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爱情里,我了无痕迹》 第1章 再相遇,她惹不起! 时光休闲所。 时御寒身着定制西装,面无表情的坐在意大利定制的真皮沙发上,吞云吐雾,清雅而尊贵。 门口响动,她不悦的转头,寒眸冷瞥,就见那个女人笑得风尘荡漾。 “谁让你进来的!”低沉的吼声几乎把包间的玻璃窗震碎。 媚笑僵在唇边,林月璇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他,不是她惹得起的! 转身就跑。 “谁让你走了!”时御寒清贵的面容染上一抹怒色,如同捕猎的豹子,猛地扑出去,把林月璇扣住,往包间里拖。 猝不及防,林月璇慌乱之中托盘摔了,红酒摔落在地上。 时御寒冷眸轻扫,锃光瓦亮的皮鞋只是那么轻轻一挑,红酒瓶朝墙壁上飞去。 砰—— 价值一万块的红酒碎落,鲜红的液体落在墙壁上,触目惊心。 “唔——” 你要干什么! 林月璇拼命的挣扎,却被时御寒搂得死死的,唇被吻疼得发麻。 他不是很讨厌她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林月璇心中一片苦涩,面上却是眼眸一转,故作笑得十分得意。 时御寒把人狠狠推开,眸色瞬间被冰封。 “时总别急嘛!”林月璇被推得退后两步,撩了撩披落的长发,冲时御寒抛了一个媚眼。 他讨厌什么,她都记得。 他曾说过:这样的你让我感到恶心。 只有这样恶心的她,才会被这个男人赶走。 果然,男人冷冽的眼中渐渐浮上一抹鄙夷之色,坐到沙发上,沉默。 浓妆下,那分外妖娆的秀眉一蹙,为什么不叫她滚?力度不够? 林月璇顺势坐到时御寒身边,声音发嗲,“时总,许久不见,你又帅气了很多哟——” 时御寒依旧沉默,眸色却瞬间降温了几个摄氏度。 林月璇一咬牙,唇角再翘一点,声音再嗲一点,往时御寒身上靠过去,手指轻轻搭上他的西装扣子,点了点,“时总,小月很想念你呢!” “滚!”时御寒狠狠把人推开,浑身散发着戾气,竟让林月璇有种置身于阎罗殿的错觉。 目的达到,林月璇以兔子般的速度跳向门口,却再次被时御寒拖了回去。 “赔钱!” 林月璇有一瞬间的惊愕,却瞬间恢复了讨好的笑,“时总真幽默。” “十万!” 敲诈吧! 林月璇差点跳起来,却始终挂着狗腿又谄媚的笑,保持着双眼冒泡的姿势看向时御寒,“时总这个玩笑” “现金还是转款?” 时御寒面无表情,似乎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林月璇从来没有见过比时御寒更无耻的人! 明明是他把红酒踢碎的! 可她所有的智商调集起来,都不是时御寒的对手。 那点可笑的自尊算什么,逃过一劫才是王道,十万?剜她的肉都不够赔。 努力的把翻涌的怒意压制下去,挤出一个自认为最有诚意的笑容,声音柔和得不能更柔和。 “求时总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 她生得清纯,配合着浓艳的妆容,那令人厌恶的媚笑竟恰到好处,给人一种清纯妩媚的即视感。 时御寒眸色越发晦暗,清雅无俦的面容阴沉得厉害。 “你主动上门来勾引我,现在又装起了清纯,玩欲擒故纵?” 时御寒脸如万年冰山,身体的温度却滚烫到站在三步之外都能感觉到。 话中似乎带着戏谑,然沉冷的语气却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林月璇下意识退后一步。 后面是门口,无路可退,下意识要打开门,时御寒就狠狠的钳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往她腰处一扣,如同抗麻袋似的把她扛起来。 “时总别急嘛” 但这一次,预期的被扔出去没有来,反而被狠狠的扔在沙发上,唇被堵住,身体被攫住,动弹不得,承受着他的重量和疯狂。 第2章 别忘了,你有未婚妻! 醒来,身边空空如也,浑身的酸疼在提醒着她昨晚那个男人干了什么! 林月璇暗骂:禽兽! “吃下去!” 她差点没被吓死,这个冰冷的声音就在头顶上盘旋! 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传开,林月璇看到了被他扔在地上的避孕药的包装。 没有水,她只能干吞下去,口腔一片苦涩。 “现金还是转款?”声音冷漠而机械。 又是这句话! 悲从中来却没有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个时总,能不能再商量商量?”林月璇那如葡萄般的黑眸滴溜溜转了几圈,笑得好不狗腿。 “没钱?你是打算钱债肉偿了?” 林月璇气得要爆炸,却不敢发作,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赔笑。 时御寒冷眼相对,目中多出了几许厌恶。 “去” 去你大爷的肉偿! 这家伙跟铁板一样,油盐不进,既然讨好没用,林月璇也不打算再继续卖笑。 她一跃而起,抬脚 然后悲剧了。 腿软得连站都站不稳! 眼看着就要从床上摔下来,却被一双手拖入怀中,挣扎而起,凉薄的声音却让林月璇气得几乎吐血。 “这么着急投怀送抱?看来小月同意了,把合约签一下。” 林月璇懵圈,时御寒忽然冒出来就算了,这所谓的合约书又是从何凭空而出! “时总别忘了,你可是有未婚妻的!” 空气被速冻,连呼吸都带着冷冽的疼。 未婚妻三个字是时御寒的禁忌,也是她林月璇的魔障。 时御寒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扔垃圾似的把林月璇扔掉,狠狠的砸门而去。 林月璇起身,却找不到自己的衣服。 房间很大,单调的黑白风格干净又冷肃。 找了一圈,在衣柜里看到一排时尚女装,自嘲的抿唇,这些都是他未婚妻的吧,她有什么资格穿?也不屑穿! 拿起女装旁的男式衬衫,穿上,姿势别扭的走出房间。 走出房间大门,林月璇这才发现自己身处陌生之地。 房间门口对面有两个木门,然后就是楼梯。 走下楼梯,便是一个比皇宫还豪华的大厅。 时御寒在大厅旁的餐厅里用餐,浑身泛着冷气,像是被谁欠了几千万。 听到脚步声,时御寒冷眸微抬,她身上穿的是他的衣服,宽松得几乎要垮下来,裤子大了几个号,挂在她身上不伦不类,却有种难以言明的魅力。 盯着她看了很久,双眼猩红,最后却阴着脸擦了嘴巴走了。 林月璇追了出去,被两个保镖拦住去路,“请小姐不要让我们为难。” 她被软禁了! 林月璇气得浑身发抖,直骂时御寒混蛋。 时御寒,你明明有未婚妻,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利用我之后,还那么心安理得的把我软禁在身边,为什么! 林月璇想了一天也没有答案,坐在二楼的阳台上,吹了一天的风。 站在阳台上,棕榈树荫,草坪墨绿,银白色的沙滩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点点光芒,整个烟城最美的海景尽收眼底。 若不是以现在这样的心情! 明明恨,竟还期待着什么。 一晃竟然过了三天,时御寒再也没有出现过,林月璇几次试图冲出去,都被保镖拦下。 再见时御寒,是第五天夜晚,他喝了酒,醉醺醺的,浑身都是酒气。 林月璇已经睡下,突然被搂得紧紧的,眉头一皱,就要推开。 换来的是更紧的拥抱,衣帛撕碎的声音。 林月璇拳打脚踢努力的反抗,“你凭什么软禁我?你放我走!” 回应她的是时御寒没有疼惜的穿刺。 林月璇几乎疼晕过去,拼命反抗却收效甚微,“你放开我!你这样做是违法的!” “你把我圈禁在这里,你未婚妻不知道吧!” “你那么爱你的未婚妻,她知道了会怎样呢?” “时御寒,你不得好死!” 说到最后,再恶毒的话都不足以平复林月璇心中的怒气,更多的是疼。 疼她曾经的一无所知,被他利用。 可,为什么明知该努力的逃,却该死的,偏偏沉迷其中。 明明知道硬碰硬情况只会更糟糕,却该死的再也不想讨好这个恶魔! 第3章 逃 林月璇再次醒来,本来以为身边会空空如也,却被什么重量压着,条件反射的踢开。 “咚——” 重物落地的声音。 “林月璇!” 咬牙切齿的声音。 林月璇完全惊醒过来,就见时御寒从床边爬起来,眸色阴冷锐利,迸射出杀人的光。 so! 刚才她踢开的是时御寒? 意识到这一点,林月璇身心愉悦。 不过面对时御寒那张吃人的脸,她的笑容还没扬在脸上就偃旗息鼓。 他被踢,她却笑,以他的脾气得把她扔海里喂鱼。 看她冷下去的眼,他本就阴冷的脸色越发寒冷,似是要把空气冻结。 时御寒狠狠的踢了一脚床脚,转身而去。 “等等!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时御寒脚步顿住,再转身,冷寒的目光突然冷射而来,似乎要把她射穿。 “你再说一遍试试!” “你什么时候才放我走?”林月璇不敢跟时御寒对视,他的眼总是那么的深邃,那么的令人琢磨不透,那么的冰冷彻骨,令人战栗。 压迫的气息瞬间在房间里弥散来开,时御寒那张本就冷漠如冰的脸如同暴风雨来袭,乌云滚滚,“这么厌恶我?” 厌恶? 不该吗? 却偏偏厌恶不起来。 曾经的利用,如今却又纠缠,一边恨着,一边内心深处似乎还在期待着什么! 这样分裂的人格就连自己都厌弃,她一刻也不想呆在他身边了。 “可你已经有了未婚妻,留着我算什么回事?” 不想提,却不得不再次把他的未婚妻提上来,只有这样才能引起他的反感,或许他会把她赶走。 “算你有自知之明,在我这里你什么都不是!” 时御寒狠狠的摔门而去,转身,林月璇那清丽的脸庞,泪痕淡淡。 好一个什么都不是! 那你软禁我干什么! 林月璇想到了逃。 这几天被关在别墅里,她查看过了,别墅有两层,楼顶她没有去过,二楼有三个房间,她能活动的只有楼梯和二楼这个房间,加上一楼的大厅和餐厅。 从正门跑出去不可能,她没有力气打赢那些牛高马大的黑人保镖。 唯一的出路是从二楼她住的这个房间的阳台下去,跑过三十米的沙滩,再游个两千米的浅海,游到对岸,离开时御寒的范围。 只是,身体的伤 林月璇想了很久,找来佣人要了药。 从小环境所逼,脸皮早就被锻炼得跟城墙有一比,佣人异样的眼光又怎样,她若在意,早就活不下去了。 飞机上,时御寒听管家电话说林月璇要了治伤的药,浑身的气息越发冷凝,半晌,让驾驶员掉头飞回去。 时御寒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就连治伤的药也是世界一流。 早上擦药,中午就好了。 吃过晚饭,林月璇站在阳台上,看着夕阳一点点下沉,如同她对他的依恋,一点点的湮灭在地平线。 她的眼光一直都那么的沉冷,仿若冰原上的海子,冷,却清澈出奇。 天色暗下来,林月璇冷静的把房间的门口反锁,用从洗手间里找到的男士刮胡刀割开床单,撕成一条条的,然后打结、连接在一起。 趁着夜色,把床单的这一头系在阳台的栏杆上,另一头缓缓放下。 虽然只有二楼,却足足有六米高! 直到脚踩在软软的草坪上,林月璇才心里才踏实,总算活着下来了! 望向那漆黑的一片海,撒腿就跑。 担心穿鞋会发出声音,她是光脚下来的,脚底不知踩到了贝壳还是什么硬物,硌得生疼,林月璇却不敢停下来处理,直到沙滩尽头。 她庆幸自己会游泳,而且从小就做惯了粗活,体力还算不错,否则,茫茫大海,两千米的距离都会要了她的命。 云空国属于典型的亚热带气候,海水不算太冷,林月璇没有犹豫的下水,匀速往外游去。 夜很黑,幸得对岸那璀璨的灯火做目标,不至于迷失方向 第4章 濒临死亡的潜能 时御寒下了直升飞机,就有豪华型电动车等候,穿过一大片高尔夫草坪来到别墅门前。 他脚步很大,三步并作两步走,很快就来到二楼的房间。 房门推不开,管家哆哆嗦嗦的拿来钥匙,打开房门,房间空空如也。 透过玻璃看到系在栏杆上的床单时,瞳仁骤缩,周围的温度迅速降下! 该死! “赶紧给我联系监控室,不要放鳄鱼!” 时御寒抛下话,跑向阳台,单手勾着床单便跳下二楼,六米的高度对他来说毫无障碍。 看着沙滩上留下那一串单向脚印,时御寒脸色发青,周身的气场低得似乎能毁灭天地。 “boss!”助理任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鳄鱼已经放”出去了,却只见一道人影闪过,时御寒早已跑远。 林月璇做梦也没想到:白天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海面上突然多出一道海水颜色的栅栏,拦住她的去路。 是了,这么豪华的别墅,怎么可能没有安保措施,人家安放在两百米左右,只是想向世人宣示:这片海域是他的而已。 林月璇苦涩一笑,笑自己的头脑简单。 回头?不可能了,林月璇抓住一根栅栏,试图爬出去。 然,就在她触动栏杆时,尖锐的警报声震得她耳膜都快破了。 咬牙,忍着耳膜被刺破的痛,继续爬。 栅栏不知什么材料做成的,滑不溜秋,根本握不住,更别提爬上去。 正在她咬牙努力时,身后似乎有什么滑动水面的声音。 漆黑的夜里,只有远岸灯火黯淡在水面的反光,夜风吹来,微凉。 林月璇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背脊凉凉的。 当丑陋的鳄鱼张开血盆巨口向她扑过来时,林月璇终于明白那种本能的恐惧出自哪里! 原来这片平静的海域竟然养了鳄鱼! 后面是吃人的鳄鱼,前面是爬不出去的栏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由就在眼前,却抓不住! 退无可退,不动只能等死,惊吓之余,她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偏身一躲,绕到鳄鱼身侧。 人类在鳄鱼面前是弱小的,然人类在死亡面前展现出来的战斗力也是巨大的。 鳄鱼虽然凶猛,但动作有些笨重,等它准备侧身过来咬住林月璇时,林月璇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翻身而上,骑在鳄鱼背后,狠狠的抠住它的眼睛。 这是一场殊死搏斗,林月璇没有胜算可言。 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 她不想死,她不能死!母亲还在等着她回去。 仅有的信念支撑着她,双手紧紧扣住鳄鱼眼睛,惹怒了鳄鱼,它开始疯狂的转身,潜入水里,试图甩掉林月璇。 更多的鳄鱼已经涌了上来,还有一些把目标对准了同类——被林月璇扣伤眼睛的那只鳄鱼。 危急之中激发的潜能再大也抵不过体力的消耗。 林月璇的力气被消耗,那只鳄鱼终于成功的甩开她,回头张开血盆大口,四面八方都是鳄鱼 第5章 想离开,没门! 时御寒汽艇方向盘的手背青筋鼓起,马力开到最大,眸色依旧深深,看不出什么情绪。 死亡的气息进一步靠近,林月璇终于绝望的闭上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汽艇飚到,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把林月璇从鳄鱼巨大口部一公分距离处拖了出来。 汽艇在水面上漂亮的一个打转,距离栅栏了两公分处擦肩而过,时御寒把林月璇狠狠的扔在汽艇上,操控着汽艇留下一道水花,回到岸上。 刚才在生死搏斗中爆发出来的潜能就是受伤加上体力透支,回到岸上时,林月璇已经昏迷过去。 时御寒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气息,抱着浑身是血的林月璇跑回别墅,“医生!” 咆哮声震动了整个庄园 林月璇做了很长很长一个梦。 梦中她看到时御寒为她受伤感到紧张,甚至对医生兼好兄弟发火。 梦很长,也很乱,如同断片一般一点点的拼接起来。 她梦到时御寒跟她说了很多很多话,最多的是威胁她。 她还看到了时御寒很温柔很温柔的对她说:你快点醒来,等你醒来,我就对你好一点。 真的吗? 林月璇欣喜的睁开眼睛,若真的想对我好,就放我走吧。 “你醒了?”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男人脸,很俊,是那种斯文的俊。 “喂喂喂,别过河拆桥!你不能这样做,她需要医生!”男人被时御寒拉开,拖到门口处,扔出去,关门,动作形如流水,面无表情。 林月璇想问时御寒,刚才的话还能算数吗? 话到嘴边,哑然失笑,那是在做梦。 时御寒盯着林月璇不说话,脸色依旧是冷冷的,眸色深得捉摸不透。 看着时御寒越来越冷的脸,林月璇的眼眸也一点点的黯淡下来。 她是该感激他救了她,还是该把这一切都归咎于他? 若非他软禁,她也不会逃,更不会引来鳄鱼遭受危险。 “别编排我,你承受不起!” 林月璇苦笑着别开脸,努力的不让眼泪落下来,那样会显得很没用,她一点也不喜欢哭,为何偏偏每次见到这个男人,都会有想哭的冲动。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你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 时御寒显得很不耐烦,很暴躁。 林月璇想不通,受伤害的是她,他暴躁什么! 要生气的那个人也该是她啊! 但,她有资格吗? 微弱的人在强势面前,总之那么的无力。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这话,还给他。 接下来无话,病房里许久的安静,但林月璇能感觉到时御寒满身的戾气,空气凝滞的厉害,就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最终,还是林月璇受不了这样的凝重,率先开口,“时总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时御寒暴起,咆哮的声音几乎把病房震塌,“想离开我,没门!” 几日不见,这男人的狮吼功力又上了一个阶级。 “你住别墅五个晚上就是五十万,剪坏床单十万,红酒十万,一共七十万,美金!” 言下之意,不还钱别想离开。 第6章 你在算计什么? 林月璇的声音有些苦涩,“还清楚了,你就放我走,以后大路朝边,各不相干?” 那样的夜,一辈子经历一次就够了,她经不起再一次折腾。 “怎么?时总说过的话想耍赖不成?”林月璇紧追不放。 她不想再讨好这个男人了! 因为不管怎样讨好,在这个男人眼里,也不过是一场笑话,笑声散去,独留她一人凄凉。 时御寒的声音显得越发不耐喝烦躁,“这几天的住院费十多万,加起来打折算你一共八十万!” 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林月璇沉默了,她能借到八十万吗? 即使借到了,又该怎么还? 在脑子里过滤了一圈朋友,最后想到了他,最后否决掉。 没钱,她还是老实呆着吧。 这些钱都不应该是她出的! 这个男人是要逼死她的节奏?就那么讨厌她?恨不得把她逼疯吗? 转头,看向病床外的天空,几只不知名的小鸟自由飞翔,好不欢快。 要是她也长了一对翅膀该多好,那样就可以翱翔天空。 没有如果要是,只有现实。 现实她想离开,却没法离开。 不过林月璇又雀跃起来,一抹流光自黑眸闪过。 这里是医院,比别墅里保镖重重更容易离开。 “你在算计什么?”时御寒大手一捧,把林月璇的脸扭着跟他对视。 “哪敢呀!”林月璇垂下眼脸,不愿意跟他对视。 他长着一双x光眼,能把人心看穿。 跟他对视,她所有的心事在他的眸光扫射下会无所遁形。 时御寒显然不信,拳头捏得咯咯响,却没再问林月璇,冷睨她一眼,狂躁的砸门而出。 “砰——” 实木的门板裂开一条裂缝,如同她的心,还补得回去吗? 医院绿化的草坪旁,时御寒手夹雪茄,看起来有种颓废的性感,薄唇微抿,眸色深深,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 深邃的眸中有很多看不透的复杂,似乎有些烦躁。 不耐的长臂一抬,雪茄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擦着垃圾桶壁而过,正好熄灭,落入垃圾桶之中。 转身,背影孤寂又落寞,却依旧笔直坚挺。 打定主意要从医院跑路之后,林月璇就积极起来,拿出十万分热情配合医生治疗,一边趁着出去活动活动的机会,查看医院哪条路人多,哪条路跑出去容易,面上装作身体还不怎么好的样子。 一周后 一辆超级酷炫法拉利掠过,一个华丽的转身停在医院的停车位上,一只锃光瓦亮的意大利手工制皮鞋酷拽的从车门内伸出,定制的裤子带出一只笔直修长的长腿。 时御寒拉了拉一丝不苟的西服,眸色冷冽的抬眼望了望某处,步伐沉稳,轻车熟路的带着任新来到林月璇的病房。 三分钟后,高级vp病房传来一阵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吼声,“林月璇!” 时御寒脸色铁青,身边的气场能把人压死。 须臾,唇角勾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狭长的眼眸细细眯起,宛若嗜血的妖魔,残忍又冷血 第7章 离开 自由的感觉就是好啊! 空气里到处都是兴奋的因子,林月璇露出久违的笑容,终于逃出来了! “自由!我肥来咯!” 然那笑容仅仅支持到她走了两条街。 看着忽然停在面前的黑金酷炫法拉利,林月璇转身就跑。 才跑出三步,后领就被时御寒揪住,轻而易举的把她拖上车,狠狠的扔在座位上。 林月璇闷哼一声,翻身蜷缩到一边,恨不得缩到车门上去。 他高贵的西装袖子被挽到手肘处,唇角勾勒出一抹邪肆的冷笑,妖孽又残忍,似是这世间最尊贵的流氓——带着贵族的优雅,干着流氓的事,危险得令人颤抖。 “跑呀!怎么不跑了?”一句一字都如同实质性的冰块,砸在她身上,砸得生疼。 你倒是放开我让我跑啊! 林月璇沉默,巨大的压抑排山倒海向她压迫而来。 难怪烟城所有人谈起时御寒无不羡慕又敬畏,原来,他的手段真的能让人生不如死。 她做错了什么? 林月璇一遍遍问自己,找不到答案。 反而是他,在利用她之后,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把她囚禁在身边,难道就没有过犹豫吗? 这个男人真的心硬如铁,情冷如冰,手段如刀子,又快又锋利,外加狠戾。 “说话!” 男人的咆哮声震得车窗玻璃嗡嗡作响,以至于林月璇怀疑世界上效果最好的静音玻璃在时御寒面前都是劣质品。 车内的气氛越来越凝滞,林月璇控制不住的紧张起来,鼻尖的空气都稀薄了。 说白了,那天在海里斗鳄鱼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的破釜沉舟,一旦性命没有遭到威胁,她还是会紧张自己的小命。 这男人怒到恨不得毁灭世界! 为了小命着想,她还是不要硬着来。 努力的压制紧张,迎着时御寒露出一个大大的媚笑,“时总别发怒,我这不是很久没有上街了,手痒痒了。” 死也不承认她想跑路! “真的?”审视的眼光,怀疑的语气。 “比珍珠还真!” 撒谎的最高境界是——要想别人相信,首先得自己相信。 她相信她不是逃跑,而是出来逛街。 林月璇媚笑着,往时御寒挪动一点点位置,“要出院了,我总不能把医院的病服穿回家是不是。” 小心翼翼的看到时御寒的脸色似乎好了一点点,只是一点点,若非她心细,只怕觉察不到。 却很快恢复了原来的冷漠样子。 “你有钱吗?”时御寒冷声道。 被揭穿了,林越璇虽然紧张,却始终保持着大大的笑脸,媚眼如丝,“哎呀,人家就想试试看时总的名字好不好用嘛,不知道报上时总女人的名头,店家会不会送给我?” 时御寒却诡异的笑了,那笑,看得林月璇头皮发麻,似笑,又非笑,绝美妖孽,却淬满了毒。 “我承认了吗?”时御寒声冷如冰。 林月璇的脸色有一点点苍白,无力的垂下握拳的双手,声音略微哽塞,“那时总还把我圈禁在身边干什么。” 第8章 真是丢脸 她是什么? 在林家做了十几年的棋子,本以为那时遇到的他是真命天子,救她出火海,却未曾想过,她,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枚棋子。 她就知道,她不管多么努力,依旧改变不了他讨厌她的事实。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却还是忍不住疼。 胸口如同被谁捅了一刀,那么疼。 谄媚的笑容再也支撑不住,林月璇转头看向窗外。 一对小情侣从车窗前走过,男生小心翼翼的把女生搂在怀中,唯恐路上的行人撞到了她。 滴答 不,那不是她的眼泪,一定是下雨了 “我习惯一切习惯的东西,包括宠物。”他的声音那么的冰凉。 宠物! 原来这是她在他身边新的价值。 下巴猛地被人攫住,林月璇被强迫转身面对时御寒。 他总是这样烦躁的,凶狠的吼她,“哭什么哭!” 果然是,不关心的,就连哭都是犯罪。 不知怎么了,眼泪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想停,却关不住闸门。 林月璇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甩掉时御寒攫住下巴的手,再次把头转向车窗外。 何时下起了淅沥小雨,打在玻璃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车内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 这一次,时御寒却没有再为难她,只是散发的气息冷得厉害,林月璇又往车门方向缩了缩,不小心碰到了开关,居然能打开车门! 回头,深深的望了时御寒一眼,打开车门毫不犹豫的跳了出去。 豪华的跑车在路上擦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停在路边。 马路上只有穿梭来往的车子,川流不息。 时御寒满身戾气的上车,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不久,法拉利折回来,冷眸的扫视几遍,车子又迅速开走! 整个烟城笼罩在烟雨蒙蒙中。 林月璇艰难的从一个破损的井盖处爬出来,哑然失笑。 没想到她跳海、从医院逃跑,都没有成功,最后居然因为一个无心的跳车,跌入这豆腐渣工程制作的井盖内躲过了时御寒。 身上的病服又脏又臭,没有计程车肯搭她,她只能步行回家,那个一直被她视作地狱的地方——林家! 林家在烟城也算是有头有脸,才进门,佣人便窃窃私语,“跟乞丐一样,真是丢脸。” “脸早就被丢光了,人家哪里还有脸。” “这么多天不回家,你们说是不是去做脏活了?” 他们口中的脏活就是陪男人,林月璇努力的冲这些佣人微微一笑,表达自己的大方,转头,无人看见的角度,满眼阴沉。 “哎呀,哪里来的乞丐,出去出去!你们干什么吃的,居然放乞丐进来!”尖叫声来自林成功现任的老婆,暴发户的女儿赵冬梅。 她的母亲简丹是林成功第一任妻子,生下她后落下病根再无法生育,离婚后被林成功以各种手段留在林家,过着凄苦的生活。 所以她称呼赵冬梅二妈。 “二妈,是我啦,不小心掉臭水沟里了!”林月璇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撑起特别明媚的笑,用近乎讨好的语气跟赵冬梅说话。 不能不讨好! 赵冬梅心情不好就会找简丹出气,坐在轮椅上的简丹只有挨骂挨打的份。 “没用的东西,走路都走不好,又给我林家丢脸” 第9章 你就这样作践自己? 在赵冬梅喋喋不休的谩骂声中,林月璇回到自己房间,用最快的速度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去见简丹。 只有在简丹面前,她才能放下防备真心的笑,却依旧在撒谎,她不敢告诉简丹她真实的情况,简丹真的承受不起了。 十四岁那年,叛逆期的她不小心刮花了林成功的豪车,林成功发怒差点撞死她,是简丹拼命保护她才躲过一劫,但从此简丹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也使得她们的逃出林家计划一再夭折,也是从那时起,她学会了审时度势,夹缝生存。 从简丹那里出来,林月璇就感受到林家不一样的气氛。 从院子走进客厅,就像是从人间走进地狱,冷然、肃杀。 那个男人就那样冷冷清清的坐在沙发上,北极般的冷气场围绕在周身,任凭赵冬梅使出浑身解数讨好,一言不发,好似一座冰雕。 林月璇下意识抬脚就跑,却顿住了。 她能跑到哪里? 收脚、深呼吸,挤出最灿烂的笑,走到时御寒身边,“什么风把时总吹来了,欢迎光临,蓬荜生辉呀!” 赵冬梅恶狠狠的瞪林月璇一眼,“贱蹄子,别一见男人就发骚!” 粗俗的语言,哪里有豪门时贵妇半点影子,压根就是菜市场走出来的大妈。 林月璇却一点也不在乎一般,依旧笑着,轻轻的搂过赵冬梅的双肩,“二妈别生气,时总是贵客,我不出来,人家会说林家家教做不好,放心,等妹妹回来,我就去做饭,好好的招待招待时总。” 赵冬梅依旧没有好脸色,“做什么饭啊,是不是想要勾住时总的胃再勾住时总的人,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配不上时总!” “是是是,我不配,只有妹妹那样的高贵女神才能配上时总!”林月璇依旧好脾气,任揉任搓。 心里却鄙视赵冬梅,当着人家的面,也不收敛一点。 暴发户就是暴发户,画虎类犬,再装高贵,也改不了尖酸粗俗之气。 赵冬梅的脸色这才好一点,讨好的看向时总,“时总别生气,她就那样,看见男人就发骚,我这做后妈的,又不好教育,你不知道,她从小就爱勾引男人,为这事,她爸爸不知教育了她多少回” 吧唧吧唧说了一大堆,没有一句不是说林月璇下贱不孝的话。 林月璇早就习惯了,这么多年,在赵冬梅的刻意为之下,这个圈子的人谁不知道林家的大小姐下贱做作,人尽可夫。 时御寒换了一个姿势,满眼厌恶却完全没有打断赵冬梅的意思,不知是在厌恶赵冬梅还是她? 林月璇双手握拳,指甲扣进肉里,才能忍住不去跟赵冬梅撕逼。 环绕在时御寒周围的那股冷气流,更冷了。 低气压在客厅里回旋,林月璇打了一个寒颤,背脊都被压弯。 赵冬梅却依旧没有眼色的说,就连周围站着的佣人都感觉到气氛不对。 “时总啊,我跟你说,我小女儿,不是我夸,人又漂亮又懂事,还是云空国帝国经济学院的在校生” 赵冬梅把林月璇踩入烂泥之后,又开始把她的亲生女儿林法蒂捧上天,时御寒终于不耐烦的打断她。 “闭嘴!” 烟城最有权势的男人一斥吼,气势之盛,赵冬梅竟生生的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 “林月璇,你就这样作践自己?”男人冷冽的目光落在林月璇身上,有太多林月璇看不懂的复杂,似乎还夹杂着一点怜惜 第10章 你在怕什么? 林月璇反应不过来,只是笑,会怜惜他吗? 时御寒骤然起身,大手一扫,茶几上一套价值连城茶具应声落地,粉身碎骨。 “跟我回去!”时御寒抓住林月璇纤细的手腕,用拖行李箱的姿势把她往外拖。 “等等!”林月璇挣扎着,几乎要脱口而出——把我母亲也带走吧! 他会答应吗? 他那么憎恶她,怎么可能答应! 一旦说出来,他又不答应,赵冬梅知道她有跑路的想法,打草惊蛇,只怕以后难有机会带母亲离开。 她赌不起! 林月璇的沉默让时御寒越发的烦躁,死死的捏着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疼得林月璇差点没惊呼出声,却生生忍住。 矫情也要看对象,一屋子不心疼你的人,喊疼,换来的也不过是一顿奚落和冷嘲热讽罢了。 赵冬梅傻眼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时御寒居然要带贱蹄子走,怎么可以,这么优秀的男人只能是她女儿的! “时总!你怎能要这个贱蹄子,你不知道,她从小就会勾引人,十四岁就爬上男人的床,她” 生生被时御寒吃人的目光震慑,剩下的话吞回肚子里。 时御寒拉着林月璇出了客厅,赵冬梅追出来时,高跟鞋不小心绊到门槛,摔了一跤,好不狼狈。 一屋子佣人七手八脚的过去扶赵冬梅,慌乱之中,一个佣人身上掉下一件饰品,那是赵冬梅的! 居然偷窃! 赵冬梅便把追不到时御寒的气撒在佣人身上,霎时,整个客厅里乌烟瘴气。 林月璇冷冷的看着,眼中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佣人身上掉出的饰品是她塞的,东西是搂住赵冬梅时摸的。 没人知道她的手能快成那样,这样的事也不止一次发生,那些佣人欺负她和母亲,没有能力反抗,只能玩点另类的。 “你高兴了?” 阴风从背后吹过,时御寒寒凉的音调钻入耳中,林月璇一个激灵,他看出了什么? 何情何景都保持着完美笑容的她敛下眼眸,掩饰情绪,“时总真会说笑。” 正常思维,家里乱成这个样子,谁会高兴? “呵呵” 讽刺意味如此浓重,不知是讽刺她,还是林家,或者两者皆有。 林月璇的心跳到嗓子眼上,她好不容易取得赵冬梅的信任,若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赵冬梅有了提防,那她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我跟你回去!”事已至此,林月璇挂着招牌式的媚笑,主动去抓时御寒的手,尽管那只手腕疼得厉害,手指抖得厉害。 “你在怕什么?”时御寒神色漠然,任凭她抓着手,屹然不动,俊美无俦的脸上写满了“看好戏”三个字。 “时总,我带你去参观林家庄园。”林月璇顾左右而言他。 这个男人是野狼,不管何时何地何事,都能带给她深深的恐惧感。  “啪——” 赵冬梅疯了一般跑上来,一巴掌打在林月璇脸上,“贱蹄子,放开时总!” 脸上火辣辣的疼,林月璇没有捂住,而是搂住赵冬梅解释,“二妈,你看错了,就算我犯贱,时总也看不上我这样的贱丫头,我只是一世情急,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说到最后,嗓子有些哑,眼睛酸涩都几乎控制不住掉下泪水。 他站在她身边,若是他愿意,这巴掌他可以拦下。 呵呵,她算什么。 他眼中,她什么都不是,又何必浪费力气。 第11章 错觉的温柔 时御寒深深的看了林月璇一眼,甩掉她的手,就像是摔倒病毒似的,转身就走。 林月璇靠在客厅的门口处,看着他萧冷的背影消失在烟雨中,竟然还期待着他会回头,可又矛盾的希望,他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一辈子都不要! 老天爷总是那么爱开玩笑,时御寒很快回来了,手里多了根栓狗的绳子。 赵冬梅依旧毫无眼色的跑出来,笑得无比谄媚。 时御寒眼神都没给赵冬梅一个,拿着绳子径直走到林月璇面前,二话不说把绳子套到她颈上。 “时总——”林月璇习惯性的咧嘴笑,讨好,“汪——” 时御寒眸色骤寒,猛地拉动绳子,林月璇没有准备,差点被勒死。 林月璇惯会看人脸色,却从来看不透这个男人想干什么,他拿根绳子套她颈上不就是要把她当成是一条狗吗?她那么乖巧,他却依旧生气。 “时总!时总!你要带她走?”赵冬梅拦住,却又胆怯得直发抖。 “二妈,没事的,我欠了时总的钱,他只把我当成奴隶,我配不上他的。”林月璇赶紧解释,别赵冬梅误会什么,回头母亲又要遭殃。 话音落,时御寒身上的冷气又重了几分!猛地大步往外走,林月璇赶紧跟上,乖巧得跟宠物狗似的。 走到车前,时御寒狠狠的把绳子甩到林月璇脸上。 绳子打在脸上很疼,像是有把刀在割她脸上的肉,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僵持在唇边。 “笑!怎么不笑了!”时御寒重新拿回绳子,栓在车尾,利索的上车,踩油门,车子缓缓开出去。 走回来就耗尽了林月璇的力气,脚底磨出几个大水泡,再走,只怕脚要废了。 林月璇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做错了什么,你凭什么要这样对我!” 时御寒一拳打在方向盘上,踩着油门的脚加重力道,车子忽然蹿了出去。 林月璇顾不上哭泣,只能拼命的跟着,心口像是被什么箍紧一般,几乎要窒息。 就在她筋疲力尽,以为今天就要被拖的半死时,车子又停了下来。 林月璇有一瞬挣扎,却很快恢复清明,手起刀落,绳子割断,刀片藏回手中。 她总会在身上藏一把薄薄的刀片才有安全感,上次的刀片被时御寒缴了,这次,他还没来得及。 “林月璇!”时御寒手背的青筋暴起,脸色阴沉。 “在!”林月璇低下头,无比乖巧。 时御寒盯着她看,不说话。 林月璇很没出息的解释,“绳子质量太差,时总下次换根质量好的。” “唔——” 时御寒却一把勾住她的后颈,咬住她的唇,手也不安分起来。 这样的时御寒让林月璇捉摸不透,内心一点点恐惧起来。 不对,她又有什么时候看透过这个男人? 时御寒动作神速的把林月璇拖入车厢中,如同饿狼般狠狠的啃食她,那熟悉的感觉让她很快丢盔弃甲,城池失守。 “不要在这里” 沦陷之际,她没忘记这里大马路。 “没关系,没有人看到。” 是糊涂了吗?他的声音竟然有些温柔? 不,那是错觉! 第12章 你是我的奴隶,休想逃走! 这是林月璇第一次见到时御寒的庄园全部面目,豪华气派的大门之后,是一片同样豪华的高尔夫球场,劳斯莱斯行驶了几分钟才来到球场的另一头——海水天堂别墅。 有什么能比男人事后翻脸更悲哀? 昨天恍惚间的温柔真的只是错觉! 林月璇鄙视自己,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奢望他的温柔,自作孽不可活! 时御寒把一份文件扔到林月璇面前,脸色生冷,“签了!” 林月璇只看一眼就认出是之前那份钱债肉偿的协议,不过是数目扩大了很多,清亮的瞳仁一转,笑眯眯道,“时总,你看,我这贱身体,值不来这么多” “值不值得由我说了算!签字!”时御寒强硬的抓住林月璇的手把名字签下,还盖了拇指印。 林月璇想把笔扎他脸上,红酒是他踢碎的,住进来不是她愿意的,住院费更不是她的错,凭什么要强加给她! 但林月璇看到时御寒的脸色似乎稍微好了一点,感觉好像她不舒服,他就舒服了。 林月璇收起心里的那点小愤怒,笑着讨好,“时总,我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真的很小很小。” 时御寒没回答,斜眯着眼睛好整以暇的看着。 林月璇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只能用最招牌的笑容掩饰,“时总,要不这样?我一边出去上班,一边钱债肉偿,这样还钱的速度快” 周围的空气开始稀薄,林月璇想不明白,她说错了什么,时御寒逼她不就是要钱? “还钱以后?”时御寒猛然倾身向前,那张绝美的脸上满是风雨欲来的阴沉。 林月璇被吓一跳,条件反射后腿,他却更进一步,她再退,而他依旧紧追不舍,直到她退到沙发上,退无可退,她在下,他在上,只差一点点就压在她身上,呼吸交织在一起。 林月璇的心漏跳了几分,近距离,他那祸国殃民的脸上找不到一个粗毛孔,细腻的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令人忍不住想要触及他的美好。 但美好的事物往往都有毒! “你是我的奴隶,休想逃走!” 略带着怒意的声音在林月璇脑海里炸开,心口硬是被炸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她曾经哄赵冬梅的话,他却当了真。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有把她当成奴隶的想法,只是她太后知后觉,陷入了他的温柔陷阱。 自小生活在林家,林月璇比谁都懂生存法则——弱肉强食,在强权面前,她是如此的微小。 除了隐忍,没有第二条路走。 “是,奴家是时总的奴隶!”林月璇眼中的苦涩转瞬即逝,脸上的笑容找不到一丝破绽。 时御寒的脸色更冷了,充满了暴戾,不给林月璇再说的机会,粗暴的掐住她的肩膀,狠狠的咬住她的唇,开始新一轮的掠夺。 时御寒斜靠在床头,呛人的气味从唇边弥散开来,黑白格调的房间蒙上一层浅浅的雾色,看不透他的表情。 似乎有怜惜,又似乎有不解,最后却化作一抹烦躁。 时御寒烦躁的把烟头按在烟灰缸,下了床,走到阳台处,把自己晾在冷风中 第13章 铁石心肠 “时总——”林月璇摆出春天般灿烂的笑容。 “时总——”声音再温柔一点。 “时总——”使出浑身解数为他做早餐,做午餐,从家常菜到点心,再到水果饮料,希望这个大冰块能好心的放她自由。 “时总——”她豁出去的勾引他。 听说,男人下面硬了,心才会软,下面软了,心就会硬了。 这话一点没错,林月璇记得几次时御寒好像有点松动的意思,完事之后,却又反口了。 十天了,再过五天她不出现,母亲会着急,若是讨好能让她回去,她立马笑脸相迎。 但不能! 这个男人铁石心肠,根本不会心软。 她开始有些自暴自弃的想,就这样吧,不伺候了,爱咋咋地。 所以在第十一天,林月璇没有给时御寒做晚餐,一直静静的坐在阳台上,看着远方的海景出神。 她本不是容易急躁之人,只是面对时御寒,她总是少了很多耐心,明知他有毒,却总轻易的沉沦。 在阳台上不知坐了有多久,林月璇听到楼下客厅佣人对时御寒问好的声音。 呵呵,隔音这么好,他还能听到,林月璇都开始佩服自己的听力好了。 又或者,她自己都无法忽视,面对时御寒,她总是这么的敏感。 又过了一会儿,林月璇听到时御寒在楼下咆哮。 心口猛跳,却是压制下来,继续坐着。 又过了一会儿,时御寒推开门口,径直走向她,上前扣住她的肩膀剥开衣服就开啃,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复他内心的怒火。 林月璇麻木了。 自从她住进来之后,这个男人所有的娱乐项目都变成了咬她,做她。 她曾试过报警,可警察一听说时御寒之后,竟然斥责,“小姐你就别开玩笑了,以时总的魅力,还需要软禁你,就是倒贴你也乐意吧。” 不然就是,“小姐,精神病院坐104路车,终点站就是。” 社会本就如此,何况是错综复杂的云空国。 林月璇不认命,却不得不认清形势,只要不明着来杀人放火,这个烟城甚至整个云空国都无人敢管时御寒! 恍惚间,唇上吃痛,他发狠的撞她,肚子狠狠的疼了一下。 他越发粗鲁了,像是不知疲倦的野狼,疯狂的要了她一遍又一遍。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的暴戾,林月璇晕了过去。 