府招人,苏曼一没有大张旗鼓地招聘,苏曼太忙了,苏曼没有时间。 陈瑶回东王府,苏曼拒绝了皇上的要派人看护的好意,苏曼是这么跟李矩说的。 “皇上,不是奴婢对皇上不放心,奴婢对于皇上安排来的人,实在无法甄别,若是皇上信得过奴婢,就让奴婢自己来安排,小姐的身边人,要绝对靠得住,奴婢宁愿用那些无背景的人,也不能用这些我不了解的人,谁知道他们是南国的密探,还是对于小姐不利的仇家?另外,据燕子姐姐说,那日救我的并非燕子姐姐,那么杀了两个公公,救奴婢的人,究竟是谁,到现在皇上都没有搞清楚,奴婢又如何信得过?” 皇上瞪大眼睛,对苏曼道。 “你是说,上回你被皇后加害的时候,救你的不是燕子?那又是谁?朕已经不追究此事了,燕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是啊,奴婢也是这么跟燕子姐姐说的,但是燕子姐姐说:我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皇上,您还不知道吧,上次奴婢能带着小姐小爷逃离东王府,就是燕子报的信,皇上可曾查到?” “哦!”(。) 第二百七十二章 女人帮 对于燕子于婉蓉,苏曼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苏曼觉得,自己现在再隐瞒自己的人,有点说不过去。 对于苏曼是前北国公主的坦诚,燕子很是激动,她张着嘴巴道:“我说呢,你一个平常人家的孩子,怎么懂得那么多?老是说你读过书,我就想,便是侯门小姐,就是识点字,也不至于这么牛,这么我明白了,公主,我算是跟对人了!” 于婉蓉脸上难得有了笑意,她没有说话,倒是燕子嘴上利索,对苏曼道。 “那么接下来,公主打算怎么办?” “燕子姐姐,还有前辈,希望你们还像以前一样,叫我苏曼,千万别叫我公主,朝代已经变了,公主的身份已经不复存在,就像瑶瑶一样,她的小姐身份,名存实亡,我是叫习惯了的。接下来,咱们走一步算一步,小爷陈瑀还在南国,小姐瑶瑶的身份特殊,所以目前需要你们的是,一定要保护好瑶瑶母子。” 苏曼一个一个瑶瑶,一改前面一口一个小姐的称呼,让陈瑶听起来,特别的亲切,她仰头看着苏曼笑。 “这还差不多,这才像我的结拜姐姐。” “你们啥时候结拜成姐妹啦?”燕子惊讶地看着她们。 “怎么,燕子姐姐,若是你愿意,你也来与我们结拜好不好?”陈瑶笑着拉着燕子道。 “小姐,这可使不得,一个前朝公主,一个王府小姐,你们身份珍贵,哪里像我这样的,连自己姓甚名谁,父母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燕子姐姐也别这么说,我虽然有父母,然而父母却被杨基给害死了,还有个哥哥,如今却定居南国,兄妹不能相见,真是遗憾。如今算起来,就苏曼姐姐父母尚在。” “一个逃回草原进犯,一个还被那老妖婆关在崖上,我又跟没有父母有什么区别?这么多年,我比瑶瑶要多受多少罪?” 一直没有说话的于婉蓉,此刻道:“说起来,你们都是三个苦命的孩子。” “师父,您还说我们,您又何尝不是?一个人孤苦伶仃。” “于师父还好啦,还有人惦记。”苏曼道。 “你怎么知道有人惦记?谁惦记我?” 苏曼笑笑,对燕子陈瑶道:“于师傅这辈子,也算是没白活,一个当今的修道大仙,还一直惦记着于师傅呢!” “修道大仙,谁呀?”燕子睁大眼睛,看着苏曼道。 “这个你都不知道?”苏曼惊讶地看着燕子。 “师父也没有给我提起,苏曼妹妹,你快说,是谁呀?” “就是大名鼎鼎的蟠龙道长!”苏曼看着于婉蓉,即便五十多的人了,她的脸色也红了。 于婉蓉崩着脸,对苏曼道:“别瞎说!” “瞎说?”苏曼看着于婉蓉,对她道:“于师傅可别忘了,九尾狐可是我的朋友,郑长生于师傅可曾听说?黄依云于师傅可曾听说?” 苏曼见于婉蓉紧紧盯着自己,她的嘴巴张的很大。 苏曼看到她这个表情,并不打算收敛停止,继续道。 “于师傅,还是我来给你讲讲你知道的,还有你不知道的故事吧。” 说到这里,苏曼扶着于婉蓉坐下来,陈瑶燕子也都自己坐下。 “好,我先说于师傅知道的,若是不对,于师傅更正便是。之前,越国有个太子,国破逃生后,隐姓埋名,与以庄园主的女儿婚后生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就是黄依云,后来,越国太子教习功夫,曾经收了多名弟子,其中有两名弟子,天资聪慧,是个练武的绝佳材料,于是太子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有传授,把黄氏祖传的黄氏连环腿绝招,教给了与自己无血缘关系的两个弟子,那就是于婉蓉于师傅,与郑长生也就是蟠龙道长,那时候,蟠龙道长对于师傅是一往情深,怎奈好景不长,被嫉妒的黄依云从中插了一脚,不知真相的太子在妻子的说服下,把自己的女儿黄依云许配给了蟠龙道长,蟠龙道长不好拒绝,因为那是他的知遇之恩的师父的女儿,两个弟子是哑巴吃黄连,有情却不能说。最后,于师傅在他们大喜的前夜,离开了师门,留下一封书信,不辞而别。直到后来,太子被官府发现,派出大量侍卫围捕,最后太子以及庄园主全家被杀,逃得蟠龙道长和黄依云,后来,黄依云不顾其父亲太子爷的教诲,一心想夺回天下,蟠龙道长屡劝不听,只得扬长而去,做了道士,黄依云还是不依不饶,没了蟠龙道长,她一个人无法完成伟业,就这样,蟠龙道长被她缠得没办法,就上了虎狼聚集的蟠龙山,不久,黄依云也到了蟠龙山,从此两个一个在蟠龙棍,一个在隐凤崖,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你是说,师父他老人家被杀啦?”于婉蓉瞪大眼睛,眼泪流了下来。 过了一会,于婉蓉平静后,苏曼又道。 “那我再说于师傅不知道的,那蟠龙道长与黄依云为何分开,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您于师傅,据说蟠龙道长老是夜里梦到你,喊着阿蓉,黄依云受不了,与蟠龙道长吵架,两个关系越闹越僵,最后才各自过各自的日子,便是现在,黄依云对于您,于师傅,还是耿耿于怀。但是蟠龙道长对您,确是念念不忘。” 于婉蓉脸红了,见三个小辈看着她笑,忙地收敛,冷了脸道:“我见到他,倒是要问问这个虚位的男人,问问他是怎么修的道?怎么黄氏连环腿,就变成了他郑氏连环腿了呢?” 三人见于婉蓉真的生气,也都不再说话了,过了一会,陈瑶道:“反正我们几个命都不好,都是孤苦,不如结拜了吧,我们三个结拜为姐妹,于师傅是我们的长辈,我们就认作干娘,如何?” “切!”苏曼对于陈瑶的提议,嗤之以鼻。 陈瑶不高心了,“怎么了苏曼姐?我知道你是公主,以前要不是我赖着你,你都不要我了,这会子是不是瞧不起燕子姐姐,要是这样,那就算了!总之你和我是结拜姐妹,你这辈子都别想丢下我。” 苏曼见陈瑶这么说话,用手指点了她一下,“我就知道你用的是激将法,你光知道这个好玩,你知道人家燕子姐姐可乐意?” “若是公主小姐不嫌弃我这个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的人,我倒是乐意的很呢!” “好吧。”苏曼道:“既然这么说,那我们以后就是姐妹啦,不用拜得。” “瞧瞧瞧瞧,不想拜又没人勉强你,还说什么不用拜?有诚心不?”陈瑶是不依不饶。 苏曼点了她的头,道:“好好,都由你来,我不管了行不行,拜拜拜!” 苏曼说完,几个人都笑了,三个拜了把子,以后就成了好姐妹了。燕子大街,苏曼二姐,陈瑶最小,是个三妹。 三个又认定了这个一辈子都孤苦的姑姑于婉蓉为干娘,四个人抱在一起笑着一团。 “苏曼!”于婉蓉对苏曼道:“你虽然排在中间,但是你最有主见,以后这个家,我们都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咱可说好了,不能家里外面,都是你做主!” “这个是自然,公主大人在上,请受小女子一拜!”陈瑶说着话,过来像个男人似得一躬到底,惹得三人大笑。 “我都说了,我已经不是公主了,你才是公主呢!”苏曼对陈瑶道。 “我这个公主,也是拜你这个丫头所赐。” 陈瑶的话说中要害,又是哄堂大笑。 (。) 第二百七十三章 管家 在称呼上,四个人在外面,该怎么叫还怎么叫,不能乱了纲常。 这一日,苏曼出去采买府里用东西,李矩虽然在陈瑶出来时,给了一万两银子,但是苏曼知道,对于陈府来说,未来府里要招下人,以及一些必要的应酬费用,这一万两,撑不了几年,陈瑶每年虽然有一些补贴,但是也只是杯水车薪,要想把陈府真正地撑起来,还得想想其它的办法。 苏曼沿着陈府外街道走过去,这里原来是那么繁华,如今却冷冷清清。 苏曼看着沿街的门面房,锁都上了锈,苏曼在市面上转了一圈,手里拎着采买的糕点,盐,以及孩子的帽子,绣花针线,就见一个乞丐上来讨要。 “姐姐,给点吧,姐姐,给点吧!” 苏曼看着面前这个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对她道:“你们这一带,如今帮主是谁?” “姐姐,我们都是乞丐,哪有帮主?姐姐,可怜可怜我,给点吧!” “嗯,这样,你说,你们帮主是谁,这个就给你!”苏曼从身上拿出一枚钱,晃在小女孩的眼前道。 “姐姐,我告诉你,你别说我说的,这一带,是南丐帮的地盘,帮主是东子,我才来几个月,都还没准许我入帮。” 苏曼心里激动,她把一枚铜钱给了小女孩,对她道:“你认识帮主嘛?” “谁不认识他呀,否则,我还怎么在这一带乞讨?每日里我要到的,有一部分是要上交的。” 苏曼听了,从身上摸出两枚铜子,递给她道:“这样,你见到他时,让他来东王府找我,就说一个叫苏曼的人,听到没?” “这个钱也是给我的?” “是的,你就说,是一个苏曼的人给你的,他不但不要你上供,还会让你假如帮会呢。” “真的?” “姐姐不骗你!” 小女孩跪下就给苏曼磕头,苏曼走过去很远,回头看到小女孩拿着那三枚铜子,还在笑看着自己,苏曼心里一动,自己当年出宫时,混在乞丐堆里,还不是一样被人欺负,要到的,大部分都上交,否则就要被揍一顿。 苏曼从街上回来,燕子于婉蓉正在帮着洗孩子的尿布,陈瑶抱着孩子,见苏曼回来,对她道:“刚才宫里又送来一些吃的,还有皇上给孩子的一些小玩意儿。” 苏曼看着那堆金的银的,对陈瑶道:“等以后我们生活没有了着落,这些东西,还能换些吃的呢!” 陈瑶看着她,笑道:“姐姐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想我们会亡国啊,怎么就生活没着落?” 苏曼笑笑道:“世事难料!” “苏曼姐,你不能不管!”陈瑶看着苏曼,收起笑脸,道:“你不能看着你的侄子也流落街头吧!” 燕子与于婉蓉见她们两个说话,回头看了看,把尿布晾起来。 苏曼看着孩子,哎了一声,过了一会,她对陈瑶道:“我想让东子来帮我们,小姐你看如何?” “东子哥?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姐姐,你做主便是。” 苏曼点头,心还在跳着。 下午,燕子出去,要回宫拿自己的东西,见门口坐着一个瘦子乞丐,她没注意,过了两个时辰,太阳落山,这个乞丐还没有走,好坐在那里。 燕子没有理会,关上大门,回来跟苏曼道:“奇怪,门口坐着乞丐,我们这里还没有开火,他倒是先来了。” “乞丐?”苏曼先是一愣,接着她眉梢一挑,忙地问道:“他在哪里?” “就在大门外坐着。” 苏曼忙地跑出去,陈瑶看着苏曼的背影,笑道:“你慢点!” 苏曼也不答,一路跑着出来,开了门,只见门口坐着一个瘦子乞丐,脸上灰不溜秋,手上拿着一根拐棍,苏曼看着他,那脸上黑黑的,当乞丐抬头与苏曼对视时,苏曼的心跳得更厉害了,为了掩饰自己紧张,她崩着脸,上前一把把乞丐的拐棍扔得远远的。 “死东子,来了也不见你说话,坐在这里干嘛,为什么不拍门?” “还真的是你啊!”东子站起来,讪笑着,离着苏曼一段距离,怕自己身上的气味,熏着苏曼。 “走,你给我进去!”苏曼过来拉着东子,往屋里推,东子想后退都不成。 “苏曼,苏曼。你听我说,这可不是我能进去的,我起码得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换什么换?我先带你看看!”苏曼说着话,带东子在府里转了一圈,对东子道:“怎么样,来帮帮我管理这个府,行不?” “我哪有这个本事?苏曼,你就别开玩笑了,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只要我东子能办到的,你吱一声就行。” “我告诉你,这回我真的需要你帮我,你那丐帮帮主也不要做了,给南国的情报也不要送了,以后就在这里,怎么样?” “帮主不帮主的,倒是无所谓,但是南国这事,哪能说退就退?我爹娘还在那边生活呢!”东子四下看看,小声道。 苏曼看着东子,想了想,道:“密探这事,我暂时不管,但是这个家,你得帮我撑起来,我现在唯一信任的人就是你,以后怎么招人,我不管,你毕竟在这一带这么久,地头比较熟,熟人比较多,” “等等苏曼,这个我真干不了!” “真是癞蛤蟆上不得台面!”苏曼瞪着东子,道。 嘿嘿,东子见苏曼这么跟自己说话,觉得亲切多了。 “要是别的事,我还能帮你,这个,我真的干不了。” “丐帮你都管了,这个家怎么就当不了?” “苏曼,我真的不行?” “行不行的,你说了不算,我说你行就行。你给我个痛快话,别再墨迹了,是不是不愿意帮我?你若不愿帮我,我天天到你那丐帮去找你,直到你愿意为止。” “苏曼,这,” “这什么?赖上你了!” 东子看着苏曼,脸红了。苏曼心里美美的,她见东子脸红,便道:“那就这么定了,给你一天时间,回去处理一下帮里的事,立马来上任,你的职位就是陈府管家,对了,那个给你带话的小女孩,让她进府里来,侍候小少爷。” “啊?” “去吧,我也不留你,这里是二十两银子,你去买两身衣服,洗个澡,我再带你见瑶瑶,她如今是这里的主子。” “瑶瑶,主子?” “哎呀,你快去吧,别墨迹了。”苏曼怕东子反悔,推着他往大门外去,这里没人,一个穿着干干净净的宫女,推着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确实有些滑稽。 (。)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东子 东子回去,与几个长老商量,顿时就炸了锅,帮主要高就,做东王府的管家? “帮主,你去做管家我们管不着,但是京城南丐帮帮主的位置,你得坐,你不坐谁能坐这个位置?现在北丐那边与我们修好,都是看在您的面儿上。要知道,南北丐帮修好,乃是有南北丐帮以来从未有过的呀,帮主,您是开创首例,总舵主在南丐帮大会上,是特别指明的,您现在要撂开手,是啥意思?”疤长老对东子道。 “是啊是啊,帮主,你若是丢下这么大摊子不管,你这边走,我们明个就聚集乞丐,到东王府去闹。” 几个长老轮流说话,东子头都被吵大了,他忙道:“好啦好啦,不就是个帮主嘛,我做便是了,但是我可说明,东王府的那边肯定事物繁忙,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来管理帮里的事情。” “谁让你管理帮里小事来?这个你尽管放心,有我们几个长老在呢,只是帮里遇到重大决策的时候,还要你拿话。” “我可说好了,到时去那边找我的人,可不能穿着乞丐的衣服去。” “放心,不给帮主丢人。”疤长老见东子松了口气,忙地附和道。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第三天,东子才把帮会里的事情交代完毕,来找苏曼,与陈瑶见了面,寒暄过后,东子在陈府的各处走动了一下,对苏曼道。 “我刚才来时,见陈府,” “我们府!”苏曼更正道。 “啊,我们府!”东子说着,觉得这么叫,还是有些别扭,怎么就我们府? 他见苏曼一直盯着自己看,他也低下头,看着自己,觉得没什么异样,“怎么啦?” “都说人是衣服马是鞍,一点也没错,东子你穿上这新衣服,别说,还真的帅。” 东子脸红了,苏曼这是干嘛?哪有这么夸人的?原先是说陈府的事。 苏曼心里别提有多高兴,看到一个大小伙子,在自己面前害羞,要多美有多美。 东子打破尴尬,清了下嗓子道:“我见我们府那沿街的一排房子,都荒废了,不如把它出租出去,府里也好有些进项。” “嗯,这个你去办。” “啊?” “啊什么,你是管家,你不去难道要我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不成?” “那行,等会子我去打听一下,看看这门面的租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价位。” “这个东王街荒废了,若是现在租出去,会不会没人租啊?”苏曼担心道。 “放心,会有人租的!”东子道:“府里招人,这么多人需要生活,只要我在外面放出风声,说东王府小姐回来了,过去的苏曼回来了,东王街又要兴起来,我敢说,这召租的帖子一贴出,保准那些商人挤破头,只要有人开了门面,就不愁这里没人来,这里人来了,就不愁各样生意不来。” “成!这事就交给你了。”苏曼见东子这么说自己,也不回他,且让东子以为去。她苏曼,在东王府算个啥?也只有他东子,把自己当回事。 “我们府要招多少人?”东子道。 “你看着办!”苏曼回。 “怎么什么事都要我做主?这个我可不敢做主。”东子见苏曼这么说,忙摆手道。 “你是管家,你不做主难道要我们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家做主?”苏曼示弱。 东子看着苏曼,第一次吵起来,“这么大的事,你让我一个外人做主?” “等等,你说谁是外人?你这么说,分明就不把陈府当回事,你是不是想敷衍一下,然后说自己不行了就撂手不干了?东子,你是不是嫌弃我和陈瑶是个女子,欺负我们?我好不容易说服小姐请你来做管家,你就这么不给我面子?不给我面子也就罢了,你还不给小姐面子?” 东子嘴巴张得老大,忙地止住苏曼的话,“我的小姑奶奶,千万不能这么说,你这是要害死我呀?小姐乃是当今太子侧妃,我哪敢不给小姐面子?以后这样的话,千万别说了。” “瞧你这点出息!”苏曼白了东子一眼,对他道:“总而言之,干好干坏,这个陈府就交给你了,另外,我还告知你,如今小姐的身份不光是侧妃,侧妃算什么,皇上封小姐为定国公主,位次太子,与太子妃平级,知道么?” 东子看着苏曼,忽然道:“那我在陈府,与你比起来,谁大?” “当然我大!”苏曼没想到东子会这么说,白了东子一样,“怎么?你想比我大?想做我的主?我就成全你,从此后,你在陈府你说了算,你让我苏曼向东,我不向西,行不?” “我怎么这么倒霉?遇到你这样的人?苏曼,咱,” “东子哥!”苏曼叫了一声,苏曼不再说,她抬头看着东子,是那种直视。 东子听到苏曼这么温柔地叫自己,又是这么看他,不好意思,低下头,“好好好,你说怎么办?” 苏曼来了一句,“还是你做主。” 东子与苏曼这场饥荒,就这么结束。 东子开始着手招人,首先要了那传话的女孩子过来侍候陈瑶的孩子,疤长老有意见,对东子道:“丐帮里有好多女孩子,你干嘛非选她?” 东子没好气道:“我是帮主你是帮主?” “你是!”疤长老忙地陪笑道。 “我是嘛?我咋不觉得?我连个丫头都不能决定啦?苏曼说明了要这个丫头,你要我怎么办?把你的外甥女送进去?人家要么?” 疤长老不说话,见东子真地动了气,便知道他这个管家做得不顺,否则不会这样对自己发火的。 东子知道,陈府的下人,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他开始在认识的人中找,有许多人,见到东子招陈府的下人,嘲笑他,以为他就是在开玩笑,不予理会。 “这事我没法干!”东子冲苏曼发火道。 苏曼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东子,东子见苏曼这个态度,软下来,对苏曼道。 “起码给我点银子吧?你让我有点底气行不?” 苏曼笑了笑,回头拿出九千两银票,交到东子手里,把东子吓了一跳,“这,这么多?” 苏曼也不回话,转身离开,东子这才感觉,自己身上担子有多重。 (。) 第二百七十五章 海螺 东子看着苏曼的背影,忽然看不懂苏曼了,她怎么能这么做?这么多银票,交在他手中,她就这么信任他?他要是拿跑了怎么办? 东子再见到苏曼,蔫了,不再那么傲气,东子在想,你一个乞丐帮帮主,算个啥?跟这九千两银票比起来,不值一提,人家这么信任你,你还桃花桂花地挑,你算什么东西?人家这是看得起你! “苏曼,我,” “人招齐了没有?”苏曼不给东子商量的机会。 “没,我是想,你在东宇岛,” “就照你的意思去做!” 说完,苏曼也不啰嗦,转身就走,东子愣在那里,我说什么啦?怎么就照我的意思去做? 东子细想,终于明白,苏曼这是不跟自己商量,她不参与选人,完全由自己决定。 苏曼越是这样,东子越感到自己的身上担子重,招人总不是那么顺利。东子开始了解苏曼陈瑶,有时候在她们面前,小声说话,问起她们认识的人和事,陈瑶见东子这个态度,她看着苏曼,苏曼拿眼看着别处,不给陈瑶说话的机会。 东子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住所,东子的住所,就在陈府的前门。 东子一夜没合眼,第二日,他过来对苏曼道:“我去东宇岛,我不再的日子,这,” “去吧!”苏曼道。 东子瞪大眼,看着苏曼,自己又说什么了?去了东宇岛,她知道我要干什么吗? 去吧!苏曼总是这句话,陈府的管家就这么好当? 东子横下心,去了东宇岛。 这一日,东子见到陈瑶所说的海螺,东子坐在她家里,海螺的娘一脸乌云,对东子爱理不理,倒是海螺忙前忙后地招待东子。 晚上,海螺的爹回来,听说东子的来意,立马火了,“给多少钱都不去!” “爹?”海螺叫了一声,她满脸不高心。 “怎么?你不想这个家是不是?那你爱上哪上哪,只当没你这个爹。” “我这回来,带你们去京城看看,你们愿意海螺妹妹留在那里,就留,不愿意留在陈府,我送你们回来,你们放心,你们所有的费用,由陈府出,你们不能出海捕鱼的这些天损失,我按双倍赔偿,如今陈府缺人,苏曼陈瑶需要自己贴心的人,海螺是最佳人选,你们看着办吧,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总要去看个究竟,这由你们决定,若是怕自己走失,回不来,我可以让管辖这里的当官的带你们去,这样你们总可以放心了吧!” 海螺的父母对看了一眼,又看看这个瘦瘦的东子,他有这能耐? 第二日,海螺的爹依旧出海,东子在海岛上逗留了一日,去找官府里管事的,拿出文书,对他道。 “我是定国公主派来的,让海螺去侍候公主,然而,他们不信任我,你们看看,怎么让他们跟我去一趟京城?” 这事大了去,一层层不敢耽搁地上报。那东城太守,听说后,从椅子上立马站起来,问来人道:“果真有此事?” “小的哪敢撒谎。” 东城太守,也就是上回送林公公一千两银票的官员,立马坐车来到东宇岛,不觉天已经向晚,见了东子的文书,立马换了副笑脸,向东子拜了拜道。 “本官这就办这事。” “大人,请别吓着他们,只要海螺跟我走就成,至于别的,只要他们提出条件,请大人应允,等小的回到陈府,自然要回复公主!公主一定会感谢大人的。”东子见一个太守,对自己如此礼貌,有些受宠若惊道。 “本官还是送他们一同进京为好,这些岛上的渔民,头脑僵化,怕上了陆地,就找不着回岛的路,全是扯淡,都是岛上那些老辈人,骗这些渔民的,怕他们上了陆地,再也不回到岛上,才编出的这种瞎话。” 东子听说东城太守亲自送他们去陈府,心里很高兴,对于官场上的猫腻,东子是一窍不通。 海螺一家三口,就要随着东城太守上京城,他们离岛的时候,东宇岛上的渔民,一个个出着主意,有说一路上要留记号的,有说一定要跟着太守,别走散了,等等的话,甚是荒唐。 出了岛,到了陆地,海螺一家三口,坐在车上,海螺嫌车帘挡住视线,把车帘掀起来,海螺看到什么,都稀奇不已,惊讶不已,绿油油的麦苗,黄黄的油菜花,都能让她兴奋不已。 海螺的爹娘,起先还惧着一颗心,但是被海螺感染,岸上的一切,又确实让他们感到稀奇,这一路上,他们见到了什么叫做高山,什么是弯弯地河流,什么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平原地带,没有风,太阳暖洋洋地照在他们的身上,这生活,嘿! 海螺到了京城,这京城里的繁华,自不必说,到了陈府,那陈瑶与苏曼,带着她们顺着陈府走了一遭,海螺的娘与海螺的爹道:“老天爷,这么多房子,我们全岛上的人,都够住的!” 陈瑶笑道:“我们府在过去鼎盛时期,有一千多口人呢!” 海螺的娘激动不已,私下里掐着自己的男人,海螺的爹都忍下了,嘿,真是天堂。 当即拍板,海螺留在陈府。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也可以留下来。”苏曼笑道:“我们府,如今正是用人之际。” “啊,不,等我回去把家里收拾一下,柜子里还有一小袋米,灶台上还有二两油,等我回去了把这些送给隔壁的二大爷家,海螺既然住在这里,家里还有她的衣服没有带来,还有一双鞋子,我们都一并带来。”海螺的娘道。 苏曼看了看,笑着,她没有劝阻,而是对东子道:“这回来,是太守随你们一道来的?” “是的!” “他回去时,请太守照顾一下。” “是!” 海螺留在这里,海螺的爹娘就要跟太守回到东城,回到东宇岛,苏曼对他们道:“等你们来时,雇一辆马车,就说到京城,找东王府,车夫就会把你送到这里的。” “就这么简单?他能找着这里?这么远的路?” “能!”苏曼笑道。 两个跟着太守,一路上吃喝用度不提,都有太守照顾。 这一日,他们回到东宇岛,把他们的见识,跟渔民们讲,有的摇头,有的瞪大眼珠子,有的怀疑他们在做梦,然而,不论怎么说,海螺的爹娘,就要上对岸了,就要去天子脚下生活了。 老辈人道:“看看,被迷住了,对岸到处是迷魂香呢。” 这一年,岛上的女孩子,坐在海滩上,凝视着对岸,一句话也没有,在海风中,她们做着属于她们的梦。 (。) 第二百七十六章 兄妹相见 海螺在陈府,手脚甚是勤快,苏曼让东子,不要矩着海螺,由她的性子来,倒是海螺的爹娘,东子倒是给他们立了不少规矩。 住这么大的房子,吃着这么好的饭,值,海螺的娘是这么跟海螺的爹说的。 皇上李矩,得到消息,皱起眉头,对林公公道:“你看看,你看看,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她苏曼在干嘛?” 林公公不便多言,南国的大军大举进攻,关人家苏曼什么事情? 李矩背着手,对林公公道:“传朕的话,让苏曼进宫,朕有话问。” 苏曼跪在大殿下,李矩冷着一张脸,对苏曼道。 “北国已到了这种地步,你却在忙那陈府,你是怎么想的?” “回皇上,我们女孩子家,也上不了战场,就那个枪,别说扎人了,我们连拎都拎不起来。” “苏曼,你少在朕面前扯,朕问你,你大张旗鼓地在陈府折腾,想干啥?” “回皇上,陈府的家,萧条的很,小姐说,要把过去的东王府振兴起来。” “振兴什么呀,苏曼,国都没了,还会有家?” “没了家,哪来的国?” “嗯?”李矩看着苏曼,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回皇上,小爷当初不就是这样么?” “别跟我提他!” 苏曼不言语了,过了一会,李矩气呼呼道:“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回皇上,奴婢不知说什么?” “朕问你话,你还没回答。” “回皇上,小爷虽然让皇上讨厌,但这是绕不过去的话题。” 李矩看着跪在下面的苏曼,把恼火的话憋了回去,对苏曼道:“好好好,你说,继续说!” “奴婢想,且先把陈府兴起来,然后奴婢再去看望小爷。” “你去看望陈瑀?” “是的!”苏曼道:“奴婢告诉小爷,东王府又兴起来了。” 李矩听着苏曼这没头没脑的话,有些不明白,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傻傻地点点头,又晃晃脑袋,让苏曼去了。 一月后,王一龙再次派人来,请苏曼到前线去。 苏曼那时正看着东子在培训下人,如今陈府,已经招来了四五百号人,东王府的一溜排门脸,已经租出去,东子为陈府留了三间,做衣服生意。 苏曼听说王一龙又来找自己,便过去与陈瑶道:“小姐,这回跟我走一趟。” “干嘛去?” “去前线,去见你哥哥!” “真的吗?”陈瑶听说苏曼要带她去见哥哥,眼泪下来了,哥哥现在长什么样,她一回也没见过,“苏曼姐,你可不能骗我!” 苏曼笑笑,让燕子看家,于婉蓉跟随,孩子留给海螺的爹娘照看,就这样,三人上了车,苏曼是一个侍卫也不许跟随,李矩不解,但是觉得苏曼把孩子留下,带着陈瑶出去,有点意思,李矩想。 过了几日,陈府的车被王一龙的大军截住,王一龙忙地令人找来苏曼,还没有开口,苏曼对王一龙道。 “王爷,我想带陈瑶,见见她哥!” “嗯?”王一龙摇摇头,对苏曼道:“两军对阵,刀枪无眼,太危险,我看,” “王爷,你放心,我会把小姐完完整整地带回来的,你不就是让我来给您出出主意嘛,回头我再跟您说。” 于是按照苏曼的建议,两军对阵,北国大军成一字长龙阵摆开,只见南国大军,陈瑀唐伊岳箫,站立阵前,那边是军鼓齐鸣。 苏曼坐在车里,手一挥,这边也是锣鼓喧天。 “嗨,有谁出马,与本将一战?”陈瑀带着一马当先,立在两军之间,开始向北国叫阵,都有好几日,北国是严守不战,但是今天不同,今日是北国挑事,严阵以待。 苏曼见陈瑀在两军前叫阵,对陈瑶道:“等会子要矜持点,不许哭啊!” “嗯!”陈瑶答应着,那眼泪下来了。 “没出息!”苏曼看了陈瑶一眼,为她擦去眼泪,对于婉蓉道:“往上冲。” 于婉蓉亲自驾着马车,向陈瑀疾驰而去,陈瑀见一个老妇人,驾驶一辆马车往前冲,什么意思? 不光陈瑀傻眼,便是南国唐清玄,坐在阵前的大车上观战,也是傻了眼。 车子很快冲到陈瑀面前,陈瑀拿起蟠龙棍,就要向于婉蓉砸下,于婉蓉赤手空拳,也不看他,而是勒住马的缰绳,下车,把车帘打开。 只见苏曼先行下车。 “别动手!”唐伊见是苏曼,忙地提醒陈瑀。 接着陈瑶也从车上下来,两个穿得花花衣服的女子,忽然出现在两军阵前,那陈瑀坐在马上,见了苏曼,已经傻掉了,又见陈瑶冲车上下来,这人是谁? 陈瑶见到陈瑀,这么高个子,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回头用眼神探询苏曼,苏曼点点头。 陈瑶向陈瑀一步步走去,陈瑀的蟠龙棍,举在半空中,一时不知如何面对面前这个陌生的女子,陈瑶一步步向前,仔细端详着陈瑀。陈瑀的马后退两步。 “你再敢向前,休怪我不客气。”陈瑀举起棍子,对陈瑶道:“本将从不杀女人,滚开。” 唐伊完全傻掉,陈瑶怎么来了?苏曼怎么来了?这可是两军对垒,她们这是,唐伊一会看看苏曼,一会看看陈瑶,一会又回头看看陈瑀。 “哥哥!”陈瑶叫了一声,那眼泪再也止不住。 “谁,你叫谁哥哥?”陈瑀楞了一下,看着陈瑶,看着陈瑶额头上的那颗痣。 “哥哥,我是陈瑶啊!呜呜呜呜呜呜!” 陈瑀听了陈瑶的话,手中的蟠龙棍,扑通掉到了地上,他从马上滚爬下来,摔了一跤,他连滚带爬地到了陈瑶面前,用手举起陈瑶的头发,看了看,又把陈瑶拉过来,在她的后颈上,看到了那颗红红的胎记。 “妹妹!”陈瑀再也忍不住,抱住陈瑶痛哭。 “小爷,别上了她们的当,南国美女多的很,千万别中了她们的美人计!”南国的大营里,也不知是哪位偏将喊话。 唐伊坐在马上,一时不知所措,她向后面看看,父亲还一脸的蒙圈。 那岳箫也不知道这边怎么回事,策马来看究竟。 苏曼向站在一边等她示下的于婉蓉使了眼色,只见于婉蓉一个鸽子起飞,上了陈瑀的马,轻而易举地把唐伊拿下。 就这个平常的动作,已让两边的人马看傻了眼,究竟怎么回事? (。) 第二百七十七章 拿下公主 岳箫策马已到近前,亲眼目睹了于婉蓉拿人的全过程,他心下大惊,举枪就要向于婉蓉刺来。 “岳将军,别来无恙啊!”苏曼走上前,用身体挡住了于婉蓉,侧身看着岳箫。 “苏曼?” “岳将军,你好威风啊!”苏曼讥讽道:“岳将军,我上回去东王墓地祭奠,顺便给岳夫人墓添点新土,烧了纸钱,岳夫人的墓上长满了杂草,真是凄凉,听说岳将军现在在南国很得到重视,南国皇上还赐了你两个美妾,旧人不去,新人不来,岳将军有了两个美妾陪在身边,怕是忘了岳夫人的容貌的吧。 瞧瞧岳将军这杆长枪,多么威风,一点也不输在北国时跟随东王身后南征北战,” “苏曼,你就别说了,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我也是迫于无奈,小爷身无定所,被北国追杀,不得已,才流亡南国。”岳箫打断苏曼的话道。 “是吗?那么现在,你和小爷打回来罗?成了南国的大将了,把小爷培养成人,你们二次进犯自己的国家,” “苏曼,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但是我岳箫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东王后人。”岳箫再次打断苏曼的话,怕她再说下去,自己的颜面扫地,将无地自容。 苏曼看着岳箫,就那么盯着他,岳箫一时不知怎么办好,他看着陈瑀,与一个女子抱住哭得像个泪人。岳箫猜测,这就是小姐陈瑶吧。 岳箫离开苏曼,离开这个利嘴的丫头,离开这个让他心惊肉跳又无比尴尬的场面,蹬马过来,向陈瑶抱拳道:“敢问这可是小姐?” 陈瑶见问,泪眼婆娑地抬起头,“岳叔叔?谢岳叔叔救命之恩!” 陈瑶忽然扑通跪下,给岳箫磕头,岳箫慌作一团,在马上不知怎么办好,嘴里忙道:“快起来,小姐,这可使不得!” 苏曼冷冷地看着岳箫,对他道:“你瞧,小姐就在你眼前,把小姐拿下,回去你们的皇上一定会有重赏。” 陈瑀拉起陈瑶,为她掸去裙子上的灰土,没有在意苏曼的话,他仔细打量陈瑶,身体还好,就是黑了些。 “妹妹,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不说还好,一说,陈瑶哇地大哭,历数自己和苏曼的不易,说她们这么多年来所受的罪,兄妹两个,又抱头大哭,陈瑀一米九几的大个子,哇哇地哭,很难看。 “妹妹。哥哥对不起你们啊!” “哎哎,还有我呢,放我下来!”唐伊被于婉蓉捆住手脚,抗在肩上,对陈瑀喊道。 陈瑀抹去眼泪,看着于婉蓉,提起蟠龙棍,要上来夺唐伊,苏曼陈瑶横在他面前。 “不要伤害她,她是无辜的!”陈瑀道。 “小爷,您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她的,只是要你们退兵而已。”苏曼看着陈瑀,笑道。 “苏曼姐,你,” “小爷,我们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你的夫人。” “是南夫人!”陈瑀更正道。 苏曼笑了,“那么北夫人呢?” “苏曼,就是你,小爷把你定为北夫人,比我先呢,你为大,我认了,跟我们走吧,回到南国,我认你做大姐!” “你给我闭嘴!”苏曼红了脸,此段故事,苏曼有所耳闻,被唐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挺难为情的。 “苏曼姐,带着妹妹,跟我们走吧。”陈瑀附和唐伊的话道。 苏曼凑上前,小声对陈瑀道:“小爷,你现在必须听我的,赶紧后撤,如今我正与小姐要打另外一场战争,这得需要你的配合。” “苏曼姐,”陈瑀低下头,惊讶地看着苏曼。 “哥哥,娘在与我们临别前,要你听苏曼姐姐的话,难道你忘了?”陈瑶道。 “妹妹,哥哥现在已经长大了,我有能力保护你和苏曼姐姐,” 苏曼又上前一步,逼视着陈瑀,“小爷,你现在长大了,不得了了是不是?东王墓前,你跪过几回?你想逼李矩那老儿把你爹娘的墓刨开吗?你们真能攻进北国吗?赵清宝也快回来了,你确定,你是赵清宝的对手?即便赵清宝的功夫与你不相上下,或者说低于你,你是永天门的对手嘛?永天门豢养着众多杀手,手段多了去,你功夫再强,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被他们盯上了,你躲得了他们的毒药嘛?你究竟有几个脑袋?” “苏曼姐,你听我说,我如今拜在师父黄依云门下,我看他们谁敢对我下,” “不得了,小爷的本事越来越大,你看看她是谁,认识不?”苏曼指着于婉蓉,歪着嘴,对陈瑀笑道。 陈瑀摇摇头,苏曼又道:“不认识?那么我来告诉你,她叫于婉蓉,是黄依云的师姐,黄依云会的,她都会,黄依云不会的,她也会,黄氏连环腿你听说过么?就你刚才耀武扬威地过来,若是她真想对付你,你以为你的蟠龙棍就天下无敌?跟女子打架,阴招特别多,你都能躲得过?你要不要试试黄氏连环腿的厉害?瞧把你能的,若不是上回我让九尾狐把你从北国大牢救出来,你,” “苏曼姐,我错了,你就别说了,跟我走吧,我跟唐伊结婚,我是被逼的,但是我有言在先的,我跟唐伊结婚,是有条件的,正夫人的位置,我一直为你留着。” “别瞎说,走,离开这里,劝南国退兵,就拿唐伊说事。”苏曼怒视着陈瑀,以便掩盖心里的慌乱,这个毛头小子,什么话都敢说,苏曼听不下去了。 “苏曼姐,” “我的话不好使了??”苏曼瞪着陈瑀,一米九几的陈瑀,一愣,忙地上了马,向南国大营奔去。 “小爷,公主她,”岳箫向陈瑀喊道。 “别惹她,黄氏连环腿,你曾听说?我们不是她的对手,快走!” 岳箫不明就里,跟着陈瑀往回撤。苏曼带着她们,上了车,继续向南国大军进发。 王一龙看得傻眼,离得远,也不知她们究竟在说什么,见于婉蓉拿下唐伊,苏曼陈瑶上车,继续向南,忙地传令大军跟随。 陈瑀与唐清玄说着什么,等到岳箫赶到的时候,唐清玄脸色凝重,命令大军立即后撤。 苏曼陈瑶唐伊,坐在车里,于婉蓉赶车,继续不紧不慢地押着南国大军,向后面撤。 一直走到中午,陈瑀打马过来,对苏曼道:“苏曼姐,我们后撤,总得让他们吃饭吧?容他们生火做饭,吃完再撤退行不?” “行!” 马车停下。 “哥哥,你跟我们一起吃罢!”陈瑶探出头来,看着陈瑀道。 “这,”陈瑀有些为难,看着两军之间,就他们几个人。 苏曼见陈瑀犹豫,对他道:“你回去告知一声,拿些你们南国那边的泡菜来,就说公主想吃不就完了?我们也不会对你下手的,那样会激起南国大军不顾一切地杀回来,你就传我的话,这么说,好让你那南国皇上放心你过来吃饭,兄妹见面吃个饭,人之常情。” 陈瑀去了,王一龙亲自打马过来,问怎么回事。 “王爷,你让人送点吃的来,再拿些好酒,千万不要靠近我们,然后让人立马回京城,让皇上调回赵清宝,我想,永天门这回该出手了。” “苏曼,能说的详细点嘛?” “王爷,还要怎么详细?你没见南国大军,在向后撤嘛?一直到他们撤出北国为止,我再放了他们的公主。” “啊?” “王爷,快去,等会子小爷来了,别被你吓跑了。” 王一龙听言,去了,忙地令人把库里好吃好喝的拿了来,派人用车送过去,便让厨子带上行军锅和柴火,装了车上送过去,在两军之间的大道上,支锅做饭。(。) 第二百七十八章 迷混对手 十年后,苏曼陈瑶与陈瑀的团聚,就是在两军对垒的中间地带,只见两边的官兵,看着离他们不到两百米的地方,炊烟冉冉升起。 在一个低矮的方桌四周,坐着几个人,苏曼,陈瑶,陈瑀,唐伊还有那个于婉蓉。 唐伊手脚松开,唐伊曾经乘着于婉蓉不注意,两次逃离,都被于婉蓉几个跨步,薅着耳朵扭送回桌,陈瑀怀里揣着蟠龙棍,见于婉蓉身手这么了得,看得心惊肉跳,对唐伊道。 “黄氏连环腿,厉害的很,她老人家的轻功,不在蟠龙道长之下,你就安生些吧,便是你逃回南国大营,谁能阻挡得了她老人家的腿?难道要用官兵的生命,来保护你吗?没用的,把她老人家惹毛了,于万军之中取你的首级,易如反掌,不要做无谓的反抗,该吃吃,该喝喝,我们进犯北国,本来就不占理,既然苏曼姐答应我们的大军退到边界,就会放了你,苏曼姐说话是算数的。”陈瑀小声在唐伊的耳边嘀咕道。 “苏曼姐苏曼姐,你咋不说苏曼娘子啦?”唐伊没好气大声道。 唐伊吃起醋来,也是口无遮拦,苏曼红了脸,拿眼瞪她,于婉蓉见状,伸手来薅唐伊的耳朵,唐伊忙哎哎了两声,耳朵被薅住,痛得她呲牙咧嘴,口里求饶道。 “姐,姐,我错了苏曼姐,我错了还不成吗?” “求饶啦?”苏曼嘴角上翘,看着唐伊笑道。 “求饶求饶,求苏曼姐放过我,赶紧让这位前辈松手啊,啊,啊?”唐伊的小嘴拨溜的快。 唐伊梨花带雨,看得远处的唐清玄握紧拳头,牙齿咬的咯蹦蹦响,却又无计可施。 于婉蓉看了苏曼一眼,见苏曼向她点了下头,才松开手。 北国的大厨,很小心地把酒菜端上桌,除了于婉蓉唐伊,苏曼陈瑀陈瑶,先还都拘着,喝着喝着,兴奋起来,聊着这么多年的各自的事情,举杯共庆此回的相聚。 唐伊嘟噜着嘴巴,看陈瑀跟苏曼聊得甚欢,一脸的不高心,虽然苏曼一再拒绝陈瑶为她夹菜,但是陈瑀还是口中姐姐的叫个不停,便向苏曼介绍南国宫庭泡菜的做法,最后道:“姐,尝尝,这个泡菜清心爽脾,香脆。” 这顿饭,一直吃了两个多小时,北国的大厨不断上热菜。 等到陈瑀打马回去,唐清玄拔寨准备回撤,唐清玄一直注意这边的动向,多名拌着士兵的猛将,骑马聚集在他的周围。 大厨收拾桌子,回到北国大军中去,于婉蓉见几个都醉了,她绑了唐伊,把唐伊送进车里,打算跟着南国大军后面起步的时候,她忽然发觉不对劲,苏曼唐伊陈瑶,都一个个醉倒不省人事。 于婉蓉下车,坐上驾座,头歪在一边,马鞭掉在地上。 唐清玄一声令下,南国的几十个猛将,在岳箫的带领下,忽然调转马头,向苏曼的车奔来。 等到南国的大将快到苏曼她们的马车近前的时候,北国那边才反应过来。 “快,跟我来,苏曼中计啦?南国那边在菜里动了手脚!”王一龙大呼,心急不已。 北国的大军,黑压压地向这边来,王一龙骑在马上,马鞭抽在马屁股上,啪啪地作响,心里叫一声苦,只见南国大军,也同时转身,向这边奔来,大战在即,苏曼所坐的马车将瞬间消失在南国的大军丛中。 王一龙想,一切都完了,苏曼陈瑶落在南国大军的手中,那么北国将处于危险境地,北国士兵的士气受挫是一方面,陈瑀的手中橙色蟠龙棍,威猛无比,再加上南国国富,南国大军伙食好过北国,一个个身强体壮,比北国的大军一个个面黄肌瘦比起来,人家就是老虎,自己就如同发怒的山羊。 就在两军冲到大约不到一百米距离的时候,歪在一边的于婉蓉,忽然抓住最先冲到他跟前的岳箫的枪头,一使劲,把岳箫摔下马来,返身下车,从车里薅过昏迷的唐伊,抗在肩头,飞起身,空中来了几个飞腿,踢翻几个南国靠近马车的偏将,然后稳稳地立于马车的车顶,俯视南国那剩下的几十匹跑近的马上的大将。 于婉蓉一手向空中一挥,一手高高举起唐伊的身体,作势要往地上摔的架势,“再往前,我让这个丫头立刻毙命!” 唐清玄见此,吓得面色苍白,高举宝剑,吼了一声停,南国大军顿时止步。那几十个马上战将,看到唐清玄面色铁青,忙地下马拉起岳箫等几个将领,回身而去,突袭失败。 北国的王一龙,被眼前的景象弄蒙了,于婉蓉复又转身,对北国大军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王一龙忙地剑向天空,也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两军已经相距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只见于婉蓉举着昏睡着的唐伊道。 “苏曼姑娘有话,她说,谢谢你们南国的迷昏药,让她能睡个舒坦的觉。苏曼姑娘已几夜没睡好了,她前面跟我交代说,要我不要动你们南国的菜,果然被苏曼姑娘猜中。苏曼姑娘还说,让你们南国,立马送来一车南国的特产,苏曼姑娘特别交代,南方的桂圆不错,她和小姐都喜欢,送几袋来,如果军中没有,苏曼姑娘体谅你们,给你们半个月时间,若是迟误,这个丫头的命休矣。” 于婉蓉晃了晃举在半空中唐伊的身体,顿了顿,又道。 “苏曼姑娘还有话,她说她与小姐都见不得血腥,两军不得冲突,另外,两军与我们的马车,相聚不得低于二百米,你们这些臭男人,别熏着了苏曼姑娘和小姐!” 唐清玄看着高高举起的唐伊,惊得目瞪口呆,害怕于婉蓉一松手,唐伊跌死在地,等到他回过神来,立马对身边的传令兵道:“快,传令下去,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取几十袋桂圆来,不得有误,若有迟缓,提头来见。” 传令兵答了声是,转身交代下去。不到两分钟,只见南国军中,扬起一片尘土,几百匹快马,绝尘而去。 于婉蓉手一挥,唐清玄恨在心里,但是不得不按照于婉蓉的指示,大军向南退去。 于婉蓉驾着马车,等到南国大军走了一会,才悠悠地跟随。 就这样,一路行进,到了晚间,于婉蓉停车休息,北国大军按照苏曼曾经的交代,送来一辆四匹马拖的大马车,车是改装过,只见大车上没有座位,宽约两米,长四米,车上铺着厚厚的被子,有枕头,都是行军被子,新的。车上四周,是用双层帆布做了个顶盖,风雨不透,又能御寒。 这一晚,北国的官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围在这辆大车的四周十几米的地方,警惕地盯着南国的动向。 苏曼陈瑶被于婉蓉抱到了前面的被子上,盖好,于婉蓉身边躺着唐伊,睡在后面。 第二日,于婉蓉起床的时候,苏曼陈瑶唐伊她们,还没有醒,北国的大厨,早已把热腾腾的包子蒸上锅,烧了一锅醒酒汤,在那静静地侯着。 唐清玄派人送来可口的南方小菜,对于婉蓉低声下气道:“这是干净的,公主爱吃。” 于婉蓉没有理会,来人放下小菜,退回去。 苏曼她们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南国的大军早已开拔,北国的大军还在后面。 苏曼等梳洗完毕,用完饭,开始追前面的南国大军,北国大军紧紧跟随。 “苏曼姑娘,他们打马过来,我并没有见到小爷。”于婉蓉道。 “嗯!”苏曼嗯了一声,道:“小爷还是原来那个小爷,主意并非是他所出的。” “倒是岳箫,一马当先地过来,被我摔下马去,摔了个狗啃泥。” “不与他计较,他也不易,这个计策,也未必就是他能想得出来,那南国的谋士,多的很呢!”苏曼道。 “苏曼姑娘,以后还得多多地小心为是!” “前辈放心,没事的,即便你不出手,我们也没事。”苏曼笑道。 于婉蓉赶着马车,疑惑地回头看着苏曼。苏曼笑着,并没有给于婉蓉解释原因。 (。) 第二百七十九章 隐凤出山 转眼十来天过去,南国大军撤退也快到了南北国的边界,此刻快马从南国运来的桂圆,一袋接一袋地送到,唐清玄看着袋子里的桂圆,捧出一把,是上好的桂圆,但是在他看来,这些桂圆就像一个个眼珠子瞪着他,他的气不打一处来,把手里的桂圆狠命地往地上摔,苏曼这哪是跟他要桂圆,简直是恶心他,一个北国,就缺这几袋上品的桂圆啦? 在唐清玄身边的官兵,一个个屏声静气,还从来没见过唐清玄发这么大的火,唐清玄坐在那里,过了一会,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把官兵送来的几十袋桂圆,挥挥手,让人送过去。 唐清玄扶着额头,在那里思考着,如何对付目前的这种局势,北国从哪里冒出个苏曼?身边还跟着个会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黄氏连环腿的人,本来以为,这黄氏连环腿,随着越国太子的死,也随即失传,没想到,越国太子临死前竟然把它传下来了,而且还传给了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姓于的老妇人。 这个姓于的女人重出江湖,究竟意味着什么,唐清玄不得而知,自己的猛将陈瑀,现在还不是人家的对手,对付这个老太婆,唐清玄还没想出好的办法。 唐清玄正苦思冥想,送桂圆的士兵来报,说苏曼只是接受了几袋,剩下的全部退回,苏曼还解释说她要说话算话,说要几袋,绝不会多拿。 唐清玄呼呼生着气,别人都不敢多言,大帅孙郝道:“皇上,您不要生气,依下官看来,这苏曼是故意而为之,为的就是要扰乱皇上您清晰的思绪,如果皇上一味地为这点小事生气,就上了苏曼那个丫头的当了。 唐清玄听如此说,想想确实有道理,他的脸色渐渐地缓和下来。 孙郝见状,忙地令人把几十袋桂圆入库,免得那苏曼再来要,到时若是没了有的劳神。 “元帅,你说的没错,这个苏曼,能识破我们的下药,可见她的心思是如此缜密,怎么会为了这么点桂圆,来跟我们的南国来要呢?元帅提醒的好啊!朕差点上当。” 唐清玄令众人下去,准备开拔,看看离边界还有百十里路,也就一天的行程,如今已是中午,还能走上几十里路,明天,也就能见到自己的女儿了。 第二天傍晚,到了边界,王一龙一字长蛇阵布开,苏曼从车上下来,忽见北国前沿一阵骚动,原是赵清宝跨马而来,苏曼远远地看到,心下大安。 她捏着桂圆,捏不动,与陈瑶在那里用小锤子敲,陈瑀打马过来,对苏曼道:“苏曼姐,那公主,” 苏曼看了眼唐伊,对她道:“你还呆在这里干啥?还想蹭顿饭?” 唐伊讪笑着,也不知苏曼说的真假,退了几步,见于婉蓉并没有跟上,她立住,指着自己的腰,苏曼不解,唐伊道:“我的剑,我用着顺手呢。” 于婉蓉听了,也不用苏曼吩咐,把唐伊的剑拿起,扔了过去,唐伊接着,嘴里道:“谢谢啊,谢谢啊,然后返身上了陈瑀的马,陈瑀看了苏曼一眼,想说什么,话到嘴边,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说出口,于是调转马头,两个人向南国大营而去。 这一夜,南北国是官兵都高度紧张,因为公主唐伊的危机解除,战争一触即发,双方的官兵都尽量克制着,都不想在此刻惹毛了对方。 第二天的早上十点,忽然从蟠龙山的方向,来了七个蒙着面纱的白裙女子。 她们飘到两军阵前,向着南国那边看,陈瑶见了,猜是隐凤崖小头领七凤,她们来干什么?忙地带着唐伊打马过来。 “师叔,您说,哪个欺负了您,我们奉师祖之命,来为您讨回公道。” 苏曼她们的位置,与七凤仅仅百步之遥,苏曼看得清楚,不明白她们是谁,但是联想起自己被关在镇南王府的那一夜,曾经府里有喊杀声,其中有一女子说话的声音,听上去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女子。 苏曼冷静地看着这一切,她不言语,也不后退,她想,只要她在这里,小爷陈瑀就不好过来,两国大军也就不会发生冲突。 陈瑀见问,向这边的于婉蓉一指,对她们道:“就是她,会黄氏连环腿,据说,” “我们知道,你不必多言,在一边看着,我们倒要来讨教讨教这位前辈的功夫。” 大凤看着陈瑀所指的方向,是个老妇人,随后七个女子飘身而来,说是飘,因为她们的长裙,几乎盖住了脚,看不到脚动,速度又快,所以看上去就像是飘着一样。 苏曼没挪动,于婉蓉看着这七个女子,步伐她再熟悉不过,她也没有动,她倒要看看,这七个女子究竟要干嘛? 于婉蓉与苏曼有三步之遥,她站在苏曼的后面,静静地候着,陈瑶看得发呆,这七个女子,若是一个个瞧,也未必有她和苏曼漂亮,但是七个白衣女子聚在一起,飘起来确实好看。陈瑶想,等回去后,她要跟苏曼也一人做条这样的白裙子穿。 “前辈,是您欺负了我们的师叔?”七凤来到近前,不理苏曼,大凤对苏曼后面的于婉蓉道。 “你们是谁,谁是你们的师叔?”于婉蓉看着这七个女子,眉头锁着。 “师叔就在那边,您看!”大凤手指着不远处马上的陈瑀道。 “欺负他?”于婉蓉鼻孔里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前辈,你拿住他的夫人,便是欺负了她,前辈真是好手段,竟然能拿住她,按说她的轻功也还不错的呀,若是前辈不嫌弃,晚辈想讨教几招。” 大凤说着话,率先提剑向于婉蓉奔来。于婉蓉见对方来势汹汹,怕伤着苏曼,忙地挡在苏曼的面前。苏曼后退数步。 “天罗地网!”大凤说完,只见她与小凤一跃而起,后面的五个姑娘,霎时围住于婉蓉,剑锋直奔她而来。 头顶双剑,四周五剑,同时向于婉蓉刺来,只见南北国的官兵,看得真切,同时惊呼,这真的就是天罗地网啊,她还往哪里逃? 