浑浑噩噩的,听到时御寒站在阳台上跟谁说电话,声音十分温柔,似乎担心大声一点就会吓到对方。 林月璇想,能得他这般温柔的也只有他的未婚妻了。 不过,那么疼爱未婚妻,还留她做什么?就不怕他未婚妻吃醋难过吗?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通电话之后,时御寒居然放行,让她出去工作,不过不能去休闲所,不能去做服务类的工作,每天晚上七点之前必须回到海水天堂。 条件很苛刻,林月璇却满口答应,再不回去见母亲,只怕她又要伤心了。 讽刺的是,得感谢电话那头的他的未婚妻,她才有机会出去 第14章 隐忍 得到特赦令的林月璇刻不容缓找了管家要治伤的药,胡乱抹了之后便离开海水天堂,回到林家。 十多天未出现,赵冬梅不改恶毒后妈本色,见到林月璇上来就是一巴掌。 那天林月璇被时御寒带走的画面深深刺激到她,不管时御寒本意如何,想起来就生气,生气自然要拿林月璇出气。 林月璇讨好的捂住赵冬梅的手,“二妈的手疼不疼,我这皮糙肉厚的,别伤到二妈的手。” “知道就好!”赵冬梅哼哼,却是不再为难,让林月璇去看简丹。 林月璇扑了好厚的粉才敢去见简丹。 简丹坐在轮椅上,见到林月璇,激动的转动轮椅过来。 “月月,你回来了,这么多天不回来,他们” “妈,别担心,不是他们,是我有了新的计划,相信我们很快就能离开了。”林月璇见周围没人,便把计划说给简丹听。 这么多年,母女俩没有放弃过离开林家的念头,但简丹坐行动要靠轮椅,林家又派人专门守着她,绝对禁止她出林家半步,想离开真的很难。 哪怕简丹生病了,林成功也专门请了医生上门来诊治,美其名曰:简丹双腿不便,只能请家庭医生。 于是落在烟城媒体的笔下,林成功便得美名:照顾生病前妻,林氏总裁爱心可嘉。 隔一段时间,简丹就在微博上发一段感恩林家的话,谁会相信,其实那些感恩的话,是林月璇被保镖拿着匕首抵着脖子逼迫简丹写来的? 很久很久,只有日渐老去的容颜在提醒简丹,她被林成功软禁在林家有整整十年了! 林月璇万万不敢让简丹知道自己也被软禁,母亲的经历太惨,若让她知道,只怕会崩溃。 若能放弃母亲,她林月璇又怎会在林家奴颜婢膝,委屈自己? 就像年幼简丹保护她的那样,再艰难,她也要护着母亲,直到终老。 “月月不要太辛苦了,这里有吃有喝的,妈不急。”简丹一如既往的抚摸着林月璇的脑袋,安慰她。 她自己双腿废了,不是没想过一了百了,让林月璇不再受林家的威胁。 但她知道,她不能这样做。 天底下没有子女希望自己的自由是疼爱自己的母亲的命换来的,她若自以为是的以为那就是为林月璇好,只怕林月璇会一辈子都背上枷锁。 母女俩谁都不会放弃谁。 还好,这么多年她看到林月璇成长起来了,她们还有机会。 母女俩相互安慰了好一会儿,林月璇便出了简丹的房间,乖巧的去做家务。 赵冬梅的脾气十分暴躁,心眼又小,只有看到她受苦受累了,才会心理平衡,心理平衡了,才不会去找简丹的麻烦。 “哟,这不是林家大小姐吗?怎么在干下人的活啊!” 只要赵冬梅的女儿林法蒂在家,都会上前讽刺几句。 每每如此,林月璇都会扬起笑容回她,“林二小姐说笑了,工作不分贵贱,是我自己犯贱。” 每每如此,林法蒂便会笑的十分得意,仿佛自己真的就是尊贵的公主,而林月璇不过是个低贱的丫头。 林月璇也习惯了,知道怎么打发这母女俩,口头上吃点亏有什么,总有一天,她会带着母亲离开林家,到一个林家再也管不到的地方,开始她们的幸福生活。 “知道自己犯贱就好!贱人,去把我房间打扫一下!”林法蒂踩着十五公分的高跟鞋,一扭一扭的走开。 “遵命,林二小姐!”林月璇伏低做小,尽量让林法蒂感觉到自己的优越。 林法蒂果然满意滋滋的离开,林月璇也认命的去打扫她的房间,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第15章 暴君 在林家做了一天免费佣人之后,林月璇几乎是掐着时间回到海水天堂。 客厅里的气氛很是压迫,佣人们全部低着头,噤若寒蝉。 客厅一旁的餐厅里,时御寒坐姿优雅,吃相更是贵不可言,如同贵族里走出来的活教科书。 林月璇暗道一声完了,硬着头皮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调节脸上的肌肉,努力释放出最真诚的笑容,“时总好!” 为了表示自己没有迟到,还脑残的把手机亮出来,时间显示:18:56 “砰——” 林月璇一点感觉都没有手机就飞了出去,撞在墙上,粉身碎骨。 再看时御寒,依旧风轻云淡的吃着他的晚餐,好似刚才暴起摔掉她手机的另有其人。 林月璇暗骂自己愚蠢,居然想跟这个暴君理论! “时总是要帮我换新的手机吗?那太谢谢了!”林月璇妩媚一笑,靠近时御寒。 时御寒依旧没有表示,头也不抬的吃着他的晚餐,仿佛没有听到林月璇的话。 林月璇头皮发麻,笑得脸部肌肉都快抽搐了,却还是保持着媚笑,走到时御寒身边。 “砰——” “啊——” 她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个男人会把她摔出去,腰部撞到餐厅的柱子上,疼得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腰断了。 结果证明,命贱之人身体也贱,那么一摔,居然没什么大事,疼过之后,林月璇又站起来,低眉顺目的爬到时御寒脚下,“主子,我真的没有迟到,以后也一定会乖乖的。” 林月璇就没见过比时御寒更难伺候的人。 赵冬梅母女俩那么难缠,暴脾气都能被她轻易抹平,唯独这个男人,滴水不漏,油盐不进,不管使出什么招数,他都保持着一张死人脸! 但不管时御寒的死人脸有多可怕,林月璇也始终保持着一张无懈可击的笑脸。 不笑还能怎样? 她又不是没有闹过,最后换来的都是受伤。 愤怒又如何,她有资格表现在脸上吗? 不能出去见母亲的时候,林月璇尚有一切都无所谓了的自暴自弃想法,可是今天见到母亲,憧憬了以后的自由和美好,她就变得能忍起来。 她告诫自己,为了以后,不管这个男人怎么发脾气,她都不会忤逆他了! 甚至,为了能让时御寒不把怒火发在她身上,她还乖巧的蹭了蹭时御寒的腿。 “林月璇!你真贱!” 时御寒猛地把筷子摔了出去,力道之大,银质的筷子竟然直直插入沙发上。 林月璇吓的心惊肉跳,却依旧笑着上去蹭了蹭时御寒的腿,“是是是,奴家贱,主子别生气,我保证以后一定会提前回来!” 心里却暗骂时御寒变太,放她出去的是他,回头来受罪的却还是她。 面对林月璇的笑脸,时御寒身上散发出来的暴戾之气却更浓烈了,就连客厅那边的佣人都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弥漫开来。 有那么一瞬,林月璇以为自己死定了,差点就绷不住要跟这个男人拼命。 就在她暴起的瞬间,时御寒却一脚把桌子踢翻,气狠狠的走出餐厅。 留下林月璇心有余悸,趴在地上半天也起不来,腰疼、脚软,却始终不明白时御寒为何会突然发火。 第16章 若若?月月? 能逃过一劫是一劫,林月璇收起笑容,回到房间里,放了满满一缸的热水,泡进去。 水色氤氲,那张本来就白皙的小脸有种非健康的白,林月璇眉心紧紧拧在一起。 该死,胃病又犯了! 按住胃部,泡着热水等缓释一点,林月璇下楼找管家要了胃疼的药。 她不矫情,没必要为难自己。 因为,这个世界能心疼她的只有自己,为难了自己,以后谁来照顾母亲? 好在时御寒虽然限制了她的自由,在生活用品方面却是没有限制,管家很快拿来最好的胃药,吃下去,总算缓解了。 想着明天出去找工作,林月璇早早睡下。 皎白的月光透过窗台照射进来,一片柔和。 林月璇正梦到明天找到好工作,面试官说好了当天就可以上班,结果时御寒凭空出现,黑着脸,告诫面试官,以后不管是谁都不可以录用林月璇。 这个恶魔! 林月璇下意识暴起,给了这个恶魔一拳,反正在梦里,不用负责。 “林月璇,你找死!” 头皮都快被掀掉的疼感袭来,林月璇才恍惚的睁开睡眼,便看见时御寒阴测测的站在面前,单手揪住她的头发。 他一定在外面喝了酒,浑身的酒气把整个房间都熏翻了。 清醒时的他尚且折磨她,半醉半醒状态,不知要怎么变本加厉! 林月璇一个瑟缩,睡意立马被惊醒,笑嘻嘻的去握住时御寒的手,“主子您回来了。” 不知不觉,主子这个词喊得越发顺口。 时御寒却越发的冷寒,阴森着脸,仿佛只要她在多说一句,他便会毫不犹豫的掐断她的脖子。 林月璇打了一个冷颤,很识时务的笑而不语,手也乖巧的放开时御寒的手。 但房间里的温度却依旧制不住的下降,降到冰点。 时御寒猛地揪住林月璇的头发,把她拉向自己,迎合他的唇,咬了上去。 疼得林月璇痛呼出声,他却趁机长驱直入。 她下意识想挣扎,却想到母亲,想到美好未来,还是迎了上去,配合他的节奏,一起沉浮。 浪到极致,林月璇竟然感觉到他温柔了下来,一遍遍的亲吻着她的嘴唇。 “若若” “若若我想你了!” 他的声音里是情深难化的柔情,甚至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林月璇心头一震,曾经,他也是这样无数次深情呼唤,在最欢乐的时候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若若—— 烟城“若”和“月”发音相同,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时御寒是在呼唤她。 可这一次,她清醒过来,他不过是透过她在呼唤另一个人。 呵呵,明明早就意识到自己只是他未婚妻的替身,明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该来的终于来临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心防是那么的脆弱,溃不成军。 “若若” 时御寒还在模模糊糊的呼唤,林月璇却已清醒得睁眼到天亮,不为别的,只为计划如何尽快离开,离开这个男人,离开林家,离开这个烟城、这个国家,走得远远的 第17章 那么长情,又那么绝情! 没有意外,第二天醒来时,时御寒还在身边,不过恢复了清醒的他,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漠和阴寒。 昨晚,恍如梦。 林月璇习惯性的讨好时御寒,帮他放洗澡水,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再把床单换洗,忙了一整个早上,吃过早餐才出去找工作。 海水天堂位置有些偏,林月璇出了庄园走了很长一段路才走到公交车站,坐车回市里找工作。 因为偏僻,路过这里的公交车也少,林月璇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公交车,有些不耐烦之际,时御寒开着他那拉轰的法拉利超跑一闪而过,却又慢慢倒退回来。 “主子可以带奴家一段吗?”林月璇扬起明媚的笑容,走了过去,她以为时御寒突发好心想载她一程。 可能是今天早上接到表姐电话,得知风华国那边一切顺利的原因,她的笑容了多出了之前没有的真。 然后她就看见时御寒有一瞬间凝滞,随即冷声道,“我为什么要带你!” 林月璇,“” 那你为什么停下来! 但自己没有立场跟他提什么,便歉意的笑了笑,“是我唐突了。” 她尽量客气一点,不让内心的愤怒外溢。 然不知怎么的,又见时御寒的脸色冷了许多。 算了,林月璇也懒得去琢磨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索性退后几步,专心等她的公交车,她可没有忘记这个男人对她的种种,又怎么会有同情心! 可就在她退后了几步之后,时御寒又莫名其妙的吼,“上车!” 这一刻,林月璇心里有惊喜的。 虽然她很明白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情绪,却依旧开心的跑了过去。 但时御寒似乎很着急,车门都没打开就直接把林月璇拖上敞篷车,按下一个按钮,车顶立即自动关合。 林月璇在被拖的过程中碰到肚皮,好像刮伤了,有些疼,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车身被什么袭击的声音。 惊了一会儿才想起,这应该是子弹击在车身上的声音。 一时间,她的心紧绷到极致。 犹记得半年前的那个夜。 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她接到他的信息,让她穿着他最喜欢的那条裙子到郊外的小别墅等他,说要给她一个惊喜。 那是她二十岁的生日,没有多想她就去了。 结果等待她的却是他的仇家,她九死一生逃离别墅,却再没见过他。 本来还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一个电话打来,却把她推入地狱。 电话那头,那个女人说,其实,她只是她的替身,替她顶下所有危险。 她不信,却在那时收到一份快递,那是所有的证据,由不得她不信。 可她还是不死心,打他电话打不通,回到他们居住的别墅里,却连门都进不去,被几个黑人保镖拦下,只能透过门缝看到时御寒抱着另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 想想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她没有纠缠,冷静的离开。 没想到会在那样的情况下见面,更没想到他居然会圈禁她,走到今天这样。 “砰——” 车身剧烈摇晃了一下,应该是轮胎被打爆了。 林月璇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那个夜,她幸运逃脱了,今天,她还能拥有那份幸运吗? “坐好了!”时御寒的声音却格外温和,却又给人一种诡异感。 林月璇下意识想到:他只是习惯了在仇家面前演戏,给仇家一种错觉,他很宠爱这个未婚妻。 恐怕以后时御寒的仇家会更疯狂的找她这个“未婚妻”报仇! 这个男人,一直是那么的长情,又是那么的绝情! 第18章 仇家追杀 林月璇很惜命,紧紧抓住安全带,唯恐被强猛的惯性甩出去。 再看此时的时御寒,面色沉冷,一双鹰隼般的眼眸绽放出异样的剑芒般的冷光,从容的掌握着方向盘,操控着爆了一只轮胎的超跑在马路上左右驰骋。 林月璇被晃得几乎要吐,紧张之后,很快冷静下来,思考着如何做才能逃脱危险。 “我能帮上什么忙?” 她不想死。 时御寒似乎有一瞬间的犹豫,却还是问道,“你会开车吗?” “会!” 林家虽然虐待她,但基本的读书和社交方面都有培养,免得出去闹笑话。 林月璇自小知道自己的处境,不管学习什么都格外认真,也容易上手,早在成年时就拿到了驾照。 “你坐到我前面。”时御寒冷声道。 林月璇迟疑了有几秒钟,坐他前面不就是坐他腿上? 算了,睡都睡过了,矫情什么,保住小命才是王道。 坐到他腿上,握住方向盘,脚掌放到油门处。 在坐到他腿上的瞬间,她明显感觉到时御寒的身体震了一下,某处似乎有抬头的趋势。 流氓! 林月璇暗骂,什么时候了,还能有反应。 她的脸怎么有些烧,车内的温度高了吗? “不想死就别走神!”时御寒很严肃,“下一个路口左拐,走烟北路上高速!” 他单手拉开副驾驶座,拿出里面的盒子,打开盒子,卡擦擦几下组成一支枪,那动作形如流水,潇洒又飘逸。 对时御寒的动作林月璇毫不知情,尽量的忽视背后他的反应,收敛了平日里讨好的假笑,面色严肃,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在车流里左右冲突。 还好这里地处偏僻,车辆不算多,按照时御寒给的线路,很快把车开上了烟北路。 透过反光镜,林月璇看到他们的背后有几辆黑色奔驰紧追不放。 “左拐减速!” 林月璇不明白时御寒为何不快点跑,还要求减速,却是听话的松开油门,耳边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回响:听他的话才能安全。 超跑减速,给对方追上来的机会,时御寒瞄准其中一辆车,扣动扳机。 “加速!”时御寒果断命令。 马路上传来一阵尖锐的轮胎摩擦路面的声音,仇家最前面一辆车摇晃之后急速刹车,后面车辆猝不及防,有两辆撞了上来。 林月璇精神高度紧张,眼角余光盯着反光镜,一边注意前方车辆。 忽然,前方有几辆跟后方一样的奔驰车迎面冲过来。 时御寒也看到了,沉冷的眼眸迸射出肃杀的冷光,冷声道,“冲过去!” 林月璇冷汗涔涔,这阵仗,赶上零零七了。 快速在心里算计了一下车辆之间的距离,油门踩到底,同时做好了跳车的准备。 “砰——” 一辆奔驰车还是撞上了法拉利的一角,好在车子性能好,稍微向一边偏了一点,继续前进。 “好样的!” 不知是否错觉,林月璇竟然感觉到时御寒的声音很温柔,甚至是带着赞赏的。 他一点紧张感也没有! 甚至在打出一枪之后,用他的男性象征顶了她一下。 流亡民! 第19章 跌跌撞撞 “减速!”时御寒忽然大吼,把分神的林月璇吼醒。 林月璇忽然觉得自己也够了,这个紧要关头走神,自找死路。 减速、加速来回间,时御寒又破坏了对方几辆车子。 车子开到临城半途,便有时御寒的人前来接应,解决之后,时御寒却没有放开林月璇的意思。 “时总,要不你” 林月璇没有说完,时御寒看穿了她的意思,脸色一寒,“你确定要主子给你做司机?” 他暖暖的气息就在耳边喷薄,分身似有意似无意的蹭了一下她的腰,林月璇浑身一颤,只能硬着头皮把油门踩到底。 破损的超跑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时御寒却灵活的撩高她的裙子。 “主子” 林月璇脚一抖,一个急刹车,惯性往前面撞过去,额头上撞出一个包。 “找死!”愠怒的声音几乎把耳膜炸裂,他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外面艳阳高照,不时有车辆来往。 才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劫,林月璇依旧心有余悸,这会儿真的不想再成为他发泄的工具。 “主子”林月璇尽量调集自己声音里最柔和的因子,“求主子了,我们回去。” 回应她的是时御寒的忽然刺入,冷声警告,“不想被警察围观就把车子开起来!” 林月璇,“” 若她还能分神开车,那你时御寒岂不是个笑话! 她也会沉沦的! 她能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感觉到,此时,他的心有多平静,而她却为此沉沦。 林月璇哆嗦着还是没能把车子开起来,却庆幸时御寒赶在警察到来之前完事,顾不上把裙子拉上,林月璇便把车子开走,一边开,一边整理被他弄乱的衣服。 后者跟没事人一般靠到车坐上闭目养神,也不管林月璇会把车子开到哪儿。 林月璇没有得到掉头的指示,只能硬着头皮问他,“主子,为我们要去哪儿?” “临城!” 还好没有再发火,林月璇舒了一口气,只希望快点到达目的地。 进入临城郊区时,任新带着一群人在接应。 下车的时候,林月璇腿都软了,一个踉跄,往前倒去。 预想中的与大地来个亲吻没来,反倒是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谢谢主子!”林月璇回以一个甜甜的微笑。 时御寒冷哼一声,把林月璇推开,优雅的拿过湿巾擦了擦手掌。 林月璇扯出僵硬的笑,“主子,我们要去哪里?” “不该问的不要问!”时御寒峻峭的眉峰深深的拧在一起,掉头就走。 林月璇依旧处于腿软状态中,差点再次摔倒,被任新接住,“林小姐小心!” 任新才说完,周围杀气乍起。 只见时御寒面色骇人,杀气腾腾的瞪着林月璇,像要把她和任新吞掉。 任新手脚僵硬的放开林月璇,低头走到一旁,其实他挺无辜的,跟随时御寒多年,多少能猜出时御寒一些心思。 跌跌撞撞,时御寒把林月璇带到临城一处偏僻的别墅。 别墅里到处都是时御寒的人,林月璇的好奇心还没开始,便被时御寒拉倒别墅一个隐秘入口 第20章 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 才接近入口,腐烂的、令人作呕的气味便钻入鼻中,林月璇胃部翻涌着,差点没吐出来。 “主子”她讨好,希望他能停下脚步。 凭直觉,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时御寒充耳未闻,径直走在前面,林月璇只能跟着走。 走进入口,看着里面的场景,她的脸色刷的白了。 里面竟然是一个隐秘的地牢,地牢里整齐有序的摆放着各种刑具,更恐怖的是,两个血肉模糊的人被绑在十字架上,眼神空洞。 “主主子”林月璇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时御寒看向她的目光有杀气浮动,似乎她再坐着,接下来绑在十字架上的人会换成她。 林月璇手脚哆嗦着站起来,摇摇欲坠。 时御寒却跟没事一般,继续往前走,走到其中一个人面前,拿起烧得发红的烙铁,按在其中一个人胸口上。 皮脂烧焦的气味混杂着腐烂的气味,林月璇阵阵作呕,再勉强都笑不出来。 时御寒把玩着烙铁,似玩味,似阴笑,“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阴寒狠戾的声音在地牢里久久回荡,林月璇心惊肉跳,脑子一阵晕眩,不知为什么,她感觉时御寒这句话是在对她说的。 背叛? 她什么时候背叛过她,早就知道他背后做的事情有些不光明,她却从未想过告发,更不会蠢到跟他的敌人说。 毕竟整个云空国国情也就这样,岂是一个乱字了得。 可为什么时御寒会用看背叛者一般的眼神看着她! 难道不是他伤害了她? 利用她引开危险,让他的未婚妻置身事外,他却反过来觉得是她做错了事。 林月璇苦笑,真不讲道理! 不过,人家有资本。 只要时御寒愿意,她在劫难逃。 难道他知道了她在风华国做的事?林月璇不敢确定。 “小月,你觉得我说的对吗?”时御寒忽然看向林月璇。 林月璇只觉得那眼光似是一柄剑,直刺心脏,本就慌乱的心跳变本加厉。 “主子” 她不敢轻易回答,谁知他会怎样对她。 她怕死,更怕疼,否则也不会左右逢源处处讨好林家的人。 她连多看那两个人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看着他!” 时御寒把烙铁扔点,大步走过来揪住林月璇的头发,逼她看向那两个人。 林月璇感到整块头皮都快要被掀掉了,疼到极致,反而麻木了,害怕的闭上眼睛,然那两个人的惨状在脑海里却越发的清晰了。 “主子”林月璇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哆嗦着牙齿差点咬到舌头。 一时间,思绪百转千回。 难道他认为今天的事情是她做的? 他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棋子,否则,她有那个能力,早就离开林家了。 时御寒很高,揪着她的头发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睨睇着她,仿若他揪着的是一只蝼蚁,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主” 剩下的话林月璇没能说出来,时御寒拉着她的头部撞向一边的墙壁 第21章 无题 眩晕感席卷而来,有红色的液体在眼前滑落,一片血红。 林月璇终于明白时御寒为何让她开车,原来担心他开车时,她会在一旁对他不利。 可是,人人都说时爷机警睿智,难道他就没有想过,若她真想对他不利,又何必协助他躲过奔驰车的追击,他们在一起那么久,她有的是机会,为何迟迟不下手,要等到今天! 林月璇不服,想解释却说不出话来,意识在一点点剥落,最终倒在地牢阴湿的地上。 “时爷!”任新终是忍不住过去搀扶林月璇,“求时爷开恩!” 他从小就跟在时御寒身边,从未敢忤逆时御寒半点,只在林月璇身上。 “你想背叛我?”时御寒眸色深深,晦暗不明,捡起落在地上的烙铁,放到火盆里。 任新着急啊! 他觉得时御寒是当局者迷,林月璇怎么敢出卖时爷? 翩翩那天晚上的事情谁都解释不清,林月璇恰好发了约见地点的短信,请时爷去参加她的生日会,时爷和蓝若妍正好在约见地点被偷袭,而林月璇不见踪影。 换谁都会觉得林月璇就是出卖者。 但作为旁观者,又对时御寒身边的人和事都了然的他,总觉得事情不像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他相信林月璇,却苦于拿不出证据。 可怜这命苦的娃怎么摊上时爷这个狠角色! “任新永远都不会背叛时爷!”任新说得很果断,他这条命都是时御寒救下的,怎么会背叛他? 犹豫了一下,任新还是把林月璇轻轻放开,任她躺在地上。 他了解时御寒。 他越是在乎林月璇,以后时御寒越会为难林月璇。 时御寒冷哼,转过头去,看着烧得火红的烙铁,眼眸深深,晦暗不明。 炭火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这阴湿的地牢里显得格外突兀。 林月璇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十字架上,手腕被勒出两条红痕,脚踝处也被锁链锁住,有些疼,要命的是被撞的额头,疼得有些发晕,要不是被绑着,她肯定站不稳。 时御寒站在她面前,身材笔直,西装一丝不苟,干净冷厉,如同坠入凡间的天神,哪怕在这个脏乱的地牢里,依旧风度翩然,火光映着他的脸庞,硬朗,却阴沉。 “主子”林月璇扯唇一笑,心却沉了下来,之前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这个男人还真的把她当成了叛徒。 时御寒好似没听到她的呼唤,又似乎不屑理会,依旧阴沉的盯着她看,仿佛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腐烂的气味充斥着整个鼻腔,令人作呕,之前被绑的两个人已经不见,整个地牢里只有她和时御寒两个人,火盆不复燃烧,周围静得可怕,也冷得可怕。 “主子?”她小心翼翼的试探。 时御寒沉默,看向林月璇的目光中却多出了令人难以理解的愤怒。 愤怒? 他有什么好愤怒的! 林月璇怒不可遏! 被利用的是她,被囚禁的是她,被绑在这里当作犯人的还是她! 第22章 饶命 形势不容她怒,她没有那个能力怒! 她不想死!也不能死! 闭眼、咬牙、深深呼吸,再睁眼,又恢复了以前那个笑容明媚的林月璇。 “时总喜欢玩什么?可是我有些害怕呢。” 她使出浑身解数释放自己的善意,希望时御寒能放过她。 时御寒沉默。 他本就喜欢沉默,似乎进入这个地牢之后,他就更沉默了。 林月璇猜不透时御寒的心思,只能从周围的温度和气场感觉,她的话似乎有了一点效果。 只要不死,哪怕被什么了,她也在所不惜。 “求时总饶命!” 奴颜婢膝的讨好算什么,活下去才能有机会洗刷今天的一切。 她爱这个男人,却也恨这个男人。 有时她也会想:若是把他的行踪或者海水天堂的布置卖给他的仇家,是不是就能报复这个男人,就能解除心中的恨呢? 但答案是否定的,她恨这个男人,却总能轻易沉沦在他的霸道之中。 或许真如他所说,她还真是犯贱,否则怎么会恨不起来? 恨不起来,却又惹不起这个男人,她只能躲得远远的,只想躲得远远的,一辈子再也不要见面,让时间慢慢的平复心中的爱与恨。 但,那也得活下去! 林月璇见时御寒依旧面无表情,又轻轻的唤道:“时总” 她的声音很轻,如同撒娇的小猫咪,柔柔的,能撞击人心。 偏生遇上时御寒这块大冰块,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怜惜。 他打在她身上,眸色冰寒,似乎她是他十世仇人,恨不能打死她,毫不留情。 白色职业套装立即被打出一条血痕,林月璇疼到差点窒息,额头处的伤还在隐隐发疼,身上的伤又开始。 但心伤才是最难愈合的! “求时总饶了我!”面对如此强大又冷漠的男人,此时又身陷囫囵,她只能求饶。 但他充耳不闻,下手极狠。 这一次,伤痕一直从额头延伸到胸口,两条血痕交错在一起,形成一个触目惊心的血色叉叉。 “时总,饶了我!”林月璇求饶。 但时御寒下手更狠了,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啪——” 林月璇的脑袋歪向一旁,晕眩过去。 从烟城被追杀开始,到在超跑上被时御寒上,再到这个逼仄的地牢,她的精神紧绷着,一刻也没有放松过,这些暴打,刺激着她的神经,无异于在剥落她的生命。 但她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 她很快就醒来,浑身发冷,依旧被绑着,时御寒还站在她面前,手里多出一个水瓢,往她脸上泼了一瓢冷水。 一而再的虐待,林月璇差点就想放弃了。 要不大吵一顿,爱咋咋地吧。 只是母亲那消瘦和苍老的面容在眼前挥之不去,林月璇还是忍下来,楚楚可怜的看向时御寒,“时总,我做错了什么,可以死个明白吗?” 这已经是她敢在时御寒面前说得最大胆的话。 时御寒身形一顿,仿佛想起了什么,却又很快恢复冰冷之色 第23章 不恨的原因 林月璇不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小白,早就听说有些人喜欢游戏,可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的心控制不住的发抖,时御寒,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忍! 默念一百遍这个字,想想母亲的音容相貌,她要忍! 身上没有一处不疼,就在林月璇以为自己忍不下去,死之前也要跟时御寒大吵一架时,时御寒却目色狠戾的睨视她良久,就在地牢里以这样屈辱的姿势上了她。 此时林月璇已再无力气沉沦,也无力挣扎。 时御寒依旧是面无表情,冷漠如冰,淡定如斯,似乎这里不是地牢,而是五星级宾馆,他不过是做了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完事之后,只需要把衣服上的褶皱扯平,他还是那么冷酷霸气的时氏掌门人。 再看林月璇,身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血肉模糊,衣服凌乱又破烂,如同被丢弃的破布娃娃。 “任新,送她去医院。” 时御寒走出地牢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任新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地牢,把林月璇放下来,不忘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罩在林月璇身上,送往临城最好的医院。 疼! 林月璇在心里把时御寒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依然愤愤难平,但这个社会本就如此,有权有势才是刀俎,她这样一无所有甚至连身份都被林家卡死的人,只能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好在时御寒从来没有阻止她联系外界,林月璇醒来第一件事摸出手机,看日期,自己昏睡了三天,母亲那边一定很着急了。 打了一个电话回去告诉简丹,她正在外地出差,没办法赶回去,让简丹不要担心。 之后,又打电话给表姐。 “表姐,你那边怎样了?” 简素心:“月月,这边一切顺利,你放心,最多一个月,风华这边的绿卡申请就能批下来。” “我这边不急,表姐别太辛苦了。” 简素心比谁都能体会林月璇等待结果的痛苦,每次打电话总是先报告进度,再聊天其他。 听到简素心的话,林月璇终于平静了不少,这么侮辱的忍耐总算得到了回报,接下来,就要计划怎样离开了。 从很小开始,她就在计划怎么摆脱林家。 以林家在云空国的势力,要掌控她们母女俩还是很容易的事情,很小,她就把主意打到风华国上。 云空国是石油富国,经济在世界排名还算不错,不过,因为资源的争夺,社会治安不怎么好,也就造成了大家族掌控一国经济,小人物卑贱如蝼蚁的局面。 风华国恰恰相反,那儿治安很好,但gdp世界排名靠后,经济也有些落后,重要的是,那儿的人崇尚自由又懒散,人生以享受为目标,人口出生率也低,所以风华国国王出台了一项政策,对风华国经济做出超过一百万美金贡献的人,可以免费获得风华国长久居民的机会。 说白了,只要有一百万美金,你就可以在风华国买一个户口。 很小的时候,林月璇就开始摆地摊,打工,把赚来的钱交给表姐打理,希望有朝一日攒够两百万,在风华国买下两个户口,逃出云空国。 她很能吃苦,但对经济的掌控还欠缺火候,一次跟时御寒讨论经济之后,她收获很多,那之后,她赚钱的速度才大大提升,终于攒够了两百万,便迫不及待的让简素心帮她把户口问题解决。 眼看着胜利在望,她怎么也不会放弃。 骨气这东西,在十四岁那年,母亲被林成功撞断双腿时,就一起埋葬了。 她的命不仅仅是自己的,也是母亲的,再屈辱,她也要活下去。 只有她活下去了,母亲才有勇气活下去。 至于和时御寒的这一段,就当作被狗咬了吧。 最重要的是,若不是遇上时御寒,若不是偶尔聊到经济,他的不经意提点,她至今都无法赚够两百万,甚至可以说,是时御寒让她看到了曙光。 或许正因为如此,对时御寒,她始终恨不起来。 算了,这段时间的屈辱就当作是报答他曾经的帮助,离开之后,他们就互不相欠了。 林月璇如是想着,心里总算好受了一些。 呵呵 她还是很阿q精神的。 陷入沉思间,病房的门口被轻轻推开,来人似乎担心吵到她,走路的声音都是轻轻的 第24章 诺哥哥 林月璇没想到会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遇到欧阳诺。 他还是那么的俊逸不凡,白大褂穿在他修长的身上,竟然穿出了不知人间烟火的清雅味道,他眉眼带笑,温润得如同上好的和田玉,沁人心脾。 但在看见那张温润的脸的第一时间,林月璇别过脸去,幼稚的希望欧阳诺认不出自己来。 “月月” 欧阳诺好生无奈,一声叹息,走到病床前,轻轻的扳过林月璇的脸,让她看着自己,“月月,诺哥哥不是说了吗?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诺哥哥,你怎么把自己过成这个样子,是不是林家的人又虐待你了?” 欧阳诺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真正关心她的人,林月璇握住欧阳诺的手腕,掰开他的手,眼睛红了红,终是忍住不落泪。 欧阳诺的母亲欧阳夫人找过她,威胁过她,警告她不要跟欧阳诺走得太近,她只是林家的一颗棋子,没有资格。欧阳诺那样的世家少爷只有林法蒂那样的千金小姐才能配得上,好说歹说,若还念着欧阳诺的好,就不要拖累欧阳诺,更不能接近欧阳诺。 想到欧阳诺母亲的话,林月璇扯出招牌式的笑容,有点夸张,却很明媚,跟他打招呼,“诺哥哥。” “月月”欧阳诺很是无奈,月月对他总是不冷不淡的,似乎在忌惮什么,“其实月月不必忌惮什么的,诺哥哥能搞定。” 这个招牌式的媚笑看在别人眼中,或许觉得讨厌,但每一次看着林月璇露出这样的笑容,欧阳诺更多的是心疼。 她本该在父母的羽翼下享受温暖,却投错胎成为林家的女儿,她本该充满了阳光,却不得不处处小心谨慎,只为夹缝生存。 想起他小时候,不也是这样,夹缝生存! 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他对林月璇总是格外的耐心,格外的心疼。 “月月” “诺哥哥真会说笑,我有什么好忌惮的。”林月璇说得很轻松。 这样的话说多了,自己都觉得,嗯,其实就是这样呢。 “月月,上个星期我去林家了,没看见你,赵姨说”欧阳诺欲言又止。 “说我勾引男人去了吧,她说得没错,我还真的是勾引男人去了。”林月璇忽然哈哈大笑,“还是二妈了解我,所以欧阳哥哥,你看错我了。” “月月!”欧阳诺忽然正色道,“我不管别人怎么说,在我眼中,你还是那个善良的小不点,以后不许这样说自己!” 是吗? 林月璇的心头一片荒凉。 善良?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那种东西,谎言连篇,做事左右逢源一切都以自己的利益为重,真的还有善良这东西吗? “好!以后我会说自己是正义的化身,这样可以了吧!”林月璇难得调皮的吐吐舌头。 欧阳诺是为数不多真正关心她的人,即使不能扯什么关系,但最基本的真实的笑容,她可以给他一个吧! “这样就对了,中午想吃什么,诺哥哥给你带。”欧阳诺很庆幸自己能拥有她这般纯真的笑容,很美。 抬手柔柔的捏了捏林月璇英挺的小鼻子,眸中充满了宠溺,若是月璇再长一点肉,鼻子就回圆润一点,整个人看起来就更完美了。 但林月璇下意识的排斥这样的宠溺,避开了。 欧阳家的夺嫡斗争很激烈,她不想他因为自己失去什么。 第25章 叫得可真亲 “可是我没胃口。”林月璇转过头去,不敢看欧阳诺的眼。 他总是这样,面带微笑,笑得十分温润,仿若一道暖阳,给人舒服的感觉。 可越是这种别样的温柔,越让她觉得愧疚和难过。 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破坏了这样的美好。 “你生病了,多吃一点才能好得快。”欧阳诺坚持。 “诺哥哥,你应该知道我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林月璇神色淡淡,心头却紧绷着,一抹淡淡的疼就这样翻涌了上来。 欧阳诺的笑容一滞,僵硬在嘴边,神色复杂的看了林月璇良久,才长长的叹息,“这不是你的错。” 身在这个圈子,谁人不知时御寒是怎样一个霸道之人,加上林家卖女求荣的作风,自始至终他都相信林月璇是被逼无奈。 是吗? 林月璇苦笑,可在所有人眼中,这就是她咎由自取。 诺哥哥,你可知这一句不是我的错,竟让我那苍凉的心看到了一缕阳光。 但她不敢拥有这样的阳光,唯恐把他也拖入她黑暗的世界。 翻了一个身,林月璇背对着欧阳诺,鼻音有些重,“诺哥哥,我要休息了,我们改天再聊。” 欧阳诺依旧是叹息,没有出去,而是走到病房另一张床上坐下来,“月月,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林月璇有些急迫的打断欧阳诺的话。 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才好! 原谅她自私,她只有两个好朋友,欧阳诺是之一,她不想失去,有些事情一旦戳破了那层窗户纸,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欧阳诺是何等的通透,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依旧保持着温润的笑容,“我想说,临城的美食云空国有名,你是知道的,要不要诺哥哥带你去?” 除非减肥,否则没有几个女孩子能拒绝得了美食的诱惑,林月璇也不例外,何况她还那么瘦,不必减肥。 她松了一口气,原来诺哥哥说的是这些啊,不过她不能跟诺哥哥出去,万一被欧阳夫人知道,只怕又是一阵不得安宁,她现在的处境已经够糟糕了。 “诺哥哥还是带嫂子出去吧,万一被误会了可就不好。”林月璇淡淡回避。 欧阳诺苦笑,月月是死了心要跟他撇清关系了。 但他不会放弃。 “那我给你带回来!” “可是” “没有可是,哥哥请妹妹吃个东西可是那么多,哥哥就要生气了!” 不给林月璇拒绝得机会,欧阳诺迅速退出病房。 关上门口,那温润的笑容逐渐消逝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寒的脸色,转身,大踏步离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白大褂往椅子上一扔,离开医院。 在临城工作一年,足够了解临城的美食地标。 欧阳诺离开之后,林月璇躺在病床上有些烦躁,脑袋里不断的思考着如何才能把简丹带出林家。 门口忽然被谁从外面推开,她还以为欧阳诺返回来,冷了冷声音,道,“诺哥哥,我真的不想吃。” 语气冷淡,带着毋庸置疑的拒绝,希望诺哥哥能听明白。 然 “诺哥哥?叫得可真亲热!” 阴阳怪气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林月璇不敢回头,心突突突的乱跳,紧张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时御寒怎么会来! 来看她有多惨吗? 第26章 寒哥哥 纵使千般不想,林月璇还是转过身来,面对时御寒。 他清隽的面容比前几天看起来,多出几分憔悴,面无表情的样子却又该死的为这张脸添了几分禁欲系的魅惑。 林月璇扯出柔弱又谄媚的笑,“时总,您来了。” 她努力平息内心的翻涌,表现得要多乖顺就有多乖顺。 她真的怕了那天看到的时御寒,如同暴戾的死神,一个不慎就命丧他手。 只是,话才出口,她便感觉到时御寒浑身气息一变,周围的空气开始黏稠起来,重重的压迫感袭来,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时总!”林月璇硬着头皮讨好。 这个暴君到底想怎样! 若是可能,林月璇真相找把锤子把时御寒的脑袋砸开来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怎么那么令人难以琢磨。 “以后叫我寒哥哥!” “” 林月璇试图看清时御寒此时的表情,怎样的心思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只看到一张扑克脸,面无表情就是时御寒所有的表情! “寒哥哥”林月璇从善如流,带着撒娇的意味。 多年的夹缝生存,她比谁都会演戏。 却见时御寒浑身一颤,似乎想起了什么般,有些激动。 然那只是一瞬间! 林月璇觉得自己眼睛出了问题,是遇到时御寒之后,哭泣的次数多了,把眼睛哭坏了? 眨眼间,时御寒又恢复了那个霸道冷漠的模样,仿若刚才颤了一下的另有其人。 或许,他的未婚妻也是这样呼唤他,所有有所感触吧。 那为何不去找他的未婚妻,而是禁锢她在身边! 林月璇如是想着,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疼。 该死,是药效过了吗? 时御寒步伐沉稳,一步一步走近病床,居高临下的睨视着林月璇,“再叫一声。” “寒哥哥。” 这一次林月璇没有撒娇,而是讨好的又唤了一声。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如同猫咪儿轻轻的撩叫,有种撩动人心的魅惑,但时御寒却面色一寒,深邃的眼眸如同覆上一层厚厚的冰雪,冷得林月璇直打哆嗦。 “寒哥哥” 她又试探的用之前的撒娇语气喊了一声。 那时她真的看到时御寒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温柔,而非错觉。 时御寒却忽然俯身压迫在她的上方,双眼何时变得猩红,吼声震得病房的窗子都颤抖。 “以后不许这样叫我!” “知道了时总。” 林月璇别开脸,不看时御寒的眼睛,那是她见过最恐怖的时御寒。 双目猩红,如同嗜血的狂魔,狂野又暴戾! 明明充满了厌憎,却又贪恋着她的身体,又或者,他只是把性当作是惩罚她的工具。 就在这个病房里,她听到门外似乎有保镖阻止进入的呵斥声,还有医生和护士的议论声和笑声,羞囧得恨不得找一个地洞躲起来,他却当作这里是他的私人空间,肆无忌惮的要她,一遍又一遍,而她,才刚养好一点的身体,就像是被抽干了血液一般,又一次变得苍白起来 第27章 看谁的眼 时御寒走后,林月璇躺着,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天空。 任新给林月璇找来一名女护工,正在打扫病房。 女护工看她的眼神很复杂,有鄙视,有同情,更好笑的是有羡慕。 有什么好羡慕的? 但林月璇不得不承认,倘若用满身伤痕换时御寒的春风一度,云空国大多数女人愿意。 女护工离开之后,林月璇依旧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天空,表姐说事情很顺利,她在风华国的户口问题已经确定下来,下周就能拿到,可她开始担心,自己能逃离吗? 门口被推开,林月璇下意识转身看过去,唯恐时御寒又回来了。 欧阳诺瞳孔一缩,月月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不像是看他的眼神。 一个人影在脑中成形。 时御寒! 他才从外面回来,医院到处都在议论时御寒和月月的事,谁都知道时御寒在医院里在病床上上了一个女人。 他以为自己能够大方到不在乎,但心口的位置还是被狠狠的震疼了。 然更多的是为月月感到心疼。 她那么的微小,那么的想保护自己,却总是轻易被伤害。 欧阳诺装作若无其事的推门走进去,笑意温和,“当当当当当,最新鲜出炉的脆皮豆腐,还有班兰蛋挞哟。” 林月璇慌张的扯过被子把身体遮严实一点,唯恐欧阳诺看出什么。 不知怎么的,她就是不想自己不堪的一面被欧阳诺看到。 “来,小懒猪,起来吃饭了。” 欧阳诺把美食盒放在病房的桌子上,把东西一点点的盛出来。 林月璇看了看,很丰富,都是她爱吃的一些东南亚风味的美食。 他很细心,知道她胃不好,还特意挑选那些口味偏清淡的。 “诺哥哥。” 想说什么,如鲠在喉,却说不出来。 诺哥哥,不要对我这么好,不值得。 却又很矛盾的贪心,希望诺哥哥一辈子都对她这么好。 漫长人生,也只有诺哥哥会对她这么好了,若失去,她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除了母亲,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我先出去,你去换一身衣服起来吃吧。”欧阳诺善解人意,看出林月璇的窘迫,退出病房,站在门口处,心绪复杂。 时御寒! 满眼温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寒迫人。 欧阳诺开始后悔了,后悔当初不听母亲的话,不愿意去争取欧阳家的一切。 如今,他要放弃这里的工作,回到烟城,去争取欧阳家的一切! 只有拥有欧阳家的一切,他才有能力跟时御寒抗衡,才有机会把月月带回身边。 一直以来,他总觉得月月还小,如今看来,是自己错了。 沉思之际,医院那头传来震耳的脚步声。 时御寒带领一众手下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所过之处,不管是医生护士还是病人,都会给他们让路,嚣张、不可一世。 时御寒在病房门前停下来,看见欧阳诺,眼神都没给一个,从其中一个保镖手里拎过一个袋子,冷声道,“无关人等清离!” 然后昂首挺胸的打开病房走进去。 “砰——” 病房门口合上的声音震得过路人跳了起来,似乎整个住院部大楼都在颤抖 第28章 那些委屈,埋在心底就好 剩下的保镖守在门口,其中之一冷漠的对欧阳诺做出请的动作,“先生请!” 欧阳诺站着不动,于公,他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于私,他是林月璇的哥哥,他有资格站在这里。 “先生,请不要让我们为难。”保镖又重复道,跟机械人一般。 为难? 欧阳诺深深的看了病房门口一眼,仿佛能看到里面时御寒为难林月璇的情景。 算了,也不争这一时,想彻底带走月月,还需要从长计议。 欧阳诺离开,保镖把病房门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这一段的走道都是被堵死,好在这里是vp,过路人不多,也没闹出多大动静来,再者,谁敢跟时御寒过不去? 病房内。 林月璇换了一身衣服,坐下来准备吃午餐。 她有一个优点,再难过都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典型的打不死小强体质。 才坐下,门口传来响声,林月璇淡淡一笑,“诺哥哥,你也一起” “啊!” 谁能告诉他,人又换成了时御寒! 他满身冷气,一巴掌打落她手里的筷子,巨大的力道打得她的手疼痛不已,瓷碗打破了,汤、菜撒了一地,还好汤不是很烫,没有烫到手,林月璇松了一口气,没受伤就好,她就怕过几天回家,身上的伤不好掩饰被母亲看出来。 “时总您来了,吃过午饭了吗?”林月璇调整自己的呼吸,笑着问道。 时御寒时不时的为难,她已经麻木了,仿佛哪天他不为难一下她,日子就过不去似的。 时御寒满身寒气,手中的东西往桌子上一砸,狠狠的瞪了林月璇一眼,砸门而去。 门口狠狠扣上的声音震得病房里的摆设都震动了,一个玻璃瓶从桌子上掉落下来,碎了一地。 林月璇心惊肉跳,时御寒又生气了,回头不会又虐待她吧! 显然她担心过了头,自己紧张。 那天之后,时御寒又消失了。 林月璇有种轻松感,她怕极了这样的时御寒,曾经在情事上他是那么温柔,如今却只剩下虐待。 曾经的朝夕相对,曾经的甜蜜依恋,曾经的期盼每天都能在一起,到了如今,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三天之后,林月璇准备出院,便打电话给任新。 这几天保镖把病房围得严严实实,医生、护士进出都受到检查,林月璇曾经看见欧阳诺被保镖拦住,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出现。 离开也好,不要跟她扯上关系,这样他才能安然的做他欧阳家的二少爷。 时御寒不在,能说话的就只有任新。 “小姐,有事吗?” 任新的语气总是很尊敬,让林月璇有种错觉,觉得自己在时御寒心里挺有地位的。 不过也只有在任新这里才会有这样的错觉,其他人看她的眼神或多或少的带着不屑。 “我想出院。” “时总交代小姐还是再等两天吧。” 林月璇理解任新的为难,没有再问。 在这里,时御寒就是霸主,没人敢违背他的意思。 最终她还是等了两天才出院,任新亲自开车,送她回烟城。 回到烟城,林月璇说要回林宅看望母亲,任新没有阻止,而是开车送她回林宅。 林月璇想了想,问道,“时总要求我回海水天堂吗?” 任新摇头,“小姐还是在家住几天吧。” 林月璇见任新面色有异,疑惑之余没有多问,那是时家的事情,跟她没有多大关系,只要不出意外,再过十几天她就可以走了。 跟任新道声谢谢之后,回到林宅。 算算竟然有半个多月没有回来,不知母亲怎样了。 林月璇步伐有些急,半个多月没有回来,赵冬梅母女一定给母亲不少气受了。 才走进大门,就看见林法蒂迎面走来。 见到林月璇,林法蒂一愣,随即高高的仰起头来,抬高下巴,阴阳怪气的喊道,“哟,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高攀了时总舍不得回来了呢!还是被时总赶出来了?不然怎么舍得回来。” 林月璇哑然,还真的跟被赶出来差不多。 不过,面上却是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走过去解释,“妹妹说笑了,我怎能入得时总法眼,不过是做奴隶罢了,你看这是被虐待的。” 林月璇捞起袖子,上次被打得伤痕还没有痊愈,“因为不小心摔坏了时总的东西,受到的惩罚。” 只有自己过得惨了,林法蒂才会舒服。 见到林月璇惨兮兮的伤痕,林法蒂脸色好了一点,不过说话依旧尖酸,“我就说呢,时总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贱女人,原来是做奴隶啊,要不你也来做我的奴隶,我的待遇可比时总好很多!” “不是我不想啊!现在我是时总得奴隶,万一被他知道我又做了你的奴隶,只怕回头我们两个都会吃不了兜着走,我皮糙肉厚的不打紧,妹妹你细皮嫩肉的,万一被时总怪罪,只怕父亲那里也不好交代啊!” 林月璇故意抬起有伤痕的手臂在林法蒂面前晃了晃。 虽然没法反抗,但是说个小谎,诱导林法蒂她还是信手拈来。 否则,这么多年在林家,她和母亲早就被吞食得尸骨无存。 “要不这样吧,以后你看见时总心情好的时候,在他面前说说我的好话?”林法蒂眼睛亮亮的,似乎在幻想着时御寒对她感兴趣的模样。 林月璇淡扫一眼,收回视线,依旧笑,“没问题,不过你也知道我人微言轻,时总听不听得进去我不敢保证。” 得到林月璇的保证,林法蒂乐坏了,就连为难林月璇都忘了,“没关系,没关系,说来就好。” 林月璇差点想翻白眼,要是她提了林法蒂的名字,时御寒会在乎,那林法蒂才会气得跳脚——凭什么你一个贱女人说话会得时总注意! 但林月璇聪明的什么都没有说,也不表现在脸上,试探道,“那我先去看母亲了!” 她称呼赵冬梅二妈,但是林法蒂从来都称呼她的母亲那个女人。 “去吧!”林法蒂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般好说话。 林月璇暗道时御寒的魅力巨大,幻想都能让林法蒂好心情,看来以后得多利用利用。 才走几步又被赵冬梅拦住,“死丫头,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林月璇格外热情的上前挽住赵冬梅的手,“二妈!哪能啊,这不是被拉去做牛做马暂时不能回来吗?” “那现在”赵冬梅怀疑的眼神在林月璇身上来回扫射,像是机关枪,恨不能在林月璇身上扫出几个窟窿。 姜到底是老的辣,赵冬梅上来就揪着不放,林月璇只能耐心的笑着解释,“我受伤厉害,主人放几天假,接下来怎样还看主人的脸色!” 她又一次捞起袖子,让赵冬梅看手臂上的伤痕,“二妈,这是我做事不下心打破主人东西受到的惩罚!” 果然,跟林法蒂一样,看家林月璇受伤,赵冬梅皱起的眉头都疏散开了,恨不得林月璇再更惨一些。 “果然是笨!连主人都伺候不好,活该被打,以后走出去不要说你是林家的人,丢脸!以后好好伺候主人,不要这么笨了!” “是是是!”林月璇一味的附和讨好,绝对乖顺。 只要这母女俩开心,母亲的日子就好过。 “不是要去看那个女人吗,还不快去!”赵冬梅吼道。 得了特赦令般,林月璇溜得比兔子还快。 林法蒂走过来跟赵冬梅撒娇,“妈,你怎么就放过她了呢!” 赵冬梅没好气的瞪林法蒂,“还不是为了你,你说时总对这丫头是不是有点特殊。” “我也觉得,虽然挨打了吧,但你看见时总什么时候指名要一个贱丫头去做奴隶?一定是对这个丫头有什么想法。”林法蒂提出疑问,丝毫不见刚才的好脸色,她始终怀疑这一切有猫腻,却找不到痕迹。 “管她怎样,只要她能在时总面前提到你,时总就一定会注意到你,到时候,凭着你的能力,还担心抓不住时总吗?”赵冬梅仿佛看见林法蒂成为时总夫人的唯美画面,笑得十分得意,配上那富贵过头就是胖的脸,显得猥琐至极。 林法蒂也仿佛看见了美好未来,笑了出来,却仅仅几秒钟,沉下脸来,“到时候一定不能再留她在时总身边,妈,到时候你就让爸爸把她卖给地产的大亨。” “那个前天孙子考上大学的那个?”赵冬梅拉起林法蒂的手,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吧,有妈在,你只管抓住时总就好。” 林宅很大,前院和后院有些距离。 林月璇回到后院,简丹住的小屋子里,十几天不见,她的面容又苍老了不少。 见到林月璇的瞬间,简丹那暗淡的脸上顿生出奕奕的母性的光华。 “月月,你回来了!” 林月璇蹲到简丹的轮椅面前,伏在她的腿上,低声道,“妈!” 每次看见简丹的腿,她的心都会难过一阵子,难过之余,坚定决心,一定要带简丹走出林家,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还好,再有十几天就能离开了。 “妈,我们的好日子很快就要来了,你别担心,这些天我都是在奔走这些事情。” 那些委屈,埋在心里就好。 一个人委屈,比两个人难过要好 第29章 谁是背叛者? “妈就知道月月是个能干的好孩子,妈等着!”简丹抚摸着林月璇柔顺的长发,“你也别太累着了!” 同样难过却又快乐着。 她不曾放弃,也希望月月一辈子都不要放弃追求阳光。 幸好,虽然月月的性格养成有些偏激,却不曾遗忘自己的本心。 “这几天天气不是很好,你的腿还疼吗?”林月璇蹲着揉了揉简丹受伤的膝盖。 “没事,习惯了。” 一声淡淡的习惯了,道不出的无奈。 林月璇心底弥漫出丝丝恨意来,林成功,那个只提供了蝌蚪却从来没有尽过责任的亲爹! 若当年他没有起杀心,哪怕心里有一丁点儿怜惜这个女儿,今天简丹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月璇下手重了一点,简丹立即察觉出她的恨意。 “月月,你生恨心了!”简丹语重心长,“妈妈也怨过、恨过,但到头来,想开了,其实只要我们娘俩能好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被恨意蒙蔽眼睛而丢失了幸福,我们将会得不偿失。” 林月璇点头,她何尝不知道,但真正做到不恨,又谈何容易。 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想,不见,便不会想起,便能暂时忘记了怨恨。 简丹亦是通透之人,命运多舛,造成了今天的悲凉,亦不强求林月璇什么,“记着就好。” “妈,难得我回来,就不要说这些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林月璇笑着把话题转开,不同于在别人面前的媚笑,面对简丹,她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白皙容颜,唇角微微上扬,如水秋眸蕴含着无数浅碎的光芒,如钻石般夺目,又似星辰般耀眼,宽厚无边。 褪去伪装,向母亲展示自己的纯真。 “只要是你做的都好。” 简丹永远都不会告诉林月璇,她不在时,佣人会为难她,偶尔甚至给她送来馊了的饭菜,奈何前院后院之间有一道石坎,她坐着轮椅出不了后院,只能饿一顿,还好佣人也不敢太过分,下一顿一定是热饭热菜,倒也熬过来了。 林月璇到厨房给简丹做了几个简单的家常菜,端回简丹房中母女二人好好的吃了一顿,聊聊烟城的八卦,说说云空国最近发生的大事,很是舒心。 其实林月璇读书时成绩很好,但为了衬托林法蒂的优秀,她只能故意考差一些,读了一个不入流的大学,三年毕业。 自大学开始,她便从林家搬出去,林家也不阻拦,反正只要简丹在这里,不管林月璇走得多远,最终还会回到这里,就像是风筝,线不断,随时都可以收回来。 毕业后,为了方便赚钱和风华国那边的事,林月璇和同学毕玉在外面合租了一个小房子,遇上时御寒之后,她有很久没有去看看了,但房租是按照年数交的,还没到期,如今时御寒让她这几天不要去海水天堂,她打算回出租屋住。 午饭过后,林月璇便提出离开,简丹心里有数,让她注意安全。 林月璇回到出租屋,毕玉似乎很久没回来住了,屋里一股子霉味,花了两个小时打扫干净,林月璇便出去找工作。 大约天黑,在一家环境不错的酒吧找了一份酒水推销员的工作。 其实以她的学历可以找一份轻松的白领工作,但过不了多久就要走了,还是找这种工资日结,上班时间自由的工作比较适合。 林月璇当天晚上就在酒吧里工作,对各种酒类的了解以及对顾客需求的掌握,加上运气不错,一晚上下来,分成加底薪,拿到一千块。 次日晚上,林月璇来到酒吧,换上推销员专属的工作服,开始向顾客推荐酒水。 “美女,您来点饮料酒水吗?这款gree?peppermt功能排毒又养颜,最适合您这样的美女饮用哟。” 美女礼貌的点头,要了一杯。 林月璇觉得美女有些眼熟,想了一会儿想不出曾经遇见过,便没有放在心上。 “祝您拥有一个愉快的晚。”林月璇淡笑着,问美女是否还需要其他东西。 美女摇头,蓝雅歆走向下一桌,很快忙碌起来,偶尔回头看看那些回头客有什么需要的,也会向新的客人推销其他的产品。 就这样,又过了一晚上,拿到了不错的薪水。 出租屋里,毕玉还没有回来,她想找毕玉说她要离开的事,但又担心会生出什么变数,便没有找。 算了,以后打电话跟她说。 翌日晚 七彩霓虹摇曳闪烁,在舞池里投下一道道绚丽的光彩,质感的重金属音乐在空气中震动,仿佛能渗透到血液里的兴奋因子,置身其中,无数男男女女尽情欢跳。 吧台边上,林月璇已经跟调酒的小哥混熟,说了几句笑话之后,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意外的又见着了昨天的美女,林月璇热情的过去招呼,美女又点了昨晚一样的酒水。 人渐渐多起来,林月璇也慢慢忙起来。 “先生,您好,需要点什么?”蓝雅歆化着浓浓的烟熏妆,眼线拉长,在光线的作用下,穿着服务员制服拿着一本菜单的她有种妩媚的妖娆。 那男人抬起头来,林月璇顿感头皮发麻,若她事先看清这个男人的脸,她一定不敢过来推销。 男子是地产大亨之子严聪。 他已经步入中年,标准的成功商人形象,大腹便便。 令林月璇恐惧的是:他喜欢虐待女人。 林成功曾经想把她送上严聪的床,后来因为时御寒不了了之。 但在此之前,严聪对她有一段纠缠,要不是她机智,早就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你一个地产大亨的儿子不在尊贵的vp包间里,你在大厅干嘛! 林月璇腹诽着,面上却没有露出半点疑惑,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你好严老板!” “小月,别来无恙!”严聪笑得十分猥琐。 那眼光中的赤果果让林月璇毛骨悚然,感觉有什么变了。 以前跟时御寒在一起时,严聪见到她就绕道走,唯恐时御寒嫉妒报复,现在她跟时御寒虽然不愉快,但外人眼中,还是好好的一对,那些仇家依旧把仇恨的目光放在她身上,那些嫉妒她的依旧恨不得用眼光把她杀掉。 严聪为何敢用这种赤果果的眼神看向她? 林月璇疑惑的同时,一边想着怎样逃离严聪的视线,一边挂着得体的微笑,“严老板需要点什么?” “我需要的你们这儿没有!” 暗淡的灯光反射,严聪那张大饼脸上镜反射出一圈油光,林月璇强压下一阵恶心,维持着得体的笑容,“本店有来自全世界的知名酒水,严老板不如言明,说不定有你需要的哟。” “我要你!”严聪毫无顾忌的拉林月璇的手。 林月璇下意识的缩回来,却没有忘记此时不宜节外生枝,“严老板说笑了,小月高攀不起,而且时总那里” 说话留一半,试探严聪,也是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严聪呵呵一笑,又一次把魔爪伸向林月璇,“小月莫担心,时总他会同意的。” 小手儿被油嘟嘟的手掌抓住,林月璇试图挣扎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严聪抓得紧紧的。 林月璇咬牙,“严老板,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们再约如何?” 不能当面得罪翻脸,只能采取迂回战术。 但严聪似乎早就看透了林月璇的招数,那张油光满面的脸猛地沉下来,把林月璇往怀中一拉,一带,按住林月璇坐在自己腿上,厉声警告,“林月璇,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别等我耐心耗尽!” “怎么会呢?”林月璇用力挣扎,也希望有人走过来管一管,但这里是酒吧,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出点什么状况是常事,没人会注意。 “严老板看上小月是小月的福气,但现在小月是时总得女朋友,还是别给严老板带来麻烦了。” “哼!别以为我不知时御寒把你踹了,识趣的老实点马上跟我走,不识趣的”严聪往一旁丢了一个眼色,立即有七八个黑西装的高大青年走过来,把这边围住。 林月璇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若这些人围住这张桌子,外面基本不会有人管闲事了。 但越是危急,她的心里越冷静,因为自小生活在林家那个地狱,她知道着急没用,还不如冷静下来想办法帮自己。 很不对,严聪不可能不怕时御寒,而且这几天她看新闻也没有关于她和时御寒的不和报道,那严聪是怎么知道她被时御寒踹了? 若有人告密,也一定是时御寒身边的人才具有可信度,但时御寒身边的人怎么可能跟一个无关的人说时御寒的事无巨细? 难道时御寒身边有叛徒?他岂不是有危险! 想到这里,林月璇的心提了起来,随即又慢慢放下。 呵呵,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关心他? 有那美国时间,还不如多多想想自己要怎样才能逃脱严聪的魔爪。 “严老板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林月璇故作镇定,依旧浅笑着,手上掰开严聪的手的动作也没停下,“小月只能说,有人要陷害严老板,你想一想,若跟时总真的闹别扭了,怎么不见那些无孔不入的狗仔和报道,人家又为什么单单给你一个人传信息。” 第30章 天有不测风云 见严聪沉默了,一双阴沉沉的眼睛看着不远处,不知是看谁还是在想什么,抓住她的手有一点点的松动,林月璇再加大一把劲,“恕小月直言,就算是我真的被时总踹了,严老板觉得以时总的脾气,会容忍前不久还在他床上的女人这么快又跟另外一个男人滚在一起?” 严聪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松开了林月璇的手,如同甩掉病毒一般把林月璇推了出去。 林月璇猝不及防,高跟鞋扭断了,差点扭到了脚,却是松了一口气,今天算逃过一劫! 周围的黑西装高大年轻人也慢慢散去,回到他们的桌子上,林月璇不敢乱跑,那样会显得很心虚,以后严聪还会找她的麻烦。 “严老板需要点什么,小月给您打折。” “哼!”严聪带着一干人等甩袖离开。 林月璇这才真正彻底放松下来,暂时没找顾客推销酒水,而是去了卫生间,把另一只鞋子的跟也敲断,站在镜子前,仔细的回想着刚才的一幕。 严聪出现在酒吧不会是意外,那谁会是告密者? 海水天堂的佣人不知道她在临城的事,告密者只能是临城接应着其中的一个。 因为工作关系,她对面孔有十分独特的记忆方式,一张张面孔开始在脑子里走马观花。 可林月璇还是想不出会有谁敢背叛时御寒。 算了,他身边有叛徒关她什么事,林月璇甩开乱七八糟的思绪,继续工作。 因为她笑容甜美,加上对酒水的了解,以及对客户心理的掌握,林月璇又一次拿了不错的薪水。 第三天,那个美女又来了,不过换了一杯猛烈的伏尔加特。 一晚上下来,很顺利的从经理那里领了薪水,坐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出租屋。 意外的,在公交车上遇到那个美女。 林月璇以为,像她那样身穿名牌衣服、背限量版包包的女子应该是开着豪车出入的。 她脸上没有露出惊讶之色,习惯性的冲对方笑笑,算是打招呼。 美女也回她一个甜甜的笑容,便一直盯着她看。 林月璇还是觉得美女眼熟,却始终想不起她们什么时候遇见过。 “我们认识吗?”林月璇笑着问道,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便解释,“我总觉得美女很眼熟。” 美女很温柔,可能是喝了烈性酒的缘故,脸色发红,声音柔柔的,“我也这样觉得。” “我叫林月璇!”本来想说可以做个朋友吗,但一想到自己就快要走了,还是不要了。 “我叫蓝若妍,可以交个朋友吗?”蓝若妍伸出友好的手。 看着微笑着露出浅浅酒窝的、用真诚眼神看着她的蓝若妍,林月璇没法拒绝,也伸出右手来握住她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月璇看起来对酒水很了解的样子,可以教我吗?” 蓝若妍说她男朋友很喜欢喝酒,她担心男朋友身体,却劝不了他戒酒,便想到去酒吧了解一些关于酒水的知识,想以后亲自为男朋友调制一些对身体无害的酒。 林月璇半信半疑,谁想学习调酒知识不去找调酒师或者酿酒师反而去酒吧,但见蓝若妍面色真诚,便没有多想,她没钱没势,谁会吃饱了没事做故意跑来接近她,可能只是一个偶然。 两个女孩子一边聊,竟然到站了,蓝雅歆下了车。 在她转身的瞬间,蓝若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目色一沉,随之阴毒的目光在林月璇背影上肆意横扫。 林月璇回到出租屋,开始做把简丹带出林家的详细计划,细节到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算计过。 简丹被林成功囚禁在林宅多年,即使生病也不允许被带出来,除非是了不得的大病,但想骗过家庭医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林月璇剑走偏锋,想到让简丹装急性阑尾炎。 她开始上网大量查阅急性阑尾炎发病的症状,力求简丹装到最像。 急性阑尾行需要做手术,家庭医生没有足够的条件不敢在家里做,而林成功不敢轻易让简丹死,否则日后悔失去控制她的筹码。 他只能放简丹出门,但一定会派大量保镖跟着,她要做的是怎样才能在半路上制造混乱趁机逃走。 她花钱请了人制造车祸,若车祸不成,她在医院还有后招,买通护工利用装病床被子的小车把简丹弄出去。 逃走之后,签证是个问题,林成功会花钱在海关那边把他们卡住,所以林月璇想到了偷渡。 她常年混迹酒吧,也认识一些三教九流之人,其中之一便是专门从外面把人偷渡到云空国的人贩子,真名不知,林月璇只知他人称:九哥。 林月璇给九哥打了一个电话,问他能不能帮她偷渡出去,要花多少钱。 九哥平时只听说从穷苦国家偷渡到云空国来,还是第一次听说要从富庶的云空国偷渡出去,到一个贫穷的小国家,还取笑了林月璇几句,不过最后保证能成,钱准备好就行。 有了九哥的保证,林月璇稍微松了一口气,却不敢真正放松下来,只有三天了,希望这三天里不要节外生枝,她能顺利带简丹离开。 离开之后,再也不见林家这样的人,过上只有她和母亲,还有表姐的好日子。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 第二天晚上下班,她便跟经理提出家里有事,暂时请假几天。 像她们这样靠推销出去酒水多少拿提成的,上班时间都很自由,经理没多问。 还是最后那班公交车,还是那个美女蓝若妍,拉着她问一堆关于酒水的知识。 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蓝若妍甜美的微笑,林月璇没办法拒绝,很有耐心的跟她讲解酒水的知识。 谁曾想到,蓝若妍竟然跟林月璇一起下了车,还坚持跟在林月璇背后,求林月璇收留一晚上。 公交车开走,蓝若妍装可怜,“你不能赶我走,这么晚了,我这样回家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你还是打电话给你男朋友吧,他会担心你的。”就算相谈甚欢,就算是新朋友,林月璇也不想收留她。 她们还不算太熟。 “我跟男朋友吵架了。” 蓝若妍苦着一张小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泫然欲泣的模样儿真真可怜,别说是男人,就连身为女人的林月璇看了都心生不忍。 只可惜身为林成功的亲生女儿,什么没遗传到,倒是心狠遗传个十成十,一点点儿的心生不忍很快被强压而下。 “那打电话给你的家人。”林月璇的声音开始冷了下来。 蓝若妍却忽然大哭,“我没有家人,男朋友是我唯一的家人,呜呜呜” 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她白皙的小脸滑落,在冷冷灯光笼罩下,她显得越发可怜。 林月璇终于受不了她的哭势,“那就一晚上。” 就一晚上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蓝若妍看上去也不像是林成功派来的人。 就算是,她所有的计划都在脑子里,不会有什么破绽留下。 不怪她小心,这一次行动关乎她和母亲剩余人生的幸福,她不得不草木皆兵。 只是,真的难以从蓝若妍身上联想到林成功。 蓝若妍是个很乖巧的女孩子,到了出租屋规规矩矩的,安静的坐在窗前,抬头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林月璇不是一个多事的人,帮她准备好洗漱用品便去睡了,她没有精力陪一个相当于失恋的女孩子坐一晚上。 “林月璇,你竟敢背叛我!”时御寒掐住林月璇的脖子,力气之大,林月璇感到脖子快要断了。 脖子很疼,说不出求饶的话,只能不停的用眼神求饶。 但时御寒无动于衷,掐住她脖子的手加大力气,脸色骇人,好像下一秒就会掐死她。 “时总!”她大喊,却喊不出来。 窒息感袭来,林月璇从噩梦中醒过来,打开灯,坐在床边,心跳得厉害,虚汗涔涔,湿了衣衫。 那个噩梦太真实,真实到现在她感觉脖子在疼。 时御寒,为什么你连做梦都不放过我! 林月璇打开灯,吓一跳! 蓝若妍长发飘飘,穿着不知哪里来的白色长裙,站在窗前,乍一看,还以为哪里飘来的女鬼。 “你半夜不睡在干嘛!”林月璇有些埋怨,收留你不是让你吓人的好不好。 “你说,万一我男朋友有了别的女人怎么办?”蓝若妍幽幽的冒出这一句,冷冷的声音从窗边飘过来,更像是从女鬼口中飘出来的。 林月璇从小便胆大,认出是蓝若妍之后,放松下来,毕竟比那些虚无缥缈的鬼怪,林家和时御寒才更可怕。 “你还是早点睡吧,你男朋友怎么会有别人,一定是心情不好想多了。”林月璇随意的安慰几句,感叹有钱人家的孩子会玩,失恋就像是失去全世界一般。 像她,为了赚钱实现理想,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多好。 “是真的!”蓝若妍道。 “那你就把她踹了。”林月璇打了一个呵欠,拉上被子继续睡。 蓝若妍却猛地伸手掐了打林月璇脖子上,面目狰狞,活脱脱厉鬼,厉声叫喊。“你把我的男朋友还给我!” 林月璇,“” 脑子有病去精神病院啊,大晚上的出来吓人。 果然不能生出不该有的怜悯之心,看,给自己找来麻烦了吧。 林月璇果断的截住蓝若妍的手,把她推到一旁,“你看错人了,醒醒!” “我没看错人,就是你抢了我的男朋友!”蓝若妍又翻身掐了过来。 林月璇常年干粗活,力气不是一般大,至少在蓝若妍面前,堪称力大如牛,轻松的把蓝若妍推开,抓住她的手反剪到背后,“你听我说,一定是你搞错了,我连你男朋友都不认识!” 林月璇开始怀疑蓝若妍是不是有病,因为蓝若妍忽然失去了反抗,软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说道,“求你饶了我,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把寒哥哥让给你,你别杀我!” 寒哥哥? 时御寒? 林月璇的瞳仁骤缩,蓝若妍跟时御寒什么关系! 第31章 败给了天真 脑子里乱糟糟的,门口被人大力撞开,巨大声响把她从思绪中拉回来,却见时御寒满身寒气而来。 他高大的身形在这间小小的出租屋里显得越发魁梧形硕,仿若从地狱里来的死神,目光森然带着骇人的杀气,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口上,在心口上留下一个带血的伤痕。  “时总” 林月璇试图扯出完美的笑容跟他解释,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不用推测她也能明白怎么一回事。 蓝若妍是时御寒的未婚妻,她接近她不是巧合,时御寒的出现更不是偶然。 蓝若妍早就算计好了,就等着时御寒误以为她对蓝若妍做出了什么不利的事情,然后利用时御寒的手把她弄死。 呵呵 她果然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天真,她还是不够心狠手辣,早知道就该把蓝若妍丢在公交车站,不要心存一丝丝的怜悯。 不过,人家有心算计,即使不把人带回来,蓝若妍也会用其他的办法弄死她。 林月璇终于想起了为何蓝若妍会眼熟,她只在时御寒的别墅里见过她一个背影! 那时她被时御寒紧紧抱着,保护得天衣无缝。 难怪时御寒不让她去海水天堂,原来她回来了。 正牌货回来,谁都恨不得把冒牌货扔掉。 林月璇闭上眼睛,等待时御寒的暴风骤雨。 恶梦成真! 时御寒掐住林月璇的脖子,声冷如冰,“你竟敢伤她!” 蓝若妍如同惊弓之鸟般扑到时御寒怀中,哭哭啼啼,“寒哥哥,你终于来了,谢天谢地,若若还以为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若若? 情到深处自然做时,他喊了“roro”,原来是这个若若。 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林月璇还是感到心口像是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疼得难以复加。 她甚至想,就这样被时御寒掐死也不是坏事,她活在这个世界太艰难了。 人家都说前世今生,难道前世她做了什么杀人放火大逆不道的坏事,这辈子要来偿还才会投胎到林家,才会遇上时御寒这个恶魔? “月月,不管什么环境下都不应该放弃生存,心存信念,我们总会活到梦想实现的那一天。” 林月璇被掐得窒息,缺氧带来的后果是耳朵嗡嗡作响,唯听见母亲曾经教导她的话,一遍一遍在耳中回旋。 不管在什么样的困难下,都不应放弃,至少要放手一搏。 林月璇开始挣扎起来,然在蓝若妍面前力大如牛的她,此时在时御寒面前不值一提,努力了许久,仍然无法撼动时御寒掐住她脖子的手半分。 脑部缺氧导致她什么都听不到,迷迷糊糊的想睡过去,却睡不着,肺部像要爆炸了一般,难受到不想再坚持。 “哼!” 时御寒终于放开林月璇,横抱起蓝若妍走了出去。 任新叹了一口气走了进来,这个平日里帮时御寒处理常事精明的汉子杵着,竟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直到时御寒忽然转过头来,吼道,“任新送她去医院,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任新如同听到特赦令一般,抱起林月璇就跑。 林月璇本能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脑袋炸疼,过了许久才晕晕乎乎的醒来,意识开始回笼。 活着的感觉真好!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医院里最常见的白色,环视一周,病房里只有任新,林月璇冲他甜甜一笑。 她还说不出话来。 任新目光复杂,终究只是叹了一口气,凑到林月璇耳边小声说道,“林小姐,你逃吧!” 逃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出现在时总面前。 不知怎么的,他老担心时总下手没个轻重,掐死林月璇,最后后悔的是自己。 林月璇苦笑,她一直都在逃,但逃走谈何容易。 若没有蓝若妍的出现,她还能按部就班后天就离开,可是蓝若妍的算计打破了她的步奏,引来了时御寒,她还能如愿逃走吗? 至少计划要推迟,看任新的小心翼翼就知道门外有人守着,时御寒估计又要囚禁她了。 “我没有想要害蓝若妍。”林月璇不知怎么想的,跟任新解释。 在时御寒身边的人中,只有任新对她最好,满腹委屈无从说,忽然的,就想对任新倒苦水。 “我知道,但林小姐,时总他您别怪时总。”任新欲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病房里只剩下沉默,许久,林月璇道,“任先生,能帮我去出租屋把手机拿来吗?” 她知道,即使囚禁了她,时御寒也不会阻止她联系外面。 原因不得而知,但能利用的一切因素她都不会放过。 任新终是不敢待太久,答应着退出病房。 林月璇感觉很疲惫,沉沉的闭上眼睛,又是一场噩梦的开始,但梦醒之后,总要面对现实,努力争取是唯一的办法。 任新很快把林月璇的手机带来,看了手机上的日期,林月先发现自己竟然昏睡了一天一夜。 距离她和母亲约定的时间只有两天一夜,给简丹打了电话,说计划很可能有变,以接到她电话为准。 给简丹打了电话之后,林月璇又给简素心打了电话,告知一些情况,然后开始想办法从医院离开。 林月璇下了床往外走,才拉开门,就被时御寒的保镖拦住,“林小姐请回!” 至少没骂她滚回去,算给了面子。 林月璇阿q精神的想着,退回病房,走到窗户前往下看,这里是十楼,纵使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从排水管爬下去。 最后她把主意打到了任新身上,任新希望她离开,那任新会帮助她吗? 还是任新只是时御寒派来试探她的? 林月璇脑子有些晕乎乎的,总感到有什么关键遗漏了,却想不出遗漏了什么。 后遗症太严重,她老是想昏昏欲睡,连病房门什么时候被推开了都不知道。 欧阳诺身穿洁净白大褂,静静的站在病床前,深情凝视昏睡中的林月璇,短短几日不见,她又瘦了。 苍白的面容,细眉紧紧拧成一团,睡着了都不安稳,不安心! 她那么小,蜷缩在病床上,看起来只有小小一团,令人忍不住抱起来,细心的放入怀中好好呵护。 可欧阳诺没有动手,只是站着,口罩上方那双深邃的眼眸潋滟出柔情的水光,宠溺得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但林月璇看不到。 她睡得很不安稳,总能梦到时御寒单手抱着蓝若妍,单手掐住她的脖子,她连反抗的力气都使不出,就那样挣扎着被时御寒掐死。 “月月!”欧阳诺轻轻的在病床前坐下,又轻轻的把手放到她的眉心处,试图帮她抹平那一道皱眉。 林月璇快要窒息之际,一双暖暖的大手把她拉开了,脱离了时御寒的魔爪。 她缓缓睁开眼睛,意识渐渐清晰。 “你醒了?”欧阳诺拉下口罩,露出那俊美温柔的脸庞。 “诺哥哥!”林月璇露出浅浅的笑容。 能再次遇见诺哥哥,真好! “嘘——别说话,好好休息,等会儿我给你带点粥。”欧阳诺自己就是医生,深知林月璇的身体该怎样调理。 “没事,你忘记了月月是打不死的小强,身体棒着呢!”林月璇还想卷起袖子露一露那不存在的肌肉。 不小心牵动了打点滴的针头,疼得倒吸一口气。 欧阳诺轻轻的按住针头,帮林月璇把针头重新调整,关切的问道,“疼不疼?” 林月璇摇头,“不疼!” 被人关心着的滋味真好,怎么会疼呢? 她真的太冷了,迫切需要一丝丝温暖,哪怕这温暖不属于自己。 诺哥哥,原谅我自私,祸害你半天就好。 要是欧阳诺知道林月璇的想法,只怕会说:不怕祸害,欢迎祸害一辈子。 他回来了,在母亲的帮助下开始接触欧阳家的公司,取得了一点点实权,但想要站稳还需要一点时间。 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告诉她林月璇受伤住院,他才通过院长处打扮成医生来到这里的。 哦不,他本来就是医生,无需打扮,以后他就是这家医院的挂名医生。 “傻丫头,笨笨的,老是照顾不好自己。”欧阳诺的声音里充满了宠溺,温柔得似是要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 “哪有,月月很聪明的好不好,诺哥哥你不能欺负病号!”林月璇小小的撒娇了一下。 她是真的把欧阳诺当作自己的亲哥哥,只是,给不了承诺,便不要给人希望,觉得自己的撒娇过了界,林月璇开始转移话题,“诺哥哥,你不是在临城当医生吗?怎么会在这里。” 她担心一旦贪心了诺哥哥的温暖,就再也不想回到冰冷世界了。 诺哥哥那么好,她不能拉他下水。 “因为以后诺哥哥就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了。”欧阳诺拿起桌子上一个苹果,认真的削皮。 他削得很专注,好似手里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林月璇心口隐隐作疼,毅然做出决定,“诺哥哥没事还是不要再来了,免得被我男朋友误会!” 伤人的话也伤己,伤的还是她最信任的诺哥哥。 “月月!”欧阳诺无奈,“你还是离开时御寒吧,他不适合你!” 林月璇摇摇头,“诺哥哥,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便没法结束。” 她和时御寒之间,不是她想说结束就能结束的。 “月月,我可以帮你!”欧阳诺显得有些急切,把苹果放在桌柜上。 门外传来哒哒哒浩浩荡荡的脚步声,他下意识想到上次在临城,时御寒出现时也是这样,带着一帮人 第32章死亡的滋味好受吗? 