那于婉蓉也不慌张,站在那里,竖起耳朵,剑尖看看就要到她的头顶,五把长剑,也同时向她的腰刺去,于婉蓉看也不看,举起双手,撩开头顶上的两剑锋,身子随之一个极快的旋转,到她身上的剑,被旋转的巨大力量,瞬间挡偏,五个女子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流,扑身而来,忙地跳开,大凤小凤,眼见着于婉蓉来拿她们的手腕,心里一惊,同时转了剑锋,借两把剑碰撞的力,各自撤开身子。 于婉蓉一个双手合十,稳稳地立住,她看也不看她们,闭眼道:“姑娘们,剑气还欠火候,看来你们的师父很忙,没有多少时间教导你们啊!” 七凤的这一招,被于婉蓉迅速化解,七凤脸色突变,师祖说的没错,让她们格外小心,幸亏有师祖的提醒,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回去告诉你们的师父吧,不要再来试探,老身的功夫,从未荒废过。” “叠上云端。”大凤再次出口,七凤立马聚齐,大风在前,后面六凤叠罗汉一二三,高高地立起。 小姑娘浮萍立于最顶端,提剑向大凤的头顶跨来,大凤横剑在顶,浮萍跨上剑面,剑锋直刺于婉蓉的面门而去。 于婉蓉看在眼里,心里惊讶,看来这么多年,黄依云没少研究阵法呀。 紧跟浮萍之后的,是立于二层的瘦瘦的小凤和秦枚,也踏着大凤的剑面奔向于婉蓉,这是居高临下,三剑都是先后奔着于婉蓉的面门而来,那大凤见完成使命,一低身子,剑向于婉蓉的下三路而来。后面的三凤,又有分工,她们一起跟随大凤箭步而来,直奔于婉蓉的腰部。 于婉蓉上中下三路受敌,这招数如何招架?而就在这个时候,更要命的是,一支箭,正横向向她飞来,于婉蓉左右以及前面,都无法闪身,只有后退,但是此刻,她已没了退路,对方来势太快,特别是那浮萍,轻功了得。 于婉蓉心里叫了一声好。 于婉蓉用眼的余光,见一穿着道袍的青衣夫人在自己的左侧,正拿着弓箭,睁大眼睛,看着向她射来的箭。 北国的王一龙看得真切,心里惊呼,师父怎么来啦?这燕子的师父,看来命休矣! (。) 第二百八十章 坏坏箭 拿弯弓的正是琪琪格,于婉蓉闪身,一把抓住贴身飞过的箭,同时身子向左闪去,迅速躲开七凤的进攻。 于婉蓉的速度之快,让七凤咂舌,于婉蓉拿着箭,利用七凤还没回转身的机会,迅速看了一眼,于婉蓉瞪大眼睛,坏坏箭? 于婉蓉扑向琪琪格,琪琪格挎了弓来拔剑应战,于婉蓉怒了,这回是真的地怒了。 七凤见于婉蓉扑向琪琪格,哪里肯放?于是紧跟其后,与于婉蓉交战在一起。打了百十回合,不分上下,于婉蓉始终没有用黄氏连环腿 这七凤是黄依云徒子还是徒孙?这个琪琪格又是谁?她为何要下此毒手? 问号在于婉蓉心里凝结。 看看天色已晚,太阳落山,于婉蓉对准琪琪格的箭筒,施力一拉,箭桶被拽下,于婉蓉不再与她们纠缠,跳出圈外,看着箭筒里还有两支与别的箭不同,也是坏坏木做成的箭,于婉蓉惊讶不已,她用手势止住她们的进攻。 “等等!”于婉蓉见八人楞住,便直视着琪琪格:“你这箭哪里来的?你怎么敢用这样的箭?你就不怕害到自己?你是谁?” 苏曼看得真切,对于琪琪格,便是变成灰,她也是认识的,对于婉蓉喊道。 “前辈,她就是那个老妖婆琪琪格,自称是隐凤道长的便是,拿下她!” 苏曼的喊叫,王一龙这边听得真切,心里大惊,苏曼这么喊,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谁会说琪琪格是老妖婆?她哪里妖啦?这分明是苏曼在前北国后宫时,私下里这么叫的。 于婉蓉这回没有听苏曼的,原来她在隐凤崖,黄依云也在隐凤崖,这么说来,她该与黄依云有着什么联系。 于婉蓉看看箭,又看看琪琪格,“黄依云就这么恨我?上来就要我的命?这种坏坏箭,没有铁皮包裹,见血封喉,它比毒药还毒药,你怎么敢用?若是一不小心,划破你自己的皮肤,可怎么得了? 琪琪格看着于婉蓉,笑了,对她的无知,嗤之以鼻。 “你以为你懂得很多?坏坏箭没错,什么见血封喉?你是听说的吧,哪有那么邪乎?只要用对草药,毒性瞬间可解,你知道是哪种草药?这你就不如师父了吧,哈哈!” 琪琪格斜眼看着于婉蓉,笑了笑,对她后面的苏曼,看了一眼,“给我上!” 琪琪格与七凤同时攻向于婉蓉,九个又是战在一起,那琪琪格战了有十几回合,忽然改变方向,向苏曼奔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苏曼这一惊非同小可,忙地后退逃跑,后悔不该当她的面叫她老妖婆,苏曼以为自己太高估了于婉蓉的本事了,同时苏曼又气愤这个九尾狐,说好的就在自己身边,怎么没出来? 于婉蓉听得苏曼尖叫一声,忽然黄氏连环腿,在这个关键时刻施出来,七凤未及反应,一个个摔得老远,于婉蓉一声呼啸,对准琪琪格的屁股,凌空一脚,琪琪格身子向前一扑,扑倒在地。 于婉蓉稳稳地落地,站在苏曼的面前,苏曼惊魂未定,她忙地拉着于婉蓉的衣角。 “别怕,有我在,你就没事。”于婉蓉安慰着苏曼。 琪琪格从地上爬起来,见七凤一个个狼狈的样子,她看着于婉蓉,一脸茫然,“这就是黄氏连环腿?” 于婉蓉没有理会她,回转身,搂住瑟瑟发抖的苏曼,心里好笑,谁让你自己逞英雄? 琪琪格忽然大叫一声,“走,我们走!” 说完,只见七凤,围住琪琪格,向蟠龙山的方向奔去。 整个过程,看得南北国双方的官兵伸长了舌头,忘记了回缩。 赵清宝从北国的大军里骑马奔来,苏曼以为他是来跟自己说话,却见赵清宝的脸色铁青,他从她们的身边擦过,捡起被于婉蓉扔在地上的坏坏箭,拿在手里仔细地看,没错,就是它。 赵清宝看着远去的琪琪格,又看了看箭,他把牙齿咬的咯咯响,要真的是她,这事没完。 王一龙见赵清宝脸色难堪,过来问询他怎么回事,赵清宝看着自己的舅舅,眼里冒火,他把箭递给王一龙,“舅舅你看!” 王一龙拿着箭,惊讶的看着赵清宝,“这,不是,这从,哪,哪里捡到的?” 王一龙拿着这支箭,忽然结巴起来。 原来赵清宝身上一直带着一支跟这一模一样的箭。 这种箭,极少看到,它来自大草原上的坏坏山,山上毒草特别多,所以草原上的牧民,远离这座不大的山,因为牛羊吃了山上的草,回去就毙命。 其中山上有一种坏坏木,结实的很,但是这种坏坏木,里面自带毒素,被它碰伤,如果不及时医治,那毒素会随着血液流满全身,便是这样,只要喝了草药,也是瞬间解毒,而这种草药,不论平原高山,到处都是,只是一般人不知道而已。 所以琪琪格说于婉蓉孤陋寡闻,没错,江湖上确实把坏坏木制成的箭传得神乎其神。 而赵清宝之所以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当年他还很小的时候,他爹拔出自己身上的毒箭,交给他,要他长大后务必找出凶手,为父报仇。 如果没错的话,当年害了自己的爹赵元龄的,便是琪琪格了,即使不是她,也是受她的指使,永天门掌门拿着这支箭的时候,对他道:“可惜啊,你若是早点知道,只要到外面挖几颗还魂草,洗净吃掉,病毒立马止住。” 赵清宝当时还以为,是草原上的勇士用的箭,但是掌门告诉他,这种箭本身就很难制作,因为木质太坚硬,能做这种箭的人,实在是闲得骨头痛,没事干无聊了才会做这样的箭。要知道,想要用箭瞬间杀死人,箭头上泡上毒药便成,比这个管用多了,正因为这样的箭极少见,坏坏木的解毒,也就很少人知道了。 赵清宝浑浑噩噩,跟随王一龙回到镇南王府,这里还是老样,并没有被破坏,王一龙与赵清宝,坐在那里,是一句话也没有。 要知道,这事是琪琪格干的,基本上是敲定的,让他们不能理解的是,琪琪格为什么要赵元龄的命?这确实是不能让人理解。赵元龄可是琪琪格的弟子啊。 (。) 第二百八十一章 永天门盟主 千头万绪,总得一个个来说。 先说两军对垒之间,怎么忽然冒出个七凤下山来? 却原来,黄依云坐在隐凤崖的大厅,听得隐者报,说黄超在东海,见识过黄氏连环腿。 黄依云大惊,问了个详细,这才心里明了。 于婉蓉什么意思?多少年没有露头,要重出江湖啦? 过了些日子,隐者又来报,说那个叫于婉蓉的人又出现了,她在一个叫苏曼姑娘的身边,在两军阵前,她把南国的公主拿住,逼退南国大军,此刻南国大军正往后撤退,黄依云锁紧眉头,这个于婉蓉,到底要干什么? 苏曼姑娘?苏曼又是谁? “苏曼,就是上回用计救了北国的,陈瑶身边的一个丫头,陈瑶很是信任她。”隐者回道。 “这么说来,师姐也是这个苏曼的一枚棋子罗?” “可以这么说,因为您的这位师姐,她的唯一一个弟子飞燕,就很听这个叫苏曼的话,这个苏曼,可不得了,当年陈璟的夫人大事找她拿主意,到了镇南王府,王一龙更是要逼她做自己的妾,想把她揽在身边,为他出谋划策。” “这个苏曼什么来路?” “据内部消息,这个苏曼,王一龙与李矩怀疑她就是南妃所生的那个小公主,正是琪琪格要找的人。” “他们既然怀疑,怎么不把她送到这边来?”黄依云疑惑道。 “这个苏曼,能说会道,王一龙李矩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不敢送来,怕她那张嘴颠倒黑白,所以苏曼这么多年,一直被控制着住。只是这个陈瑶,离不开她,被她迷住了,苏曼便一直利用陈瑶的特殊身份保护自己。” “哦!”黄依云直起身子,锁紧眉头沉思。 “要知道,这个苏曼确实有手腕,据说那道长的九尾神狐害人许多,遇到她后,却忽然间变了个性子一样,不再害人,这个九尾狐,为了苏曼,还惹出不少的麻烦!” “给我再探!” “是!” 隐者转身离开了。 这个隐者之所以叫隐者,只是江湖人送她的外号,如今她真正的名字,都被人淡忘了。因为她身法突快,诡异无比,朋友多得数都数不清,这么多年来,一直为黄依云收集情报。 黄依云在隐者走后不久,沉思了又沉思,觉得自己出手不太好,还是让自己的徒子徒孙,去探探她的底,看看她这么多年,功夫究竟长进了没有。 黄依云特别想知道,这个苏曼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处处与自己作对?看看北国认输在即,她那野心就要实现,可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被一个丫头给坏了。 黄依云决定,把苏曼的身份,告知琪琪格,由她把苏曼收了。 于是黄依云派了琪琪格和七凤下山,她心里有数,于婉蓉即便功夫再高,不会伤她的徒子徒孙,毕竟她是她爹越国太子的弟子,这个面子什么时候她都会给她。 所以七凤与琪琪格下山,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试探于婉蓉的真正功底,二是黄依云想借琪琪格的手,扼住苏曼。 于是才有了这场看上去狠战,那七凤一上来,就以死招试探的缘故来。 黄依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场试探,会节外生枝,琪琪格本来就是草原上长大的人,她骑马射箭那是稀疏平常事,并没发觉什么问题。但是,琪琪格的大意,让她在关键时刻,挑出一支坏坏箭,用这种办法,来看看于婉蓉究竟如何躲避。 琪琪格随身带着还魂草,若是真的把于婉蓉伤了,她也不会要她的命,给她服下便是,于婉蓉与师父的情敌关系,由她们自己解决,自己不便在她们中间插一手。 赵清宝坐在那里,终于开口了,“东王为了查找杀害我爹的凶手,却害了自己,看来,东王的死,也是她所为了?” 王一龙锁着眉头,他不敢相信,但是事实上,这种箭在琪琪格身上,他亲眼看到她在用,王一龙真的想不通,为什么琪琪格要赵元龄的命? “不行,我要去找她问个清楚。”赵清宝站起来,对王一龙道。 “她要是真的杀害你爹的凶手,你去能有什么好果子吃?”王一龙阻止道。 “舅舅,我才不怕呢,盟主明日就到。” 王一龙看着赵清宝,不再说什么,这个永天门,还真的看重赵清宝啊。 但是仔细想想,王一龙心里有些不安,永天门盟主都来了,如此重视赵清宝,会不会? 王一龙不敢往下想。 隔天,王一龙总算见到了这位大名鼎鼎的永天门盟主刘雅芝,年岁在五十左右,身材消瘦但身材好高,脸色保养的甚好,若是不了解她的人,一定以为她只有三十几岁呢。 她一直微笑,王一龙注意到,她的面部表情就是微笑的表情,来了个把时辰,她一直就是这样微笑的表情。 听了赵清宝的叙说,她对赵清宝道:“徒儿,我带你去找她!” “舅舅说,” “没事,有我呢!”刘雅芝始终笑着,她拍了拍赵清宝的肩,对他道。 刘雅芝带着赵清宝,去了隐凤崖,有凤报与黄依云,黄依云亲自出来,看到刘雅芝,施礼笑道。 “盟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少来了!”刘雅芝说着话,上前与黄依云来个拥抱,两个拍着对方的背,然后分开,看着彼此。 “还是那么光彩召人!”黄依云笑道。 “还是那么死心眼!” 两个说完,哈哈大笑。她们的对话,外人不懂。 两个拉着手,往大堂去,黄依云退去左右,问道。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说,什么事?” “你跟前有个弟子琪琪格吧?” “是的,前皇后!” “这是我的徒儿赵清宝!” 黄依云上下打量着赵清宝,没说话。 “她爹赵元龄,就是中了坏坏箭,他怀疑是琪琪格杀了。” 黄依云坐在那里,喝了口茶,对刘雅芝道。 “相信我,不是她杀的!” “哦!”刘雅芝站起来,拉着赵清宝,对黄依云道,“那好,我们这就告辞!” “不吃饭?” “不用!”刘雅芝笑道:“有空来永天门玩耍!” “好嘞!” (。) 第二百八十二章 侍候 刘雅芝带着赵清宝,下了蟠龙山。 “师父。” “清宝,你爹不是她杀的!” “师父,怎么不是她杀的?” “清宝,你要相信师父,师父与黄依云,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了,我们在一起,从不撒谎,我在想,琪琪格的性子比较真爽,她大大咧咧,她为什么要杀你爹?” “是啊,我也想不清楚。” “所以啊,她没有理由啊,好不容易把你爹教出来,然后再把他给杀了,她是吃饱了撑的?” “师父,那我爹?” “现在好了,这个你不用担心了,这回查起来也好查,线索有了,顺着琪琪格的这条线,不信就查不出凶手来。” “那就拜托师父了!”赵清宝拱手施礼道。 刘雅芝笑看着赵清宝,不说话,赵清宝被看得不自在,他忙地搂着刘雅芝的肩撒娇,赵清宝之前,在永天门的时候,就经常会这样,做错了事情,刘雅芝责罚他,他就给刘雅芝撒娇,刘雅芝便没了脾气。 赵清宝搂着刘雅芝,嘴里道:“师父,怪徒儿罗?好了好了,徒儿在丞相府,礼节用多了,到师父这里,就习惯性地出口罗!” 刘雅芝拍了拍赵清宝的脑瓜,没说话,带着赵清宝,到了镇南王府后集上,进了客栈。 “师父,我舅舅家房子多着呢。” 刘雅芝不理会赵清宝,而是对掌柜的道。 “掌柜的,住店!” “哎,好!” “包了!”赵清宝道,“不要再进客人了。” “这,客人住进了五个了,也不好让人走啊!要不,再来客人我就说客满了,不进了就是,这五个,”掌柜的有些为难道。 “退钱,退他们双倍的钱,我出!”赵清宝道。 “哎,那我试试!” “不是试试,让他们走,就说镇南王府征用便是!” “您是,”客栈掌柜的看了看赵清宝,见赵清宝眉宇间透出一股英雄气概,忙地点头哈腰道:“小的这就办。” 赵清宝到了镇南王府,告知王一龙,“师父不肯住府里,如今就在外面的客栈,我得去伺候师父她老人家。” “这是应该的!”王一龙道。 晚上,赵清宝与刘雅芝用完晚饭,赵清宝端了洗脚水,给刘雅芝洗了脚,倒了水,自己回到自己的屋里,洗漱一番,这才穿着拖鞋,来到刘雅芝的房间,刘雅芝已经睡下,赵清宝推门进来。 “把门栓上。”刘雅芝柔声道。 赵清宝栓了门,脱光衣服,息了灯,钻进刘雅芝的被窝,搂着光溜溜的刘雅芝。 “宝宝,我的宝宝!” 赵清宝侍候着师父。 原来,赵清宝是这么侍候师父的。 刘雅芝让他这么伺候的。 个中细节,略去。 且说苏曼坐在那里,生着九尾狐的气,琪琪格来拿自己的时候,九尾狐怎么就没有出现? “言而无信。”苏曼嘀咕了一句。 “苏曼姐,你说什么呢?”陈瑶问道。 此刻,她们就在镇南王府,她们原来住的老房子,于婉蓉住在外屋。 “它能说什么,怪我罗?” 九尾狐忽然从苏曼的裙底钻出来,仰头看着苏曼。 “死九尾狐,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出现,现在你出现了,我让你出现,我让你出现。” 苏曼一边说着,一边恼火地追打九尾狐。九尾狐满屋子跑,嘴里却一个劲地道。 “苏曼,你等等,你先别打啊,你听我说。” 陈瑶过来,拉住苏曼道。 “苏曼姐,你先别生气,先听它说。” 苏曼瞪着九尾狐,九尾狐道。 “我说苏曼,你这脾气啊,为什么对我这么燥?就不能改改么?就不能对我好点嘛?” “好个屁,今个我差点被老妖婆抓了去,你没瞧她的眼神,像要杀了我似得。你死哪去啦?” “她敢,还反了她不成?”九尾狐抖起来了,道。 “滚滚滚,我听你的大话就浑身来气!”苏曼上前一脚,被九尾狐躲过。 “你看你看。”九尾狐看着陈瑶,指着苏曼道:“不识好狐心吗?其实这一路,我一直都在,一直与你们在一起。” “在一起?那你咋不出现?” “又急了不是?你能不能听我解释解释?” 陈瑶忙地拉了苏曼一下,对苏曼道:“姐,你听它解释,解释一下又不耽误功夫的。” “就说上回,南国来偷袭,想夺回唐伊,把你们掠走,我就在你的身边,看得清清楚楚,我能让他们得逞嘛?”九尾狐道。 “那你还不出手?你不是会障眼法嘛?让他们看不到我们也行啊!?” “急性子。”九尾狐道:“我若是把你们一下子变没了,那两边的官兵会怎么想?出鬼啦?你们一下子没了,你们神仙啊你们?还有,你今个白天跑什么跑?还乱跑?害的我的尾巴被你踩了两脚,现在还痛着呢!” “你撒谎!”苏曼低声怒吼,但是没有底气,九尾狐会隐身,这个苏曼的知道的。 “我撒谎?我能说出你这么些天来,都干什么你信不?” “那你说说!”陈瑶道,“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说明你真地跟着我们呢。” “就说昨天早晨,苏曼你并不是第一个醒的,而是于婉蓉,你一起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来看陈瑶,你被尿憋了,到后面的布围子里撒了泡尿,然后才回来看,” “滚滚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苏曼火道。还伸腿踢九尾狐,九尾狐又躲过。 陈瑶过来,作势打了一下九尾狐,“你也是,谁让你说这个啦,就没别的说啦?” 九尾狐委屈道:“我不是一样样说嘛!” “打你也不屈!”陈瑶手点了一下九尾狐的脑瓜,向它挤了眼,悄声道:“拣好听的的说。” “啊?啊!”九尾狐道:“就说上回你们被南国下了药,你们还真以为自己吃了那药啦?早被我换了。” “那我们不还是昏睡过去?”苏曼怒道。 “说你不懂了吧?”九尾狐指着陈瑶对苏曼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她睡着。” “哎,别别,”陈瑶忙地摇手,可是晚了。 陈瑶的身子软软地往地上遛,九尾狐张开尾巴,把陈瑶接着,“看到没?我能让她睡到第三天都醒不来。” “那,”苏曼没话说了,看来,九尾狐还真的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白天里还惊呼了几回,真是丢死人了,早知道这样,自己应该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嗨,现在想想都后悔。 (。) 第二百八十三章 苏曼被掠走 九尾狐看着苏曼的表情,走到她跟前,对苏曼道。 “苏曼,以后你放心啦,有我呢,我跟你说,我这回是跟定你了,谁也带不走我,包挂我那所谓的师父蟠龙道长,他也不能。” 苏曼听了九尾狐的话,忽然来了句。 “忘恩负义!” “咦?苏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忘恩负义啦?” “你连你师父的话都不听,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哎呀跟你说你也不明白,我称他为师父,只不过是一种叫法,并没有正在的师徒关系。苏曼。” 九尾狐叫了声,楞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它在那里想了想,却对苏曼道。 “苏曼,有些话,我真的不方便跟你说,这么说吧,蟠龙道长那里,只是我为了躲避惩罚的一个避难所,他拿我当宠物,刚好各取所需,至于我为什么要避难,其中原因,有一天我一定会告知于你的。” 苏曼锁着眉头,没有言语,她看着九尾狐,这九尾狐确实帮了自己的不少忙,甚至说九尾狐救过自己的命。 这个九尾狐,苏曼想,它被自己说的那么重,还是粘着自己,究竟是为什么? 九尾狐的身上,聚起了迷,苏曼一时还解不开。九尾狐说,以后跟着自己,这怎么可以,它身上的味道,夏天难闻的很,想到这里,苏曼低头看着九尾狐的脸,九尾狐正仰头巴巴地看着她。 苏曼道:“你啊,还是离我远点,你那身上的味,说实话,到了夏天,是太难闻了。” 九尾狐恼道:“苏曼,哪有你这么说话的?你不能什么都想得到吧?在命与难闻的气味之间,你怎么选择?” “我宁愿不要命,也不要闻你身上的这种气味。” 苏曼无意间说出了这句话,苏曼没想到,这句话伤了九尾狐的自尊心,九尾狐的眼神黯淡了,它低着头,把在自己尾巴上的陈瑶举起,用一条尾巴在她的脸上扫了扫,陈瑶顿时醒了。 九尾狐转身,往门外去。 “九尾狐,你要去哪里?” 九尾狐站住,转过头来看看陈瑶,道:“有人嫌弃我呢!” 苏曼白了九尾狐一眼,昂起头,没言语。 “九尾狐,你回来,我不嫌弃你!”陈瑶道。 九尾狐苦笑笑,心里想,你不嫌弃有什么用,我对你好,只不过是为了讨她的欢心罢了。九尾狐走出去,等到陈瑶追出来,九尾狐消失的无影无踪。 “它走啦?” “走了!”陈瑶嘟起嘴,苏曼想,它能去哪里,还不是死皮赖脸地跟着自己? 南国大军开始撤兵,是因为唐清玄注意到,那于婉蓉的功夫确实了得,后来听陈瑀说,那七凤曾救过她的命,七凤加上琪琪格,都不是她的对手,可见她有多么地厉害,而且,据说镇西王赵清宝,也已到了这里,赵清宝的到来,唐清玄还是有所顾忌,因为永天门近来在南国发展凶猛,永天门盟主花蝴蝶,可不是好惹的。 唐清玄聚集众多情报,进行了详细的分析,觉得形势复杂,要一时两时吃掉这个北国,确实不易,于是带着陈瑀唐伊,班师回朝,留下岳箫等人在这里留守。 南疆解围。 陈瑶开始想孩子,与苏曼说。 见陈瑶这么说,苏曼便决定不再等,她本来想见见桂花,由于战争的原因,桂花却与王秋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镇南王府的众多男主,以及老太太,周蕙,林霄,周金凤,小翠,周妈等人来送行。 赵清宝本来要跟随保护陈瑶回京城,被苏曼止住,苏曼道:“王爷要迟些回去才是,等这边局势稳定,那时再回去不迟。若是此刻回去,怕对方再打过来,那时可怎么办?” 苏曼的话,王一龙现在是言听计从,苏曼的出现,解除了北国危机。王一龙想赵清宝点了点头,“你留下吧!” 赵清宝答了声是,对苏曼道:“你们一路小心。” 苏曼刚要答。 “我去我去!”王怀慎从人群后面钻出来,身后背着包裹,原来他不在,是回去收拾行李去了。 “你滚回去。”王一龙怒道。 王怀慎站在那里不动,看着苏曼,希望苏曼帮他说话,苏曼眼看别处,装着没听见,陈瑶急了,忙对王一龙道。 “干爹,你就让二哥哥送我们到京城吧,二哥哥现在也是个大男人了,功夫也了得,由二哥哥送,我们也就安心了。” “瑶瑶,他太小了,没什么江湖经验,我看要不让怀谨送你们如何?”王一龙看着陈瑶征询道。 “这边战事稍停,虽然唐清玄去了,但是还是小心为是,这里还有待巩固防守,诸多事情需要人去带领,哪能因为我的事情,让这边去了一员大将呢?干爹,您放心,就当是二哥哥锻炼锻炼,我们不是还有前辈了嘛?”陈瑶说着,指着于婉蓉道。 王一龙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眼巴巴地看着王怀慎上了车。 下午,车到了一个镇上,这里有家客栈,她们停下来,要了两间客房。 晚上,陈瑶在王怀慎房里说话,到很晚还没有回来,于婉蓉看了苏曼一眼,苏曼皱了眉头,没言语,两个便睡下。 到了后半夜,陈瑶呱嗒着鞋,轻轻地推开苏曼于婉蓉的门,就在此时,陈瑶忽然惊呼一声,啊。 于婉蓉惊醒,鞋子都未穿,就窜了出来,可是晚了,只见昏暗的灯光下,七个蒙面的黑衣人,把陈瑶的嘴捂住往楼下去,于婉蓉来不及细想,随即追了下去。 王怀慎披衣出门,手里提了剑也跟着追来。 投鼠忌器,因为陈瑶在人家的手中,刀就架在陈瑶的脖子上,于婉蓉王怀慎一直追到院子外面,却听得后面楼上有推窗子的声响,于婉蓉心里一想,坏了。 于婉蓉忙地丢下陈瑶,往楼上跑。 那七个蒙面人,见于婉蓉往楼上去,忙地丢下陈瑶,消失在了黑暗中。 王怀慎忙地从地上抱起被吓傻了的陈瑶,往楼上去,陈瑶搂着王怀慎的脖子,惊魂未定,身子还在抖着。 等到他们进了苏曼睡的那个房间,只见于婉蓉傻在那里,床上空空如也,被子掉在地上,苏曼不见了,苏曼的外套还挂在那里,鞋子整齐地摆在地上,从窗口灌进来的凤,让他们彻底醒了,声东击西啊,她们的目标,不是陈瑶,而是苏曼。 “琪琪格,我跟你没完!”于婉蓉咬牙切齿道。(。)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上了隐凤崖 这一夜,三个人都没有睡,陈瑶先是一直在自责中,后来怪起王怀慎,要不是王怀慎,她怎么会离开苏曼呢,要是没有离开苏曼,那于婉蓉又怎么会离开苏曼呢,让坏人有机可乘?说来说去,都是王怀慎,要不是他提出跟着自己,要不是他留自己过夜,苏曼姐姐无论如何也不会被人掠走。 陈瑶越想越气,最后把责任推到了王怀慎身上,最后,陈瑶心安理得地想着苏曼的安危。 第二日,于婉蓉不放心就这么走了,陈瑶怎么办?她要是再有事,燕子还不怪死自己啊,于是把陈瑶王怀慎带回镇南王府,在府门外,于婉蓉道。 “小姐,我就不进去了,以后你要多加小心,即便在府里,也不要到处走动。” 陈瑶眼泪汪汪的,于婉蓉张口想安慰,但是还是没有开口,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救苏曼。 于婉蓉离开了镇南王府,去蟠龙山。 镇南王府上上下下得知苏曼被人掠走,而且是隐凤崖上下来的琪琪格以及七凤,王一龙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真是五味杂陈。 本来苏曼被师父琪琪格拿上山,王一龙应该是一块石头落地,这么多年,师父总算了结了她的心头之恨,但是对于苏曼的去,王一龙心里还是不舍,以后可怎么办?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 王怀慎以关心陈瑶为名,进了陈瑶的房间,被陈瑶推出来,“都怪你都怪你,你要是不去,苏曼姐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瑶瑶,这事人家是有预谋的,俗话说,暗箭难防,” “你走,我不要看见你。” “瑶瑶,我错了还不行吗?一切都是我的错。” 陈瑶把头转向一边,不再推王怀慎,她在想,不知于婉蓉前辈这回去,会有怎样的结果。 王怀慎总算哄了陈瑶坐下,自己亲自给陈瑶倒了茶,在陈瑶的耳边道:“瑶,别生气了,啊?苏曼姐没事的,这么多人关心她呢!” 于婉蓉上了蟠龙山,走到岔道,她不知该往哪里去,一边是隐凤崖,一边是蟠龙阁,往左?往右? 那只白额大虎,已被于婉蓉打翻一回,此刻它正在树林里,窥视着于婉蓉,寻找着适当时机,做最后一搏。 于婉蓉站在那里寻思着,这岔道,连一点线索也没有,高高的树丛,挡住了她的视线,就在她两边寻迹的时候,就听后面有动静,于婉蓉连头也没回,回转身一脚,正踹在白额大虎的嘴里,本来白额大虎只要合上嘴,于婉蓉的脚非断不可,接下来,也许她就成了白额大虎的美餐。 但是白额大虎可不这么想,被于婉蓉这猛然一击,那张开的嘴巴,痛得哪还顾得上合起,加上于婉蓉的那双三十六码的小脚,直接踏上白额大虎的喉咙,力量之猛,让白额大虎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就骨碌碌从山上滚了下去。 于婉蓉正看着骨碌碌下滚的老虎,就听得一句。 “好功夫!” 于婉蓉一惊,转身见一个女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抚掌大笑。 “师姐,这么多年了,您的功夫还没有荒废啊!” “师妹?”于婉蓉虽然有心里准备,但是忽然见到黄依云,还是心里一惊,“是你吗?” “怎么,连我也不认识啦?”两个人走近,端详着。 岁月催人老,好在她们还有原来的样子,只是脸上的皱纹,多了几许。 “师妹,琪琪格是你的弟子?她把苏曼给抓了,我来讨要的。” “师姐!”于婉蓉笑道,拉着于婉蓉,“走,跟我上去,我跟你详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于婉蓉跟着黄依云上去,两个落定,上了茶,都不提过去。 “怎么回事?” 于婉蓉是直奔主题,不拐点湾。 “琪琪格对苏曼,怎么说呢,恨死她了,这么多年来,琪琪格有个心愿,就是一直想把巴图尔他们三口子聚齐,然后分开来,关在石洞里折磨,这不,巴图尔跑了,她又把苏曼给找到了。” “那她,” “别管了,她们之间的那些恩怨,说起来,还不是因为感情的事。琪琪格抓苏曼,也不是因为琪琪格有多恨苏曼,说到底,还不是她与南妃之间的事嘛,多大点事啊?” 黄依云用话来撩拨于婉蓉,说别人的事,来解她和于婉蓉之间的结。 多大点事?于婉蓉想着黄依云的话,多大?于婉蓉嘴角笑了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不提了,于是转了话题道。 “燕子要我保护好苏曼,我一定会带走苏曼的。” “燕子,对了,是不是上回来山上的那个,她是你的弟子吧!” 于婉蓉点了头,对黄依云道:“这么些年,我都是靠燕子养活呢。” 黄依云看着于婉蓉,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么多年过去了,一个女人,靠着弟子救济,可想那生活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了,师妹,我该去看看苏曼了,琪琪格人呢?” “不知道!”黄依云道。 “师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师姐,你不要以为我在撒谎,我真的不知道。”黄依云道:“你想,她知道你的身份,她把苏曼抓起来,会把她送到这里来?她傻呀?” 于婉蓉出来,黄依云跟着,“这样,你不信,我带你转转如何?要我说师姐,你管那么多事干嘛?别人的事,让别人自己去了,你参合什么呀?” 说起这个隐凤崖,其实不小,把一个人藏起来,你便是找上两天,也未必能把人找着,后崖怪石嶙峋,灌木丛较多,隐凤崖上的姑娘,多的很,看得人眼花缭乱,作一色的衣服,走一样的步伐。 于婉蓉转了转,一直转到后崖,在石洞里,看到南妃,被糟蹋不成样子了,蓬头垢脑,脸上乌黑,只有那一排牙,在笑的时候,露出白,白得吓人。 于婉蓉又进了巴图尔所呆的那个洞,她往崖边走,看着下面遄急的蟠龙河,巴图尔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于婉蓉惦记着苏曼,这样找,怕是找上许多天,也未必有线索。她不能看到崖上的姑娘,随便拉一个来审吧! 于婉蓉婉拒了黄依云的挽留,下山去了。 去哪里?于婉蓉不知道,找不到苏曼,她讲如何面对燕子? 于婉蓉坐在山下的一块石头上,心里想,晚上去,好好侦查隐凤崖上的情况。 (。) 第二百八十五章 见面又怎样 于婉蓉坐在那里,傍晚的太阳照在身上,并不像中午时那么热烈。 自己这是在干嘛?于婉蓉问着自己,于婉蓉笑笑,自己怎么就上了蟠龙山啦?为了一个苏曼,一个前公主,跟她有关系嘛? 但是这是燕子交代的,吃了燕子这么多年的饭,为燕子做点事,还不应该吗?于婉蓉又这么自己给自己解释。 于婉蓉有些糊涂了,一个人的世界里,她曾经一发呆就是一下午,看着一块石头,都是老半天,那是个简单的世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有燕子去看她的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自己还活着?活着,燕子来找自己了。 于婉蓉晃了晃脑袋,脑袋有些发炸,于婉蓉生气了,于婉蓉想,一个琪琪格,黄依云的弟子,还有她那徒孙,都来欺负自己,从自己的身边带走苏曼,就像当年,自己是眼巴巴地看着心爱的人,被她拉入自己的怀抱一样,难道她于婉蓉就这么不堪一击? 夜来得悄,山上的狼嚎,一直在延续,于婉蓉坐在那里,甚至能听到那条蟒蛇盘绕在那颗大树上,张着大嘴巴,不时从水里捞起一两条鱼来吃。 于婉蓉上了山,上了隐凤崖,悄无声息。 黄依云坐在那里,心里明白,她是挡不住于婉蓉的,苏曼就被琪琪格抓在了崖上,只是于婉蓉找不到而已。 随她去吧,黄依云想,她就再有本事,怎么会找到隐凤崖上的七八个密室?这些密室,都在脚下,里面机关重重,稍不留神,就得丧命。 黄依云和衣睡去。 这一夜春凤飒飒,这一夜春雨淅沥,于婉蓉湿透了衣服,找了一遍又一遍,也没找着苏曼。 她顺走了厨房里的一些馒头,够自己吃几顿,于婉蓉想,怎么办?想从黄依云嘴里得到苏曼的下落,那时不可能的,隐凤崖上的姑娘们,怕也未必知道苏曼的下落。 于婉蓉在山下,心里想,有姑娘下山,她一定要捉一个来问问,但是,有用吗? 于婉蓉觉得头有些昏沉,头很重,她就这么睡去了。 等到于婉蓉醒来,只觉得头还是那么昏沉,朦胧中,于婉蓉还没睁开眼,就听得一句。 “阿蓉,你醒醒阿蓉!”于婉蓉听到这句话,身子抖了一下,多么熟悉啊,于婉蓉想,不能睁眼,不能睁。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身上有暖和的被子,怎么回事?于婉蓉依稀记得,自己身上的湿衣服,一部分是被自己身体唔干的,一部分是被太阳晒干的。 怎么会躺在被子里,这里是哪里?于婉蓉不睁眼。她也知道,身边的这个声音,多少年了,他就是变成灰她也能听出,这就是郑长生的声音。 谁会这么叫她?谁会这么对她温柔?只有郑长生。于婉蓉闭着眼,然而,她能感觉到郑长生,也就是蟠龙道长,正在观察自己的脸。 于婉蓉的呼吸开始不规律,这么长时间,他还没忘记她,他还这么叫她,听九尾狐说,他在梦中都这么叫她。 于婉蓉的心里,起伏的很,若说与黄依云战争,谁胜利的话,那么她于婉蓉完败黄依云。关键是,她于婉蓉压根儿就没有与黄依云去争,她逃离,她像个懦妇一样地逃离。 可是,命运弄人,郑长生依然没有忘了她,还在梦里想她。 她是怎么被他弄到这里的?于婉蓉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 “来,喝点姜汤,去去寒气。” 于婉蓉听了这句话,明显感觉到有一股生姜的味道,他知道自己醒了,他还能想起自己会装睡的事? 于婉蓉的眼角,滴出一滴泪,被蟠龙道长拿着手绢擦掉。 “阿蓉,来,身子要紧,把这姜汤给喝了吧!” 于婉蓉依旧没有睁开眼,嘴角在抽动。蟠龙道长把汤勺在嘴边吹了吹,试了试,不烫,把汤送到于婉蓉嘴边。 于婉蓉一把打开,汤勺掉在了地上,于婉蓉睁开眼,想挣扎着坐起来,却是浑身泛力。 “先躺下,别急着起来,你发烧了。”蟠龙道长说着,捡起汤勺,放在一边,对于婉蓉道:“我知道我不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你怎么气我,打我,我都认,咱先把这姜汤喝了好不好?你发烧了,这身子,咱可折腾不起。” 于婉蓉眼角的泪水,哗哗地下来,蟠龙道长给她擦着,被于婉蓉一把逮了过去,这手绢,旧成什么样啦,还往自己的脸上擦? 于婉蓉把手绢扔在地上扔掉远远的,蟠龙道长立马起身,去拣那手帕,嘴里道:“阿蓉,你别生气,你别生气。” 蟠龙道长小心地把手帕叠好,揣进兜里。 他把汤勺用清水冲了,又坐到于婉蓉的床边,把于婉蓉的头抬起来,靠在后面的靠背上,然后把一汤勺姜汤,递到于婉蓉的嘴边。于婉蓉歪过头,没有喝。 “阿蓉,喝吧,喝了就好了,喝了你就可以打我了是不是?”蟠龙道长说着话,把汤勺再次送到于婉蓉的嘴边。 多么熟悉的声音啊,似曾相识的哄人话语,于婉蓉身子抽泣着,一把从蟠龙道长手里夺过汤碗,试了试不烫,一口气倒入口中,扔了汤碗。 蟠龙道长从地上捡起汤碗,嘴里却道:“这下好了,这下好了,咱这个岁数,可不敢生病。” 于婉蓉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蟠龙道长想要她躺下,被她推开,蟠龙道长忙地拿了她鞋子,蹲下身子,要为她穿鞋。 “有意思嘛?” 这是于婉蓉被蟠龙道长抱上蟠龙阁,说的第一句话。 “阿蓉!” “我问你,你的郑氏连环腿,到底有多厉害?我想讨教一下。” “什么郑氏连环腿?”蟠龙道长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于婉蓉。 “装,继续装!” “阿蓉,谁给你说我会什么郑氏连环腿?它是什么样我见都没见过。” “没见过?你好虚伪噢,师父教你的腿法,你把它说成是郑氏连环腿,黄依云也真能忍啊,自己的娘家黄氏连环腿,如今变成了郑氏连环腿了。” “阿蓉,你听谁说的?啊?这么多年,谁知道我会黄氏连环腿?我连用都没用过,何况,我也没跟谁说起过呀?”蟠龙道长一脸无辜的样子,他看着于婉蓉。 看着蟠龙道长这个样子,于婉蓉心里动了一下,这个死九尾狐,一定是骗了自己,或者说,它听错了。但是面对蟠龙道长的闻熏询,她不得不出口道。 “九尾狐亲自跟我说的,你还说你没跟谁说过,虚伪!” “九尾狐?”蟠龙道长忽然大悟:“噢,你说它呀,有一次我是这么跟它说过,但是我说的是黄氏连环腿,哪里来郑氏连环腿?阿蓉,你知道我郑长生的,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清楚!”于婉蓉想起过去的事,火又上来了。 蟠龙道长不说话,就坐在那里,低着头。 (。) 第二百八十六章 九尾狐回山 两个人过了好大一会,都不说话,都那么静静地呆着。 “我肚子饿了!”于婉蓉率先开了口,肚子饿的难受。 “好,我这就去做。” 蟠龙道长低着头,走到外面,太阳好强烈,他擦掉眼角的泪,这太阳好强烈。 蟠龙道长走到下面二狗的厨房,二狗老婆忙地起身,对他道。 “刚好,我正要端过去。” “我自己做!”蟠龙道长说了这句,冷着脸,自己洗菜,自己剁肉,然后,自己和面,自己擀饺皮,包饺子。 一碗热腾腾的饺子,端到于婉蓉的面前,蟠龙道长又倒来了一叠醋,于婉蓉吃着饺子,那眼泪下来,这饺子,还是那个味,是她最喜欢的那个味。 曾经在师父家里,他有很多次,都帮助师娘包饺子,他知道于婉蓉的口味。 两个人不说话,就那么一个吃着,一个看着。 吃完了,于婉蓉把筷子放下,对他道。 “我要找苏曼,我的徒弟燕子让我保护她,她被琪琪格不知抓哪里去了。” “好,我帮你找!”蟠龙道长说完,两个又不说话了。 “我走了!”于婉蓉起身,身上虽然还是那么没劲,但是不像先前了,现在喝了姜汤,吃了饺子,比先前好多了。 “坐坐吧,歇歇再走!”蟠龙道长挽留道。 于婉蓉不理会,往外面走。 “等等!”蟠龙道长忙地进屋,翻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瓶,从瓶子里倒出两颗绿色的药丸,递给于婉蓉道:“把它吃了。” “这是什么?” “丹丸!” 于婉蓉看着他,又看了看,一把扔进嘴里,蟠龙道长没注意,有一颗,被于婉蓉夹在手指间。 “这是什么丹丸?” “延年益寿,对身子虚弱,能瞬间起效果的药,现在感觉怎么样?” 于婉蓉没言语,往山下去,在他说完不久,只觉一股暖流,往全身去,于婉蓉感觉步伐轻松起来。 “阿蓉,我若是找到苏曼,送到哪里?” “送到京城!” “啊?” 于婉蓉看着他,蟠龙道长把话咽回去,心里想,不就是京城嘛,再远他也得送,于是他“啊”了一声,“行!” 半个月过去,这一日,九尾狐从山下上来,脑袋耷拉着,上了蟠龙山。 “九尾狐,你还知道回来啊?”蟠龙道长怒道。 九尾狐也不理,它低着头,往屋里去。 “你,”蟠龙道长见九尾狐这个样子,心下大惊,它还从来没有这样过,就是上回它的腿断了,它也是对自己一脸的祈怜,怎么现在是这个傲慢的态度? “你去哪里啦?” 九尾狐也不答话,它看了看齐祥在那里练功,又看了眼蟠龙道长,头低下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生无可恋的样子。 “你怎么啦?” 九尾狐还是低头,不言语,也不动。 “苏曼被琪琪格抓了,我也找不到。” 果然如蟠龙道长所料,九尾狐立马抬起头,看着蟠龙道长,然后,它的眼神黯淡,又把头低了下去。 “我说的是真的,阿蓉上来找,也没有找到,哎,我也没有办法呀,现在,我连琪琪格的影子都看不到,大凤说,自从她把苏曼劫走后,连她也不知道琪琪格去了哪里。” 九尾狐动了一下,但是头还是没有抬起来。 “其实,” 蟠龙道长没有说完话,便不言语了,他此刻也不知道,九尾狐究竟怎么啦,以前听到苏曼的名字,它都会跳起来,现在,哎,她们之间的事情,懒得去管。 晚上,蟠龙道长注意道,九尾狐消失了。 蟠龙道长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蟠龙道长注意到,这个九尾狐,不像以前那个九尾狐了,它不但仙法长进,还心事重重,就像一个孩子,长大了,有本事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了,不把父母的话当话了,蟠龙道长知道,总有一天,九尾狐会离开他的,九尾狐一直用它自己的方式在修炼。 九尾狐悄悄来到隐凤崖,它的眼睛骨碌碌乱转,终于在琪琪格的卧室边停住,九尾狐想了想,上了房梁,把自己隐身。 到了白天,琪琪格出去,果然,大凤手里拎着一个篮子,悄悄地进去了,九尾狐从梁上窜下来,隐身跟在大凤的后面,只见大凤在衣橱的后面,找到一个按钮,按了一下,衣橱自动移开,等到九尾狐跟着大凤下去,衣橱又自动合起。 这是一个地下密室,二十三个台阶,九尾狐下去,一眼看到苏曼,正在那里躺着,她还没有醒。 九尾狐注意到,苏曼面色憔悴,脸色发白,头发凌乱,九尾狐看得心酸,心里又憋气:让你逞能。 “吃饭啦!”大凤大声喊道。 苏曼抬起头,从床上下来,在密室的一边,泉水正往一个沟口流,苏曼走过去,用盆接了水,洗了脸,然后过来,吃了窝窝头,喝了点粥。 大凤也不与她说哈,琪琪格交代过,不许与她说话,叫她闷得难受。 大凤收拾完上去了,按了按钮,衣橱又自动开了。 九尾狐蹲在那里,它没有现身,现在要救苏曼出去,还是有些麻烦,要知道,白天它可以自由出入,但是带着苏曼,就没那么容易了。 九尾狐心里还在生气,苏曼的话,太伤它的心了,它有什么办法,它是狐狸,身上就这味道,而且是道行越深,味道越大,直到修成正果,味道才消失。苏曼嫌弃它,太让它难过了。 九尾狐观察了两日,苏曼每天只能吃一顿饭,怪不得她这么憔悴,琪琪格有时候跟着大凤进来,对苏曼大声呵斥,苏曼也不理会,就当没听见似的,有时候,苏曼要求见见自己的娘南妃,琪琪格道:“会让你们见面的,放心,你们天天都能见面,五月十三,还记得这个日子嘛?” “我的生日,你怎么会记得?” “你的生日,我怎么会记得?”琪琪格哈哈大笑,然后神情黯淡,“你说我怎么会记得?要不是你,我的孩子怎么会没了?我会在这一日,用你和你母亲的命,来偿还我孩子的命,我会让你们母女,天天在天上见面。” (。) 第二百八十七章 苏曼心理的变化 “老妖婆!”苏曼看着琪琪格,眼里像是冒了火。 “哈哈哈!”琪琪格笑了,对苏曼道:“抓紧骂吧,你留在这个世间的日子不多了。你不能怪我,只能怪你爹,他逃了,去草原上折腾去了,等我回去,再收拾他。” 苏曼白了琪琪格一眼,没有吱声。 琪琪格上去,苏曼呆在那里,想了想,无奈地笑笑,从宫里逃出来,多活了十几年,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手里。 琪琪格怎么知道自己的下落的?苏曼想,而且她连问也不问,就把自己抓了来。 若是李矩王一龙出卖了她,完全不用这么费事,直接把她送过来就是了。 不过,苏曼想,自己的身份,不是别人暴露的,而是自己,自己若不是那么张扬,就不会暴露。好在爹巴图尔逃走了,苏曼想,他爹会不会给娘和自己报仇呢? 苏曼马上可以见到娘了,只是与她的爹要永世相隔,想到这里,苏曼的眼眶红了。在临死前,连见一面也不成了。 过了一会,苏曼擦了眼泪,想,这会子不知于婉蓉在何处?九尾狐在何处? 想到九尾狐,苏曼心里有了气,一到关键时刻,它就玩消失,“苏曼,你真傻,狐狸的话,怎么能信呢?” 苏曼不自觉地说出来,自己笑笑,这就是命。 九尾狐隐身在那里,听清楚了,好哇,她还怨自己,九尾狐于隐身中,用尾巴扫了苏曼的脸,苏曼吓了一跳,看看,什么也没有。 苏曼以为是幻觉,她看了看四周,里面空空荡荡,在这样的密室,谁能到这里? 苏曼闻到臭味了,九尾狐于隐身中,撅着屁股,对着苏曼就是一屁。 苏曼捏住鼻子,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什么也没有。 “死九尾狐,是不是你?” 九尾狐隐在那里,捂嘴偷笑,让你瞧不起我,让你先闻个屁,看着苏曼皱着的眉头,九尾狐开心死了。 接下来,是长久地安静,九尾狐盯着苏曼的一举一动,它没再动作。 是幻觉,苏曼想,自己呆在这里,该有二十来日了吧,精神恍惚,头脑昏昏沉沉,一定是自己想九尾狐来救自己,出现的幻觉,苏曼想到,自己对九尾狐过去说的话,是有点过分,陈瑶没有说自己,但是从陈瑶的眼神上,能看得出来,陈瑶对于自己呵斥九尾狐,是不满的,是有意见的。 苏曼倒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脸,跟一个狐狸做朋友,而且是一个有些道行的狐狸做朋友,其实有什么呀?自己内心为什么那么抗拒呢?苏曼仔细去理清这个思绪,对,一定是自己的自尊心作怪。 苏曼思考着这一路以来,自己的思路历程,一开始,自己是想从琪琪格手里救出爹娘,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苏曼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地无能为力。 原先是想着利用陈瑀长大后,能统领一个大军,然后帮自己去救爹娘,但是,这个愿望显然不行,陈瑀都能被黄依云抓住,做了人家的弟子,还怎么替自己救父母? 靠别人,是虚妄,苏曼觉得很无助,一个弱小的女子,能怎么样?苏曼感觉自己很渺小,很可怜。 能怎么样?能让东王夫妇言听计从,能帮东王的一双儿女逃出魔爪,能让王一龙为自己的智谋佩服的五体投地,能随意地提升丫头的地位,能在关键时刻,挽救北国,苏曼又忽然感到自己伟大起来。这些事情,谁能做到? 也正是因为自己这些奇特的能力,才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才引起人注意,才让人关注自己的出身问题,才暴露了自己前公主的身份。 苏曼静下来,觉得自己要静下来,思绪如麻,太乱了,苏曼想起了流年心得上说:勿澡,闭眼,世界与己何干? 是啊,闭上眼,世上的事,那都不叫事。 流年心得上还写着:睁眼,看这虚幻的世界,一切都是子虚乌有,心静为上成功。 苏曼记忆着流年心得上零散的话语,像心灵鸡汤慰藉自己。心静,看来是很重要的事情。草根道长就是这么做的。 苏曼安静下来,琪琪格要杀自己和母亲,杀吧,不过一时的痛苦,到了另一个世界,又会是什么样子?也许什么也没有,死了就死了,灵魂的事情,由灵魂去处理吧。 苏曼睡着了。 第二早起来,苏曼觉得脸上有毛茸茸的感觉,甚是暖和,苏曼用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有,苏曼饿得肚子咕咕叫,又是幻觉?苏曼想,脸上那么真实的感觉,都是幻觉? “九尾狐,是不是你,出来!” 苏曼叫了一声,没有动静,苏曼看了看四周,起床,洗脸。 “算了,原谅你吧!” 苏曼耳边响起了这句话,咦?苏曼咦了一声,这不是九尾狐的声音吗?它又搞鬼,又隐身起来。 苏曼不再寻找,找也白找,九尾狐要是现身,谁也挡不住,九尾狐刚才说的话,好像是之前生气。 苏曼往回想,嗯,一定是自己说它身上的气味,它生气了,是的,这话过头了,有点重,好朋友在一起,话虽然可以随便说,但是要有个底线,苏曼觉得是自己过分,九尾狐的短,被自己揭出来,还凉开晒,别说是九尾狐,给自己早就生气了。 “你出来呀!”苏曼的语气和缓的多了,这就是态度。 九尾狐不言语。 “出来说说话!” 九尾狐没动,只听得上面的衣橱吱地一声开了,琪琪格带着大凤进来,疑惑地看着苏曼。 “你跟谁说话?” “你管我?”苏曼瞪了琪琪格一眼,转开脸去。 “她一定是在这里憋久了,自己跟自己说话呢!”大凤笑道。 把篮子打开,里面有两个窝窝头,一小碗粥。 “老是这个,烦不烦?”苏曼咬着窝窝头,瞪了琪琪格和大凤一眼。 “给你吃这个就算不错了!”琪琪格笑道:“你知道你娘都吃什么吗?有时吃的是狗食啊!” 苏曼把窝窝头摔在碗里,不吃了。 她瞪着琪琪格,琪琪格过来,捏着她的脸,用一只手在她的脸上拍了拍。 “你给我少来,想死?很容易,从明日起,饿死你,敢跟我耍脸色?长本事了你?” “吃吧吃吧,做个饱死鬼吧!”大凤在一边劝道:“不要惹师父生气,否则有你好受的!” 苏曼瞪着琪琪格,气呼呼地拿起窝窝头往嘴里塞,噎住了,咯嘎的,忙地喝了粥压压。 苏曼吃,是怕琪琪格真的给她狗食,那她就惨了,她不能饿死,挨到最后一刻,都有生的可能,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如果能活着的话,苏曼想,一定要好好规划一下自己未来的生活。 救娘出来,得需要与爹商量。苏曼想。 (。) 第二百八十八章 救走苏曼 杀苏曼母女的日子,说来就来,这一日是阴历五月十三,琪琪格把苏曼带出来,黄依云看着姑娘们布置刑场,琪琪格要摆出当年公主的威风,黄依云嗤之以鼻,又不便说什么,随她去。 南妃终于被放出来,南妃最后有个要求,就是要死的好看,琪琪格同意了。 “好吧,黄泉路上,就让你做个美鬼。”琪琪格道。 南妃自从上山以来,洗了第一回热水澡,她把结痂的头发,洗了干净,足足用了三大桶水。 “热水管够呀!”琪琪格道。 南妃洗了三个小时,照照镜子,除了脸色惨白外,没什么遗憾,还是那么漂亮,南妃在脸上化妆,涂了胭脂,擦了桂花油,在长长的指甲上,涂上指甲油,红红的甚是好看,南妃都快被自己迷倒了。 在一边的苏曼,她连看也不看。 苏曼与南妃见面,觉得生疏的很,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母女两抱头痛哭。 她没有,南妃也没有,见了面,南妃还对着苏曼诡异地笑了,这笑,让苏曼心底产生一股寒气。 多少年没生活在一起啦?苏曼悄悄地弯着指头算着。该有十七八年了。 正午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自己就这么走了?苏曼想。 苏曼眯起眼睛,享受着这最后在世间的宁静。 苏曼睁开眼,看着一个个姑娘的表情,什么样的都有,浮云,苏曼想,虚幻的,流年心得真是本好书,苏曼很想再看几回,每看一回,她都有新的感触。 自己是怎么啦?苏曼想,思想跳跃的怎么那么快?静,对,静,现在什么都不重要,静才最重要。 