病房门外,时御寒身着意大利手工定制西装,黑色把他的霸气和冷漠展现得淋漓尽致。 黑眸微转,微不可闻的瞥了一眼病房门口,又似透过门板看穿里面的情景,眸深似海,令人捉摸不透。 他的背后站着十个黑衣太阳镜高大男子,清一色站得笔挺,表情冷酷,好像谁敢上来打扰他们,他们就敢把谁打死一般。 “傅立!” 时御寒的声音在这宁静的医院走道里显得格外森冷。 从十个黑衣保镖背后走出一个削瘦的年轻男子,带着金边茶色近视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然在旁人看不见的镜片下,那双泛着精明之光的眼睛沉了沉,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傅立把病房的门口推开,“时爷请!” 时御寒大步走进去,环视一周,林月璇安静的躺着,双目紧闭。 病床边上的桌柜上,放着一只削好了的苹果,空气里清清冷冷的,没有任何生机。 时御寒阴着脸走到病床前,目光死死的锁定林月璇,许久,忽然伸手掐住林月璇的脖子。 窒息感再袭来,林月璇本能的用手去抓时御寒的双手,试图阻止他的暴行,却无法撼动时御寒半分。 他的力气很大,单手锁住她的咽喉,似铁钳,死死的牵制住她的命门。 林月璇试图用目光向他求饶,却换来时御寒迎着她的目光,目色更冷,仿若掐着她让她一次次的感受濒临死亡的绝望,就是他唯一的乐趣。 林月璇问候时御寒祖宗的心情都有了,她挖你祖坟了还是怎么滴你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 可在现实面前,林月璇不得不低头,只能用求饶的目光看向他。 或许觉得林月璇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时御寒放开她,讽刺道,“不装了?” 能够重新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太好,林月璇面色狰狞,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也不回答。 他口中的装太有深意,说多错多。 时御寒冷哼一声,坐在病床前,冷冷盯着林月璇,“死亡的滋味好受吗?” 林月璇深呼吸,扯出很僵硬的笑容,“时总饶命,你听我解释,那晚只是一个误会!” “误会?你是说我家若若陷害你?林月璇,也不照照镜子,你是什么东西,我家若若那么善良,怎么可能陷害你!” 他的声音那么冷,却是重逢以来他对她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也是那么伤人的一句话。 你家若若?她很善良? 你是否知道,这已经不是蓝若妍第一次陷害她林月璇了! 不信任你的,不管你解释什么,他都会当作谎言。 可林月璇却依旧顽固的坚持解释,“不,我没有说蓝小姐陷害我,这其中有误会!” 对蓝若妍,她问心无愧。 别说是她介入了时御寒和蓝若妍之间,一开始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时御寒利用了她,后来,她知道了,她选择了立即离开,是时御寒坚持把她圈禁在身边,逃也逃不掉。 林月璇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觉脸部肌肉的僵硬,仿佛怎么调节,都笑不出来。 她尽可能小心的看着时御寒的眼睛,试图看穿他半点情绪,却看不穿。 她就像是等待法官判刑的罪犯,一边期待着时御寒快点宣判她的罪行,早死早超生,一边希望时御寒不要宣判她的刑罚,这样可以活得更久一些。 这种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很糟糕。 至少在林家夹缝求生这么多年,都不曾出现这样的感觉。 “呵呵” 突兀的笑声在病房里响起,毛骨悚然。 有一种人,笑,比绷着脸还恐怖。 “你什么东西,也配我家若若误会?”时御寒仿若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脸部的讽刺是那么明显。 若林月璇知道时御寒脸部表情解锁,第二种就是讽刺,她宁可看他一辈子的冷漠。 但也因为这些讽刺,林月璇更看明白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存在——根本没有存在的存在! 也因为这样,她死心了,讨好有什么用?圆滑又能做什么?不管她做什么,时御寒都只会把她当作背叛者,当作意图谋害蓝若妍的凶手。 林月璇猛地抬起头来,直视时御寒的眼睛,生平第一次用这般强硬的态度跟他说话。 “时御寒,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被陷害的!” 随即如自问自答般喃喃自语,“呵呵,我真是傻,跟一个眼睛被蒙蔽的人说实话!” 林月璇紧紧的盯着时御寒的眼睛,企图从他的目光中找到一丝的变化。 换来又一次失望。 除了冷漠,她再也找不出其他。 明知他不会信她,却还是忍不住幻想,他有哪怕一点点的动容。 被时御寒囚禁,再加上一个试图陷害她的蓝若妍,她还有什么逃出生天的希望。 被逼入绝境,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时御寒,你就说你想怎么对付我吧!要杀要剐息听尊便!” 十楼的窗外风很大,吹得玻璃窗框框作响,但林月璇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这个紧闭的病房里,一下一下,像是要跳出胸口一般。 她还是怕死,怕他! 时御寒不答,身上的冷气越发浓郁,林月璇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下了床往门外走去,“今天,要么让我走,要么杀了我!” 她恨透了这样抓不着的感觉,不顾保镖的阻拦,低头往外面闯。 保镖没有时御寒的命令不敢放她离开,也摸不透时御寒的想法,不敢伤害她,只是牵制住林月璇的双手,拉住她。 “放开我!你这个恶魔!”林月璇真的不管不顾了。 曾经何时,相爱的恋人变成了心中的梦靥,噩梦连连。 这句话,激起了时御寒内心深处一些痛苦的记忆! 似海深眸中的痛色一闪而过,时御寒大步走出病房,一把抓住林月璇的长发,把她往后拖,“你再说一遍!” “你是恶魔!你这个恶魔,你不得好死!” 头皮好像快要被扯掉般疼,林月璇用最恶毒的语言发泄内心的愤怒。 没有了希望,连敷衍都不愿意了。 时间退回几分钟前,欧阳诺听到脚步声,林月璇也听到了,相比欧阳诺的直觉,林月璇却能从脚步的频率和震动上听出,那就是时御寒来了。 想把欧阳诺藏到卫生间里,却不敢冒险,着急之余,却被欧阳诺狠狠的按在怀中抱了一下,然后放开她迅速爬上敞开的窗户,跳到不远处的隔壁病房的窗户里。 欧阳诺在隔壁病房里,贴着门背,听着走道里林月璇撕心裂肺的大喊,心痛得恨不能冲出去把林月璇带走。 他的手指生生抠入人造木门中,鲜红的血液顺着木门流了下来,他却似未曾觉察般,用尽全身力气克制冲出去的冲动。 他深知此时出去只会越发激怒时御寒,一旦时御寒发现他在这里,定会在第一时间把林月璇带走,再想找到林月璇就没那么容易了。 欧阳诺猛地抽出手指,放开木门,走到病房的窗户前,让冷风吹着脸庞,试图把怒火吹灭,掏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 走道里,时御寒死死的掐住林月璇的脖子,这一次,他用了狠劲。 林月璇有种感觉,这一次她无法再活。 她不想死,母亲还在期盼着她!却又无力改变什么,因窒息吐出的双眼狠狠瞪时御寒。 就在她晕过去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时御寒后颈处劈了一掌。 “季少!”傅立站到季凌风面前,看似恭敬,却看不穿茶色镜片下他的眼。 季凌风接住被他劈晕的时御寒,“滚!” 只赏给他一个字,把傅立踹翻,横抱起时御寒,转身离开。 十个黑衣人保镖跟季凌风很熟,知道他不会害时御寒,也转身跟着离开。 林月璇的身体滑落在地上,傅立深深了看了一眼,正要靠近,一群医生七手八脚的跑过来,“快快快!有病人晕倒!” 快速的把林月璇抱回病房,把门关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傅立还未回过神来,就被关在病房门外。 茶色镜片下精明的眼光闪了闪,不甘的离开。 欧阳诺又从窗户跳了回去,亲自对林月璇实施营救,然后让院长把隔壁的病房空出来,以方便随时用上。 坐等林月璇醒来的时间里,欧阳诺又打了几个电话,浑身戾气。 十几分钟之后,烟城第一医院住院部大楼下面多出了几个陪着家人前来看病的高大年轻人。 算算时间,林月璇也差不多醒了,欧阳诺又恢复了谦谦君子的温暖形象,安静的坐在病床前。 他真的后悔了,后悔没能早点带走林月璇,让她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 若上天还能给他一次机会,他愿意为林月璇坠入魔道。 哪怕肮脏如欧阳家,他也要! 窗外的残阳透过厚厚窗帘照射下来,刺激着他的眼睛,时御寒猛地睁开眼睛,完全看不出初睡醒的样子,他的目光清寒锐利,似是发现目标的雄鹰,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照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挥动拳头。 “喂!”季凌风挡住他的拳头,“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上次那么着急的把他叫过去给林月璇治伤,这次又想杀死人家,“时御寒你有病!” 季凌风一句粗口爆出,迎来时御寒一记铁拳。 到底是血气方刚年纪,就算再好的兄弟也忍不住回手,季凌风举起拳头回敬时御寒一拳。 时御寒躲开,回敬一拳,两人扭作一团。 等两人累得揍不动时,各自清俊的脸上都挂了彩。 “时御寒,放过那个小姑娘,她不是背叛者!”季凌风说道。 时御寒脸色阴沉,情绪不明,很久以后说了一句,“不可能!” 第33章 我带你走 林月璇幽幽醒来,脖子很疼,喉咙又干又疼。 “水” 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欧阳诺从她的口型读出她要表达的意思,倒了一杯温水,用小勺子小心翼翼的舀了一点点,放到她的唇边,“慢点!” 眼眶有些酸涩,林月璇艰难的咽下一小口水,感觉舒服了一点,但喉咙还是火辣辣的疼。 “诺哥哥”她又无声的喊了句。 “别担心,有我!” 五个字! 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是忍不住滑落,林月璇别开脸,不愿意让欧阳诺看见她这副模样。 欧阳家家大业大,但欧阳诺只是一个无实权的二少爷,不能因为她跟时御寒硬碰硬,会把他毁掉的。 欧阳诺不知林月璇在担心什么,以为她在伤心,细声细语道,“别难过,那样的人,不值得!” 是不值得,可就是忍不住。 若人的感情能够装上一个开关,收放自如,那就不叫做感情了。 她时刻想离开时御寒,却恨不起来,她承认很多时候自己很软弱,做不到恨,只能做到离开,不见,便不会心悸。 “诺哥哥,谢谢你!”林月璇擦干眼泪,回过头,用口型无声说道。 欧阳诺懂她的意思,他更想听到的是“带我走”这三个字。 “我会带你走!”欧阳诺道。 她不说,便由他开口,他不想再因为她的躲避而失去。 “不要!”林月璇终于发出了一点点声音,她最不愿意看到欧阳诺和欧阳夫人因为她反目。 “月月,他想杀死你啊!这样的人你还要跟着他?”欧阳诺情绪有些激动。 在他眼里,时御寒那个渣渣配不上月月。 林月璇一愣,便知欧阳诺误会了,他以为她因为时御寒才拒绝他的帮助,对欧阳夫人警告一事浑然不知。 是了,欧阳夫人私底下找她,就想在儿子那里的形象一直保持好,又怎么可能让欧阳诺知道。 误会了也好,欧阳诺就不会知道欧阳夫人阴暗的一面,妈妈的形象就会一直那么高大。 误会了离开才不会纠结和纠缠。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林月璇道,把目光转移到窗外,她不忍看欧阳诺那受伤的眼。 “月月!”欧阳诺声音拔高了几个调,温和的脸有些许龟裂,他就不明白时御寒有哪点好。 上次月月在临城住院,明眼人一眼看穿伤是怎么来的,这一次,他亲眼目睹时御寒要杀死月月的经过,怎么想都想不透。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变化,担心吓着蓝雅歆欧阳诺深呼吸,压制住内心的愤怒,努力扯了扯唇角,又恢复了之前那个谦谦君子,一派温和。 “月月你看着我,你跟我说,你还爱着他,不想离开他!”欧阳诺轻轻的扳过林月璇的脸,不让她逃避。 月月咆哮着要离开时御寒,说明她想要离开时御寒,不过不愿意借助他的力量而已。 不管怎样,只要她想离开时御寒 “诺哥哥!”林月璇哽咽着,说不出话。 欧阳诺震惊的看着林月璇的泪眼,心疼的从白大褂口袋里搜出一包湿巾,帮林月璇擦干眼泪。 她的泪如同开水一般烫伤了他。 曾经他们很亲密,无话不谈,又是什么时候月月开始疏远了他? 欧阳诺不傻,仔仔细细回想之后,总算发现了不对劲。 欧阳诺心思沉了沉,林月璇不说,他也不会逼问,总有一天,他会用自己的力量查清楚,什么原因导致了月月的疏远。 主意已决,欧阳诺终是不忍看着林月璇为难痛苦,把她放平,帮她盖好被子。 “我先出去,你冷静冷静!” 转身离开病房。 不管月月能否冷静,也不管月月是否愿意接受他的帮助,他都要想办法把月月从时御寒身边带走。 欧阳诺去了一趟林家,林月璇最关心的是简丹,简丹和林家的事情在很小时他听林月璇说过一点,他要去把简丹带出来。 才到林家,被佣人热情的迎进去,赵冬梅立即热情的迎了出来,“贤侄啊!你来了,来来来,婶子给你做饺子吃!” 你还以为哄小孩呢! 欧阳诺对赵冬梅的无事献殷勤不感冒,“我去找婶婶。” 不由分说往简丹所住的后院走进去。 赵冬梅想拉,被欧阳诺狠狠的瞪了一眼,手缩了回去。 欧阳诺在后院看见简丹,“婶婶好!” 小时候,欧阳诺经常来找林月璇玩,简丹记得他,点点头,“欧阳先生你来了,不过我家月月不在家,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这样的大少爷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若因为林月璇,她只能抱歉,欧阳夫人曾经警告过林月璇一事她略有耳闻,林月璇疏远欧阳诺有自己的想法,她尊重女儿的选择。 “我是来接婶婶出去的。”欧阳诺冲简丹温和一笑,“月月正在忙,让我先带您走。” 简丹心头一个咯噔,月月不出现,一定是计划有变,计划有变说明月月可能出事了 她本就病态的脸显得更苍白,写满了不安,“月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月月真的在忙,婶婶不要担心。”欧阳诺也不愿意把林月璇的状况告知简丹,免得徒增不必要的担心。 “真的?”简丹不信。 “婶婶,我和月月是好朋友,若她出事,我怎能袖手旁观?”欧阳诺温和的笑道,一点破绽也不留,顺利把半信半疑的简丹带出林家后院,在带出林家大门时被林家看门的保安拦住。 对林家熟悉,欧阳诺摆出欧阳家二少爷的架子,不复温和,满脸寒霜,“本少爷的路你也敢拦?” 保安一脸为难,“姥爷吩咐,她不能离开林家!” 欧阳诺早有准备,对大门外做了一个手势,立即有保镖上前制住保安,他则推着简丹离开林家。 就这样,林月璇做出无数计划都未能完成的事情,凭着身份欧阳诺一下子做到了。 后来林月璇知晓,也只是喜悦简丹终于被带出来了,没有过多表情。 这就是差距,有身份有实力才是王道! 躺在医院的林月璇还不知道简丹被带出林家,努力盘算着混出医院。 第34章 他的纠结 要不要趁护士进来把人打晕,再换了护士的服装带上大口罩出去? 但林月璇放弃了,她没有把握一下子打晕护士又做到不伤人,若因此伤人,只怕以后她心里也会不安。 纠结了很久,她决定学着欧阳诺的样子,等天黑之际,趁着夜色跳到隔壁病房,再想办法出去。 最后一天的机会,她不想就此放过。 十楼真的很高,爬上窗台,林月璇不敢往下看,唯恐一看就会发怵,不敢再跳。 两个窗户间距离不是很远,不出意外能跳过去。 林月璇暗示自己:这里是平地,不用害怕。 自我心理催眠起了作用,当她平安的爬到隔壁病房的窗户上时,林月璇几乎喜极而泣,她的第一步成功了。 两个病房的窗相距不远,门也距离很近,这样走出去会被守在门口的保镖认出来。 林月璇躲在门口后面,耳朵贴着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 门板处的血迹欧阳已经让人处理干净,看不出有异。 忽然,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开门声。 是谁! 林月璇的心跳加速,是病人还是护士?又或者是时御寒的人! 在一场又一场的折磨中,时御寒三个字早已变成她心中的炸雷,不敢轻易触碰。 林月璇慌张的往卫生间方向躲,没走几步,听得门口砰一声关上。 心跳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是谁! 她终于决绝的回头,横竖不过一死。 却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畔传来欧阳诺略带颤抖的声音,“月月,月月” 他把简丹带出林家之后,唯恐时御寒把林月璇带走,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却发现隔壁病房已空无一人。 一开始他以为时御寒把人带走了,却没有忽略门口的保镖还在,便来了这里。 月月没变,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她聪明的跳了过来,方便他把人带走。 一想到从那么高的楼层往隔壁跳,他的心还是控制不住的感到后怕。 万一 没有万一,幸运得月月成功了。 “诺哥哥”林月璇躲开欧阳诺的拥抱。 事已至此,林月璇不得不改变主意,“你可以带我走吗?” “好!”在林月璇话音落的第一瞬间,欧阳诺狂喜答应。 他终于等来了月月这句求助的话。 并非大男子主义,而是月月终于不那么疏远他,这让他有种回到过去的喜悦。 “谢谢诺哥哥!”林月璇冲他甜甜一笑。 欧阳诺看得有些发呆,他的月月还是那么坚强,就像是开在冰霜下的白菊,坚强又纯洁,令人忍不住心生爱怜。 欧阳诺早就让人在地下准备着,几个电话,几分钟之后,一个身穿护工衣服的男子推着小推车进来,林月璇坐在小推车里出了医院。 在欧阳诺为她临时准备好的地方,林月璇见到了简丹,母女俩相拥而泣。 偌大的海水天堂别墅,佣人们盯着脚尖,走路小心翼翼的,唯恐走路发出一点点声音,打扰到时总,被咆哮开除。 虽然时总得脾气很差,但海水天堂的工资很高,福利又好,他们舍不得离开。 时御寒斜躺在意大利真皮沙发上,夹着雪茄,烟圈缓缓从唇边吐出,青色的胡渣占满下巴,神色漠然,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又颓靡,还带着几分令人看不透的神秘。 他的面前是纯水晶玻璃制作的茶几,精致美观,上面摆放着一份文件,文件用黑色塑料纸封存。 任新站在茶几前,大气不敢出,最近时总得脾气越来越差,他做事压力也大,尤其是在林月璇这件事上。 那份绝密资料是时御寒让他去查的,是林月璇在风华国的一个小公司经营近况资料。 若他没记错,几个月前时御寒让他出面找一个不大熟的客户去下了一笔大单,利益自然用时氏的合作换,几天前,又让那客户下一个大单。 背后支持林月璇在风华国发展的同时,为何能对林月璇痛下杀手? 任新跟在时御寒身边也有些年头了,自诩对时御寒还有几分了解,可最近,他却发觉越来越看不透时御寒。 他看出来,时总是关心林月璇的,可为什么时总却总在伤害林月璇,想不透,也不敢多问,只求时总以后不要再伤害林月璇。 任新感觉自己越来越有老妈子体质了,事事都得上心,还不能多心。 时御寒手中的雪茄忽明忽灭,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熄灭,他却丝毫没有动一动的意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任新觉得再这么站下去,他的老胳膊老腿会断,时御寒才幽幽的开口,“去把这份资料销毁,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是!”任新拿起资料往外走。 时御寒又喊道,“等等!以后去哪里做什么不要跟傅立透露半点!” 任新疑惑:他和傅立、郑诚三人很早就跟着时总,一直都是时总最得力的手下,时总何以此说? 却是记住时御寒的话,“任新明白!” 时御寒像是跟任新说,又似是自言自语,“你不明白” 任新出去,迎面遇上傅立。 虽然看不清茶色镜片下傅立的表情,但共事多年,任新能感觉到他用疑惑的眼光扫了他手中的资料一眼。 时御寒的警告让他一下子察觉出异样,不动神色的打声照顾,“嗨,你来了!” “你去哪里?”傅立笑笑。 以前还好,心里有了疑惑,感觉傅立的笑容竟然没有以前真诚。 “时总让我去处理一些事情。”任新道,走了出去。 干他们这一行的,尤其跟在时总身边多年,虚与委蛇是基本功。 傅立似乎在开玩笑,“干什么神神秘秘,连我也不能说。” 任新心头一愣,是玩笑还是试探?深知对方脾气,任新面上无异,扬了扬手中的被封存的资料,“什么神秘?要不你去帮我?” 傅立果然没了兴趣,“得了吧,你的事情还是你自己做。” 任新离开,傅立走到大厅里,见到时御寒,微微的躬了躬身子,“时总!” “嗯!”淡漠的语气,几乎听不出的声音,时御寒换了一个姿势,面朝巨型落地窗。 “时总!蓝小姐让我来问问你,你什么时候去盛景?” 盛景是烟城最好的别墅小区之一,能买得起的都是云空国富豪榜上的前列,时御寒买下六号别墅之后,一直是蓝若妍在住。 “嗯!”还是只有一个单调的声音,时御寒盯着傅立,眸色深深,不知在看什么,不知在想什么。 但傅立感觉出了时御寒的不高兴。 他不以为然,跟在时御寒身边多年,时御寒什么时候高兴才是见鬼了。 在他印象中,不高兴便是时御寒的全部。 “蓝小姐说她想你了,想来海水天堂”傅立的话没说完,便没了声音。 时御寒的眸色已经沾了杀气盯着他,他敢再多说一句,保不准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最近你好像很闲,非洲那边的矿山出了点事,你去!”时御寒道。 “非洲那边一直都是郑诚在处理,我突然前去”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话?”时御寒打断傅立,说话间语气十分阴寒。 云空国属于亚热带气候,气温一直偏高,但此时傅立竟然觉得身处西伯利亚的寒风中心。 他知道时御寒怒了,便立马改口,“属下一定全力以赴!” “嗯!”时御寒这才收回目光。 傅立站着不动,借着茶色镜片的掩护,细细的打量起时御寒来,只是,半分钟过后,他败下阵来,他始终看不透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 “傅立!”时御寒忽然说道,把静静打量时御寒的傅立吓一跳,“你跟在我身边多久?” “回时总,自时总十八跟在身边,已经七年了!”傅立不明白时御寒为何忽然问这个,难道他知道了? 想着应对方式,时御寒却躺在沙发上,透过大厅巨大的落地玻璃看向远方,再也没有说话。 空气里的氧分子开始变得稀薄起来,傅立越想越觉得时御寒知道了什么,后背渗出一层薄薄的汗。 大约过了十分钟,傅立已经做出破罐子破摔的准备了,时御寒却忽然说,“郑诚老大不小了,你是个有老婆的人。” 傅立深深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担心下属娶不到老婆,没发现什么就好,虽然不甘心就此离开,但也比被发现好。 “属下明白了!”傅立道。 时御寒挥挥手,傅立走出大厅,离开海水天堂,出了庄园门口,打了一个电话。 时御寒又点燃一根雪茄,夹在手上,许久,吸了一口,优雅得吐出一个烟圈,又放在手上许久不动,漠然的看着雪茄在指间一点点燃烧。 “萤火虫萤火虫慢慢飞” 稚气空灵的歌声响起,把大厅里的冷气清散了些许。 难以想象,在下属面前雷厉风行,赏罚分明的时总居然用这么稚嫩的儿歌作为铃声。 时御寒点开接听键,手机立即传来柔柔的女声,“寒哥哥,想我了吗?若若想你了。” “嗯” 时御寒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一个不费力气的鼻音。 电话那头似乎早已习惯,继续温柔的说道,“寒哥哥,若若今天让超市送了好多菜来,做了一桌子好吃的,你来陪若若吃完饭吧!” 时御寒脸色开始软化下来,就连声音也柔和了不少,“我忙!” “寒哥哥,每次你都说忙,若若已经有两天没看到你了,你知道吗?那天差点被害死之后,若若就老实做噩梦,你来陪若若好不好!” 时御寒:“若若乖,最近欧阳铎那边盯得紧,你乖乖的,不要乱跑!” “寒哥哥每次都这样说,可是若若一点事也没有,我不管,寒哥哥再不来,若若就去海水天堂找你!” “若若!”再说话,时御寒语气里夹着几分严厉,“不得胡闹!” 电话那头,蓝若妍撅起嘴巴,冲手机做出一个瞪眼的动作,那白皙的小脸儿配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竟显几分委屈。 时御寒生气,她再难过也不敢乱来,尤其是要命的事情,有命才能享受,没命?她怎么可能让自己轻易去死? “寒哥哥,若若知道了,若若会乖乖的,寒哥哥别生气!” 软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瞬间,时御寒原本消失的冷然速度恢复,冷漠的脸上多出几分肃杀,挂了电话,任雪茄在指间燃烧、熄灭 不知过了过久,手机再度响起,时御寒接了电话,猛地把雪茄按在烟灰缸上,似乎觉得不解气,猛地把烟灰缸扫落在地。 钢化玻璃质量太好,落地的烟灰缸转了几个圈,竟完好无缺。 “任新!” 时御倏然起身,一脚把烟灰缸踢到落地玻璃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防弹玻璃立即发出尖锐的警报声,烟灰缸碎落一地。 时御寒萧肃的背影模糊在海水天堂外 林月璇抱着简丹说了一会儿话,告知计划未变,才回过头来,看向欧阳诺,“诺哥哥,谢谢你!” 欧阳诺淡淡一笑,“月月见外了,既然称呼我一声哥哥,哥哥总不能见着妹妹有难袖手旁观吧!” 他明显感觉到:林月璇虽然求助于他,却还是那么的客气和疏离,仿佛总有一天,她会用另一种方式回报他。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却不愿意吓着她,唯恐她又放弃了求助于他的想法,有什么事自己承受。 他,欧阳家的二少爷尚不能跟时御寒硬碰硬,何况林月璇那么弱小。 所以,他宁可退一步,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也不愿意月月越过他自己面对。 林月璇依旧笑,不似在时御寒面前,在赵冬梅面前,她的笑容很真诚,没有半点杂质,“还是要谢谢诺哥哥的,妈妈说做人要懂得感恩!” 欧阳诺竟无言以对,把话题转移,“你决定明晚就走吗?” “是的,我在风华国那边都打点好了。”林月璇没说,就连偷渡一事她都做好了准备。 既然要离开,就彻底离开,不要让欧阳诺有找到她的机会,以免受到牵连。 可欧阳诺不放心,“林叔(林成功,世家之间的称呼)可能会在海关那边卡你。” 说着,手机铃声响起,恰巧是林成功打来的,欧阳诺没接,装作若无其事,让母女二人去休息。 谁知林成功锲而不去,次日天亮,又一次打了过来,欧阳诺不接,隔了几分钟,林成功再打来,欧阳诺还是不接。 在林成功第二十个电话打来时,欧阳诺碍于世家之间的交集,终于点开接听键。 “贤侄啊,你把丹婶带哪里去了,她腿脚不舒服,需要定时吃药,该回来吃药了。” 手机的声音有些大,林月璇听得一清二楚,不得不佩服林成功的虚伪,害人的计划都能用关心人的语气说出。 “林叔放心,婶婶出门前带了药,我本身就是医生,不会让婶婶有事的。”欧阳诺回答得天衣无缝。 “可是丹婶她很久没有离家,我担心她不习惯!” “林叔只管放心,婶婶很习惯,我还有事,林叔再见!”欧阳诺果断挂断电话。 他不知的是,电话那头,林成功身边的技术人员放下耳机,道,“具体位置查出来了!” 在林成功查欧阳诺位置的同时,时御寒给林月璇打了电话。 林月璇看到电话上面的名字时,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掉。 那个名字是心里挥之不去的痛,也是梦靥,轻触则伤。 她不敢接! 手机响了很久,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林月璇把手机调成静音,手机便一直亮着,直到没了电。 当林月璇重新接上电源打开手机时,一条来自时御寒的信息差点让她崩溃。 时御寒:你若离,血洗欧阳家。 林月璇手一抖,手机扔了出去。 血洗! 时御寒一向说到做到,她仿佛看见了欧阳家一片血腥。 她不喜欢欧阳夫人,可欧阳诺是她最喜欢的哥哥也是她最温暖的存在啊! 林月璇迟疑了,这不是她唯一的机会,却是她最好的机会,她不想放弃,可若因为她欧阳家惨遭横祸 她能安心吗?只怕简丹也不会同意。 欧阳诺恰好看见林月璇面色有异,走过来捡起手机,看到上面的内容,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把信息删掉,把手机放到一旁,温和的安慰,“欧阳家好歹是云空国老牌世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今天风头比不上时家盛,却也不是他时御寒说动就能动的,月月就放心的呆在这里,诺哥哥会处理好!” 林月璇满脑子里都是那天在临城地牢里,时御寒拿着烙铁印在背叛者身上、背叛者生不如死的痛苦的表情,手指抖得厉害。 欧阳诺把她轻轻拥入怀中,“月月,不要回去。” 林月璇茫然的抬起头来,她要回去吗? 一直以来,她以为只要自己坚持,就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自由。 可,时御寒那张暴戾冷漠的脸如同魔鬼一般,牢牢占据着她的思想,挥之不去 第35章 她不死,她无法安心! “诺哥哥”林月璇有些疲惫。 “不要说,一切交给诺哥哥。”欧阳诺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在林月璇看不见的角度,那双深邃的眼眸,寒气盛满。 林月璇的心真的很乱,第一次感到这般的摇摆不定,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和欧阳诺的姿势有些过于亲昵,挣扎着推开欧阳诺,“诺哥哥,我想想!” 手,忽然空落,欧阳诺感觉心都空落了,怅然若失,眼中,寒气更深。 须臾,意识到自己的样子可能会吓到林月璇,压下冷气,闭眼,睁开,又是那个温和的邻居哥哥。 林月璇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没有注意欧阳诺的几度变化。 虽然犹豫,但从小就习惯独立,遇事也不敢慌张太久,她的犹豫没有坚持过久,便决定:她要离开! 如欧阳诺所说,欧阳家不是时御寒想动就能动的,若不走,只怕林成功有所防备,加上时御寒的阻挠以及蓝若妍的从中暗害,以后再接走简丹就难,甚至活下去都是问题。 下决心之后,林月璇给九哥打了一个电话,“九哥,今晚的计划照常进行!” 电话那头确认没问题,只要林月璇按时来。 烟城是个靠海的城市,两面环水,林月璇和九哥的约定地点便在烟城南郊区一个农村的岸边。 算算时间,再过五个小时出发正好。 林月璇佯装一切风平浪静的去看了简丹,叮嘱她休息好,免得晚上坐船吃不消,就离开简丹所在的房间。 她担心自己多呆几分钟,简丹会看出破绽,她不想看到简丹失望的眼睛。 他们所处的是欧阳诺在城南郊区一座偏僻的别墅,有两层,他们呆在二楼,忽然,一楼的保镖上来报,说林成功带着大量保镖站在别墅门前。 林月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林成功怎么知道这里! 欧阳诺是欧阳家的二少爷,从小的培养方式不同,懂得的毕竟多一些,立即明白那通电话被林成功算计了。 林成功! 欧阳诺戾气顿生,却在林月璇面前掩饰得很好,温柔的对她说,“没事,我去看看,你去安慰婶婶,不用担心!” 转身下了楼,毫不掩饰满身戾气,大踏步走向大门,又恢复了谦谦少爷本色。 “林叔!”欧阳诺跟平常一样,作为后辈跟长辈打招呼。 “我不放心你丹婶,来看看。”林成功像是关心妻子的丈夫,说的很真诚。 若不知简丹只是一个下堂妻,若不知林家那些乱七八糟关系。 欧阳诺脸色未变,似乎林成功还是以前那个值得尊重的长辈,“林叔还真是有情有义。” “贤侄说笑了,怎么说都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放不下心。” “不过林叔来晚了,婶婶说想出去走走,离开了。” 林成功脸色大变,惊呼:“什么!”意识到失态,笑着掩饰,“天气预报说要变天了,她的腿会疼,她去哪里了? “婶婶好像说想去临城看看。”欧阳诺不动神色的欣赏着林成功的虚伪,习以为常。 这个圈子的,有几人不虚伪? 但能虚伪成林成功这个样子,实属罕见! “贤侄啊,不是林叔说你,你就这样放心丹婶一个人离开,她腿脚不便”林成功似乎痛心,我把家人交给你,你却把人给我弄丢了。 “婶婶说了她想一个人走走,我有派保镖跟着的”欧阳诺试探着林成功。 后者迫不及待的催促,“快打电话给保镖,问问他在哪里?” 看着林成功的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关心前前妻,可知晓真相之后,越看他的脸越觉得恶心。 在这个圈子,欧阳诺见多了,习惯了,不管内心有多惊涛骇浪,表面上始终表现得无懈可击,拿起电话随意打了一个在临城办事的属下,开了免提,让林成功听到对方在临城,林成功还想问简丹在不在,怎样了,欧阳诺适时挂断电话。 信与不信,那就是林成功的事情。 “林叔不是关心婶婶吗?要去临城吗?” 林成功笑呵呵的,“我这就去!” 他能不去吗?失去对简丹的掌控就等于失去对林月璇的掌控,万一有一天林月璇发现 不! 林成功快速转身离去,他绝不能让林月璇发现这个秘密,否则毁灭的不仅是他,还有整个林家和他的宝贝儿子! 回到车上,林成功不放心,拨了一个电话,“喂,是我,林月璇很可能在城南x村2号院子里,把消息放给时御寒!” 林成功终于走了,林月璇的心却始终提着。 林成功能找到这个地方,时御寒也一定能,她必须马上转移。 在做好了离开的计划时,她也为自己找了一处暂时停留的地方。 欧阳诺不允许林月璇独自离开,“月月,带着我的人!” “诺哥哥,我已经够麻烦你了,我” 林月璇没说完被欧阳诺打断,“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你要去哪里,至少在离开之前让诺哥哥陪着。” 他可以送林月璇离开,因为要夺回欧阳家的掌控,就必须心无旁骛。 林月璇留在烟城,势必会被有心人查出加以利用,加上一个时御寒,他的处境会很难。 欧阳诺盘计划着,只要他知道林月璇的去处,等他夺回了欧阳家的掌控权,有能力跟时御寒对抗,便再把林月璇接回来。 然世人都喜欢自以为是,世事难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谢谢诺哥哥,不过月月坚持自己离开。”林月璇很坚持。 万一被时御寒发现,欧阳诺又在身边,时御寒会把怒火发泄在欧阳诺身上。 如同欧阳夫人所说,她是个累赘,只会拖累她的儿子。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欧阳诺还是第一次用这么强硬的态度跟林月璇说话。 林月璇却依旧坚持,“我不想把你牵扯进去!”她会良心不安,“诺哥哥放心,我跟九哥联系好了,等天一黑立马就走!” “九哥?那个人贩子?”欧阳诺警惕起来,九哥在圈内的名气可谓响当当,只要有钱赚,什么人都能往云空国拉。 政府也曾经干涉过,但有钱人都喜欢九哥,因为他给云空国上流社会拉来了大量廉价工人和佣人,所以九哥的位置一直稳坐不动。 他不喜欢这样唯利是图的人,同时心惊,月月何时跟这样的人搭上联系?在他去了临城的这段时间,月月变化太大了! “是!我跟九哥说好了,给他十万带我走!” 事已至此,林月璇为了欧阳诺放心,把逃走计划全盘托出。 听着面前的小女孩把如何设计逃离林家,又如何逃离时御寒视线的计划一字一句的说出,欧阳诺深深震惊,又说不出的心疼! 哪个儿女不是父母手心里的宝贝,又有几个为人父母做得像林成功那么绝。 苦了月月! 时间和习惯果然是疗伤最好的圣药,在欧阳诺看来心疼,在林月璇看来,习惯就好,所幸还有希望,只要能熬过今晚,出了云空国,从此海阔天空。 “二少爷!”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一楼的保镖再次上来报,“前门被堵起来了,来者不善!” 来者不善! 林月璇耳朵里只剩下这四个字,来者不善。 不善者,除了林成功,就只有时御寒。 那天在临城地牢里他的狠戾的脸好不容易在脑中慢慢淡化,又一次猛地侵占上来,打得她措手不及,手指颤抖了起来。 “诺哥哥!”林月璇不想再逗留一刻,若被时御寒发现是欧阳诺在帮她,一定会对付欧阳诺! 林月璇马上去找简丹,推着她的轮椅,“妈妈,出了点小状况,我们必须马上走!” 简丹不问,点头答应。 其实她一直都感觉到事情没有计划的顺利,不过林月璇不想让她担心,她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让林月璇安心。 到了这个时候,欧阳诺也不敢强求,“必须带几个人!” 喊来信任的保镖,叮嘱他们带林月璇从后门走,而他,大踏步往前门而去,去应付不善的来者。 任新有些头大,也不知谁打来电话告诉时御寒,林月璇在这里,时御寒立即下令让他前来,务必把林月璇带回去。 要知道,昨晚听说林月璇逃走,他比谁都开心,时御寒满城找人却没有头绪,他依旧放心。 结果这个电话打来,问候了那人的十八代祖宗,缺德! 他会可怜林月璇,却不会违背时御寒的命令,带了人便赶过来。 “哟,这不是时总身边大名鼎鼎的任特助吗?”欧阳诺绅士的伸出手来,“欢迎欢迎,什么风把任特助吹来了!” 任新恭敬的跟欧阳诺握手,“欧阳二少爷好!” 欧阳诺:“任特助不会是专程来代时总向我问候的吧,问候到了,任特助可以走了!” 他的语调就没有脸色温和了,任新抬起头来,不亢不卑,“听说欧阳二少爷这里风景独好,我家时总也想仿照二少爷的布局装修一个房子,特派我前来观摩观摩,以便日后效仿。” 欧阳诺暗忖:你见过观摩带这么多人来的?时氏手里没有八个也有七个世界前十的建筑设计师,用得着仿照他的小别墅?果然是时御寒身边的神奇特助,说话滴水不漏!即使有漏洞,也令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要是时总喜欢,我可以为时总介绍设计师。”欧阳诺不动声色的把话堵了回去,言下之意,这里不欢迎你们。 嘴上说欢迎什么的,都是客套话。 任新有备而来,“我家时总想亲自设计,就是照个样子,我拍几张照片就走,二少爷不会那么小气吧!” 得,人家都说小气了,他再不让人进去,估计明日一早,欧阳家二少爷是只铁公鸡的新闻就会传遍整个云空国。 算算时间,林月璇也离开了,欧阳诺笑着让开一条路来,“快点照吧,我还有事呢!” 任新装模作样的拿起手机,照了几张照片,其他人也把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都照了“相片”,折腾下来,就差把别墅的地毯都翻过来。 欧阳诺站在一旁也不阻止,他恨不得这些人在这里耽误时间,好让林月璇走得远远的。 折腾下来,没有看见林月璇,任新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可以回去跟时总交差了。 等任新带着人一离开,欧阳诺立即打通了保护林月璇离开的保镖的电话,追了上去。 别墅出口不远处停着一辆不起眼的大众,在欧阳诺车子开出去后不久,慢慢的驶离,远远的吊在欧阳诺车子后面。 时御寒把任新派出去之后,回到烟城中心的时氏大厦他的办公室里。 时氏大厦是烟城标志建筑之一,站在68楼的玻璃墙前极目远眺,还能看到遥遥相望的海水天堂的沙滩,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银白色的碎光。 时御寒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目色清寒,心思不明。 任新带着人空手而归,低着头,等着时御寒的狂风骤雨砸下来,却只听见红酒在高脚杯里轻轻晃动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时御寒还是一言未发,似乎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红酒上面。 任新心里发怵,他宁可时御寒发一通脾气,摔东西也好,起码能让他知道他要干什么。 越是不说话,他越是担心。 “时总,是任新办事不力,还请惩罚!” 任新决定还是自己承认错误吧,虽然这次没找到林月璇是意外,但他确实不想找到林月璇。 “知道办事不力就给我办事有力!”时御寒终于开了金口,“限你在她离开之前找到她!” “我马上去办!”任新带着人匆匆而去。 时御寒坐到办公桌前,看着镶金边的至尊手机,拿起来,又放下去,复又拿起,再放下,似是挣扎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滑开屏幕,点来一个号码,看了许久,点拨打。