苏曼脸上笑眯眯的,她站在那里,手脚自由,但是悬在她头顶上的白绫,却让人不寒而栗,干净的白绫,就要结束两个生命,不沾血,却会扣着两个吊死鬼的嘴脸,吐着舌头,脸做痛苦状,难看啊。 “行刑!”琪琪格坐在临时搭建的台阶上,对大凤小凤道。 “住手!”只见崖下,忽然窜上来一个人,不是别人,却是蟠龙道长。 黄依云冷眼看着他,她在崖边,已等候多时,对于于婉蓉被蟠龙道长背上蟠龙阁的这一幕,被她看个正着,黄依云说不出来什么样的心理,恨不得下去杀了他们,但是她没有。 黄依云知道,于婉蓉一定会说出自己的心愿,要救苏曼,但是她找不到苏曼,来了也白来。蟠龙道长一定会答应她,把苏曼救出来,该来的总要来。 对于琪琪格要杀苏曼和南妃,黄依云不置可否,但是她要看着由此而生出的变化。 黄依云的预感,还是比较灵验的。 大凤小凤并没有因为蟠龙道长的一声怒吼而停止,黄依云正堵住蟠龙道长的去路,蟠龙道长急了,便出手,与黄依云打在一起。 白绫收紧,苏曼脚下的墩子,被大凤踢开,苏曼的脖子上的白绫,紧了紧,苏曼的身子悬空。 那南妃还没有行刑,琪琪格要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是怎么上路的,那个惨状,这样才能解琪琪格的心头之恨,南妃见凳子被踢开,苏曼脖子上的白绫收紧,琪琪格注意到,那南妃不但没有惊恐悲哀的表情,却露出不易觉察的诡异的笑。 怎么回事?疯啦? 所有人都觉得,南妃应该表现出哭天呼地,苦苦哀求才是,可是没有,她脸上的表情,太奇怪了。 就在凳子被踢开,苏曼的身子悬空,但是苏曼感觉自己的身子是浮在空中的,并没有感觉自己窒息的要死,怎么回事? 苏曼还没来得及想,只见一个光影,在自己的头顶上一闪,头顶上的白绫断了,飘落在苏曼的肩头,苏曼的身子落地,睡下,这些动作,像是被人摆布着,苏曼的身子落到地上,应该是重重地一蹲,被弄痛了才对。但是没有,苏曼感觉自己的耳边,有轻微地偷笑声,九尾狐? 苏曼心里的平静被打破,九尾狐就在自己的身边?苏曼的心里难受极了,眼泪下来,关键时刻,九尾狐真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但是,那白绫怎么回事? 当当地两声是同时发出的,苏曼仰起头,只见一个行刑柱子上,插着一把柳叶镖,还有一把雪花镖,这两件东西,苏曼是见识过的,一次是在杀东王陈璟的刑场上,当时太后身边的德公公,喊了句刀下留人,那个刽子手也许是受人指使,竟然不听话,下手了,被德公公的两把雪花镖,一支打落了刀,一支要了他的命。 柳叶镖,乃是燕子的暗器,燕子也来了? 苏曼抬头看,哪有燕子的身影,只见崖下上来和崖上的尽头,各站着一个人,一个是德公公,一个是于婉蓉,他们发镖后同时向苏曼奔来。 黄依云与蟠龙道长,被这突然的变故也是弄蒙了,两个停了手,蟠龙道长见到于婉蓉并不惊讶,他知道她一直躲在山上观察崖上的动静,但是德公公他不认识。 “格格,杀不得!”德公公上前,对楞坐在椅子上的琪琪格道。 “你,”琪琪格气得手发抖,指着德公公,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在场的姑娘已经摆好架势,七凤已经聚首,就等琪琪格的一声令下,但是琪琪格气得说不出话了,她们紧张地看着这一切。 “哈哈哈哈哈!依云啦,算了算了,我看你就放了这个丫头吧。”说这话的人,从崖边拉着藤条上来,“我的弟子让我来救她,我能不来嘛?但是,看到这么多人救她,根本不用我出手嘛,这个丫头好福气啊!” “花蝴蝶!”蟠龙道长咬牙切齿道:“你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偷窃贫道的功夫。” “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嘛。”花蝴蝶刘雅芝笑道:“想你当年,跟我说好的,我只要与你那个啥,你就教我功夫,结果你言而无信。” “真无耻!”蟠龙道长气急,这个刘雅芝,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狡诈无比,他不得不防她,这不,她又开始用言语进攻他,说些子虚乌有的事,让自己与黄依云之间,不还有于婉蓉,对他怎么看? 蟠龙道长不愿跟她废话,丢下黄依云,出手,腾空一脚,向刘雅芝踢来,刘雅芝一惊,不敢大意,她知道蟠龙道长的功夫,忙地抽剑,应付。 “给我杀!”琪琪格的暴脾气出来,吼了这么一句,自己提着剑,来杀德公公,德公公一直躲着,口里解释着什么,没听清,德公公的话,被淹没在刀剑的碰撞声中。 隐凤崖的姑娘们,若是一个个论起来,实在不值一提,但是她们聚集在一起,运起了阵法,确实厉害,七凤带着各自的队伍,把他们几个团团围住,一时杀得难解难分。 九尾狐隐在苏曼的身边,看着这一切,悄悄地把苏曼用尾巴推起来,往崖边挪去。 “九尾狐,” “嘘,别出声,咱们走咱们的。” “我娘,” “屁,谁是你娘?回头我跟你说,先听我的,别管她!” 有了九尾狐在身边,苏曼心安多了,她随便九尾狐怎么拜弄着自己,与其说是自己顺着藤条往下爬,倒不如说是九尾狐托着自己下了崖。 等到九尾狐用尾巴把苏曼弄下崖,跑下蟠龙山,打的正酣的胖姑娘,忽然喊了一句,“师父,苏曼不见啦!” 听了这句喊,众人停手,琪琪格忙地跑到崖边,早已没有了苏曼的身影。 琪琪格气得暴跳,“给我追!” 蟠龙道长,黄依云,于婉蓉,刘雅芝,德公公,也跟着下山,去找苏曼,但是没有影了。 而就在此时,一个人影一闪,瘫在地上的南妃,被抱起救走,在这个人影的后面,有几个脑袋,在注视着周围的动向。 (。) 第二百八十九章 杀女儿? 仔细瞧,巴图尔抱着营养不良的南妃,急地向崖边去,几个他带来的勇士接着,顿时消失在山下的树林中。??&bsp;&bsp;到了晚上,几个黑影才出来,巴图尔带来的勇士,围住巴图尔以及南妃,在河边上了船,船一路往北而去。 事突然,琪琪格坐在那里,呆若木鸡,对于大凤来报说南妃消失了,琪琪格都不为所动。 当时,德公公一边躲避着自己的主子琪琪格的进攻,一边小声告诉她,苏曼杀不得。 等到苏曼被九尾狐救走,琪琪格等人停手,追到山下,不见苏曼的影子,德公公靠近琪琪格。 “格格,难道你没现,那苏曼长得跟南妃差太多了吗?” 琪琪格生气,瞪着德公公,想当初,这个德公公跟随她爹努尔,南征北战,一直是努尔身边的贴身侍卫,等到努尔死后,努尔曾在临终前对他有所交代,说了什么话,别人不知道。 “格格,您别生气,从南妃的孩子一出身,奴才就怀疑,这里面有问题。”德公公道。 “能有什么问题?你个老奴才,要不是看着我爹的份上,就你刚才的行为,死上两回都不为过!”琪琪格怒道。 “格格说的是,奴才明白,奴才不该挡主子做事,但是万不得已地情况下,才出手的呀,格格,你还想起你当年分娩的情况嘛?”德公公看着琪琪格。 琪琪格皱着眉头,看着他,什么意思?他怎么问起这个?一想起那个没留住的孩子,就让她伤心啊! “格格,你不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嘛?南妃与你一个屋子里生产,你在东间房,南妃在西间房,当时你生产时据说是难产,你的性命危在旦夕,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只狐狸忽然向你扑来,你当时是被吓昏过去了,但是孩子也就出来了,却是个死婴。” “怎么啦?”琪琪格看着德公公,话被德公公说出来,似乎哪里不对劲,她皱着眉头道,声音也不像先时那么严厉了,而是小心地问道。 “不久后,当年参与其中的几个稳婆,一个个都莫名其妙地死了,这事情你还记得嘛?”德公公继续道。 “嗯?”琪琪格还是不解,德公公什么意思? “格格,我一直在怀疑,直到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叫苏曼的女孩子,就觉得她好熟悉,格格,就更加加剧了我的怀疑。” “熟悉?怀疑?”琪琪格心里跳了一下,她直视着德公公。 “格格,恕奴才直言,奴才是看着格格长大的,这个苏曼的身形相貌,有格格当年的影子,所以奴才怀疑,” “你瞎说什么呀?”琪琪格心里咯噔一下,她长大嘴巴,看着德公公。 “格格,请格格三思,苏曼您也看到了,她哪点像南妃?无论是样貌还是个性,都与格格当年很相似,格格,恕奴才直言,那个死去的男婴,根本就不是格格所生,奴才怀疑,在格格昏迷期间,孩子被人调了包!” “啊?!” 琪琪格像一个木桩,呆在那里,软禁苏曼的这些天,苏曼的言行举止,确实有自己当年的影子。杀苏曼和南妃,她是为了那个逃掉的巴图尔,她知道,这辈子与巴图尔将势不两立。她想去除这两个祸患。 琪琪格回想起,在把苏曼往白绫的圈套里套的时候,南妃曾看了自己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当时自己还觉得奇怪,南妃怎么这么诡异? 再往前想,那时在宫里时,南妃对孩子也就一般,这个孩子的身边,只有隐妈对她好。 还有,孩子在后宫,一直与自己作对,一直私下里叫自己老妖婆,孩子的顽皮,与自己小时候是多么地像啊。 这个苏曼,难道? 琪琪格脑袋大了,涨得厉害,还痛。 “格格!”见琪琪格的面色有异,德公公扶着琪琪格叫了一声。 “查,给我彻查此事!”琪琪格小声对德公公道。 “是,格格!”德公公站在那里,想起了什么,对琪琪格道:“格格,还有件事情,是老奴来此地的第二个原因。” “什么事?” “听说格格用了坏坏箭?” “嗯!我想试试她的功夫!” “坏了!”德公公对琪琪格道:“事情要败露了,您怎么能再用这种箭呢?不过,格格您放心,出事了奴才来兜着。” 琪琪格摇摇脑袋,想清醒一下,然而脑袋还是一团糨糊,她对德公公道:“去吧,不用你操心,我自有道理!” 德公公走了几步,琪琪格在他的后面大声道:“查,给我查清楚!” 德公公回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南妃不见了!”大凤道。 “苏曼!”琪琪格嘴里念叨着。 “师父,那南妃不见了,现在怎么找也找不到!” “不见了,不见了就不见了呗。”琪琪格于沉思中无意识地回复大凤的话,过了一会,她忽然冲着大凤道:“去,把南妃带来,我要撬开她的嘴,我要审问她。” “师父,南妃不见了。”大凤再次叫道。 “不见了?谁不见啦?” “南妃!” “你说啥?南妃不见啦?怎么不见啦?这么高的崖,她能上哪里去?找,给我把她找出来!” “师父,我们找遍了整个崖,都不见她的身影,她不见啦?” “不见啦?她怎么就不见啦?”琪琪格呼地站起来,咆哮道:“找,给我找!” 大凤忙地出去:“找,扩大范围找,即便她能下得了崖,她一个人也走不出这山,到下面看看,她有没有被狼给吃了?” 琪琪格了疯,漫山遍野地寻找南妃,哪还有她的影子? 天快亮的时候,琪琪格坐在一块石头上,呼呼喘气,她气德公公怎么不找来报告,她气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南妃无端地消失了,她气, 好在,苏曼没事,苏曼差点就死在自己的手中,琪琪格头上直冒冷汗,幸亏有蟠龙道长的到来,幸亏有德公公于婉蓉出手,幸亏有刘雅芝,他们怎么就想到要救苏曼? 琪琪格拍着胸脯,如果苏曼是自己的孩子,她造孽多大的孽啊! 琪琪格一个人坐在那里,忽然捂住脸哭了,哭得稀里哗啦,苏曼是自己的孩子吗?苏曼,苏曼,孩子,你去哪里了啊?琪琪格在心里喊道。 (。) 第二百九十章 苏曼的身世之谜 此时的苏曼,被九尾狐带到山下的那片树林里。 九尾狐想起苏曼嫌弃它身上味道的事情,便把苏曼往那里一放,对她冷冷道。 “我走了,你等到天黑了,自己回镇南王府去。” “你把一个人放在这里?”苏曼惊讶地看着九尾狐。 苏曼见九尾狐站在那里,也不看自己,像是在生气。 “你要去哪里?” “我去哪里,跟你毛关系?”九尾狐头也不抬,嘴里道。然后,九尾狐抬着沉重的步伐,向树林外走去。 “你把我一个人放到这里,就不怕被狼吃了?”苏曼冲着九尾狐吼道。 “这里没有狼,你吼什么?”九尾狐没好气地道。 “你走我也走!”苏曼见九尾狐赌气,便气鼓鼓地往一边去。 “哎哎,你找死啊?”九尾狐忙地喊道:“你现在走出去,会被琪琪格她们发现的。” “死就死,不关你事,你管我呢!”苏曼头也不回,往外走,“与其被吓死,还不如明明白白地死去好。” “哎哎!”九尾狐忙地窜过来,挡住她的去路,“你得等等,现在不是出去的时候!” 苏曼不理九尾狐,从它的身边绕过去。 被九尾狐一口叼住裙角,苏曼挣不脱,用手来打九尾狐。 九尾狐一不做二不休,松了口,用尾巴把苏曼卷了起来,离开地面,高高地举起。 苏曼身子悬空,心里害怕,嘴里骂道:“死九尾狐,你要死啦?再不放我下来,我可要要喊啦?” “你喊呀。”九尾狐道,“你喊破嗓子,看有没有人能听见。” “啊!”苏曼真地喊了。 九尾狐也不理会,嘴里道:“喊吧,你的声音,也只有我和你能听到。它被我圈在一米见方的范围内。” “九尾狐,你放我下来。” “那你还走不走?” “我不要你管!” “我不管谁管?我不管你,你早死了。” “我死我高兴,你放我下来!” 九尾狐把苏曼放下来,用一只尾巴圈住苏曼的右腿道:“别闹了哈。” “要你管?”苏曼气狠狠地来拨九尾狐的尾巴,拨不动,苏曼薅住九尾狐的毛,九尾狐痛得呲牙咧嘴,忙地松开,苏曼往外走。 “苏曼,你站住,你凭什么生气?不是你嫌弃我的么?” “我差点被老妖婆害死,在那里受那么多罪,一天吃一顿饭,我也算是白认识你!”苏曼咬牙切齿道。 “你算是吃定我了。”九尾狐说着,窜到苏曼的面前,拦住去路道:“苏大小姐,我错了,我九尾狐就不该生气,不该丢下你苏大小姐不管,让苏大小姐受了这么多委屈,九尾狐在这里给你苏大小姐赔罪了,这回行了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苏曼眼往天上翻。 “哎,我就不明白,你怎么就这么吃定我?你就不怕我丢下你不管?” 苏曼不理它,绕过它又要往前走。 “姑奶奶,我错了我。”九尾狐苦着一张脸,求饶似地看着苏曼。 苏曼还耍性子要走,九尾狐站在她后面,忽然道。 “苏曼,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是有关于你的身世的!” 苏曼不理,继续往前走。 “难道你不关心你自己的身世?” 苏曼快要走出树林。 “南妃不是你的亲娘!”九尾狐忽然喊道。 “啥?”苏曼回转身,仇视着九尾狐,“你瞎说什么呢?” “要是你的亲娘,我刚才就把她给一起救了,她不是!” 苏曼从地上捡起一块枯枝,向九尾狐扔去,九尾狐躲开,对苏曼道。 “我不是瞎说!”九尾狐急道:“你还记得隐妈嘛?你的奶娘?” 苏曼惊讶地看着九尾狐,“你怎么知道隐妈?” “她是被赵元龄用棍子敲死的对吧?” 苏曼瞪着大眼,她不知道哪个是赵元龄,她看着九尾狐,嘴巴张着。 “隐妈告诉你,说在你出生的时候,曾经有只怪狐,吓到了皇后琪琪格,可有这事?” 苏曼惊讶了,她对九尾狐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现在还走嘛?” “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走啊!”九尾狐憋了苏曼一眼,低下头。 苏曼楞在那里,她看着九尾狐,走过来,问道:“你就是当年的那只怪狐?” “你走啊?怎么不走了?”九尾狐嘴角上翘,依然不理苏曼。 “好吧,我不走了,这回你该说了吧!” 九尾狐哼了一声。 “别给脸不要脸哈,弄的我生气,我什么都不想听,那时候你就后悔去吧!”苏曼见九尾狐这个态度,火了。 “不想听,你自己后悔去。”九尾狐也火了。 苏曼转过身就走。 “没错,当年我就是那只怪狐狸,我亲眼看到发生了什么!” 苏曼楞住,想了想,回过身子,蹲在那里,对九尾狐道。 “好吧,这回你赢了,我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不能每次都是我认错!” 九尾狐傲慢地看了苏曼一眼,苏曼忙地把九尾狐抱过来,要坐到地上。 “多脏啊。”九尾狐速度快,忙地把尾巴扫过来,苏曼坐到了九尾狐的尾巴上去了。 “话说。”九尾狐扬起脸,回忆道:“当年琪琪格与南妃同时生产,巴图尔为了两个心爱的女子,于是让她们在同一个房子里生产,宫里最好的稳婆能及时处理突发事件。那时候琪琪格是难产,稳婆用尽了办法,那孩子的脚先出来了,后来,那孩子的身子就卡在那里,怎么弄也出不来,琪琪格痛得什么似的,身上的力气耗尽,就在这个时候,我从房梁上下来,给她力气,帮助她把孩子生下来。” “你会给人力气?”苏曼疑惑地看着九尾狐。 “她被我一吓,心一惊,你知道人在紧张的时候,有多大力气嘛?就是因为她这么一吓,才有了超大的力气,把那孩子生下来。” “我听隐妈说,他是个男婴。” “隐妈那个时候,还在官府人家做下人,她怎么可能知道?还不是后来听别人说的!” “老妖婆生下男婴还能有假?” “假不假的,可能在这个世上,也只有两个人知道。” “谁?” “一个是南妃,一个就是本大仙了。” “嗯?” “琪琪格生下的其实是个女婴,而南妃生下的才是男婴。” “你的意思是,”苏曼心里一惊,她有些目瞪口呆,如果九尾狐说的话是真的,难道自己与老妖婆, “没错,你其实不是南妃的孩子,你是琪琪格的孩子,我当时看得真切,你一生下来,还不会哭,那时南妃的死婴已经出生,南妃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欲哭无泪,后来她听到这边说,皇后难产,于是她忙地对身边的一个婆子嘀咕了几句,那婆子抱着死婴过来,见我从房梁上下来,所有人都被吓傻了,她也是一愣,然后,她迅速剪了你的脐带,把你抱过去,过了不到一分钟,那孩子哭了,她又迅速回来,对其余几个呆若木鸡的婆子道:你们看到什么啦?几个婆子看她一脸的凶相,只是摇头,后来,在这个房子里的婆子,不久后都相继死了,没一个成活,连她自己,也被人家下毒害死了。” 在这一刻,苏曼的表情,跟琪琪格的表情一模一样,都愣在那里,头脑混沌,如同做梦。 (。) 第二百九十一章 记忆错觉 苏曼的脑子要比琪琪格清醒的快,她看着九尾狐,喃喃自语道。 “这些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不是时候!”九尾狐道:“那时我跟你说了,你也未必相信!” “你怎么就见得,我现在就相信你的话?” “因为我很神奇,知道你的许多事情,你不得不信我!” 苏曼丢开九尾狐,站起来,捡起一根木棍。 九尾狐忙地用尾巴抱住苏曼的臂膀,对苏曼道。 “你要干嘛?” “我打死你这个死狐狸,满嘴嚼蛆!” 苏曼像疯了一样,九尾狐放开她,她疯狂地追逐九尾狐打,九尾狐原地不动,巧妙地躲过。 等到苏曼累得气喘吁吁,停手在那里身子一起一伏地时候,九尾狐才道。 “苏曼,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你还是接受这个事实吧,你用镜子照照你自己,哪点像南妃?你再与琪琪格比,看看像不像?!” 苏曼愣在那里,眼泪下来,身心疲惫,九尾狐见着苏曼的身子软软地下瘫,忙地用尾巴抱住。苏曼在那里流泪,九尾狐不言语,有些事,不是一时就能接受的,苏曼需要好好地去消化。 过了一会,九尾狐对苏曼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不适宜去镇南王府,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苏曼惶惑,她被九尾狐用尾巴抱住,往一个地方飞奔去。 在这个夜晚,苏曼心如空壳,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一个村舍,又是怎么到的一个破败不堪的院子里,只见一个老妇人,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 “她就是那个公主。”九尾狐对老人道。 老妇人听说,看看九尾狐,见它不像是在开玩笑。 想当年,还是它把自己救出宫的。 老人顾不得许多,忙地来翻找苏曼身上的胎记,苏曼挣扎着,但是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她任由老妇人扒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公主?”老妇人惊呆了,她看着那个胎记,忙地把苏曼的衣服整理好,“公主?你瞧瞧,还能认得我不?” 苏曼气恼地看着老妇人。九尾狐推她道。 “你仔细看看,认识不?” 苏曼看着看着,脸色变了,她忙地拿出老妇人的手,那道疤还在,苏曼记得,自己小时候扒拉桌子上的水壶,那可是开水啊,就在水壶即将落下,烫到她的时候,一只手及时地伸出,把她拉到怀里,另外一只手来推水壶,想把它推回桌子上去,但是晚了,水壶翻倒,她的手臂当时就被烫伤,起了泡,那疤痕一直留着。 苏曼用双手扒拉着老妇人的头发,就近油灯,看了个仔细。 苏曼颤抖着双唇,哭腔出来:“隐妈?你是隐妈?” “公主!”老妇人扑通跪下,两个人抱头痛哭。 隐妈哭着哭着,就见苏曼的身子软下来。 “隐妈,她太累了,刚刚我告诉她的身世,她还没反应过来,又见了你,精神上受冲击太大,你就好好照顾她吧,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 “大仙,你放心去吧,公主有我呢!” 九尾狐点点头,消失在黑暗中。 等到苏曼醒来,觉得四周是黑黑的墙壁,这是被烟熏的结果。 苏曼躺在那里,回忆着发生了什么,此刻隐妈进来,见苏曼醒了,忙地拿过苏曼的衣服,苏曼看着隐妈,想起昨夜的事情,她抱住隐妈,洼地哭了。 “公主,不哭!”隐妈自己也哭得厉害,把苏曼抱在怀里,那眼泪刷刷地下来,“公主,我听大仙说,这么多年,你受了这么多罪,都怪隐妈没用,不能帮你!呜呜呜!” “隐妈,啊!”苏曼像个孩子,在隐妈怀里,哭了个肆无忌惮,哭了个昏天黑地,似要把这么多年所受到的罪,要一下子把它哭出来。 过了一会,两个才松开,苏曼用手摩挲着隐妈的脸,老了,真的老了。苏曼把脸贴上去,嘴里叫了一声,“隐妈,我再也不与您分开了!” “不分开,公主,我要好好照顾你!”隐妈眼睛红肿着,嘴里道。 隐妈给苏曼穿好衣服,倒了洗脸水,伺候苏曼洗了脸,又开始做早饭。 苏曼似又回到从前,她享受这一切,她坐在那里任由隐妈摆布。 多少个夜晚,她在梦里,都会想起这个隐妈,从心里,她真的把隐妈当娘了。 “隐妈,您是怎么到得后宫的?”苏曼想从隐妈那里得到证实。 “公主啊,那个时候,我还在将军府里做下人,伺候夫人,后来,将军回府,有一回喝醉了,就把我带到一个房间,过了夜,接着,他又来了几回,我那时已经怀上了孩子,等到孩子生下来,却没出月,就死了,就在这个时候,朝堂要在下面的大臣家里找奶妈,于是将军就把我送进宫的。” “哦,是这样啊,那你见到我的时候,我多大?”苏曼问道。 “你多大?我去宫里的时候,一直在门外候着,那时皇后与南妃娘娘都要生孩子,皇上在外面急得团团转,我们大气都不敢出,后来里面先是惊呼声,过了不久,就听有婴儿的哭声,后来稳婆把你抱出来,给皇上看,皇上看了看,喜欢得不得了,当时就给你起了个名字叫格桑,便让我接了。” “哦。”苏曼想了想,对隐妈道:“九尾狐说,南妃娘娘不是我的亲娘,难道是真的?” 隐妈并没有表示出惊讶,而是坐在那里回忆着道。 “公主啊,那时在你还在襁褓中,南妃娘娘抱你,你的身上经常有被掐的红印子,后来皇上知道此事,便以为是南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所为,以为是受皇后的指使,因为谁都知道,皇后与南妃不对劲,皇上把南妃身边的一个宫女给杀了,后来皇上就让我照顾好你,不让南妃身边的宫女来接你,但是有一回,我带你在花园里玩,见南妃娘娘过来,她走到你身边,后来你就哭了,南妃娘娘还斥责我,没有带好孩子,等到我抱着你回去后,见你的背上都青了,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把你带近南妃娘娘身边了,因为我不知道她身边,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等到你大了,我们私下里几个要好的姐妹,还好一阵议论,说你长得像谁,像皇上还是南妃娘娘,那时不知是谁,说了句像皇后,我们几个被吓得做鸟兽散,其实我们几个心里都清楚你长得像谁,但是不能说。” “隐妈,我长得真想琪琪格?” “哎,其实我心里一直怀疑,你怎么会是南妃生的呢,我们女人家,心思比男人细密,看你的鼻子,看你的眉眼,确实像皇后娘娘。” 苏曼坐在那里,发着呆,隐妈在一边,给她讲她小时候的许多趣事。当说到苏曼那个时候老是把桑亚娘娘当皇后时,就笑了。 “那是怎么回事?”苏曼惊讶地抬头。 “那是在你出生后一个月吧,皇后娘娘不顾朝廷大臣的反对执意离开了皇宫,过了两年,皇上想皇后娘娘,也不知大臣从哪里找来的桑亚娘娘,跟皇后长得一模一样,皇上对桑亚娘娘非常好,桑亚娘娘又是草原上长大的,性子直爽,那时你老是与她作对,后来也不知什么原因,那个桑亚在你四岁的时候就死了。” “哦!”苏曼忽然立起身子,惊讶地看着隐妈,原来小时候,那个娘娘不是那个老妖婆? “她那时老是跟我过不去!”苏曼道。 “公主,人家才没有呢,是你没事就挑事,你把人家的鹦鹉的脖子扭断了,你往人家的窗子里扔泥块,给谁不生气?” “我有吗?” 隐妈不回答,她看着苏曼笑。 (。) 第二百九十二章 真相大白 苏曼与隐妈久别重逢,撒尽了娇。 苏曼有个疑问,就是九尾狐是怎么把砸死的隐妈救活的,又为什么在自己落难的时候,不把自己带到隐妈这里来,这个疑团,困扰着苏曼,她说与隐妈听,隐妈道。 “公主啊,这个九尾狐,是个大仙,有它做事的原则,这十几年来,我一直供奉它,感激它的救命之恩,它说,你还活着,会让我与你见面的,也正是这一点,让我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呸!”苏曼往地上呸了声,道:“别信它那些鬼话,什么东西,还供奉它?我才不相信呢。隐妈你是不知道,它就会些隐身法,就会装鬼弄神。” 隐妈听完,心里一惊,忙对苏曼道:“公主,这个可不能乱说,对神灵不敬,是大忌啊!” “什么大忌?隐妈你是不知道,它那时候天天跟着我的屁股后面,追着我要做它的朋友,我也是被它追烦了,才答应它的,你见过那个神灵,这么对待一个凡人的?” “有这事?”隐妈惊讶道。 “等它回来,我让它干嘛,它就得干嘛,隐妈你信不?” “好好好,公主,你说什么,便是什么!”隐妈以为苏曼跟九尾狐混熟了,信口开河,忙地顺着苏曼的毛捋,刚见面,被饬着她。 隐妈隐妈为了转移话题,怕苏曼再说出对九尾狐不敬的话,帮苏曼洗头,帮她用篦子篦虱子,“公主啊,多久没洗头了呀?这头发乱的,鸟儿都能在这里做窝了。” 苏曼笑,享受着隐妈的伺候。 在隐妈这里,苏曼第一回有了孩子的感觉,孩子回到娘怀里的感觉。 再说那九尾狐,撇下苏曼与隐妈,说有些事情需要它去处理。 这一日,它到了蟠龙山,见琪琪格以及她的弟子,满山遍野地找南妃,九尾狐也不与她们打招呼,径直往蟠龙阁方向去。 “九尾狐,你还有脸回来?”大凤骂道。 九尾狐站住,看着大凤。 “你说,你把苏曼带哪里去啦?”大凤继续试探道,她也不知道,苏曼是不是它给弄走的。 姑娘们停下来,琪琪格向九尾狐奔来。 九尾狐也不说话,坐在那里,看着奔来的琪琪格。 “九尾狐,苏曼呢?苏曼一定是你救走的,她去哪里啦?赶紧带我去!”琪琪格气喘吁吁地停住,对九尾狐道。 九尾狐看着琪琪格,眼里满是藐视的目光。它不否认苏曼是它救的,它就那么傲慢地看着琪琪格。 “九尾狐,算我求你了行不?”琪琪格的声音极低,哀求道。 “你见了她想跟她说什么?你先前不是见了嘛?见了后你对她都做了什么?你觉得你还有脸见她吗?” 九尾狐的一连串的责问,让琪琪格愣在那里,捂住脸哭。 “哭个屁呀,现在你知道哭啦?当初干什么去了你?你要不是那么任性,你闺女能遭这么多罪嘛?好日子让你作成这样,好在老天眷顾我啊,让我遇到她。” “九尾狐,求你了,告诉我,苏曼她现在好嘛?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九尾狐冷笑道:“她有我了,好着呢,你能帮什么忙?你只会帮倒忙。如今你要真帮她的忙,那么我劝你,赶紧去找巴图尔,让他别再闹腾了,你不是在找南妃嘛,她应该被巴图尔救了吧,我带苏曼走的时候,看见树林有身影,那是草原上人的样子,即便他们换装我也是看得出的。” “九尾狐,你就看在我与你师姐妹的份儿上,让我见一见,我的,孩子吧!让我跟,跟她说清楚,说说话!”琪琪格哽咽道。 “说清楚?你说得清楚嘛你?”九尾狐看着琪琪格那个可怜像,道:“我会给你见她的面的机会,但是你知道,她现在愿意听你解释嘛?她所经历的苦难,都拜你所赐啊,你让她六岁时流浪街头,让她乞讨,让她做了人家的丫头,让她给人家捧尿捧屎,让她饱受四十大板,让她差点被活埋,让她流离失所,让她走投无路,让她绝望,让她流落到一个孤岛,让她在贫病交加中差点死去,” “呜呜呜呜呜,九尾狐,您就别说了,呜呜呜呜呜呜!” “现在你知道真相了,想她啦?南妃是什么样的人,你能不知道?你的脑袋让驴给踢了?一点脑子都不动,你还有脸哭?” 琪琪格被九尾狐好一顿骂。 停了停,它对琪琪格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我劝你现在还是不要去找她,你现在最好去找巴图尔,让他消停些,你们的女儿活在这个世上,是有她的使命呢,你们最好配合她,否则。” 九尾狐没有往下说,它站起来,转身往蟠龙阁上去。 “九尾狐,你等等。”琪琪格拦住九尾狐道:“我什么时候能见她?”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九尾狐说着,绕开琪琪格往上去。 “九尾狐,我该怎么表现?” “去劝巴图尔,到时候,苏曼会用她的行动告诉你该怎么表现。”九尾狐道。 “要不是我的话,怕你们这一家子,要打成一锅粥。”九尾狐继续道。 琪琪格看到九尾狐的身影,消失在蟠龙阁上,这才一边哭,一边往回走。琪琪格在此刻,从心里感激九尾狐。苏曼能有它的相帮,实在是老天的眷顾。 中午的时候,她对大凤道。 “大凤,你听好了,我要去趟草原,我有个事情要交代你。” “师父,您说!”大凤见琪琪格精神萎靡,说话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很是惊讶。 “以后你得记住,见到苏曼,一定要帮她,或者听说苏曼有难,一定要去救她,师父拜托你了。” 大凤愣在那里,以为琪琪格病了说胡话,前几日还要杀苏曼,今个却是这样的态度,这是怎么啦? 琪琪格见大凤的手按在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对大凤道。 “不用摸了,我没病,苏曼,苏曼她,她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 琪琪格说完,呜呜地哭。 大凤愣在那里,像个木雕似得,心里的震撼,一点都不比师父琪琪格小。天啦,师父差点杀了自己的女儿,怎么?她不是南妃的孩子?怎么又是她的亲生女儿啦?这到底怎么回事? 琪琪格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山上去,到了自己的房间,简单地收拾行李,去与黄依云道别。 黄依云看着琪琪格的神情,此刻她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对琪琪格道。 “你要去哪里?” “师父,我去见巴图尔!” “巴图尔?” 黄依云看着琪琪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师父,苏曼是我的女儿!”琪琪格低声说完,再次捂住自己的脸哭,呜呜地哭。 “苏曼她,”黄依云捂住自己的嘴,说不下去了,她惊恐地看着琪琪格,想起旧日往事,那时候听后宫里说,琪琪格遇到怪狐狸,说琪琪格的孩子夭折,难道? 黄依云不敢相信,她与琪琪格的弟子们,一起送琪琪格下山,路上,黄依云听大凤说,琪琪格曾被九尾狐骂得脱脱哭,琪琪格决定离开隐凤崖,也许就是九尾狐说什么了。 九尾狐回蟠龙阁了?黄依云决定去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苏曼变成了琪琪格的女儿啦? (。) 第二百九十三章 因为爱情 琪琪格背着一个包裹,被黄依云与弟子送到山口,独自上路不提。 且说九尾狐上了蟠龙阁,来见蟠龙道长。 “大仙大驾光临,有何指教?”蟠龙道长坐在那里,对九尾狐讥讽道。 九尾狐也不搭理蟠龙道长的话,指着齐祥,对他道:“你,出去,我与道长有话说,你不宜听!” 齐祥看看九尾狐,又看了看师父蟠龙道长,便自觉出去了。 蟠龙道长听九尾狐的语气,心里咯噔一下,九尾狐它,长本事啦?敢这么说话? 九尾狐关了前门,打开后门,对蟠龙道长道。 “师父,这边请,我下面的话,任何一个凡人都不易听到。” 蟠龙道长看着九尾狐,嘴巴张着,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九尾狐这是怎么啦?这么神神秘秘的? 蟠龙道长跟随九尾狐走到外面,九尾狐对蟠龙道长道:“师父,这两棵蟠龙树,留不得了,得抓紧毁掉。” “为什么?”蟠龙道长显然是压住了火,看看九尾狐到底是什么鬼? “师父,这边请!”九尾狐带着蟠龙道长,往后山去,那里悬崖峭壁,怕也只有蟠龙道长这样武功的人,才敢到这样的地方。 “师父,遇到您真是个缘分。”九尾狐站住,对道长道:“但是,我现在不得不要离开这里了,离开这个曾经给我避难的地方!这一点,我感激师父当年收留了我!” “哦?”蟠龙道长疑惑地看着九尾狐,感觉九尾狐今天怪怪的。 “我本是狐仙界得道成仙了的,根本在一千五百年。”九尾狐对蟠龙道长道,“可是有一天,我犯了天条,被打入人间。” 蟠龙道长脸色变了,变得严肃了,九尾狐忽然说这话,绝不是在开玩笑。 “可是在把我打入人间之后,我本应该是个普通的狐狸,但是由于监管司的疏忽,我是带了些仙道下凡间了。”九尾狐停顿了下,让蟠龙道长好有时间去消化这些,它等了等,然后才道:“玉帝令雷神在检阅那些被下入凡间的仙时,发现我身上还留有多余的仙道,立即去告知玉帝,玉帝大怒,禁闭了监管司那个玩忽职守的大神一千年,然后派出雷神来劈杀我,好让我重新托生人间,变成一只普通的狐狸。” 蟠龙道长眼睛瞪得溜圆,他看着九尾狐,对它道。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师父,其实我该叫你一声道长才对。”九尾狐笑笑,“凭你的修炼,比我差远了,哪里能做我的师父?只是我这么叫习惯了。” 九尾狐仰头,看着天空的云彩,见蟠龙道长没说话,道长此刻在那里静静地等侯着它,于是继续道。 “好在那会儿,雷神风神雨神聚集,追杀我的时候,我便躲进了南国后宫,闹起了幺蛾子,要知道,皇宫乃天子所在,所以雷神等对于这个地方,还是有所忌讳,不敢闯进。” 九尾狐停息了下,它知道,蟠龙道长要好好地玩味自己的话,这对他而言,很重要。 “他们以为,皇宫道行高深的道士颇多,一定会杀死我这个妖孽。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你,一个道行颇深的道长,竟然会手下留情,收留了我。我怕他们还会再来巡视的时候发现我,就不敢离开你,离开蟠龙山,所以做了你的宠物。” “哦!”蟠龙道长哦了一声,对九尾狐道:“这么说来,是贫道慢待了大仙,对不起大仙,是贫道有眼五珠了?” “哎,道长,您也不必自责,缘分这东西,还真是个好东西。”九尾狐笑笑,“我们算是有缘,我这次回来,告诉你这个话,是因为道长的道行已经到了仙界的一步,所以才与你说的,道长,我们之间的缘分算是尽了,我得离开这里,要去办我自己的事情去了!” “大仙,能否赐教一二?能与大仙相遇,贫道是不是三生有幸啊?”蟠龙道长继续讥讽道,但是蟠龙道长心里明白,这个九尾狐,看来是留不住了。 做自己宠物这么多年,感情还没有一个叫苏曼姑娘的深,真是失败。 九尾狐想了想,对蟠龙道长道:“好吧,我说与你听也无妨!” 九尾狐收回眼睛,煞有介事地看着道长道。 “我知道我该如何回到天上去,我得做一件大事,也就是说,我要扶助一位才能出众的人,稳住这个天下,不再让黎民百姓受苦受难,只要让这个天下太平,我便能感动上苍,到了那时,即便玉帝忽略了我,我也会得道升仙的。” “哦。”蟠龙道长看着九尾狐,装着越来越不敢轻视它的样子,对九尾狐道:“贫道有一事不明!” “说!” “您既然知道这些,为何逃下山去,还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道长,你是不知道啊?”九尾狐摇摇头,苦笑笑,对道长道:“我说过,我只是有一点仙道,而不是许多,作为一只狐狸,本来就阴险狡诈,这样的本性,是无法克制的,需要修炼才能改过自己的本性。” “那后来又为何改好啦?” “遇到苏曼!”九尾狐道。 “苏曼?” “是的,苏曼,在我看到苏曼时,几乎不认识她了,所以我那时动了害苏曼的念头,但是在那个破庙里,我对苏曼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我的仙法不起作用,直到后来,我才弄清楚,她就是我曾经帮过的那个孩子。” “帮过的孩子?” “是的,那时我到处找一个才能出众的人,但是始终找不到,于是我到了前北国后宫,我知道,上天会不定期地罚下一些犯了错误的仙子于凡间,其中天子会被罚下皇宫,但是百年难遇,一般的皇子,都是平庸之辈,即便做了皇上,也做不了多久,所以本仙也是抱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心态,在后宫里端详着。” “你发现了琪琪格?” “是的,当琪琪格有孕在身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身子周围,金光万道,我甚是惊讶,当时你是不知道,我激动的身子都在抖啊!” “你激动什么?” “你可不知道,琪琪格身子四周的异常金光,意味着什么吗?那是玉帝的女儿也就是天上的公主下凡人间了呀,这可是千年难遇啊,要知道,即便她下凡人间,成活也是要看运气的,若是像上回琪琪格遇到难产这样的事,那么成活的机会就很少,再加上病死害死,半途夭折,都是说不上的事情。” “若是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样?” “一般来说,遇到这样的事情,玉帝会把他们收回天上去,玉帝会给自己台阶下,像玉帝女儿这样的,其实他哪里舍得?但是总不能袒护吧?等到她们在人间不能成活,玉帝便会说,既然在人间走了一遭,也算是惩罚了,众位大仙也不好说什么,因为这样的事,谁还去较真不成?人间一年与一百年,对于天庭来说,只不过转瞬之间而已。” “哦!”蟠龙道长道:“照你这么说,苏曼是玉帝的女儿罗?” “是的,要不玉帝怎么会让大仙施法让琪琪格难产呢?他是舍不得他的女儿在人间受苦,要不是我的话,琪琪格苏曼这对母女,会丧命的。” “那你这么说,不是逆天而为吗?” “怎么叫逆天而为?玉帝能为他的女儿着想,我就不能为自己考虑啦?我不能让玉帝的女儿就这么走了,这么难得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 “那苏曼要是回到天上,能不恨死你?” “道长,这个你就不知道啦!”九尾狐笑道:“你知道玉帝这个女儿,到底犯了什么天条被罚下的呀?” “因为什么?” “因为爱情!” “爱情?” 九尾狐不再说话,它笑了笑,往回走。 蟠龙道长在九尾狐的后面,脸上是一片乌云,这个死九尾狐,临走了,还给自己讲故事,也不知是哪位奶妈,哄主子睡觉时讲的故事,被它偷听来加工一下,竟然来蒙混自己。 罢罢罢,就想九尾狐说的那样,他们的缘分尽了。 (。) 第二百九十四章 九尾狐被困住 九尾狐正要下蟠龙阁,被黄依云拦住,她对九尾狐道。 “你要去哪里?” “我都跟师父说了,我有重要的事情去办!你问师父便是,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说,下面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呢!”九尾狐心里苦,她怎么找来了? “你给我少来,你敢向前走一步,我能把你四条腿打断!”黄依云盯着九尾狐道。 “您这,哎,您也,粗鲁!”九尾狐斜眼看着黄依云,苦着一张脸,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全。 “我问你,琪琪格还在宫里生孩子的时候,有一只怪狐,是不是你从房梁上下来的?” “这还用问嘛?不是我是谁?”九尾狐道,它想尽快摆脱黄依云的纠缠。 “是你告诉琪琪格,说苏曼是她的孩子?”黄依云看着九尾狐的眼睛。 “是啊,我亲眼看见的!”九尾狐道。 “在我这里胡说八道,不好使!” “这,”九尾狐犹豫了一下道:“那你敢说,苏曼不是琪琪格的孩子?你看她们两,长得多像!” “苏曼现在在哪里?我要去好好端详一番,看看她到底哪里与琪琪格长得像!”黄依云道。 “这我不能告诉你!”九尾狐扭了扭脖子,它想逃,但是黄依云可不好对付。 “不说也行!”黄依云拿出几把柳叶镖,对九尾狐道:“跟我回崖去,哪里也不许走!” “你咋这么不讲理?”九尾狐后退着,正好看到蟠龙道长从蟠龙阁里出来,它对蟠龙道长道:“你看看她,不讲道理嘛,还有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蟠龙道长冷冷地看了九尾狐一眼,觉得它越来越不顺眼,没好气地对黄依云道:“你让它离开吧,它的心早已被那个苏曼勾走了,留它也无意义。” “走?”黄依云对着蟠龙道长笑道,“你让它走,我还不让呢,它得给我说清楚,这个苏曼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些话,我还得问问她。” 蟠龙道长看了看黄依云一眼,走到她跟前,小声道:“那个苏曼,她真的是琪琪格的孩子,我仔细观察过,还有,如果九尾狐不在她跟前,她真的有危险,要知道,南国皇上现在恨死她了,若是苏曼有个三长两短,看你怎么跟你的弟子琪琪格交代,她能恨你一辈子。” 黄依云看着蟠龙道长,半天才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扯这么多干嘛?你还不如说,是你那心上人于婉蓉托付与你的,你直说不就完了吗?” 蟠龙道长被黄依云呛了一句,不好再说什么,想想还真是。 黄依云看着九尾狐,见它在挪动脚步,作势要逃的样子,忽然出手,一把抓住它的脖子,把它拎了起来,“你这个畜生,敢在我面前耍滑头,瞧把你能的!” 九尾狐痛得呲牙咧嘴,忙地求饶道:“您慢点,我跑不了的!” 黄依云也不答话,拎了九尾狐就往崖上去,蟠龙道长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回阁里去了。 蟠龙道长知道黄依云此举的意义,他不便阻拦,否则黄依云又跟他闹个没完。 第二日,找了几天的于婉蓉,再次回到蟠龙阁,打听苏曼的下落,道长告诉她,苏曼是被九尾狐给救了,如今九尾狐在黄依云处,要知道苏曼的下落,只好去问九尾狐。 于婉蓉看着蟠龙道长,想说什么,还是止住了。 蟠龙道长把九尾狐训斥琪琪格的话,告知于婉蓉,也就是说,苏曼的真正身份,是琪琪格的女儿。 于婉蓉眉毛挑了一下,但是很快静下来,苏曼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燕子要她保护好苏曼。 她下了阁,往崖上去。 蟠龙道长憋在心里的话,一直说不出口,老了,都老了,蟠龙道长看着于婉蓉的背影,消失不见了,他站在那里呆望,久久不肯离去。 于婉蓉上了崖,小凤通报,黄依云拎了九尾狐出得门来。 “你来干什么?” “我找九尾狐!”于婉蓉冷冷道。 “九尾狐它不能离开这里。” “我是来问它话的。” 黄依云看着于婉蓉,没再说什么。 “九尾狐,苏曼现在在哪里?”于婉蓉走到黄依云跟前,看着九尾狐道。 “林县十里滩一个叫林家庄的地方,赶紧去,那林家庄也就十来户人家,很好打听的,你去找一个叫隐妈的老妇人,苏曼就在她跟前,隐妈是苏曼的奶妈,你要对人家好点,苏曼把她当亲娘待呢。”九尾狐忙道。 于婉蓉也不与黄依云招呼,直接下了崖。 黄依云看着于婉蓉的背影,冷笑了一声,对大凤道。 “我刚才忘了一件事,你去蟠龙道长那里,把那个桃核拿来。” “道长会给我嘛?”大凤眉头皱着笑道。 “他不会为难你的!” 大凤过去,果然蟠龙道长把那桃核往地上一摔,关了阁门。 黄依云从大凤那里接过桃核,打开,对九尾狐道:“进去!” “你让我进去干嘛?” “我先关你两天,两天后,我再放你出去。” “我不进去!” “那也行,我先打断你两条腿。” “哎哎哎。”九尾狐忙道:“我进去我进去。” 九尾狐在众人的目光中,化作一股青烟,进了桃核,九尾狐不敢出鬼,它知道黄依云手中的柳叶镖可不是好玩的,只要那镖在这道青烟中一划拉,它就将受伤。 黄依云把桃核合起来,然后找来碎布与针线,把桃核整个缝在了布里。 九尾狐在里面说不出话来,急的什么似的,眼前一片黑。 九尾狐怎么也不会想到,它会被黄依云软禁在身边,很长时间它都没有出来。 做完这一切,黄依云看着那个小布袋里的桃核,嘴角露初一丝诡异的笑。 苏曼,我看你离了九尾狐,你能翻起多大的浪?黄依云想。 那于婉蓉,离开蟠龙山,脚不沾地地一路狂奔到镇南王府,看门人通报进去,丫头领了她去见王一龙。 “王爷,请你给我一匹马,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也只有求助王爷了。” “哦,是前辈啊,你要马做什么?” “我去找苏曼!” “苏曼?她在哪里?”王一龙警觉道。 “王爷,你还不知道吧?”于婉蓉道:“现在很急,你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我现在必须把苏曼带往京城,在那里才能安全。” 于婉蓉没有把苏曼的身世告知王一龙,这一句两句话,也是说不清楚的,况且,这话她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王一龙皱着眉头,想了想,“那这样可以不?我让赵清宝跟你一起护送苏曼陈瑶她们回京城,你看怎么样?” 于婉蓉明白了,王一龙还是不相信自己,于是道。 “行,就依你!” 王一龙也不敢大意,忙地令赵清宝,驾了一辆马车,带着陈瑶和于婉蓉一起离开镇南王府,前往苏曼处。 (。) 第二百九十五章 隐妈 鼻子下面一张嘴,问起路来也是很方便。 车到林家庄,于婉蓉扶着陈瑶下了车,林家庄方圆四五里,也就十来户人家集中在这儿,见了三个穿着簇新衣服的一男两女下了车,都来看热闹。 两匹马拉得车,又出自镇南王府,自然与普通马车不同,华盖以及四周的布幔,都是用考究的蓝布料子做的,又有漂亮的流苏装饰,紫铜包角,车是用桐油油过,太阳下闪着亮光。 庄上的大人孩子,不敢靠前,远远地站着看热闹。 “请问老乡,可知道隐妈住在哪里?”于婉蓉对站在近处的一群人道。 “她住在,”一个婆子刚要张嘴指路,被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抢了话道,这个孩子还光着腚,小鸟还露在外面。 “隐妈我知道,我带你们去。” 于婉蓉上前摸了摸他的头,一个顽皮的男孩子,倒是热心肠。 于婉蓉赵清宝陈瑶,跟随男孩来到隐妈门前,后面还跟着一大帮人,而车的四周,也还有人对车子感兴趣,往近处仔细看,有胆大的人近前,用手摸了车,被老人呵斥。 “摸脏了!” 那人便缩回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 “让你赔,你赔得起么?”老人翻了白眼道。 于是胆子小的,又往后站了站,站在人群后面看车。 不一刻,也就是陈瑶赵清宝于婉蓉去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苏曼挽着隐妈,匆匆地往这边来。 “我们赶紧走吧!”赵清宝对苏曼她们道,赵清宝催促她们上车。 “姑娘。”隐妈到了苏曼跟前,按照苏曼交代的,叫她姑娘,小声对苏曼道:“我的那些东西,丢了怪可惜的。” “那些东西都不要了!”赵清宝道:“到了京城,缺啥我给你买!” 苏曼没有说话,扶着陈瑶先上了车,等到三人都上了车,隐妈还在那里,舍不得地看向自己的住所,林家庄的reg惊讶地看着隐妈,没有想到这个老妇人,还有这么个来历啊,苏曼是什么时候到的她叫,庄民是一点也不知道。 苏曼动容,对隐妈道。 “把东西留给他们吧。”苏曼想了想,对隐妈道:“对了,隐妈,这里有姑娘,愿意去陈府做丫头的,你让他们送到京城去,价钱不会低的。” 隐妈看着苏曼,有些犹豫。 赵清宝催促道:“上车上车,别磨蹭啦!” “王爷,真的对不起,人老了,恋旧呢,隐妈,赶紧上来,王爷还要赶路呢,咱不敢耽搁王爷的事。”苏曼道。 赵清宝见苏曼这么说,觉得自己对隐妈的态度不对,原来这个隐妈,苏曼是这么看重,也不知这个隐妈是谁。便对庄民道。 “你们有谁愿意把孩子送到京城陈府做事的,到门房打听隐妈就是,只要隐妈同意了,便可以留下来!” “哪个陈府?”有庄民大着胆子打听道。 “就是过去的东王府,知道不?现在叫陈府啦!” “哦!”有庄民对边上人道:“到京城,打听东王府一定有人知道的,东王府,该有多大呀!” 赵清宝心里好笑,这些庄民,极少外出,哪里知道在京城能称王的,没有几家,还有东王府一家被抄家的事情,她们也未必知道,要是知道,怕是要吓得尿裤子。 隐妈在不舍中与庄民道别,只说了几句话,便被赵清宝催促上了车。 车子启动,马车跑起来。 车子上,陈瑶仔细打量着隐妈,想要问苏曼,苏曼用眼神向她示意不要问,陈瑶会议,一路上,陈瑶在想想,苏曼叫她隐妈,会不会是她那个奶娘,不过,苏曼说她死了。 赵清宝之所以要急着赶路,就是怕被人尾随跟上,南国的人,如今还是要预防为好,他们在暗处,一不小心,伤着了苏曼,回去可不好向皇上交代。 到了城里,赵清宝把车赶到衙门口,衙役报与知府,知府听说是镇西王赵清宝,跌跌爬爬地来见。 “知府大人,这里有两个人很重要,不要问她们是谁,不要让男人靠近她们,不要让陌生的女人靠近她们,赶紧打理一处休息的场所,好让她们歇息。” 知府忙地答应着,把她们接到府里,安排去了。 “镇西王爷,如今我们安全,这里再好不过了,只是边疆那边还需要您,奴婢以为您现在还不能跟我们回去!” “只是镇南王爷有言在先,让我保护你们到京城。”赵清宝低头想了想,抬头对苏曼道:“那这样吧,我回去让镇南王爷飞鸽传书,让京城那边来高手接应,你们暂时不要启程。” 苏曼笑笑,对赵清宝道:“这么高调,还不如默默地走呢。” “苏曼姑娘,我也知道默默地走较好,但是万一呢?” 苏曼笑笑,没有回答,她身边有于婉蓉这样的高手,还能有什么万一?不过仔细想想,赵清宝说的也对,凑巧的事多了去了,光靠于婉蓉一个人确实不妥,若是于婉蓉路上病了呢?水土不服呢? 赵清宝交代了知府一番,听了苏曼的话,打马回南疆去,让王一龙飞鸽传书不提。 苏曼没有按照赵清宝说的在此停留,她们留在这里,时间久了,反而不安全,南国的探子无孔不入。 苏曼不顾赵清宝的交代,于半夜里动身,四个人有预谋地悄悄拿了行李,留了字条,于婉蓉把马车拉出来,驾车而去。 这一路上也并无危险,都是官道,人来人往,谁还去注意一辆马车上坐的什么人,有钱的人多呢。 