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的季凌风刚下手术,声音略显疲惫和不耐,“干嘛!” “五个小时之后,拿下九哥,我要控制整个云空国的海岸运输!” “靠!你疯了,老子干不了!”季凌风十分不满。 “拿下以后季氏就是你的!” “成!给我五个小时!” 挂断电话,时御寒把手机放回原处,打开办工桌一个锁着的抽屉,拿出一张素描。 素描的年代有些久远,微微泛着暗黄色,上面画的是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拥有一双乌黑有神的眼睛,笑容甜美灿若夏花。 若林月璇在,一定能看出,这个小女孩跟七八岁的她几乎无异。 时御寒深深凝视素描,许久没有改变一下姿势,直到门口传来从外面打开的细微声音。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素描收好来,才锁好抽屉,就见蓝若妍走了进来。 她穿着白色荷叶边连衣裙,笑容甜美,脚步轻快,整个人洋溢着一股青春的气息。 “寒哥哥!”蓝若妍走到办公桌面前,隔着办公桌盯着时御寒笑,“若若想你了!” 时御寒敛下眼中的情绪,神色淡淡,“嗯!” “寒哥哥真没趣,就不能多说一个字吗?”蓝若妍撒娇,越过办公桌不依不饶的扯时御寒的脸,“寒哥哥!” 她的声音很甜美,带着温柔女孩子特有的娇柔,仿佛能融化到人心里去。 时御寒果然脸色缓和了不少,哄道,“别闹,让傅立带你去玩!” “寒哥哥为什么要把傅立哥哥调去非洲啊,以后再也没人跟若若玩了!”蓝若妍像是埋怨,又像是小女人的撒娇,“寒哥哥不要派傅立哥哥去非洲好不好。实在忙不过来,若若也可以帮寒哥哥分担的!” “若若还小。”时御寒打开一份文件开始工作,没有正面回答。 “那傅立嫂嫂会不会一起去,若若真的没有玩伴了。”蓝若妍嘟起红嘟嘟的唇,继续撒娇。 时御寒沉默,似乎在考虑蓝若妍的话,又似乎在认真工作。 无人能看透他的心。 得不到回应的蓝若妍乖巧的坐在一旁,打开手机玩游戏,大约过了十分钟,电话响起,看了一眼正在认真工作的时御寒,出了办公室。 看着手机上没有标记名字的号码,那甜美的笑容瞬间冷却,转而露出一张阴毒的脸。 “给我跟紧了!” “我要让她死在路上!” “别说十万,就是二十万都没问题!” 挂了电话,蓝若妍又恢复了之前乖巧女孩的甜美笑容,回到办公室里。 时御寒已经停止工作,盯着走进来的她,“谁给你打电话?” “一个朋友,打扰到寒哥哥工作了?”蓝若妍甜甜一笑,过去抱着时御寒的胳膊,“今晚寒哥哥陪若若去吃晚饭好不好,若若好久没跟寒哥哥一起吃饭了,好想好想寒哥哥!” 时御寒不做声,任由蓝若妍抱着。 “寒哥哥不说话,那若若就当默认了啊!去哪里吃好呢?”蓝若妍细数着烟城最有名的私家菜馆,不知有有意还是无意,最后敲定城南郊区一家私家菜馆,距离林月璇出逃的农村只有十分钟车程。 过程时御寒始终保持沉默,深邃的眼眸始终蒙着一层令人看不穿的神秘和阴寒 林月璇选的地方是城南郊区一个农村的一座小院,也是跟九哥交易的那个农村,那天跟九哥达成协议之后,第二天她便租下这里。 在这里,不出意外可以跟着九哥的船离开,出了意外,还可以翻过农村背后的那座山,去另一个地方坐另一艘船离开。 可以说,为了这次出逃,林月璇在脑子里模拟了不下一百次突发状况的发生和应对方式。 院子很小,几个身高马大的保镖挤在里面显得更小了。 距离开船还有五个小时,可距离开船时间越来越近,林月璇的心却越来越不安。 林月璇到小院子半小时后,欧阳诺也开着一辆的士到了小院门外。 的士是他临时起意,在路边用奔驰跟一个的哥换的。 保镖开门让欧阳诺进去,林月璇便知道,欠欧阳诺的情,一辈子都还不了。 考虑到晚上要坐船,林月璇小憩了一个小时,傍晚将近,欧阳诺让院子的主人做了多人饭菜,准备天黑就出发。 林月璇再次打给九哥,却发现九哥的电话打不通! 是九哥突变还是偶然电话没电了? 林月璇心底的不安扩大开来,总觉得今晚的离开不会那么简单 在第十次拨打电话未果后,欧阳诺也觉察到事情发展不对,安慰林月璇,“别着急,我来想办法!” 他给道上的几位朋友打电话,试图找到九哥的踪迹,却徒劳无功。 没有九哥这条路,翻过村子走另一条水路的希望破灭。 林月璇还想了其他办法,那就是坐车去云空国西南部,越过风云山原始森林,越境偷渡去风华国。 一座风云山,把风华国和云空国分开,一个国家贫穷,一个国家富裕。 林月璇做好了背着母亲翻越风云山的打算。 偶尔,林月璇也感到自己的心思阴沉都可怕,为了逃离云空国,无所不用其极。 “诺哥哥,不用打了,你带人回去吧!”林月璇道。 接下来的路,她要自己走。 欧阳诺不放心,“你想去哪里,我送你去!” 林月璇摇摇头,“诺哥哥,你能帮月月,已经是月月这辈子最大的福气,这事不简单,我不能连累你!” “月月说的是什么话!”欧阳诺痛心疾首,“我是你的哥哥,哪有妹妹有难,哥哥坐视不理的道理!” “可你不是亲哥哥,我一辈子也给不了你想要的!”伤人的话出口,林月璇的眼眶都红了。 她怎舍得伤了诺哥哥,不过形势所逼,不能不把话说绝,剩下的是她母女俩的命,她不想把欧阳诺拖下水! 欧阳诺浑身一震,差点控制不住要咆哮。 他真的不需要她给什么! 他只要她活得轻松开心。 欧阳诺不说话,许久,终只是轻描淡写,“你有,万一诺哥哥以后在欧阳家混不下去了,可以去风华国投靠你啊!” 一句玩笑话,却触动她的心。 本是高高在上的欧阳家二少爷,为了她能说到这一步,做到这一步,怎能让她不感动。 “诺哥哥”林月璇走过去,迎面抱住欧阳诺。 谢谢生命曾经出现你。 趁着拥抱欧阳诺之际,林月璇从他的口袋里拈出车钥匙,悄悄的收到自己口袋里。 所幸她从小就学了这一手,做到悄无声息。(第10章有说月月有一双快手哟) 林月璇放开欧阳诺,轻声道,“我再等等看,你先进去吧,我跟妈妈有话要说。” 欧阳诺不疑有他,却不放心,只走远了几步。 不远处的简丹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等林月璇走过来时,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笑笑,“我们走吧!” 但愿从此一帆风顺。 林月璇点头,推着简丹慢慢靠近欧阳诺开来的那辆的士。 借着夜色走到欧阳诺看不到的另一边,打开车门把简丹抱上去,再坐到驾驶座上,踩下油门。 欧阳诺听到发动机的声音追了出去,却只看到一辆破损的轮椅在路上,突兀又孤单。 “月月!”他懊悔自己大意。 总以为钥匙在手里,月月走不了。 可月月什么时候把他的钥匙拿走的? 速度极快的喊上保镖,坐上保镖的车疾驰而去。 夜色朦胧,离去的欧阳诺等人不知,在他们离开后几分钟,宁静的农村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他们呆了几个小时的小院子被炸成一片废墟。 城南郊区某家私家菜馆,温馨的小包间里,蓝若妍不断给时御寒夹菜,“寒哥哥,吃这个。” “寒哥哥,喝汤” 忽然听到不远处巨大的爆炸声,她脸上的笑意更浓。 隐患解决,以后再也没人跟她抢寒哥哥! 时御寒浑身一震,眸中痛色一闪而过,站起来往外跑。 “寒哥哥” 蓝若妍追在后面,却被时御寒的保镖拦住,“蓝小姐!时总有令,为了您的安全,请不要随意外出。” 林月璇死了,再也不会回来! 出不出去也无所谓,蓝若妍兴致盎然的继续吃。 可,几分钟后,一个带茶色眼睛的瘦弱女子忽然走进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蓝若妍狠狠的用筷子戳盘子里的鱼,仿佛那条鱼是她十世的仇人,就连面目都变得狰狞起来。 为什么! 她找到严聪,以为能够从此毁掉林月璇,谁知严聪竟然没那个胆子! 她以为时御寒会为她毫不犹豫的掐死林月璇,谁知最后时刻他还是舍不得! 都下不了手,那她就自己动手! 她派人跟踪林月璇,暗中动手,为何林月璇还能逃过一劫! 她不甘心! 林月璇不死,她永远无法安心! 不,她绝不能让林月璇继续活着! 蓝若妍阴沉的眼中闪动着绝戾。 她还有办法! 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喂,阿姨,我看见寒哥哥似乎对那个林月璇格外上心呢是呀,寒哥哥看她温柔的样子,吓我一跳呢是是是,以后有什么发现我一定会告诉阿姨,阿姨再见!” 第36章时御寒,还不动手! 时御寒来到小院子时,炸碎的小院子只有几个胆大的村民围在那里指指点点,有叹息声。 夜色阴沉,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时御寒猛地冲到废墟里,徒手挖掘。 冰冷的雨点打在他身上,湿了他华贵的西装,他却什么都没感觉到一般,疯狂的搬开那些残垣断壁。 大约五分钟之后,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道阴寒的视线往这边射过来,时御寒放开手里的工作,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红色的的士如同一道闪电,劈开黑夜,极速又平稳的在高速上行驶。 林月璇敏锐的察觉后方有两辆车子跟在后面,加快了速度。 雨点打在车窗上,仿佛又回到了半年前那个大雨磅礴的夜晚,她拼命的逃。 不同的是,那一次她只身一人,这一次,她带着妈妈。 她希望相同的是:结局一样,她成功逃脱。 林月璇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油门踩到底,车子如同离弦的箭在雨中飞驰。 就在形势最紧张得一刻,林月璇的手机忽然亮了,显示九哥来电。 “九哥!”林月璇似乎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对不起啊,之前有点”九哥不愿意多说,“你现在过来吧,马上开船,我给你打折。” 林月璇算了算与后面几辆车子的距离,努力回忆上次帮时御寒开车去临城时,这条路的概况,在驶到一处拐弯时猛地打方向盘,撞开栏杆走上往回开的路。 虽然这样很容易招来警察,但林月璇顾不上了,车子在马路上摇晃一下差点失控,林月璇紧张得后背都湿了。 坐在副驾驶座的简丹何尝不紧张,她被囚禁了十年,比谁都渴望自由,看着外面自由的夜空,她雀跃,更多的是犹豫。 犹豫她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制造一场意外死亡。 只有她意外死亡了,林月璇才不会背上枷锁,更不会再因为她被林家控制。 林月璇把全部身心都放在开车上,没有注意到简丹的眼中的挣扎。 跟踪林月璇的车子没想到林月璇回突然往回开,惯性驶出一段距离之后,也猛地回头逆向行驶,从林月璇撞破栏杆处开上回程的路。 “妈妈,等会儿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忘记?”林月璇提前给简丹打预防针,她没有经历过枪战。 林月璇的话才说完,车子剧烈的颠簸了一下,车后盖被击中。 看来追击她的人失去了耐心。 恰在这时,手机又亮了,是欧阳诺来电。 林月璇想也没想掐断,认真开车。 又过了两分钟,车后盖再次被击中。 紧跟着,后面的枪声不断,林月璇猜测是两派人马在战斗,一派想要她的命,一派想保护她。 是谁? 林月璇没有时间思考。 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鬼使神差的,林月璇接听。 那是一个咆哮的女声,“林月璇,我告诉你,要是诺诺因为你出事,我扒了你的皮!” 只一句,林月璇就听出那是欧阳夫人的声音。 她的心思很转动很快,努力压下紧张,用微笑着的语气说道,“欧阳夫人,你也知道这件事不在我,在于诺哥哥,你若不想我纠缠诺哥哥,帮我逃走。” 既然能打给她,就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月璇觉得自己疯了,为了逃走,连欧阳诺和欧阳夫人都敢利用。 电话那头的女声更加尖锐,“你去死!” 林月璇一个走神,差点撞到栏杆,车子性能不算好,再撞一次,她和母亲别指望开回烟城。 电话那头,欧阳夫人爆吼之后,妥协了,“怎么帮你?” “我现在烟临高速往烟城方向,一辆红色的士,车号是xxxx,你派人接应一下我,送我到城南x村的码头,我今晚就离开。” 欧阳夫人,“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诺诺面前!” 跟随在背后的枪声越来越激烈,林月璇却不敢分心,专心的开车,如此,竟然又走了几公里,距离烟城只有两公里! 越是接近,林月璇的歆越是紧张。 天空中忽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欧阳夫人的电话到,“你弃车!” 林月璇把车子停在高速的急用车道上,抱着简丹下了车,就见直升机准确的把软绳扔在她身边。 不敢确定是不是欧阳夫人的车,但身后的追车紧追不放,她只能赌一把。 用软绳把自己和母亲捆好,后面的追车便追到。 眼看着车子就要撞上她和母亲,直升机忽然升高,把她和简丹拉升至几米的空中。 忽然被绳子勒住腰身,疼得林月璇差点没叫出声来,但她忍住了,母亲在,她不能让母亲担心。 上面的人在拉软绳,两人越升越高。 但下面的人还不放弃,几次,子弹擦着林月璇的耳际飞过,所幸最终有惊无险的被拉上直升机机舱内。 林月璇认识其中一人,那是欧阳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冲那人笑了笑,算是打招呼,林月璇便解开软绳,帮简丹按摩腰部。 简丹摇摇头,“我自己来,你照顾好自己。” “我年轻,没事。”林月璇继续手里的动作,双眼深幽,望着舱外的黑夜,无限惆怅。 她只想一个人偷偷的溜走,谁曾想到牵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 林成功是肯定不会放弃她的,那时御寒会是怎样一个角色?是枪杀她的?还是保护她的? 又或者刚才的人是除了他们之外的第三方人马? 是诺哥哥吗? 记忆里,欧阳诺一直是个温和的邻家大哥哥,下意识的把他和枪声隔绝开来,他还是那个白衣天使。 事情,似乎变得扑簌迷离起来。 但不管事情怎么复杂,她要的不过是一个简单的结果,那就是安全离开。 林月璇不知的是,她的背后,蓝若妍派去的人遭遇了从临城往回赶的林成功。 他得到可靠消息,有人要林月璇的命! 他吓得不轻! 他可以虐待林月璇,出卖林月璇,却独独不能失去林月璇的命。 因为林月璇的命很可能是他最后的筹码。 于是,林成功的人跟蓝若妍的人在高速上激烈开战。 时御寒冒着雨跑回车上,开车离开城南,准备去找季凌风,却在这时,接到母亲的电话。 “御寒,你回来!” “妈,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 “是不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连妈的话也不听了?” 电话那头火气十足,时御寒只能调转车头,往市里开去。 美丽繁华的烟城三环路某个位置,保留着一处破旧的小别墅,从外面看去,小别墅还有被大火烧过的痕迹。 周围高楼大厦林立,小别墅的存在显得突兀又诡异。 时御寒的车子在小别墅门前停下,立即有保镖上前把车子开进车库。 走到这里,看着面前破败的小别墅,时御寒驻足有好一会儿才走进去,本就阴寒的脸色更加的冷了,仿佛正常气压下的液氮,能零下一百九十五度。 别墅一楼一片漆黑,到处都是烧焦的家具,烧焦的墙上,挂着两幅黑白照片,相片中的人很年轻,其中一张面容跟时御寒有几分相似,而另一张,完全是年轻时的林成功的模样! 他们穿着十几年前最流行的服饰,笑容洋溢,本该朝气蓬勃的面孔,却因为黑白,因为这片废墟,显得格外阴森诡异。 在这一场废墟中,有一张完好的黄花梨木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蒙面女性,黑衣黑纱,浑身上下透着神秘诡异。 时御寒走进这里,女性阴沉狠戾的声音便刺入耳中,“跪下!” 时御寒走到照片前,对着照片而跪。 “你忘记了你爸和仁叔是怎么死的吗?”女人的声音狠戾而嘶哑,显然声带受过伤。 “御寒不敢忘记!” “那你为何还要保护那个女的!” “我没有!” “为何没有掐死她?”女人声声质问,声声刺激着时御寒的心。 时御寒却依旧声冷如冰,仿佛世间没什么能触动他的心,“太痛快死去岂不是便宜了她,我要让她受尽折磨而死。” 女人却激动了起来,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在撒谎!” “我没有!” “那傅立呢?你为什么要把他放去非洲!分明是不想让我知道你在干什么!分明是想保护那个林月璇!”女人缓缓揭开蒙面的黑纱。 那是一张被大火烧毁的脸,凹凸不平,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就连眼皮都被烧毁,眼睑外翻,露出两只永远无法闭上的眼球,突兀狰狞,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阴森恐怖,但见一面,午夜梦回都能被吓醒。 她就那样直直的盯着时御寒,目光森然恐怖。 时御寒却习惯了,站起来轻轻的抱住女人,“妈,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傅立已经背叛了我们,而我身边你不止安排了一个傅立,你想监视我随时随地。” “你胡说!”文柳慧推开时御寒,“跪下!” 时御寒清冷的面上闪过一丝无奈,“妈!” 却还是听话的面对着黑白照片跪下,看着墙上黑白的面容,心绪万千。 “不要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文柳慧陷入疯狂,咆哮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脚踹在时御寒胸口上。 疯狂之下的力道很大,胸口很疼,时御寒咬牙忍住不吭声,继续跪着。 “林成功为了林家的产业,欧阳家为了和时家竞投西部大油田,欧阳铎亲手设计,联手林成功杀死了你爸爸,林成仁为了救你爸爸,把自己的命丢在了云空海,我,就在这里,被烧成这个鬼样!” “这一切的一切!你都忘记了吗?” “用得着我再仔细的描述你爸爸死前,是怎样苦苦哀求他们放过我们一家的吗?用得着我再说说林成仁的尸体从云空海捞起来时,是怎么腐烂和死不瞑目吗?用得着我细细的说给你听,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抱走你的妹妹,却无力反抗,绝望到几乎死去的经过吗?用得着我再细说,我在这里,是怎样熬过大火的焚烧痛不欲生的活下来吗?” “我留着这副鬼面孔不去做整容,为什么!” “就是想时时告诉自己这个仇有多深,我的心有多恨!” “时御寒!” “你发过誓的!” “你说过会为我们报仇的!” “我要林成功家破人亡,我要欧阳铎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我要你尽快报仇,毁掉他们!” 时御寒一向深不见底的眼眸染上一层厚重的痛色,十几年前的惨景历历在目。 他不敢忘记! “给我杀了林月璇!”文柳慧那狰狞的双眼通红,满是嗜杀的狂暴,“我要拿林家第一个开刀!” “好!”时御寒站起来就走。 他知道,再多犹豫一秒,文柳慧就会亲自动手,而月月,将不会再有机会! 爱上仇人的女儿,一边是深仇大恨和恨不能毁掉一切的母亲,一边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挚爱,挣扎与痛苦最终淹没在漠然的冷眸中,除了对她狠,有什么能挡住母亲誓要杀她的决心! 文柳慧没有追出去,而是等时御寒离开之后,眼色慢慢沉淀下来,蒙上黑色面纱,叫来保镖,拿出一叠照片,交代下去,“控制他们,让他把船开回来,我要让林月璇在满怀希望时从云端跌入地狱!” “去城南x村码头,少爷下不了手,你帮一把!” 她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复仇者,不管是谁都无法阻挡她复仇的决心,曾经她经历过的,她都要林家和欧阳家的人一一尝遍,她要看着他们痛不欲生,最后还得痛苦的死去! 林月璇背着简丹到达码头时,九哥驾着快艇已经在等,令她意外的是,同行的还有季凌风。 上次在海水天堂被鳄鱼所伤,还是季凌风给她做的手术,林月璇冲他温和一笑,“季医生!” 尽管不明白为何季凌风会出现在这里,还同九哥一道,但不该问的别问林月璇还是懂的。 九哥很紧张,催促道,“到了公海再叙旧!” 季凌风忽然横空出现,抢了他所有的海路地盘,他敢怒不敢反抗,但这条道上的人,尤其能爬到九哥这个位置的,对危险都有特别准的直觉,直觉告诉他,把林月璇母女偷渡出去没那么简单。 丢了地盘可以东山再起,丢了性命就什么都没有了。 林月璇恨不能马上飞到风华国,远离危险,在九哥的帮助下背着简丹上了快艇。 才启动快艇,不远处的海面上传来马达的轰鸣声,几艘快艇从外海包围过来。 九哥下意识看向季凌风,“怎么办?” 季凌风深沉的看了外海处一眼,决然道,“上岸!” 不由分说背起简丹长腿一迈,跨出快艇上了码头,跑入一旁的丛林中,九哥打电筒,林月璇跟在最后面。  丛林相较于容易暴露目标的海面安全得多。 “我在山后安排了另外一艘快艇,越过这座山就能到达。”九哥道。 这是他和林月璇之间的约定。 借着微弱的电筒光,季凌风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林月璇,背着简丹快速走在前面,茂密的茅草割伤了他的俊脸,他却毫不在乎。 林月璇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她与季凌风不过萍水相逢,若因为这件事把他拖下水,她将如何以安。 “季医生,你和九哥丢下我们自己走吧,我会开快艇,自己开到大船上面就有人接应了。” 季凌风又回头深深的看了林月璇一眼,不知在想什么,但他没说话,也不放下简丹,林月璇只能继续说道,“季医生,我” “不想把敌人引来就闭嘴!”九哥不耐烦,本来以为从富国偷渡到穷国是最简单的一次偷渡,怎么就给自己招来一个大麻烦,地盘丢了,还可能面临生命危险。 相比九哥的不耐烦,季凌风则保持沉默。 都说物以类聚,他沉默时和时御寒有几分相似,都那么深沉。 林月璇不再说话,记下两人的恩情,加快速度,紧紧跟在后面。 他们的后面不远处,一行人手持大型野外探照灯,一路循着痕迹追了上去。 季凌风虽然背着简丹,速度并不慢,四人很快到达山后的海边。 九哥走入水中,从岸边的野草丛中拖出一条快艇,几人上了快艇,子弹便擦着耳际飞过去。 九哥骂了一声粗话,操纵快艇向漆黑的海面飞驰。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岸边传来几声国骂,还有人打手机。 下着雨的夜有些凉,几人的衣服早已湿透,简丹的身体不好,被季凌风放在快艇上后就抱着手臂瑟瑟发抖。 林月璇过去抱着她相互取暖,雨越下越大,冲刷着他们的脸,即使有探照灯,能见度依旧低,九哥不敢开得太快,万一触礁可不是闹着玩的。 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凝重。 接应的船是常年行走于云空国和风华国之间的货船,船长是九哥的老朋友,若到达约定地点九哥不能及时赶到,他将会开船离开。 若迟到就自己去躲开海警去公海追大船。 令人意外的是船长居然在等着他们,九哥一向谨慎,问了一句,船长说是给老朋友的照顾,九哥虽然怀疑却找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把快艇靠上去,上了大船。 船长把几个人安排到船舱内,找来船员穿的旧衣服,让几人先换上。 换上衣服,季凌风便来找林月璇,“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地方不对。” 夜晚在海上航行,根本就看不清方向,但林月璇也凭直觉感到了不对劲,“好像船在往回开。” 林月璇当即做了一个决定,拿了一张卡写了一个号码给九哥,“麻烦九哥把我母亲带到风华国,联系这个人,事成之后,我会再追加二十万酬金。” 带着简丹目标太大,她留下来吸引目光,只要简丹到达风华国,她一个人有办法离开,至于二十万,听表姐说他们又接了一个大单,二十万不成问题。 九哥很想犹豫,被季凌风狠狠一瞪,只能接过卡和号码,由季凌风背着简丹悄悄到了船尾,上了他们之前的快艇,火速离开。 可能因为目标只有她一个吧,船长也没阻拦,只是继续把船往回开。 林月璇走到船头站着,吹着咸腥的冷风,看着距离越发靠近的烟城夜景,心绪难平。 这一回去,危险重重。 但只要简丹能安全离开,纵使龙潭虎穴她也不怕。 有希望在,她就不会放弃! 回程途中几次与九哥联系,九哥都说很顺利。 在林月璇的担心自己与放心母亲中,大船还是开回了码头,是x村的小码头。 船长歉意的说了句,“对不起,我上有老下有小。” “我明白!”林月璇点点头,坦然的走下大船。 事已至此,不坦然面对还能怎样,惊慌又能改变什么? 下船才走了几步,林月璇后脑勺一冷,被什么顶着后脑。 “想走?”时御寒阴沉沉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林月璇的心差点就跳出嗓子眼,所有的佯装坚强瞬间崩溃,绝望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她脚一软,跌坐在地上,泥水湿了衣衫。 不过想到季凌风背着简丹和九哥跑了,她的心底又缓缓升起了一点点希望。 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的,爬起来,扯着僵硬的笑容,转过身去,尽量忽视对着她的枪口,迎着时御寒冰寒的目光,笑得阳光灿烂,“时总?您怎么来了,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都觉得这里的夜景漂亮!” 时御寒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也不说话,雨水顺着他墨黑的短发流到脸颊上,冷硬的线条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越发的棱角分明。 雨色氤氲,看不穿的是他的冷漠。 站在一旁的任新莫名的想流眼泪,林小姐!亏你还笑得出来,很危险啊! “时总,要不要先找个地方躲一躲,下雨了,景色再美也要注意身体啊!”林月璇装作没看见时御寒阴沉的脸色,也假装失忆忘记了时御寒对她做下的种种,警告她的种种,更选择性的忽略了身上的船员的旧衣服,真把自己当作来看风景的小姑娘,走到时御寒身边挽住他的手臂。 时御寒却把她倒在地上,“带回去!” 就在林月璇摔倒的瞬间,一颗子弹从她之前站着的位置迎面飞过,打到码头的石围栏上。 时御寒头也不抬,对着前方就开了一枪。 “记住!你只能死在我手里!”时御寒狠狠的咆哮,“你敢死在谁的手里,我要所有人陪葬!” 林月璇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这话什么意思! 看似狠,却又似在警告对她开枪的人,谁都不能动她。 想到以前时御寒对她做下的种种暴行,林月璇又觉得自己多想了,他怎么会做出保护他的举动? 估计他独占欲强,喜欢亲自动手吧。 林月璇爬起来,赶上去没脸没皮的去抓时御寒的手臂,“谢谢时总的维护,我很开心,我们回去吧。” “滚!”时御寒再次推开林月璇。 林月璇习以为常,继续笑着粘上去。 总之她要做出很粘他的样子,即使被发现了也绝不承认自己想逃跑! 而树林里,一个雇佣兵打扮的人看着林月璇来去变化的位置,目标无法锁定,最终无奈放弃目标。 那人刚离开,时御寒猛地攥住林月璇的手腕,拖到怀中狠狠的啃噬她的唇。 林月璇早就习惯了时御寒忽然想到就做,不敢挣扎,唯恐惹怒了时御寒没好果子吃。 雨水顺着脸颊流入口中,有种又咸又苦的味道,林月璇想:果然,近海的雨水都带着海水的味道。 时御寒狠狠的扣着林月璇,力道之大,仿佛要把她捏碎了一般。 林月璇有种感觉,今天的时御寒很不对劲。 他像是要把今生的吻一次性吻完,吻得疯狂而绝望。 可,这个冷硬的男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林月璇想:她一定是精神太紧张,出现了幻觉。 就在她以为时御寒会控制不住的在这里令她难堪时,时御寒猛地抱起她,往不远处的车子走去。 那是很标准的公主抱姿势,忽略掉这样糟糕的环境,林月璇感觉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他喜欢抱着她,她喜欢勾着他的脖子,跟他诉说一些生活的琐事,听着他许久才回到的一个单音字“嗯”,她就觉得幸福满满。 咸苦的雨水打在林月璇眼睛里,眼睛火辣的疼把林月璇从回忆中剥离,回过神来,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幻想什么,她不过是个被放弃的替身。 林月璇低着头,把头埋在他怀中,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竟然还能感到悸动。 自嘲的扯唇,暗骂自己犯贱,林月璇却依旧抬不起头来。 雨水太咸,抬起头来会伤眼睛。 她如是告诉自己,把心头那有点苗头的悸动强压下去。 时御寒把林月璇塞入车后座,任新立即跑到驾驶座,踩下油门。 车子经过小院子时,林月璇看着在眼前快速闪过的变成废墟的小院子,久久不能平静,他们何其走运,差点就被炸死在那里! 时御寒的车才开出村子,迎面开来十几辆奔驰,把道路堵死。 任新只能把车子停下来,回头用眼光求助时御寒。 “任新!看着她!” 时御寒下了车,任新就把车子中控锁起来。 隔着车前窗玻璃,林月璇看见蓝若妍搀扶着文柳慧走下其中一辆奔驰。 “时御寒,还不动手!”文柳慧的语气充满了对报仇的渴望和疯狂,哪怕蒙着黑纱,也能感觉黑纱下,她那张恐怖的脸有多扭曲。 第37章 再相见,便是仇人! 时御寒向她走过去,冷声道,“就这样让她死了,太便宜她!” 他的语气很冷,带着复仇的恨意,就蓝若妍听了都感到心惊肉跳。 他的视线在蓝若妍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又转移到文柳慧身上,才慢慢缓和一点,“您身体不好,先回去,我会处理好的!” 文柳慧阴阳怪掉的笑了起来,“哈哈哈,时御寒,你是要赶我走然后放了她吗?你下不了手?没关系,妈帮你!” 随着她的笑声起,另外的奔驰走下十几个黑西装保镖,个个牛高马大,面目狰狞,目露凶光。 时御寒那冰寒的眸色更冷,说出来的一字一句就如同实质性的冰块,砸地有声,“都给我回去,这件事我自会处理!” 任新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着时御寒的唇形读着他的意思,看着他站在文柳慧身边,身影是那么孤寂,似乎明白了什么,下定决心要保护好林月璇。 文柳慧笑得更加疯狂,“不是想让她更痛苦的死去吗?交给他们,十几个人轮下来,我保证她下辈子都不想投胎做人!” “够了!”时御寒终于打断文柳慧的笑声,“妈,十几年前她不过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她有什么错,我们这样做跟林成功又有什么区别!” “不够!”文柳慧疯了一般的仰头咆哮,“她没错,我又有什么错!我的女儿又有什么错,当年林成功也没有放过她!” 文柳慧随手一巴掌扇在时御寒脸上,“我要她死!你要我再细细的描述你爸爸死前的惨状吗” “妈!”时御寒上手捂着脑袋,痛苦不堪的盯着文柳慧,双目通红,仿佛嗜血的狂魔。 那样的记忆太痛苦! 林月璇在时御寒的车子上,任新把车窗锁起来,下不了车,听不到母子俩在争执什么,却能看见他们不注意时,蓝若妍向她这边走过来,眼神如同淬了毒的针,恨不能灭了她,手里拿着一把微型手枪。 时御寒,蓝若妍,林成功,一个个都想要她的命! 林月璇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双目血红,射出浓浓的恨意来。 她卑微的活着,从来没想过害谁,这些人却一个个把她往死路上逼! 拨打九哥电话,却始终占线,是不是出事了? 悲愤,绝望,众多情绪上涌,让她控制不住,一拳砸在任新的后颈上,把人打晕,抢过他的钥匙发动车子,迎面向蓝若妍撞去。 事情变化太快,蓝若妍猝不及防,只能狼狈的躲开,却还是被撞伤了腿。 林月璇开着车不要命的横冲直撞,撞飞了几辆奔驰,车头被撞出几个大大的凹槽之后,竟杀出一条路来,把车子开上道路。 事发突然,时御寒把文柳慧护在怀中,看着林月璇开车的方向,眸色深沉。 文柳慧吼叫声冲破层层雨点,在这个小农村来回震荡,“看见了吗?她就是一条毒蛇,她要杀了我的若若,我要毁了她!我要毁了她!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拦下她,给我毁掉她!给我毁掉她!” 黑西装得了命令纷纷上车,急忙跑上奔驰,掉头追林月璇去。 时御寒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挣扎,终究没有追上去,而是搀扶着文柳慧走到其中一辆没有开走的车子上,语气格外耐心,“您别急,我听话,交给他们处置,我们送若若去医院。” 他若表现出一点点的着急,只怕文柳慧会做出更疯狂的举动。 现在,黑西装还没追到月月,他还有机会! “让保镖送若若去医院!我要留在这里亲眼看着她在他们身下痛哭求饶!看着她痛苦的死去!”文柳慧处于一个癫狂的状态,没有眼皮的眼睛血红的望着保镖追出去的方向,迸射出骇人的仇恨,面部,越发狰狞扭曲。 时御寒立即安排保镖送蓝若妍去医院,在文柳慧盯着保镖消失的方向没有注意时,给欧阳诺发了一条信息:烟临高速,月危险! 雨越下越大,车前盖被撞坏,雨刷器停摆,雨水朦胧了视线,能见度很低,林月璇却不敢放慢速度。 后面是十几辆的奔驰穷追不舍,前方有慢行的车辆。 林月璇豁出去的在车流中左突右冲,几次差点撞到前面的车子,却依旧甩不掉后方的追车。 或许是今晚上所有的幸运都用完了,因雨天路滑,前方出连环车祸,堵车长达千米远。 林月璇只能弃车就跑,跑向高速一旁的丛林中,怕暴露自己,不敢使用光源照亮前方的路,摸索着在雨中前行。 情形与半年前的雨中逃亡是如此的吻合,林月璇的手不知被什么割伤,却不敢停留,借着雨滴落在地上的刷刷声音掩饰脚步声,努力的奔跑,希望能找到一个提供藏身的矮木丛。 她怕暴露自己不敢使用光源,但那些追上来的保镖却使用最先进的强光探照灯,把一片丛林照得亮如白昼,视线畅通无阻。 仅仅走了几分钟,林月璇就被发现。 蓝若妍一走,时御寒搀扶着文柳慧,劝她,“您身体不好,先上车躲一躲。” 文柳慧冷冷的瞥了时御寒一眼,“淋死了更好!你不是恨不得我早点死了?以后就再也没人逼你报仇!也可以跟那个林月璇狼狈为奸!” 世人面前那个霸道冷漠,强悍不可撼动的时总,却有了疲态,眉头紧锁,很是无奈,“妈,没有的事,我的未婚妻是若若。” 听到蓝若妍的名字,文柳慧癫狂的神色总算平静了一点点,“那你什么时候才跟若若结婚,报仇重要,生儿育女也可以同时进行,欧阳铎那杀千刀的已经有了孙子,你不能落后。” 时御寒那坚毅的眉峰依旧紧锁,“也得若若的身体好了才行!” 趁着文柳慧的注意力被转移之际,他看向保镖追出去的方向,满眼深沉。 “是呀!我去看若若,烟临高速封锁了,谅她插翅也难逃!我等着看她的尸体!”文柳慧又一次疯狂的仰天大笑,之后才由时御寒搀扶着走向车子。 时御寒的眉拧得更紧了,眸色深深,仿佛在思考文柳慧的话为何意。 恰好这时,任新的电话打来,“时总,烟临高速连环车祸,林小姐逃往树林里,我想喊人来!” “我知道了!”时御寒语气平稳中带着独有的寒凉,仿佛来电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司日报。 文柳慧没有眉毛的眉骨动了动,狐疑的问道:“谁?” “公司出了点小事。”时御寒把文柳慧扶上车,“妈我先打个电话!” “公司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就在这里打!”文柳慧很强势,声音也很冷,好像一个机器人,完全没有人的温度。 时御寒拿出手机打了季凌风的电话,“烟临高速连环车祸,估计一时半会无法疏通,你的货自己去接!” 时御寒却说得风轻云淡,仿佛那就是在说公司的事! 就连文柳慧最后的迟疑都打消了,安静的坐在车上。 护送简丹去一座小岛的季凌风心头一悸,马上打电话派人前往车祸现场。 林月璇被发现,终于不敢小心翼翼,而是拿出手电筒照着前行的道路猛地飞奔。 其实她有想过跑回高速,但那些救伤的警察未必能腾出手来管她,黑西装有的是办法做到悄无声息的带走她,甚至还能制造出一场意外车祸事故。 把命运交到别人手中,还不如自己掌握。 林月璇没听到文柳慧的话,依旧天真的以为文柳慧最多要抓她回去,为时御寒的未婚妻出气。 毕竟电视桥段都是这样演的,豪门婆婆都喜欢自己选儿媳妇,经常为了儿媳妇痛扁小三。 奔跑时不小心被凸出地面的树根绊了一下,林月璇摔了一跤,黑西装立即围了上来。 林月璇被十几个人围着,心慌得几乎无法跳动,却依旧佯装镇定的站起来,调整了满是泥水的脸部,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来,“这些大哥,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黑西装不说话,相互对视一眼,交流等会儿谁先上。 林月璇又笑着说道,“大哥们半夜还得出来执行任务,辛苦了!这样吧,月月请你们去吃夜宵好不好。” 黑西装还是不说话,已经用自己的方式交流好,谁先上。 那人笑得阴邪向林月璇靠近,一边解开皮带。 这一刻,林月璇终于明白了他们要干什么,气血上涌,悲从中来! 时御寒,你终于做绝了么! 我没有背叛你,你为何不查清楚就这样恨我! 难怪吻得绝望,原来是最后一吻,一旦她脏了之后,他绝不会再碰她,也不会再要她! 不! 应该说,他要彻底毁掉她! 在这呼天不应唤地不灵的地方,她要怎么逃过一劫! 紧张到极致,她反而冷静下来。 林月璇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去拉那人的手,“这位大哥,人家怕,可不可以到那边去?你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吧!” 若逃不过,她便选择最极端的方式。 所有人一愣,显然都没想到林月璇会主动。 几个长相猥琐的立即笑了起来,荡不堪。 却还有人保持着理智,“要上快上,别磨叽,还要回去交差!” 那人不再犹豫,向林月璇扑了过来。 “大哥别急嘛!”夜色中,林月璇目光锐利,面上装作迎合的样子,张开双臂抱住黑西装。 就在林月璇抱住黑西装的瞬间,手指飞快的卸下他别在腰间的手枪,快速的开了保险,对准自己。 就在林月璇准备扣下扳机的瞬间,远处枪声响起,子弹打在她的枪支上没,震得她的手腕都麻了。 手枪落地,林月璇跌坐在地上,绝望是那么的清晰! 她难逃一劫了吗?就连死都无法做到尊严的去死吗! 然,就在林月璇茫然惊慌之际,十几个保镖一个接着一个倒在地上,或脑袋被射穿,或心脏被射中。 这是林月璇第一次看见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死去,那么的血淋淋! “呕——” 林月璇吐了出来,几次试图站起来,都没能成功。 脚软得如同软体动物,使不出力气。 谁救了她? “月月妹子!” 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个长相阴柔的男人走进林月璇的视线。 担心天黑林月璇认不出他,还故意用电筒照了照脸,“是我,谦哥哥!” 林月璇皱眉:她何来一个谦哥哥? “月月妹子,你先起来。”欧阳谦向林月璇伸出手。 犹豫一下,林月璇缓缓抬起自己止不住颤抖的手,借着欧阳谦拉一把的力道,终于站了起来,同时想起了他是谁——欧阳家的大少爷欧阳谦! “谦哥哥!”她毫不吝啬的唤声哥哥。 诺哥哥的哥哥自然是哥哥。 “这里不适宜久留,我们先走。”欧阳谦人如其名,虽然长相偏阴柔,却谦谦有礼,只扶着林月璇的手臂,没有半分非礼之举。 林月璇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他几次,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只此一番,却是印象好了起来。 不管他为人怎样,至少救了她一命。 救命之恩大如山,何必在乎他人的评价。 可为何欧阳谦会出现在这里,还那么凑巧的救了她? “月月妹子你怎么会被人追杀,天黑麻麻的,我还以为看错了呢,幸好没看错,不然回去没法跟诺诺交代!” 似乎看出林月璇的疑惑,欧阳谦解释道,“不是凑巧,是诺诺央求我来救你的,他想自己来,被我后妈打晕了关起来,只能用放弃欧阳家继承权的承诺跟我交换,换救你一命。”欧阳谦继续解释。 感动吧!感动吧! 感动了就在一起,欧阳诺跟一个麻烦在一起,永远也没精力和实力跟他抢欧阳家的继承权! 林月璇鼻子一酸,眼泪混合着雨水止不住的流。 诺哥哥! 林月璇不知自己是怎么跟着欧阳谦上了他的车子的,只知道,她又一次的连累了诺哥哥,心痛不已。 在此时交通依旧没有疏通,欧阳谦的车子也无法行驶,但好歹暂时安全了。 林月璇坐在车子上耐心的等待,担心简丹,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九哥的电话打通了,她还跟简丹说了几句话,又一次看到了希望在前方招手。 她没有注意的是,就在她上车和打电话的两分钟时间里,时御寒和任新循着枪声匆匆赶到,往树林里跑去。 时御寒漠然依旧,只是那如大海般深幽的眸中有着无法掩饰的着急。 “时总别担心,林小姐福大命大!”任新一边跑一边安慰时御寒。 当他们来到现场时,欧阳谦的人已经离开,现场只剩下十几具尸体。 