一路无话,这一日车进了京城,到了陈府门前停下,只见陈府门前,有士兵把守,东子从里面迎出来,告诉这些士兵都是封了皇上的旨意,来保护小皇子的。 苏曼进去,燕子正坐在小皇子的身边,见苏曼一群人进来,喜出望外,她拉着师父于婉蓉问长问短。 雪花正在外面洗尿布,苏曼道:“怎么?东子招的人呢?让一个孩子洗尿布?” “拦也拦不住!”燕子道:“林妈出去给小皇子买东西去了,我要洗,雪花她要洗。” “苏曼姐姐,我能洗的!”雪花回过头,对苏曼道:“我什么都能做。” 苏曼没在言语,这六岁的孩子,眼神里满是祈求,好像她不洗尿布,就不要她似的。 苏曼决定要找东子好好聊聊,有关于东王府人事上的一些事情,苏曼要教教他。 (。) 第二百九十六章 日常事务 对于东子招来的几十个人,还是没有章法,各人司职,乱糟糟的。 苏曼觉得,还是要有女子管理内室。 苏曼没有去找东子,倒是东子来找自己了。 “苏曼,这个管家我真的干不来,要不,我还是为你看门吧?” 苏曼看着东子白净的面皮,笑笑,人啊,你说不到哪里去,东子做乞丐,虽说是风吹日晒,倒也没把他晒黑。 “东子哥。”苏曼叫了一声,搬了墩子让东子坐下,“其实这个东王府,虽然是小姐的旧宅,但是现在住进来,依然像是个新宅子一样,过去的丫头帮工的进来,都是一个一个进来的,有人带,不像现在,一下子进了这么多人,都是新人,还不懂规矩,别说你没在这样大的府里呆过,即便呆过,便是让我来管理,也确实难,东子。” 苏曼看着东子,手在他的肩头拍了一下,“你就受这个委屈吧,等我找到合适的人选管理内府,那时你就轻省多了。” 东子被苏曼这么一说,低下头,红了脸,堂堂一个男子汉,还不如一个女孩子的胸襟,亏了自己还管理着丐帮这么多年。这么一点委屈,还要到苏曼这里来诉苦? 苏曼见东子脸红,误会了,以为自己拍了东子,让东子害羞呢,于是道。 “怎么还脸红了?”苏曼笑,看着东子。 被苏曼这么一说,又直视着自己,东子的脸就更红了,嘴里道。 “谁脸红了?” 东子说着话,站起来,转身看着苏曼的房间,像是在打量房间的布局,苏曼知道,他这是掩饰自己的慌乱,苏曼没有继续撩他,而是对东子道。 “好好干,姐会奖赏你的!” 东子转过身,惊讶地看着苏曼。她比自己小,一只都是叫东子哥的,哪里又跑出来一个姐? “姐?”东子逼视着苏曼,接下来他要说,你怎么好意思在我面前称姐?然而苏曼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哎!”苏曼拖长声音,答了一声。 “真不害臊,比我小,还让我叫你姐!” 苏曼托着腮,坐在那里看着东子乐,小伙子真帅,苏曼想。 “干得好,姐亲自给你剪身新衣服。” 东子出去了,步伐很轻松。 府里有了隐妈,带孩子是很有经验的,原先隐妈有个孩子,但是被太太抱去抚养,自己就被送到后宫来照顾苏曼,从此她在那个家庭,虽说名分上是妾,但是也只是名分而已,太太并没有让她看孩子。太太对她道。 “照顾好公主,你未来就有依靠罗。” 这话,是在向她暗示,她的孩子与她无关,她的将来,是要伺候公主一辈子呢。也就是说,隐妈被这个家庭抛弃了,她不能去看孩子,即便去了,孩子也不认她,这是多少做娘的共同感受,那就是揪心。 隐妈也一样,她知道孩子过的很好,但是想看看孩子一眼的愿望,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孩子二十三了,比苏曼大一月,自己奶自己的孩子,也只有一月。就被老爷送到宫里来奶苏曼,自己的孩子,又有了新的奶娘。 隐妈看着襁褓中的小皇子,把他抱在怀里,端详着他的眼睛,嘴里哼着儿歌,小皇子对隐妈很是好奇,听着这摇篮曲,甚是安宁。 海螺告知苏曼,“你们在外的这些日子里,小皇子经常在夜里闹,不知为什么,你们一回来,他倒是安心了。” 隐妈笑道:“你们哪里知道,他不舒服呢,孩子夜里哭,就一定哪里不舒服,你给他检查一下,尿了还是衣服哪里起皱了,再有,小孩子睡觉,别给他穿很多衣服,小孩子靠在大人的肌肤上,才有安全感。” 隐妈以她的见识,说着这一切。苏曼坐在那里,看着隐妈那满足的眼神,也是醉了,日子要是一直这么平安下去,该有多好。 但是苏曼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陈瑶处在这样一个位置,想叫人不打扰都难。 又到了东王的祭日,苏曼早几天就在默默准备着,东子带着两个人按照苏曼列的单子亲自去采买,果品纸烛,一应俱全。 这一日,苏曼发现东王的墓前,来祭奠的人还不少,便是皇上李矩,也让内府来人代为祭奠。 王一龙不能亲自到场,让周金凤引领一大帮人,前来祭奠。 周金凤带来的人,除了丫头老妈子外,还有桂花,王秋生,菱花,以及两个孩子,王怀谨以护送嫂子为名,也吵闹着跟来。 苏曼看着王怀谨,觉得陈瑶这事很是棘手,不知给如何跟陈瑶说,又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 到了小中午,苏曼与周金凤忙于祭奠,还没说上话,忽然山下来了宫里的公公,传太后王昕慧旨意,要周金凤以及王怀慎,到她的静安宫去坐坐。 这也是人之常情,周金凤过来,对苏曼陈瑶道。 “本来是要让你们破费的,这回好了,省了你们的酒水钱,让你们赚着了。” 苏曼笑道:“大少奶奶放心,招待您的这顿饭,我们折换成银子,到时大少奶奶走的时候,一并奉上。” 两个说笑着,公公还在那里等,周金凤不便多留,带着王怀慎跟随公公的车子去了,侍候她的丫头们,跟着苏曼陈瑶回府。 “我们总算回来了!”桂花菱花回到东王府,眼泪刷刷地下来。 苏曼笑道:“瞧你们两个的眼泪,还真的不值钱。” “妹妹,在这里多好啊,我还是想回来。”桂花道。 菱花只是抹泪,她不好说这样的话。 也没有主仆之分,陈瑶苏曼桂花菱花海螺于婉蓉隐妈一桌围坐,东子在外室招待了镇南王府来的王秋生等仆役,席间也还是热闹。 雪花哄着小皇子,苏曼让人给雪花留了好吃的,苏曼吩咐下去,不论是谁,也不要难为这个孩子,看着挺可怜的。众大丫头都答应着,给她洗头洗澡的事情,就都帮衬着做了。 饭后,桂花苏曼菱花在一起喝茶,聊着别后的一些事情。 “妹妹,我能回来嘛?”桂花对苏曼道:“我跟着你,安心的很。” “那王爷那边,我怎么给人家交代?” “我们是无处去,王爷是收留了我们,你以为我们的离开,他们王府会不开心嘛?”桂花看着菱花,菱花瞪了她一眼,嘴里笑道。 “你说王府就王府,看我干嘛?” “难道你不是王府的人?”桂花道:“主子,我想回到东王府,还请主子放行。” 听了这话,菱花眼泪下来了,“你们都能在一起,可我呢,孤魂野鬼一个。” “瞧把你轻狂的!”桂花对苏曼道:“你看看她,你把她弄了个好去处,她不说感激你,倒是后悔听了你的话呢。” “谁说我后悔啦!”菱花眼泪哗哗道:“我只是见你要回来,我在那里,连个掏心窝话的人都没有了,心里难过呢!” “好好好!”桂花忙地安慰菱花,“如今苏曼小姐在这里,以后你想我们啦,你就回来看看我们,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娘家,岂不好?!” 苏曼想着,若是桂花回来,也好,这内府的事情,交给她,准没错。 (。) 第二百九十七章 扯散鸳鸯? 在王怀慎这个问题上,苏曼想了又想,觉得还是早些警醒他们为好。 到了下午,苏曼安顿好菱花桂花她们。 菱花桂花她们围绕在陈瑶身边。 其实她们也不用怎么安顿,她们聚在一起,只要有个话题就成。 她们已经是妇人,话题自然多的很,从男人的帅到各自男人的性格与癖好,都抖出来说,再到孩子的喂养,孩子的说话,孩子的走路,孩子的话题对于妇人来说,永远是说不尽的。 苏曼在燕子护送下,求见太后王昕慧,公公立即呈报,苏曼很快被带进后宫。 周金凤见了苏曼,自然是高兴,王怀慎东张西望,苏曼的后面除了燕子,再无她人,苏曼见王怀慎一脸失望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 苏曼走上前,给王昕慧行了礼,对王昕慧道,“太后,奴婢有话要与您单独说!” “这么神秘?”王昕慧笑道,起身,引苏曼往里面走。 “怎么?瑶瑶没有跟你们一起来?”王怀慎问飞燕道。 “没有。”飞燕笑笑:“小姐与桂花菱花在说话呢。” 王昕慧刚走到门口,见王怀慎这么问,站住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引着苏曼进了内室。 “什么事呀?都不是外人,就不能当面说?”王昕慧笑道,她拉着苏曼坐下。 苏曼虽然是个丫头,毕竟她的真正身份是前朝公主,慢待了不太好,更何况,她如今在朝堂上,很得大臣推崇,要不是因为她是个女子,怕是要被大臣们推荐做官了。 “还用说嘛,太后,您刚才不是已经看到了吗?!”苏曼没有笑,很严肃地对王昕慧道。 “你是说怀慎?”王昕慧见苏曼点头。 “他?怎么啦?”王昕慧问道。 “太后,二爷与小姐的事,您还是要多上点心,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的!”苏曼道,宫女端来茶水,苏曼接过喝了一口,看着王昕慧。 “哦!”王昕慧的担心,被苏曼加大,“依你说,我该怎么做?” “太后,要双管齐下,您既要旁敲侧击,又要敲山震虎,奴婢打个比方,假如二爷与小姐这事被公开,会发生什么事,我想太后比谁都清楚,太后就把这后果说给二爷听,我想,二爷还不至于不顾大局,一意孤行,若是二爷非要这么做,太后,为保护我家小姐,休怪奴婢嘴上无情,毕竟奴婢受薛夫人的托付,保护小姐是奴婢的职责所在,太后能理解奴婢的苦衷嘛?” 王昕慧心里不高心,苏曼这是什么意思?威胁嘛?还职责所在?瞧把她能的! 但是,苏曼毕竟说的有道理,这样的事情确实要压住,一旦再次曝光,后果不堪设想,这关系到皇家以及镇南王府的名声。 苏曼从太后屋里笑着出来,与周金凤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便告辞,随着燕子出了宫。 王怀慎闹着也要跟去,被王昕慧叫住了,她对王怀慎道:“怀慎,你等等,姑姑有话要跟你说!” 王怀慎站住,看着姑姑,不知她有何事。 “你们都下去吧!”王昕慧对屋里的公公宫女道。 众人退下,周金凤坐在那里,对于王怀慎与陈瑶的事,早就有所耳闻,只是这样的事,她不便说什么,小叔子的事,上有父母,下有他哥哥,她作为一个嫂子,不好多言。 周金凤似乎知道苏曼此回来的目的,便站了起来,对王昕慧道:“姑姑,我去看看瑶瑶,明个再来看您。” “你先等等!”王昕慧笑道,“你也不用避讳,这事也不用瞒你!” 周金凤见王昕慧这么说,也不好走,只得坐下。 “怀慎!”王昕慧道。 王怀慎抬头看着王昕慧,心里不解,不知姑姑王昕慧要跟自己说什么,怎么让奴才退下,嫂子周金凤也要避嫌? “怀慎,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姑姑,什么事啊?” “就是,这,”王昕慧想着措辞,道:“自古以来,就有男女授受不亲之说,古人云,” 王怀慎心里噢了一声,他没有听完王昕慧后面的话,他明白了,苏曼刚才背着自己,一定是在说他和瑶瑶的事。王怀慎眉头锁着,原先自己是佩服苏曼的,如今看来,这苏曼也不落市井女人的俗套,喜欢拨弄是非。 “姑姑的意思是?”王怀慎脸色有些难堪,他装着什么也不知,继续问道。 王昕慧看在眼里,她知道王怀慎的性格,不喜欢饶弯子,好吧,王昕慧想,跟你来个直接了当,于是道:“你与瑶瑶之间,后宫有所传闻,姑姑在想,不管这些传闻是真是假,但是你与瑶瑶,还是保持距离为好,走的近了,人嘴两块皮,说闲话的人自然就多了,本来没有的事,说的多了,传出去,经过她人加工,就如同真的一般,你明白姑姑的意思吗?” “姑姑,我不明白!我和瑶瑶就像亲兄妹一样,行得端,走得正,见我们兄妹感情好,就羡慕嫉妒恨,我管她人怎么说?有些女人闲得没事干,就爱嚼舌头,她们都看到啥啦?瞎说八道,便是苏曼这样的丫头,现在大了,也学坏了,也喜欢拨弄是非,真是让人讨厌!” 王怀慎鼻孔里出气,气呼呼地喝了口茶,往茶几上一顿,茶水撒了一桌。 “怀慎!”王昕慧叫了一声,刚要继续说,王怀慎越想越气,他站起来,对王昕慧道。 “姑姑,这事你别管,我去当面问问苏曼,我和瑶瑶到底怎么啦?” 说着话,王怀慎拂袖而去,王昕慧眉头皱着,要是别人,早让人拦住他,可是他是自己的侄子,疼他惯了,此刻王怀慎正在气头上,若是让人拦住他,他定会大打出手,到时伤着公公宫女事小,后宫也没人敢怪罪他,但是闹出这样的笑话,倒是她王家面子上的损失。 王昕慧忙地追出去,王怀慎早已没了影。 王昕慧心里那个急,害怕王怀慎这个孩子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忙地带着周金凤,起驾东王府,她要去阻止王怀慎闹事。 一路上,王昕慧在想,这回苏曼要吃亏了,那王怀慎的脾气,除了他老子王一龙,谁能劝得住? 王昕慧催促车夫,快马加鞭地向东王府驶去。 到了大门口,王昕慧也顾不得许多,不等通报,下了车就往里赶,慌得那些公公宫女,忙地把她围在后面,门前的侍卫,赶着看热闹的老百姓。 王昕慧在周金凤的搀扶下,慌慌忙忙地来到东王府后院,只见那里正围了许多人看热闹,里面在吵吵着什么。 “太后驾到!”公公扯着公鸭嗓子,叫了一声。 后院看热闹的东王府众多下人,忙地跪下,不知太后怎么驾到了,前门连个通报也没有,真是的!有人在心里抱怨。 (。) 第二百九十八章 苏曼暴怒 此刻的王怀慎,被于婉蓉控制住,动弹不得,听得太后驾到的声音,放开手,随着众人跪下。 王怀慎活动了下被扭痛的胳膊,也跪在那里。 王怀慎被于婉蓉控制的那一幕,正好被王昕慧看到。王昕慧在人群里看到燕子,皱了眉头,这就是她供养的好师傅?敢对自己的侄子动手?她有多大的能耐?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平生吧!”王昕慧面无表情。 本来是要阻止王怀慎的胡闹,现在看来,她倒是像来解救他似得。 王昕慧到了东王府的大厅坐定,摒退左右,留了三个人,苏曼,陈瑶,王怀慎。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王昕慧看着苏曼,眼睛像是一把刀子。 苏曼娓娓道来,却原来,王怀慎像疯子一样进来找苏曼算账,他进来一句话没说,一脚向苏曼蹬去,刚好被一边的于婉蓉看见,她眼疾手快,一把薅住王怀慎的脚,直接扔了出去。 王怀慎吃了亏,与于婉蓉过招,没两下,就被于婉蓉控制住,动弹不得。 苏曼忙地对于婉蓉道:“前辈,放开他,他是镇南王府的二爷,咱们慢待不得。” 于婉蓉刚放开,王怀慎再次向苏曼出手,被于婉蓉阻住,于婉蓉伸出一脚,再次把王怀慎踢出大门外,两个在外面又过了几招,于婉蓉把王怀慎摁住,任凭苏曼怎么说,于婉蓉就是不放手。 “苏曼姑娘,这事你别管,我要不是看在他姑姑对燕子好的份上,我现在就废了他。” 于婉蓉的话很是让苏曼吃惊,燕子在一旁干着急,她对苏曼悄悄道,“师父死心眼,她才不管二爷是谁,她就认定了她保护你和小姐,别说你了,我现在说情都不好使!” 围观的下人越来越多,场面僵持在那里,被控制的王怀慎,还在挣扎,就在这个时候,王昕慧赶到了。 王昕慧冷着脸,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小姐,你回避一下!”苏曼看陈瑶在这里,她毕竟是个女子,脸皮薄。 “我不!”陈瑶咎嘴道。 “回避一下,没得商量!”苏曼厉声道。 陈瑶见苏曼生气,低了头,往屋里去。走到门口,还回头看了看苏曼,见苏曼一脸的严肃,忙地缩头关上房门。 苏曼的态度,惊住了王昕慧,这是一个丫头的做派?这分明就是,怎么说来着?王昕慧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姑姑,你瞧瞧她多嚣张!”王怀慎指着苏曼对王昕慧道。 “不许你这么说苏曼姐姐!”陈瑶拉开门,冲着王怀慎道。 王怀慎尴尬在那里,对陈瑶赔笑道:“瑶瑶,瑶瑶我,” 王怀慎要往陈瑶跟前去,苏曼对陈瑶道。 “谁让你偷听的,进去!” 陈瑶忙地缩回脑袋,关了门,王怀慎僵在那里。 王昕慧没缓过神来,这苏曼和陈瑶,都成了这样的关系啦?!老天,这哪里是什么主子跟奴才,这分明就是一个严厉的姐姐和一个听话的妹妹嘛! “你想干什么?”苏曼瞪着王怀慎道。 “你?”王怀慎看着苏曼的眼神,是那么地严厉,原先嚣张的气焰,被陈瑶打压住,此刻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哎,王怀慎心里想,都怪自己太冲动,陈瑶跟苏曼的关系,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爱屋及乌,苏曼分明就是那个乌嘛!自己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王怀慎低下头。 “二爷,你是昏头了是不是?”苏曼当着王昕慧的面,对王怀慎道。 王昕慧惊讶地看着苏曼,她还真的这么嚣张?竟然对王怀慎这么说话! “你这是想把小姐带掉沟里去啊!”苏曼对王怀慎道。 “我,”王怀慎想说什么,被苏曼吼住。 “我什么我?你想死是不是?”苏曼手指着王怀慎道,“你干得那些好事,瞒得了别人?” “我,我干什么好事啦?”王怀慎强作镇定道。 苏曼手指着王怀慎,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王昕慧见苏曼这样,厉声道。 “苏曼,别忘了自己丫头的身份!”说完,王昕慧把桌子一拍。 “太后。”苏曼欠了一下身子,换了个态度,对王昕慧笑道:“按说,奴婢不该这么说话,只是太后有所不知,若不是奴婢私下里使了办法,不光是小姐母子命丧黄泉,怕是。” 苏曼顿住,她在那里笑着,笑很僵硬,鼻孔里哼了一声。 王昕慧恼了,她看着苏曼,这个丫头,看来,王昕慧心里想着,嘴上却道:“怕是什么?说!” “不好说!”苏曼扬起头,声音很小,但是每个字王昕慧都听得一清二楚,“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就是我和小姐母子,上了黄泉路,还有一种可能,不但我和小姐母子上了黄泉路,就是镇南王府怕是要遭灭顶之灾。” “苏曼,你知道你在胡说什么?你说这话,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嘛?” 苏曼看着王昕慧,鼻孔里哼地一声,对王昕慧道。 “太后,您该感激我才是!” “本宫要感激你?”王昕慧已经气得手指在抖,那王怀慎,更是上来,着手要打苏曼。 苏曼冲着王怀慎迎上去,对王怀慎道:“你动我一个指头试试?” 苏曼说完,冲着里面吼道:“小姐,你给我出来。” 听到苏曼这话,王怀慎举在半空的手,立马停住,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陈瑶看到王怀慎举在半空的手,对王怀慎冷冷道:“我的话不好使是吧?好吧,这是我们东王府,不欢迎你,请你离开,从此咱两再无往来。” “瑶瑶,我?”王怀慎僵持在那里,心里急,怎么又冲动啦?!冲动真是个恶魔。 苏曼忽然伸出手,一巴掌扇在了王怀慎的脸上,苏曼的举动,让在场的三个人全部震惊了。 “我告诉你王怀慎,我打你,是让你记住,以后自己拉得屎别再打算我来给你揩屁股,你还敢动手打我?你就是混帐玩意儿!” 苏曼的这个巴掌,在王昕慧看来,无疑是嚣张到了极点。 “来人!”王昕慧气得站起来,冲着外面吼道。 德公公立马进来,对王昕慧道。 “太后,奴才在!” “把她给我拿下!”王昕慧一手指着苏曼道。 “太后,这,”德公公看看苏曼,又看看王昕慧,头摇了摇,又摇了摇,“太后,使不得!” “出去!”陈瑶见德公公进来,怒道。 德公公借着陈瑶的话,忙地出去,把门带上。(。) 第二百九十九章 服服帖帖 苏曼见王昕慧惊得目瞪口呆,自己也是糊涂了,这个德公公,为了她,两次出现了这样的反常举动,难道上回在宫里,自己被杨醒动私刑要杀她的时候,也是她救自己的?! 苏曼没有往下继续想,此刻对于这样的局面,她不能再隐瞒了。 苏曼看着王昕慧,对她道:“太后,叫你一声太后,并非你比我高贵到哪里去!其实你的心里清楚我是谁,我这么叫你,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我下面要说的话,你和王怀慎都给我听清楚了!” 苏曼顿了顿,见两个还是那个目瞪口呆的表情,王怀慎的手,还捂在被自己扇过的脸上。 “你们可知道,这李叹是谁的孩子?”苏曼的声音很小,面上一副怒火的样子。 “苏曼,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李叹他?” “太后,我就不信她王雪没给你提过?”苏曼继续道。 陈瑶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紧张地盯住苏曼,她这是要干嘛,不是说好的,瞒着嘛?! “苏曼姐姐。”陈瑶叫了一声。 “你给我闭嘴!”苏曼怒视着陈瑶:“你给我一边呆着去。” 陈瑶被镇住了,她看看王昕慧,看看王怀慎,再看向苏曼。 王昕慧听了苏曼的话,疑心再起。 “不是,苏曼,此事不是你已经澄清的嘛?李叹他就是李澹的孩子,这不是你亲口说的吗?何况春凤生下的二皇子,难道有假不成?”王昕慧道。 对于苏曼直呼王怀慎的名字,扇王怀慎的耳光,王昕慧已经感觉到,这个苏曼,一定有着天大的秘密瞒着他们,否则便是冲着她这样的态度,她死上几回都不为过。 “太后,您知道我为了他们,动了多少脑筋嘛?”苏曼怒指着陈瑶和王怀慎道:“他们两在镇南王府干了好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着瑶瑶急匆匆地回京城嘛?我告诉你,瑶瑶那时一直在呕吐,你动一个女孩子呕吐意味着什么,难道你不比我清楚?” 王昕慧愣在那里,半天才道。 “也许,是瑶瑶真的身体不适,你又没带她看过医生,怎么就知道,她就是怀孕,这个孩子就一定是怀慎的?况且,瑶瑶回京时,你不是让李澹与瑶瑶同房了吗,而且,你还给李澹吃的壮阳食物?” 王昕慧此刻,对于陈瑶和王怀慎的那种关系,她一点都不惊讶,但是对于李叹的身份,却一直不肯接受他就是王怀慎这个事实,要知道,这个事可大了去了,弄得不好,真像苏曼所说,李矩会对镇南王府下手,这样的屈辱,给那个家族能受得了? “太后,这话你也信?”苏曼嘲笑王昕慧道:“我那时哪里知道什么壮阳食谱?那天晚上你知道发生什么事?我在他们喝的酒里,下了一点点药,他和瑶瑶睡得人事不醒,即便第二天,他对瑶瑶做的那事,你问瑶瑶,他成事了嘛?” “那你怎么说,你给李澹的食物,” “我后来在书房里翻的书。”苏曼打断王昕慧的话,道:“想想我就火,我一个姑娘家,倒要为了他们,不顾脸面去翻找怎么治男根的书,太后,王怀慎这么对我,我甩他一个耳刮子过分嘛?” “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苏曼姑娘,真的委屈你啦!”王昕慧道。 王怀慎听了这话,身子一下矮下去,忙地向苏曼点头,那脸色是一副尴尬,外加讨好巴结的表情。王怀慎又转想陈瑶道。 “瑶瑶,李叹他,他真,真的是我们的,孩,孩子?!”王怀慎捂住那张脸,声音都颤抖了。 “哼!”陈瑶瞪了王怀慎一眼,“苏曼姐姐为了我们,受了这么多委屈,你还敢打苏曼姐姐,你是人不?要不是苏曼姐姐一个又一个主意,我们母子怕是这回在阴曹地府了,你一个当爹的,拍怕你的良心,都让狗吃啦?” 陈瑶到了这个时候,豁出去了,苏曼既然把话挑明,她也没必要装什么圣女了。 王昕慧彻底怔住了,李叹真的是王怀慎的孩子!这可怎么办? 苏曼看着王昕慧的表情,心里在盘算着。 “太后,此地不宜久留,如果我说的没错的话,今晚皇后那边,一定有人来打探这面的事情,到时候。”苏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嘲讽。 “苏曼。”王昕慧站了起来,声音低沉而又颤抖,“苏曼姑娘,此事您一定得妥善解决,我这就走,我听你的,我这就走。” 王昕慧此刻的脑海里,是一片乱,这个苏曼,还真的不一般,王昕慧对于苏曼的感激,此刻已无法用言语去表达,她只能对苏曼言听计从。 她能把陈瑶母子送走,又能把李澹牢牢束缚在春凤那里,让李矩相信李叹就是他的孙子,李矩这孙子还真的被她蒙在鼓里。 王昕慧走到外面,太阳耀眼,还未及迈步,苏曼的一句话跟了出来,“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送侄子的!” “送侄子?” 王昕慧想了想,难道苏曼要把王怀慎送走?送走的好!王昕慧想,省的这个惹祸侄子,在这里再闹出苏曼幺蛾子。镇南王府的命运,如今就掌握在人家苏曼手里啊! 王昕慧急匆匆回宫。 苏曼瞪着王怀慎陈瑶。 “苏曼,姐姐,我,我错,错了。”王怀慎结巴着,忽然扑通跪下,对苏曼道:“姐姐,要打要骂,全凭您处罚,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王怀慎扇着自己的耳光,陈瑶看着,看着看着,陈瑶心痛了,忙地过来,摇着苏曼,撒娇道,“苏曼姐!” 苏曼叹了口气,想了想,对王怀慎道,“算了,有什么话,你跟瑶瑶说,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说完赶紧滚,今晚就上路,滚回镇南王府去。” “姐姐,您这么狠心,让我们今晚就走?”王怀慎张大嘴巴,看着苏曼道。 “你要是不想害瑶瑶和你的儿子,乘早滚,在这里,可不是你那镇南王府,我和瑶瑶处处都得小心提放,可没功夫去跟你瞎嘞嘞。” “我留下来保护你们!” “滚滚滚!”苏曼指着王怀慎道:“你再不抓紧,等到皇后和杨府的探子来了,你们的事情抖出去,我们全得完!” 苏曼瞪了他们一眼,走出来,当着外面众人的面,对王怀慎笑道:“二爷,你真的这么着急?怎么说走就走?” 苏曼把众人聚集道外面的议事厅,对他们道:“你们都给我听着,今天的事谁都不许往外说,二爷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我在乱嚼舌头,说二爷和小姐关系密切。这不,二爷冲我发火,为了避嫌,二爷今晚就出发啦!” 众人忙地点头,都是东子招来的人,自然对苏曼言听计从,一个个面色凝重,一个劲地在点头。 屋子里,陈瑶和王怀慎见苏曼出去,两个进了里面,大眼瞪大眼,还能说什么?苏曼给他们一个时辰说话,时间紧,两个宽衣解带,用行动来代替说话了。 两个年轻的身体,交融在一起,似乎这个天地间,一切都不复存在,他们要抓住这最后的一个时辰,占有对方,天地旋转,美妙绝伦的时刻! (。) 第三百章 生意 陈瑶给王怀慎整理衣服,对他道:“下次再敢对苏曼姐姐粗鲁,就不要来找我了,我告诉你吧,人家苏曼是前朝公主,要不是我们的爹奉隐凤道长的意思,杀进后宫,抓了皇上,人家苏曼姐姐还是公主呢,我们算得了什么?你一口一个苏曼,苏曼是你叫的?没大没小,一点好歹都不知道,姐姐让你今晚就走,你要听姐姐的话,不许耍脾气,听到没?” 陈瑶说一句,王怀慎点一下头,当听到苏曼就是前朝公主时,他楞了,他看着陈瑶。 “瑶瑶,你说什么?他是前朝公主?” “小声点!”陈瑶点了下王怀慎的额头,白了他一眼,道:“你爹他们都知道,太后知道,皇上也晓得,苏曼姐姐就是隐凤道长要抓的那个小公主,这不,上回她被道长抓上山,又被九尾狐救下来,我听苏曼姐姐说,当时许多人都上山救她呢,苏曼姐姐都不知怎么回事,你知道嘛,蟠龙道长也去了,还有,刚才太后跟前的德公公,他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也去了,估计这会子太后还蒙在鼓里,都不知道这个事呢。” 王怀慎张大嘴巴,看着陈瑶,一脸的惊疑。 “苏曼姐姐是前朝公主,我的天啦,你咋不早说?” 陈瑶见王怀慎这副白痴的表情,感情自己刚才的话,他没听进去啊,陈瑶白了王怀慎一眼。 “你也就这点出息,瞧你这从小未见碟大天的样。” 陈瑶说完,要开门往外走,王怀慎看着陈瑶的身影,一把拉住,抱在怀里,张口就咬。 年轻的爱,是纯洁的,不掺杂任何的利益,也是兽性的,陈瑶反口来咬,出于动物的本能,更是分别在即,依依不舍。 苏曼不敢让别的丫头来催促,自己进来,敲门道:“二爷,要不不走了,今晚留在府里吧,客房都是现成的!” 苏曼的逐客令下了,两个年轻的身体立即分开,忙地整理了一下,出来。 苏曼白了他们一眼,继而笑着大声道:“二爷,你真的要走啊,哎,我倒想留桂花姐姐和姨太太多住几日呢,也好说说话,怎么就不能多呆些日子?” 陈瑶掐了王怀慎一下,王怀慎领悟过来,对着苏曼没好气道。 “我要是再呆在这里,还不知要弄出什么闲话呢,你们这些女人,哎,瑶瑶,哥走了啊!” 王怀慎捏了一下陈瑶的手,陈瑶回捏了一下,松开手,小声道,“去吧!” 王怀慎往外走。 “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不许私自来找瑶瑶!” 苏曼的声音很小,但是在王怀慎陈瑶听来,这无疑是警告,是的,苏曼比他们清醒的多。 “我想看看儿子!”王怀慎站在那里,可怜巴巴看着苏曼,小声嘀咕了一句。 “走,我带你去!”陈瑶深怕苏曼不同意,忙地走出门,到了住处,从隐妈手里接过孩子,抱给王怀慎。 王怀慎接过李叹,抱在怀里,嘴里道:“妹妹,叹儿多大啦?” 王怀慎嘴巴忍不住往孩子的脸上蹭,桂花菱花以及镇南王府的众下人跟着,一大帮人往门外走。 门房来报,说杨晟前来拜见王怀慎,王怀慎笑着往门外走,不肯松开怀里的儿子,而偏偏此刻,李叹把一泡尿,毫无保留地赐给了王怀慎,王怀慎自肚子以下,一直到裤裆,大腿,小腿,全都湿了。 陈瑶忙地接过,对王怀慎道:“快回去换一身衣服,杨晟来了。” “不换了。”王怀慎嘴上这么说着,却见老远一个儒雅的男子向这边走来。 “怀慎兄!” “晟弟!” 两个互相见了礼。 “怎么?怀慎兄这是要走?”杨晟看着王怀慎道。 “是啊,南疆吃紧,此次父亲让我带人来祭奠东王,这不,在我来时,老太太让我一定要看看瑶瑶和孩子,我能不来吗?你瞧,妹妹不提兄妹情意,礼物也不送,倒不如小皇子大方,把整泡尿都撒我身上了,给我留个纪念呢,这样也好,我回去好给老太太交差!” 说完众人大笑。 陈瑶接口道:“我们府如今寒薄,可不比你们镇南王府,哪有什么可拿得出手的?若不是皇上赐饭,我们母子怕是流落街头罗!对不起啊二哥,瞧这孩子,让二哥难堪了。” 王怀慎忙地口称无妨。 “娘娘,为兄听说府上如今要把东王街兴起来,不知有什么地方需要为兄帮忙的?”杨晟忽然转了口。 杨晟的话,在苏曼听来,有些刺耳,他一口一个为兄,可见在他的眼里,东王府算得了什么,苏曼上前,施礼道。 “公子若是想帮忙,不如公子常来照顾我们府自家开的布庄。” “哦?布庄开了吗?”杨晟问道。 “还没呢,如今我们家小姐一直在为本钱发愁。”苏曼笑道。 “咋不早说?”王怀慎道:“妹妹手上短缺,这样吧,我回去跟我爹说这事,我想一万两的本钱总该够吧?” “用不了那么多!”苏曼笑道:“要是有这么多银子,咱们小姐还做什么生意啊!” 这样的对话,很快传进了李澹的耳朵里,李澹觉得自己的脸上挂不住了,便过来对陈瑶道。 “你需要银子,也不说一声,我一个堂堂太子,倒要去借镇南王府的银子,说出去多丢人。” “太子爷,这可是陈家的事,不丢您的人!”陈瑶笑着回道。 “太子爷,虽然二爷答应说借我们小姐一万两银子,但是二爷终究做不得主,回去还要与王爷商议,王爷是否答应还另说,也许他会怕我们年轻,不善经营,亏了生意,不借我们呢,实在不行,我们小姐说,生意不做了,把门面盘出去,也能挣几个租金补贴家用。”苏曼笑着道。 “好了好了,这银子的事,你们不要在外面乱说乱讲了,本太子这里还有五千两银子,你们先用着,剩下的五千两,我去想办法。” “够了够了!”陈瑶忙地接过五千两银票,笑道:“太子爷,等我们挣了钱,一定连本带息地还上。” “说这什么话?本太子的钱,你用就是!” “小姐,一家人咋说两家话来?小姐的话若是要传出去,让太子的面子往哪搁?男人们挣钱干嘛来?还不是养活妻儿老小?” 李澹把腰杆挺了挺,对陈瑶道:“以后用钱,尽管跟本太子说,别再外面跟个乞丐似得,给本太子丢人现眼。” 王雪听说太子爷把手里仅有的五千两银票送给了陈瑶,心里是老大不高兴。又不好说什么,便去王昕慧那里诉说。 王昕慧叹了口气,对王雪道:“你呀,以后记住,别钻钱眼里去,有了苏曼在陈瑶跟前,澹儿的钱袋子怕是鼓不起来罗!” “苏曼算什么东西!”王雪道:“等我闲了,” 王昕慧冷了脸,看着王雪道:“你要怎样?你敢去动她?你有多大本事?我警告你,若是你爹知道了,定不会给你好脸色。” 王雪嘴上不争,但是心里不服,她把苏曼给记下了。 (。) 第三百零一章 装死 王怀慎骑在马上,下身凉凉的。王怀慎笑着,嘴里嘟噜了句,“这小子,尿还挺多!” 王怀慎对于路人的异样目光,他一点也不在乎,一个大男人,裤裆潮湿,确实不雅,但是王怀慎很是享受,想对路人大声叫唤:瞧,我儿子尿了我一身。 王怀慎回到府里,与王一龙说了陈瑶缺钱的事情,王一龙皱着眉头,当即回绝。陈瑶是李澹的小妾,李矩会不管?即便不管,一定是有原因的。再者,一个女子,不愁吃不愁喝的,做什么生意,男人的事,她也要插手,她会做生意嘛? 憋了几日,王怀慎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他悄悄地拐弯抹角地,跟周蕙说了,把周蕙吓了一跳。 “你是说,李叹是你的儿子?”周蕙瞪着王怀慎。 王怀慎点点头,对周蕙道。 “李澹他不行!” “就你行!”周蕙咬着牙道:“你作死啊,要是别的女孩子也就罢了,我能在你爹面前把这事给你挡了,可是陈瑶是谁?你胆子也忒大了!” “还说我?你们明明知道,当年我与瑶瑶形影不离,为啥不把瑶瑶定给我做媳妇?”王怀慎理直气壮道。 “你懂个屁,那陈瑶就是个麻烦你知道不?在我们镇南王府,因为她,惹了多少祸?光是那一回,我们镇南王府的守卫死了多少人你知道不?”周蕙看着王怀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王怀慎梗着脖子,不说话,他的样子明显是不服。 周蕙戳了王怀慎的脑袋,“你真正就是个灾祸,当年我把你生下干嘛,还不如把你塞马桶里淹死。” “娘,你说我这话?”王怀慎皱着眉头,想起了陈瑶说自己的话,此刻也用上了,“真是粗鲁!” “我粗鲁?好啊,你爹细,你等着,他会慢慢地揭你的皮的!” 周蕙的话,让王怀慎打了个寒颤。他苦着一张脸,对周蕙道。 “你们都要我死,那我去死好了,我去战场上,让敌人杀了,还能给你们留个好名声,我这就去报名当兵!” “啪”地一个耳光,王怀慎只觉脸上火辣辣的。 “你想气死你娘和你奶奶?”周蕙瞪着他。 因为这事,她们与王一龙还闹了不愉快,周蕙与老太太死活也不同意王怀慎去参军。 “那战场上,刀剑无眼,假如怀慎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老太太气道:“他可是你的亲儿子,你这是怎么想的,心咋这么硬?” 王一龙只得作罢,但是对周蕙,却没有好脸色,对她道:“都是你窜弄老太太的!” 现在王怀慎在外惹祸,又说这样的话来堵她,让她怎么不生气。周蕙打了王怀慎,见王怀慎发愣,怒道,“你爹不活剥了你才怪!” 王怀慎见周蕙往外走,忙地一把拉住,“娘,娘!” “你干嘛?” “救救你的儿子吧,事情已经做下了,也没有后悔药啊,您是不知道,我爹他,下手真的很重的!” “这回我怕是无能为力了!”周蕙摇摇头,她看着王怀慎。 “娘,娘!”王怀慎叫了两声,周蕙心里别提有多心酸。 周蕙想了想,对王怀慎道:“这样吧,你跟我一起去,你把这话给老太太说。” “哎哎!”王怀慎答应着,王怀慎知道,他爹王一龙揭不了他的皮,但是他的身上少不了五颜六色,青一块紫一块那都不足为奇,屁股上多出来的肉那是一定的,宝玉被贾政从小厮手里夺过棍子,打的皮开肉绽,屁股肿的老高,这事将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他王怀慎,怎能不预防? 防患于未然,王怀慎想,不能让下人们笑话了去。 老太太听了此事,闭了眼睛,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老太太不像周蕙那么大的反应,她想了想,问王怀慎,“此事是苏曼跟你说的?” “瑶瑶也说是我的!”王怀慎道。 老太太点了点头,没有言语,让人去传王一龙来。 “老太太,那我呢?要不要躲一躲?”王怀慎紧张道。 “你跪着!”老太太道。 “那我爹来了,跪在这里,岂不是要吃亏?”王怀慎道。 “那你躲开试试?”老太太心疼孙子,见他那可怜的样子,安慰道:“你在这里,你爹还能有所收敛,若是你躲开,他更火,不打死你才怪!” 王怀慎想想,到底是老太太,嘴里道:“老太太,我爹来了,您老得拦着点啊!” 过了一会,外面的丫头传话道:“老爷来了!” 听了这话,王一龙还没有进来,王怀慎腿一软,扑通跪在那里。 王一龙看到王怀慎跪在那里,奇怪地看着他。 “你自己说!”周蕙等王一龙坐定,丫头倒了茶来,周蕙遣去她们,这才对王怀慎道,“你亲自跟你爹说。” “爹,我,瑶瑶她,叹儿,我们。”王怀慎结巴成短句,最后道:“爹,你懂没?” 王一龙看着王怀慎,紧紧盯着他,冷了脸,摇摇头,表示没懂。 “他都吓成这样了,你还让他说?”老太太白了周蕙一眼,周蕙忙地陪了笑脸,低下头去,不言语。 “娘,怎么回事?”王一龙转头看着老太太。 “这怀慎啊,也真是的,那瑶瑶年纪轻轻,勾引他,他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还真的与瑶瑶把事情做下了,哎。”老太太叹了口气道。 王一龙黑着脸,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他担心的事情还是落实了。 “一龙,你先平复一下,找你来,就是有件事让你知道,你可别发火啊!”老太太道。 王一龙听着,对王怀慎道:“你个孽障,做下这等见不到人的事,我非打死你不可。” “老爷,你听老太太的,要是这样的事也就罢了,以后跟瑶瑶断了就是,哪个能知道,只是,现在问题大了,那李叹,苏曼说,是怀慎的孩子。”周蕙小声道。 “啊?”王一龙张开的嘴巴,足以塞下一个酸梨。他惊在那里,整个人都不好了。 王一龙呼地站起来,老太太忙地指着他道:“你要干什么?” “娘你别管,我打死他算了!”王一龙上前,对着跪在地上的王怀慎迎面一脚,王怀慎冷不防被他爹踹了一脚,身子后倒,头磕在门上,咚地一声。 王怀慎不傻,王怀慎啊了一声,把那身子软在地上,闭眼不动了。 王一龙还要去踢,老太太吼道:“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你想踢死他呀?” 王一龙站住,对老太太道:“娘,您知道他做下这事,是多大的罪嘛?株连九族啊!” 老太太周蕙见王怀慎动弹不得,忙地过来,扶他坐起,王怀慎的头歪在一边,周蕙忙地用手去试,王怀慎憋着气,不呼吸,周蕙哭天呼地道:“怀慎他,他,我也不活了!” 老太太听说,忙地用手也来试。那王怀慎实在憋不住,眼睛眯开条缝,见王一龙背对着他,忙地睁开眼,向老太太挤了两下,又把眼睛闭上。 “你嚎什么嚎,死了倒也清静。”老太太对着周蕙吼道:“他这是昏过去了,还不着人把他抬走?” 周蕙见老太太这么说,知道这个玩劣的王怀慎又在骗她了,干哭着去叫人。 等到有人把他抬走,王一龙见老太太周蕙没有跟着,便知这王怀慎假装的,也不点破,惩罚王怀慎事小,如今这事该怎么处理,才是正事。 (。) 第三百零二章 德公公 老太太看着王一龙,王怀慎的装死,是瞒不过王一龙的,老太太明白这一点,那周蕙的假哭,实在不是块演戏的料。老太太便对周蕙道。 “别嚎了,去吧,看看怀慎怎么样啦?” 周蕙见老太太这么说,也觉得没趣,往下可怎么演?再演也许观众就火了呢,比如夫君王一龙这唯一的观众,现在正烦着呢! 周蕙掩面离开。 “一龙,你看这事已经这样了,再抱怨也没什么用,接下来,该怎么办?” 王一龙坐在那里,拿起茶杯,又放下,心里烦道:“我也不知怎么办好了,哎,如今在这南疆,南国虎视眈眈,家里还出这么个妖蛾子。” “那,” 沉默,过了一会,老太太道:“要不,让苏曼过来一趟,也好听听她对于此事是怎么处理的,如何?” “嗯!”王一龙听了老太太的话,点了头,又点了头,端起茶杯,猛地喝了一大口,都喝道茶叶渣了,“行,我看行,娘,你这提议好,我就让苏曼以参谋为命,把她调来,这样最好了。” 王一龙飞鸽传书直接给了王昕慧,大意是南疆这边有了新的动静,南国正往这边加派大军,如今北国大军,正在加紧防御,等等的话,最后才道,老太太想苏曼姑娘了,想让她来一趟,听说东王府缺人手,想要哪个,自己来点。 王昕慧把那传书给李矩看,李矩哈哈大笑,对王昕慧道:“你哥真有意思,怎么就对这个苏曼放不下呢,自己想,还说什么南疆吃紧老太太思念的话,这哪一个意思,不是指向苏曼,说自己念想不就完了吗!” “皇上,你看这,”王昕慧顿住。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样吧,朕还是不要下旨的好,还是太后下旨,这个月下佬,还是你来做。” 于是王昕慧便召来苏曼,道:“苏曼,如今老太太想你,又知你这里缺人手,老太太让你去一趟镇南王府呢,想要谁,你自己选。” 苏曼笑道:“太后娘娘,没想到老太太还记挂这事?府里缺人,招来便是,倒要奴婢千里迢迢地去镇南王府去要人,虽然我们府里穷,可是招几个下人,还能召得起。” “苏曼,你少在我这里装神弄鬼,那桂花怎么回事?你以为我不知道?” “她自己要来,我有什么办法,准不准的,还不是要周夫人一句话?太后也做不得主的。” “老太太想你啦,想你去一趟镇南王府。” “我刚从那里回来,等过些日子,再去。” “王爷说,边疆吃紧,让你给拿个主意。” “只要镇西王爷在那里,就没什么事!” 王昕慧看着苏曼,恼道:“本宫说了半天,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本宫的旨意,你去一趟镇南王府!” 苏曼见王昕慧没有商量的口气,苏曼便回道:“那好,我带小姐一起去!” 王昕慧听苏曼如此说,便软下话头,过来笑拉着苏曼的手,对苏曼道:“你瞧我这嘴,怎么能对您这么说话?是这样的,王爷和老太太真的急了,还请苏曼姑娘辛苦一趟,就有劳苏曼姑娘了。” “太后,奴婢如今正烦着呢,府里的大事小事,小姐也不管,全府上下,就指着奴婢一人,这不,小姐非要开什么布庄,手里还缺七八千两银子,二爷说,他回去想办法,哎,远水解不了近渴呀,何况,” 苏曼没有往下说,王昕慧黑着一张脸,这个苏曼,还真黑呀,一出口就是七八千,你咋不说七八万呢?这不是明摆着勒索嘛! 王昕慧转过脸,脸上乌云立马散去,阴天转了个大太阳,对苏曼呵呵笑道:“苏曼姑娘,这七八千两的银子,本宫这里还拿得起,本宫拿出一万两银子,这回行了吧?” “太后,这怎么好意思?” 王昕慧直摆手,嘴上道:“哎,你苏曼姑娘缺处,本宫哪能坐视不管?” “这样也好!”苏曼笑道:“太后,您的钱也不能白出,奴婢知道,太后也有许多用处,小姐拿了太后这钱,就算是太后入股了,小姐出门面,太后出本金,二一添着五,挣了银子,小姐与太后对半分,如何?” “算了,这钱也不用你们还,就算是我资助你们的。” “哎?哪能这样?”苏曼道:“请太后令人拿来纸笔,奴婢写上一笔,奴婢决不食言!” 王昕慧看着苏曼,有些不懂了,怎么?她脸上过不去?倒要自己参股?最后贴掉,还不是自己的本钱?罢罢罢,随她去吧,一万两银子啊!王昕慧有些心痛。 苏曼写了凭据,说明王昕慧这一万两银子,入股东王府布匹门面,争钱对半分,若是亏了太后贴。做生意讲的是公平,有贴就有赚。 苏曼走后,王昕慧瞪着她的背影,做生意讲的是公平嘛?扯淡! 苏曼去了趟镇南王府,为护送的人,争执不下,苏曼要飞燕跟随,燕子不干,非要她师父于婉蓉跟随,而就在此刻,德公公封太后王昕慧的旨意,前来护送苏曼。 原来,德公公听说苏曼要去镇南王府,毛遂自荐,要求护送苏曼,王昕慧当即同意。 一路上,苏曼睡在车里,半睡半醒,难得这一刻清闲,什么也不用想。 苏曼对于德公公,心里一直存下疑团,这德公公到底什么人,为什么要救自己保护自己? 苏曼支走燕子,在半道上休息在官府准备的客房的时候,问德公公:“德公公,奴婢有一事不明!” 德公公看着苏曼,忽然向前一跪,“公主,公主您这样自称,奴才担当不起!” “嗯?”苏曼看着德公公,“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你到底是什么人?” “公主,说来话长!” “你先说你是什么人?”苏曼道。 “奴才来自草原上,” “我知道,就你这样子,一看就来自草原上,你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奴才是先主努尔老英雄的跟班!” “努尔?努尔是谁?” “公主,先主努尔您都不知道?他乃是您的外公啊!” “哦,那他是我南妃娘的爹罗?” 德公公看着苏曼,跪倒磕头道:“公主,南妃不是您的亲娘,琪琪格才是您的亲娘。” 苏曼心里一惊,九尾狐的话果然没错,照他这么说,就很好理解了,他是外公的跟班,他保护自己,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德公公,那您给我说说,过去的一些事情吧!”苏曼看着德公公跪在那里,又道:“德公公,请起来说话。” “奴才还是跪着的好。”德公公眼里闪着泪花,对苏曼道:“奴才看到您,就想到公主的娘和公主的外婆,公主,您没见过您外婆,您的身上,有着您的娘和您外婆两个人的优点,若说,” “德公公,请起来说话,这边请。”苏曼站起来,两眼放光,她看着这个德公公,对于过去,她很想知道。 (。) 第三百零三章 德公公与苏曼聊了很多,苏曼仔细地听着,她心潮澎湃,这一路,苏曼收获了许多,原来她的外公,在草原上是牧民的神啊! 现在,苏曼终于明白,德公公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救自己了。自己从未晓得,自己还有这么个英雄的外公。作为一个英雄的外孙女,英雄的当年的跟班救她,是再好理解不过了。 苏曼看着德公公,忽然想起在后宫的时候,杨醒把自己抓去,自己被打昏过去的时候,救她的会是德公公嘛? “那一天夜里,我被太后,” “公主,奴才知道公主很聪明,请饶恕奴才,救公主晚了。”德公公打断苏曼的话,与苏曼说了那晚的细节,承认了那夜的事情。 苏曼心里想,倒是冤枉了燕子。 “哦,没什么,能活着就好!”苏曼笑笑,对德公公道:“我有一事不明白。” “公主请讲!”德公公高大的身子微向前倾。 “你既然当年跟随,嗯,那个,”苏曼想着措辞,她不能再说琪琪格是老妖婆了,琪琪格再有什么不对,她可是自己的亲娘啊,“就是琪琪格了,后来你为什么不跟她,而是跟了王昕慧?” “公主有所不知,奴才当年受了先主之托,要护国安邦,可是,奴才怎么也不会想到,大公主琪琪格会忽然离宫,奴才考虑到她的安危,便尾随其后保护她,后来被黄依云发觉,大公主见了我,便把奴才带上山去,后来,就又让奴才下山,跟随太后王昕慧了。” 苏曼看着德公公,想了想,对德公公道:“德公公,你这话是在敷衍我嘛?” “公主!”德公公心里一惊,他皱了皱眉头。 “德公公,我问你为什么在琪,”苏曼楞了一下,直呼自己母亲的名字,好像哪里不对,于是改口道,“就是她了,她为什么放你在王昕慧的身边。” “这,”德公公想了下,又想了下,才道:“奴才也不知大公主何意?” “德公公,你是不想说吧!”苏曼忽然道:“赵元龄是怎么死的?” “这个,奴才不知道。” “是嘛?”苏曼紧紧盯着德公公,“要不要我分析给你听?” “公主?”德公公惊讶地看着苏曼。 苏曼心里有数了,她笑道。 “德公公,我分析的是否正确并不要紧,但是赵元龄是你杀的,这个没错吧?”苏曼紧盯着德公公的眼神,那个眼神慌乱,面部表情震惊,苏曼笑了,她对德公公道:“德公公,我也是听陈璟提起过,说这个赵元龄为人真诚,心底善良,性格豪爽,这是他的优点,正因为如此,他在师兄弟四个中,最受人爱戴,后来她为什么要你去杀赵元龄,就是这个原因吧?他的性格,这可是做帝王最忌讳的呀。” “公主?”德公公楞住了,他知道苏曼非同一般的聪明,但是,她是通过什么渠道晓得这些的?要知道,这个秘密,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命令者琪琪格,一个就是他自己,再无别人,琪琪格不会告诉她,那么又是谁,泄露了这个秘密呢? “德公公,还要我往下说嘛?还是你把真相说出来吧,为什么非要杀他?难道就没有别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公主,我,”德公公汗下来了,这个苏曼,真正了不得,比她母亲强多了。 苏曼见德公公有所顾忌,看了他一眼,离开,到了外面,见到了飞燕,对飞燕道,“我们走!” “公主!”德公公忙地撵出来,苏曼跟她娘亲一样,也是个轴脾气,若此刻不补救,怕是她再也不理会自己了,那么苏曼一旦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可怎么去地下向努尔汇报呀? “奴才年岁大了,请容奴才好好想想,容奴才细细讲来与您听!” 苏曼看着德公公,这个七十来岁的老人,虽然身体健壮,可是两鬓早已斑白,如今是满头银发了,苏曼叹了口气,随了德公公进了屋。飞燕看着苏曼与德公公两个的神情,愣在那里。 “德公公,请讲!” “公主,当年,大公主离开后宫后,到了蟠龙山,并非远离尘嚣,她训练了四名弟子,派下山去,本以为要有一场恶战,但是没想到,他们顺利地进了皇宫,按照大公主的指令,杀尽了后宫佳丽,擒得巴图尔以及南妃,后来到了山上,请大公主出山做皇上时,大公主想起其爹的嘱托,知道自己做不了皇上,这才让他们下山,自己商议谁做皇上,但是大公主想到,他们一定会推举赵元龄做皇上,这是毋庸置疑的,大公主并下了狠心,让奴才下山,杀了赵元龄。整个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 “哦?”苏曼看着德公公,心里惊讶,没想到还真的是他干的,又想起陈璟的死,于是道:“这么说来,陈璟也是她幕后指使杀得罗?” “不是!”德公公摇头道。 “不是她又是谁,据说,陈璟当年已经快要查出幕后的凶手,只是线索一个又一个断掉,不是她又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能力?” “公主,陈璟真的不是大公主所杀,要知道,陈璟当年,他一个武将,哪里有头脑能查出奴才是凶手来?他所谓的一个个疑点,只是他猜疑罢了,那个时候,陈璟心里最大的疑点,便是当今的皇上。” “李矩?” “是的!”德公公道:“后来奴才把自己了解的情况报告给大公主,大公主不让我插手,说:随他们折腾去,这个矛盾,迟早一天会出来。后来的事情也不知怎么回事,杨基忽然把东王府封了,奴才想到大公主的话,果然被大公主猜中了,杨基杀了东王府上下,奴才在猜想,这幕后的黑手,会不会是当今的皇上呢?” 苏曼面无表情,心里却活动开了,照德公公这么说,这幕后的黑手,非李矩无疑了。 试想,那李矩怎么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东王府被抄家的时候离开了?若说李矩不走,那杨基也确实动不了东王府,比如幕后的黑手另有他人,可是,那李矩之前从未在寒冷的冬季外出,为什么选在那个时辰外出?这事作何解释? 苏曼半天没有说话,德公公看着苏曼,叫了一声,“公主,您,” “噢,我没事!”苏曼对德公公道。