时御寒疯了一般的把尸体搬开,清冷的面上痛苦是那么的清晰,双眼通红,带着迫人的气息。 任新一边安慰他,一边帮忙搬尸体,“没找到林小姐就代表她还活着。” 时御寒充耳未闻,依旧快速的翻开尸体,又把周围的草丛都扒开。 任新这条硬汉子终于忍不住落泪,事情发展到今天,又怪得了谁。 命运是如此的残忍! 这时,季凌风打来电话,说简丹安全送到小岛,还跟林月璇通了电话。 时御寒才停止手上的动作,再看双手,血迹斑斑,有尸体的,也有被荆棘勾破的,还有几根木刺刺入掌心,他却全然不顾,“走!” 任新的心脏又剧烈的乱跳起来,时总没有放过林月璇的意思啊! 既然想她安全,为何不能放过? 时御寒和任新刚走,季凌风和林成功的人也赶到,却只看到一地的尸体! 林月璇安静的坐在欧阳谦的车子上,不问去哪里。 路不可能一下子疏通,一辆从临城方向开来的车在隔着一道栏杆的路上停下,欧阳谦让林月璇下车,上了那辆车,回烟城。 “小月!”时御寒出来时,恰好看到林月璇上车的背影,高大的身影一跃而起,跳过围栏追了出去。 恰好有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开过来,时御寒冲出去挡在车子前。 司机骂骂咧咧的急刹车,只差一公分就撞上时御寒! “时总!”任新心脏病都被吓出来! “下车!”时御寒强行打开车门,甩给车主一张银行卡,把人拉下车,不等任新上车追了出去。 林月璇恍惚间,好像听到了时御寒在喊她,正想回头,却被欧阳谦喊住,“月月妹子,系好安全带!” “哦!”林月璇暗骂自己贱,怎么会又想起他,他都下了那样的命令,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狠狠的用左手掐右手的手背,让疼痛提醒自己:以后再也不要想那个男人了,她若不死,再相见,便是仇人! 时御寒开着破旧的面包车眼看着欧阳谦性能良好的车子越走越远,无奈的打电话给郑诚,告知车牌号,让他在高速路口拦截。 欧阳谦的车子在下高速时被十几辆奔驰拦住,眉头一皱,立即打电话喊人来。 林月璇已经习惯了有钱人这样,自己不出面,有钱让保镖去送死,她坐着不动,麻木的看着从奔驰上下来的男人——时御寒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郑诚走到林月璇靠近的车窗前,恭谦的做出身体前倾的姿势,语气温和有礼,“时总请林小姐海水天堂一聚!” 林月璇刚刚平静下来的眼眸顿时变得通红,她再也不会回去了! 那个恶魔,在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来,有何面目让她回去。 林月璇自嘲一笑,她又天真了,自再次相遇以来,时御寒一直认为她是叛徒,不听她解释,不善待于她,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告诉你们时总,我没空!”林月璇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会冷脸对人。 难怪时御寒整天绷着脸,原来看着别人难堪是那么令人心情舒畅的一件事。 林月璇发誓:以后,她再也不要讨好任何人了! 那么卑微的讨好,奴颜婢膝,换来的又是什么? “对不起,这句话请林小姐亲自跟时总说,我只负责把林小姐带到海水天堂一聚。”郑诚说着伸手去拉车门。 中控锁上,按理说他打不开,他却打开了。 林月璇也是快手中的高手,眼尖的看见他未来得及收回的细钢针。 厉害! “放肆!”欧阳谦终于出声,“林小姐是我的贵客,请客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 “我怎么不知道我时御寒请个人还要讲究先来后来!”时御寒车子没停稳就跳下车,跑过来拉林月璇的手。 林月璇的心突突的跳动,下意识紧张起来,本能的用手抵住车门,防止被时御寒拉下车。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力气可以这么大,居然没被时御寒拖下去。 “下车!” 时御寒满脸怒气,一手拉着林月璇,一手去掰林月璇横在车门处的手,力道之大,似是要生生掰断她的手臂。 林月璇痛呼出声,反正不会再讨好他,也不用再小心翼翼的顾及他是否会高兴。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月璇感觉到时御寒拉她的力气减弱了许多,也放弃了掰开她的手。 两个人面对面,一个在车内,一个在车外,四目相对。 林月璇看着对面的男人似乎一夜间憔悴了许多,眉头紧锁双目通红,一向打理得干干净净的下巴长出一层厚厚的胡渣。 心口莫名的一紧。 不! 她不会再心疼了,该还的恩情在这一次逃亡中全数归还! 他的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了! “时总不懂法吗?公民享有自由权,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林月璇讽刺道。 第一次在时御寒面前这么放肆,豁出去了。 没想到说出口之后,心情是那么的爽,仿佛过去所受的气也一并讨了回来。 可心口为何还会疼? “林月璇,别让我再说第二遍,下车!”时御寒咆哮着再次增大力道,再去掰林月璇抵住车门的手。 林月璇宁可手断了也不要跟他走,硬是一声不吭的顶着车门。 欧阳谦在观察了许久之后终于再次出声,相较于对郑诚的轻蔑,对时御寒就显得小心了许多,“时总别生气,你想要我给你就是了!” 他只答应欧阳诺救下林月璇,又没有答应帮他把人送回去。 得罪一个时御寒,比得罪一个欧阳诺要严重得多。 此时的欧阳谦尚不知当年老一辈的恩怨,认为以后有机会可以与时氏合作,对时御寒也热情起来。 然时御寒却只是轻哼一声,“她本来就是我的,何来给一说?” “我是我自己的,不属于任何人!”林月璇忍住快要掉下来的泪水,大吼。 她不会再为这个男人流一滴眼泪! “是吗?”时御寒忽然低笑起来。 那凉薄的红唇微微勾起,勾勒出一个残忍的弧度,“是谁夜夜在我身下承欢?是谁体力不支求饶” 如此露骨的话说出,在场的脸色各异,林月璇脸皮再厚也忍不住发烧。 回想过去的种种,又想到今天他的狠绝,她忍下心头那一点羞愤,忽然放开车门,空出一只手来,一巴掌扇到他脸上。 “啪——”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包括欧阳谦。 同时林月璇失去了抵制力,一头撞进时御寒怀中,趁着惯性一口咬住他的胸肌,狠狠的,仿佛不咬下一块肉誓不罢休。 “林月璇!”时御寒的脸色黑如锅底,大有山雨欲来之势,用手扯林月璇的长发。 林月璇感到头皮都快要被扯掉了,疼得她几乎忍不住松口,却坚持下来,下口更狠了。 两人似乎要比试一场,看谁比谁更狠。 血腥味在林月璇口中蔓延,她依旧紧咬不放。 时御寒一掌劈在她的后颈,等她晕眩之后,抱起上了郑诚的车子。 林月璇醒来,发现身处海水天堂的房间里,浑身都疼。 兜兜转转,没想到她又回到了这里。 下意识的摸了手机,看了时间,十一点十分,翻开通讯录打给九哥。 九哥确认他们正在一座小岛上等待大船经过,然后改道去风华国,又跟简丹说了几句,表示各自都很好之后,林月璇挂断手机,把要记住的号码都铭记于心,删除通信录。 至今她都搞不懂时御寒为何要软禁她,却仍然让她联系外界。 但没有阻断她和外界的联系是好事,她不会傻到跑去问时御寒。 人啊,经历过一定的大起大落之后,心态总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就如林月璇! 躺在软和的大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她呆呆的想:反正不管她怎么做,时御寒都不会给她好脸色,她又何必舔疮舐痔的讨好他! 下决心了,再相见便是仇人! 林月璇活动活动酸疼得关节,起身在衣柜里找了一件时御寒的衬衫穿上之后,下了一楼,如同在自己家中,走进厨房,打开超大容量冰箱,打算给自己做一顿好吃的。 她无能选择处境,却可选择自己的心情。 何况,母亲安全离开,虽然只是离开林家,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只要不出意外,九哥和季凌风会吧母亲送到风华国。 林家再大,触手尚不可及风华国,有表姐在,她可安心。 清蒸石斑鱼的香气在厨房里飘散开来,佣人们围着厨房门口小声的指指点点,林月璇却视而不见。 从小生活所迫,她本就不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何况在这样的情况下,容不得她在意。 大多数鱼类富含omeg-3脂肪酸,这种物质可令人产生快乐。 林月璇一口气做了清蒸石斑鱼、红烧沙丁鱼、三文鱼焖饭,全部都是鱼,能令人身心愉快的鱼! 虽然吃不了那么多,但时御寒不缺这些菜钱,反正已经被关起来了,还省了菜钱呢,林月璇甚至幼稚的想:她要专门挑冰箱里贵的吃,还能吃个免费! 林月璇乐观的想着,把菜全部端去餐厅,坐下来准备开吃。 忽然,佣人们全部惊慌的向门口跑去,低下头,齐声道:“时爷!” 林月璇抬头,恰好看见时御寒从外面走回来,逆着光,高大的声音在门框处逐渐清晰立体起来。 对他的恐惧如同纹饰,深深镌刻入血液,下意识的,林月璇紧张起来。 不! 她不应该怕,做了亏心事的又不是她!她紧张什么! 林月璇转过头来,继续吃自己的东西。 时御寒看向林月璇,看着满满一桌菜,把外套扔给管家,只穿了一件薄款白衬衫,边解开领带,边走了过来。 听着皮鞋摩擦着大理石地板额卡擦声,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林月璇所有的心理建设瞬间瓦解,再一次紧张起来。 她没忘记这个恶魔是如何狠心,要把她送给那么多男人! 时御寒在林月璇身边坐下,靠得很近。 林月璇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手上的动作一僵,几次没能夹起那一块石斑。 “筷子是这样拿的。” 见鬼的,林月璇竟然感觉到时御寒的声音又恢复了温柔,就像半年前,他们相处快乐的那段时光,他总喜欢笑着说她傻瓜。 他的气息喷洒在后颈,手轻轻的握住她的手,似是很有耐心的妈妈教不尚未懂事的孩子一般,声音温柔的几乎能化成水,“这样这样对” 因为握着她的手,他整个人从后面把她环住,两个人的姿势真的很亲密。 若在昨天之前,林月璇一定会感谢上苍,他又回来了! 曾经的他们就是这样,在那个小别墅里,她做饭,他安静的吃,虽然从来没说过他喜欢或者一句表扬她厨艺的话,但林月璇知道,他和她都很喜欢那种淡淡的温馨的气氛。 可经历过昨晚的绝望,她对这个男人剩下的只有恨。 林月璇猛地站起来,把时御寒撞开,“够了!” 要杀要剐息听尊便! 何必做出假惺惺的样子! 她的吼声,椅子移动擦着地板发出的尖锐声音,吓得所有佣人不敢抬头。 时御寒猝不及防,被她撞倒在地上。 但时爷就是时爷,哪怕跌坐在地上,姿势依旧优雅,清俊的面容闪过一抹讶然,却是很快站起来。 尊贵的男人,哪怕一个简单的站起来的动作,都充满了清贵优雅,丝毫不见狼狈。 林月璇以为时御寒一定会生气,摆着一副老子豁出去了的姿态,仰着头,倔强的直视他的眼睛 第38章 林月璇,你最没有资格恨他! 近距离看,她才发现,昨晚被她扇了一巴掌的脸颊隐约能看出淡淡的五指印。 林月璇一愣,他就这样去上班? 他怎样跟她有什么关系? 林月璇别开脸,觉得这样气势弱了下去,又复转过脸来,盯着他看。 他还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动不动,目中怒火乍现。 林月璇目色坚定,丝毫不惧他的怒火。 发火就发火吧,他就没有不发火的时候! 时御寒烦躁了起来,若在以前,林月璇一定会笑着迎上来,帮他拿外套,帮他盛饭,还会叽叽喳喳问他菜合不合胃口。 她总之那么的无微不至,而他,总是连一个赞赏都吝啬给她。 昨日恍如梦,时御寒安静的看着倔强不肯低头的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从心间溜走,更加烦躁了。 “别闹!” 他的语气带着不耐烦,林月璇心中的恨一下子被点燃了,仰着头,就那样带着恨意的看着他,“在时总眼中,何为闹的界定?” 她居然不怕他了! 意识到这一点,时御寒胸中的烦躁更浓,狠狠的踹了椅子一脚。 椅子立即飞了出去,四分五裂,乒乒乓乓的声音吓得那些佣人赶紧躲开,唯恐战火波及自己。 林月璇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另外搬了一张椅子坐下,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 从前天被他掐住咽喉,到昨天逃跑,再到差点被弓虽暴,最后被抓回这里,她身心疲惫,根本没精力跟他斗。 若非他回来就来招惹她,她也不会惹怒他! 时御寒拉起另外一张椅子坐在林月璇身边,抢过她的筷子。 林月璇把碗狠狠的扣下,上好的青瓷小碗撞在玻璃餐桌上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林月璇猛地把时御寒抢去的筷子抢了回来。 “给我!”他带着命令式的口气,一掌拍下桌子上。 林月璇把筷子扔到地上,想了想,不解气,把盘子、碗统统扫落地下,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餐厅,回到房间里。 她不吃,他也别想吃! 才进房间,正要关门,时御寒伸了一只手进来。 林月璇用力的推动门板撞过去,只要时御寒躲开,她就能关上门口,若不躲开,门板会撞到他的鼻尖。 她是真的不会再顾虑他的情绪了,怎么想怎么做。 时御寒的动作很快,在林月璇猛力推门板时抬手把门板挡住,跟着整个人挤了进来。 你进来是吧,那我出去! 林月璇狠狠的瞪了时御寒一眼,转身要走。 时御寒却把门关上,挡在门口处。 林月璇见此也不闹,再次转身,走向阳台。 每次心情不好,她都喜欢坐到阳台的吊篮上,仰望着湛蓝的天空,看着天海一线,不时有海鸥飞过,看着自由自在的海鸟,坏心情就回得到疏解。 她才走到阳台,时御寒就跟了过去,扯住她的手腕。 “放手!”林月璇甩手,却甩不掉。 “不放!”他的声线清清冷冷的,加大力度一拉。 她整个人失去平衡,撞入他的怀中。 “嗯” 似是闷哼,似是情事时发出的某种声音。 林月璇挣扎间闻到浓浓的血腥味,低头看去,他的胸口昨天被她咬的地方,白衬衫被血染红。 血腥味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 林月璇对着那个伤口,又一口咬下去。 “嗯——”他倒吸一口气,掐住林月璇的下巴,逼迫她松口,再把人推开,“你属狗的!” 伤口会疼,感觉更清晰的是,一股热火往某个地方集中而去。 尤其是他站着,她跌坐在吊篮上,穿着他宽大的白衬衫,领口低得露出大片的雪白,从他的视角看过去,她完美的弧线恰好完全无遮拦的收入眼中。 林月璇靠着吊篮的边上,闭上眼睛,不愿意看他。 时御寒被忽视个彻底,脸色也黑沉下来,眼中的火却越烧越旺,揪住林月璇的衣领把她拖了回去。 “你放开我!”林月璇挣扎着,踹了时御寒一脚。 只是她那点力气对时御寒来说,等同于挠痒痒。 “怎么,不闭上眼睛不理我了?” 林月璇不说话,被时御寒拖到阳台和房间之间的玻璃门时,抓住玻璃门,试图抵制时御寒的力道。 她一手抠住玻璃门,一手被时御寒拖着,感觉手腕都快要被拖断了,钻心的疼。 时御寒盯着她抠住玻璃门的手,有两秒钟,走了回来,单手抓住她的手,轻易的把她的手从玻璃门上拿开。 林月璇被时御寒拖着两只手,拖到房间里的沙发上,压了上来,一边脱下衬衫。 强壮健康的小麦色映入眼帘,他没有上药,血淋淋的伤口就这样直直撞入她的眼中。 林月璇这才看清她咬得多狠,几乎一整块肉都快被她咬了下来。 如同过去的他,她冷漠的看着他的伤口,无动于衷,只是努力的推搡着,试图把他推开。 “你到底在闹什么!” 见她反抗,时御寒索性抓住她的双手,举到头顶,用左手固定好,右手去扯她宽大的衣领。 “时御寒!”林月璇再也不愿意跟他这样了,却挣扎不脱,只能大声吼道,“你忘记了昨晚下了什么命令了吗?那十几个男人,他们一个比一个生猛” “够了!”时御寒喝断林月璇,“那不是我下的命令!” 林月璇一愣,他这是在解释昨晚吗? 一直以来,时御寒给她的印象都是强势、霸道、唯我独尊,谁的话都不会听进去。 他却在给她解释? 不过,她不需要了! “就算那不是你下的命令,你也没阻止不是吗?” 时御寒抓住林月璇的手一顿,就连呼吸都停顿了许久,缓缓放开林月璇的手,“你究竟要说什么?” “你以为在那堆男人中,我还能完好的走出来吗?”林月璇闭上眼睛,努力抹掉对黑西装的记忆,却发现,越是刻意忘掉,反而越无法忘记。 对时御寒的恨,毫无预兆的喷发出来。 “我恨你!” 她盯着他的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 时御寒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如同电影的脑动作播放一般,又似虚脱得使不上力,慢慢的放开林月璇的手,慢慢的从她身上退了下去,再慢慢的走到一边,摸了摸口袋,却发现穿的是衬衫,烟在西装口袋里。 烦躁的踢了沙发一脚,走到阳台,又走了回来,再走出去,如此反复,终于在阳台上站了下来,倚靠着汉白玉做成的栏杆,看向远方,不知在看什么,还是在想什么。 林月璇闭上眼睛,若误会可以避免他碰她,那就误会好啦! 就算真相如他所说,不是他下的命令,那又怎样?伤害已经造成,这一切都跟他有关! 从沙发上坐起来,把被他扯掉的衬衫穿好,出了房间。 她没有自虐的倾向,更不会为了一个害他的男人绝食。 走下楼时,佣人们已经把餐厅打扫干净,没人理会她,好像她就是一个透明人。 林月璇无所谓,走进厨房拿了即食的面包,随意的往烤箱扔几分钟,吃饱之后,走出厨房。 她尝试走出大厅,站在大门处的保镖没有拦着她。 时御寒居然没有软禁她? 林月璇疑惑的走出海水天堂别墅区,发现还是无人阻拦,心思便活络起来,随便上了一辆电瓶车,开到庄园区门口,终于被保安拦下,“林小姐,时总有令,林小姐不得外出。” 林月璇大概知道时御寒给她的活动区域了——局限于庄园,不得离开。 庄园总要比别墅宽阔,总会有机会再离开。 林月璇不着急,回到海水天堂别墅区的房间里,意外的是时御寒还站在阳台上,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算算她出去的时间,足足有一个小时,他就那样站着? 林月璇收回目光,爱站就站着,关她p事! 要不是整个别墅就只有这个房间门能打开,她绝对不会住在这个房间里! 反正在他眼中,她脏了,也不会碰她,如此想着,林月璇放心的窝到床上,睡了一个午觉。 梦中,她还看见了母亲和表姐在风华国机场向她招手。 醒来,时御寒还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靠在栏杆上,像是没有生命的石雕,不知谁打了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许久也不接。 房间门板传来笃笃的声响,谁在敲门? 林月璇以为是佣人要找时御寒,不予理会,拿出手机熟练的翻开风华国时事。 “时御寒,你是不是死在里面了!老子为你差点葬身大海,你给老子开门!”季凌风奋力的敲门,觉得不解气,踹了两脚。 海水天堂的安保世界一流,精钢制作的门板防火防盗防爆,季凌风没把门踹来,反而被门反弹的力震得脚都疼了。 愤懑的瞪了门板一眼,找到庄园的园丁,开来一辆小型挖掘机,顺着挖掘机上爬上二楼。 季凌风从阳台上冒出来吓了林月璇一跳,赶紧窝进被子里。 季凌风从昨早上开始做手术,下了手术又被时御寒打发去接收九哥的地盘,然后护送简丹去小岛,再回来善后,整整两天一夜没睡,精神不好,脾气也差,爬上来看见时御寒站着不动,对着他的俊脸就是一巴掌,“老子为你操碎心,你却在这里看风景你起来,别装死!” 他巴掌才碰到时御寒,时御寒便歪歪斜斜的从栏杆上滑下,双目紧闭。 “老子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季凌风横抱起时御寒,走到床边,“挪个地!” 林月璇终究让出一点点位置,季凌风把时御寒放在她旁边,打开房门出去,不多时,拿来一个家庭急救箱,给时御寒量体温,检查口腔、眼睛,一系列下来,他的助理正好拿着药水到达。 季凌风给时御寒打上点滴,叮嘱林月璇,“看着他,我去楼下休息一会儿,等他退烧了跟我说一声。” 全程林月璇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看着季凌风,心绪流转。 他不是强悍得天塌下来都能顶住吗?回来时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烧了?还发烧到陷入昏迷? “听见没有!”季凌风等不到林月璇的答应,脾气再次暴躁起来。 “我为什么要看着他?”林月璇索性翻了一个身,用后脑勺对着季凌风。 “你居然问我为什么要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好好看着他!” 林月璇想不明白季凌风为何如此激动,却不愿意跟他继续纠结这个问题,选择沉默。 心想:果然是好兄弟,冷漠的时候能冰封千里,脾气不好的时候,跟炸弹似的,逮谁都能爆炸。 季凌风只知昨晚老巫婆动手了,却不知林月璇经历过什么。 因为那张脸是他小时候的阴影,所以他一直在私底下称呼文柳慧老巫婆。 他是时御寒最好的兄弟,时家的事,他多少知道一点,如此深仇大恨,他一个外人不好评价什么,只能默默的支持时御寒。 还有,他一直不理解时御寒为何对林月璇那么狠,直到昨天,听闻老巫婆出动,才恍然大悟,更觉得,林月璇有必要好好的照顾时御寒。 可林月璇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只记得那十几个黑西装猥琐的笑容,和蓝若妍阴毒的目光。 而所有的所有,皆因时御寒! 林月璇的沉默和冷漠激怒了季凌风,为好兄弟打抱不平的他脸色发青,大吼道,“或许你觉得委屈,可你知道他为你做了什么吗?” 林月璇看着雪白的墙壁,眉头一皱,“我不知道!” 季凌风气结,一怒之下吼了出来,“是呀!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还要出现在御寒的生命里!” “你知道,你的父亲林成功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吗?他” 大概是他声音太吵,吵醒了时御寒,未说完的话被时御寒打断,“够了!你出去!” “御寒你!”季凌风黑着一张脸,气狠狠的踹了一下床脚,摔门而去。 林月璇却皱着眉,久久不能平静,季凌风的话什么意思。 林成功怎么了?就算林成功怎么了,那又关她林月璇什么事! 听着他的话,还是她林月璇对不起时御寒了?明明是时御寒囚禁她,虐待她,甚至想谋杀她! 时御寒说了一句话,便再次陷入沉睡。 可能下午睡够了,林月璇一点睡意也没有,起了身,还故意弄得动静很大,顺便踹了时御寒一脚。 也只有这个时候,时御寒才会一动不动的让她踹还全无感觉。 林月璇心思转动很快,是不是等会儿可以跟着季凌风出去? 身上的白衬衫皱皱巴巴,林月璇打开衣橱,换了一件黑色的。 因为衣橱里只有这一件白衬衫,其他都是黑色的! 他的衬衫穿在她身上,可以当作裙子,林月璇趿了拖鞋,下了楼。 季凌风正坐在餐厅里,几个年轻的女佣媚笑着喂他吃饭。 林月璇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立即引来几个年轻女佣不满的眼光。 她无所谓的一笑,“季医生。” “有事?”很不好的语气。 “等会儿我想去买一身衣服,可以坐你的车子出去吗?”林月璇装作不知道被软禁在庄园里一样,脸上的微笑没有一丝破绽,“老是这样总,我” 季凌风盯着林月璇,“时御寒有定期往这里送米兰时装周的新款。” 林月璇的拳头握紧了! 那些都是蓝若妍的,哪怕赤身果体,裹抹布,她也不要穿那些衣服。 就算心态变化了,她还是那个随时随处都能保持微笑的林月璇,她依旧笑脸,“那些衣服不合身。” “怎么会!那些都是按照你的身材定制的。” 林月璇的笑容僵在唇边,按照她的身材?可,“那是蓝若妍的衣服。” “怎么可能!蓝若妍没有资格到这里来!这里怎么可能有她的衣服。”季凌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你以为那是她的衣服,所以不穿?” 林月璇不否认,季凌风就当作她承认了。 “林月璇!” “季医生!”林月璇不给季凌风问她的机会,先开口问了,“刚才你说林成功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可以跟我说说吗?” 季凌风下意识想说,想到刚才时御寒忽然醒来喝断他,又摇头,“有些事,还是问御寒吧,他不说,我也不好插嘴。” 或许时御寒有他的计划。 “若我恨时御寒呢?你也不愿意说吗?” 季凌风忽然把喂食的女佣推开,敛眸,严肃且沉重的说:“林月璇!你是最没有资格恨时御寒的人!” 此时,林月璇不明所以,很久以后,她想起了季凌风这句话,才深深明白其中的含义,后悔,却来不及。 “我为什么没有资格恨他!”林月璇收起笑容,激动得站起来,对视季凌风的眼,“季医生,谢谢你救过我和母亲,这是我和时御寒之间的事。” “但愿将来你不要后悔!”季凌风扔下这句话上了二楼。 不知怎么的,他的眼神看得林月璇有些心神不安。 见季凌风走了,年轻的女佣狠狠的瞪林月璇,几个大胆的指桑骂槐骂了起来,变着法儿讽刺林月璇。 不相干的人,何必放在心上,林月璇装作没有听到。 觉得餐厅里气氛有些糟糕,林月璇出了餐厅,来到庄园里,远远看见季凌风的车子停在草坪边上,走过去打开车门坐上后座。 不过林月璇并不抱很大希望,以季凌风和时御寒的交情,一定不会带她走。 她没等来季凌风,却等来了时御寒。 因为发着烧,他小麦色的皮肤泛起一层淡淡的红,脸色憔悴,却使得他的线条看起来柔和了许多,夕阳折射在他脸上,映出一层淡淡的光华来。 只可惜,那不是天使的光华,而是恶魔! 林月璇低下头,不想看见他。 时御寒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就把林月璇往外拖。 “你凭什么囚禁我!我要自由!”林月璇拼死抵住车门,就是不从。 时御寒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但看在林月璇眼里,就变成了他只是想囚禁她,不需要任何理由。 他就是那么的狂拽!她只是他手里的布偶,想怎么玩弄就怎样玩弄。 林月璇终于知道,在高速路口时御寒给了她面子。 她的力气在他面前是那么的小得可怜,他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掰开她抓着车门的手,轻而易举的把她拖了出来。 林月璇以为他要把她拖回去时,他却一言未发,忽然弯腰把她抱起来。 “放开我,我自己有脚!” 雨中他抱着她上车,他的心跳声还是那么的清晰,她不愿意再触景伤情,再想起任何一点他们之间的过去。 时御寒不说话,不放下,脚步飞快。 林月璇一狠心,对着他胸口的伤口砸了一拳头。 他吃痛的闷哼,她却毫不手软,又是一拳头砸了下去。 血腥味再次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因为疼,他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却仍然没有放下她的意思。 直到他抱着她回到别墅里,林月璇也没有消停的意思。 季凌风还在大厅里,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六个年轻的女佣围在他身边,两个捏手,两个捏腿,还有一个捏脑袋,一个轻揉肚子。 看起来纨绔又花心。 “这里不是时光!”时御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言下之意:想泡妹上时光休闲所去,不要在他这里。 “你以为哥愿意啊,还不是因为你!”季凌风没个正行,反手摸了一把帮她捏手的女佣的胸,“是没时光的大,不过重在干净。” 泡妹泡到海水天堂来,不得不说季凌风也是个极品。 “时御寒,不想死就给老子注意伤口,老子不是你的私人医生!”季凌风说完继续跟女佣调笑。 时御寒没有再说什么,抱着林月璇上了二楼,回到房间里,一脚把门踹上。 抱着林月璇往大床走去。 不经意间,林月璇看到床边的地板上,有点点血迹。 等他把她放到床上,林月璇才看清他的手背血管鼓起了一个大包。 为了把抓回来还真是努力。 林月璇翻过身去,反正有被弄脏了的身体护身符,她不担心时御寒会怎样。 可她想错了,时御寒把她放到床上,就压了上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后颈处。 但是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 “我被十几个男人上过,你也要上?不嫌脏?” 她的话十分尖锐,像是一把刀子刺入他的心口。 时御寒动作一滞,终于从她身上翻了下来。 他的离开,明明是她期待的,可在他离开的瞬间,为什么她还会感到心口被什么扯动了一般,扯得生疼。 窗外的天色逐渐阴沉下来,林月璇没有睡意,索性起床,到阳台上坐下来,仰头看着广袤的苍穹。 城市的夜空早就被灯光所污染,也只有在海水天堂这样偏僻的原生态庄园,才能看见满天星光。 这一晚上,时御寒没有再回来。 第二天,林月璇起来时,地板的血迹还在。 林月璇没有打扫,不知为什么,潜意识里不想打扫。 任新来了,给林月璇送来一个pd,“林小姐,想要什么样的衣服自己选。” 林月璇有一瞬间的错愕,又想起了昨天跟季凌风的对话,问,“谁送来的。” 任新没有正面回答,“林小姐还是问时总吧。” 又是自己问时御寒,若时御寒会说,她还用问他? 林月璇淡淡的瞥了一眼任新,拿起pd,滑了几件便宜的,把pd递给任新。 任新没有接,“林小姐放在身边,缺什么随时选。” 林月璇想说她缺自由,可以自己选吗? 但任新只是按照时御寒的命令在办事,她不愿意在他面前说让他为难的话,便忍住不说。 想起那天晚上她把任新打晕的事情,林月璇歉意一笑,“那天晚上,对不起。” “没关系,林小姐不要放在心上。”回头被时总知道,估计他又有几天不能睡好觉了。 想到被时御寒软禁时,只有任新一直那么照顾她,林月璇又说了一声,“谢谢!” 任新几乎落荒而逃,却记得季凌风对他说的话,犹豫了一阵子,还是说道,“谢我就不用了,林小姐还是谢时总吧。” 林月璇明媚的笑容沉了下来,谢他?谢他的杀而不死之恩吗? 好好的气氛因任新一句话被破坏,任新尴尬的离开。 林月璇窝在沙发上,不想动弹,看着巨大落地玻璃外的天空发呆,就连一个女佣向她靠近都没有注意。 “林小姐!” 林月璇回过神来。 长相很普通,混在人群里找不着的那种,她记得她,昨天其他女佣围着季凌风,只有她站在很远处打扫家具。 “林小姐想逃离这里吗?”女佣低声道。 林月璇看了看,周围没人,“你是谁?” “你别问我是谁,你只管告诉我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林月璇疑惑的打量女佣,见她没有恶意,更疑惑了,“谁派你来的?” 她必须肯定这人不是时御寒试探她的。 “你不用管我是谁派来的,你只管回答我想、或者不想!”女佣很拽。 林月璇却轻笑起来,细细的盯着女佣的眼睛,“你有能力帮我出去吗?” 女佣点头,“只要你想?” “万一被时御寒抓住呢?”林月璇不急,反正今天早上她又跟简丹通了电话,知道她安全,没有一个百分百的可靠,她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抓住了时总也不会把你怎样,你不用担心我!” 林月璇快速在脑中分析起来,犹记得遇到严聪时,她就怀疑时御寒身边有叛徒,难道这个女佣就是叛徒? 若真的是这个女佣,那她可以考虑。 “上次是不是你把我在酒吧的消息卖给严聪的?” 一个人的眼睛不会撒谎,林月璇从女佣的眼中看到茫然无解,更疑惑了。 上次的事情不是这个女佣做的,那谁才是时御寒身边的叛徒呢? 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围着时御寒打转,林月璇止住脑子里的想法,谁是叛徒跟她没关系。 “你有没有同伙?”林月璇一连串的发问并没有问倒女佣,她条理很清晰的告诉林月璇,“首先,是你想出去,不是我催你出去,你要么跟我配合,要么就在这里呆一辈子。” 看见有人从大厅外走进,女佣拿着抹布,认真的开始擦沙发,还小声说道,“你不必着急回答,想走随时都可以找我。” “丽萨!快点过来帮忙!”那边有人在喊。 林月璇记住女佣的名字,坐在沙发上,细细的琢磨着她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烟城第一人民医院,蓝若妍躺在病床上。 她的腿被林月璇撞断了。 傅立坐在她的病床前,茶色眼镜下,一双贼亮的眼珠子转了几转,为蓝若妍打抱不平,“若若,说句不该说的,真不知时总怎么想的,自你住院之后,就没来看过你。” 蓝若妍看了一眼站在傅立身边的,同样带着茶色眼睛的女子,“傅立哥哥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若若,你觉得时总真的是为了你的安全,才让你不要到处走的吗?” 蓝若妍的脸立即阴沉下来,双手揪住白色被子一角,语气都沉了下来,“谁告诉你什么了,傅立哥哥不要乱猜,寒哥哥只是忙。” “你自己看吧!”傅立把手机塞到蓝若妍手中,“他忙着抱着另一个女人到处跑!” 可能是拍摄点有些远,画面有些模糊,但蓝若妍只一眼便能看出,画面中的男子就是时御寒,而女的是林月璇。 阴沉的脸色更是掩饰不住杀意腾腾,不动声色的把视频发到她的手机里,等傅立夫妇俩离开时候,把视频发给了文柳慧。 哪怕她的腿断了,依旧有办法整死林月璇。 想到腿就是被林月璇撞断的,蓝若妍脸上的恨意更浓,双目血红的盯着视频上的林月璇,仿佛要用眼光把她射死。 烟城中心三环的别墅里,二楼。 别墅一楼是废墟,但二楼装修得跟宫殿没什么区别,富丽堂皇。 时御寒坐在桌子前,不停的为文柳慧夹菜,难得的,语气十分温和,温和中带着喉咙不舒服的沙哑,“妈,多吃点,提高抵抗力。”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让他找回了小时候温和的母亲。 文柳慧狰狞的面容难得出现几分类似于温和的东西,对时御寒来者不拒。 “御寒,你也多注意身体,听说昨天季凌风在你那里呆了很久。” 就像是最普通的母子间谈话一样,文柳慧关心的询问时御寒的生活,时御寒报喜不报忧,“你被听那些人瞎说,季氏跟时氏有合作,你又不是不知道凌风的脾气,高兴了就往我那儿跑。” “他是医生,你有空也多跑动跑动,让他给你检查身体。”文柳慧也给时御寒夹菜。 气氛显得十分温馨。 忽然,突兀的信息提醒铃声在餐厅里响起,文管家把手机递给文柳慧。 才看完信息,文柳慧脸上的温柔荡然无存,拿着手机的手紧紧攥着手机,神色骇然,力道之大,仿佛要把手机捏碎,面目狰狞,跟前一秒的她判若两人。 时御寒暗道不好,过去捏住文柳慧的手腕,轻劝,“妈,您先把手机放下来,别弄疼手了。” “时御寒!”文柳慧猛地甩开时御寒的手,“你忘记了过去的仇恨了吗?” 只一瞬间,原本温和的时御寒也恢复了平常的清冷,声音也冷冷的,“没有!不敢忘记!” “那这是什么!”文柳慧把手机上的视频放给时御寒看,“昨晚离开时你是怎么保证的,你说一定会让林月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结果你是怎么做的!” 时御寒目光冰寒,笔直笔直的站着,说得决绝,没有一丝犹豫,“你怎么知道现在的林月璇不是痛不欲生,丽萨难道没跟你说这些吗?” “丽萨说这次回去你根本没有折磨林月璇!”文柳慧说出来,猛地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指着时御寒,“你是不是准备把我的人撤出来!” “没!”看着文柳慧神色不会,开始陷入疯狂状态,时御寒的声音也越发冷漠,“只要丽萨不背叛我。” 这话分明有两个含义,不背叛时御寒,那就代表可以背叛文柳慧! “你离开海水天堂!”文柳慧忽然扯住时御寒的领口,“你把海水天堂卖出去,以后再建一座庄园,跟若若结婚!” “妈,海水天堂是爸爸的心血,我好不容易才买回来的。” 把死去的父亲抬出来,文柳慧终于不再嚷嚷着要卖海水天堂。 本来好好的气氛因为一个视频闹僵,时御寒看着发件人的名字,眸光逐渐犀利起来。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文柳慧哄好,时御寒才坐上郑诚的车子离开。 林月璇窝在沙发上,看着丽萨和几个女佣忙碌着,把食材搬入厨房的超大容量冰箱里,斟酌着她的话能信几分。 她渴望出去,但出去之后呢? 她要怎样才能找到另一个像九哥那样的,能帮助她偷渡的大哥? 若出不了烟城,那跟出不了庄园有多大的区别? 食材还没有卸完,丽萨又拎着一块抹布走过来,装作认真的擦沙发,小声道,“林小姐想好了吗?现在时总不在,正好是个机会,等会儿跟着送食材的车子出去。” 一听说马上就可以出去,林月璇还有些犹豫的心一下坚定起来,先出去再说。 “给我两分钟。” “等会儿你去厨房。” 其实,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林月璇都没有行李,只是现在的她只穿着时御寒黑色衬衫,出去多少得再套一条裤子。 两分钟后,林月璇走进厨房,厨房里只有丽萨和一个卸货的小哥,小哥面前摆着一个大大的置物箱,置物箱的边儿上钻了两个孔,好像是用来防止蔬菜发热的。 “等会儿你躲到置物箱里,跟他出去。”丽萨道。 林月璇觉得不安全,却愿意为之赌一把,钻进置物箱。 置物箱把手上扣的声音传来,林月璇心头一跳,说不上来,似乎哪里不对。 躲在里面,感觉置物箱被扛了起来,有些摇晃。 紧接着,她听到车子启动的声音,然后又是摇晃,置物箱里空气稀薄,晃得她的脑袋都晕了。 忽然,她听到刹车的声音。 再然后是小哥跟保安解释车上装了什么的声音,林月璇还听到有保安打开车厢,爬了上来。 “大哥,我来来往往很多次了,也没拿过海水天堂一件东西,人品有保障的。” “例行公事。” 淡淡的烟草味钻入置物箱,林月璇脑补了一个场景:小哥嬉皮笑脸的给保安递了一根烟,大家笑笑咧咧的例行公事,随意一看,就轻松过关。 “这箱子有些大啊!”有保安提出质疑,毕竟比起小哥,他们的晚饭才是正经。 “这次时总要了很多鱼,就换了一个大的置物箱装过来。” 保安的脚步声这才在狭小的车厢内消失,林月璇又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本以为这样就能轻松过关,谁知车子才启动,就又熄火了,过了一会儿,刹车的声音,林月璇听到了时御寒沙哑的声音,“干什么!” “送食材!送了很多鱼!” “嗯!”淡淡的语气。 “时总我可以走了吗?还得给下一家送食材。” “慢着!”时御寒靠在黑金法拉利的车身上,慵懒又冷然的盯着车厢,直觉有异。 每一个在道上混的直觉都格外准,时御寒对保安使了一个眼色,保安立即训练有素的把送货车围起来。 再打开车厢,林月璇躲在箱子里,心都悬到半空。 保安的脚步声向这边走过来,林月璇紧张得不敢呼吸,好一会儿,脚步声又走远了,她深呼一口气。 憋气太久,这一口气发出了一点点擦开空气的声音。 脚步声又回来了! 这次林月璇不敢再憋气,只能克制着慢慢的匀匀的呼吸。 脚步声还在靠近,会不会掀开置物箱的盖子呢? 林月璇的歆紧张到极致,手都抖了起来。 外面,时御寒看见保安走回来,又走了进去,慵懒的问了声,“怎样?” 第39章 身边躺着一个他,却相互是仇人 林月璇躲在置物箱里,呼吸都凝滞了,保安会怎么说! “回时总,车上有一只小老鼠!” 说话间,一只小老鼠蹿出车厢,往庄园的方向蹿去。 时御寒眉峰紧拧,真的只是这样? 摆摆手,让小货车开出庄园。 听到小货车稳稳开动的声音,林月璇仿佛重获新生,整个人都虚脱了,靠着置物箱,狠狠的吸了几口气,才慢慢的平复慌乱的心跳。 置物箱空气十分浑浊,林月璇本能的去掀置物箱的盖子,却打不开。 又顶了几下,还是打不开。 她平稳的心跳再次激烈起来,丽萨果然有问题,却又很快冷静下来。 还好一开始她就不信任丽萨,趁着丽萨不注意时,在厨房里摸了一把小水果刀,藏在袖子里。 海水天堂的东西都是世界顶尖的,哪怕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在黑暗之中闪着晶亮的锋芒。 刀刃很锋利,林月璇轻松的滑开塑料制成的置物箱,钻了出来。 车厢是最常见的铁皮车厢,只能从外面打开。 车厢内光线很暗,不过林月璇早已适应,盘算着怎样才能打开铁皮制作的车厢。 试了几次,徒劳无功,林月璇决定不浪费这个力气。 车子一直在行驶,很久以后,才听到刹车的声音,林月璇握紧了水果刀,躲到车门后面。 时御寒回到海水天堂别墅区,直上二楼,没看到林月璇,找来管家。 林月璇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房间里,管家也没有注意。 立即发动佣人去找,结果找了一圈,整个庄园都找不到林月璇的身影。 时御寒暴躁的把玻璃茶几踹翻,回到二楼,打开另一个房间的门口,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空间很大的书房,摆放着两个大书架,还有几个液晶屏,连着一个主机。 时御寒坐到办工桌前拖动鼠标,其中一个屏幕上,赫然出现刚才小货车驶出庄园的画面,一路点击跟踪,居然变成了整个烟城的摄像头路段实时监控! 时御寒拨通任新的手机,“林月璇被带走,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给我把她带回来!” 接着把路线图发给任新,起身离去。 因为走得急,不小心踢到了办公椅,烦躁的一脚把办公椅踢开,椅子撞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林月璇听着门外框框的打开门的声音,举起水果刀。 她无意杀人,但这个姿势比较有安全感。 在小哥打开车门的瞬间,林月璇想都不想,刀子刺了出去,单手揪住小哥的短发,刀子便抵在他的脖子上,“不许动!” 林月璇的手在抖,说话时牙齿都在不停的哆嗦,“带我离开这里。” 小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你以为你能走出这里?” 林月璇往外看去,强光射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这才看清小货车的周围,站着十几个身高体大的保镖,一个个看着她,露出不屑和猥琐的笑。 她就知道直觉没错,丽萨很可能是一个坑,但她为了出来,义无反顾了。 揪住小哥得手用力一拉,把小哥拉得更近,“你们都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只是拿着刀的手在哆嗦,那些保镖非但没有忌惮,反而笑得更大声。 荡的笑声在耳边回响,林月璇一咬牙,用力一刺,小哥的脖子立即被刺破,渗出一个小血珠。 “你!”小哥忽然抬手捏住林月璇的手腕,一个翻身,便夺走了她的水果刀,同时把她的双手反剪到背后。 林月璇觉得手差点被他拧断,疼到没知觉。 但她不后悔自己冲动,在海水天堂那个地方,不借助外力,她一辈子都别想出来。 “杀了我吧!”林月璇颤抖着,语气却十分强硬。 “你放心,没人敢不杀你!”小哥笑得十分猥琐,卸掉了林月璇的两条胳膊。 胳膊处传来的疼,刺激得林月璇差点没晕厥过去,一双胳膊软软的吊着。 小哥得手滑过她的脸,“难怪时总宁可忤逆夫人也要留下你,啧啧,这皮肤,真滑!” 那些保镖们立即附和着笑出声来,“我说你小子,要上就快上,别磨叽,上完了好轮到我们!” 路是自己选的,就算是跪着也要走下去。 林月璇不后悔什么,紧张到极致,心反而平静下来。 眼角余光偷偷的瞄了一眼小哥单手把玩的水果刀,算算自己脖子与水果刀之间的距离,撞了上去。 “林小姐!” “碰——” “啊!” 任新带着人赶来,看到林月璇往刀子上撞的一幕,差点没有吓出心脏病来,万一林小姐死了,回去他没法交差! 当机立断,开枪打到小哥的手上,刀子落地,再命令带来的人跟那些保镖火拼。 林月璇没撞到刀子上,反而撞倒了小哥,艰难的站起来,往小货车方向跑。 两条胳膊使不上力,情急之下,她把鞋子甩掉,用脚趾头去勾车门,把车门打开,又用脚趾头去拧钥匙,点火,发动车子开出去。 再不跑,等任新回过神来,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胳膊使不出力,她没法控制方向盘,只能用脚趾头去蹭方向盘,所以速度很慢。 小货车这样缓缓向前滑动了几十米,一辆黑金法拉利横在面前,林月璇急忙踩下刹车,脚趾灵活的撬开车门,跑了出去。 才跑了几步,被人从后面拦腰圈住,接着被时御寒扛到肩膀上。 “你放开我!” 林月璇拼命的挣扎,却挣不脱时御寒的束缚,胳膊疼到极致,麻木了。 时御寒不说话,把林月璇往黑金法拉利上一塞,跳上驾驶座踩下油门。 中控没锁,林月璇也打不开车门,抬脚对着时御寒的肩膀就踹了一脚。 “放我离开!” 时御寒充耳不闻,血腥味在车厢狭小的空间里蔓延开来。 林月璇不解气,又连连踹了几脚,还是不解气,还想踹,车子剧烈的颠簸起来。 再看时御寒单手捂住胸口,单手稳住方向盘,脸色有些痛苦。 林月璇有些心惊,这家伙不会把车开翻吧。 但自己的胳膊被卸掉,就算时御寒把车子开到天上去,她也只能看着! 算了,为了她的小命,林月璇觉得还是不要再踹时御寒了,他死了不可惜,别把自己搭进去。 别看她刚才有勇气撞刀子,那是形势所逼,平时,她比谁都惜命。 林月璇不说话,气氛很快安静下来,时御寒驾驶着车子终于回到海水天堂。 车子才停好,时御寒就打开车门把林月璇往下拖。 “啊!”被卸掉的胳膊很疼,林月璇忍不住痛呼出声。 既然豁出去了,她也没必要在时御寒面前保持笑脸。 听到林月璇的痛苦,时御寒眉心微拧,却是拖得更狠了。 疼吗? 要疼一起疼! 林月璇忍住不掉眼泪,她以后再也不会在时御寒面前示弱了。 时御寒动作越发粗鲁,直到把林月璇拖到大厅,把人往前一推,推倒在沙发上。 然后打给季凌风,“限你在二十分钟到达海水天堂!” 电话那头,季凌风从被窝里跳了出来,把手机摔到墙上,“草!你以为你是我老子啊!还随叫随到!” 却还是快速的穿上衣服赶往海水天堂。 时御寒把林月璇摔到沙发上,便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沉默的闭上眼睛。 林月璇看过去,正好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底下,一圈厚厚的青紫,那是长时间没有休息好造成的。 不知怎么的,季凌风冲她大吼的声音又一次在脑中回响,林月璇皱眉,季凌风究竟想说什么。 什么叫做林成功犯下滔天大罪,什么叫做她是最没有资格恨时御寒的人? 林月璇的心思转动很快,看季凌风的意思,林成功曾经对时御寒做过什么。 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林成功是林成功,她是她!就算他们之间有仇恨,没必要把仇恨之火燃烧到她身上来吧! 林月璇胡思乱想着,时间悄悄的流逝。 见季凌风还不来,时御寒猛地站起来,摸出手机,又一个电话催了过去。 结果提示关机,时御寒整个人显得十分烦躁,把手机摔了出去。 “你这是要谋杀好基友啊,我死了以后谁给你治伤!”季凌风进来就冷冷的瞪时御寒,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可林月璇能听出,他跟时御寒说的话,不过是好基友之间最普通的玩笑。 “没死就过来给她把手接上去。”时御寒说着转身上了二楼。 这一刻,林月璇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又该怎么想。 不怪她多想,时御寒烦躁的原因很可能跟她有关,可,过去的记忆太痛苦! 她才产生这样的想法,就狠狠的遏制回去。 时御寒怎么可能会为了她的胳膊烦躁!不就是卸掉两条胳膊吗?更残忍的事情他都做过。 他若有心,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把手抬起来!”季凌风打着哈欠,没精打采的。 “季医生觉得我的胳膊能抬起来,你还用跑一趟吗?”林月璇道,脸色苍白。 不说还好,转移注意力,一说到胳膊,关节疼痛难耐。 季凌风这才注意到林月璇的胳膊耷拉着,眼疾手快的抬手卡擦擦两声,把林月璇的胳膊接了回去。 胳膊终于能使力的感觉简直太好了,林月璇兴奋的活动活动胳膊,不忘跟季凌风说:“谢谢季医生!” “得了吧,真要谢我以后就不要出庄园,不要给时御寒惹麻烦!”季凌风打了和呵欠,把林月璇拉开,就在沙发上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好像八百年没有睡过觉似的,继续补眠。 林月璇很感激季凌风,但在这件事上,她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一下,“季医生,我知道你和时御寒是好朋友,但你不能偏袒他,明明是他把我软禁在这里的,而不是我一定要赖在这里不可,你怎么就不问问他?要不是因为他,我这胳膊用得着受这个罪吗?你又需要跑跑一趟吗?” 季凌风起床气很严重,好不容易才克制下来,赶到这里,还被林月璇质问一通,脾气顿时上来了,“你就不问问他为什么要把你安顿在这里!” “是软禁,不是安顿!”林月璇有些激动,如果这样也叫做安顿的话,那她只能呵呵了! 季凌风在这件事情上很坚持,蹭的站起来,居高临下,冷冷的睨视着林月璇,“林月璇,以前我好劝寒对你温柔一点,好一点,毕竟整件事情你是无辜的,可现在我收回这句话,看看你把寒折腾成什么样了,你受伤受罪,那是你活该!” 换做以前,林月璇一定会笑脸相迎,甚至会为了讨好季凌风,而说出言不由衷的话,可现在,被卸掉胳膊的疼,加上被抓回来,心情十分糟糕,再面对季凌风十分偏袒的指责,她有些生气,仰起头,反击回去,“季医生,我谢谢你,因为你曾经救了我,又救过我的母亲。 季医生,你失去过尊严吗,失去过自由吗?你有被人虐待到体无完肤吗?若没有,请不要在我和时御寒之间的事情上,随意的指责我!” “你知道吗?我和他之间,弱势的那个一直是我!受伤的也是我!” 季凌风一愣,许久没再说话。 曾经他认识的林月璇,虽然圆滑狡诈,却温柔善良,哪像现在这里,浑身竖起了利刺,就像一只炸毛的刺猬,看谁不顺眼扎谁。 可你知道吗,失去身体上的自由不算是失去,失去精神上的自由,那才叫做彻底的失去! 你可知,你认为囚禁了你自由的男人,甘心为你画地为牢,把自己一辈子都锁了进去! 可有些事,时御寒不说,他也不会说。 算了,季凌风又躺下,决定用沉默表示:好男不跟女斗。 林月璇也不是不依不饶之人,季凌风不说话,她也没必要跟一个外人理论她和时御寒之间的事。 但季凌风的话她记下了,什么叫做她把时御寒折腾成什么样了? 时御寒明明好好的! 可,又想起在车子上时御寒捂住胸口的镜头,林月璇的眉心微微的聚拢,时御寒到底怎么了,她不就是咬了他一口,用得着这么夸张? 就算是她咬的,那也是他活该! 林月璇这样想着,管家蹭蹭蹭的从楼梯上跑下来,气喘吁吁的喊道,“季医生!不好了!时爷发烧了!” 季凌风闻言跳起来,恶狠狠的瞪了林月璇一眼,身形矫捷,快速冲上二楼。 那一眼,瞪得林月璇的心脏砰砰砰剧烈跳动起来。 她的心很乱,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安静不下来。 鬼使神差的,手轻脚软的往楼上走去。 大约是房间的门口没关,隔音很好的房间里竟然传出季凌风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看老子,天下女人千千万,老子挨个看,你吊死在一棵树上就算了,就对你这棵树好一点” “闭嘴!” 时御寒的声音竟然有些疲弱! 天知道刚才他扛着她上车,又拖她回来时,是那么的生龙活虎,怎么会虚弱! 林月璇觉得自己一定是太疼了,太累了,出现了幻觉。 等她走到房间时,季凌风恰好出来,还是对她说了一句话,“对他好一点!” 林月璇不回答,对他好一点?下辈子吧! 走进房间,把声音弄得很大声,觉得不够,索性把房间里当作摆设用得家庭影院打开,音量调到最大。 本以为时御寒会暴起,谁知他只是闭着眼睛,眉头深深的锁起,仿佛遇到了什么解不开的难题,深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毫不为之所动。 林月璇本想折腾得时御寒不愉快,却没想到,见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反而自己不愉快了。 又烦躁的把家庭影院关上,走到阳台,在吊篮上坐了下来,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有几只小海雀在父母的带领下,歪歪斜斜的学着试飞。 多美好的一家子,多自由的姿势,林月璇低下头,闭上眼 烟城中心三环的别墅里,二楼。 富丽堂皇的二楼居然有这么一个房间,房间唯一的窗子用厚厚的窗帘盖住,里面的光线暗淡,只有窗帘破了一个小孔透进来一点点微弱的光。 借着这微弱的光,能看到房间站着两个人,被铁链绑在十字架上。 文柳慧蒙着面,双眼突兀,手拿鞭子,狠狠的打在这两个人身上。 可站着的两个人却一声不吭,不管文柳慧下手多狠,都一动不动的站着。 文姨(文柳慧的管家)走进来,抱住文柳慧,“小姐,别激动,快了,这些人很快就会得到报应的!” 文柳慧却把文姨甩开,“不!我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文姨无奈的把灯打开,又过去抱住文柳慧,“是,他们会被碎尸万段的,小姐不要因为这些贱人伤了自己。” 灯光绰绰,这才看清,被绑着的是林成功和欧阳铎,不过都是跟真人一模一样的塑料雕像,却早已在鞭子的摧残下,破败不堪。 在文姨的安慰下,文柳慧的情绪终于慢慢稳定下来。 却在这时,一个小助理走了过来,“夫人,计划失败,时总把林月璇带回去了!” 文柳慧如同炮弹一般猛地跳起来,一鞭子打在小助理身上,咬着牙,“你再说一遍!” 小助理一个瑟缩,“计划失败,时总把林月璇带” “滚!”文柳慧拿起鞭子,疯狂的抽打在塑像上,直到脱力才慢慢的坐了下来,“文姨,你说我是不是该去海水天堂!” “若小姐受得了,那便去!” 林月璇在阳台上发呆的看着天空,许久,似乎听到房间里隐约传来微弱的声音。 “水” 时御寒发着烧,会感到渴是正常。 林月璇不动,若真的渴死他,那最好,以后再也没人囚禁她。 如此坐着不动,又陆陆续续听到几声虚弱的声音,林月璇开始坐不住了。 她十分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决定好了,再相见便是仇人,可听到他虚弱的喊声,心口还是忍不住的纠紧,仿佛被什么抓挠着,十分不好受。 算了,就算是过路的路人,她也能送一口水。 林月璇走到房间外,冲楼下喊了一声:“管家!你家时总要喝水!” 至于管家听没听到,那就是时御寒的命了。 林月璇退回阳台上,继续发呆,却怎么也持续不下去。 耳朵总会不由自主的竖起来,探听门外是否有脚步声。 管家怎么还不上来? 林月璇着急的往门口看过去,却又很快回过神来:他死了关她什么事!刚才怎么就鬼上身了,去喊了管家。 收回视线,强迫自己看向天空。 上来的不是管家,而是季凌风。 时御寒喝了水,睡得舒服一些,不再喊水喝。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远处传来海浪拍打着海岸发出的哗哗声,很安逸。 季凌风走向阳台,忍不住吼了林月璇,“就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女人!” “现在不是见到了吗!”林月璇回敬回去。 “你!”季凌风叹了一口气,“寒他有自己的难处。” “那我呢!我就活该被他虐待!”林月璇心情不好。 谁老是无缘无故被指责都会心情糟糕! “若寒真的要虐待你,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想想临城地牢里的叛徒!” “我不是叛徒!”林月璇十分坚定,不是她的锅她不背。 可季凌风的话什么意思?谁想杀她? “我知道你不是叛徒,可”季凌风欲言又止,到嘴的话终是改成了,“总之,我希望你能够跟寒好好的相处。” 还好好相处?太阳从西边出来再说。 林月璇嗤之以鼻。 季凌风性子本就冷,不会对一件事情过于纠结,要不是时御寒是他最好的兄弟,这些话他都不会说,见此,转身离开房间。 林月璇不傻,大约能理解季凌风说的:因为林成功对时御寒犯下罪行,时御寒才会虐待她。 可季凌风就没想过:她何其无辜,为什么要为林成功背负仇恨的报复。 冤有头债有主,时御寒要报复找林成功啊,虐待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算什么! 现在想来,原来时御寒早就算计好了,借仇人之手报仇,又能保护蓝若妍,一箭双雕! 果然是最深沉又狠辣的算计! 明知道这一切,明明决心不要再为这个男人流泪,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到心口被什么抓住一般,揪得发疼。 回头,时御寒安静的躺在床上,因为发烧,唇很干,脸色发白,配合那绝美的五官,看起来竟有几分病态的美,很容易令人心生怜惜。 不! 林月璇,不想万劫不复,就要狠心! 不要再为这个男人心软一点点了! 林月璇坐在吊篮闪,蜷缩起来,如同婴儿在母体里的方式,紧紧抱着手脚,看向远方的天空,不知今夕何夕。 时御寒醒来,已经是傍晚。 站起来有些头重脚轻,便看见阳台上,那个女人安静的呆着,被海风谁乱的长发飘散在面颊上,可能是长时间吹风的缘故,脸色有些苍白。 就这么恨他,宁可在外面吹风也不要跟他呆在一个房间里吗? 时御寒无名火冒了起来,过去就要抱起林月璇,准备把她扔到床上。 只是,触及到她冰凉的手指,时御寒的动作迟疑了一下,慢慢的放缓动作,轻柔了许多,轻轻的把林月璇放在床上,转身离开房间,来到大厅。 “把丽萨给我带过来!” 时御寒丢下这句话,往监控室那边走去。 监控室方便有一个小暗室,管家很快把丽萨带进来。 丽萨的手被管家反剪着,面色有些痛苦,更多的是不服。 “时爷,您不该这样对待我!”丽萨道。 时御寒看着丽萨,幽深的瞳仁中有戾气翻涌,话语似疑问,似讽刺,“哦?那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对待你?” “时总不应该留着那个女人!”丽萨迎着时御寒的目光对视她,却发现他眼中的杀意滚滚,慌乱缩回目光,不敢再看他的眼。 “你是母亲身边的人吧。”时御寒道,毫无起伏的声音,听不出他什么情绪。 “是!” “那你该回母亲身边去!” “时爷!”丽萨急了,若是以这样任务失败的形势回去,夫人会扒了她的皮。 “那你是谁的人?”时御寒忽然看向丽萨,目光如同实质性的长剑,逼视着她。 丽萨脖子一凉,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却硬着脖子不服气,“时总不能那样对我,会寒了很多人的心。” “你是你,别拿自己与其他人相提并论!”时御寒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你到底是谁的人?” 丽萨再不服气也只能低头,“我是时爷的人!” “那你以后知道怎样做了?” “丽萨明白了!” 出了暗室,时御寒眼色清明而清冷,又恢复了高冷总裁范儿,看着海水天堂别墅的方向,眼中多了许多看不明白的复杂情绪。 回到大厅时,任新已经带人回来复命,身上有轻微的擦伤。 大厅不是说话的地儿,两人又走近书房。 “时总,林小姐看起来胆小又柔弱,怎么敢那么决绝,竟敢撞向二毛的刀子,只要再晚去一分钟,林小姐” 任新正要把接下来火拼的经过告知时御寒,却见时御寒飞快的跑出书房,往他和林月璇住的房间里去。 任新摇摇头,既然相爱,何必在乎,既然想保护,又怎么舍得伤害! 不过这是时总得事,他能做到的除了祝福就是拼命保护两人。 林月璇睁开眼睛,外面的天色有些暗沉,华灯初上,有一颗星星孤零零的挂在天边一角。 这就是海水天堂视角最好的房间,白天,能在房间里面沐浴阳光,也可以拉下高科技窗帘,把白天变成黑夜,晚上,抬头便能欣赏满天星光。或与相爱的人相拥而眠,一起躺在床上看日出,看星落,看着月华匀匀的撒在身上,做着爱人之间最爱的事情,那一定是最浪漫的一件事。 只可惜,身边躺着一个他,却相互是仇人! 思绪恍惚着,门被人大力推开,又大力的关上,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巨大声响。 林月璇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却见时御寒匆匆的跑了回来,猛地扑到她的身上,炽热的吻便堵了过来。 林月璇使出浑身力量推开时御寒,“你发什么疯!” 她就那么用仇恨的、恶狠狠的眼神瞪着他! 触及到她的眼神,时御寒一愣,胸口的伤又剧烈的疼了起来。 在他选择自私的留她在身边时,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他不后悔,若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依旧会用最残忍的方式把她留在身边! 哪怕再经历过一次像昨天那样的恐惧,他也毫不犹豫。 他以为在树林里,她被那些保镖给弄脏了。 所以回来之后,他不敢碰她,不是嫌弃她脏,而是害怕她因为他的索要,想起树林里的事情,勾起她的噩梦。 可,任新说,她那么毅然决然的撞向刀子,一心求死! 他便知,她看似世故的表面下,有着怎样一颗刚烈的心。 那个世人皆不愿挂在嘴上的“死”字,是那么尖锐的刺入他的心。 比起昨天在树林里翻找那些尸体,还要深刻的刺激着他的心,让他第一次这么鲜明的感觉到,原来,还有他算计不到的东西! 一开始,他是利用了林月璇,打算一箭双雕,既不用脏了自己的手,又能报仇。 可随着他们相处的加深,对这个女孩的认识加深,他发现自己竟然爱上了这个谎话连篇的女孩。 她会给他最平常却是最温暖的关心,他有很严重的胃病,连蓝若妍和母亲都不知,是这个女孩,细心的照顾着他的胃,在他们相处的半年时间里,后来五个月,他的胃病没有再犯。 她的防备心很深,可她却总是那么轻易的相信他,毫无保留的把心事告诉他。 那时的他,也喜欢在背后做点手脚,看着她为林家的倒霉而欢乐,他想:既能博得这个女孩一笑,又能报复林家,他何乐不为。 甚至,他特别喜欢她说起林成功时仇恨的眼神,那样他会有一种错觉: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就是最好的盟友。 只可惜,物是人非,那天晚上,她约了他,她却失约,他被仇人暗算,是蓝若妍挺身而出救了她。 那次事情闹的很大,他和她的事情终究传入了母亲的耳朵里。 母亲疯狂的要他发誓:不会爱上仇人的女儿,要他杀掉林月璇,作为复仇路上第一场献祭。 那时,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以为那一夜就是林月璇的算计,听从了母亲的安排。 再见她,他那么狠心的对她,以为找到了报复的快感,却发现,虐在她身上,疼的是他的心。 可后来任新调查发现,那一夜其实只是一个局,不知谁做的局,把他也算计了进去。 他才发现,原来,这个女孩没有背叛他。 可他却停不下来,海水天堂到处都是文柳慧的人,他甚至担心自己一个眼神温柔下来,都会传到文柳慧耳朵里,一旦文柳慧出手,林月璇必死无疑,就像是那天树林里的命令一样,文柳慧会让林月璇死得再也不想投胎为人。 他明知这样做会把她的心越推越远,却不得不残忍的把她的人禁锢在身边。 若在自己身边都无法保护她,那他更无法保证,还有什么能阻挡文柳慧复仇的决心。 他总是自以为是,以为她在眼皮子底下,就不会出事。 所以他以为,只要保镖暂时没追上林月璇,他就还有机会调人过来,保护她。 天知道昨天在树林里,他翻找着那些尸体时,内心有多崩溃。 他以为她死了,有种想把全世界都拉来给她陪葬的疯狂,却在听说她活着,还跟简丹通了电话之后,感觉又重新拥有了全世界。 可她却用仇恨的眼神瞪他! 比起之前她用任何恶毒的语言诅咒他,还让他难受,胸口伤口,钝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但他不会放开她,除了担心不在眼皮子底下会被文柳慧报复,还担心他会永远失去她。 只有人在身边,他才感到世界上还有如此一个鲜活的她! 时御寒直视林月璇的眼,把他的强势和占有欲毫不掩饰的展示出来,长臂紧紧的扣住她的腰身,再次堵住她的唇。 林月璇想说“我很脏”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被他吻到手脚发软,浑身脱力。 想到昨晚在树林里,她差点被弓虽爆,昨天,他像过去一样想要她,却停了下来,明显嫌弃她脏的样子,她的眼泪毫无预兆的流了出来,气喘吁吁的说,“你不嫌我脏吗?那十几个男人上了我。” “还有力气说话,那我们再来一场!” 再次堵住她的唇,永无知足的啃噬起来。 他恨极了她那明显自嘲的语气,他恨极了她用脏这个字来形容自己。 若她脏,那他呢,他是推手,是把她弄脏的人,也应该由他的身体来把她洗干净! 何况,她的第一个男人是他,他要她最后一个男人也是他! 一场情事,如同末世来临,做得昏天暗地 谁说男人为性而爱,女人为爱而性。 她明明不爱了,却依旧对他的身体有感觉,甚至在她说她脏之后,他依旧勇往直前,似乎不嫌弃她的样子,竟让她心底有一丝窃喜。 她嫌弃这样的自己! 决心好的恨呢?竟然又一次迷失在他的霸道的温柔里。 次日醒来,时御寒已经不再身边。 睁开眼睛,身边多出一个陌生女人,她站得笔直,眼神凛冽,一看就是训练有素出来的。 见到林月璇醒来,郑双尽量让自己敛下眼眸,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点,“你醒了,我叫郑双,有什么需要跟我说。” 看到林月璇眼中的懵然,又解释,“我是时总派来贴身保护你的。” 林月璇凭着自己看脸色看人的经验,知道这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姑娘,冲她温和一笑,“你好,我” 她没什么需要的,且这里是海水天堂,是时御寒的地盘,需要什么贴身保护,分明是派来监视她,防止她逃跑的。 但人家也只是按照任务行事,她没必要为难人家。 林月璇不说话,起身走进浴室。 酸软得好像被拆掉又重组的身体在提示她,昨晚她有多犯贱! 泡在热水许久,林月璇才感到有点精神,却不愿意起来。 多了一个郑双,以后她要怎么逃出去,生活从此只有在这里做吃等死?等着时御寒什么时候兽欲狂发,承受他的疯狂? 她不要过这样的生活! 泡到水冷,皮肤起了很多苍白的皱纹,林月璇还躺在浴池里,一动不动的发呆。 郑双感觉不对劲,冲了进来,强行把她带出浴室,又让佣人准备食物,在阳台上摆了一个小桌子。 林月璇不会虐待自己,浴池里泡着不过是懒得动罢了,可口的食物摆在眼前,她把五脏庙填饱,又懒洋洋的坐在吊篮上看远处的天空。 她真的越来越看着远方发呆了,因为远方的某处小岛上,有母亲在等待。 如今,她只希望九哥能顺利把母亲带出去,有表姐在,母亲依旧能过好下半辈子,而她,只能再找机会行动了。 有了这一次的教训,她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这个郑双。 文柳慧把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还带着一副大大的墨镜,看起来像是阿拉伯裹头巾的妇女,虽然看不清脸庞,却婀娜多姿。 自然,那是不认识的情况下。 海水天堂的人传来消息,时御寒一大早就出去了,她要趁着时御寒不在的这个机会把林月璇解决掉。 十几年没有踏进,甚至是靠近海水天堂,文柳慧坐在车子上,久久迈不开步子。 “小姐!”文姨搀扶着文柳慧,“公司那边的人来信说,少爷可能很快就回来。” “那就给他找点事做,别损伤时氏就行。”文柳慧的声音沙沙的,粗粝中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漠。 文姨交代下去,又靠着文柳慧坐着,“若夫人不想进去,那就让我去吧!” 文姨从小就跟在文柳慧身边,说是主仆,不如说是姐妹俩,当年的一些意外,文姨离开去为文柳慧办事,逃过了那场灾难。 她懂文柳慧的心情,海水天堂是时御寒父亲最得意的设计,最后却死在了这里。她可以每天面对别墅,提醒自己报仇,却不敢走进这里,唯恐触景伤情。 有一些人,灾难发生在自己身上可以坦然面对,发生在爱人身上,却瞬息崩溃。  文柳慧一旦走进这里想起了过去,很可能会支持不下去,最后选择自尽追随时御寒的父亲而去。 这是谁都无法接受的,就连文柳慧自己害怕,所以十几年来,她不曾踏足这里。 却为了仇恨再次回到这里,进?还是不进? 文姨打开车门下了车,文柳慧才回过神来,终是没有追出去。 她还是胆怯。 文姨带着一行保镖气势汹汹的冲进庄园大门,门卫室立即把情况告知海水天堂别墅的管家。 管家一听,还得了,赶紧给时御寒打电话,结果,整个海水天堂的信号都被干扰了,电话打不出去! 文柳慧铁了心要林月璇的命,自然把干扰信号的工具都带来,文姨带人进来,她留在门口也好,正好堵住林月璇,防止她逃跑。 管家只能找郑双商量,“小郑,你快想想办法!” 郑双依旧淡定,“把所有的人都调集过来守住别墅大门,再把别墅大门关起来?” 她就不信了,文柳慧海敢火拼不成。 就算文柳慧不顾母子翻脸的后果火拼,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 海水天堂的设计防火防盗防爆,没有一吨tt炸药炸不开,若文柳慧真能把一吨tt拉来,造成那么大的动静,时御寒也该知道了。 所以郑双一点也不担心,却忽略了,文柳慧在海水天堂安排的人。 在文姨的人被挡在门外的时候,有人从里面把门打开,母子两方的人马乱了起来,相互用枪指着对方。 “你们什么意思?”管家自小看着时御寒长大,自然向着时御寒。 而文姨自小跟着文柳慧长大,理所当然的向着文柳慧,“我们只要林月璇,管家你让开!” “时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带走林月璇,恕难从命!”管家到底是跟着时御寒见过大场面的人,心里着急,面前却保持着淡定的模样。 文姨也不着急,冲别墅里其中一个女佣使了一个眼色,后者身形矫捷的跑上二楼。 管家大惊,他知道文柳慧有派人在别墅里,却不知道具体是哪一位,觉得文柳慧是时御寒的母亲,总不会害自己的儿子,而去时御寒采取了放任的态度,他便没有追查。 结果到了关键时刻,居然就是他的没有调查害了自己。 眼看着女佣消失在楼梯尽头,上了二楼,管家的心都揪了起来 第40章 要疼一起疼! 女佣平日里负责打扫房间的卫生,有开门的指纹,手指轻点就打开房门。 随着她把房间门口打开,另外几个一早等在楼梯上的佣人一拥而入。 “站住!”郑双依旧不慌不忙。 她被时御寒调集回来,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别说几个佣人,就是再来十几个这样的,她都能轻松应付。 “都是自己人,你把林月璇交出来,我们大家都好交差!”女佣道。 “错,是你们好交差,不是我!”郑双不等这些人动手,便先下手为强,踹向女佣。 乒乒乓乓的声响之后,女佣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口申口今,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再看郑双一脸轻松,一手拎一个,把人拖出房间。 林月璇坐在沙发上,看完郑双揍人的全过程,嘴巴撑得大大的,女人也可以这么厉害!她要拜师,以后她也有这么厉害不可能的,能学到一点皮毛就不错了,也可以有一点自保的能力。 崇拜的看着郑双拎人扔出去,林月璇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悄悄的从阳台上爬了上来,举起了枪。 “小心!” “砰!”郑双飞扑过去,试图用身体挡住林月璇。 电石火花之间,林月璇却抬手推开郑双。 郑双被推开,身体只是晃了一下,反应极快,抽出随身配带沙漠之鹰,射击。 重物落地的声音之后,便是不绝于耳的惨叫声。 林月璇的右肩膀被子弹射穿,鲜血顺着手臂落在地上,晕出一朵血红的花。 不知女佣是怎么打扫的,时御寒前两天落在地上的血迹还在,已变成了褐色,她的血滴落在他的血滴旁边,竟然有种患难与共的美感。 郑双执行任务生涯多年,保护的人无数,还是第一次有被保护的人反过来保护她,感动、愧疚瞬间涌上心头,横抱起林月璇就往外冲,电话打不通,外面的埋伏有多少,她顾不上了。 时氏大厦。 豪华的贵宾接待室内,时御寒面色冷冰冰,手指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节奏分明,却给人一种气虚的压迫感。 对面的合作伙伴压力很大,不停的扯了湿巾擦汗。 许久,时御寒把合约狠狠往桌子上一摔:“要签赶紧,不签拉倒!” 态度之强硬,大有站起来甩手走人的架势。 那人吓的手一哆嗦,名字歪歪斜斜的写上,再按下手印,双方合作愉快。 “时总”那人哆嗦着,被时御寒阴寒的眼光一扫,愣是没敢说出剩下的话。 软软的跌坐在沙发上,暗道完了,他没有完成老夫人交代下来的任务! 时御寒把人扔给公关部经理和市场部经理,掉头走人。 任新跟在背后抹了一把汗,时总的气场越来越强了,哪怕是时总这边的人,都感觉有点old不住,何况他方人员。 时御寒难得心情好,让任新有机会蹭坐他的黑金法拉利,开回海水天堂。 远远看见十几辆标志明显的奔驰,停在庄园门前的大路上,时御寒的心脏猛地紧拧了起来,抓紧方向盘,油门轰到底,把车速提升到最高。 他手里有庄园的遥控钥匙,远远打开大门,开着车子直冲海水天堂别墅。 远远看见有个人趴在二楼的阳台上,时御寒想也不想,掏枪射击。 法拉利尖锐的刹车声呼啸而过,那人落地,时御寒驾驶着车子停在别墅门前,下了车,大吼,“你们想干嘛!” 对峙的人纷纷回过头来,却依旧保持着对峙的姿势。 时御寒火冒三丈,“都给我把枪放下!” 不等那些人有所动作,他一个扫堂腿,直接扫倒了文柳慧的人,又和任新配合夺走了所有人的武器,这才站在别墅大门冷狠的来回扫视这些人。 “文姨!” 被点名的文姨吓得一大跳,却仗着自己是文柳慧身边的老人,仰着头,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长辈样,“时总!请不要任性!” “文姨觉得我这是在任性?”时御寒有些阴阳怪气的,生平第一次用严厉的目光盯视这个陪伴母亲多年的老人,“那文姨这是在干嘛,在拿我们的人自相残杀?” 文姨脸色有些发白,“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别让” 他们的仇恨,只有贴身的人才知道,文姨住嘴,没有继续。 “我怎么做自有分寸,你可母亲只管坐等就成!”时御寒开始赶人,“管家,送他们出去!” “我看谁敢!”文柳慧忽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大墨镜,黑衣衫黑头巾,看不清表情,却能从她的语气里感觉到:她很生气! 能不生气吗,她坐在奔驰上,就那么远看着时御寒的车子一闪而过,为那个女人紧张,她的仇恨,就如同疯长的野草,迅速蔓延! “妈!”时御寒的脸色更黑,狠狠的扫了文姨一眼,敢怂恿他的母亲,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妈,你公然在海水天堂发动战争,你这是要把爸爸气出来吗?” “啊!”文柳慧听到时御寒搬出父亲,脑中一遍遍闪现出当年时父在海水天堂惨死的场景,痛苦的捂住脑袋,情绪崩溃。 文姨急忙过来搀扶文柳慧,不过时御寒比她更快,在文柳慧晕倒前,接住她。 看着怀着安静的母亲,时御寒总算松了一口气,吩咐任新,“去开车!” 文姨亦步亦趋跟在时御寒身后,就担心文柳慧出事。 忽然看见郑双抱着林月璇从楼上冲了下来,眼中的阴狠一闪而过,快速的朝他们射击。 时御寒站在前面,看不到文姨的动作,等他听到声响转过身来,她已扣下扳机,他想也不想,快速转身跨了一步,堵住子弹的轨迹。 子弹没入皮肉的声音,时御寒的身体一个趔趄,差点倒下,却忍痛稳住,爆吼,“过来!” 郑诚最快赶过来从他手中接过文柳慧,失去重量,时御寒捂住腹部,鲜血不停的从伤口处冒了出来,缓缓蜷缩着就要坐在地上,立即有保镖送来一张椅子,扶他坐在椅子上。 林月璇被郑双抱着,因为失血过多,意识开始模糊,却能清晰的看到发生了什么。 看着时御寒条件反射的堵住枪口,她的心口再次扯疼了起来。 季凌风的话如同魔音般一遍遍在耳畔回旋。 “若寒真的要虐待你,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 “林月璇!你是最没有资格恨时御寒的人!” “但愿你将来不会后悔!” 那时的她恨时御寒的不阻止,恨他的狠心,可如今,此时此刻,亲眼看着他不顾一切的为她堵住枪口时,林月璇才恍然大悟! 回忆重逢以来的种种,不管时御寒怎么狠心,在最后关头,他总会留她一命,而那些他眼中转瞬即逝的温柔真的不是错觉! 他! 时御寒! 心里真真切切的有她林月璇这个人! 人啊,一旦被怨恨和仇恨蒙蔽了双眼,就只会看到怨恨和仇恨,而忽略了那些美好。 现在想起来,若他真的要杀了她报仇,那次何必在鳄鱼口中救下她? 若要复仇的快感,只要站在快艇上冷眼旁观她被鳄鱼撕碎就好,而不是冒着危险救了她。 就连住在医院里,那些恍如梦的温柔,只怕也是时御寒给的,而不是幻觉! 一滴眼泪滚落,林月璇眼前一阵晕黑,慢慢失去了意识。 时御寒痛到说话都吃力,却不敢马上去医院,靠在椅子上,“郑诚你先把夫人送回去,其他人都去保护夫人,文姨既然喜欢海水天堂,那就在这里住几天!” 管家懂时御寒的意思,过来架住文姨往暗室走,文姨很不服气,还自以为长辈身份,开始劝说时御寒,“少爷,那个女孩留不得,留下始终是个祸害,别忘了,若若才是你的未婚妻!” 时御寒向管家使了一个眼色,管家把文姨打晕,拖了下去。 剩下的人看见文柳慧晕厥,文姨被带走,群龙无首,自然乖乖的往庄园大门方向退。 可惜他们想的太简单了,时御寒怎么可能轻易让他们离开,指着被拖过来的从二楼摔落下来的伤员,狠声道,“你们给我听着,现在时氏当家作主的是我——时御寒,若以后不想像他那样,都给我识趣点办事!” 他受伤,气息有些弱,但那铿锵有力的语气却直击人心,令人无法怀疑他说得出,做得到。 剩下的人没有底气的小声说:“知道了。”便快速撤离。 只是海水天堂却没有安静下来,管家把文姨关起来之后,立即回来处理混入海水天堂的人,这些人不是敌人,处理起来也麻烦,但有了这次教训,加上亲眼看到时御寒对林月璇的态度——宁可自己面对危险,也不愿意林月璇面面对枪口! 管家下定决心,以后非把文柳慧的人处理干净不可!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做了,时御寒这才上了任新开过来劳斯莱斯幻影,前往烟城第一医院。 季凌风再次被时御寒从被窝里拉出来,恨得把时御寒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骂了一遍,才解恨,却认命的给林月璇做手术,而时御寒找了其他医生做的手术。 术后,季凌风亲自把两个人安排到一个vp病房,窝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补觉。 窗外的阳光很刺眼,林月璇本能的用手去遮住眼睛,却扯得肩膀生疼,这才想起她受了伤。 记忆逐渐回笼,林月璇的思绪又回到了海水天堂,时御寒不顾危险的为她挡枪那一刻。 他不愿意伤害母亲,又想保护她,所以选择了自己受伤。 受伤! 林月璇心跳慌乱起来,她昏迷之前没看到时御寒的伤口,他伤到哪里了?伤到要害了没有啊! “醒了?” 温柔的声音,却很耳熟。 林月璇疑惑的转过头来,差点撞到时御寒那英挺的鼻尖。 “你” 四目相对,脸靠得很近,心跳加速,她很紧张。 紧张什么,不自知。 “饿了吗?我让郑双给你买点粥。” 他的声音好温柔,林月璇有一瞬间的恍惚,仿若又回到了很久以前。 他也这样,跟她说话的时候充满了温柔和宠溺。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叫凌风来!”时御寒挣扎着起身,却扯到伤口,疼得脸色有一瞬扭曲,却很快恢复如常,下了病床,趿了拖鞋走了出去。 林月璇沉浸在回忆里,没有注意到他的脸,却在他掀起被子下床的时候,感觉身边的温暖忽然消失,冷风顺着掀开的被子灌了进来,冷了她一个哆嗦,回过神来,连带着声音都有几分清冷,“不饿,你不必麻烦。” 闻言,时御寒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她就那么讨厌他,就连他买粥都不要? 时御寒转过身,一脸怒容的盯着林月璇,想看看她究竟有没有心,难道他为她挡子弹,就一点也不能打动她的心吗? 别说什么我爱你,与你没关系,我只要看着你快乐,我就快乐! 他时御寒的字典里没有成全这两个字,若爱,那就死也要绑在一起! 就算你不爱了,恨了,他也要把你牢牢的禁锢一辈子!直到重新爱上他为止! 这就是他时御寒式的爱情,容不得拒绝! 林月璇随口回答之后,感觉气氛有些不对,病房里的气温骤然下降,时御寒板着一个冰箱脸盯着她看,看得她头皮发麻,却想不出自己做了什么,惹得这位霸王脾气上火。 “林月璇,你是不是还想离开我?” 做梦都想! 林月璇下意识点头,却还记得问她的是时御寒,真要点头,时御寒得把她给撕了。 不顾时御寒的情绪是一回事,为了自己的小命又是另一回事。 林月璇摇头,却发现肩膀的伤,牵连着脖子都疼。 时御寒的脸色更冷,一步跨到床边,俯身覆在她身上,顾及到她的肩膀,用手撑着床,避免压到她的伤口,把眼睛凑到林月璇的眼睛边上,“我告诉你,想都别想,这一辈子都别想!” 不顾腹部的伤,单手强行把林月璇搂入怀中,扯得两个人的伤口都疼。 “你只能是我的!不许离开我!” 没心的女人,把他弄伤了弄疼了! 既然不心疼他,那就大家一起疼! “疯子!”林月璇肩膀疼,不敢乱动,只能一遍遍的骂时御寒,“你这个疯子,快放开我!” “我是疯了!” 他是疯了,从爱上林月璇的那一刻就开始疯了。 时御寒贴了上去,攫住林月璇的唇,啃噬、掠夺。 “咳咳来得不是时候!”季凌风戏谑的说着,退了出去,又重新打开门,“虽然你们恨不得我马上消失,我还得提醒一句,以你们现在残破的身体,不适宜做剧烈运动!” “谁要跟他做剧烈运动!”林月璇脸皮厚,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时御寒却勾唇一笑,“没关系,我要跟你做剧烈运动就行,反正要出力的是我!” 林月璇,“” 难道是受伤之后脑袋也被洗了,居然会笑,还会开玩笑,还是带颜色的玩笑。 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她带着探究、又有些许怀疑的眼神,愣愣的看着他。 此时,林月璇在下,时御寒在上,保持着半撑在她身上的姿势。 她懵然的双眼就在眼下,她的皮肤很细腻,近距离看,能看到细细的软软的透明的绒毛,就像是新生儿的肌肤一般,嫩得能掐出水来,双颊因为失血显得有些苍白,配合着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茫然的看着她,令他忍不住生出一种咬一口的欲望来。 