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南妃娘娘亲生的?”苏曼转移了话题。 “公主,奴才伺候过三代主子,对于您的外婆以及您的娘亲的长相与性格,奴才再清楚不过了,无论从长相,还是性格,您都是她们的后代,公主,您集合了她们两个身上的特点,您的外婆号称天下第一谋士,这为老英雄南征北战,夺取中原,提供了极好的主意,老英雄努尔大小事,都与您外婆商议,可是,那么早,老英雄与您的外婆就先后离开了人世,而您的娘亲,她那性格倔强,想咋样就咋样,这样的性格,都是老英雄惯出来的呀,公主,您也是,您不但足智多谋,您还倔强的很,您的脾气一上来,许多时候,还真的像您的娘亲啊,所以,奴才断定,您就是老英雄的后代。南妃那样的一介平民,哪里能生出您这样杰出的人物?” 苏曼心里嘀咕了一句,拍马屁。 但是自己不是南妃所生,这一点苏曼不再怀疑,九尾狐它不会哄骗自己。 “德公公,我还有一事想问你。” “公主请说!” “你当年,是用什么杀了赵元龄。” “是用箭。” “箭?” “是的,一支毒箭,名叫坏坏箭!” “为什么用这个箭?” “此乃大公主的主意。” “哦?此箭到处可见嘛?” “不是,据奴才所知,只有大公主拥有。” “那她这不是引火烧身嘛?” “公主,您是不知道您那娘亲,她敢做敢当,她才不管谁调查到她的头上,要知道,便是陈璟查出来是她为幕后指使,又能怎样?” “可是,”苏曼没有说下去,她对这个琪琪格,了解的还不是挺多,她印象中的琪琪格,是与琪琪格长相很近的一个女子,她一直对苏曼不好,也不知为什么。 (。) 第三百零四章 奴才 “我差点死在了她弟子手上。”苏曼嘀咕了一句。 “公主,是奴才失察,想想都后怕呀。”德公公低下头,痛苦道。 苏曼坐在那里,心里想,如今该怎么办?生活有些乱套了。原先自己有目标,就是为了复仇,为了从老妖婆手里救回父母,可是,现在爹已逃离,那所谓的母亲南妃,苏曼想,苏曼又想,实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还有,现在跟谁复仇,是自己的母亲亲手导演的这场戏,她能怎么办?与亲娘对着干? 自己当面说琪琪格是老妖婆,她就是老妖婆,没错,哪有做母亲的,把女儿陷入一路奔逃的生活中去的?哪有做母亲的,要亲手杀自己的女儿? 这叫什么事? 哎,为了陈瑶的事,现在杨府对她耿耿于怀,南国对她也恨之入骨。 即便现在,苏曼知道自己的原生父母,知道自己是大英雄努尔的后代,可是,谁能阻止有人害她?苏曼如今的不安全感,已让她时刻神经绷紧,越是身边高手多,她越感到不安全。 “公主。”德公公叫了一声,欲言又止地样子。 “德公公,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苏曼看着德公公,奇怪道。 “公主,奴才在想,你娘她,哎,怎么说呢?”德公公想了想,道:“公主,虽然奴才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南妃掉包的事,但是种种迹象表面,您就是大公主所生的。大公主现在也已经知道这个情况了,看她的情形,也是后悔莫及,奴才是想,公主不要怪她,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她要奴才彻查此事,她说这话时,您没看见她那个表情,哎,大公主的心承受多大的痛苦,还望公主不要责怪她过去做得那些荒唐的事情。” 苏曼听到此,沉吟良久,对德公公道。 “在你说这个秘密之前,我已经知道她是我的亲娘了。” “啊?”德公公惊讶地看着苏曼,“您是怎么知道的?” “九尾狐,九尾狐当年就在现场。” 德公公愣在那里,他紧紧地盯着苏曼,口里道。 “天啦,这是先主显灵来了,大公主难产,先主让九尾狐助她躲过一劫,公主啊,您是老天派来的呀。” 苏曼皱着眉头,心里想,这些奴才,是不是拍马屁拍惯了呀,于是道:“别说这话,我不爱听。” “哎哎!”德公公忙地点头,闹了个大红脸。 过了一会,德公公道:“公主,您看看您这一路走来,先是六岁时逃脱,又隐姓埋名进了东王府,很得东王夫妇的信赖,接着带领东王的两个孩子逃离,与陈瑀走脱后,您能躲过杨基的追查,大胆地带着陈瑶再到他的府邸做丫头,接着命运多舛,死里有贵人相助,再一路南下,进了镇南王府,在镇南王府又发生了那么多事,公主,您想想,一般人能有这能耐?这不是奴才瞎说的吧,奴才一直有一个想法。” 苏曼看着德公公,面上没什么表情,对德公公道。 “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说这么一车轱辘话,干嘛呢?铺垫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最讨厌你这样的弯弯绕。” “是,公主,以后奴才注意,奴才在想,公主与其这么让人摆布,为何不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公主,您是有这个能力的呀!” 苏曼看着德公公,想了想,对他道:“你不是说,我外公不让她做皇上嘛?女子做这个位置,太累,我外公说的没错!” “依公主的天资聪敏,即便不坐这个位置,控制全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呵呵。”苏曼看着德公公,“你是在为自己打算么?” 德公公见苏曼如此刻薄他,忙地起身,行了大礼,跪在了苏曼面前。 “公主,奴才追随先主多年,又伺候大公主,如今奴才老矣,活不了几个年头,将死的人啦,奴才还有什么要为自己打算的?奴才是看公主能力超越了先主他们,所以奴才才斗胆提出,是为公主以后的日子考虑啊,奴才若是不在了,奴才真的不放心公主在她人的摆布下生活,奴才说的句句实话,公主聪明绝顶,公主自有评判!”德公公说完,把头往边上一梗,表示不服苏曼对他这样的态度。 苏曼坐在那里,看着德公公,过了会,德公公还是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苏曼叹了口气,对他道。 “罢了罢了,让我怎么说你好,你啊,真是奴才的命!”苏曼起身,对他道:“起来吧,我依你便是。” 说完,苏曼往外去。德公公站在苏曼的背后,热泪盈眶地看着苏曼走到门口,扑通跪下:“能在有生之年为公主效劳,奴才倍感荣幸。有什么差遣,公主尽管吩咐!” 苏曼站住,转头,看着门框,撂下一句话,“那么我们就从镇南王府开始,从坏坏箭开始,对于她那边,你要慎言!” “奴才遵命!”德公公一磕到地,咚地一声响,苏曼迈出门槛。 “燕子姐姐,我们上路!”苏曼叫了一声,声音很是欢愉。 镇南王府迎接苏曼的到来,那是相当的隆重,早有快马一匹接一匹地前往探究,当远远地看着一辆马车上,德公公扬鞭打马时,镇南王府的奴才快马回报,还没进家门,就滚鞍下马,跌跌撞撞地往府里闯。 “快,快报告王爷,来了来了!” 小子不敢怠慢,以百米冲刺地速度,老远就叫,“来了来了!” 等到小子冲到二道门口,却见那婆子的脚老利索了,已经到了半道上。 “秦妈妈,到了,小子说,到了,快去告知老爷!” 内府的大厅,早已等候多时的王一龙以及老太太他们,倾巢出动,到前门来迎接苏曼,要知道,苏曼现在掌握着他们王家的命运,弄的不好,不是内战,就是遭到东王府抄家的下场。 车到门前,德公公下马,给王一龙老太太行了跪礼,燕子下车,扶着苏曼,还没等苏曼下来,镇南王府的女眷们,早已围拢来,拉拉扯扯地把苏曼拉下车,小子们自然是要面壁。 “哎呀呀,这多日不见,姑娘又美了,瞧这皮肤,啧啧啧!”周金凤把苏曼拉过来上上下下地端详着。 苏曼扑哧一笑,“大少奶奶,你少来打趣我这个丫头,我在岛上被风吹日晒的时候,就知道完了,这皮肤算是完了,若是再回到咱们府上,怕是二等的丫头也争不上呢,只能去挑水担柴罗。” 众人大笑,菱花桂花的手,始终没有放开苏曼,一边一个拉着,那小翠站在苏曼的后面,这里捏捏,那里挠挠,苏曼不自在,回头见是小翠捣鬼,恼道。 “我说三姨太太,咋越大越顽皮?都是做娘的人啦,还跟个没长大似的,大少爷该有多操心。” 王怀谨在外围听着,别过脸扑哧一笑,就见她们互相拉着往这边来,王一龙王怀谨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等长辈们,让开一条道,让她们进去。苏曼想过来施礼,周金凤道:“进去进去,这里不方便。” 周妈跟在后面,比谁都喜庆,那脸上的喜色真不是装出来的。 这一大群人,足有两百多号,外面做事的,马夫驻足,婆子们撩头张望,粗使的丫头们一脸的羡慕,不老实的小子们更是拿余光偷觑,只是王一龙王怀谨等人的个子太高,遮挡住他们的视线,看不着,只能看到外面那些欢天喜地的丫头们。 王府的下人一个个都是喜庆,苏曼的到来,他们又像过节一样,在下人们的厨房里,飘出让人留口水的不同的肉香呢味呢。 大堂坐定,苏曼一个个施礼问好,礼毕,苏曼被拉到老太太身边坐下。 “苏曼姑娘,这一路辛苦。”老太太拉着苏曼的手道。 “是啊,姑娘要不要休息一下?”周蕙笑道,她端过茶水,苏曼忙地接住。 “太太折杀奴婢了!”苏曼把茶碗端到身边的桌上。 “老太太,姑娘一路辛苦,还是让姑娘梳洗一番吧,苏曼姑娘,热水我已经让丫头准备好了,先洗个澡吧,这一路上风尘仆仆,姑娘受苦了。”二太太林霄坐在那里笑道。 “二太太,让您费心了,我一个丫头,何德何能让主子们如此礼遇?” 苏曼说完,想要起身行礼,周金凤向小翠看了一眼,小翠忙地起身,口里道。 “快来,再迟水就凉了!现在落我手里,非烫死你个小蹄子不可,烫不死你,我今儿个也亲自伺候你,美死你!” “我说小翠,你这嘴咋就没个把门的,老爷还在这里呢!”周蕙抱怨道。 小翠忙地捂嘴,在苏曼的耳边悄悄说了什么,苏曼拉着小翠的膀子,在上面掐了一下,小翠哟地一声,痛苦地叫出了声。 菱花桂花早已围上来,笑道:“谁落谁手里,还不一定呢!” 于是嘻嘻哈哈,一帮人笑着往陈瑶原来住的院子里去。 (。) 第三百零五章 气势咋起 玩笑归玩笑,苏曼梳洗完毕,老太太传话,让她休息一会。?? 众人散去,燕子带上们,自己去洗漱不提。 等到一个多时辰,苏曼自己醒来,开得门来,很好的太阳。 小丫头一溜烟跑去回报,“苏曼姐姐醒了。” 老太太这里令人传开饭。 “你是我们请来的客人,可不敢把你当丫头待,来,坐我身边。”老太太笑着对苏曼道。 “老太太,这可使不得!”苏曼忙地笑辞。 “怎么?我一个老婆子,难道不配么?”老太太话中有话,苏曼心里清楚,老太太知道自己公主的身份,所以才这么说。 于是苏曼道:“老太太,那这样也好,我在老太太身边,伺候老太太用饭!” 一桌坐定,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周金凤,王珠,李云云(王怀慎的夫人,户部尚书李典的女儿),还有来看望老太太的前丫头美云,她的老公如今已升之二品大员了。 美云对于苏曼,有所耳闻,知道这是个有能耐的丫头,席间笑道:“苏曼姑娘,怎么镇南王府好好的不呆,要去东王府,你是怎么想的?” 美云的话,让老太太皱了眉头,她白了美云一眼,对她道:“好好的说这些干嘛?难道苏曼去了东王府,就跟我们不亲啦?王陈两家,本来就不分你我!苏曼,等会子我还有些事,要与你商议,你可不得推三阻四的!” “是,老太太。”苏曼给老太太夹了一块狮子头,笑道。 “老太太不爱吃肉,这个你不知道嘛?”美云抱怨道。 “曹夫人,您离开我们府太久了,府里生了很多变化,便是老太太的嗜好,早已不是当年了!”周金凤口里笑着,对美云道。 美云抬头,惊讶地看着周金凤,见几个主子都不看她,默默地吃菜,又见周金凤站起来,以为要来敬自己的酒,却听周金凤道。 “苏曼姑娘,你可不能闲着哈,今个你不醉,我可是不让的,小翠,你可在后面给我盯着点,别让她作假,倒了酒水,我可拿你是问。” 小翠笑道:“大奶奶您放心,今天不撂倒她,定不许她下席。” 那美云是应酬惯了的,她急中生智,端起酒杯,敬了老太太。心里却想,这个苏曼,王府有必要这么对待嘛?那周金凤话里在压制自己,她是主子,自己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是为了一个丫头压制她,是何道理? 酒席上觥筹交错,那苏曼有小翠这个煞星在后面监视着,做不得假,被逼着喝了几杯酒,脸上起红晕,菱花桂花不好说什么,只是急在心头,燕子过来挡道。 “苏曼姑娘,可不敢多喝,小姐在我来时,一再交代呢!” “来,就这一杯。”美云心里不服,太后身边的丫头,也来为她说话,她苏曼算老几?为何处处都在维护一个丫头? 苏曼见美云如此落井下石,笑道。 “夫人,奴婢不胜酒力,再不能喝了。” “怎么,我的酒也不喝?” 苏曼没有搭理她,对老太太道:“老太太,奴婢的头有些晕,奴婢怕呆下去,要吐呢,奴婢请求老太太,让奴婢去醒醒酒。” 老太太听苏曼这么说,她又白了美云一眼,苏曼说要吐,吐什么,吐她美云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老太太想,这个美云,还得好好地教导她如何低调做人,二品夫人,老太太想,在苏曼面前,你算得了什么?幸亏她与苏曼不常在一起,否则,老太太心里哼了一声。 “桂花菱花,赶紧带苏曼姑娘去休息,小翠,你去让厨房那边准备一碗醒酒汤。”二太太道。 她们一行去了,因为没了苏曼,酒席草草收场。 美云讨了个没趣,林霄的性子好,美云去到林霄那里串门,套话林霄。 林霄讥笑道:“我说曹太太,你就别试水了,说出来,能淹死你啊,懂了没?你一点眼色都没有,依我的话,你还是去吧,以后再来,别到时惹她不高兴了,有你好受的!” 美云从二太太这里怏怏出去,到老太太这里辞别,老太太挥挥手,她现在没时间跟这个昔日的丫头唠嗑,让她去了。 美云坐在车里,一直郁郁不乐,一个丫头,能有什么了不起?让王府上下对她这样? 苏曼由于旅途劳累,再加上应酬的酒水,睡到晚间才醒来,老太太不敢再摆酒席,让人送来可口的燕窝粥以及一些点心,等苏曼饭毕,老太太让人来把苏曼请去。 内堂上,坐着几个人,老太太,王一龙,王一虎,周蕙,林霄,周金凤,还有一直没敢露面的王怀慎,站在门边上。其余人等,见苏曼进来,都退下去了,燕子守在门口,连个倒水的丫头也不许进。 苏曼进去施礼,老太太忙地率先站了起来,“公主,这里没有外人,我们可受不起您这样的礼?” 老太太的话,让王怀慎震惊,苏曼是公主?什么公主? 苏曼走到王怀慎跟前,深深鞠躬道:“对不起二爷,奴婢给您认错,不该恼了打您的耳光!” 没有人说话,那王怀慎见苏曼这么跟自己道歉,他见到苏曼的那一刻,身子已是矮了半截,此刻又听苏曼这么说,那身子自动萎缩了,口里忙道:“不妨不妨,这事过去了,不提不提!” 王怀慎那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真叫人心痛,苏曼不便再与他计较,但是王一龙看出了什么,便问王怀慎道。 “怎么回事?”王一龙的话里严厉,吓得王怀慎身子一哆嗦,结巴道。 “就是,就是瑶瑶她,李叹他,嗯,就是这事啦?” “你是怎么得罪苏曼的?”王一龙继续问道,声音很冷。 “也没什么?”苏曼笑道,“二爷那时要打我,被于婉蓉前辈拿住,后来二爷还是要打我,再被拿住,最后也是奴婢气急了,打了二爷一个耳光,奴婢在这里给二爷赔罪了!” 王一龙往王怀慎跟前走去,那王怀慎像只小鸡一样,把求救的眼光看向苏曼。 “王爷,事情过去了,算了吧。”苏曼笑道,迎上前去,对王一龙道:“王爷请坐下,听奴婢慢慢跟您道来。” 众人落座,不知苏曼跟王怀慎之间这些疙瘩是怎么回事,都竖起耳朵听苏曼诉说。 “说起来,因为小姐与二爷的事,奴婢自认为受了许多委屈,为了小姐与二爷的孩子,奴婢绞尽脑汁,最后送小姐出宫,在宫里奴婢被皇后陷害,幸亏有他人帮忙,才躲过一劫,为了他们的事情,奴婢不知做了多少违心的事情。”苏曼摇摇头,“二爷也实在太年轻,不知这京城向来是虎穴之地,到这里撒野,奴婢迫不得已,才说出真相,以后二爷还是好自为之,当着你们众位主子的面,我在这里把话撂下,没有奴婢的容许,决不许二爷到东王府找我们家小姐,否则,就休怪奴婢不客气了,这一回是巴掌,下一回,可能把二爷的腿打断也说不着,奴婢并非猖狂,而是为小姐与王爷府考虑。” 苏曼的话,说的不是那么清楚,但是这已经足够了,王一龙坐在那里,手指王怀慎道。 “这个孽障,打死了才好。” “活该!”周蕙瞪着王怀慎。 那王怀慎哪里还敢抬头。 “苏曼姑娘,老身在这里,给您施礼了,多谢姑娘相救!”说着话,老太太起身,慌得苏曼忙地过去拉住。 “老太太,使不得。”苏曼扶着老太太坐下,“老太太,还是管好他吧。别让他再惹祸了。” 苏曼手指着王怀慎,对他道:“若是二爷的家人都管不住,就休怪奴婢出手了,二爷,您给我听着,若是你敢不听话,小姐不会再原谅你,我想这一点你不会怀疑我苏曼的能力吧?再有,我的身边能打断你腿的,不乏能人,要不信你就试试看,另外,在外面你给我好好表现,那李叹是你的儿子,我和小姐都不希望他长大后,告诉他有一个混蛋父亲。” 苏曼当着王府众位主子的面,把王怀慎骂了个狗血喷头,压制王怀慎,苏曼明白,也是在给王一龙的脸色看。俗话说打狗看主人,她苏曼打了他的儿子,就是要告诉他,如今的苏曼不一样,他们王家的命运掌握在她的手里。 (。) 第三百零六章 往沟里带 王怀慎被喝退,王怀慎如今是灰溜溜地,不带一点怨气地,回去还着实扇了自己一个大耳光,觉得一个耳光不够,接着连扇了两下,才觉得自己还可以在后悔中度过今夜。 李云云看着王怀慎的举动,不知他为何这样,她疑惑地看着他。 王怀慎见李云云看着自己,心下又添愧疚,王怀慎想,陈瑶在自己身边,李云云也在自己的身边,那该有多好,王怀慎心下想,等过两年,也要像他那壮实如牛的哥哥一样,娶两房美妾,好好补偿今日的惊吓。 王怀慎的后悔,并非因为与陈瑶好与陈瑶有了孩子,他是后悔自己的冲动,把一个苏曼给得罪了,他咋就不好好想想,如果苏曼不给他和陈瑶机会,他只能咕嘟咕嘟地干咽口水,在王府与瑶瑶相处的那些日子,苏曼只要一个眼神,瑶瑶就得像尾巴一样跟着她。 但是苏曼没有,相反,一向不愿出去的苏曼,那些日子经常往外跑,给了他与陈瑶像做贼一样的刺激岁月。那些日子,他们充满了激情,王怀慎很想与陈瑶有几个整夜的鱼水之欢,那是多么让人向往啊! “夫君,你这是怎么啦?”李云云看着王怀慎道。 “哎!”王怀慎唉声叹气,躺在那里,双手抱头。 李云云抬起身子,看着王怀慎,“是不是老爷骂你啦?” “要不是苏曼姐姐,我今个可要吃亏了,你听听,我的心脏到现在还咚咚地直跳。”王怀慎指着自己的熊对李云云道。 李云云把耳朵伏在王怀慎的胸上,靠在那里,王怀慎心里的愧疚又升起,他看了看怀中这个娇小的美人,觉得她这么好,有点对不起她,便揽着她,把她那边的被子裹紧,在她的脸上亲一下,睡觉了。 对于王怀慎所惹出的事,老太太等人等着苏曼的主意。 苏曼道:“奴婢与皇上达成共识,奴婢不会让瑶瑶进宫,皇上也不逼瑶瑶回宫,皇上已认定李叹就是李澹的孩子,奴婢的初心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就说这回,若是二爷留在东王府过一宿,这事都能抖出来,杨府以及皇后的人,都曾先后打听过二爷的行程,二爷到我们东王府叫嚣,奴婢迫不得已,才打了他,说出李叹是他的这个重要秘密,要不是被逼到这个份上,奴婢与小姐谁也不会说的,奴婢当晚逼走二爷,并非不近人情,而是为他和瑶瑶着想。” 众人看着苏曼,只是点头,苏曼又道。 “只要二爷还能保持冷静的头脑,不要给东王府制造麻烦,奴婢想,任他们是谁,即便怀疑,但是没有真凭实据,谁也不敢妄言。至于孩子,奴婢会让你们见到的,什么时候见,奴婢会瞅准时机的。” 王一龙王一虎以及老太太都站了起来,王一龙王一虎给苏曼作揖。 “苏曼姑娘,你对我们王府的大恩大德,我王一龙永生难忘,对于对姑娘的慢待,我王一龙在此给姑娘陪不是了。”说着话,王一龙单膝跪地,向苏曼拱拱手,用武将的方式,向苏曼赔罪。 “王爷请起!”苏曼道。 苏曼弯下腰,做了一个请势,并不与王爷手接触,王一龙起身,大家又说了些客套话,方才落座。 “以后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姑娘尽管说话!”王一虎坐在那里,满脸是卑微讨好的样子。 苏曼没有言语,过了一会,苏曼道。 “今天的事情,不论是谁,千万不能往外说。”苏曼对老太太道:“即便老太太太太们的娘家人,即便最亲的父母兄弟姐妹,也切不可说出去,这关系重大。” 老太太太太们忙地点头,脸色凝重。这是什么事,哪里能乱说! 苏曼心里想,即便如此,还是要做最坏的打算,谁能管住别人的嘴?如今自己的命运与他们已经连在一起,对于王一龙与李矩的关系,错综复杂,她要挑开他们,不能让他们联手,李叹这个事,苏曼想,真是漂亮,这足以让王一龙与李矩分心,不再像过去那般无话不谈的地步。 还有这个赵清宝,苏曼心里早已存下了主意。 她要挑起他的,他赵清宝不是赵元龄的后代嘛?苏曼想,赵家不会罢手的,这个赵元开,苏曼在心里琢磨这事。 老太太周蕙林霄她们散去,屋里剩下王一龙王一虎,燕子一直守在门外,德公公在苏曼院子里,坐在摇椅上,眼睛闭着,一动不动,只是那耳朵偶尔会跳动,他要等苏曼回来,才能放松。 “苏曼姑娘,有件事想与你商议。”王一龙预先开口了。 “什么事?” “关于师兄赵元龄被暗杀一事。” “哦,王爷指的是那支坏坏箭?” “不错,苏曼,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曼笑笑,没有回答,王一龙想到了九尾狐,便不再追问,而是对苏曼道。 “不知苏曼姑娘如何看待此事?” “王爷,赵大人被暗杀,中的是坏坏箭,据奴婢所知,这坏坏箭目前也只有她才有。”苏曼顿了顿,她把琪琪格叫成她,这样王一龙能够接受,如果说老妖婆也成,王一龙不会计较,但是琪琪格毕竟是自己的亲娘,再这么叫,就不合理了,再说,她把琪琪格叫成她,也显得自己有程度。 王一龙他们,还不知道苏曼与琪琪格的母女关系。 “是的!”王一龙脸色沉重。 “王爷以为,赵大人的死,会不会是她所为?”苏曼看着王一龙。 “在我看来,很有这个可能,但是我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做?如今清宝认定了就是她所为。” 王一龙现在称呼也变了,不再称“本王”,而是“我”,苏曼注意到这个细节,这个很重要,表明了王一龙内心的想法。 “是吗?”苏曼笑笑,端起茶碗,用茶盖遮住脸,喝了一口,放下,她看着王一龙。 “姑娘以为?”一直未说话的王一虎,皱起眉头问,苏曼的话,让他心里一动。 “好。”苏曼道:“现在假使是她所为,你想怎么样?镇西王又有什么行动?你们能动的了她嘛?” “动不了!”王一龙道,“不光她是我的师父,还因为,凭着我和清宝的势力,与她作对,想都不敢想。” “对!”苏曼道:“你们想到的,她也想到了。可以这么说,她若是想杀你们任何一人,完全不需要用暗杀这种手段,即便像镇西王这样有永天门作为靠山,永天门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惹她,惹她就惹了黄依云,惹黄依云,就是与蟠龙道长过不去,纵观天下,谁敢与蟠龙道长作对?” “没错!” “所以,赵大人根本就不是她所杀,这一点也得到了认证。” “哦?”王一龙王一虎同时惊呼起来,他们看着苏曼,听他往下讲。 “不是她所为,这一点奴婢可以肯定。:”苏曼道,“那么除去她,接下来王爷不知怀疑谁?” “这,”王一龙道:“还真不敢说。” “皇上!”苏曼道。 “皇上?”王一龙盯着苏曼,对她道:“苏曼姑娘,此话不可乱说呀!” 苏曼微笑着,点了点头,她见王一龙王一虎傻在那里,过了一会,苏曼才道。 “那么,王爷以为,东王又是谁陷害的呢?” (。) 第三百零七章 给王爷下套 苏曼知道,东王陈璟在查杀害赵元龄的过程中,一直以为是李矩所为,陈璟把自己的想法告知王一龙,王一龙当时很是震惊,但是没有证据表明,赵元龄就是李矩所杀。 王一龙的当时想法,就是李矩想夺皇位,他作为二师兄,有这个杀人动机。 王一龙曾经劝过陈璟,放弃追查凶手,理由便是,若真的查出是李矩,他们怎么办? 杀了李矩?杀了李矩他们少了一个师兄,他们师兄弟互相残杀,将被世人诟病。 不杀?不杀还查它干嘛?既然李矩想当皇上,已经把师兄赵元龄害了,查出真相,以后兄弟还怎么相处?只会增加彼此的猜忌,兄弟的情意会越来越淡,以至于到最后,什么样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若是陈璟当年听王一龙的,那么东王府不会被抄家。 苏曼以这样的思路,问话王一龙,勾起王一龙的思绪。 苏曼见王一龙继续楞着,她心里清楚,即便王一龙怀疑李矩,但是没有证据,这个王一龙也不会乱说的,于是道。 “种种迹象表明,杀害东王的就是李矩!” “何以见得?”王一龙道。 “不知王爷是否还记得,当年皇上南巡前,曾在早朝时把大权放到了丞相杨基手里?” “我听说的,怎么啦?他一个丞相,料理朝堂之事,有何不可?”王一龙道。 “据奴婢所知,皇上在以往的外出巡视中,从未把大权置于任何一人手中,都是各方牵制着处理朝政。而唯独这一次,他让丞相杨基全权代表他来处理朝政,而偏偏这一回,东王府被抄家,王爷觉得这是巧合吗?” 王一龙听了苏曼的话,一怔,他可没想到这些事,因为他在南疆,对于北国朝堂之事,知之甚少。 “苏曼,你是怎么知道朝堂之事的?” “王爷,您别忘了,东王很多事情,都是与我知道的。” “哦!”王一龙恍然大悟。 “王爷,抄家东王府,东王真谋反的话,杨基确有这样的权利,但是杀东王,这个他越权了,一个王爷,不是他一个丞相能杀的,他也该等皇上回京后,由皇上定夺,为何他不顾重臣反对?不顾自身安危?非要杀了东王?王爷想过没有?这其中难道没有文章嘛?” 王一龙头脑一片乱麻,被苏曼搞得糊涂了,他呆呆地看着苏曼,听她说。 “王爷,依奴婢之见,丞相杨基与皇上李矩,一定达成某种交易。” “某种交易?”王一龙惊讶道,苏曼还真敢想象啊! “王爷,杨基当年已经七十多岁,他还能活几年?如果东王当年查出杀害赵元龄的凶手就是李矩,王爷想,依他的火爆脾气,会不会与李矩反目成仇?” “会!”王一龙肯定道。 “那么如果东王领兵与皇上李矩打起来,王爷,您站在哪一边?” “我一定会站在东王这边。” “这就是了。”苏曼道:“李皇上矩一定会想到这一点。所以他才利用杨基的手,铲除东王的威胁。” “可是,杨基为何要违心做了这样的事?”王一龙疑惑道。 “违心?”苏曼笑道,“王爷,您没听说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吗?如果真正地打起来,凭借您手中的兵力以及东王手中的兵力,李矩定不是对手,况且他杀害师兄的事情再被公布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从道义上李矩就已经败了,若是李矩失败,不论您和东王哪个做了皇上,您想,杨基还能在丞相的位置上嘛?不难想象,抄家丞相府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杨醒毕竟是皇后,与丞相往来密切,如果皇上李矩败走,丞相杨基怎么可能安心辅佐后任的皇上?不怕他联合皇上李矩的旧部复仇吗?” “所以。”王一虎道:“杨基甘愿自己一人被杀,也要抄家东王府,来拯救了皇上与丞相府?” “对了!”苏曼笑道,“王爷,您明白没?” 王一龙点点头,苏曼笑了,她没容王一龙细想,继续与他道。 “王爷,还有一事奴婢想问问您,当年您为何在东王被抄家后,火速进京,而后不但没有归罪杨家,而是提议杨桐做了丞相?” 苏曼见王一龙看着自己,便道。 “王爷,让奴婢分析一下如何?” 王一龙点头,他倒要听听,苏曼有什么高见。 “王爷,想当年,您火速进京,完全有能力置杨府于死地,您可以以牙还牙,抄家杨府,杀光杨府,那皇上李矩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王爷考虑的比较长远,皇上李矩借杨基的手杀害东王,扫清了障碍,同时也在窥视王爷的动向,此刻皇上一定做了准备。若是皇上与王爷起了冲突,倒霉的还是北国,北国发生内战,南国一定乘虚而入。灭国是一定的,这是一条。再有,王爷提议杨桐为丞相,无疑是在向李矩妥协,无疑是在做一个顺水人情,王爷知道皇上迟早会提携杨桐的,王爷也只有这么做,杨桐才会感激王爷,那杨醒也能在李矩的耳边说王爷的好话,皇上对于王爷的做法,自然很满意,各方都有利,所以,王爷与李矩一直相安无事。但是李矩对于王爷长居南疆,还是有些担心,担心王爷势力越来越大,镇西王赵清宝的出现,刚好缓冲了这场危机。他与杨府联姻,这样一来,你们都是亲戚,形成了一个牢固的关系,这是皇上的妙招。” “苏曼,你,为何要说这些?”王一龙紧锁眉头,看着苏曼,他不明白苏曼究竟是什么意思,忽然这样问。 “王爷,奴婢就一个宗旨,保护小姐。” 王一龙看着苏曼,心里在想,苏曼到底是何用意? 夜往深了去,三人散开,王一龙回到床上,一夜未睡,对于苏曼的话,反复推敲,觉得句句有道理。 王一龙在想,既然妹妹王昕慧跟自己暗示过,赵清宝可是赵元龄的儿子,赵元龄被称为先帝,那么李矩退位后,这皇上的位置,是否该归还给赵清宝? 但是,李矩立李澹为太子,明显说明,他们李家要世代做江山,赵清宝能同意吗? 若是赵清宝羽翼丰满,会不会来一场政变?要知道,赵清宝的身后,可是江湖第一大门派永天门在支撑啊。 王一龙在想,必要的时候,还真的要找苏曼协商此事,但是此时,论这事还为时尚早,南国咄咄逼人,先巩固南疆再说。 (。) 第三百零八章 下毒 南国先是调兵遣将,忽然间不见了动静,探子来报,南国陈府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多日不见了唐伊,陈瑀也从军中消失,好久没见他的身影。 探子再报,说唐伊有孕在身,已经三个月,她拉着陈瑀陪在左右,不肯让陈瑀离开。 “这回,南国该消停年把了。”苏曼对王一龙道。 “何以见得?”王一龙道。 “据奴婢对唐伊的了解,她顽皮任性,怎可能放小爷离开?她此刻正要人陪,唯有小爷是最合适的人,所以,那唐清玄也没心思来打北国了,他对唐伊的溺爱,从放纵唐伊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唐伊耍脾气,他怎可不在跟前安慰?” 王一龙点点头,表示赞同,他对苏曼道:“我总算过上年把安稳的日子了。” 苏曼的启程日期已定,在最后的日子,苏曼才道:“王爷,我此回来镇南王府,还想带走两个靠得住的人。” “谁呀?” “周妈,还有桂花姐。” “周妈?桂花?”王一龙拍着脑门,对苏曼道:“这事是我疏忽了,你就不要操心,我来安排,我这个夫人啊!” 王一龙摇摇头,然后对苏曼道:“我向你保证,我一定给她们一个好差事,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们是我安排的,镇南王府,谁也动不了她们的位置,谁也不能小瞧她们。” “王爷,我不是这意思,我真的需要她们,这样吧,我先走,等她们把事情交接完,让她们跟商船来京吧。” “苏曼,这,” “王爷,您不知道,这个东王府如今都是新人,桂花周妈是老手了,我用着放心,我的意思您能明白嘛?” “我懂了!”王一龙道:“好,我这就安排去。”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 苏曼的回,可不仅仅三人,如今南疆平稳,赵清宝要回京了,赵清宝听说苏曼要回,便自告奋勇地来护送,一路上有大美女伴行,再快意不过了。 所以这一路,几乎是游山玩水,赵清宝对苏曼,是照顾有加。苏曼身边有这个高大威猛的帅哥,也确实满足了一个女孩子的虚荣心。 可是,赵清宝恨死了燕子,人家德公公每到一处客栈,都不愿出来,可是燕子就像个跟屁虫一样,他连跟苏曼亲昵的举动都不能有,要不是看燕子长得那么小,跟个孩子似得,他恨不得把她调到跟前,打她两个耳光踢她几脚才解恨。 燕子夜里对苏曼笑道:“镇西王爷鼻子都气歪了,他恨不得吃了我,妹妹,我看镇西王爷那么帅,要不,到了下一个城市,我不跟着你们如何?” “你敢!”苏曼对燕子道:“你若是不在我身边,他对我动手动脚,我保证九尾狐绝不会饶过你,它可懂得怎么对付你,不信你试试!” 两个咯咯咯咯地笑着,一直嘀咕到半夜。 到了京城,赵清宝去回禀皇上。 苏曼回府,感觉府里有异常的气氛,每个人都脸色凝重,苏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苏曼紧走几步,见到陈瑶,只见陈瑶眼泪花花,她过来,抱住苏曼就哭。 “苏曼姐姐,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挺住啊!” “怎么回事?”苏曼感觉有什么大事发生,她见陈瑶哭得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看看周围,一个个都低着头,不肯说。 “苏曼,你要挺住,隐妈她,她,她没了?”东子在苏曼跟前,低着头,他不忍看到苏曼面部表情。 “没,没啦?什么意思,隐妈,她,走啦?怎么可能,她走了也会跟我说一声啊?啊?”苏曼摇晃着东子,极力把事情往好处想。 “苏曼,你要挺住!”东子扬起头泪哗哗地下来。 苏曼一把推开东子,往屋里闯,进门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于婉蓉眼疾手快,及时的抱住,苏曼推开于婉蓉,眼前的景色却让她无法自控了。 隐妈躺在那里,面无血色,身上盖着白布,她身上已经换了新衣服。 苏曼扑过去,摇晃着隐妈,“隐妈,隐妈,你醒醒,我是苏曼,我回来了。” 没有回应,屋里气氛凝结,女人们都在低声哭泣。 苏曼还是不相信隐妈已经没了的事实,她用手去试,隐妈的鼻息全无。 “隐妈!”苏曼歇斯底里地叫了一声,她整个人便不好了,脸色酱紫,于婉蓉看到苏曼这个样子,忙地一把抱住苏曼。 “快,去找大夫!” “燕子姐,速去太医院,让他们速速来人!”陈瑶见苏曼不省人事,对燕子急道。 陈府里顿时乱了起来,这里于婉蓉掐着苏曼的人中,在苏曼的胸口上捋着,为她顺气。 公公传话,说东王府速传太医,李矩以为是陈瑶母子,急忙令人去传。 到了下午时分,太医回去秉报,说是东王府一个老婆子死了,苏曼昏过去,也只是昏过去,急火攻心所致,没什么大碍。 李矩这才放心,但是苏曼怎么就昏过去?考虑到东王府死了人,李矩令人去传陈瑶母子回宫暂住几日。陈瑶便让来人抱走李叹。 公公带着抱着李叹的婆子跪秉皇上,“娘娘府里大乱,无人操持,娘娘说她此刻不便回来,她要主持大局。” 李矩皱着眉头,“瞧这东王府?” 李矩没再说什么,随她去了,他把李叹交到王昕慧那里,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到了下午,东王府里正上下忙乱,却见门口来了两个喜庆的女子,她们穿红挂绿,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终于到家了!”桂花拉着周妈的手,笑道。 “这就是东王府啊!”周妈抬头看着那门口的匾额,感慨道。 两个进去,被引到后面,却见苏曼躺在床上,正细问陈瑶,见她们来,勾了手,让她们进来。 两个进去,肃立一边。 “是谁送来的?”苏曼问。 “姐姐,是皇上让一个公公送来的。”陈瑶哭道。 “那碗在哪里?”苏曼问。 “我让人把它收在我的房里,这是凭据!”陈瑶道。 “好毒啊!”苏曼说完,坐在那里,胸口一阵阵发堵。 周妈见苏曼手在胸口,忙地上前,不言语,为她抹着。 “周妈!”苏曼道。 “哎!” “去到东子那里报道,传话,以后内府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有什么大小事,你与东子商量一下,以你为准,东子刚来不久,有些东西不懂,你要教她。” “哎!”周妈抹着泪,看着床边躺着一个婆子,一看便知已经死了,因为只有死人,身上才会盖着白布。 周妈站起来,苏曼又道。 “来人,带苏曼道东子那里,先熟悉一下情况。” “哎。”一个丫头引着周妈,去见东子。 “桂花!” “妹妹,有什么事,说!”桂花凝视着苏曼道。 “等李叹回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一刻也不离开她,不许任何人抱。” “好的!” 于婉蓉递上茶水,给苏曼喝了一口。 苏曼稍微平息一下,下了床。 “姐姐!您还是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情,我来!”陈瑶道。 “你来?你来得了嘛?要不是隐妈,李叹她就没命啦,隐妈这是为他死的,你知道嘛。”苏曼哭道:“当年我在后宫,隐妈哄我道,她要先试试饭菜热不热,我一直以为是隐妈好吃,素不知,是隐妈在试试菜里是否有毒,这么多年过去,她这个习惯一直没改,你来?你行吗?人家都搞到我们府上了。” 苏曼怒火了,顿了顿,她对陈瑶,“你去,你亲自去,把李叹抱回来,交给桂花,以后李叹的饮食,桂花全权负责,等隐妈的事情过后,桂花再做她用。” “姐姐,我这就去!” “燕子姐姐,跟着!” “好的,妹妹。” (。) 第三百零九章 示威 陈瑶进静安宫的时候,王昕慧正逗着李叹乐儿,见陈瑶过来,笑道:“你看看,他多可爱!” 陈瑶没有笑脸,施礼,对太后道。 “太后,我要带他回府了!” “为啥?你们府里不是死了个婆子嘛?得的什么病?带叹儿去?你那里不干净呢,小孩子不宜去那个地方,还是过几天再说。”王昕慧道。 “隐妈没得什么病,隐妈是被人毒死了!”陈瑶说着,眼泪又哗哗地下来,隐妈对李叹多好啊。 “啥,怎么被人毒死?有没有查过,是谁下的毒?” “今个一大早,皇上就派人送一碗八仙粥来给李叹,当时还是我亲自接的碗,隐妈偿了一口,感觉肠胃不舒服,她捂住腹部,不让人动那碗八仙粥,等过了一会,隐妈痛得汗珠都下来了。隐妈说:粥里有毒!不久,隐妈嘴角流血,隐妈再也不动了,隐妈她,她死了!”说到这里,陈瑶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孩子李叹见到陈瑶哭,也是大哭,张开手,要陈瑶抱,母子两抱在一起哭。 “不要吓着孩子,你是说,皇上送的?”王昕慧愣在那里,过了会儿,自说自话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皇上!” “太后,苏曼姐姐让我把叹儿抱回府!”陈瑶冷静了一会,抽搭着,给孩子抹泪道。 “噢,既然是她的意思,那去吧!” 等陈瑶走后,王昕慧气呼呼地去找李矩,见面就问。 “皇上,你早上是不是送了一碗八仙粥给陈府?” “是啊,朕还特意指明是给瑶瑶和叹儿的呢,怎么啦?有什么不妥嘛?”李矩见王昕慧为这点小事过来问,便笑了,心里想,昕慧是不是这几日自己没有过去,故意没话找话说的,还是见自己赐给陈瑶母子,没给送一碗,生气啦?于是道,“这样,等晚上我给你好好讲讲,这八仙粥对身体的妙处,我让御膳房给你也做一碗。” “哦?”王昕慧面无表情地坐下,道:“皇上也想毒死我吗? “昕慧!”皇上脸色顿时灰了,她是什么意思,没头没脑的,“怎么啦?朕怎么会毒死你?” “早上的八仙粥是怎么回事?里面怎么会有毒?” “怎么可能有毒?”李矩不解,想起李叹在王昕慧那里,道,“那叹儿不是好好的嘛,太后你瞎说什么呀。” “皇上,你还是到陈府看看吧,刚才苏曼让陈瑶把孩子抱走了,说府里死了个叫隐妈的婆子,就是偿了一口你赏的八仙粥。” “嗯?!”李矩呼地站起来,气呼呼道:“朕倒要亲自去走一遭,是谁在冤枉朕?” 王昕慧与李矩同时出宫,慌得侍卫赶紧赶人,等到李矩王昕慧到了东王府,只见通往东王府的路两旁全是官兵。 不等回,李矩直往里面闯,只见东王府上下,全都穿着孝衣,一个个跪在那里,低着头,迎接圣驾,有的是第一回见皇上太后,胆小的全身发抖。 “奴婢见过太后,奴婢见过皇上,孝衣在身,迎驾来迟,还望太后皇上恕罪!”陈瑶领着苏曼等,忙地上前,在二道院子门口迎住皇上,她特意说了句孝衣在身。 “平身,进去说话。”李矩不理会陈瑶的话里话,往里就走,陈瑶等人跟随。 等到大堂坐定,李矩也不避讳,见陈瑶苏曼满身孝衣,道。 “到底怎么回事?”李矩问道。 陈瑶把经过一说,李矩怔在那里。 “林公公!”李矩大声叫了一声,侯在边上的林公公忙地站出来,跪下。 “奴才在!” “此事就交给你去办!” “奴才遵命!” 等林公公退去,李矩皱着眉头,对陈瑶道:“这个隐妈是谁,朕赐的食物,她也偿啦?” 没有人说话,陈瑶心里有气,心里想,隐妈要不偿,死的可是他们母子啊! “燕子,你说,这个隐妈是谁?”李矩指着一边的燕子道。 “皇上,隐妈她,她就是一个,”燕子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曼忙道。 “隐妈是奴婢的奶妈!”苏曼抢话,是怕燕子在李矩面前撒谎,弄得不好,安上一个欺君之罪的罪名,那燕子要吃亏了。 “奶妈?”皇上怔在那里,苏曼的奶妈,那不就是她在后宫的时候嘛,后宫还有漏网之鱼? “奴婢小时候,隐妈都是这样的,在奴婢吃饭之前,她都偿一口,看看饭菜里是否有毒。皇上,奴婢也不知道,隐妈这个习惯还一直保持,奴婢要是知道,会告知隐妈,不是过去了,现在没人害奴婢,奴婢在这里替隐妈向皇上认罪,隐妈知错了,作为一个下人,不该偿皇上赐给小姐和小皇子的粥!请皇上责罚奴婢吧。” “苏曼姐姐!”陈瑶又哭了,“是我们对不起隐妈!” 苏曼脸转向一边,故意做给李矩看。 李矩脸上不自在,他自觉自己口误,怎么能这么说?对苏曼道。 “苏曼,是朕口误,朕,” “皇上,请治罪奴婢!”苏曼跪下,低着头,面无表情。 王昕慧坐在那里,见李矩脸上讪讪的,下不来台。便开口对苏曼道。 “行了,差不多行了哈,本宫知道你心里难过,可你要知道,皇上怎么可能害瑶瑶和叹儿,总不能因为皇上口误,跟你认错吧?这事要彻底追查。” 陈瑶上前,扶起苏曼,站到一边。 “来人!”李矩声音不大,沮丧道。 “奴才在!”一个公公站出来。 “去内务府取两千两银子,作为隐妈的丧葬费!” “是,奴才告退!” 李矩太后起驾回宫,却没想到,这个送饭的公公,却在自己的屋里上吊自杀了,还怎么查?可以说是公公畏罪自杀,也可以说,是公公害怕自杀,害怕什么,不知道?不论怎么说,线索断了。 陈瑶让于婉蓉燕子安顿苏曼,她坐在大堂,对东子道:“两千两?打发谁呢?姐姐把隐妈当成娘待,姐姐的娘就是我们的娘,陈府要大办,去,把府里那一万两银子拿出来,全部用着丧事上。 隐妈入柩,停灵一月,陈府除了来祭奠的,谢绝一切来说话的人,每日里道姑和尚,忙跌不停,灯火纸烛,一应具备,东子抽调来那些年轻点的乞丐,作为东王府的跑腿,内府的下人们,在周妈的点拨下,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李矩脸都绿了,要知道隐妈的死,可是替李叹陈瑶死的呀,要不是隐妈,死的可是他们,可是,现在还不知是谁下的毒,凶手查不出来,这陈府把隐妈停灵一月,分明是向李矩施压,这粥,是他让人送的。 李矩后悔在陈府说的那句话,说隐妈不该偿他赐的粥,可当时自己也不知道她就是苏曼的奶妈呀,不知道她是后宫里的,这奶妈试毒,那是对主子的忠诚,现在想回转,却连回转的余地都没有,他灰着一张脸,来找王昕慧想办法,这样下去怎么行? “怎么行?瑶瑶要停灵一月,我们能怎么办?又不是花你的钱,你没看到那陈府上下,都是以儿女的身份披麻戴孝么?现在你让我去跟瑶瑶说,这个霉头我才不会去触,在这个节骨眼上,苏曼她不闹事就已经ok了!”王昕慧从老毛子那里学了这么一个词,现在用上,明显是幸灾乐祸的意思。 李矩瞪了王昕慧一眼,一副苦逼脸,王昕慧再次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是谁下毒谁心里没数?等明儿个,我让人送去花圈,代为祭奠,你没意见吧?” 李矩咽了口吐沫,起身去了,谁让自己脑子坏了,送什么八仙粥,让人在粥里做了手脚? 这个消息很快传出去,老百姓里传开了。 “那东王府老妈子死了,听说停灵一月,我的天,这要多大的开销啊?” “你知道什么,那是老妈子嘛?” “不是老妈子是什么?我打听过的。” “你打听过,你知道个屁,那是一般的老妈子吗?那是苏曼的奶妈,苏曼你知道嘛?” “啊?是她的奶妈?她有奶妈?不是有人说,她是大王庄的嘛,家里穷得一塌糊涂,哪里雇得起奶妈?” “这个,这个就不知道了,总而言子,她是苏曼的奶妈,这个陈府上下谁不知道?你瞧着吧,这回出殡,怕是要热闹呢,一个老妈子能有如此待遇,死了也值了。” 而宫里的官员里,除了赵府李府等府来祭奠,还有那草原上来的那些官员,他们不像老百姓那么议论,他们默默地来,磕头,苏曼回磕礼,起身,打量苏曼,个个心里的惊讶,是不肖说的。 他们走到苏曼跟前,对苏曼道。 “公,嗯,小姐,有什么事情,言语一声,下官定会鼎力相助!” 苏曼抬起头,泪眼婆娑,不知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公,嗯,小姐,下官的父亲跟随努尔老英雄多年,有什么差遣,尽管说!”那人小声道。 苏曼点了点头,心里惊讶,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说起隐妈,他们知道她是后宫里的奶妈,这个不奇怪,可是他们怎么知道她与努尔有关? 德公公,对,一定是德公公。德公公自隐妈死后,听说苏曼昏迷,就一直没有离开陈府。一定是他悄悄告知努尔的部下,苏曼想。 (。) 第三百一十章 一物降一物 这一日,东王府门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她穿着长袍,带着面纱,在门外徘徊许久,但是终究没有进去。 前门的小子见疑,告知东子,东子出来,看到她,便上前问道:“不知师父有何事?” “我路过此地,看望一位故人,见府上在办丧事,不知是哪位仙逝啊?” “是苏曼的奶娘隐妈,怎么?师父认识么?” “啊!这个,好吧,我知道了,我想问一下,你刚才说的叫苏曼的,她还好吧?” “就是伤心过度,身体虚弱,每日里吃不下几口饭。” “啊?”她愣在那里,半天,从身上拿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递给东子道,“如果她再昏迷,把这个给她服下,她就会好的。” “您认识苏曼?” “啊,不,认识。” “您到底认识还是不认识呀,您怎么啦?要不,进去坐坐?我领你去见见苏曼?” “啊不不不!”来人连忙摇手,匆匆离开,东子拿着那颗药丸,想扔了,但是想想,还是回屋交给苏曼了,告知她刚才是那个女人送的。 苏曼拿着那颗药丸,看了半天,也不知是啥东西,被于婉蓉一把夺下,“咱可不敢乱吃!” 苏曼也不争辩,她本来就没打算吃。苏曼有些累,她斜靠在棺前的墙角,地上铺着被子,她就坐在那里,陈瑶挤坐在她跟前,眼泡肿胀。 周妈里外走动,小声吩咐着什么,小丫头点头称是,忙去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过去,那个蒙纱巾之人每日里都出现在东王府四周,只是人们不太在意她。 东王府来的客人,还是那么多,陈瑶得去应付。 苏曼告知周妈,无论如何把小姐照顾好,周妈按照苏曼的吩咐,在陈瑶的粥里加了些营养的东西,对于皇上送来的食物,苏曼不让动。 苏曼最终没有撑下去,半个月后,苏曼倒下了,茶水未进,急的太医团团转,皇上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让她醒过来。 其实,这也不要紧,只是苏曼伤心过度,再加上连日来饭吃的少,身子虚弱,可是在她人看来,这可了不得,她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东王府怕是要待不下去,苏曼就是她们的主心骨,陈瑶没有了她这个主心骨,陈瑶就要任人摆布了。 海螺看着,心里着急,没人听她的,在海岛上,人病了,都是喝鲜鱼汤,海螺一直以为鲜鱼汤是最好的营养佳品,包治百病。 但是周妈一直呵斥她,周妈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里燕窝人参什么没有?喝什么鱼汤啊? 海螺没办法,去了菜市场,买了几条活鲫鱼,养在盆里,半夜起来熬汤,放了香菜,放了葱姜,悄悄地装了食盒拎来,她走到苏曼身边,四下里看看,只有几个值夜的丫头,过了些时候,会轻手轻脚地过来瞧瞧。 海螺推醒苏曼,苏曼睁开眼,海螺自作主张,把苏曼扶起来,苏曼任由她摆布。 “苏曼,你不能这样下去,你这样下去,会熬垮的。” 苏曼闭了闭眼,有气无力地对海螺道。 “她就像我娘一样,被人害死了,做儿女的能不伤心嘛?” “您知道是谁害死的吗?若是知道,你得振作起来,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若是倒下起不来了,那隐妈谁给她伸冤啊。” “道理谁都懂,只是未到自己的头上啊。” 苏曼闭了眼,靠在墙上。 海螺打开食盒,拿出热腾腾的鱼汤,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到苏曼的嘴边,苏曼一惊睁开眼。 “什么呀?” “鱼汤!” “我不喝!” “喝!” “我真的不想喝!” “喝,你必须喝!”海螺道:“我都看出来了,在这个家里,你才是做主的人,谁都不敢逼你吃东西,所以你的身体才一天天垮下来,我到这府里,也是冲着你才来的,你若是倒下了,我还呆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冲着这一点,你也得喝下去。” “海螺,我真的不想喝。”苏曼虚弱的用手推开勺子。 “想喝也没多少。”说着话,海螺硬地把苏曼的头抱过来,把勺子塞到她嘴边,往里塞。 别说,还真香,苏曼皱着眉头,喝了一口。 第二勺又到。 “海螺,我真的不想喝。”苏曼推开勺子。 “喝,喝了就好了,喝了隐妈在那边才放心,隐妈因为你,日夜睡不着,一直在念叨,可是你到家了,她却走了,你这个样子,能对得起谁?对得起疼你念叨你的隐妈吗?” 海螺的话,让苏曼听了,眼泪哗哗地下来,滴到碗里,海螺把碗移开。 “哭,哭你也得喝!” 海螺抱住苏曼的头,使苏曼动弹不得,海螺记得小时候,自己生病哭闹着不喝药的时候,娘怎么哄自己就是不喝,最后娘就是用这种粗鲁的办法,把药喂下去的。 苏曼想挣扎,但是浑身没有力气。她闭着嘴不张开,她很讨厌海螺这般粗鲁,但是没用,海螺手环过她的脖子,捏着她的鼻子,让她喘不过气来,苏曼张开嘴,勺子立马塞进来。 就这样,苏曼在海螺的粗鲁行动中,把鱼汤喝了。 苏曼在那里喘着气,过了一会,她手指海螺瞪着她道。 “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海螺楞了一下,想说什么,没说出来,她低下头,默默地走开。 一夜无话,第二日,全府上下一片忙碌,可是当周妈叫海螺去前门的时候,海螺不见了,有小子来报,说海螺一大早背着包裹出门去了,问她她也不说,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周妈立马来告知苏曼,说海螺可能走了,不辞而别,连工钱也不要了。 苏曼躺在那里,想起昨夜海螺的举动,自己在气头上说了她,撵她走的话,后悔不迭。海螺在海岛上,性格直爽刚烈,苏曼说那样的话,一定伤透了她的心。她把苏曼当朋友,当最好的朋友。 苏曼挣扎着起来,于婉蓉忙地扶住她,“苏曼,你要干嘛?” “我去找她,她哪里找到回去的路,在京城,她人生地不熟的。” “你歇着,我这就告诉东子,他会派人去找的。” 听说海螺赌气离府回岛,陈瑶大惊,忙地对东子道。 “东子哥,赶紧派人找,在这京城,她心眼实,哪里能回得了家?若是遇上坏人,可了得?” “她怎么就出府啦?”东子道。 “哎呀,她与苏曼怄气呢。” “她跟苏曼怄气?”东子不解,谁敢跟她怄气? 陈瑶看着东子,道:“你别问了,我们都是好朋友呢,把人手全部派出去,若是找不着,苏曼姐姐不知又有多伤心呢!” 东子听闻,一边派出府里所有男丁出去,一边着人去通知丐帮,今个就不要乞讨了,找人,一个背着包裹的女孩子。 在这京城,找起人来,哪里容易? (。) 第三百一十一章 蒙纱人 苏曼坐在那里,如热锅上的蚂蚁,她站起来想往外去,身子摇晃了几下,被于婉蓉扶住,“你就歇着吧,东子已经派人去找了。” “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我担心她,” 苏曼没有说下去,这个耿直的海螺,让苏曼很不放心,听东子说,海螺去东王街都能走丢,她都找不着回来的路。后来她再出去,东子派人在她的后面跟了几回,她还是记不住回来的路,教了她几回,门前有石狮子,院墙很高,这里有一颗参天大槐树,等等有标记的地方,她总算能摸着回来了。 府里如今又如乱麻一般,苏曼坐在那里,开始冷静下来,开始反省自己,不光是海螺离开东王府这事,隐妈的死,到现在凶手还没有下落,苏曼怀疑是杨醒所为,但是苦于没有证据,苏曼想即便有证据,她动的了杨醒嘛? 海螺也是,在这个时候来凑热闹。苏曼苦笑笑,又担心她会出事,悬着的心一直下不来。 苏曼想着海螺跟自己说的话,说隐妈在她离开这段日子,一直在念叨她。苏曼看着隐妈的棺材,哭的像个泪人似得。 苏曼让人端碗粥来,海螺说的没错,自己不能倒下,倒下了隐妈有多伤心啊,海螺是来投奔她的,府里还有好多人是奔她而来,东子,桂花,周妈等等。 苏曼的反常举动,让陈瑶于婉蓉燕子都觉得奇怪,陈瑶忙地令人去端来热粥,和几样可口的小菜,以及一些点心。 苏曼坐在棺材前,一头哭着一头吃,把一碗和着泪水的粥喝了个精光,又让人去装,接着她开始吃点心,一口一个,生咽下去,苏曼的举动,让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苏曼姐姐,咱别吃了,咱下顿再吃,啊?”陈瑶夺过苏曼手中的点心,放在碟子里,让人端走。 “给我!”苏曼面无表情,看着要走的丫头道,此刻,苏曼忽然肚子里有气,也不知要跟谁生气,就是有气,不就是吃嘛?吃呗。 丫头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陈瑶和苏曼,她听谁的? “苏曼姐,”陈瑶刚要说。 “给我。”苏曼厉声对丫头道。 丫头身子一激灵,忙地把碟子放在桌上。 苏曼拿起点心来就吞。苏曼再拿第二个,陈瑶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抱住苏曼大哭。 “苏曼姐,你吓着瑶瑶了,瑶,瑶,瑶瑶对,对不起你,瑶瑶没有照,照顾好,隐,隐,隐妈,瑶瑶给你磕头,瑶瑶对不起你,瑶瑶对不起隐妈,瑶瑶给隐妈磕头,呜呜呜呜呜呜。” 陈瑶说着,放开苏曼,跪在她面前,咚咚地给苏曼磕头。 陈瑶的举动无疑是场地震,把在场的人都震住了。一个个目瞪口呆,主子给下人磕头?虽然苏曼与一般的下人不一般,她们形同姐妹,可是,也只是形同而已,在不一般,也还是主仆呀。 又见苏曼抱着陈瑶,两个人嚎啕大哭在一起。 过了一会,两个人安静下来,就那么抱着,脸贴着脸,什么话也不说,任由眼泪默默地流淌。 周妈悄悄过来,使了眼色,让屋里的人都出去,让她们两个呆在屋里。桌上的茶水,换了一杯又一杯,两个都不说话。 到了下午,海螺还是没有消息,中午的时分,苏曼与陈瑶一起吃了饭,两个还是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吃饭,陈瑶控制着苏曼的食量,苏曼还没有吃饱,但是陈瑶不让她吃,苏曼只得作罢。 苏曼能站起来,她在陈瑶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往门外去。 陈瑶也不说话,随着她一起去。 周妈安排人守灵,至于苏曼,后面自然跟了一大帮人,于婉蓉燕子都在其中,桂花抱住李叹,也跟在后面。 走到门口,苏曼回头看,见桂花抱着李叹也往外走。 “桂花姐姐,把孩子抱回去,不要出这个门。” 桂花听说,忙地回转身去了。 苏曼站在门外,看着门前人来人往,就是没有海螺的身影。 傍晚的夕阳西下,就在此刻,只见那边有人再吵。 “你别拉我!” “你给我回去!” 只见一个着长袍的女子脸上蒙着面纱,一路拖拽着海螺,海螺往后挣,却不是那个女子的对手。 就这么拖拖拽拽地来到门前不远处,那个蒙面纱的女子,见到这边这么多人,她扫了一眼,看到苏曼,忙地松开海螺,转身疾步走开,海螺见她撒手,撒腿就向来路跑。 于婉蓉不等苏曼陈瑶吩咐,即刻迈步就追,不消一刻,海螺就像被拎小鸡一样被于婉蓉拎了回来,海螺身子半悬空,用手挠着于婉蓉的脸,却挠不着。 苏曼见海螺被于婉蓉拎回来,转身就向屋里去。 陈瑶看着苏曼的背影,对海螺道。 “海螺姐,你就理解一下苏曼姐好不好,她都这样了,你还找事?” “我找什么事啦?陈大小姐?我不干了行不?” 陈瑶见海螺冲着自己来,忙地道:“海螺姐姐,我又没得罪你。” “你让她放我下来!” 海螺还被于婉蓉拎着,陈瑶示意,于婉蓉松手,那海螺撒腿就跑。于婉蓉上前一步,薅住她的衣领,把她又拎了回来。 见海螺这个样子,苏曼在半道上站住,对于婉蓉道:“她要走,你就让她走吧,看她能找着家?连府里这么点远都能摸迷了,我就不信她能找着回去的路?这晚上拐子正出没的时候,把她拐到山里去,给人做婆娘,她敢跑,不被人家逮到打断腿才怪!” 于婉蓉真的松开手,那海螺做势要跑,想了想,还真是,早上走的时候,就不知往哪边去,在门口不远处,遇到刚才的那个蒙纱的女人,她问了自己许多问题,跟她聊了好多,自己跟她说了是怎么与苏曼陈瑶相识,怎么跟她们做了好友,最后,自己还说道:她有什么了不起?以后朋友没得做!说完要走。却不曾想,先还和颜悦色地跟自己说话,中午请自己下馆子的女人,忽然变了脸色,把自己往回带,自己不回来,她就像捉小鸡一样把自己捉回来。 这叫什么事? 海螺眼睛瞪着苏曼,隔着老远,苏曼也瞪着她,这两个性格差不多的姑娘,互相瞪着,谁也不服软。 “你走你走,让拐子拐去卖给人做婆姨。”苏曼挥着手。 “是你让我来的,你得送我回去。”海螺吼道。 “没空!”苏曼也吼道。 陈瑶看着两个,忙地从中和稀泥道。 “这样,海螺姐,隐妈还躺在那里呢,等隐妈下葬了,咱再说这事好不好,你跟隐妈不是聊的挺好的嘛,怎么隐妈走了,就不能送送隐妈呢?” 海螺梗着脑袋,瞪着苏曼,半天才道。 “那我送隐妈,不是看着她的面子!” “谁都不看,各人处各人的。” 陈瑶使了眼色,燕子过来,与陈瑶扶着海螺往院子里去,东子像傻子一样,愣在那里,看看苏曼,看看陈瑶,又看看海螺,这到底怎么回事? 每日里,东王府依旧忙忙碌碌,海螺依旧给陈瑶送饭,她见苏曼也坐在桌子上,总是把碗往桌子一顿,来一句,“爱吃不吃。” 苏曼翻着白眼,也不说什么,拿起碗就吃。 来东王府祭奠的人,依旧很多,便是镇南王府也来了人,菱花代表王一龙,给隐妈送了花圈。 苏曼觉得不可理喻,一个下人,何以惊动这么多人,若是说草原上来的那些官员,还好理解,他们知道自己是琪琪格的亲身女儿,来探个究竟,表个忠心什么的。可是镇南王府怎么就来人了,震南王是谁给的消息?一个隐妈,值得她们跑一趟嘛? 菱花见了苏曼陈瑶,哭了一回,这眼泪自然不是给隐妈的,那是别后重逢,又见桂花以下人的身份侍候着李叹,她很是羡慕,伤心而哭,觉得自己这个主子,还不如桂花做个奴才,能天天陪在小姐和苏曼的身边,该有多好。(。) 第三百一十二章 墓地 隐秘的消息,知道的人多了,就等于公开一样。 这一日,府里忽然来了杨晟,他是在赵清宝杨晓莹的陪同下过来的,前些日子,赵清宝过来祭奠,那是无话可说,他家毕竟与陈家有着亲密的关系。 这杨晟过来,确实让知道内幕的陈府的那几个人心里吃惊,他这是要干嘛? 杨晟到了墓前,跪下,给隐妈磕头,苏曼瞪着他,都忘记还礼了。 好在杨晟磕完头,站在一边,并不说话。杨晓莹过来,拿出一千两银票,递给陈瑶道:“这是我和你哥的一点心意,隐妈停灵这么久,多大的开销啊,如果还有缺处,尽管开口。” 陈瑶看着苏曼,苏曼微微点了下头,心里想,赵清宝真抠门,就给这么点。 过了一会,说了闲话,杨晟赵清宝他们离去,账房来报,杨府上了烧纸礼奇高,别的官员上了一百两,二百两的,最高的也就五百两,而杨府过来,上的却是五千两。 五千两?苏曼眉头皱着,看来,隐妈的死,一定与皇后杨醒有关了。但是,他们这是干嘛?为什么这么做? 难道自己的身份他们知道啦? 若是知道的话,他们送这五千两就好理解了。 苏曼是前朝公主这已是公开的秘密,如今得知她是琪琪格的亲身女儿,一定在朝中如地震一般,杨醒得到这个消息,吓尿了也是有可能,她虽然针对陈瑶,但是在后宫时要杀自己的那回,足以让她寝食难安。 杨府这是一种补救的方式?自己与陈瑶被他们打,被杨府活埋,如今这区区五千两银子,算得了什么? 苏曼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的冷静,让人惊讶,苏曼不再像过去那般冲动了,人经历了那么多,自然而然地就成长了,苏曼想,那个时候,她们为什么要杀她,是知道她是琪琪格的亲身女儿嘛,若要知道,借他们一百个胆,他们也不敢。 机会来了,苏曼想,机会来了,得抓住。 苏曼忽然间觉得,隐妈的死,原来是个契机,是老天有意这么安排,既然无力挽救隐妈的生命,那么就让隐妈做梦也想不到,她的死,是有多么地伟大。 苏曼忽然间做出的决定,丧礼,要宏大,宏大就得花钱。 苏曼即刻让人去叫来账房,问道,“如今账面上还有多少银子?” “回姑娘,账面上总共还有两万多两银子。” “咱们陈府现在所有的家当都在这里了?” “是的,姑娘,连同官员们来的烧纸礼,都在这里了,咱们府原来也就五千两银子,加上太后的一万两银子,共一万五千两,官员们来的烧纸礼,总共是两万三千两,合计三万八千,” “你就说还有两万几,谁跟你算细账啦?”苏曼打断了账房的话。 “两万八千两银子。” “东子,去,找风水先生,去重新看墓地,我要让隐妈的墓地,雄伟壮观,多请些工匠,轮班造墓,银子流水花,不够我们在去钱庄借!” 苏曼的话,让在场的人震惊了,感情苏曼的意思,不过啦?陈瑶看着苏曼。一脸的疑惑,苏曼这是怎么啦?陈瑶把头靠过来,做出与苏曼亲昵的样子,用脸靠着苏曼的脸,苏曼的额头不发烧啊! “东子哥,都还愣着干嘛?抓紧去啊?” “哎,哎哎!”东子忙地出去了,账房也退出去。 一路上,东子嘴里嘀咕道,这两个败家娘们,我倒要看看,以后你们怎么生活,总不能借钱生活吧,差不多就行了,用了一万两银子还不足,便是这一万两,都够老百姓的丧葬费用上两百回了。这回好了,把家底都压上了,散伙,东子想,等隐妈丧事后,散伙,肯定要散伙。 东子嘴鞠得老高,好啊,你不就是要体面吗,东子想,我让你体面,要败家,大家一起败家,东子想,这回我才不给你们省钱呢。 东子去请京城最著名的风水先生郑老先生出马,给隐妈看了墓地,最后圈定在城东一里开外的一个叫石山凹的地方。说是石山,其实就是个土山,郑老先生把墓地放在了半山腰,那里有一平缓处,他对东子道,“只是这里的工程,可不小啊?” “有钱!”东子气呼呼道:“陈家有的是银子,为了隐妈,都把家给搭上了!” “哦!”郑老先生不便参与陈府事情的讨论,他拿着谢礼下了山。 东子又去找了京城最好的建筑界最出名的于老先生,对他道。 “半个月时间,能不能赶出来?” “不知贵府要多大规模的墓地?” “越大越好!”东子道。 “这样吧,我去拿几张不同规模的墓地图纸,到贵府上让主子们选,如何?” “那好,只是于老先生劳累了。” 东子回到府上,到了小中午的时候,于老先生过来,东子引他去见了苏曼陈瑶。苏曼拿着那些图纸,自己也是不懂,便一一问了。 最后,苏曼选中一个最豪华的墓形。于老先生惊道。 “这可要花不少银子啊,墓的周围都是大理条石,虽说京城有现成的,从运来到堆砌,需要不少的人工和车马费,光这个墓碑,高三米,就这一项,把它竖到上面去,都得花费不少,这,” “无妨,你就说半个月工期,可否做到吧?” “这,”于老先生楞了一下,“这得多少人工啊。” “加班加点日夜轮换着干。”苏曼道,苏曼想,得给他精神点,不能让他就这么犹犹豫豫地,好似东王府付不起他的银子似得,于是道:“东子,把一万两银票,先给于老先生用上,这是前期的费用。” 见苏曼这么说,于老先生来劲了,他道:“小姐,这粗算起来,如果两班轮换,再加上运石头,运石灰等材料,还得在山脚下临时搭建几个大锅熬糯米浆,” “于老先生,我也听不懂这些,你就说大体需要多少银两吧?” “这么大的工程,又用这么好的材料,估计得花上一万五千两左右。” “成,就这么定了!”苏曼道:“但是有一条,老先生,不能敷衍我们哟,我们不懂,但是赵大人那里自然有懂的人,还有,等墓地竣工,会有许多官员到场参观的哟。” “老朽明白!”于老先生动容,就苏曼这句话,他的汗就下来了,这不算威胁,但是让他胆寒。 (。)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不一样的东王府 听说隐妈墓地开建,而且是这么大的工程,让李矩大跌眼睛,即便宫里嫔妃死了,也没有这么大的造价,一个奶妈,一个下人,花费这么多银子,苏曼这是在向自己示威呀。 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她是公主呢,现在李矩知道,她的亲娘原来不是南妃,而是琪琪格,幸亏当年自己没有对她有过激举动,否则没自己的好,跟她磕,自己只能受伤。 墓地建成的那一天,墓地异常热闹,去参观的人,无不咂舌。 上山是一级级台阶,平台是用很厚的方砖铺成,四周青松林立,高高的墓碑巍然耸立,上面的字却简单,正中是赵体“隐妈之墓”四个烫金大字,两边是小楷生卒年月日。 墓室长三米,宽四米,高三米,有石梯上下,墓室的正中,是停放墓的地方,在两旁,站立着大理石雕刻的女子,共是八位,她们表情肃穆,站在那里,低着头,全身上下是镀了金的,阳光照进来,闪闪发光。 在室内一角,有石刻的八仙桌,上边雕刻着果盘果品,还有茶杯茶叶盒,八仙桌的两边,是一对石刻座椅,从那厚度看,便是八个丫头也未必能搬动。 这算是主卧了,主卧室边还有侧卧室,这里有石床石帐,有一双石雕的儿女正在嬉戏,边上有两个婆子正在看着,面露喜色,还有两个丫头侍立另一边,都是石雕,镀金的。里面的梳妆台桌椅也是一应俱全。 紧靠主卧的对面,还有一室,里面家具也是齐备,看样子是少爷的卧室,因为墙壁上悬挂着一柄石剑。 再有就是下人的房间了,被石帘布隔成了四个小间,每一个小间里都有床榻。 这是四室一厅一厨,说是厨房,因为一间里有锅灶碗筷,有吊着的大块肉块,有蔬菜,有案桌,全是大理石雕刻。 说四室一厅一厨,确实不标准,标准的应该是四室两厅两卫,卫生间没了,那时用的是马桶,木头做的马桶。 前面的大厅那就蔚为壮观的多了,里面的人物众多,有挑帘进去的丫头,有手拿羽扇侍立一旁的丫头,有双手交叉在腹前的丫头,有面露笑容的婆子,有端着果盘往上面去的丫头,有端茶的丫头,就是没有主子,主子在棺材里躺着,那就是隐妈。 于老先生竣工的那日,听着众人的议论,是哭笑不得,这可是苏曼和陈瑶,趴在那里研究了一夜的成果,听众人的议论,倒是成了他的杰作了。 于老先生在竣工的那夜,没有合眼,他想着里面的种种布局,那么多下人,就挤在一个房间里睡觉,挤死她们。苏曼说,这就是个比方,陈瑶说,那也不都是在睡觉,还有值夜班的婆子呢? 这是个新生墓地,众人是褒贬不一,但是他们不得不承认,若是自己死后,能有这样一个墓地,死了都能笑活,有些人甚至说,若给他这样一个墓地在里面躺着,现在就死。 于老先生被叫去盘问。 “你要买这么多糯米,那糯米都哪里去了,还有我们到墓地去看了,哪里有石灰?”陈瑶看着于老先生道。 “娘娘,那糯米都熬了浆,和着石灰,垫在底下,以及墙壁四周,” 咳咳,谁都听出苏曼是在干咳,于老先生被苏曼的干咳,止住了话头,他的汗都下来了,跟这两个小姑奶奶在一起说话,真是又费劲又恐怖。若是在皇上与她们之间选一个伴随,他宁愿选择皇上去,伴虎去,也不愿跟这个,嗯怎么说呢,总之一句话,远离她们。 于老先生侯在那里,等着陈瑶苏曼继续盘问。 “总造价是一万九千三百二十三两?”苏曼看着单子道。 “小姐,是的。” “不是给过你一万三千两嘛?” “是的,小姐!” “东子,带于老先生去账房接帐!中午留于老先生在这里用饭,你要把于老先生的酒陪好,于老先生这些日子辛苦了,我们就不耽误于老先生了,于老先生,那就这样,吃了饭,我让东子派几人护送你,这么多银票要去兑换,还是小心为好!” “感谢小姐,小姐的大恩,定当后报!” 于老先生都傻了,半天才说出这没由头的话,原来,她们这么爽气?钱就给了? 于老先生拿着从账房递过来的银票,手都在发抖,眼里还滚出泪来,真是太激动了,本以为东王府像别的府一样,要工钱时,需要上下打点,直到他们满意了,才能拿出工钱,没想到啊没想到,若是都像东王府这样,自己的满头乌发也没那么早白呀! 老先生从一堆银票里挑出一千两,递给东子道:“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哎,老先生,您这是要害我呀?”东子推到:“我们府也有我们府的规矩,若是苏曼姑娘和小姐知道了,免不了一顿板子,您少来啦。看来今个我要不把您灌醉,您的脑子是清醒不了了,走走走。” “哎,不不不!”于老先生忙地摇手。 “您放心,没人拿你的银子,您没听苏曼姑娘说了,让我饭后派人护送你?那意思你没懂?就是说我们对你要负责,即便被抢了,也要算在我们东王府的帐上的,您这个都不懂?” “这,” “走啦!”东子拉着于老先生,往饭厅里去,那里还有几个府里体面的下人,在那里候着呢,他们是东子找来陪于老先生的。 下葬的日子说来就来,东王府里里外外,在周妈的调教下,一丝不乱。 然而,从一大早起,东王府就出现了异样情况,有头有脸的官员,都派人前来为隐妈送行,但是许多老百姓,有的是来看热闹,有的是自动穿上孝衣来送行,男丐帮的所有弟子,今天却是打扮一新,全身上下一片白,队伍有绪地站成两排,让开一条官道,在那里静静地等着。 于婉蓉从府里出来,看着这黑压压的人群,心里担惊受怕,她回到府里,与燕子嘀咕,燕子点头,又与德公公嘀咕。 这么多人,德公公叹了口气,对燕子道。 “能不能让苏曼姑娘娘娘母子做车里,这样我们也好有个,” 德公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燕子一口否决,“这绝不可能,你想苏曼姑娘会同意嘛?” 德公公点了点头,虽然他早已告知皇上,说娘娘母子也要跟随,要派侍卫护送,但是这些送葬的人,谁能把他们与苏曼陈瑶隔开,苏曼发火了怎么办?不要他们送怎么办? 安全摆在了德公公的心上,他要对苏曼负责呀! (。)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为女儿挡箭 时辰已到,出棺了。和尚敲着木鱼,嘴里念着经文,随同抬棺的队伍出来。 三十二人抬棺,后面还有预备的,怕意外发生,有谁一下闪了腰什么的,好有人及时替换。 前面的吹鼓手,乌拉乌拉地吹着,后面跟着苏曼,陈瑶母子。德公公,于婉蓉,燕子散布在她们左右,眼的余角不时地观察四周围的动向。路的两旁,是手执兵器的侍卫。 苏曼手里拿着隐妈的画像,李叹以孙子的辈分戴着粉红孝帽,穿着粉红孝衣,在队伍中尤为显眼,在一片白中,唯有他是穿红的,这是唯一以孙子辈的身份参与进送葬队伍里来的。 在苏曼的后面,是棺木,再后面,是和尚道士,再后面,才是东王府下人的送葬队伍,接着后面的,是自发的队伍,有看热闹的也跟在后面。 看上去,这支送葬的队伍犹如一条白色的长龙,从头看不到尾,由于大道两旁林立的侍卫,即便后面蠢蠢欲动想往前赶的看热闹的人们,也不敢猴急了。队伍就这么有序地往前开拔。 一路顺畅,德公公于婉蓉燕子,站在苏曼陈瑶母子的身边,燕子不时提醒陈瑶,靠近苏曼,不要离的太远,陈瑶母子照做了。 棺木下葬,各种繁琐的仪式,这里不一一细述,人们看着苏曼,此刻苏曼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有,苏曼的眼泪哭干了?苏曼不会在哭,她抚摸着墓碑,摩挲着,心里道:隐妈,放心,我会给您一个交代。 苏曼看着被侍卫围在外面的众多人等,甚至嘴角笑了笑,她小声对陈瑶道。 “抱好李叹,听燕子的,跟紧我。” “苏曼姐,会有人害我们嘛?”陈瑶小声道。 “我想,他们就要出现了。记住,不要慌,该干嘛干嘛,不论发生什么事,不要慌乱。” “嗯嗯!” 苏曼领着陈瑶,往山下去,山道两旁,自动闪开一条道。 苏曼注意到,山下面那片开阔地,正停了一辆大车,那是为她和陈瑶准备的,在大车的四周,正围堵着上万人,到处是人。 忽然,人群里开始骚乱,有人打起来了,苏曼视若无睹,与陈瑶往下走。 “跟紧我!”苏曼对陈瑶道。 陈瑶抱住李叹,紧紧跟在苏曼身边。 快到车边的时候,忽然人群里本来看热闹的人,其中有几十个忽然向苏曼他们奔来,侍卫的刀根本不管用,燕子德公公于婉蓉也不去迎战,而是形成了三角之势,围在了苏曼陈瑶身边。 有暗器袭来,都被打落在地。 但是忽然暗器增多,而且四周出现了箭弩,一起向苏曼陈瑶袭击,亏得三人功夫了得,把这些一一打掉,德公公等心头大惊,这可不是一帮人啊。 刀剑出鞘的声音,有的与侍卫战在一起,有的冲着苏曼陈瑶奔来,那弓弩以及暗器还在不停的招呼,情况危机,三人有点招架不住了,这些侍卫,来人不少,但是遇到这些精干的杀手,实在的力不从心,就在这万分紧急时刻,忽然从一方出现了七个穿着上红下绿衣服的女孩,外罩白色披风,几个跨步,腾空而起,忽然落在苏曼陈瑶的四周,德公公刚要出手,只见这七个姑娘,手起剑落,有的冲在前面的杀手,啊地一声躺倒,被破咽喉。 她们是自己人?德公公想。 七个女子,站在不同的方位,站在苏曼陈瑶的外围,面朝大众。 苏曼心里一惊,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她们是谁?谁派她们来保护自己的? 但是苏曼与陈瑶还是没有慌张,她们就像看热闹一样,只是看了一会,两个不慌不忙来到车边,苏曼扶住陈瑶上了车,自己刚要上车,只是百密一疏,只见一个人影,忽然在人群中纵身一跳,上了树丫,手起弓落,一箭出手。 这让人始料未及,低空袭来的暗器,都被德公公他们打落,如今又增加七个陌生姑娘的守护,更是密不透风,但是从高空来的箭,就无法防了,人群啊地出现了惊呼,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用纱巾蒙面的女子,忽然横空飞来,硬生生地用身体挡住来箭,同时只见她一扬手,一支箭向树丫上的人奔去,那人始料未及,忙地躲让,但还是晚了,腿上中了一箭,从树上掉了下来,被三个侍卫摁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德公公看在眼里,嘴里惊呼:坏坏箭? 苏曼最后看了一眼臂上中箭的女人,她上了车。 车门被德公公关上,燕子和于婉蓉一边一个,德公公垫后,他们不再那么防守,只见那流箭以及暗器打在车蓬上,发出咚咚咚地声音,箭插在那里,原来在帆布蓬的里面,是用双成木板隔成,箭以及暗器,都打在了外层的木板上。 苏曼陈瑶在车里互相看着。 “我们总算躲过一劫!”苏曼道。 “姐姐,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 “不冒风险,如何走到下一步?”苏曼道:“这个死九尾狐,到现在不现身?这回看来它真的没来,是我失算了。” 里面在对话,外面在打,那骚动的人群,向后面退着,几十个杀手,顿时被侍卫围起来,七个女子四周观察了下,放心了,这才过来,拉着刚才那个中箭的女子,说了声“走”,身子飞起,顿时消失在人群中。 看着她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德公公燕子于婉蓉三人有些发愣,她们是什么人? “这个声音好熟悉!”苏曼对陈瑶道。 “什么声音?” “就刚才有个女子,说‘走’的那个!”苏曼看着陈瑶,忽然道:“我想起来了,就是那夜在镇南王府开杀戒,没错,就是她。” “哦!”陈瑶看着苏曼,有些莫名其妙。 过了一会,外面安静下来,苏曼陈瑶,感觉马车在动,四周有杂乱的脚步声,陈瑶想推开门,看个究竟,被苏曼止住。 车走了两个多时辰,停下,忽然外面响起燕子的身影,“苏曼,小姐,下来吧,到家了。” 苏曼这才开了车门,只见车已到了东王府的大门口,外面全是官兵,一个老百姓也没有。 看来,都被赶走了,苏曼想,她与陈瑶往屋里去。 看家的东子,桂花以及海螺,迎出来,桂花从陈瑶手里抱走李叹,海螺白了苏曼一眼,依旧不说话,苏曼也白了她一眼,算是回礼。 苏曼之所以留下这三个人,是因为她对她们三最信任。 东子一句话不说,等到进了里面,关了大门,才说了一句。 “我看府里以后怎么生活?除去墓地以及这些天的开销,府里就剩下不到两千两银子,门面也开不起来了,我看还是散了吧。” 苏曼瞪着东子,道,“你跟我来!” 说完,苏曼往内院去。 (。)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七凤的任务 来到苏曼的房间,苏曼坐在那里,对站着的东子道:“你能不能不说丧气话?” “难道我说错啦?”东子道。 “你要说错了怎么办?我们府以后日子越来越好,你信嘛?” “谁信呢?” “好,那我们今天就打个赌。” “赌什么?” “如果我输了,我向你道歉,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如果我赢了,以后你得什么事都得听我的,要言听计从,不得反悔,如何?” “好,那就这么定!” 东子出去忙去了,苏曼看着他瘦消的背影,嘴上嘀咕了句:真是个傻子,我输了,也就意味着我们府将一无所有,散去他们,还能答应什么? 但是苏曼心里笃定,她要站起来了,步伐正向她预想的迈进。 这一日,苏曼闭门谢客,只许德公公里里外外的去忙绿招呼。 对于今日墓地上的刺杀,到底是谁,苏曼心里还没有底,但是有一帮人,苏曼想,一定是皇后杨醒派来的人,侍卫也太心急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但是苏曼想,这些不要命的主,即便留活口,他们也不会说的。他们早被人拿住把柄,说与不说,都是一个死,与其说了连累家人,倒不如自己赴死保护家人。 另外一帮人,会不会是南国派来的,苏曼想,有这个可能,但是还不能确定。 今日之事,唯一让苏曼意外的是,这些姑娘,为什么要来救自己?她们蒙着面,看不到脸,她们是隐凤崖的,这一点苏曼是确定的,因为声音,那个说“走”的声音。 那么她们会不会是她让来的?还有中箭的穿着袍子的蒙纱的那个女子,会是她嘛?如果真的是她,替自己挡了一箭, 苏曼想不下去了,苏曼头脑里有些乱,她摇摇头,再摇摇头,怎么这样? 苏曼猜的没错,中箭的人就是琪琪格,如今她六十了,身子也没以前那么灵敏,但是她的手的劲道,还跟以前一样,虽然那支坏坏箭她随手一扬,扎在那人的腿上,虽然不深,可是那人还是死了。 琪琪格自从下山后,一路北上,但当她到了草原上,始终没见到巴图尔,草原上的劲旅,承认他们是巴图尔的手下,逼问,才知那巴图尔知道自己找他时,一直躲她,不与她见面。 琪琪格找不着巴图尔,又不知南妃的下落,只得从草原上回来。 当她路过京城,很想再去看看苏曼一眼。但是她不敢,因为苏曼差点就死在自己的手上。 琪琪格在东王府外转悠,她是亲眼看到苏曼回府的,琪琪格跑了两步,但是还是止步了,苏曼会原谅她?琪琪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的女儿! 琪琪格有那么一刻,很想去死,自己都做了什么? 这个该死的南妃,琪琪格想,见到她,非碎尸万段,在苏曼就要赴死的那一刻,南妃的嘴角露出的笑意,琪琪格永远也忘不了,这个恶毒的女人,琪琪格想。 琪琪格每日都要过来,她看着东王府里的任何一人,都感到亲切,都觉得自己离女儿又近了。 后来东王府里的变故,琪琪格听说了,隐妈死了,隐妈不是早死了嘛?还活着? 琪琪格想,自己离开后宫的时候,那时苏曼才几个月,那时隐妈对苏曼是真好,等到后来,琪琪格听说李矩从草原上找到一个姑娘,跟自己长得很相似,巴图尔还想着她,这一点,让琪琪格有那么一阵子,还暗自得意。 隐妈死了,不知这个孩子有多伤心呢。隐妈那时对苏曼多好啊! 苏曼的错位记忆,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她听到隐妈老会说皇后走了,皇后对她不好,说那个娘娘就是琪琪格的样子,隐妈指给苏曼看,从那时候起,苏曼一直把那个娘娘当成琪琪格,两三年了,她一直与之斗争,扭死她的鸟,用弹弓打破她的窗,这些苏曼都干过。 后来,苏曼的记忆里,一直是老妖婆琪琪格对她坏。 琪琪格确实对苏曼耿耿于怀,但是都是因为琪琪格以为苏曼就是南妃的孩子,她恨死南妃。 琪琪格把从师父黄依云那里得的药丸,让东子送给苏曼,她也想到苏曼不会吃,但是,万一呢,王一她要吃了呢?琪琪格把这最珍贵的药丸给了苏曼,知道苏曼大多都不会吃,但还是给了她,可想而知琪琪格的心里,对苏曼是多么的,一个母亲的心啊,还说什么呢? 后来,琪琪格见从东王府出来一个丫头,见她背着包裹,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便尾随其后,装着路遇的样子与她攀谈,问了许多有关苏曼的事情,她的心里感慨万千,得知她与苏曼斗气,又得知她与苏曼好朋友,她不告而别。 琪琪格劝她,没用,就把她生硬地拉回东王府。 这些苏曼都不知道。 而后,她怕东王府的人找她,便不在东王府四周徘徊,在远些的地方,观察东王府门口的动向,希望看到女儿,就像那天,琪琪格看到女儿,那心咚咚咚直跳,一直跳,那是女儿,琪琪格想,自己有女儿。琪琪格的眼泪下来。哭的乌天黑地,自己原来是有女儿的,自己却不知道,还以为生了个死婴。 而与那七凤相遇,纯属偶然,当琪琪格见苏曼深陷险境,正要出手时,七凤出现了,她们就是变成灰,琪琪格也是认识她们的,七个不同身材,怎么会不认识? “师父,您受伤啦?”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琪琪格问道。 “师父,不是您临走时说的嘛,要保护她。我们到京城已有些时候了。” “哦?”那你们住在哪里?“ “龙门客栈。” “你们一直在那里?” “嗯,师父,我们出来,偷拿了您的钱的,那钱租了东王府门面,胖丫在那里以做生意为幌子,以保护苏曼。师父,您可别责罚我们。” “拿拿,你们尽管拿,只要是为了保护我女儿,拿多少都可以。”琪琪格连忙道。 七个姑娘松了口气,为琪琪格拔出箭来,箭头上的血迹却是黑的。 “师父,这箭上有毒。”大凤惊呼道。 琪琪格看了眼,道:“大惊小怪,没事的。” “什么没事呀,您会死的!”小凤道。 琪琪格在野地里寻找着,她找到了一些野菜,拿去河边洗净,让后嚼碎了按在伤口上,道,“没事的,过几日就好。” 过了一会,琪琪格道:“今日真险啊,要不是你们,苏曼怕是要吃亏。” “是啊,我们也没想到,会来两帮杀手,本以为就是我们盯上的那些人,却还有一帮。” “这个九尾狐,不是与女儿相处的那么好嘛?它怎么就没有出现?”琪琪格奇怪道。 “师父,它被师祖关起来啦?” “关起来啦?”琪琪格眼睛圆睁,“真的假的?” “我们亲眼所见!”浮萍向琪琪格点头道。 “老天爷,她差点害死我姑娘!” 众姑娘哎了一声。 “你们给我听着,哪怕是不要命,也不能让我女儿受一点伤!” 七凤忙地点头,“师父您放心,有我们在,苏曼她会没事的。” “我走了!”琪琪格道:“在我回来之前,盯紧东王府,听到没?” “是,师父!” 七个姑娘看着琪琪格离去的身影,回转身,去龙门客栈去了。 (。) 第三百一十六章 求 琪琪格回到隐凤崖,感觉身子很是疲惫,当黄依云看到她时,吓了一跳,她是琪琪格嘛? 只见琪琪格形容枯瘦,嘴唇乌黑。 “你怎么啦?”黄依云看着琪琪格的脸:“你怎么好像中毒啦?” “师父,我是中毒了,但是我处理过了呀!” “处理过?”黄依云拉过琪琪格,仔细的瞧着她的面相,一时难以判断她是中了什么毒。 黄依云心急如焚,她把琪琪格的袖子捋开,受伤的膀子上,并没什么异常。 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依云不敢大意,人命关天啦。她带着琪琪格急匆匆下了崖,上到蟠龙阁,蟠龙道长一见黄依云,便道:“又怎么啦?你没事往这跑干嘛?” 黄依云也不答话,把琪琪格推到蟠龙道长的身边,蟠龙道长一见黄依云,眉头皱起来,仔细地看了看她的嘴唇,眉头一锁,对琪琪格道。 “你中毒啦?” “我就是被箭袭中,我用了解毒草,您瞧。”琪琪格挽起袖子,给蟠龙道长看:“这不是好了嘛?” “好歹毒啊!”蟠龙道长嘀咕了一句。 “怎么啦?”黄依云问。 “她中的箭,被人涂上两种毒,一种慢性毒,一种快性毒,解毒草解不了她这慢性毒,根据她这种这情况,我估计她中的是百日毒。” “百日毒?”黄依云大惊:“就是活不过一百天的慢性剧毒!” 蟠龙道长没有回话,他把琪琪格拉向太阳。 “伸出舌头我瞧!”道长道。 琪琪格心里害怕了,她伸出舌头,蟠龙道长看了一会,最后点头道。 “没错,她中的是百日毒,这是谁呀,这么叼毒?” “道长,我还有救嘛?”琪琪格看着蟠龙道长,以往的纠纷,此刻都不复存在,她的眼中除了恐惧,还有乞怜。 “哎,你若是早来,我还能有办法,中毒太久了,病毒已渗入骨髓了!” “啊?”黄依云看着蟠龙道长,半天才道:“那,你能不能想点办法?” 蟠龙道长没有言语,站在那里锁着眉头。 “长生,你看,我,哎,这人命啊!”黄依云此刻说话,结巴起来,一个老婆子,曾经是那么骄横,为了琪琪格,她在道长面前低三下四道。 “你急什么?急有用嘛?”蟠龙道长向黄依云吼道。 黄依云一愣,脸上略显尴尬,她干笑了两声,过了一会,道长道。 “如今,只有找到她的亲人,我还能想点办法。”道长看着她们两道。 “亲人?”黄依云凝眉看着琪琪格,琪琪格低下头去。 亲人,自己的亲人,除非,但是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来救自己?她是那么地恨自己。 “怎么办?”黄依云看着琪琪格,知道苏曼是她唯一的亲人,但是谁能说动她? “我去一趟!”黄依云对道长道,说完,她转身下了蟠龙阁。 道长看着她的背影,对她喊道,“见到婉蓉,你要跟她好好说话,别呛起来。” 黄依云站住,想说什么,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她还得巴结蟠龙道长,徒儿的生命,就指望他了。 人老了,黄依云感叹,她不希望琪琪格死在自己的前面,她是徒弟辈,她还指着她给自己养老送终呢。黄依云想。 琪琪格一路飞奔,这一日来到京城,找到东王府,直接进了大门,被小子拦住道。 “哎哎,您是谁呀,要找谁?” “去是黄依云,找苏曼!”黄依云道。 黄依云是谁呀?小子也不问,便对她道:“您等着,我这就给你通报去。” 小子低头进了内府,到了大厅,苏曼陈瑶等正在那里逗着李叹玩儿。 “苏曼姐姐,外面来了一个老妇人,叫什么黄什么云的,说要见你,是否放她进来?” “黄依云?”于婉蓉站起来,问道。 “对对对,是是是,就叫这个名字!” “我去见她!”于婉蓉对苏曼道。 苏曼在那里纳闷,黄依云找自己干嘛? 于婉蓉到了前门,老远见着黄依云,便对她道:“你都追到这里来了?说吧,你想怎么样?扯什么苏曼姑娘呀,直接说找我不就得了嘛?” “我真不是找你,我找苏曼姑娘!”还会有低声道。 于婉蓉一愣,她这是怎么啦?便道:“你要见她做什么?” “我要带她去见她娘!” “什么?”于婉蓉瞪大眼睛,看着黄依云,一口回绝:“这可不行!” “行与不行,不是你说了算,我要见苏曼!” 两个人在那里互相瞪着,过了一会,于婉蓉道:“我量你也耍不出什么滑头来,既然要见,就让你见一面。” 于婉蓉带着黄依云,进了内府。 “还挺会享受的!”黄依云嘀咕了句,于婉蓉站住,想回她什么,但是她忍住了。 “有什么话,说完就走,别想难为她!”于婉蓉在黄依云见苏曼之前,来了这么一句。 “苏曼姑娘,跟我回一趟隐凤崖。”黄依云对苏曼道。 “隐凤崖?我去那里干什么?”苏曼道。 “想再次害她?”燕子站起来了。 德公公慢慢地走过来,横在了黄依云与苏曼的中间。黄依云?德公公心里清楚,这可不是一般的人,很难对付,他要做好准备,警惕她随时来袭。 “我不是来打架的!”黄依云低声道,“苏曼姑娘,你必须跟我走一坛,你可知道,你娘要死了!” 听了这话,人们愣在那里,陈瑶站起来,手里拉着李叹,走到苏曼跟前。 “苏曼姐!” 苏曼坐在那里,她看着黄依云,对她道:“她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差点死在她手里!” 黄依云闭了眼,她就怕苏曼说这个,真是怕啥来啥,真是造孽啊。 “听见没,走吧,苏曼姑娘不想见她,哪有这么做娘的,要吊死自己的女儿!”于婉蓉对黄依云道。 于婉蓉往外推着黄依云,黄依云此刻火气再大,她也得压着,要知道,她若不说动苏曼,想带走苏曼,那是想都别想,看德公公的样子,已经做出拼命的架势,再加上于婉蓉,就更加难对付了,至于燕子,黄依云还没把她放在眼里。 (。) 第三百一十七章 救娘亲 黄依云向于婉蓉尴尬地笑笑,对她道:“我就说一句,就一句。” 于婉蓉很是惊讶,她这是怎么啦?于婉蓉倒不忍在撵她了,只得让她站在门口对苏曼说话。 “苏曼姑娘。”黄依云叫了一声,声音不大,有讨好的意思,“就算我老婆子求你了,去见见你娘吧,长生说了,她中毒时间久了,需要亲人呢,只有亲人去了,长生才有办法救她的命。” 苏曼心里一动,中毒?会不会是上回,替自己挡箭的那个蒙纱女人? 但是苏曼没说话,她继续绷着。 “长生是谁?”陈瑶道。 “小姐。”于婉蓉白了黄依云一眼,黄依云尴尬地笑笑,这可不怪陈瑶这么问了,蟠龙道长的名号,也是她能说的? “他是蟠龙道长。” “蟠龙道长?”陈瑶忙地用手轻打了两下嘴巴,道:“原来是老神仙啦!姐姐?” 苏曼还是坐在那里,不说话。 黄依云没办法了,于婉蓉也是愣在那里,郑长生都出面了救琪琪格,可想而知,这琪琪格真是中毒不轻,要知道,黄依云也是懂医道的,一般的毒,她应该会解才是。 黄依云低下头,忽见脖子上挂着的红线,心中一动,忙地接下来,原来这红线上扣着一个桃核,她向前走了两步,于婉蓉愣住,但是德公公横在了她的面前,手握紧,盯视着她。 “别紧张!”黄依云笑道,她把桃核递给德公公,指指苏曼道:“这个送给她。” 德公公拿着桃核,在手里翻看,不知这是什么东西,苏曼看到桃核,和陈瑶一样,心里一惊,怪不得自己遇险时,不见九尾狐,原来它在这里啊,这个黄依云,苏曼想,不知用什么话来形容她。 “给我!”苏曼伸手向德公公讨要,德公公忙地递过去。 这是自黄依云进来后,苏曼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给我”。 苏曼打开桃核,只见有话语从里面出来。 “瑶瑶,把孩子带好,我要出来了,别吓着他。” 在场的人,除了德公公,便是连海螺也不惊讶,她见过九尾狐,这就是它那特有的声音。 陈瑶把孩子的脸转向自己,只见一股青烟,从桃核里出来,慢慢地现身成九尾狐,九尾狐一落地,便对黄依云吼道,“苏曼要是有什么好歹,我让你不得好死!” 黄依云看着九尾狐,眼里冒火,它也敢在这个时候欺负自己。 “苏曼,你可看到了,不是我不来,是她,把我给幽禁在这里呀,都快急死我了。” 苏曼摸了摸九尾狐的头,九尾狐的激动情绪,一下子安静下来,它在苏曼的抚摸下,享受着,眼神都柔和的很。不用苏曼说话,苏曼用行动告知九尾狐,她不怪它,这让九尾狐很是欣慰。 九尾狐的出现,把德公公吓了一跳,他看着九尾狐,看着苏曼,看着黄依云于婉蓉以及燕子陈瑶,还有海螺,她们都不像自己那么惊讶,似乎司空见惯了。 “黄依云,你也有今天啊!怎么不神气啦?”九尾狐离开苏曼,把九条尾巴高高地翘起,在黄依云面前来回走着,“求我呀,求我劝劝苏曼呀?” “九尾狐,嘿嘿!”黄依云说了这么一句,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她强压着火,装着一副很巴结的样子,但是又不像,要不是苏曼在跟前,她恨不得把九尾狐拎起来掼。 九尾狐是何等聪明,它可不敢再得寸进尺,见好就收。 于是它对黄依云道:“这就算是你求我了!” 说着话,九尾狐过来,用前脚巴着苏曼的腿,对她道:“去吧,去看看你娘吧,道长还等着用你的一滴血,和着药丸给她喝下去呢!” “滚!”苏曼口里就吐出这么一个字,九尾狐把爪子一缩,它仔细打量着苏曼的脸,见它还有说话的余地,便有试着把前爪往苏曼的腿上搭了下又迅速离开,见苏曼没什么反应,这才放心地把前爪又搭在苏曼的腿上,道。 “苏曼,别置气了,你还不知道吧,你娘中的毒,是因为你呢。她为你挡的那箭,箭上用了两种毒,一种是急性毒,过不了两日就会死,一种慢性毒,就是她现在中的毒,百日毒,很厉害的,若不是遇到道长,怕在这世间,没人能解得了这毒,去吧。” 九尾狐用爪子晃了苏曼一下,苏曼心里是彻底崩溃了,九尾狐的话,得到了证实,证实自己的亲娘琪琪格,在关键时刻,用身体挡住的箭,救了自己。 要杀自己的是亲娘,那生命救自己的,也是亲娘,这世间,还会有这种事,如今,琪琪格身体中毒,连一向遥不可及的黄依云,都来求她了,苏曼真的崩溃了,苏曼很想大哭一场,但是,那样她觉得丢人,那样她就服软了,她不能那样。 “走吧,苏曼,百日,你知道还有多久嘛?想想,你什么时候送的隐妈下葬的,算算日子,再迟,就晚了,别让你娘死后后悔。” “你娘才死了呢!”苏曼听到九尾狐说了那样的话,对着九尾狐的脑袋就是一下,九尾狐猝不及防,被打个正着,九尾狐一下子就趴在地上,它仰头看着苏曼,爪子指向苏曼。 “嗨,你打我干嘛,赶紧的,再迟就晚啦?!”九尾狐从地上爬起来,它看了苏曼一眼,见苏曼正瞪着它,它忙地把眼转了过去。 刚好看到黄依云,那黄依云见九尾狐看过来,忙地偷偷竖起大拇指,对着九尾狐讨好地笑笑,九尾狐想起自己这么些日子,一直关在了桃核里,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它向黄依云翻了翻白眼,便转过脸来,对苏曼道。 “别犹豫了,来,我给你收拾行礼。”说着话,九尾狐作势往苏曼的屋里去。 “你给我站住。”苏曼想说你那味道,但是上回九尾狐生气,苏曼把话咽了回去。 海螺看着苏曼,又看着九尾狐,九尾狐给海螺使了眼色。 “你是眼色干嘛?以为我看不到呀?姐姐,我也去!”陈瑶道。 “我说去了嘛?我说过嘛?” 陈瑶在背后伸出手,向海螺挥挥,海螺明白了,忙地去把苏曼以及陈瑶的衣服包了两个包裹,拿来。 “咱们的叹儿也去长长见识,看看大老虎!”陈瑶说着,对海螺道,“把叹儿的衣服也收拾一下,咱们这就上路。” “我也去!”海螺道。 “去吧去吧!”陈瑶道。 海螺高兴地走到门口,苏曼道。 “我说去了吗?我说过要去吗?” 海螺站住,回过头,对苏曼道:“她可是你的亲娘,你想清楚了好不好?你不去,就救不了她,救不了她,不等于你杀了你亲娘吗?这个道理都不懂!” “我跟你说话了嘛?”苏曼抬头,瞪着海螺,海螺也瞪着她,两个就这么瞪着。 这还是从上回海螺气走后,她们第一次对话。 “哎呀,你还楞着干嘛?你要不去,咱就不等你了!”陈瑶对海螺道。 海螺立马收回瞪着苏曼的眼,跑出去了。 “我说去了嘛?”苏曼看着众人手里拿着包裹。 德公公,燕子,于婉蓉,海螺,他们一排站在那里,陈瑶拉着李叹,站在苏曼的身边,看着苏曼,黄依云等在门口。苏曼坐在那里,一动没动。 “这么些日子,你也瘦了许多,我来背你。” 于婉蓉忽然想起什么,她从身上拿出那颗药丸,九尾狐好奇,拿过来,对于婉蓉道:“你怎么有这个?” “怎么?”于婉蓉看着九尾狐道:“这是什么呀?” “这可是道长练的弹丸,能强身救命呢!” “哦!”于婉蓉这才对苏曼道:“看看你娘,对你多好,把这么好的丹丸,留给了你吃!” 苏曼不说话,海螺拿过丹丸,过去端来苏曼的茶杯,递给她,苏曼没接,“这可是你娘留给你的,我倒是想吃,可我哪敢享用,我怕你娘打死我呀!” 苏曼还是没接,海螺放下茶杯,抱过苏曼的头,把丹药硬塞到她的嘴里,端过茶杯,给苏曼强硬地喝下。 苏曼咽了口水,说了句“粗鲁”,瞪着海螺,海螺也瞪着她。两个瞪着瞪着,忽然两个不由得扑哧笑出声来,也不知笑什么,就那么傻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趁着这个机会,陈瑶向燕子于婉蓉使了眼色,两个过来,扶起苏曼,向门外去。 “我说去了吗?”苏曼笑缓过气来,对燕子道。 燕子也不说话,扶着她上了车,苏曼也没有挣扎的意思。 陈瑶上来,抱了李叹坐在苏曼身边,对李叹道:“咱们去看大老虎罗!” 车子启动。 这一次,苏曼,要去蟠龙山救自己的娘亲了。这样的母女见面,是什么样,苏曼做了很多遐想。 (。) 三百一十八章 再上蟠龙山 与苏曼大笑后,海螺与苏曼冰释前嫌。 但是海螺意识到,原来丫头是这么做的,她感觉别扭,在海岛上的时候,她们可没什么高下之分,大家都是朋友。而今,在东王府要低朋友一等? 苏曼注意道海螺的情绪,向陈瑶努嘴,两个都笑,也不说破。 “海螺,你觉得东王府好还是你们海岛上好?”苏曼道。 “怎么说呢?在我们海岛上,那里穷,没有好看的衣服穿,没有很多的钱花,但是大家在一起,相处很好,连成一条心,互相帮助。” “那我们东王府也要往这方面发展的!” 海螺摇摇头,两个大笑。海螺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们两。 “你们欺负我!” 海螺生气了,嘟噜着嘴,是真的生气了。陈瑶道。 “谁欺负你了?虽然你在我们东王府,做着下人的事,但是谁拿你当下人了?你看看你,还说我们欺负你,你看看你对苏曼姐姐的态度,全府上下,就包挂我,都不敢对苏曼姐姐那样,你胆子大,还敢跟苏曼姐姐耍脾气,要是别人的话,早被打一顿,撵出去了。” “撵啊?我走便是!” 两个哈哈大笑,苏曼道。 “那好吧,你现在走,我们放你走,你还不知道,那些拐子有多厉害,到了晚上,见你孤单单一个人,好话哄你,然后让你跟他们去,到了一个地方,给你下了药,把你绑起来,关起来,然后找来买家,给人做婆娘,每天还得干很重的活,不做就打。” “还有呢,不论你愿不愿意,每天都要陪着那买主睡觉,那个买主也许是岁数大,也许是家里穷,也许长得寒碜,也许缺胳膊断腿,无论如何,都不是个大帅哥,大帅哥谁还娶不上老婆要去买呀?然后,你就怀孕了。”陈瑶道。 海螺皱着眉头,咦了一声。 “还有呢!”苏曼道。 “我不听我不听!”海螺捂住耳朵,陈瑶苏曼笑得前仰后合,最后陈瑶苏曼抱住这个心地简单的海螺,苏曼宽慰她道。 “我们都是好姐妹,虽然干的活儿有区别,但是总得干活吧,总得有个规矩吧,否则这么多人,岂不乱套了?” 海螺看着苏曼,对她道。 “我看出来了,你好像很有本事的样子!” 这回她们没有笑,苏曼看着帘子外,陷入了沉思。李叹坐在车里,靠着陈瑶,头一点一点,他困了,要睡觉了,陈瑶把李叹揽在怀中,脸在陈瑶的怀里,睡着了。 这一路上,可真热闹,德公公,于婉蓉,燕子,黄依云,后面还不远不近地跟着隐凤崖七个姑娘。江湖上稍有点见识的人士,见到这个阵容,惊讶不已,他们也许不认识七凤,也许不认识于婉蓉燕子,但是德公公黄依云若是不认识,那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她们每到一个地方,都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她们,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出手,等到了南疆,那些人见黄依云带着一帮人等,去往蟠龙山的方向去的时候,这些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回南国去秉报了。 他们下了车,到了那个横在蛟龙河的大树段上,那条蟒蛇昂头看着她们,拦在了树段中间,海螺陈瑶第一回来,吓得惊呼。孩子在陈瑶的怀里,被母亲吓了一跳。 “别吓着孩子。”即便苏曼第二次来,也是一惊,她对陈瑶道。 “没事的。”黄依云道,她走过去,那蟒蛇开始退让,黄依云一把抓住它的脖子,蛇开始盘起身体,黄依云一把扔到蛟龙河里,那蟒蛇忙地游开了。 “这条河叫做蛟龙河。”黄依云道:“但是当地也有人叫它蟠龙河,河里像这样的蟒蛇,起码上千条左右。所以这里常年没有人捕鱼。” “那这里面鱼一定很多了!”陈瑶道。 “没那么多,这么多蟒蛇,它们总要吃的吧。” 众人明白了。鱼贯般地往上去,前面是黄依云,后面是七凤,她们终于出现了,这回她们没再戴着面纱,苏曼一眼便认出,走在前面的就是大凤。 “原来是你?”苏曼站住。 “你看!”大凤见苏曼瞪着自己,对苏曼身边的草丛里用手一指,苏曼看去,吓得身子忙地往后退。 “大凤,你干嘛呢?”黄依云呵斥道。 大凤忙地过来,横在白额大虎和苏曼中间,歉意地笑笑,“开个玩笑,它不敢的。” 黄依云在陈瑶身边,陈瑶看着那白额大虎的眼神没有杀戮,她试着让李叹去看,又不敢。黄依云道,“没事的,有我们在,它不会咬人的!” 李叹一看见白额大虎,他的眼神盯住了,看着它,一会儿,他在陈瑶的怀里挣扎,指着白额大虎道,“娘,我要,娘我要!” 白额大虎看着陈瑶怀里的李叹,噢地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吓得李叹忙地把头往陈瑶怀里钻。 那白额大虎只是打了哈欠。 几个就惊魂未定地逃上了山。 “还要不?”陈瑶想看看李叹,李叹把头死死地定在了陈瑶的怀里。 即便是大人物,也活在人间,只是常常在他们高升后,人们把他们神话了,几年以后,若是看到今天这个场景,任谁也不会想到,黄依云会给她们介绍蛟龙河,或者叫蟠龙河。那时的陈瑶与苏曼,也不是今天的陈瑶和苏曼,她们不会再回到蟠龙山,指着老虎告诉李叹,她们已没这个闲情逸致了。 “大凤,你带她们去隐凤崖转转!”黄依云对大凤道,她指着陈瑶和海螺。 “我不!”陈瑶道。 “我也不!”海螺道。 两个都敌视着黄依云。 “好好好!”黄依云道,“那你们先回吧!” 大凤领着其他六位,犹豫了一下,往隐凤崖去,但是走了不远,她们站住了,她们看着黄依云带着他们上了蟠龙阁,忙地跟了过去,她们倒要看看,他们是干嘛来了。 黄依云上前敲门,那九尾狐早已窜了过去,翻过院墙,拉开门闩,只见琪琪格已坐在了轮椅上,齐公公正推着她出来晒太阳。 黄依云心里感激蟠龙道长,有他照顾,琪琪格的病情会得到稳定,若是靠山上的那些留守的姑娘们,她们一见情况不妙,只会大呼小叫,没一个能有主张的人,有主张的,如今都在外面,那就是七凤,她们任何一人,都能拿出主意来。 (。) 第三百一十九章 滴血救母 苏曼跟在黄依云的后面,她一进院子,便看到黄依云坐在轮椅上,苏曼看了一眼,见琪琪格瞪大眼睛看着她,苏曼忙地把眼睛移开,苏曼的心咚咚咚地挑着,这场面太令人尴尬。 琪琪格见苏曼这样,便耷拉了眼皮,闭上眼睛,一个做娘的与孩子分开久了,一见了孩子,心里像猫爪似得,很想贴上去,很想抱着她,很想做亲昵的举动。 但是,琪琪格不一样,琪琪格心里的愧疚,此刻是无法用言语去叙说,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抓苏曼上山,要吊死苏曼,是她下令,要抓住逃出后宫的六岁的苏曼,让苏曼颠沛流离,乞讨在京城街头,被东王府收留,做了个丫头。 大家都注意到,琪琪格闭着的眼里,两行下来,不注意看,是挂在那里,注意看,那是流淌的两条小河,苏曼打量着院子,避开黄依云,好像很专注的样子。 此刻大家的呼吸,憋住似得,苏曼此回来,除了外面的七凤不知道外,其余人等都知道,苏曼是来救她母亲的。她的母亲就是琪琪格。 场面真的尴尬,好在在这个时刻,蟠龙道长从后门进来,见到这么多人,一愣,他没有看到在后面的于婉蓉,而是看到了苏曼,对她道。 “你过来!”蟠龙道长的话语里,没有任何感彩,既没有温柔,也没有愤怒,他只是平静地说了句你过来的话,然后就进屋里去了。 苏曼站在那里没动。 “去吧!”黄依云道。 苏曼没有动! “怎么还不进来?”蟠龙道长提高了音量,话音穿透苏曼的耳膜,苏曼不得不用手在耳朵里掏了一下。 “你声音就不能小点?这里还有孩子呢!”于婉蓉想屋子里说道。 屋里不做声了,蟠龙道长出现在门口,见到了于婉蓉,那脸色渐渐地缓和了。 “你也来了?” “来了!”还没等于婉蓉回答,黄依云讥讽地看着蟠龙道长道。 蟠龙道长刚刚和缓的脸色,一下子又乌青起来。 “把她带走,把她带走!”蟠龙道长把琪琪格的座椅往前一搡,琪琪格在座椅上趔趄了一下,又靠着了椅背,她睁开挂着两行泪水的眼睛,看什么都有些模糊。 黄依云忙地换了副笑脸,推着苏曼道:“去吧,去吧,道长生气了。” 苏曼拽了下身子,不动。 九尾狐叼住苏曼的衣裙,往前拽,苏曼必须用手拉着衣裙,她不由自主地跟着九尾狐往前去,九尾狐一直把苏曼拉倒屋里,咣地一声关了门。 “得抓紧呢,时间不多了!”九尾狐向苏曼笑笑。 苏曼忽然一脚,踢在了九尾狐的下巴上,九尾狐噢地一声,痛得从屋里窜出来,用爪子挠着下巴。 苏曼想往外走,被蟠龙道长一把拉住,蟠龙道长另一只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子,苏曼惊呼,“你想干什么?” 外面没有动静。 蟠龙道长拉着苏曼的手,苏曼用另外一只手剥着道长的手,苏曼感到,道长的手就像一道铁箍,她一动不得动,蟠龙道长的刀子在苏曼的手腕上扎了一下,苏曼啊地一声,外面还是没有动静。 蟠龙道长放下刀子,把苏曼的手腕挤出的血,滴在一个碗里,滴了几滴,然后放开她,苏曼忙地打开门,逃了出去,苏曼捂住的手腕,还在流血。 众人走过来。 “流血了?”海螺拿着苏曼的手,惊呼道。 “她怎么割伤你啦?”陈瑶看着苏曼又看向屋里。 黄依云走过来,拿过苏曼的手看了看,嘴里道:“大惊小怪的,一点皮外伤。” 说完,黄依云从身上拿出小瓶,倒出药面。 “你想给她留个疤呀?”于婉蓉上前道。 “你眼呢?老了不好使啊?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药粉?”黄依云说着话,把药粉递到于婉蓉的眼前。 于婉蓉看了看,不言语了。她鼻子闻了一下,没错,这是珍贵的无痕药粉,涂上去,要不了几天,伤口愈合,不会留下疤痕。 蟠龙道长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捣着那碗。他走到琪琪格身边,把碗递给齐公公,他拿出琪琪格的手,把她手腕上的衣服捋上去,然后进了屋,拿出搁在桌子上的刀子,在琪琪格的腕上划了一刀,海螺陈瑶惊呼,不忍看,都转过身去。 蟠龙道长从碗里拿出那些捣浆,把它敷在琪琪格流血的刀口处,摁了摁,用布条把它包裹住。 “把它给吃下去!”蟠龙道长说着话,从齐公公手里拿过碗来,对琪琪格道。 琪琪格就像个孩子,把碗里的捣浆用手挖出来,塞到嘴里,咽了下去。 “就要看你的造化了!”蟠龙道长道:“要是她真是你的女儿,你就没事了,要不是你的女儿,我也是没办法,这药可不是乱吃的,她不是你女儿的话,你活不过今晚!” 蟠龙道长对站在那里的黄依云道。 “你还杵在这里干嘛?打算我十碗八碟地请你吃大餐啊?” 黄依云笑笑,忙地过来推琪琪格回隐凤崖,苏曼站在那里,想了想,对陈瑶道。 “我们回!” “哎哎,别走啊!”黄依云道,“事情还没了呢?” “还有什么事?”苏曼不看黄依云,话语冷冷的。 “等过了今晚再说!”黄依云道。 “怎么,她若是死了,你还敢动她不成?”于婉蓉指着苏曼对黄依云道。 黄依云刚要说话,蟠龙道长道:“婉蓉,别担心,她的鬼心思,” “你叫谁婉蓉呢?”黄依云忽然撂下琪琪格,对蟠龙道长吼道:“你叫谁婉蓉呢?婉蓉是你叫的?她是你什么人?” “她,她,她是我师妹,我这么叫怎么啦?” “师妹?”琪琪格吼道:“你是这么想的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心思?还师妹?你咋不直接叫蓉呢?阿蓉多好听啊?” “你可别在这里撒泼噢!”蟠龙道长别国脸去,警告黄依云道。 “我撒泼?郑长生我告诉你,你还没休了我呢,我现在可是你的妻子呢,你就不能叫她婉蓉。” 于婉蓉往山下去。 “哎哎,你别走啊,你回来,你给说清楚,我们今儿个就把事情摊开来说。” 于婉蓉站住,对黄依云冷冷道。 “我跟你有什么事情说?” “有什么事情?”黄依云咬牙道:“我忍你都忍了这么多年了,那会年轻的时候,他郑长生,一喝醉酒或者梦里,就叫阿蓉阿蓉的,到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忘了你,那哪点比我好?你给我说清楚。” 于婉蓉转身,往山下去,她还真的说不清楚这事,还是躲着点好。 蟠龙道长跺了脚,“早知道我治什么治,都死了才好。” 他进了屋,咣地一声把门关上,九尾狐正怀里抱着一堆果品,见蟠龙道长忽然进来,它尴尬的笑笑,“苏曼她,啊,孩子还没吃饭呢,他一路上都饿哭了。” “滚滚滚,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死狐狸,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蟠龙道长暴怒道。 蟠龙道长拉开门,一脚踢在了九尾狐的屁股上,九尾狐滚到外面,翻了几个跟头,它灰头土脸地爬起来,贼眉鼠眼地看着蟠龙道长,用爪子捞着果品往怀里抱,嘴里道。 “师父,您老别生气,您先消消气,哪天我会回来看你的。” “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 咣地一声,蟠龙道长关了门。 九尾狐抱着果品一溜烟追苏曼去了,黄依云站在院子中间,看看四周,除了齐公公,没有一个人。 齐公公对她道:“要不,你进去喝杯茶再走?” 黄依云瞪了齐公公齐祥一眼,走出去了。 (。) 第三百二十章 分歧 苏曼与琪琪格的相认,却是在救彼此的命中完成,虽然琪琪格未曾喊女儿一声,虽然苏曼心里还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在她的面前装着冷漠样子,但是不论怎么说,她还是来了,还是滴血和药救了自己。 自始至终琪琪格与苏曼没说一句话,琪琪格刚烈的性格,却一下子没了,回到隐凤崖后,她就像个爱唠叨的人一样,不时催促七凤上路。 “你们赶紧走吧,这里不用你们管,多带些银子。” “师父!苏曼妹妹有九尾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们留下来,先照顾你,” 大凤还没有说完,琪琪格又道。 “我不用你们管,我有师父呢,还有这么多的孩子呢。你们多带些银子,听到没,带一万两银票,给苏曼,她要是不要,你们就缓几天,再给她,听到没?还有啊,一定要注意东王府的周围,靠那些官兵有什么用,连个苏曼照顾不好,还得我们去保护。” “上路啊,上路啊,你们磨蹭什么呢?想气死我啊?” 七凤就这么被琪琪格撵下了山,黄依云看到她们的身影,便回到隐凤崖,问琪琪格。 “你怎么放她们下山了?” “苏曼是我女儿呢!” “九尾狐不是已经跟着嘛?” “我让大凤好好照顾苏曼,九尾狐有些事还是不能做。” 黄依云回到自己房里,见盒子有人动过,忙地用钥匙打开,见里面一打银票,少了一万五千两,忙地出来,问琪琪格。 “银票怎么少了,是不是你拿了?” “我让她们拿的,苏曼现在难呢,隐妈下葬,花了不少银子。” “那是我的钱!” “师父,你的钱我的钱,还不是我们两的钱嘛,她是我女儿呢!” “不是,你,” “她是您孙女儿呢!” “不是,嗯?”黄依云看着琪琪格,道:“孙女儿?她叫过我嘛?我去要回来!” “师父!” 黄依云继续往前走。 “师父!” 黄依云不理琪琪格。 “你要是去要,我死给你看!” 黄依云站住了,对琪琪格道。 “怎么?你还想威胁我?敢在我面前撒泼?” “师父,她们一大府里的人,没银子,你让她们怎么活?苏曼多难呀?” “难不难的,关你什么事?她认你了嘛?” “她认呢,她救我呢!” “那也是被逼来的!” “她要是不来,谁也逼不了她!” “那可是我从南国拿来的银子,那是为了,” “师父,我们都老了,算了吧,留给孩子们吧!” “那可是我的银子!” “师父,我怎么说你咋就不开窍呢?你的我的,还不都是苏曼的?难道你我死后,把银子带到棺材里去,留给盗墓的刨坟的机会?” “那也得等我死后啊,我现在还活着呢!” “那银子在这里能长利嘛?你自己都承认,苏曼是有本事的呢。” “不是,那是用于我们的大业,” “那是你的大业!” “不行,我得去” “你要是去了,我立马去南国告知唐清玄,我把你的计划告诉他,看你还怎么得逞?” 琪琪格最后威胁的话,终于起作用了,黄依云回来,眼里冒火,她瞪着琪琪格。 “怎么,你想杀我灭口不成?”琪琪格道。 黄依云走过来,对着琪琪格的轮椅就是一脚,然后,她回屋去了。 琪琪格让一个姑娘过来,把自己推向黄依云的房间,黄依云坐在那里生着闷气。 “我们好不容易有了后代!”琪琪格道。 “那是你的后代!”黄依云火道。 “我的后代也是你的后代,是我的女儿,难道她不叫你奶奶?” “她叫了没?” “叫不叫您都是她奶奶!我敢保证,我们在有生之年,她一定会叫的!” “稀罕,我多稀罕!”黄依云嘴角撇着。 “您别不承认,你心里稀罕呢!” “我稀罕她?我现在还有大业,” “大业大业的?你的人被还不是被于婉蓉轻易打发啦?这么多年,您那大业进展如何?我看还是算了吧,把机会留给年轻人。” “于婉蓉是你叫的?” “师姑,师姑,我口误,我认错!” “还于婉蓉,瞧你多大牌,皇后啊,还,” “我都认错了。我这都中毒了,您怎么还不依不饶?” 两个都不说话,坐在那里,黄依云喝了口茶,琪琪格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又把黄依云的茶喝了个底朝天,黄依云瞪了她一眼。 “还皇后,就这草原上带来的毛病,一点都没有改!” “我说我是皇后了嘛?师父,等我好了,你得陪我去草原上,我要找他好好谈谈,顺便把那个狐狸精给杀了。” “我才不管你那烂摊子呢。” “你不去,谁保护我?” “你还要人保护?真新鲜,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觉得好笑呢?” “总之,你要和我在一起。我们都老了,互相有个照顾。” “切!” “您切啥?您要是死在我先,是谁给您送葬?还不是我嘛!” 黄依云不言语了,琪琪格的这句话,正中了她的要害,琪琪格给自己养老送终呢,她没有后代,她恨死了于婉蓉,那蟠龙道长年轻的时候,总是找许多理由不跟自己在一起睡,连个后代都没落下。 黄依云要统一南北国的大业,总是不见效果,虽然她的朋友遍天下,虽然她历经多年,已经基本上掌握了南国的大权,只是唐清玄还蒙在鼓里罢了。唐清玄身边的许多重臣,都在黄依云的控制之下。 老了,但是黄依云不服,她要做最后的拼搏,能拿下琪琪格,已使她看到了希望,只是这琪琪格忽然间没出息起来,见到女儿苏曼,骨头都软了。 琪琪格养着七凤以及众多姑娘,原是为了防李矩不听话,她要把北国的大权牢牢控制在手里,琪琪格的眼中只有北国,她要做北国的幕后操纵者,德公公在后宫,只是琪琪格安排的众多人中之一,琪琪格还有许多草原上的官员,在为她所用,否则,那些草原上的官员,怎肯让努尔打下来的天下,拱手让给汉人做皇上? 而黄依云对琪琪格道:眼光要放长远,不要拘泥于眼前。 黄依云告知琪琪格的自己的计划,琪琪格听了之后,觉得那是间大事,太难了,要把南北国合并,谈何容易? “你瞧,你不是已经被我收复了么?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就是要把南国的大权牢牢的掌握在手中,到时候,选中一个合适的人选,然后,由他来做同一后的中原皇上,你觉得这计划好不好?” “好是好,只是,” “好,你觉得好就成,陈瑀已被拿下了,他不是已经是我的弟子了么,接下来,我们的目标是唐清玄,让他下台,然后立他的一个皇子做皇上,这样我们更容易摆布。” “可是,陈瑀毕竟是被逼的呀,心里不甘心做您的弟子呢。” “不管他,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还敢反悔不成?” (。) 第三百二十一章 贪图钱财?? 苏曼回到东王府的时候,东子正一筹莫展。 “苏曼你们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就要揭不开锅了!” “有那么严重嘛?”苏曼道:“还有多少两银子?” “还有一百多两银子!” “够了!”苏曼道:“还能够我们府吃上几天的!” “那然后呢?” “然后?”苏曼看着陈瑶道:“我们要去找皇上算账!” “找皇上算账?”东子惊呼道。陈瑶也歪头看着苏曼,皱眉不解。 “是啊,隐妈是吃了他送来的东西呢,现在查不出凶手,我们只能找他罗。” 苏曼正与东子说话,前门来报,说有一位姑娘要见苏曼。 “不见!”苏曼道。 苏曼她们在回来时,苏曼看到在自己的后面,那七凤一直跟着,她们一定是受自己的娘嘱托而来。苏曼虽然心里上没什么,但是面子上却下不来。 “她说,” “不见不见,撵走!”苏曼道。 那小子站在那里,见苏曼一脸的不耐烦,欲言又止,他看着陈瑶。 “怎么还不去?苏曼姐的话没听到嘛?” 小子忙地去了。 第二日,苏曼与陈瑶,打扮一旧,苏曼还特意找了件脏旧的衣服,给李叹穿上。 在德公公与燕子的护送下,苏曼陈瑶带着李叹出了门。 “苏曼,这个给你!” “走走走,我什么也不要!”德公公挡住大凤,眼睛看着她。大凤想说什么,见德公公往这边来,忙地走了。 听说苏曼要见自己,而且李叹也跟着来了,李矩很是高兴,他在书房接见了她们。 “奴婢参见皇上,祝吾皇万岁万万岁!”苏曼跪在那里,口中称道。 苏曼说完,李矩只觉得自己的右眼皮直跳,李矩心里打着鼓,有一种不祥的预兆。苏曼口里称自己万岁万万岁,症结就在这里,要知道,苏曼何成这么老实说话?这么卑躬屈膝? “平身!”李矩脸色异样,原先满面春凤的脸,此刻被苏曼万岁万万岁一称呼,顿时脸上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赶脚。 “此来见朕,何为呀?” 苏曼心里想,呀,李矩长学问啦?还何为?就他那点学识,还咬文嚼字,长此发展下去,八股文的话都有可能从他嘴里出来。 咳咳! “皇上,小皇子此去玩耍一趟,想您了,想来见您!”苏曼道。 陈瑶跪在那里,一直没发言,苏曼对陈瑶道,见到老公公,儿媳妇要少言,所以陈瑶听苏曼的,跪着便是。 李矩奇怪,怎么叫平身了还跪着?听说小皇子想自己了,虽然是扯淡的话,虽然是作为引题的话,但是李矩还是高兴。 李矩见她们的衣着打扮,皱了眉头,问陈瑶道。 “瑶瑶,你们东王府难不成就穷成这样了嘛?给孩子穿好点,给自己穿好点!” 陈瑶不言语,苏曼笑道。 “皇上,小姐现在大了,知道好歹了,她不便与皇上说话,怕外面闲言碎语。奴婢今个还跟小姐说,男女授受不亲,是指身体上,而非话上,小姐与老公公说话,外人不会说什么的,可是小姐她,” “嗯?”李矩心里嘀咕着,这是哪跟哪儿呀?苏曼莫非又要搬出陈瑶与王怀慎那些陈年旧事?“都已经翻篇了,不要再提了,有损我皇家颜面,瑶瑶,此内的话不要放在心上,若是有谁再敢拿这事污蔑你,朕定不饶她!” 陈瑶还是不说话,苏曼在下面对陈瑶道。 “快说‘是’呀!皇上给你撑腰呢!” “是!”陈瑶道。 苏曼抬头,向着上面的皇上笑笑。 “平身!”李矩再次道。 两个跪在那里,还是不动,此刻李叹忽然叫了声,“皇爷爷!” “哎,快来,快到皇爷爷这里来!” 李叹看着陈瑶,陈瑶挪挪嘴,李叹嬉笑着扑向上面这个坐着的金讪讪的皇爷爷。 李矩一把抱着李叹,在他脸上亲了亲。 “皇上!”苏曼道。 “什么事?说!”李矩心头还是没放下疑云。 “皇上,刚才小姐亲了小皇子,您这也去亲小皇子,让小姐还有何颜面,”苏曼忽然说出这句话,忽然顿住。 场面异常尴尬。不光是李矩,陈瑶也一下子愣住了,她始料未及苏曼会这么说话,陈瑶的脸顿时红了。 咳咳! “苏曼!”李矩绷着一张脸,叫了一声,“你胆子越来越大呀!” “嘿嘿,皇上,玩笑,纯粹玩笑,小姐刚才并没有亲,您亲吧,放心亲吧!” 李矩愣在那里,不知是亲好还是不亲好,倒是李叹,听说亲,便在李矩的脸上亲了一口,手把玩着李矩帽子上的饰品。 “哎,我的好孙儿,知道疼爷爷了!”李矩异常兴奋,他把李叹抱起来,举在半空,李叹咯咯咯咯爽朗地笑着。 李矩看着李叹身上衣服,还有半旧不旧的鞋子,这鞋子还是苏曼从墙角下找出来的,被老鼠咬坏了。李矩不再问陈瑶,而是问苏曼道。 “这是怎么回事?朕赐给叹儿的金边鹿皮靴子呢?” “准备当呢?” “当?” “是啊,皇上!”苏曼道:“如今我们东王府不像从前啦,虽然安全,但是人口也多了,用度大,这不,自从隐妈偿了你给皇子吃的东西,中毒身亡。奴婢想,隐妈是为就皇子与我们家小姐死的,死得值,为了弘扬这种奴才对主子的一片忠心,小姐决定,倾其所有,为隐妈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小姐这一决定,花了我们府里整整十万两银子啊!” “十万两?”李矩坐在上面,被惊得差点摔下来,李矩心里明白了,来了这半天,是为了要钱的呀,开口十万两,我的老天,这打仗的军费也用不了这么多呀。 “少啦?你咋不说五十万两呢?”立即讥讽道。 “皇上,您是不知道啊,我们府要真的有五十万两,小姐还真能花了,只是我们府上没有,小姐真舍得花,奴婢老是劝小姐,钱要省着花,这要给平常人家,就是个败家子儿,可是小姐就是不听,她说,隐妈是为了我和叹儿死的,我便是把东王府抵押出去,花在隐妈身上,也是值得,皇上您瞧瞧!” 苏曼摊开手,对皇上道。 陈瑶跪在那里,心里是乱得一塌糊涂,苏曼也真的敢开口,一开口就是十万两,而且把花银子的主意,全部推到自己的身上。 “十万两?”李矩看着苏曼道:“你们府能拿出十万两?” “皇上,您这不是瞧不起人嘛?”苏曼道:“自从小皇子出生后,出了你给的五千两银子外,人家镇南王给了我们两万两呢,” “等等,你胡说,那镇南王不是跟朕说,给瑶瑶五千两嘛?” “皇上,您是不知道,镇南王爷那脾气,他不爱卖弄,他当时是这么说的,说小姐可怜,要另住东王府,生活不易,父母又早早被害,他拿出两万两,还跟我们家小姐说,缺住了尽管开口。别说镇南王爷,人家镇西王爷年轻,没什么银子,但是人家不是也给了两千两嘛?皇上若是不信,可以问嘛!” “这个朕是知道的,可是,这离你们说的十万两,还是差的太远啊?” “皇上,奴婢说别人您也许不信,那太后还给我们一万两银子呢,这个您知道么?” 李矩摇摇头,苏曼道:“这不结了?谁送我们银子,还跟皇上汇报不成,都是看在我们小姐可怜,无依无靠的份上呢!就说隐妈这回被毒死,来我们府的官员还少吗?皇上,您若是不信,我拿账簿您瞅瞅,看看他们都随了多少烧纸钱?” 李矩愣在那里,苏曼这么一说,倒显得自己小气的多,别说镇南王爷,便是王昕慧,还送她们一万两,这是真的假的? 李矩立即派林公公去请太后,当面对质,王昕慧道。 “我见瑶瑶生活也不易,送了她一万两,怎么啦皇上,哪里不妥嘛?” “啊啊,”李矩尴尬地啊了两声,对王昕慧道:“朕就是问问而已,隐妈的葬礼,苏曼说瑶瑶花了十万两银子,朕不知她们银子从哪里来,这不,给叹儿穿成这样,这不是来跟朕要银子,又是什么?” “那隐妈偿了你给的东西被毒死了,至今凶手还没查到,这银子你不花,谁花?”王昕慧算是明白了,苏曼把隐妈的葬礼搞这么大,花了这么多银子,结果这银子还得皇家出啊?真够精的呀! “皇上,太后,奴婢在想,关于隐妈的葬礼花这么多银子,这可是小姐的主意,不能让皇上出这个钱。只是府里现在生活确实艰难,府里就剩不到五十两银子,小姐与奴婢商议,打算当了府里的东西,对付一阵子,奴婢觉得这个主意太大,以后还怎么生活?奴婢想,府里也没个男人拿出主意,奴婢就想到了皇上,所以过来想讨皇上的示下。” 李矩身子后仰,心里想,说不要,这不还是要了么? “这样,朕先让内务府拨两万两银子你们先用着,然后,” “皇上,不用这么多!国库如今也不是很充实,五千两就够了。”苏曼笑道。 李矩忙地身子前倾,道:“五千两?够嘛?” “够了够了!”苏曼笑道:“只是,” 苏曼欲言又止,李矩道,“说!” “皇上,小姐原先是想把布庄开起来,留待东王府的日用开支,一切都具备了,正当我们准备进货开张时,被隐妈这一档事出来,弄得现在进货的银子都没有了。” “那怎么办?”李矩身子后仰,道:“确实如你所说,国库吃紧啊,要不,还是先拿上两万两先用着?” 李矩有些不高心,女人就是不痛快,说来说去,还不是惦记银子嘛,直说呗,弯的很。 “皇上,真的不用。”苏曼道:“奴婢在想,国库里存着那么多绫罗绸缎,存久了也会坏掉,奴婢想,皇上不若下旨,让我们的布庄代为销货,一来,也不至于浪费,二来,我们小姐挣了银子,也不独吞,与宫里对分,另外,太后给的那一万两银子,也不算白给,我们愿意拿出两成利润,送给太后,算是太后入股了。皇上以为如何?” “这,”李矩一时被苏曼搞糊涂了,他正要说话,王昕慧忙地道。 “我那一万两,都说不要你们的分红,你们既然一再坚持,嗨,我也没有办法。”王昕慧笑着对李矩道:“皇上,这个主意好,以本宫看来,就这么办,把宫里的库存,都交由瑶瑶的店铺代为销售,你想啊,大伙儿都知道瑶瑶的店铺里销售的皇家的绸缎,那生意,嘿。” 王昕慧有些手舞足蹈,她对苏曼道:“这京城的有钱人可不少,你可不能把皇家的东西卖便宜了,起码得比市面上贵才是,否则。” “皇后,这个还用你说?我知道,操作的事,您尽管放心交给奴婢,你只在家里数银子吧!” “放心,放心!”王昕慧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那就这样吧!”李矩坐在那里,见王昕慧如此兴奋,又不好剥她的兴致,便同意了,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呢?李矩想,得回去好好揣摩一番! (。)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东王府布庄 苏曼陈瑶回府,陈瑶在半道上就没有忍住,问苏曼,“苏曼姐,你怎么什么事都往我头上推啊?” “不往你头上推,我能担得起这个责任?我跟皇上说,是我要你倾其所有,葬送隐妈,成吗?皇上还不得定我的罪啊,我一个丫头,能做得了东王府的主?” “能,我同意便是,别人说不得什么。” “是嘛?”苏曼白了陈瑶一眼,陈瑶嘿嘿一笑。 “苏曼姐,皇上要给两万两,你客气干嘛,都拿来不就结啦?皇家的银子,不拿白不拿?” “瞧你这点出息!”苏曼道:“两万两算什么?以后别说两万两,二十万两上百万两都有,不信你就看着吧。” 陈瑶见苏曼信心十足的样子,咦了一声,对苏曼道:“要是真的那么挣钱,皇后她能不眼红?” “算你说着了!”苏曼道,“我就在盘算这个事呢!” “那怎么办?” 苏曼脸上露出一丝讥笑,道:“有钱大家赚呗!” 陈瑶靠过来,对苏曼道:“这么算来,挣的利润,去除太后两成,内务府五成,我们还剩三成的利润,即便让给皇后一成,看来也不少了。” “你是不是傻?”苏曼道,“我刚才已经说了,跟皇家对半分,去除太后两成,还剩八成,我们该分四成才对,等皇后眼红,那也得从内务府的账务上扣除一成。” “啊?我们得这么多?” “这么多?”苏曼道:“我还要去除我们的人工费,租金得扣下来,还有,我们说利润多少就多少,也就是说,我们想给他们多少就多少,难不成她们还敢来查我们的账簿不成?做生意嘛,谁不把自己的碗里装满,紧着别人的,有这样做生意的嘛?说白了,我们也就是给点小钱给太后,让她为我们说话,让她为我们的生意摇旗呐喊,到时皇后杨醒眼红了,拿点银子可以,但是她得出力,不出力,一两银子也没有!” 嘿嘿,陈瑶笑道,“苏曼姐姐,我们发财了,不过,我们要这么多银子干嘛?” “干嘛?”苏曼看着陈瑶,对着陈瑶的耳边道:“有了银子,我们好掌控北国大权!” “嗯?”陈瑶抬起头,看着苏曼。 “怎么还不明白?”苏曼指指在一边玩的李叹,“懂了没?” “啊?”陈瑶惊在那里,她目瞪口呆,苏曼竟然想到了这一成,天啦,这是多大的事啊,弄不好,真的会天塌下来。 苏曼对陈瑶的表现很不满,她白了陈瑶一眼,“就你这样,以后还能干成什么大事?” 陈瑶傻了半天,对苏曼道:“苏曼姐,我以后也不问你了,我这个小心脏,都快崩出来了,我还是想多活两年。” “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苏曼道:“你只要配合就行。” “嗯嗯,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苏曼姐姐,以后大权在手,千万别抛弃瑶瑶啊!” 苏曼白了她一眼,道:“说什么呢?” 陈瑶嘿嘿笑着,揽着苏曼的手臂,“我们一辈子在一起,我们再也不分开。” 李矩晚上去了王昕慧那里,对王昕慧道:“我一直在琢磨苏曼的主意。” “这不是好事嘛?你琢磨它干嘛?”王昕慧倚在床头道。 “好事是好事,但是你听我给你分析一下,你听着!”李矩道:“苏曼从我们内务府拿布匹不给银子,得利了对半分,也就是说,内务府五成,你两成,她三成,她一分银子不出,凭什么得三成?再说了,这一匹绸缎五十两银子的话,就算她卖了六十两,那么你得十二两,我们内务府才得三十两,那我们内务府岂不亏本啦?银子不是流水似得往东王府里淌?” “也是啊!”王昕慧道:“照你这么说,那这银子我拿着也烫手啊,大臣们到时候上奏,这事可就大了!” 两个一席无话,第二早,李矩崩着一张脸,在书房召见苏曼,王昕慧也在,只见王昕慧皱着眉头,对苏曼道:“你这生意也不靠谱呀,怎么竟是套内务府的银子?” 苏曼听了李矩与王昕慧的话之后,笑道。 “皇上,太后,若是这样的话,奴婢岂不要上断头台?奴婢岂敢蒙骗皇上与太后呀?奴婢说过不给本钱嘛?只是等东王府卖了货,织造府花多少本钱,东王府一分不少的照样给!” “给啊!”太后身子后仰,对着李矩笑道:“你看看你看看,你竟是瞎担心,人家苏曼说给本钱。” “噢,给啊!”李矩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那这样就合理多了。” “苏曼,东王府又是门面又是人工的,三成有点少了,若是依本宫看来,还是五成向上才是!”王昕慧道。 “太后,是这样,奴婢说过与内务府对半分,除了太后的两成之外,我们东王府应该得四成,至于房租人工嘛,当月从利润中扣除也是一样的!” “对对对,这样就合理了!”王昕慧道。 李矩微微点头,对苏曼道。 “那你们的门面打算什么时候开张啊?” “就等皇上下旨呢!”苏曼道:“皇上下旨内务府,让东王府代卖那些陈年的旧布匹,奴婢这才好安排人定什么时候开张!” 因为王昕慧有了提成在里面,所以王昕慧很急,便对皇上道:“皇上,这东王府日子艰难,还是早日让她们挣些银两吧!” “那,朕这就让林公公拟旨!” 苏曼告退,回到府中,陈瑶派人去内务府领了皇上给的五千两银子,苏曼对陈瑶道。 “等宫里的绸缎到了,给我们府每个下人做件衣服!” “做的那么好,会不会太显眼了?” “显什么眼,这是打广告呢,让那些商贾大咖瞅瞅,到时候太后也来捧场,我们的生意一定红火!” “是嘛?”陈瑶无法想象,生意到底是什么样子。 苏曼对陈瑶道:“记住,开张的那日,你切不可出现!” “为何?” “你是主子,得拿捏着点,端着点,太后那天来捧场,也不是去门面,而是在府里,只是侍卫以及公公在门外守着罢了。” “我懂了,我只要陪太后便是了?” “对!” 东王府布庄开张,传的沸沸扬扬,都说是从宫里进的绫罗绸缎,那质量还有话说?据说太后都补贴东王府呢,内部人士更是透出风声,说还有太后的股份呢! 这热闹自然要去凑的! (。) 第三百二十三章 阵亡的生意 人就是这样,听说皇家的绫罗绸缎多的往外销售,便一窝蜂地过来,有钱的给自己捧个场,人前炫耀:瞧,这可是皇上王爷以及娘娘他们用的绸缎呀,多金贵呀。 没钱的,远远地看着,也像是沾着了便宜:乖乖,总算大饱眼福了,皇上王爷娘娘咱们见不到,但是他们穿的衣服的布料总算见着了,原来是如此华丽,如此光鲜,瞧那前门李掌柜得瑟的,一下子买了五匹绸缎,能穿得了?内务府都怕烂在库房,他咋就不怕烂呢? 让皇上没有想到的是,东王府从内务府进的绸缎,比市面上那些普通的绸缎贵了一倍还拐弯,内务府的公公报告,织造府那边的成本价是三十两银子一匹绸缎,东王府卖多少,一百两银子一匹。 东王府的生意也就做了两个月便告停了,总共卖了五千多匹绫罗绸缎。 这一日早朝时,丞相杨桐忽然提出,东王府进朝廷的绫罗绸缎,虽然说是卖存货,但是内务府如今也弄虚作假了,把今年从苏州织造进的绸缎,也混在存货之中,这是弄虚作假!此事不更避,怕是要形成毒瘤。 杨桐的一席话,顿时在大臣中炸开了锅,炒得沸沸扬扬,有人说内务府玩鬼,那也只是少数,往东王府发货时,可以派人监督。 反对的人道,内务府到底能有多少存货?能紧着东王府的布庄去卖? 两方炒得皇上李矩头大,这一日的早朝,在吵闹中度过,李矩道:“都别吵了,明日早朝带相关人员,过来询问。” 第二日早朝,苏曼陈瑶以及内务府官员,一同来到大殿上,苏曼陈瑶以及内务府官员跪在大殿上,苏曼陈瑶还不认识内务府的官员。 “瑶瑶,据说你们的布庄进了今年织造府进贡的绸缎,有这回事嘛?” “回皇上,奴婢不知!您问苏曼便是了!” “嗯!”李矩点了下头,李矩便问苏曼:“苏曼,你可知此事?” “回皇上,奴婢从来没去内务府过,都是东王府下人在提货,奴婢不知道,内务府为何要发新货给我们东王府,他们处于什么目的?” 苏曼的话,让在场的大臣又议论纷纷,是啊,什么目的?那内务府发货于东王府,都是东王府下人在提货呀,即使弄鬼,也够不上说话的资格呀? “苏曼!”赵清宝站出来,他也是在反对之列,站在杨桐的一边,对苏曼道:“依你说,该如何规避此事的发生啊?” “回王爷!”苏曼道:“小姐在来的路上,已经有了决定,可以规避此事!” “哦?”皇上身子向前,对苏曼道:“你们家小姐有何良策?” “回皇上!”苏曼道:“我们小姐决定,关停东王府布庄!” “啊?”李矩一惊,这真是始料未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苏曼会这么做。关了? 众大臣议论纷纷,很多人点头,说是皇家的事情,东王府最好不要插手。 苏曼从身上拿出一沓银票,举过头顶,对皇上道:“皇上,这是我们东王府这两月挣的银子,悉数奉上,总共是十多万两,请皇上过目!” 这么多?众大臣目瞪口呆。 “啊?”李矩瞪大眼睛,对苏曼道:“你这是何意?” “我们小姐说了,事情闹成这样,我们东王府挣的这个银子,太多了,我们也不敢要,我们都是女儿身,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原本只是想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却没想到,皇上,这银子我们悉数上交国库,我们再也不进内务府的存货了,我们小姐说,把门面关了,我们女儿家,还是少惹事为好!” 公公上前把银票拿到李矩面前,李矩一句话也没有,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杨桐怎么也没想到,苏曼会做出这个决定,关了?银子上交? 这样彻彻底底的示弱,让杨桐有些不自在,大臣们会怎么想?老百姓会怎么想?说他杨桐见不得东王府好呢! 杨桐在心里暗自佩服,苏曼的这一招,算是高明,但是能遏制住东王府的发展,值了。 杨醒拒绝苏曼的提议,不要东王府的股份,她与杨桐早已碰了头,杨桐道:“银子不银子的事小,你可懂得这个?” 杨桐手心向下,往腰间一靠,杨醒顿时明白了,杨桐指的是李叹。 苏曼的心思,杨桐虽然没有想到,但是他那防患于未然的心思,让杨醒醒了。 如今杨桐提出了这个问题,自然是有他的目的,有许多眼红东王府布庄生意的,自然心里也不服。 但是,可是,有大臣在思量,自己这么做,道德嘛?看看把东王府这些女子逼得,害怕的把银子上交了,真是可怜,哎! 苏曼接下来的话,让所有在场的人始料未及,苏曼道。 “皇上,我们家小姐有个请求!” “讲!” “我们家小姐说,镇南王府有三千多亩地,需要人去管理,我们家小姐想搬到田庄上去,让奴婢领着人去管理,这样东王府的日常开支,也算是有了指望。” “啥?”李矩惊得站起来,他走到台下,对苏曼道:“你再说一边,朕没听错吧!你让,嗯,瑶瑶你要去田庄?” 苏曼和陈瑶跪在下面,都不说话。 此刻杨桐站出来,口中道。 “娘娘,你作为太子的人,搬出东宫,已是特例了,如今又要去田庄,你让皇家的颜面何存?” 苏曼陈瑶没有回答。 “说话呀,苏曼,你说!”李矩不耐烦道。 “皇上,丞相大人!”苏曼道:“我们家小姐胆小,她怕死呢!” “怕死?谁敢害娘娘?”丞相杨桐道,众大臣忙地附和。 “是啊是啊,谁敢还娘娘?” 苏曼看了眼陈瑶,陈瑶便干咳了两声,众人议论的声音停下,知陈瑶要说话了。 “皇上,奴婢因为苏曼的事情,一直不能放心,众位大人,苏曼跟随奴婢多年,深得奴婢信任,奴婢在离开后宫的那段日子,苏曼差点被人打死!” 下面大臣们面面相觑,对于后宫那回事情,他们早已知晓,只是不去议论而已。 “所以奴婢想,咱们回东王府,回自己的娘家住,这回总该放心了吧,却不曾想,府里的隐妈,有个习惯,在主子们吃东西前,她都要偿一口,说是为了试毒,奴婢一直以为隐妈好吃,心里想,这么大岁数,吃点就吃点吧,却没想到,隐妈真的试出了毒,竟然有人在皇上送来的粥里下毒,奴婢不明白,我们东王府究竟得罪了谁?逼得奴婢家破人亡,如今又要置奴婢母子于死地?奴婢,” 陈瑶激动不已,眼泪下来了,苏曼忙地打断陈瑶的话。 “皇上,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奴婢领着小姐告退!”苏曼对皇上道,又对陈瑶道:“小姐,这朝堂之上,乃商量国之大事的地方,岂容我们在这里婆婆妈妈地述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小姐,我们回吧!” “奴婢要去田庄,还请皇上恩准!”陈瑶哭道。 李矩缓缓地踱步,回到座位上,他看着陈瑶,不知说什么好。 “朕,” 李矩看着众臣,想找个能说话的人,但是众大臣都低下了头,便是丞相杨桐,也像只瘟鸡,在那里低着眉头,可以说今日的结果,是他杨桐胜了,但是杨桐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自己作为胜利的一方,得到了什么?好像失去的东西比得到的东西还要多。 而陈瑶呢?失去了钱财,但是她得到了人心,她一再示弱,如今忽然又反击,拿隐妈的死她说事,但是这事她不好说是他们杨家所为,不能说皇后杨醒是主使者,可是东王府被抄家她也说,两个连在一起说,这就可怕,让大臣怎么想?让皇上怎么想? 杨桐心里灰灰的,他看着苏曼,心里想,此人不除,怕是日后成为杨府的绊脚石,可是,要想除她,谈何容易? (。) 第三百二十四章 卖菜 对于陈瑶的离开,皇上李矩不好说什么,她所处的危险,皇上无法一日二十四小时给与保护,唯有苏曼在她的身边,才是最好的保护。 苏曼让东子安排下府里的事宜,留下周妈与桂花,带着东王府招揽的一些下人留守东王府。 苏曼和陈瑶这一回带走的,除了飞燕和于婉蓉,还有东子,海螺。 德公公回静安宫去了,大凤听闻苏曼要走,她不得不令胖丫关停东王府的门面,跟随其后,现身于她们的面前。 苏曼看着大凤,大凤也看着苏曼,结巴了半天,说了句让其余六凤偷笑的话来,“那个,啥?苏曼姑娘,你娘,你真的很美,我们都是你的崇拜者,我,我们跟着你,我们自己生活,我们有钱。” 苏曼看着大凤,道:“你们是不是来保护我的?” “对对对!”大凤见苏曼道出真相,忙地附和道:“你瞧,这个是你娘让我们给你的!” 苏曼接过大凤手中的一万两银票,白了大凤一眼,“咋不早点送来?” 其余六凤都笑了,苏曼这个时候并没有矜持,说实话,她真的很需要银子。苏曼之所以把挣的银子上交皇上,是让那些记恨自己的人,无法从账簿上查到自己弄虚作假的痕迹,相反,他们查账的事情抖出来,会引起其他赞同自己的大臣不满。 苏曼接纳了七凤,问起之前血洗镇南王府的事情,果然是她们所为,大凤道。 “师叔领着唐伊去救你,我们不见了师叔,怕他吃亏,等我们到那里的时候,他果然吃亏。” 苏曼点了点头,问东子,“七个姑娘的居所,那面能挤一挤嘛?” “只有两见空余的房间。” “够了够了!”小凤兴奋道,“这就足够了!” 就这样,一行人除了东子和李叹,其余人等都是女子,一行十一人往那个叫洒家哇的地方去。 苏曼之所以要关停布庄,上交银两,躲到这个洒家哇的地方来,并非一时脑子发热,她是从桂花的男人王秋生那里得到了信息。 那一日,王一龙派了王秋生跟随商船来京城公干,王秋生借这个机会与桂花团聚,告知她家里一切都好,只是孩子想她,桂花还抹了泪,桂花对苏曼哭道,她很想接孩子来京城,南方又打仗了。 苏曼听到这里,便对桂花道。 “那你就把他们接来,王秋生大哥你看?” “他留在那里吧!”桂花道:“他是镇南王府的奴才,岂能跟我们来。” 南方打仗?苏曼想,这个一马平川的平原上打仗,只要一方弱下来,定会兵败如山倒,哪里像有高山河流阻隔的仗那么难打? 杨桐又在此刻,打她们的主意,苏曼想,倒不如借这个机会,以退为进。 所以苏曼在朝堂之上,临时决定离开东王府,至于镇南王府的那三千亩天,确是王一龙让苏曼代为照管,原先在那里的收租的王大为,老是喝酒,又欺下瞒上,中饱私囊,让王一龙很不爽,但是苦于离得太远,又没有证据治这个家奴。刚好苏曼回京城,王一龙便与她说了,不论什么时候,她都可以派人去接手管理田庄上的事。 王一龙说这个话,苏曼当时理解为他是在怜悯陈瑶,如今李叹身份的暴露,苏曼想,镇南王府也不在乎这三千亩田庄的收入,全部占为已有,相信王一龙一家也说不出二话来。相反,他们应该欣慰才是。 苏曼领着陈瑶到了田庄,看到一望无际的田野,李叹异常兴奋,哇哇地大喊大叫。 见这么多花枝招展的姑娘到这里来,佃户们从屋里出来看热闹,王大为醉醺醺地出来,对她们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苏曼没有言语,东子走上前,对他道:“你就是王大为?” “你是?” “这位是娘娘,也是皇上赐封的公主,这位是苏曼姑娘,我想镇南王爷已经跟你说了吧?” “啊?”王大为听说,慌乱地跪下:“奴才见过主子!” “起来吧,陈瑶皱着眉头,看着王大为。” “以后跟小姐说话,不要喝酒,想喝酒的话可以,晚上喝,去,把账簿拿来!” “哎,小的这就去拿。” 苏曼在田庄里转了几日,走访佃户,得知王大为还在这里养着个小的,便对王大为道。 “这里基本情况我们已经熟悉,你可以回去向王爷交差,以后,你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嗯,姑娘的意思是?” “还不明白?”东子对他发狠道:“你在这里的为所欲为,王爷早要派人来打断你的腿,是姑娘把这事给挡下了,你且会镇南王府,王爷另有差事呢,回去跟王爷说,这三千亩田,以后的租子留待我们的小皇子日用开支,照原话说!” 王大为的汗瞬间下来,他跪在那里,磕头如捣蒜,酒早已吓醒了。 “你去京城码头,今个镇南王府有船要到,到时你跟船回府去吧!”苏曼道。 “哎哎!” 王大为收拾了一番,灰溜溜地去了。 苏曼看着这三千亩良田,看着这些衣衫褴褛的庄户人,心里泛起一股酸楚,心里想,北国安定这么多年,老百姓的日子还是这么煎熬。 苏曼回去与陈瑶道:“光是这样种粮食,恐怕不行呢。” “那我们怎么办?” “让他们改种菜吧!” “都种菜?” “都种菜,能把他们忙死?”苏曼道:“让他们先种几百亩菜地,先试下再说!” 苏曼鼓励下去,第一年愿意种菜的,若是亏了,一两银子的租金也不收,若是赚了,给了租金后,剩余的自己留着花。 “姑娘,我们种这么多菜,往哪里去消啊?我们这里,谁家没有菜?谁来买呀?” “种的菜,我们全收了,价格你们就放心好了,但是一定要把菜理干净了。” 苏曼开始在田头与众多租户交流,告知他们东王府是怎么进菜的,对于菜的要求是怎么样的,死菜帮烂叶子,是一定不会收的等等。 种下的白菜,个把月时间,很快就能收了。 苏曼心里有些忐忑,这么多白菜,往京城官员家里去消,人家会不会要呢? 苏曼让东子把菜钱当时就付给了租户,那些租户,看着手里的碎银,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他们狂喜,回去就打酒买肉庆祝去了。苏曼皱着眉头,没说什么,现在最咬紧的,是去卖菜呀,两百多亩地的白菜,每天都有,苏曼领着陈瑶李叹,上路卖菜了,几个佃农拖了堆成山高的白菜,往京城去。 这一趟卖菜,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苏曼陈瑶坐了东王府的车去的,后面跟着燕子,于婉蓉,七凤,再后面,是拉着大车的十来个壮汉,他们也不知道苏曼究竟怎么卖这么多菜,无论怎么说,人家钱是给了的,心里算是安下了。这些壮汉想,出点力气,算啥? 苏曼心里打着鼓,第一次敲开了赵元开的府门,对小子道:“我们家小子要拜会赵大人,麻烦您给传个话?” “你们家小姐?谁呀?” “我们是东王府的!” 那小子听说是东王府的,我去,这不是当今皇上亲自封的定国公主嘛?那腿不听使唤地一软,扑通跪下,“奴才该死,不知公主驾到,奴才,” “快起来,我们家小姐想见你们家老爷呢!”苏曼笑道。 那小子忙地起身,撒丫子跑去秉报。 听说陈瑶来拜见,慌得赵元开忙地起身前来迎接,见了陈瑶,口里道:“公主,你怎么来了?事先也不通知一声,下官迎驾来迟,还请公主见谅。” “叔叔,您少来了!”陈瑶咯咯咯咯地笑,陈赵两家,过去相处的很和睦,所以陈瑶见了赵元开这样,便直接道。 “呵呵!”赵元开捋着胡须,对陈瑶道:“里面请!” “我们就不进去了!”陈瑶道。陈瑶看了眼苏曼,苏曼上前,对赵元开道。 “赵大人,奴才此回来,是想问一下,府上可需要白菜?” 赵元开脑袋有点蒙,一个公主,一个据说是琪琪格的女儿,如今到他的府上卖菜?这怎么回事? “啊,这个,你们哪来的菜?我全要了!” 苏曼指向后面,几大车的大白菜,码得很高。 赵元开心里吃惊,这么多菜?忙地令小子道。 “去,带人把菜卸下来,送到后厨去。” “大人,您府上能有多少人?哪里用得了这么多菜?过几日,我们还有新鲜的大白菜到,若是府上需要,我们再来!” “啊,感情你们去田庄种菜去啦?”赵元开笑着对小子道:“那就留下一车!” “一车也多了!”苏曼道,让人卸了几口袋白菜,“这就够你府上吃几日的!” 过了称,共是八两银子,苏曼接了银子,谢过赵元开,向下一家去。赵元开看着陈瑶苏曼的车的背影,忙地回府,换上朝服,赶紧去见皇上去了。 (。) 第三百二十五章 众臣进言 “啥?卖菜?”皇上李矩,从座椅上一下子崩了起来,刚才他还为南国战事吃紧焦虑,这一刻听了赵元开的叙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大人,您还让她在去别的府上丢人现眼,您就不会把菜都留下再来跟朕说这事?” “皇上!”赵元开一脸的委屈,“臣都说了全留下,可是,苏曼说,臣府上用不了这么多,过几日她们还有菜要来臣的府上卖,这不,只给臣留下几口袋,拿了八两银子的菜钱就走了!” “八两银子?”李矩歪着头,拇指食指树起给自己看,“八两银子?亏您赵大人拿得出手?” “臣倒是想给她们千两,她们倒是能要啊?可是,苏曼就要八两银子!臣有什么办法?” 这里赵元开还没有走,李典慌慌张张地来到朝堂外,要求觐见皇上。 “她们卖给你们府上多少菜?”一见面,李矩就站在那里问李典。 “皇上,您怎么知道的?”李典看到赵元开,“怎么,赵大人也在呀,公主也到你们府上卖啦?” “皇上问你话呢!”赵元开有些不耐烦,对李典道。 “回皇上,她们去我们府上了,给臣留下六两银子的菜,说过几日臣府上需要的话,她们再来。” “奴才参见皇上!” “讲!”李矩皱着眉头,看着下面的公公。 “柳大人有要事禀奏!” “传!”李矩黑着一张脸,没好气道。 柳大人进来,还没有说话,又听公公进来秉报,接着又有大臣要求见皇上。 “传朕旨意,让陈瑶苏曼来见朕!” “是!” 李矩是再也坐不住了,她们这是搞得哪出?真是丢人现眼。 苏曼陈瑶带着李叹,很快被传来。 “皇爷爷!”李叹一进门,见皇上站在那里生着闷气,便怯怯地叫了一声。 “嗯?”李矩转身,见李叹跪在陈瑶苏曼的中间,眼神怯怯的,心疼不已,忙地招手道:“快来,到皇爷爷这里来!” 李叹看看陈瑶,陈瑶忙地努嘴道:“皇爷爷叫你了,快去,但是记住,皇爷爷那里的东西咱不要吃!有坏人隐藏在皇爷爷的身边,叹儿听到没?” “娘,听到了!” 母子两的对话,让在场的大臣大惊失色。 “报!” “进来进来,让他们都进来!”李矩抱着李叹,对下面的公公没好气道。 “皇爷爷生气啦?”李叹怯怯道,他瞪大眼睛,看着李矩。 “呵呵,皇爷爷没生气,皇爷爷对叹儿哪能生气呢?” “臣参见皇上,臣有本要奏!” “又是卖菜的事?”李矩抱着李叹,坐在那里,头前伸道。 朝堂之上,一时聚集了八位大臣。 “说说你们,都干了些什么?”皇上指着下面跪着的苏曼陈瑶,“你们真豁得出啊,也不怕丢人!” “皇上,我们做生意,有什么丢人的?”苏曼道。 “有什么丢人?”李矩指着苏曼道:“你们自己瞅瞅,还到大臣家里卖菜,还不嫌丢人?” “回皇上,生意不论大小,有什么丢人的?当初,我们做大生意,做了布庄,挣了好多银子,您也没说丢人,只是有人眼红不许做,咱们不做便是,关了,把银子上交国库,这回我们卖自己田庄里的菜,皇上又嫌我们丢人,皇上,我们做大生意,别人眼红不许做,这回我们做小生意,您又嫌我们丢人,难道皇上也不准我们做不成?皇上,您让我们还怎么活人啊?” 李矩坐在那里,气呼呼道:“你们缺住了,就跟朕说,朕能不管你们嘛?” “皇上,奴才是这么想的,什么事情都让我们家小姐开口跟皇上要,这不太好,小姐面儿薄,又是您的儿媳妇,怎么好常常因为家里的琐事来宫里烦皇上呢。再有,老话说的好,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小姐在田庄想做点事,怎么就这么难?” “朕都亲封她为公主了,一个北国公主,去卖菜,传出去让朕有何颜面?” “回皇上,并非小姐要抛头露面,小姐也没想到这一层,小姐当时跟奴婢说:我带你去各个府上转转,大人们的府上人多,也需要菜,若是他们能买我们的菜,以后我们可以长期供应了,那我们的小日子,也能过下去了。” “皇上!”李典道:“臣建议,为了保证公主府里的生活,每年从国库拿出一些银子,这也无可厚非的事情嘛!” “皇上,李大人说的是,虽然东王不再了,但是公主作为他的后人,也该继承东王的,”赵大人还没说完,被李矩打断。 “嗯!朕也在想,是得东王府一个说法了,这样,明日早朝,众大臣商议,朕每年从国库拿出一万两银子给东王府。瑶瑶,苏曼,你们就不要卖菜了。” “回皇上,即便大臣同意,但是我们东王府,还是想做点生意,以后的用度,还有许多!”苏曼道。 “财迷!”李矩白了一眼苏曼,对她道:“不许瑶瑶再抛头露面!” “是,皇上,小姐这回回去,再也不亲自来卖菜了!” “你也不行,成什么样子?”李矩翻了白眼道。 “那皇上的意思,不让我们东王府做生意罗?” “哎呀,苏曼,你咋听不出来?”赵清宝道:“皇上的意思是,你们就不要抛头露面吗,由下人去做嘛?我们哪个府里不是在做生意?难不成我们这些主子都得亲力亲为不成?那国家大事,还找着人商议不?” “噢。奴婢明白了,谢王爷提醒。”苏曼道:“各位大人,那以后东王府的生意,还请各位大人支持!” 众人散去,苏曼陈瑶回到农庄,那些未得陈瑶苏曼菜的大臣,便来到农庄,吵嚷着要菜。 他们与苏曼陈瑶私下里道:“瞧不起我们府么?我们这几个菜钱还是有的!” “不是,我们刚要去,皇上传了!”苏曼道。 “那这一回的菜,一定要送我们府里去!” 东王府陈瑶苏曼卖菜的消息,便在朝堂上被凉开,许多大臣都热泪盈眶。 “皇上,想东王在时,小姐是何等娇贵,如今沦落到如此地步,怎能不叫人寒心,为平百信之疑,臣以为,这每年一万两银子赐封东王府,是皇上的英明!” “皇上,小姐如今就跟个乞丐似得,皇上,东王在天之灵,怎能安心啊,还请皇上看在东王曾经为北国立下汗马功劳的面儿上,还东王府街一个繁荣的场景,让东王府继续出售国库库存的绫罗绸缎吧!” “臣同意严大人的说法,还东王府布庄一个公道!” “臣躬请皇上,给东王府小姐一个公道!” 众大臣纷纷跪求,李矩坐在上面,看着杨桐那难堪的脸色,干咳了两声,道。 “关于东王府布庄一事,还得商讨,这国库库存也不一定非要东王府布庄代为销售嘛。” “启禀皇上,卖内务府库存绫罗绸缎的点子,是人家东王府苏曼想出来的,此刻若是把这生意让他人做,难免与盗窃东王府的财物无疑,所以臣恳请皇上,若是出售库存的绫罗绸缎,还得东王府来代售为宜!” “皇上,这内务府的库存,也是有限的,哪里有那么多绫罗绸缎要卖?”杨桐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口里道。 “丞相大人,这库存有多少,东王府布庄卖多少,人家还有普通的布匹销售,也并非销售库存这一项呢!” 大殿之上,正各执己见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报,说是前方吃紧,南疆王爷的大军,正向北撤退。 又有人来报,说南国大军里,有十八蒙面女子,在陈瑀的带领下,勇猛无比,便是连王爷兄弟,也只能战个平手。 话题顿时转移到北国的军事上来。 (。) 第三百二十六章 拿回银两 苏曼蔬菜的生意,风起云涌,只是付了菜农的钱,也没几个转头,陈瑶有些蒙,问苏曼。 “这就是你所说的生意?” “是啊!”苏曼道。 “你瞧!”陈瑶把手一摊,“就这几个钱?还想养活我们东王府?” 苏曼笑了,对陈瑶道,“我来算账给你听!这第一,朝堂上不是已经同意了么?朝堂给东王府一年一万两银子,难道你没听出来?” “嗯,这也不是生意挣的钱啊?” “你这个傻小姐!”苏曼笑道:“我们不坐蔬菜生意,皇上会同意给我们东王府钱,想得美?” “噢!”陈瑶恍然大悟,有些得意忘形,捏着苏曼的嘴巴道,“你这个丫头,还真有你的!” 苏曼被陈瑶捏了嘴巴,与陈瑶打滚在一处,两个笑了会,苏曼又道。 “这第二,大臣不是已经议论,要把内务府的存货,留给我们东王府布庄销售嘛,你瞧着吧,迟早有一天,皇上回来找我们的,巴结我们把布庄开起来。” “这个又是为何?” “你没听王秋生说,南方不是打仗了嘛!” “嗯?这个,” “小爷如今勇不可挡,为何他这么玩命?” “为了我们?” “算你聪明!”苏曼道:“这回,我们要把文章做大!” “做大?” 苏曼笑着,对陈瑶道。 “你以为我还真有闲心在这里卖菜呀?我要让他们,一个个入局。” “入局?”陈瑶听得云里雾里,她脱着腮,看着苏曼,轻声道:“姐,我真的好崇拜你!” “去去去!”为了掩饰那份尴尬,苏曼推了陈瑶一下,“瞧你那傻样。” 嘿嘿,陈瑶笑了。 “是不是又想王怀慎啦?”苏曼忽然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话题,让陈瑶说呢子一抖,她惊讶地看着苏曼。 “这回,你就放心大胆地跟你的小情人幽会几日吧!” 陈瑶的脸红了,她赖在苏曼的怀里,说了声,“姐姐!” 陈瑶把头埋在苏曼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 苏曼让东子回去主事,一边让东子把胖丫租下来的门面重新打理,一边把那些退房的租户房子收回,银子退还给人家。 而在退还租金的同时,那些大臣们家的管家,纷纷上门来要求租房,东王街要火,大臣们比谁心里都清楚,但是东子对他们的管家道,“要想租房,这个主我做不了,你们去找苏曼姑娘吧!” 那些管家听说,现身矮了一截身子,苏曼可不是他们能说上话的,再说,人家姑娘家怎么可能见自己,于是纷纷回去与主子说了,主子们的夫人,忙地上轿来见苏曼,与苏曼商讨租门面事宜。 “房租贵一倍是应该的!”她们道:“这东王街要是火起来,一年得有多少进项啊!” 她们感叹。 苏曼的意思跟陈瑶说的很明了,这做生意不能我们一家做,得让京城的大官们,在东王街有门面,这样东王街才会越发热闹,这个道理,陈瑶还一时难以理解,苏曼懒得跟她解释,便是丞相府里,也是托了杨晓莹来与苏曼谈,苏曼笑道。 “有钱大家赚嘛,至于丞相府愿意付两倍的租金,这个倒是不必,不少反而多,我们东王府哪里敢这么欺负丞相大人?”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杨夫人每日里催促杨桐,要他启奏皇上,开内务府,让东王府的布庄做起来,杨夫人不傻,她对杨桐道:“人家东王府的布庄,迟早一天会开起来,那内务府的库存,迟早都是人家卖,早一日晚一日,还是人家的,你就是再心疼这肥肉也没用,皇上不可能让我们做的,我们不如把生意早些做起来,早日挣上钱,人家苏曼说的没错,有钱大家挣,你干嘛要跟苏曼过不去?对你有什么好?琪琪格要是知道你这个态度,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人家现在母女没相认,若是苏曼哪天相认了,你想象那琪琪格的暴脾气,知道我们这么对待苏曼,不灭了我们杨府才怪,不如乘着晓莹这层关系,与东王府和好为上!” 杨桐叹了口气,他还能说什么?让苏曼抢先一步,步步都迟,说是自己在这场斗争中胜利了,到头来,自己却是输得一塌糊涂,连夫人如今也站在了苏曼的一边,还有什么好说的? 早朝时,杨桐说了下面这段话。 “皇上,臣回去思量了又思量,觉得众位大人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还是让东王府布庄开起来吧。如今堵漏内务府,臣想过,不若有老臣过些日子,查他们的账簿,凉他们也不敢弄虚作假,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李矩坐在那里,心里吃紧,大雨转晴啦?杨桐这是怎么啦? 后来李矩听了杨醒背地里嘀咕杨桐的夫人一句财迷,又听说紧靠东王府布庄边上的门面,是丞相府租下来的,据说要开钱庄,李矩忽然大悟,心里想,谁不是财迷? 东王府布庄开起来,意味着东王街繁盛起来,那些退房的商人,回去锤足顿胸,怪自己没眼光,他们又怎么会想到,第一手资讯呢?人家大臣在朝堂之上,早已掌握了东王府布庄迟早开起来这个信息,谁不下手东王府的门面? 商人再精明,也只剩精明了,还不如在东王街最尽头的那个老实的夫妇,他们开着粮油店,生意有一搭没一搭的,男人说:“要守得穷耐得富。”女人说:“我听你的!” 直到后来,那对夫妇的粮油店,生意越做越大,东王府以及十来家府邸,都直接让他们把货送到府上,家里在京城买下了大宅院子,有了许多伙计,有了丫头,人家靠了这个门面,发了。 有官员要盘下他们的店,他们吓得不知说什么,来与苏曼退房子,苏曼听了他们的原委,第二日,就出主意让他们挂起了东王府粮油店的招牌。吓得那官员的管家回去秉报,那官员到苏曼这里,啰嗦了半天,买下苏曼布庄十匹普通的麻布,苏曼才没与他计较。 东王府的生意风起云涌,南国的大军也在如火如荼地行进中。已经打到了南城,王一龙集合大军,死守南城,要求李矩火速支援。 李矩已经派出了赵清宝,但是陈瑀太勇猛了,王一龙的飞鸽传书道:陈瑀已非昔日的陈瑀,如今已经成年,力大无比,又不知从哪里召集了十八女士,各怀绝技,刁钻无比,善于暗器伤人,北国大军已在他们的手下伤了十员上将。 王一龙在信的末尾,建议李矩让苏曼前往。 李矩立即召见苏曼,苏曼去了,却死活也不愿离开田庄。 李矩哭丧着脸,对苏曼道:“北国有难,匹夫有责!” “奴婢并无匹夫之勇。”苏曼道:“奴婢何德何能,能挽狂澜?” 苏曼回去,李矩生气,此刻王昕慧献计道:“你可知道苏曼为哪般不愿上前?” “为啥?” “想当初,众臣蜂起要阻挠她卖内务府的库存绸缎,她被逼得没办法,上交了所有利润,你以为她真的是甘心情愿地上交嘛?” “哦!”李矩恍然大悟,对王昕慧竖起大拇指道:“我说呢,她一个苏曼,能这么认输?原来弯在这里啊?” 第二日早朝,李矩黑着一张脸,对群臣道。 “如今镇南王爷大军被围困在南城,众位爱卿,有和良策退兵啊?” 众人不语,一个个低着头,那陈瑀是那么勇猛,谁是他的对手?据说那一根橙色蟠龙棍,在万军丛中,砸上将的脑袋,易如反掌,那些官兵,见他就亡魂似得逃。 “怎么都不吱声啊?今儿个想不出主意,谁也不许吃饭,在这里想,朕陪着,直到想到主意为止!” 过了好大片刻,有人献计道。 “皇上,想前两回退兵,苏曼姑娘功不可没,这一回,不若让苏曼姑娘重新回到南城,去为王爷献计献策!” “唔!”李矩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唔了一声,道:“朕不是没有找过她,她说了,就是打死她也不去,她说她没这个本事呢!” “皇上,她有这个本事!”又有大臣进言,对皇上道:“如今皇上已准许她开了布庄,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当然不满意。”有大臣出来道:“想当初,你们群起逼人家关了店门,逼人家去了田庄种菜卖菜,人家怕了,主动上交了所有利润,你们还不依不饶,查看内务府的账目,结果咋样?人家是一分钱也没带走,干了那么久,东王府赔上门面不说,下人的工钱还是人家东王府出,如今想起人家苏曼的好了,又来进言要人家出面,这个窝囊气,给你们任何人身上,谁愿意受?” “是啊,皇上,那卖库存所得利润,就该还给人家东王府,咱们这么收缴东王府的钱财,分明就是在欺负人家。” “好吧。”李矩道:“大难当前,钱财不是很重要,还给东王府,也是当然,至于苏曼愿不愿意去,全看你们的了,朕这就让人去传苏曼陈瑶觐见,你们给朕劝劝她!” 苏曼陈瑶跪在那里。 “平身!” “奴婢不敢!”苏曼低头道。 “朕让你平身,有什么不敢的?” “回皇上,若是不让东王府开门面,奴婢与小姐这就回去,关了门面,把这几日所得,悉数上交!” 李矩不说话,看着群臣,群臣你一眼我一语,说尽了许多好话,李矩甚至当堂让人拿来白花花的银子,“这是二十万两,除了你那十几万两,算是你存在朕这里的利息,这回总该满意了吧?” “回皇上,这银子烫手,咱们东王府实在不敢要啊!” 众大臣又再次相劝,最后杨桐站出来,对苏曼干咳了一声道。 “苏曼姑娘,您就收下吧,这是我们君臣难得的一致意见,希望姑娘不要记前面的不愉快,前面我们众臣有得罪姑娘的地方,老夫在这里给姑娘赔不是了!” “那就这样吧!”陈瑶跪在那里,忽然起身,想端起银子,却哪里端动,便对皇上道。 “这可是我们东王府的大喜事,奴婢想恳请皇上,东王府要大摆宴席,招待众位大人,是他们为我们东王府说情,才得了这么多银子。这银子也太重,奴婢想恳请各位大人,去东王府痛饮几杯,顺便代奴婢把这些银子,送到东王府去!” “准!”皇上李矩这句话,说的很大声,很清脆,在苏曼听来,怎一个爽字?! (。) 第三百二十六章 拿回银两 苏曼蔬菜的生意,风起云涌,只是付了菜农的钱,也没几个转头,陈瑶有些蒙,问苏曼。 “这就是你所说的生意?” “是啊!”苏曼道。 “你瞧!”陈瑶把手一摊,“就这几个钱?还想养活我们东王府?” 苏曼笑了,对陈瑶道,“我来算账给你听!这第一,朝堂上不是已经同意了么?朝堂给东王府一年一万两银子,难道你没听出来?” “嗯,这也不是生意挣的钱啊?” “你这个傻小姐!”苏曼笑道:“我们不坐蔬菜生意,皇上会同意给我们东王府钱,想得美?” “噢!”陈瑶恍然大悟,有些得意忘形,捏着苏曼的嘴巴道,“你这个丫头,还真有你的!” 苏曼被陈瑶捏了嘴巴,与陈瑶打滚在一处,两个笑了会,苏曼又道。 “这第二,大臣不是已经议论,要把内务府的存货,留给我们东王府布庄销售嘛,你瞧着吧,迟早有一天,皇上回来找我们的,巴结我们把布庄开起来。” “这个又是为何?” “你没听王秋生说,南方不是打仗了嘛!” “嗯?这个,” “小爷如今勇不可挡,为何他这么玩命?” “为了我们?” “算你聪明!”苏曼道:“这回,我们要把文章做大!” “做大?” 苏曼笑着,对陈瑶道。 “你以为我还真有闲心在这里卖菜呀?我要让他们,一个个入局。” “入局?”陈瑶听得云里雾里,她脱着腮,看着苏曼,轻声道:“姐,我真的好崇拜你!” “去去去!”为了掩饰那份尴尬,苏曼推了陈瑶一下,“瞧你那傻样。” 嘿嘿,陈瑶笑了。 “是不是又想王怀慎啦?”苏曼忽然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话题,让陈瑶说呢子一抖,她惊讶地看着苏曼。 “这回,你就放心大胆地跟你的小情人幽会几日吧!” 陈瑶的脸红了,她赖在苏曼的怀里,说了声,“姐姐!” 陈瑶把头埋在苏曼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 苏曼让东子回去主事,一边让东子把胖丫租下来的门面重新打理,一边把那些退房的租户房子收回,银子退还给人家。 而在退还租金的同时,那些大臣们家的管家,纷纷上门来要求租房,东王街要火,大臣们比谁心里都清楚,但是东子对他们的管家道,“要想租房,这个主我做不了,你们去找苏曼姑娘吧!” 那些管家听说,现身矮了一截身子,苏曼可不是他们能说上话的,再说,人家姑娘家怎么可能见自己,于是纷纷回去与主子说了,主子们的夫人,忙地上轿来见苏曼,与苏曼商讨租门面事宜。 “房租贵一倍是应该的!”她们道:“这东王街要是火起来,一年得有多少进项啊!” 她们感叹。 苏曼的意思跟陈瑶说的很明了,这做生意不能我们一家做,得让京城的大官们,在东王街有门面,这样东王街才会越发热闹,这个道理,陈瑶还一时难以理解,苏曼懒得跟她解释,便是丞相府里,也是托了杨晓莹来与苏曼谈,苏曼笑道。 “有钱大家赚嘛,至于丞相府愿意付两倍的租金,这个倒是不必,不少反而多,我们东王府哪里敢这么欺负丞相大人?”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杨夫人每日里催促杨桐,要他启奏皇上,开内务府,让东王府的布庄做起来,杨夫人不傻,她对杨桐道:“人家东王府的布庄,迟早一天会开起来,那内务府的库存,迟早都是人家卖,早一日晚一日,还是人家的,你就是再心疼这肥肉也没用,皇上不可能让我们做的,我们不如把生意早些做起来,早日挣上钱,人家苏曼说的没错,有钱大家挣,你干嘛要跟苏曼过不去?对你有什么好?琪琪格要是知道你这个态度,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人家现在母女没相认,若是苏曼哪天相认了,你想象那琪琪格的暴脾气,知道我们这么对待苏曼,不灭了我们杨府才怪,不如乘着晓莹这层关系,与东王府和好为上!” 杨桐叹了口气,他还能说什么?让苏曼抢先一步,步步都迟,说是自己在这场斗争中胜利了,到头来,自己却是输得一塌糊涂,连夫人如今也站在了苏曼的一边,还有什么好说的? 早朝时,杨桐说了下面这段话。 “皇上,臣回去思量了又思量,觉得众位大人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还是让东王府布庄开起来吧。如今堵漏内务府,臣想过,不若有老臣过些日子,查他们的账簿,凉他们也不敢弄虚作假,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李矩坐在那里,心里吃紧,大雨转晴啦?杨桐这是怎么啦? 后来李矩听了杨醒背地里嘀咕杨桐的夫人一句财迷,又听说紧靠东王府布庄边上的门面,是丞相府租下来的,据说要开钱庄,李矩忽然大悟,心里想,谁不是财迷? 东王府布庄开起来,意味着东王街繁盛起来,那些退房的商人,回去锤足顿胸,怪自己没眼光,他们又怎么会想到,第一手资讯呢?人家大臣在朝堂之上,早已掌握了东王府布庄迟早开起来这个信息,谁不下手东王府的门面? 商人再精明,也只剩精明了,还不如在东王街最尽头的那个老实的夫妇,他们开着粮油店,生意有一搭没一搭的,男人说:“要守得穷耐得富。”女人说:“我听你的!” 直到后来,那对夫妇的粮油店,生意越做越大,东王府以及十来家府邸,都直接让他们把货送到府上,家里在京城买下了大宅院子,有了许多伙计,有了丫头,人家靠了这个门面,发了。 有官员要盘下他们的店,他们吓得不知说什么,来与苏曼退房子,苏曼听了他们的原委,第二日,就出主意让他们挂起了东王府粮油店的招牌。吓得那官员的管家回去秉报,那官员到苏曼这里,啰嗦了半天,买下苏曼布庄十匹普通的麻布,苏曼才没与他计较。 东王府的生意风起云涌,南国的大军也在如火如荼地行进中。已经打到了南城,王一龙集合大军,死守南城,要求李矩火速支援。 李矩已经派出了赵清宝,但是陈瑀太勇猛了,王一龙的飞鸽传书道:陈瑀已非昔日的陈瑀,如今已经成年,力大无比,又不知从哪里召集了十八女士,各怀绝技,刁钻无比,善于暗器伤人,北国大军已在他们的手下伤了十员上将。 王一龙在信的末尾,建议李矩让苏曼前往。 李矩立即召见苏曼,苏曼去了,却死活也不愿离开田庄。 李矩哭丧着脸,对苏曼道:“北国有难,匹夫有责!” “奴婢并无匹夫之勇。”苏曼道:“奴婢何德何能,能挽狂澜?” 苏曼回去,李矩生气,此刻王昕慧献计道:“你可知道苏曼为哪般不愿上前?” “为啥?” “想当初,众臣蜂起要阻挠她卖内务府的库存绸缎,她被逼得没办法,上交了所有利润,你以为她真的是甘心情愿地上交嘛?” “哦!”李矩恍然大悟,对王昕慧竖起大拇指道:“我说呢,她一个苏曼,能这么认输?原来弯在这里啊?” 第二日早朝,李矩黑着一张脸,对群臣道。 “如今镇南王爷大军被围困在南城,众位爱卿,有和良策退兵啊?” 众人不语,一个个低着头,那陈瑀是那么勇猛,谁是他的对手?据说那一根橙色蟠龙棍,在万军丛中,砸上将的脑袋,易如反掌,那些官兵,见他就亡魂似得逃。 “怎么都不吱声啊?今儿个想不出主意,谁也不许吃饭,在这里想,朕陪着,直到想到主意为止!” 过了好大片刻,有人献计道。 “皇上,想前两回退兵,苏曼姑娘功不可没,这一回,不若让苏曼姑娘重新回到南城,去为王爷献计献策!” “唔!”李矩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唔了一声,道:“朕不是没有找过她,她说了,就是打死她也不去,她说她没这个本事呢!” “皇上,她有这个本事!”又有大臣进言,对皇上道:“如今皇上已准许她开了布庄,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当然不满意。”有大臣出来道:“想当初,你们群起逼人家关了店门,逼人家去了田庄种菜卖菜,人家怕了,主动上交了所有利润,你们还不依不饶,查看内务府的账目,结果咋样?人家是一分钱也没带走,干了那么久,东王府赔上门面不说,下人的工钱还是人家东王府出,如今想起人家苏曼的好了,又来进言要人家出面,这个窝囊气,给你们任何人身上,谁愿意受?” “是啊,皇上,那卖库存所得利润,就该还给人家东王府,咱们这么收缴东王府的钱财,分明就是在欺负人家。” “好吧。”李矩道:“大难当前,钱财不是很重要,还给东王府,也是当然,至于苏曼愿不愿意去,全看你们的了,朕这就让人去传苏曼陈瑶觐见,你们给朕劝劝她!” 苏曼陈瑶跪在那里。 “平身!” “奴婢不敢!”苏曼低头道。 “朕让你平身,有什么不敢的?” “回皇上,若是不让东王府开门面,奴婢与小姐这就回去,关了门面,把这几日所得,悉数上交!” 李矩不说话,看着群臣,群臣你一眼我一语,说尽了许多好话,李矩甚至当堂让人拿来白花花的银子,“这是二十万两,除了你那十几万两,算是你存在朕这里的利息,这回总该满意了吧?” “回皇上,这银子烫手,咱们东王府实在不敢要啊!” 众大臣又再次相劝,最后杨桐站出来,对苏曼干咳了一声道。 “苏曼姑娘,您就收下吧,这是我们君臣难得的一致意见,希望姑娘不要记前面的不愉快,前面我们众臣有得罪姑娘的地方,老夫在这里给姑娘赔不是了!” “那就这样吧!”陈瑶跪在那里,忽然起身,想端起银子,却哪里端动,便对皇上道。 “这可是我们东王府的大喜事,奴婢想恳请皇上,东王府要大摆宴席,招待众位大人,是他们为我们东王府说情,才得了这么多银子。这银子也太重,奴婢想恳请各位大人,去东王府痛饮几杯,顺便代奴婢把这些银子,送到东王府去!” “准!”皇上李矩这句话,说的很大声,很清脆,在苏曼听来,怎一个爽字?! (。) 第三百二十七章 暴打陈瑀 早朝过后,群臣搬了二十万两银子,跟随陈瑶苏曼到了东王府,过了数后,一两都不差,苏曼令账房入了库。 苏曼让人去了田庄,薅来萝卜白菜,又让人去菜场的肉铺,剁了猪肉羊肉牛肉,烧了三大锅菜,招待群臣。 每个桌子上三盆菜,一盆牛肉烧白菜,一盆羊肉挤萝卜,一盆猪肉炖粉条。每个大臣面前,是一个大海碗,碗里倒满了酒。 “菜是自家种的菜,酒是自己酿的酒,管够啊!”苏曼道。 众大臣看着面前这大盆的肉,一时难以下筷,怎么感觉像山贼一样? 但是不吃行么?这是不给东王府苏曼的面子,皇上还指望她去前线啦!吃吧! 于是开吃,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众大臣,第一块下口,那筷子就停不下来了,武将们碗来碗去,一时喝得开心,得意忘形,把个腿翘在了墩子上,幺三呵四地划起拳来,早有公公回报,说众大臣在那里吃得正欢。李矩奇怪,让公公前去偷偷地装了三碗,回来一偿,还真的不错,把公公拎来的东王府米酒打开,喝了个尽兴。 苏曼让东子在这里招待,自己领着陈瑶,悄悄地收拾了一下,从后门出去,上路了。 等到众臣酒足饭饱,要与苏曼陈瑶拜别,东子道。 “众位大人,苏曼姑娘有话,各位大人吃好喝足,请各自回府,苏曼姑娘与小姐不能来送各位大人了,很是抱歉,她如今已与小姐小皇子出发,在往南疆的路上了。” 众大臣一个个面面相觑,走啦?还带走了陈瑶和李叹? 众臣忙去回禀皇上李矩,李矩坐在那里思索了一会,道:“苏曼这么安排,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们就祝福她吧!” 李矩在宫里提心吊胆,起居难安,不思饮食,整日里侯着前方消息,公公稍有动静,他都忙地盯着看。一次次失望,一次次打击,让李矩神经都衰弱了。 这一日,苏曼一行来到离南城不远的地方,只见前面乌烟瘴气,两军阵前,留有一块空地,两边各出一员大将,正酣战在一起。王一龙这会也是拼了,倾巢出动。 只见南城前面,骑在马上的,有王一龙,王一虎,赵清宝,王怀谨,以及上百武将,围在他们的身边。 而对方却是南国大元帅孙郝,大将军岳箫,左将军陈瑀,公主唐伊,以及十八蒙面女子,还有众多将两。 从人数上看,南国大军官兵要多出三成,又有西域骁勇善战的马队相助,看起来南国大军更是威风凛凛。 苏曼领着陈瑶等,绕道去了中间地块,她对于婉蓉德公公以及七凤道:“你们退下,不要跟着我们,以防止激怒对方。” 燕子驾着马车,从中间的开阔地带进入两军阵前,苏曼在车里打开桃核,对九尾狐道。 “不要现身,保证我们的安全即可!” 九尾狐点头,隐身在苏曼身边。 苏曼手里拿着扇子,没有打开,她们的车到了两个将领跟前,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这辆车上,这怎么回事?车从哪里来?这是要干嘛? 只见从车上缓缓下来两个女子,还有一个穿着黄色马褂的孩子。 苏曼用手绢扑打面前的灰,对两个打的正酣的将军道。 “还不住手?” 苏曼的这一句话,如同没说,别说她的声音小,便是两位将军听到,也不会理她。 而就在苏曼说话之后,忽然两边鸣金收兵的号角响起,两员大将,虚晃一枪,都住了手,向各自的军营撤去。 王一龙和陈瑀几乎同时,一眼就认出了苏曼。 王一龙惊喜,陈瑀忐忑,南国的军营里,见过苏曼的那些士兵,腿肚子开始发软了,不知这个小娘们,又出什么馊主意。 苏曼陈瑶,一手拉着李叹,往南营里去。 “放箭!”孙郝见是苏曼,忙地令弓箭手放箭。 “慢!”陈瑀一声怒吼,回头看着孙郝道:“大帅,那可是我的妹妹和我的北夫人啊!” “啥?”孙郝一时愣住,他没见过陈瑶,但是她见过苏曼,唐清玄交代自己,见到苏曼,格杀勿论,可是,陈瑀的妹妹出现了,这怎么能杀? 孙郝忙地令弓箭手放下手中的箭,只见苏曼陈瑶领着孩子,走到南国大军阵前,对着那边道。 “陈瑀出列!” 苏曼说的是陈瑀,没有错,苏曼就是这么说的。在以往,她都是叫陈瑀为小爷,而如今,却是直呼他的名号。 王一龙心里焦虑,在苏曼陈瑶领着李叹往南国大军去的时候,就要下令赵清宝王怀谨去夺人。被德公公拦住,对王一龙道:“苏曼公主自有分寸,您不必为她担心!” 王一龙看着陈瑀唐伊从人群里缓缓骑着一匹马出来,他后面的那十八女子,也紧跟其后,心里又惊又奇。 “陈瑀,你好威风呀,你就见不得你妹妹好是不是?”苏曼看着高头大马上的陈瑀,用扇子指着他道,“还不下马来?” “杀了她!”孙郝对那十八女子道。 陈瑀听声,忙地回转身,挺起蟠龙棍,向天空一指,“十八青听令!” “弟子听令!” “保护她们,不得让任何人靠前,有违令者,格杀勿论!” “弟子遵命!” 十八女子忽然转身,双腿叉开,站在那里,虎视眈眈地看着南国大军。 岳箫有些尴尬,小声对孙郝道:“大帅,可不能硬来,小爷真的把苏曼当成了自己的大夫人,连伊公主都妥协了,大帅,您常年在外,不知这里面的情况。” “可是,皇上有令。” “若是逼反了陈瑀,这个责任大帅能否担待得起?” 岳箫的话,让孙郝倒吸了口凉气,他不再言语,看着前面的变故。 “苏曼姐?” “你叫谁姐呢?跪下!”苏曼怒指陈瑀,忽然打开扇子。 陈瑀一见扇子,扑通跪下,这把扇子,是娘在屋里,在他们逃离东王府时,亲手交给苏曼的,那时娘对他道:见到扇子,就如同见到你爹,这把扇子是你爹心爱之物,不论你以后到什么样的岁数,苏曼拿着这把扇子,就代表了我们,明白不? 当时陈瑀是点头的,此刻苏曼拿着扇子,怎么能不让他感慨万千? 陈瑀那么高个子,即便跪下,也不比苏曼矮多少,苏曼走过去,一边那扇子打他一边述说着。 “你就见不得你妹妹好是不是?我们东王府刚有起色,你就带兵打过来是不是?你想毁了东王府是不是?” 苏曼的扇子,劈头盖脸的向陈瑀脸上打来。 “哥哥!你赶紧认错!”陈瑶扑过去,眼泪下来,她扑到陈瑀身上,为陈瑀挡扇子。 “陈瑶,你给我让开!”苏曼火道。李叹此刻哭了,大哭。 “陈瑶,难道你爹你娘的话也不听了?” 陈瑶眼泪汪汪,返过身子,抱住苏曼的腿哭道。 “苏曼姐,哥哥知道错了,您就绕过哥哥这一回吧。” “我没有错!”陈瑀梗着脖子,眼泪在眼眶里转着,“我听说你们在东王府,被杨桐逼着去种菜了,还到处卖菜,我要救你们!” 苏曼上前一把掌,打在了陈瑀的脸上,气得眼冒金星,陈瑀梗着脖子,动也不动,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巴掌印,苏曼的手也打痛了,在那里甩着。 “姐,姐,您消消气!”唐伊也跑过来,抱住苏曼的身子,讨好巴结道,“有什么话,您好好训,我们听着便是!” 苏曼推开唐伊,瞪着陈瑀。 “好,你现在长本事了,说打就打,好你个陈瑀,瑶瑶,我们走,以后你也没有他这个哥哥,我们去东王墓上,烧点纸钱,告诉你爹娘,他们没这个不肖不听话的儿子!” “苏曼姐!”陈瑀见苏曼要走,忙地抱住她的腿,苏曼恼羞成怒,都这么大了,抱住自己的腿,两边的官兵都看着,多难为情。 苏曼脸都憋红了,就是车不开陈瑀,忙好声好气道。 “你先放开,咱们好好说话!” 陈瑀不放,嘴里道:“我有什么错,你尽管教训就是,干嘛说这么狠的话呀?姐啊,你让陈瑀,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陈瑀哭了,是真哭,他嚎啕大哭,比李叹的哭声大多了。 苏曼急赤白脸地看看两军阵前,一个个脖子伸着,像个鸭子一样,忙地对陈瑶和唐伊道。 “你们都退远点,我有话要与陈瑀说!” 她们退去,陈瑶拉着李叹,站在两军阵前的中间,在风中瑟瑟发抖,唐伊过来,脱下身上的披风,给陈瑶披上。 (。) 第三百二十八章 求救 如今陈瑶已经长成一米九八的个子,他抱住只有一米六五的苏曼的腿,让苏曼尴尬不已,这叫什么事?两边几十万的官兵,远远近近,看个真切,这么一个大小伙子抱住自己的腿,关键他还在痛哭流涕。 就在陈瑀与苏曼纠缠不清,苏曼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早有第二手准备的孙郝,一扬手,忽然从大队人马中,冲出几百匹马来,把陈瑀苏曼以及十八蒙面女子团团围住。 “将军休得慌张,我们不会伤害她,我们要把她带到南国,任由将军处置,这是大帅的意思。”马队的首领上前有礼道。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陈瑀一时脑袋发蒙,怎么回事? 就在北国大军蠢蠢欲动之时,大批马队已经冲向陈瑶,那燕子不愧是燕子,见南国陈瑀控制不论局面,苏曼中招,虽然她想还有九尾狐,不至于让苏曼受伤,但是南国这突然的变故,使得燕子不得不做出快速反应,对在陈瑶身边发愣的唐伊忽然发起攻击。 可是唐伊的功夫,也很了得,在臂膀受了轻伤后,奋起反击,与燕子战在一起。 陈瑶见马队向这边扑来,顾不得苏曼,拉起李叹撒腿往北逃。 所幸赵清宝一马当先,来得及时,跟着随后赶来的王怀谨挡住了南国的马队,这两员大将,各自为战,他们见王一龙已弯身捞起陈瑶母子,往南城前面的大军奔去,已无后顾之忧,双双击毙十几个骑手,剩余人等护送着唐伊逃回去了。 两个追了几十米,忽见陈瑀一挥手:“十八青,挡住他两!” 本已经围在陈瑀身边一致向外的十八女子,忽然纵身跳出圈外,横在了赵清宝王怀谨的前面。 “表哥!”赵清宝叫住王怀谨,对他道:“别追了,苏曼在他们的手里。” 苏曼此刻见自己深陷南国马队的包围中,陈瑀还扯着自己的腿,忙地低声对隐身的九尾狐小声道。 “快救我!” 苏曼的话刚出,就见南国马队中,出现了一个道士,他呵呵一笑,看着苏曼。 一个哭腔在苏曼的耳边响起。 “这个死老道,他怎么来啦?” “是谁?”苏曼大惊,忙地问九尾狐。 “灵山道长,真是阴魂不散!”九尾狐的幻影在苏曼的耳边道:“苏曼,你别怕,我且回去告诉你娘,让她想办法救你!” “你,你,” 几把枪,已经指向苏曼。 陈瑀从地上站起来,唐伊用剑挑开指着苏曼的几把枪,“谁再敢这么无礼,我杀了他!” 唐伊挽着苏曼,笑道:“走,跟我去南国玩玩,我带你看看我们南国的大好河山。” 苏曼挣扎着,但是没用,陈瑀在苏曼耳边一口一个姐,唐伊更是述说不停,很快,一辆大车驶出来,停在苏曼的身边,唐伊把苏曼绑了手脚,抱上马车,然后放下布帘。 “这会你总该安心了吧!”唐伊对陈瑀道:“本公主说话算话,回去就给你两把大事办了!她为大,我为小,可是本公主丑化说在前头,你可不能冷一个热一个,两个要同等对待,不能谁吃独食,知道不?” 陈瑀看了唐伊一眼,浪荡外面几年,一口粗话,没理她,走到孙郝面前,施礼道:“大帅,刚才言语多有冒犯,实出无奈,得罪的地方,请大帅惩罚!” “哎?怎么能这么说?”孙郝呵呵一笑,对陈瑀道:“本帅也不知你们到底是啥关系,皇上对她可是又恨又怕,如今这个,这个,这个只要苏曼她为我们所用,啊,不,只要她不在北国,皇上就高枕无忧啦!既然她是将军的心上人,本帅回去秉报皇上,我想,皇上定会额外开恩,既往不咎的!” 孙郝向车里看了一眼,对手下道。 “来人,送苏曼回大营,令人好生伺候!” “是!” 苏曼的大车往大营而去,南北国大军顿时大战在一起,死伤无数。 直到天色将晚,双方才鸣金收兵。 一夜无话。 且说九尾狐被灵山道长吓跑后,一路狂奔,上了蟠龙山,窜上隐凤崖,冲进琪琪格的住所,上气不接下气道:“不好了,不好了,你女儿苏曼给南国抓去啦?” “啥?”琪琪格是从椅子上崩起来的,她瞪着铜铃般地大眼睛,看着九尾狐,得到确认后,骂道。 “你个死狐狸,你不是老说苏曼是你的朋友嘛?她怎么会被抓去的?你死狐啊?你本事呢?啊?” 九尾狐哭丧着脸:“你光知道骂,我要是不逃回来报信,我也会被拿住的,你知道,他他他,” “他谁呀?” “灵山道长!”九尾狐吼道,它梗着脖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琪琪格听了九尾狐的话,也是愣了,这灵山道长,怎么会出现在南国的军队中? “那于婉蓉呢?七凤呢?”琪琪格吼道。 “苏曼带着瑶瑶母子去见陈瑀,让她们离开了,不要她们跟着。” “啊?她,哎,我去瞧瞧!” “你瞧有屁用?在我回来的时候,两边打的正热火朝天呢,你赶紧想办法,要不苏曼被带到南国,要想救她,就更加难了。要知道,陈瑀身边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十八青!” “十八青?什么十八青?” “我听陈瑀口里这么叫,我也不晓得,听说一个个都身怀绝技,善于使用暗器。” “莫非是??????” “是什么?” “我去找师父!” 琪琪格摔门而出,九尾狐愣在那里,心里想,这十八青,难道真的是黄依云私下培养的人? 九尾狐忙地跟了出去,到了黄依云的屋里,只见琪琪格在那里痛哭流涕,“现在好了,你的人,把我女儿抓走了,我还没能得到她原谅,你就这么狠心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好了好了!”黄依云眼睛瞪着琪琪格,对她道:“你放心,就凭陈瑀与苏曼的关系,他们也不会害她的,这一点我心中有数。” “你有什么数?你要是有数的话,干嘛非让他们抓我的女儿啊?她受苦这么多年,一点武功也不会,现在在那些臭男人堆里??????” “你还嚎,你还嚎,这么大岁数,也不觉得难堪。” “师父,就算我求您啦,这么多年,我没求过你老一件事,师父,您就看在我们师徒面儿上,救救我女儿吧。在我这个年纪,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女儿,你让我怎么不心疼?”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我这就去大营走一遭,但是你不能去,听到没?” “嗯!”琪琪格听说师父黄依云要去走一遭,不哭了,她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黄依云往外去,见九尾狐还站在那里,没好气的踢了它一脚,“你还杵在这里干嘛,还不跟师父去救苏曼?” “那灵山道长在那里,我去不是送死?”九尾狐跳过一边,冲着琪琪格吼道。 “那师父都去了,灵山道长还会抓你?他敢剥师父的面子?” “也是啊!”九尾狐弱智地抬起头,看着琪琪格。 “你还不赶紧去?苏曼要是有什么好歹,我剥了你的皮?” “他敢!”九尾狐的脾气比琪琪格还大,它吼道:“他谁敢对苏曼下手,我灭他九族,刨他家主坟!” 九尾狐瞪着琪琪格,去了厨房,拿了只鸡腿,撕咬着去追黄依云去了。 (。) 第三百二十九章 釜底抽薪 黄依云虽然轻功了得,但是到达南城,也还需要时候,九尾狐想带她早些到,但是没用,南北国如今大战,烽烟四起,风沙弥漫,苏曼被送到哪里,不得而知。早去了只能干看,谁也无法阻止这场战争。 就这样,九尾狐不急不慢地跟着黄依云,于半夜到了南城,看着南城外灯火通明的南国大军,黄依云感慨万千。 下午的时候,两边的士兵,把死伤的人抬回去,记下名字,核对各军营人数,挖了大坑埋了。此刻的战场上,阴风习习,似有万千亡灵在嚎叫。 便是黄依云,都觉得心里渗得慌。 “干什么的?” 灯火通明下,黄依云加快脚步,向南国大帐走去。 “站住!” 黄依云被围了起来。 “带我去见你们的大帅!” 很快,黄依云被带到了大帅的帐篷,孙郝此刻还没有入睡,正与众将在研究第二日的阵法,见黄依云进来,便忙地起身,对众人道:“都散了吧!” 陈瑀犹豫着往外去,被黄依云一把拉住,此刻坐在那里的灵山道长,看着黄依云身边,那九尾狐的幻影忙地攀附在黄依云身上。 “师父,您怎么来啦?”孙郝见众人散开,屋里就剩灵山道长和陈瑀,这才开口道。 “我怎么来啦?你那师姐在隐凤崖上哭天呼地地要我救她的女儿,我能不来?” “救她女儿?是谁呀?” “苏曼!” “苏曼?”屋里的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呼。 他们一起看向黄依云,黄依云道。 “苏曼是琪琪格的女儿,被南妃令产婆偷换掉,这在北国上层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还是把她交给我吧!” 孙郝看看陈瑀,陈瑀低下头去,又看看灵山道长,灵山道长转过脸去。 “好吧!”孙郝对陈瑀道:“你带师父去领苏曼姑娘走吧!” 说到这里,孙郝站起来,对黄依云道。 “师父,您能不能不要让苏曼参与此次战争?不要在这关键时刻给北国大军出主意?” “这个自然!”黄依云道,“我这就带她上隐凤崖,去见她娘,琪琪格如今已同意我们的计划,南北国合并,迫在眉睫,她也会说服苏曼的!” “不要多说!”灵山道长看着黄依云的身上,道。 “没事,九尾狐,你现身吧!”黄依云笑着,九尾狐听说,忙地现身,看着这九条尾巴的怪狐狸,把孙郝吓了一跳,黄依云继续道:“九尾狐,你听到没?看紧苏曼,不要让她参与进来,刀枪无眼,若是伤着苏曼,你也很难过的!” 九尾狐卷起尾巴,眼睛骨碌碌乱转。 “走吧!”黄依云走出大帐,九尾狐忙地跟随,原来他们是一伙的,九尾狐想着灵山道长坐在上面的样子。 陈瑀与孙郝说了句话,跑出来领着黄依云往关着苏曼的帐营里去。 苏曼晚间一口饭没吃,一路奔波,加上这猝不及防地变故,使得她身心疲惫,早早和衣歪躺在那里睡了。 “师父!”见到黄依云,十八青跪向黄依云。 “都起来吧!”黄依云看着床上的苏曼,走过去,仔细端详着,苏曼的身子卷曲,打着微酣。 黄依云叹了口气,对陈瑀道:“去准备一辆马车!” 陈瑀让人准备了一辆马车,马车里铺上厚厚的被子,听说黄依云要接苏曼,唐伊也跟了来。 苏曼被抱上车! “十八青,跟师父回隐凤崖,你们不是早就想见识一下嘛,还有陈瑀,你也跟我们走!” “我也去?”陈瑀惊呼道:“那这边明日怎么办?” “怎么办?不把苏曼这个事情了结,还能怎么办?先跟我回隐凤崖再说!” “师父,我,” “听我的没错,我听说她比她娘的脾气倔多了,你们去也好劝劝她。若是她娘拦不住苏曼,我总不能把她捆起来吧?把她娘逼急了,能跟我反目成仇。若是她娘带着她再到南城,我看你们怎么办,两次了,都让人家给打的落花流水,你留在这里有什么用?你去跟她娘说,你把她给娶了,只要琪琪格同意了,即便苏曼不同意,你完全可以跟她拜堂成亲,苏曼她是讲道理的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做不得自己的主!” “好吧。”陈瑀点头道,但是心里有些别扭,她可是苏曼,怎么能这么逼她? 唐伊要跟着,黄依云没有反对。 车子开始启动,那苏曼躺在车里,早已被九尾狐叫醒,黄依云与陈瑀的对话,被她听得真真切切,苏曼对着九尾狐悄悄道:“你速去南城,接陈瑶母子上山!另外留下信条,告知王一龙,乘着陈瑀等人不在的机会,可速解南城之危!” “好!”九尾狐窜到外面,没见灵山道长,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第二日早上,南国大营一点动静也没有,南城上王一龙感觉奇怪。忽然有人来报,说陈瑶母子离开了,留下一张纸条。 只见上面是王怀慎的笔迹,大意是苏曼陈瑀唐伊以及十八青,跟随黄依云上了隐凤崖,九尾狐受苏曼的指派,接陈瑶母子上山,自己不放心,护送陈瑶母子。另,苏曼说要解南城之危,这可是难得的大好机会! 王一龙对于王怀慎的行为,鼻子都气歪了,当着下属的面,又不好发作。 王一龙不明白,苏曼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把陈瑶母子接来? 南国如今没了陈瑀唐伊以及十八青,怪不得不那么骄横了!而北国这边,如今又有燕子于婉蓉以及七凤,王一龙想,此刻还不能告诉她们真相,利用好她们,按照苏曼所说,一举击溃南国大军的围城,应该不成问题。 于是王一龙忙地下了城墙,到了大帐,作了周密部署,刚吃完早饭,就全军出动。王一龙的身边,忽然多出这么多的女子,一个个身手矫捷,所向披靡,所到之处,无人能挡,那岳箫也只是与于婉蓉过了几招,就败下阵来。 到了下午的时候,南国大营已溃不成军,北国大军一举进发,只把南国大军赶杀的死伤过半。 这是隐凤崖上的黄依云万万没有想到的。 南国离开陈瑀,也是弱了不少,军不在多,在精,将不在多,在猛,一员猛将,能抵得上千军万马。 隐凤崖上的诸人毫不知道山下所发生的变故。 (。) 第三百三十章 母亲 苏曼是在太阳升起老高的时候醒来,自从九尾狐去带陈瑶后,她就高枕无忧了,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苏曼想,那王一龙不傻,一定会利用于婉蓉以及七凤她们,以救自己为幌子,带她们杀敌。 车到山脚下,苏曼是被黄依云抱上山的,她自己都不知道,睡得那么实在。 琪琪格从黄依云手里接过苏曼,二十几岁的苏曼,一直躺在琪琪格的怀里,琪琪格的眼泪打湿了自己的衣襟,打湿了苏曼的衣服,琪琪格的脸摩挲着苏曼的脸,六十多年了,自己有女儿自己都不知道,琪琪格手颤抖着,摸着苏曼的脸。 她令人去打了热水,等着苏曼醒来洗个热水澡,热水凉了又换,换了一茬又一茬,到了后来,那些姑娘们隔两时辰,就烧一次热水。 太阳升起老高的时候,苏曼是在琪琪格的怀中醒来的,周围围了许多张脸,琪琪格,陈瑶,陈瑀,唐伊,李叹,王怀慎,九尾狐。 “姨醒了!”李叹欢呼道。 苏曼醒来,苏曼一时糊涂,不知自己身在哪里。她看见琪琪格的脸,忙地从她的怀抱里坐起。两个都有些尴尬。陈瑶忙地对苏曼道。 “先洗个澡吧,热水早就准备好了!” “等等,重烧水,凉了,别冻着!”琪琪格起身下床,试试水温,还好。 “再烧些来!”琪琪格道。 琪琪格过来,蹲在床头,把苏曼的鞋子摆放在那里。苏曼下来,琪琪格给苏曼穿鞋,苏曼觉得别扭,脚往回缩。 琪琪格轻轻地把她的脚拿过来,颤抖着声道:“来,乖,穿鞋!” 琪琪格头也不抬,眼泪滴落在苏曼的脚面上,她用手去抹。 苏曼不知如何是好,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她一时还难以接受这份迟来的母爱,母爱是什么样子? 在苏曼看来,母爱就是隐妈那叨叨叨叨的话语,要多穿衣服,不要喝凉水,不要吃生东西,多喝开水,把衣服换了,都三天没换了,等等等等。 苏曼有些烦,却又有些顺受的感觉,在隐妈面前,她可以发火,气急了也会摔坏东西,隐妈这时便不言语,默默收拾着,过了几日,又对她叨叨,苏曼叹息了,无奈了,随隐妈怎么拨弄自己了,她给苏曼穿衣服,给苏曼穿鞋,给苏曼洗脚,半夜还会去苏曼房间查看一下,为她塞好被子。 如今隐妈死了,琪琪格却跟隐妈很像,但是琪琪格对苏曼来说,是陌生的,同时又有些亲切感,很矛盾。 苏曼想,原来自己老来,就是她这个样子啊! 众人也都出去,李叹赖皮不走,说要再洗一次澡,这回他要苏姨给他洗澡! “都出去吧!”苏曼的声音不大,但是琪琪格还是拉着李叹出去了。 “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能让女孩子给你洗澡呢,真不像话!”琪琪格在外面逗着李叹。 “可是,以前都是姨给我洗澡的。”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你长大了,长成男子汉了,将来你只能让你媳妇给你洗澡。” “那我要让姨做我的媳妇。” 苏曼听到外面一阵大笑,苏曼也笑了,过了半个时辰,苏曼拉开门,头上还滴着水,那琪琪格像是有人跟她抢似得,忙地进来,把苏曼的洗澡水端起来倒掉,又转身进屋,把苏曼的衣服拿出去洗,有女孩要过来拿去洗,被琪琪格拒绝了。 “你能洗干净?” 琪琪格洗得很认真,一点一点地轻轻搓揉苏曼的衣服,害怕把衣服洗坏似的,琪琪格想,好像自己这辈子都没洗过衣服,她不时看苏曼与陈瑀说着什么。 苏曼在姑娘的侍候下,梳洗完毕,琪琪格把苏曼的衣服也已晾好。 琪琪格过来看着苏曼吃饭,苏曼在众目睽睽之下,那饭哪里吃得下去。 “都出去出去!”琪琪格赶着众人,自己却留在那里,母女两也不说话。 琪琪格拿起筷子,往苏曼碗里放了糕点,见苏曼皱了眉头,忙地叨出来自己吃了。 “不吃甜的么?”琪琪格轻声道。苏曼没言语,把粥喝了,琪琪格忙地接过碗,给苏曼又装了一碗。 “我哪里吃得了?”苏曼把碗放下。 “吃不了,我吃!” 苏曼看着琪琪格那略显尴尬又带有乞怜的眼神,苏曼不忍了,她端起碗来,喝了小半碗粥,放下筷子。 “饱了!” 琪琪格笑笑,又笑笑,端起苏曼的那粥,就着腌菜,喝了。 苏曼惊讶地看着琪琪格,她还来真的?吃自己的剩饭?这事只有隐妈做过。 琪琪格尴尬地对苏曼笑笑,端来漱口的水,苏曼有些不习惯,但是看着琪琪格的样子,她还是漱了口。 “陈瑀跟我说,你要做主把我嫁给他?”苏曼道。 “你愿意不?”琪琪格轻声道。 “你了解多少?他原是我的主子,为了感恩,他” “他是谁的主子?”琪琪格忽然火起来,她站直腰,过来把手搭在苏曼的身上,道:“宝贝,只要你不愿意,谁也别想逼你。他是主子?有没有搞错,你才是他的主子呢!” 苏曼不说话,琪琪格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唐突,忙地放下手,对苏曼笑笑。 “现在,你说什么,娘都听你的,你等着!”说着话,琪琪格用钥匙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个小箱子,打开,里面顿时能亮瞎人的眼。 东海的珍珠,西山的玛瑙,这都价值连城,这还不算,还有许多精美的玉器,就是没有黄金白银, “这些,宝贝,我都给你!” 苏曼一时发呆。琪琪格又忙地回头,从箱子里拿出一大叠银票,抱到苏曼的面前,“大约五六十万两,宝贝,你收着!” 苏曼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琪琪格,对她道:“我要这些干什么?” “宝贝,娘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琪琪格讨好地看着苏曼,“还有,娘想带你去一趟草原,你爹那里该会有一些的,我知道,他在北国做皇上那会,曾在草原上藏了一些宝贝!” “去草原?”苏曼疑惑地看着琪琪格。 “是的,去草原,见你爹,跟他要钱。” “见他?要钱?” “我要让那该死的南妃,上绞架!”琪琪格咬牙切齿道:“她把我的宝贝女儿害苦了!” 琪琪格眼泪哗哗地下来。 苏曼没有吱声,过了一会,苏曼才道。 “我现在还不能走,北国那边还指望我去帮出主意呢!” “娘听说上两回,都是你帮助北国打败南国的?” 苏曼点了点头。 “你要做什么?”琪琪格疑惑地抬起头,对苏曼道,见苏曼冷冷看着她,忙地解释道:“宝贝,你别误会,你做什么,娘都站在你这一边,娘支持你!” 苏曼把头低下,听了琪琪格的话,她的心暖暖的,世事弄人,原来自己恨死了的老妖婆,竟会是自己的亲娘。 (。) 第三百三十一章 绊住陈瑀 “这些你收着吧,我现在还用不着!” “宝贝,这都是你爷爷当年留给我的,你就收下吧!” 苏曼看着琪琪格再次用乞怜的眼光看着自己,有些受不了了,终于开口第一次叫了声。 “娘!” 苏曼叫完,连自己都吓了一跳,自己叫娘了么? 只见那琪琪格,忽然泪崩,不能自己,她捂住一张脸,蹲在地上,压抑着哭声,嘴巴张着,就是哭不出声来。 过了一会,苏曼见琪琪格张开的嘴,一直合不上,眼泪哗哗地,身子抖动,苏曼怕琪琪格有什么好歹,忙地走过去,蹲下身子。 “娘,你别这样!” 琪琪格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苏曼,嚎啕大哭,“我的孩子啊,是娘对不起你啊,娘该死!” 说着话,琪琪格伸出手,使劲抽打着自己的嘴巴,那嘴巴上红红的五指印子,是一道又一道。 苏曼忙地抱住琪琪格。 “娘,您别这样,你这样我难受!” 苏曼第三次叫娘,叫亲切了,苏曼忽然感觉,叫娘是这么地好听,她抱住琪琪格那只手,阻止她打她自己。 “孩子,我的孩子!”琪琪格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哭叫出来,她把苏曼揽在怀里,抱的紧紧的,让苏曼的身体贴着自己的身体,这可是她身上分隔出来的肉啊! 苏曼的眼泪下来了,第一次感受道母爱原来是这么强烈,做娘的为了讨好自己,不顾及面子,不顾及一切地,低三下四地,那完全是奋不顾身,此刻若是有谁敢动她女儿一根毫毛,她都可以玩命,是真的玩命。 有娘真好!苏曼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强烈的爱,强烈到她手足无措,强烈到她只能跟着琪琪格一起流泪。 琪琪格抱住女儿,不肯松手。 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众人冲进来的时候,这对母女,已经哭成泪人,在场的人都流泪了,黄依云眼里湿润,挥挥手,众人又退出去。 琪琪格练武出身,琪琪格个子比苏曼高,琪琪格抱起苏曼,坐在椅子上,把苏曼抱在自己的腿上,苏曼有些尴尬,想退下来,只是琪琪格的力气太大。 “孩子,这么些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 苏曼只得任由琪琪格抱着,坐在她的腿上,母女两在那里聊着,时间不觉一分一秒地过去,那琪琪格一会笑,一会哭,她用手摩挲着苏曼的脸,最后道:“宝贝,乖,以后娘再也不让你离开了!” 苏曼点点头,只是很乖顺地点点头,完全不知道自己点头意味着什么,现在琪琪格说什么都是对的,苏曼搂着琪琪格的脖子,享受着这有生以来亲娘的溺爱。 门被轻轻推开,陈瑶出现在门口,见苏曼坐在琪琪格的腿上,很是惊讶,她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有饭菜,陈瑶愣在那里。 “来,乖,肚子饿了吧,咱们吃饭吧!”琪琪格放下苏曼,把她扶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陈瑶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摆好碗筷,出去了。 琪琪格搂着苏曼,往女儿的碗里夹菜,她拿着筷子,停在那里,歪头看着苏曼吃。 “娘,你也吃啊!”苏曼道。 “娘看着你吃,比自己吃都香呢!”琪琪格说着,往苏曼碗里夹菜。 苏曼不好意思,回夹了块肉给琪琪格碗里。 琪琪格叨起肉,给嘴里慢慢地品味着,这可是女儿叨给自己的,她要慢慢地享用。 “宝贝,娘要你以后做女王!”吃完饭,等人把碗筷撤去,琪琪格亲自给苏曼切了茶,琪琪格喝着茶,对苏曼道。 苏曼只是笑笑,九尾狐已经告知她,它在大营里听到的那些话,原来黄依云与自己的娘,在背后策划这一切呢。 原来琪琪格只是想远离北国皇宫,控制北国,但是在黄依云的劝说下,琪琪格放弃北国,她们要把南北国家统一。黄依云对她道,我们要控制着一个更大的国家。 这谈何容易? 苏曼想,那流年心得上说的没错,在这世间,大凡统治者,没有谁是真正为老百姓着想的,他们到了那一步,他的心里,他的想法,以及他做事的风格,是随着潮流而去的。 这些人,越是打着为百姓着想的旗帜,越是在坑害老百姓。 想统一,就得打仗,一打仗,就得死人,就得许多的家庭支离破碎,妻子没了丈夫,父母没了孩子,孩子没了爹,这是多么的残忍?! 苏曼把流年心得在脑海里温习一遍,就会得到一遍的知识。这真是本宝书,苏曼想。 “娘!”苏曼道:“我想回去!” 苏曼叫娘,那琪琪格的身子都软了,她的心中所有的定力,在娘这一声叫唤中,都软化了,黄依云在以后的很多日子,都会调侃她,说她是向日葵,苏曼就是她心中的太阳,苏曼在哪里,她的心就飞向哪里! 黄依云的比喻不太恰当,但是黄依云也只能比方到这里,她不如苏曼说的好,苏曼说琪琪格也就是自己的亲娘。只要她娇声叫一声娘,琪琪格即便是反对意见,能立马反过来,说苏曼说的对。 苏曼说东边的太阳强烈,琪琪格的弟子没人敢说正午的太阳强烈,在琪琪格的世界里,一切都不复存在,她的世界里只有苏曼,只剩下苏曼了。苏曼说,娘,把这些宝贝存在这里,那天需要了,我就来取!琪琪格锁了箱子,就把钥匙交给了苏曼,这可是她的私有财产,她要保护女儿的私有财产,不能让黄依云惦记着用了。 琪琪格听说苏曼要离开自己,一下子慌了神,苏曼的一句话,倒让她安心了。 “娘,女儿回去,是有事要做。”苏曼道:“娘,你在这里,帮女儿一个忙!” “什么忙?”琪琪格眼里冒着渴望之火,她多希望能为苏曼做点什么,现在苏曼这么跟她说,她求之不得。 “那陈瑀很讨厌,让女儿丧尽了颜面,娘只要把他留在山上,想法子不许他下山,他实在想下山,娘只要把他的蟠龙棍收起来,他就下不了山了。” “他敢!”琪琪格眼冒怒火,“他敢缠我女儿,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娘,您别急,您想法子把他留住就行,我与陈瑶下山,做些事情,这就算娘帮女儿了!” “成,女儿,你就放心地去吧,这里就交给娘了。” 这一夜,琪琪格拿走陈瑀的蟠龙棍,来到蟠龙阁,叫开了门。 “你来干什么?”齐祥看着琪琪格道。 “我想见道长!”琪琪格道。 蟠龙道长起身,见琪琪格手里拿着橙色蟠龙棍,一把从她的手里夺过来,琪琪格笑道。 “道长,我就是来送这个的,您别跟别人说我来过!” 说完话,琪琪格也不多耽搁,回隐凤崖去了。 蟠龙道长摩挲着蟠龙棍,一时愣在那里,不知琪琪格这是唱的哪一出,不管它,收了蟠龙棍,继续睡觉去了。 第二日,陈瑀不见了蟠龙棍,到处找,黄依云见陈瑀的棍子没了,便把眼光落到琪琪格的身上。 琪琪格过去,对黄依云小声道:“我闺女讨厌他老是缠着,是我把蟠龙棍没收了。” “别找了!”黄依云瞪着琪琪格,没再说什么,对陈瑀道:“瑀儿,你跟为师在山上练一段时间。” 陈瑀看看黄依云,又看看琪琪格,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棍子不是琪琪格藏了,就是黄依云收了。 于是他与唐伊留在了山上,跟随黄依云练功,那十八青,自然留在山上,她们是黄依云要求寸步不离陈瑀左右。 黄依云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想一下吞并北国,时机还没成熟,虽然陈瑀的功夫已达到了一定的火候,但是赵清宝也不是等闲之辈。即便把北国大军打退,逼到北国京城,要想攻克京城,谈何容易?陈瑀还得多学些本事才是。 苏曼离开隐凤崖的前一个晚上,叫来陈瑀,单独会谈了大半夜。 唐伊在房里一直没有睡觉,苏曼这么晚把陈瑀叫去,到现在未归,究竟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唐伊倒不是很关心,唐伊最担心的,是他们别做了什么! (。) 第三百三十二章 苏曼回京 未能加载文件或程序集“=1000,ltre=ke=ll”或它的某一个依赖项。系统找不到指定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