这样想,就这样做了。 “咳咳” 煞风景的咳嗽声打断时御寒,他很不爽的起来,帮林月璇把被子拉好,这才慢慢的坐起来,坐在床边上,阴沉沉的怒视季凌风。 后者完全没有打扰人家好事的知觉,还笑了起来 平日里的他清清冷冷的,也只有在时御寒这里才会扯皮搞笑一段。 林月璇还处在一种晕乎乎的状态中,这二位平时就是大冰山啊!难道今天地球反转了,这二位忽然都变性了? 时御寒回头,看见林月璇呆呆的望着季凌风,原本不好的心情瞬间变得更糟糕,索性被子一拉,把林月璇盖得严严实实的,让你看! 季凌风,“” 认识时御寒多年,第一次见他做这么幼稚的事情,果然爱情就是毒药,让人变得又聋又瞎还很傻! 错愕一阵之后,季凌风没忘记来这里的正事,“赶紧的,换药了!” 换药是大事,时御寒再不舒服,也只能让季凌风进来。 林月璇掀开被子,这才看到时御寒受伤的地方,眉头一皱。 “没事,不是要害!”时御寒说了一句,算是安慰。 林月璇不作声,不是要害就好。 季凌风给时御寒换了药,满脸戏谑的盯着两人看,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林月璇想起那天季凌风的话,拳头一握,有些话不问出来,她不舒服,“季医生,那天你说时御寒有他的难处,能告诉我吗?” 当着时御寒问,若他不愿意说,会阻止季凌风,若他愿意让她知道,会保持沉默。 季凌风为难的瞟了时御寒一眼,见他不说话,摇头,溜之大吉,“有话还是问寒吧!” 季凌风一走,病房里的空气变得黏稠起来,林月璇躺着,纠结的盯着雪白的天花板,问?还是不问? 不问,她不死心,可问,从何问起? 时御寒显然不愿意跟林月璇说得太多,揉揉她的脑袋,“别胡思乱想,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买点粥。” 病房里只剩下林月璇一个人,空气里都是清冷的味道,她依旧在纠结。 她承认,在时御寒毫不犹豫的堵住子弹的那一瞬间,她的心悸动了。 为他! 可他却能那么狠心的对自己,难道真如季凌风所说,有他的难处? 可什么样的难处需要伤害一个人,才是对她真正的好? 若真的需要伤害才算是爱,那样的爱她要不起。 林月璇想:他曾经伤害他,她曾经恨了他,这次的救命,就当作是过去的恩怨扯平了吧。 但她真的累了,不恨了,也不爱了,更不想再继续了,不管时御寒会不会放手,她都会想办法离开。 烟城第一医院另一个vp病房,蓝若妍拿着手机放在耳边,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脸色十分难看。 “什么!不可能!” 意识到尖叫声会引来护士注意,蓝若妍又放低声音,“我再试试。” 挂了电话,再试一次,显示账号被冻结。 她用的是时御寒的副卡,最夸张的一次刷了百万的包包,时御寒都没有说过什么。 可今天账号居然被冻结了! 只要时氏不倒闭,时御寒的卡是不会被冻结的,除非时御寒亲自动手。 蓝若妍把手机砸了出去,面色狰狞。 林月璇! 一定又是你在搞鬼! 手机砸出去的瞬间,门被打开,傅立笑眯眯的走进来,差点砸到他脸上,不过他反应及时的接住手机。 “若若这是怎么了,在医院里觉得闷?傅立哥哥带你去玩吧!” 蓝若妍看见傅立,原本怒火滔天的脸色立即缓和下来,“傅立哥哥,你说寒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居然冻结了给我的卡!” “怎么会,估计是被黑客攻击了吧,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傅立叹息一声,“现在时总受着伤,没时间管这些,等他好起来,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真的?寒哥哥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受伤?” “说起来都怪林月璇,好好的在庄园呆着就没事了,非要跑出庄园,结果遇上仇家,结果时总为了救她受伤了。” 傅立故意把文柳慧带人去海水天堂的事情说成仇人复仇,激起蓝若妍的嫉妒,果然得逞了。 “傅立哥哥,寒哥哥被她迷惑,我们不能看着她害了寒哥哥是不是,你帮我除掉那个女人好不好。”蓝若妍巴巴的盯着傅立,像极了讨糖吃得孩子。 可是,有哪个孩子一出口就是讨要人家的命呢? 傅立茶色眼镜下的眼神深了深,“若若不要乱说话,这可是犯法的事情啊!” “傅立哥哥不要再装了,这种事情你们做得还少吗?” 傅立似乎在犹豫,好一会儿,才说道,“为了若若妹子,傅立哥哥豁出去了,要怎么做?” 蓝若妍招招手,傅立把头凑到蓝若妍身边,两人低声说了一阵之后,傅立出去,不多时推进来一个轮椅。 盯梢着等时御寒离开,便把蓝若妍推到林月璇的病房门前。 正要进去,被保镖拦住,“站住!” “是我!”蓝若妍冲保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我是蓝若妍啦!” 时御寒贴身的保镖都知道蓝若妍的存在,犹豫之后,拒绝,“时总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病房。” “寒哥哥怎么会禁止我进入呢?他派了那么多人保护我,说明我是很重要的,算不得任何人中的那一个,我只是想给寒哥哥送点东西,一会儿就出来了,傅立哥哥你们也知道的,寒哥哥最得力的助手,都不是外人!” 说着推开保镖往里面挤,傅立借机把轮椅往里面推,留下两个犹豫不决的保镖。 才走进去,便被郑双拦住,“站住!” 暗骂外面的保镖不会做事,把人放进来。 “双姐姐,你怎么在这里?”蓝若妍自来熟的拉着郑双的手,笑得十分甜美可人,就连声音都是软软的,“好久不见双姐姐,双姐姐又漂亮了!若若好想双姐姐。” 郑双是郑诚的妹妹,彼此认识,傅立冲郑双笑笑,算是打招呼。 “你们还是回去吧,时总有令,我只是按照命令行事。”郑双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出,退后一步。 蓝若妍似乎一点都不在乎郑双的冷,依旧笑着说,“双姐姐真会说笑,你什么时间看见寒哥哥把我当成外人了!我听说寒哥哥喜欢那个女的,我来看看。” 蓝若妍收敛了笑容,难过的低下头,仿佛听到丈夫在外面有了小三的正妻,难过,却不敢争什么,睫毛眨了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水光,好不可怜。 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郑双却不为所动,她性子本来就冷,加上带着几分男子的阳刚,十分不喜哭哭啼啼的女生,看家蓝若妍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一个头两个大,“想哭外面哭去!” “双姐姐,我就看一眼,保证不找麻烦。”蓝若妍举起手做出发誓的样子。 郑双依旧坚持,“你跟时总打电话,让他来说,你可以留在这里。” 蓝若妍心虚,怎么敢给时御寒打电话,在心里狠狠的骂郑双不识时务,嘴上大声喊道,“林月璇,你个贱人,抢了我的未婚夫,难道你就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吗?还是你也想像你那不要脸的妈一样,明明离婚了,还要强留在林家十几年!” 从小的生活环境所迫,林月璇一般不计较别人说的话,说就说呗,反正她的名声已经被赵冬梅搞臭了,不在乎多说一点。 可她见不得有人说简丹半句,蹭的坐起来,不顾肩膀的伤口,赤脚跑到蓝若妍的轮椅面前,一脚踹了出去。 谁都没想到林月璇会如此暴力,猝不及防,蓝若妍被踹翻,惊慌得哭得稀里哗啦,“救命啊!杀人啦!” 林月璇生气了,也就不顾一切的踹了蓝若妍,可踹了之后,牵动伤口,觉得肩膀真特么疼,疼得五脏六腑都要扭曲了! 可看着蓝若妍四脚朝天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样子,她觉得再疼也值得。 若非蓝若妍的算计,或许现在她已经跟母亲到风华国,过上快乐的日子。 不够解气,林月璇趁着傅立扶起蓝若妍,没有注意时,又一脚踹到蓝若妍打了石膏的腿上。 “啊!” 一声惨叫,震得千山鸟飞绝,惨绝人寰。 但林月璇却充满了快感,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让你算计! “傅立哥哥,你帮我打她!”蓝若妍被傅立扶起来,又被林月璇踹倒,索性坐在地上耍赖不起来。 “这”傅立似乎显得很为难,“时总已经很不喜欢我了,要把我调去非洲,若我打了他最心爱的女人,只怕” 郑双走到林月璇身边,护着她。 傅立的话明显在激怒蓝若妍,虽然不明白傅立的用意,她还是小心为上。 “傅立哥哥,她怎么可能是寒哥哥最心爱的女人,难道你忘记了,他只是寒哥哥用来吸引仇恨的靶子,是我的替身!寒哥哥最喜欢的是我!”蓝若妍疯狂的叫嚣。 在外人看来,这样的她就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虽然不喜欢她,却会拿她当成是孩子,觉得她说的不过是气话,不会太过计较。 蓝若妍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傅立茶色眼镜下,眼珠子转了几转,依旧是很为难的样子,“可时总为了救她受了伤,这” “那是寒哥哥舍不得让她死,要是她死了,以后谁来替我挡那些危险,傅立哥哥快动手!有事我担着,别忘了,寒哥哥要把你调去非洲,我一句话就能把你调回来,寒哥哥会听我的!”蓝若妍恨不能说时御寒把她宠上天,要什么都给。 林月璇的脸色惨白,藏在宽大病号服袖子下的手指都在发抖。 郑双紧张起来,眼看着林月璇和时总的关系,总算有缓和的机会,被蓝若妍这么一说,若林月璇信了她的话,只怕两人和好之日遥遥无期。 若换做别人,她早就把人扔出去了,但只要是时氏核心一点的员工,都知道,蓝若妍是时御寒母子俩心中特别的存在,都不会主动去招惹她。 傅立这才阴笑着走近林月璇,“得罪了!” “傅立,你不是我的对手!”郑双冷哼着,先下手为强,不等傅立动手,便先一脚飞踹出去。 不得不说为了保持安静vp病房的隔音做得很好,里面郑双和傅立打得翻天覆地,外面的保镖却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只是笔直的站着,从外面看去,似乎一切风平浪静。 蓝若妍坐在地上,笑得十分阴险。 她算计过林月璇一次,却试探出时御寒舍不得杀掉林月璇。 她也冲动过,没能杀掉林月璇,反而把自己的一条腿赔了进去。 再算计,却把自己的经济命脉搭了进去。 这一次,她不会再从时御寒身上动手,更不会傻傻的拿枪指着林月璇要她的命。 这样只会把时御寒从她身边推离。 只要占着时御寒未婚妻的身份,有文柳慧的撑腰,哪怕时御寒的感情在林月璇身上,最后时总裁夫人的位置还是她的! 她只需要在林月璇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等到有一天这颗种子发芽,长大,最终离开时御寒! 到那时,离开了时御寒的林月璇还是她的对手吗?很多年前不是,以后也会输得彻底! 眼看着傅立在郑双手里节节败退,蓝若妍眼中闪过一抹着急,却很好的掩饰了,笑得好不嚣张。 “林月璇,你也可以认为寒哥哥很在乎你,甚至为了救你不顾一切,然后感动,深深的爱上寒哥哥,留在他身边。 可我也不怕告诉你,若真的奋不顾身,为何他伤得那么轻,你还住在这里,他却能到处跑,你知道风哥哥和寒哥哥的关系吧,寒哥哥的伤是轻是重,还不是风哥哥一人说了算。 我是不在乎的,你死了,甚至我恨不得你快点死去,免得看着心烦,大不了我站出来陪着寒哥哥一起承受危险。 可寒哥哥在乎啊,他说他舍不得让我害怕,所以一定要留下你。 看着你傻傻的被骗,真的很好玩。 林月璇,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没有一个那么那么爱你的寒哥哥,注定成为我的笑料。 不信你想想,为什么我才是寒哥哥的未婚妻,而他承诺过你什么? 不信你就等着,看今天时哥哥会不会紧张我。 忘了说,我就住在隔壁!” 林月璇没有打断蓝若雅,她倒是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等蓝若妍说完,她才举起手来,啪啪,鼓掌,“说得真好,连我都差点被感动了呢,有一个那么爱的寒哥哥。” 林月璇话锋一转,“不过,你确定你不是患了妄想症?” “你说时御寒那么那么爱你,你跟他上过床吗?没有吧,如果一个女人连男人的冲动都勾不起来,那算什么爱? 别说你们是柏拉图式的爱情。 因为就在这里,这个病房病床上,昨天他还不顾伤口跟我做了呢! 他很热情,伤口都裂开出血了,至于你说的伤得很轻,伤得再轻也是为我受伤! 他为你受过伤吗?听说只有你为他受伤的份吧! 至于未婚妻,这个世界结婚了又离婚的多了去,何况你只是一个挂名的未婚妻!” 蓝若妍站不起来,就那么仰着头,眼看着林月璇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说出一堆戳中她痛点的话,怒到恨不得把林月璇撕碎,却无可奈何。 自从遇到时御寒之后,就没有人敢这么气她! 可林月璇,她最害怕的存在,却一席话说得她哑口无言。 她喜欢时御寒,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嫁给时御寒,林月璇却说他们之间的情事! 脑补一堆林月璇和时御寒抱在一起双人运动的场面,蓝若妍被气得生生喷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傅立见状一个走神,被郑双一脚踹翻,疼得捂住肚子蜷缩起来。 “还不把人带走叫医生?等时总回来继续装可怜吗?”郑双讽刺道,过去扶着林月璇,语气稍微温和了一点,“你先去躺着,别动气。” 傅立艰难的爬起来,没有力气扶起蓝若妍,打开门冲出去,“医生!医生!” 医生很快把蓝若带走,急救。 郑双把林月璇扶上床之后,便开始收拾打架后的残局。 林月璇躺在床上,千头万绪。 郑双不是收拾房间的好手,时御寒买了粥回来,病房里依旧乱糟糟的,一片狼藉。 “你的老相好来过,说林小姐只是替身,是靶子,是笑料,我看不惯,就打起来了。”郑双说得风轻云道,似乎在说拍了一只苍蝇。 她虽然听命于时御寒,但仗着自己的本事,一点面子也不给时御寒。 “你说若若?你照顾来林小姐。”时御寒一听就明白其中的关键,放下粥走了出去。 林月璇睁眼,看着时御寒风风火火的背影,心里涟漪阵阵。 他果然还是很在乎蓝妍! “林小姐,起来喝点粥吗?”郑双扶林月璇起来。 “以后叫我月璇或者月月吧。”林月璇道。 面对郑双的关心,想到刚才她的维护,她的心防放下了一点点。 “你呀,别把蓝若妍的话放在心上,她就那样,虚伪!”郑双利索的把粥倒到碗里,又捧到床前,舀了一小口。 林月璇不习惯被人喂着,“你把桌子拿过来,我自己来。” 受伤的是右肩膀,她可以用左手吃。 郑双做不来这么细致的事情,随了林月璇,把粥放好。 喝了一碗粥,林月璇坐了一会儿,睡不着,“我想出去走走!” 反正受伤的是胳膊,她的腿脚很好。 出去走走有助消化,郑双帮林月璇穿好鞋子,便出了门,守在门口的保镖立跟在后面。 能出去走走林月璇的心里是窃喜的,是不是时御寒不再囚禁她了? 路过隔壁,门口半掩着,想起蓝若妍的话,不知怎么的,林月璇脚步停顿下来。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怎么会,若若别多心,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未婚妻。” “真的只是留着以后给你做靶子的,不然留她有什么价值?” “你放心,我们只是逢场作戏,不然你以为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一个孩子也没有?” “我以后的妻子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蓝若妍!” 这个声音温柔得能溢出水来,能感觉语气里满满都是宠爱、迁就和讨好。 而这个声音,曾经是她的恶梦,那就是时御寒的声音! 林月璇感觉落入深渊,深不见底,周围是冰冷的风,吹得她浑身都疼。 “月月,你别多想,这个声音有些怪,不像是时总。”郑双有些担心的解释。 是吗?真的不是时御寒?那又是谁? 第41章 他的后悔 那样华丽的声线,那样清冷的音质,却又带着他独特的温柔方式! 除了时御寒,林月璇想不出还有谁能说出!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郑双不服气的把门推开,却见时御寒错愕的看着站在门前的林月璇。 霎时间,林月璇顿感五官闭塞,听不到看不到,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 走得匆忙,迎面撞上匆匆赶过来的季凌风,把季凌风手里的医疗档案撞翻在地,胳膊的伤口撞裂了,有血腥味在空气里飘散,她却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埋头的向前冲。 “月月!”郑双追了出去。 季凌风瞟了一眼林月璇消失的方向,回头,又看了看匆匆追出来的时御寒,幸灾乐祸,“祝你好运!” 病房里,蓝若妍手握成拳,盯着时御寒消失的病房门口,久久不移开视线。 郑双! 坏她好事者,通通清除! 事情回到二十分钟前,时御寒听郑双说蓝若妍过来找林月璇麻烦,还提到打了一架。 他了解蓝若妍的性格,再联系郑双的性格,知道蓝若妍肯定出了亏,担心她又跑到文柳慧面前乱说,造成文柳慧对林月璇更大的偏见,便匆匆赶去她的病房,谁知,听保镖说她被气昏了,只能等待医生把人救醒。 结果蓝若妍一醒来就拉着他撒娇。 若换做别人,早就被他扔到太平洋去了。 但蓝若妍例外,很小的时候,蓝若妍救过他一命,半年前被算计时,蓝若妍又奋不顾身再救他一次,两次救命之恩,纵使他再不喜欢蓝若妍的性格,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因为蓝若妍的救命之恩,他对她有着对旁人不一样的温柔,也因为救命之恩,文柳慧死活要他把蓝若妍当成是未婚妻。 在林月璇出现前,蓝若妍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存在,才会有了设计林月璇的事情。 谁能预测命运,他竟然爱上了林月璇,爱上一个仇人的女儿,还那么的紧张她! 就在他劝说蓝若妍不要再对自己抱有想法时,蓝若妍忽然拿出一个录音,播放给他听,还小声说,“寒哥哥,若若做梦都渴望听到你这样的声音!你告诉若若,若若还有机会能听到吗?” 他正要说蓝若妍何苦呢,郑双就推门而入,再然后,林月璇脸色苍白的转身离去。 林月璇跑下楼梯,才走了几步,便被一双大手拉住,拉到一个办公室内,大门关上。 正要叫出声,被欧阳诺捂住嘴巴,“月月,是诺哥哥!” 林月璇转过头来,才几天不见,欧阳诺清瘦了很多,清雅细致的面颊看起来有些暗淡,眼部有一圈厚重的黑眼圈,尤其是那圆滑的下巴,削尖了很多,被青黑的胡渣牢牢占据,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曾经意气风发、翩翩温和的欧阳家二少爷,看起来竟老了十岁。 想起那天欧阳谦的话,林月璇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嗓子发哑,“诺哥哥!” 林月璇把欧阳诺当成最亲的亲人,最亲的哥哥,不想再吝啬他一个拥抱,艰难的抬起双手。 欧阳诺小心翼翼的越过林月璇的肩膀,抱着她,不停的用手拍她的后背,“对不起,都怪诺哥哥没用,没能把你带出去。” “不,诺哥哥”林月璇竟说不出话来,若非为她,欧阳诺也不会对欧阳谦做出放弃欧阳家的承诺。 她终究是拖累了他! 感觉到林月璇的愧疚,欧阳诺轻轻的放开林月璇,扶她到办公室的椅子上坐下来,“渴了吗?” 林月璇点点头,其实一点也不渴,不过是找不到话题。 愧疚的话,说多了自己都觉得虚伪。 欧阳诺给林月璇倒了一杯水,想到她肩膀受了伤,细心的准备了一根吸管,放在林月璇面前的办公桌上。 “谢谢诺哥哥!”林月璇低头吸了一口。 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一个谢谢。 “傻丫头!”欧阳诺宠溺的看着林月璇,“诺哥哥本来就不喜欢管理家族生意,跟大哥交换条件,既能换来你的平安,又能摆脱欧阳家,有什么不好的。” 话虽如此,但林月璇依旧是放不下,有一个人为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换做谁都会感动。 但她的心早丢了,给不了欧阳诺想要的! 她跟欧阳夫人之间有交易,答应过以后不再纠缠欧阳诺,却违背了说过的话。 林月璇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诺哥哥,你先忙,我回去了。” 就算逃不掉,她也不想再连累诺哥哥了,这一次是欧阳家的继承权,下一次,诺哥哥还要为她失去什么! “月月!”欧阳诺知道她和欧阳夫人之间的交易,却完全没有怪她的意思,“有事可以来找诺哥哥,以后诺哥哥就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了。” 林月璇一愣,明白过来,只怕他和欧阳谦达成了什么协议,这是他能从欧阳家里拿到的唯一的东西,而以后,他真的只是名义上的欧阳家二少爷了。 “诺哥哥!”林月璇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恭喜恭喜诺哥哥,不仅是副院长哟,诺哥哥还有这家医院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在这家医院拥有绝对的说话权!” 林月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恭喜”这两个字的,只知道欠欧阳诺的,这辈子都还不起,那就下辈子做牛做马再还。 麻木的打开办公室的门口,走了出去。 撞到个人,虽然肩膀疼得差点死去,却还是麻木的说了一声“对不起”,绕过那个人继续走。 时御寒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手背青筋乍起,看着林月璇撞到他却失魂落魄绕了过去,甚至连他是谁都没有察觉! 他便怒意骤起,妒火滔天,差点没控制住拉了林月璇。 他为她放弃了所有的坚持,甚至违背了自己曾经许下的林家家破人亡的誓言,只为留她在身边。 而她却为另一个男人魂不守舍,对他视而不见! 时御寒了解自己的脾气,若真的拉下她,只怕把他在林月璇心中最后一点好也拉断了。 时御寒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走进办公室,扬起下巴,阴冷的睨着欧阳诺。 欧阳诺亦冷冷的回视时御寒,两个同样高大,却因某些原因都消瘦了的大男人,四目相对,碰撞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火花。 “以后不要再来招惹她!”时御寒警告。 欧阳诺却无所畏惧的反击回去,“这句话应该回给你!” “她已经是我的!”时御寒有些得意的继续挑衅。 欧阳诺早就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听到时御寒的挑衅,心口还是被狠狠堵了一下。 然想到月月无时不刻的期望逃离,又笑得不屑,“你认为得到她的人,就一定能得到她的心,时御寒,没人告诉你,得不到心,只能把人禁锢在身边才是最可悲的!” 三言两语,却戳中了时御寒最痛的地方,时御寒怒不可遏,宛如发狂的雄狮挥动着拳头砸向欧阳诺。 欧阳诺反手回击,但从小就在欧阳家锦衣玉食,又岂是从小在道上混的时御寒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被时御寒完虐。 “你有什么能力跟我争?” “我无需跟你争,在月月的心里,我的位置永远都摆在那里,是你怎么想比都比不上的。” 欧阳诺眼睛、唇角,到处都是淤青,疼得说话都有些困难,还是说了一大串,用自己的难过,让时御寒难受。 看着时御寒发疯发狂,他的难受的心总算得到了一点点的疏解。 “啊!”时御寒一拳头砸在办公桌上,厚实的实木办工作被砸出一个大窟窿,木屑插入他的手指上,有血流了出来,他却毫无知觉似的大吼,“够了!” “不够!时御寒,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只要你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可月月不是你眼中的东西,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一个比平常女生更需要呵护的存在。时御寒,你真的爱月月吗,你确定那不是独占欲作祟吗?” “砰——”办公桌上又被时御寒砸出另外一个大窟窿。 “你砸吧,下一次我换一个钢的。” 走到办公室门口,正要请示时御寒是追回林月璇,还是放她走的保镖听到欧阳诺这句话,莫名的喜感,差点就笑出来。 但他们觉得,以时御寒的脾气,就算换成一个钢的,他也照砸不误,不过改用椅子砸而已。 “时总,林小姐出了医院,郑双跟着,我们要不要”两个保镖硬着头皮问。 时御寒转身就跑,却被欧阳诺喊住,“时御寒!月月这二十年活得太不容易了,希望你对她好一点!” 太不容易了? 时御寒猛地想起那次去林家,林月璇对赵冬梅的讨好,还有林家佣人对林月璇的态度,最后又想到自己对待她的方式,心口仿佛有一把小刀,凌迟着他。 暗暗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心,追了出去。 第一医院一号住院大楼九楼走廊,文柳慧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因为她的奇装异服,惹来不少人的频频回头,议论纷纷。 文柳慧心中的仇恨再次发酵,若非林家、欧阳家,她怎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远远看见一堆保镖在门口守着,文柳慧找到了蓝若妍的病房。 “阿姨!”蓝若妍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扑向文柳慧的怀中,嘤嘤哭泣。 她知道文柳慧失去了一个女儿,便格外喜欢跟她撒娇,让她有种看到了女儿的错觉。 这样,文柳慧就一定会支持她到底。 一向疯狂的文柳慧心疼的替蓝若妍擦眼泪,宠溺的责备,“好了,别哭了,那么大一个人了还哭,也不怕被人家笑话。” “有阿姨和寒哥哥在,谁还敢笑话若若。”蓝若妍又撒娇的蹭了蹭文柳慧的掌心,把文柳慧哄得心都软了。 “阿姨,我没事,你先去看寒哥哥吧,他就在隔壁。” 蓝若雅适时的表现出关心时御寒,又一次惹来了文柳慧的心疼,“傻孩子,我等会过来陪你说话啊!” “谢谢阿姨!”蓝若妍应了一声,讨巧又乖顺。 心里,却恨不得文柳慧快点出去,最好遇见林月璇,看见林月璇和时御寒住在一个房间里,那戏,才叫做精彩。 有文柳慧,还怕林月璇不死? 只可惜蓝若妍没看到好戏,文柳慧到了隔壁病房,一个人没看见,便折回来陪蓝若妍,聊起了一些家常事。 “阿姨,寒哥哥为什么会受伤?今天怎么没看见文姨啊?”蓝若妍话有点多,她语气中充满了好奇和关心,就像是无辜的孩子问最天真的问题,但每一个问题都能深深刺激文柳慧的心。 文柳慧所有的心思都围着时御寒算计,算来算去,却察觉不到,终日打鹰被雀啄了眼,她被蓝若妍当成棋子。 说到文姨,文柳慧就一肚子气,气冲冲的赶来兴师问罪,要时御寒归还文姨,结果时御寒没找到,她反而在这里陪了蓝若妍,但她喜欢蓝若妍,也喜欢和她呆在一起。 蓝若妍把录音放给文柳慧听,“阿姨,您听听,这是寒哥哥对我的承诺,我真的太开心了,寒哥哥终于愿意承认我是他的未婚妻了哟!” 能听到儿子温柔的声音,虽然是在录音里,但文柳慧依旧露出柔和了许多的神情,过了一会儿,又觉得哪里不对,“真的是寒?” 蓝若妍娇羞的低下头,如同一个活在幸福中的小女人。 许久,抬起头来,“那阿姨可不可以不要生寒哥哥的气,他真的只是在利用那个女人而已。”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有担心时御寒的小心翼翼,有企盼文柳慧的殷切。 见此,文柳慧开心的笑了。 她认为:这个世界上的女人,不是冲着时御寒的钱包而来,就是冲着他的男色而来,只有蓝若妍才会奋不顾身的为时御寒,一心一意,毫无保留。 文柳慧暗下决心,一定不要因为林月璇让蓝若妍伤心,更何况,她一定要林月璇成为复仇路上的第一场献祭! 林月璇跑下住院大楼,出了医院大门,见无人阻拦,心思活络起来。 若这样可以离开烟城,那伤口慢慢好,不用住院也可以吧。 拦下一辆出租车往城南而去,等上了出租车,她才想到现在的自己身无分文。 现在下车不可能的了,实在不行,跟师傅要账号,转账吧。 出租车才走了几百米,被一辆酷炫的劳斯莱斯横拦住,后座车门打开,时御寒满面阴沉的下了车,拉开出租车门,把林月璇拉了下来。 他的动作十分粗鲁,把她的伤口都扯疼了。 他却冷漠的丢下一句话,拖着她往他的车上去。 “告诉所有烟城出租车师傅,以后不载这个人!” 出租车师傅在风中凌乱,本想发怒,却在触及时御寒阴寒的眼神之后,蔫了下来,木讷的点头,把车开走。 “你放开我!”林月璇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拼命挣扎,却徒劳无功。 每一次跑出来,她都心怀希望,但每一次命运女神都没有眷顾她,希望成空,被时御寒粗蛮的拖回去。 时御寒的身材很高大,低头恰好看到林月璇眼中的湿润,一愣。 她在难过? 难过为何不哭出来? 不是说女人喜欢哭,想哭就哭出来吗? 他以前也不是没见过林月璇哭得样子。 欧阳诺的话又在耳边自动重播,时御寒放轻了手中的动作,“好了,你自己走。” 林月璇吃惊的抬起头,时御寒的眼依旧那么深沉,令人看不穿,可她明显感觉到他的语气比起以前,缓和了许多。 脑子里乱糟糟的,他以前的狠戾,她的难过和绝望;他不顾危险的挡枪,她的心悸;再然后,他在蓝若妍房间里说出的那些话。 悸动、绝望!再悸动!再绝望! 她的情绪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大转盘,来回拉扯着,如同无数双地狱鬼手撕扯着她的心,林月璇一阵天旋地转,情绪悲愤到极点,捂住脑袋,奋力嘶吼,“不要再说了!” 时御寒心里不是滋味,却坚定不移的抱住林月璇上了车。 开车的是郑双,时御寒抱着林月璇坐在后座上,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从脑袋上拿开,又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脑袋,“好了,别难过。” 林月璇身体一僵,他这是在安慰她? 下意识的阻止自己凌乱的思想,又听到他轻轻的在耳畔说,“那些不是我说的,是若若找人模仿我的声音说的,你听到的只是录音,是若若逼我许下承诺的录音。” 顿了顿,又解释道,“若若一直都喜欢我,想嫁给我,因此心里有些偏激,其实她很善良的,她救过我两次,我不能忘恩负义。” 林月璇不说话,蓝若妍善良? 呵呵! 蓝若妍救过他就算是善良? 那这份善良还真是廉价! 车子重回医院,时御寒想了想,艰难的把林月璇抱下车。 “时总!”郑双有些看不下去了,现在知道温柔,早干嘛去了,不过看在时御寒受伤的份上,她决定帮他一把,“还是我来吧,你的伤口又要裂开了。” 郑双故意咬着伤口两个字,希望能引来林月璇的动容。 林月璇却只是眸光微闪,挣扎着下了地,“我自己走。” 挣扎间碰到时御寒的伤口,他眉峰紧拧,想抱住林月璇,却只能无奈的放手。 如同欧阳诺所说,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不是他想要救能得到的。 明明只是一间很小的事情,时御寒却感觉到力不从心,心里一阵恐慌。 林月璇真的是他得不到的特殊吗? 林月璇很乖巧,一路走回vp病房。 走不掉,她便乖乖回来治疗,先把身体养好,再想办法离开。 才打开病房门口,就被一股力气夹住她的肩膀大力的往后拖,紧接着,一柄匕首飞射出来,擦着她的肩膀飞了出去,钉在病房的木门上,闪着寒光。 时御寒把林月璇拖出房间后交给郑双,“她在你在!” 林月璇被郑双接住,肩膀疼得像是要废掉一般。 时御寒腹部受伤,动作有些迟钝。 里面的人身手利索的手执匕首向他挥动过来,劈到一半,看清是时御寒,急忙把匕首收了回去,毕恭毕敬的弯腰,“时总!” “回去,跟夫人说以后不要再打林月璇的主意。”时御寒没有为难来人,只是漠然的摆摆手。 “既然决定了,为何不亲自来跟我说!”文柳慧从蓝若妍的病房里走出来,双眼血红,显然愤怒到极点,恨恨的瞪着时御寒,仿佛他才是她最恨的仇人! 她穿着高跟鞋,一步一个声音的走到时御寒身边,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你就是这样报仇的?” 林月璇皱眉,从季凌风的话中猜出时御寒和林家有仇,却还是第一次从文柳慧口中确认。 林月璇知道,很多年前林成功为了赚钱,做了很多肮脏的事情,包括母亲的家族,当时走向没落也有林成功在幕后推手。 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让文柳慧如此执着的要她的命? 林月璇耳朵都竖起来。 文柳慧扇了时御寒一巴掌不解气,又是一巴掌扇在他另一半脸上,“你忘记了,你父亲” 若在以往,时御寒一定会默不作声,承受着文柳慧的怒火。 可今天,时御寒一改常态,迎着文柳慧愤怒的目光直视她,“妈,十几年前的事跟小月没有关系!” 双颊逐渐臃肿起来,可他骨子里的优雅使得他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狼狈,他冷然的眸中有着令人震撼的倔强。 这是林月璇第一次看见时御寒低头,想起过去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他,居然也会低头,还是为了她! 她心不可抑止的震动起来。 “当年的我们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何曾想过放过我们,还不是照样家破人亡!”说到过去的事情,文柳慧始终平静不下来,情绪狂暴,粗粝的声音就像是从地狱里发出的一般,凄厉而狂躁。 “妈,我从来没有忤逆过您,这件事,我坚持,我不想孤独终老!”时御寒带着示弱的意味走到文柳慧身边,挽住她的手臂。 却被文柳慧奋力甩开,“若非她的父亲,我何须孤独终老!不必说了,每每看见她,我就想起御锦,可怜她才两岁,就被他们浸在云空海里,要不是她的父亲,御锦现在也该这么大了!” 时御锦是时御寒的亲妹妹。 文柳慧边哭边吼,“他毁了我的女儿,我也要杀掉她的女儿!” 原来,这就是文柳慧执着于杀死林月璇的原因! 林月璇听得不寒而栗,也想明白了丽萨会救她出去,就是要避开时御寒的眼线杀死她! “妈!”时御寒再次过去挽住文柳慧的手,“求您了!” 林月璇浑身一震,求! 这是怎样一个字! 于世人眼里,他是怎样一个高不可及的存在,他那样尊贵不凡,仿佛世间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令他折腰,可他说:求! 为了劝说文柳慧不杀她! 从时御寒的话和文柳慧的强势中不难听出,曾经的时御寒不曾违背过文柳慧的意愿。 可为了她,他竟然违背了文柳慧的意思,还说出这个时间最有损男儿尊严的一个字! 她不知怎么面对自己的心。 有温热的液体从眼眶出滑落,林月璇把脑袋搭在郑双的肩膀上。 蓝若妍坐在轮椅上,被傅立推了出来,听到时御寒的这个字,再看林月璇的反应,差点从轮椅上翻下来。 可恶! 她费尽心思却始终无法让时御寒侧目半分,她机关算尽让林月璇误会,却被时御寒一个字化解! 她双手紧紧的抓住轮子,手背上的青筋鼓起,脸色发白,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压住冲出去的冲动。 她告诉自己,来日方长,只要有林家和时家的仇恨在,只要有文柳慧在,她一定会笑到最后! 傅立茶色眼镜下,有得逞的光闪过。 躲在走道拐角处的欧阳诺面色苦然,心里不是滋味,时御寒终于开窍了,终于想要挽回月月了吗?月月,恭喜你,终于等到了想要的,以后诺哥哥在你心里的位置也会一点点被挤出去吧。不过,诺哥哥依然替你开心。 文柳慧则不可置信的盯着时御寒,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时御寒,就连说话都哆嗦,“时御寒!你敢再说一遍!” 郑双则借着林月璇靠在她肩膀上的机会,轻轻把林月璇保护在怀中,防止有人偷袭。 作为时御寒身边最得力的女助手,对时家和林家之间的恩怨她有所耳闻,但了解得不深,只知道,林月璇是她保护了那么多人之中,唯一一个反过来用身体保护她的人,唯一一个她真正决心撇开职业道德,也必须保护的人。 也正因为郑双的举动,保护林月璇躲过文柳慧保镖的忽然袭击。 郑双一脚把保镖踹倒在地上,时御寒便漠视文柳慧的指责,走到保镖身边,一脚踩在他的手骨上,把他的手骨踩断。 “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跟林月璇过不去就是跟我时御寒过不去!” 回头,温柔的握住文柳慧颤抖的双手,把她轻轻的拥入怀中,轻声道,“妈,我不会忘记我们的仇恨,但这一切跟小月没有关系,小月也恨林成功,不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文柳慧却狠狠把时御寒推开,“不管她站在哪一边,你都不能跟她在一起,若若才是你的未婚妻,才是我时家唯一的媳妇!” “妈!”时御寒还是耐心的靠近文柳慧,试图说服她,“我很感激若若,但报答她的方式有很多种,而不是给她一个没有感情的婚姻!” 文柳慧却退后一步,拒绝时御寒的靠近,指着林月璇,“我不管!她必须为我的女儿陪葬!” “妈!”时御寒很受伤,就连声音也冷硬了起来,“若小月死了,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报仇,然后跟随她,活于世间,我曾辜负了她,黄泉路上,我不会让她孤单一个人!” “什么!”文柳慧再次用手指着时御寒,声音发颤,“你居然为了一个仇人的女儿你” “夫人!” “妈!” “阿姨!” 宽阔的vp病房走道里,一阵兵荒马乱,时御寒用最快的速度抱起昏迷的文柳慧走进一间病房,保镖去叫医生的,守着门口的。 傅立茶色眼镜下,那阴沉的眼光有种报仇了的快感,凑到蓝若妍耳边低声道,“现在时总顾及不上,机会很好!” 蓝若妍双眼闪着阴狠的冷光,看向其中一个保镖,后者把手伸向西装口袋。 “砰——” “小心!” 欧阳诺站在无人注意的拐角处,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冲了出来。 郑双把林月璇扑倒在地上,躲过子弹。 欧阳诺心有余悸,急急跑过去,那郑双拉开,“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林月璇的肩膀撞到地上,疼得问候了蓝若妍的大爷八百遍。 时御寒的保镖已经把那个动手的保镖制服,押了下去,时御寒从病房里走出来,亲自卸掉那个保镖的胳膊,走了回来。 林月璇已经在郑双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忍着疼,向蓝若妍走过去。 “小月!”时御寒紧张的从后面圈住她的腰身。 “放手!”林月璇也不挣扎,只是冷冷的仰着头,盯着时御寒那略显疲惫的双眼。 “小月,这次只是一个误会,那个保镖是我母亲的人。”时御寒圈住不放。 在他的记忆里,哪怕遭受再大的屈辱,林月璇招牌式的笑容都会挂在唇边,虽然他很讨厌她为了生活讨好别人,但不得不说,那些笑容,照亮了他阴暗的人生。 可,她一而再的用冷漠的眼神盯着他看,仿佛他只是一个不认识的路人,使得他的心里一阵慌乱,总觉什么都改变了,他即将抓不住留不住她! “误会?”林月璇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呵呵笑了出来。 那低哑的笑声,却听得时御寒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欧阳诺的心都快要揪出来了,本以为只有一个文柳慧,谁知她和时御寒之间还夹着一个蓝若妍!月月,真的能得到她想要的吗! 欧阳诺站到时御寒和林月璇身边,宣誓一般的冷声道,“林月璇是我欧阳诺的妹妹,我欧阳家就是她的娘家!” “住口!”欧阳夫人忽然从拐角处冲出来,尖锐的声音震得走道都在摇晃,“诺诺!你别任性!” 事情发展愈演愈烈,一个疯狂的文柳慧,再出来一个情绪失控的欧阳夫人,林月璇觉得今天一定是彗星撞地球的日子! “你个贱人!”欧阳夫人丝毫不顾豪门贵妇的礼仪,上来就冲林月璇扬起了巴掌,然面对时御寒杀人的目光,她的巴掌举在半空,久久不敢落下去,只能不解气的叫骂,“你说过以后不会再纠缠诺诺的,你个贱人,你出尔反尔!” “欧阳夫人我”对于欧阳诺,林月璇始终有种难以原谅自己的愧疚,所以做好了被欧阳夫人打的准备。 如果骂能够让欧阳夫人解气,那就让她多骂几句吧,是她欠了诺哥哥的。 但时御寒却不允许,他的女人,只能被他欺负! 用杀人的目光扫射欧阳夫人,不给林月璇解释的机会,冷哼,“你的儿子不要脸的纠缠我的女人,你来得正好,把你没用的儿子带回去好好教育,我的女人,有我这么优秀的男人足够了!” “你”欧阳夫人被时御寒的毒舌惊呆了,竟无言以对。 她的儿子那么优秀,怎么会没用,但相比于时御寒,确实是时御寒占了上风! 可欧阳诺怎么会纠缠林月璇,明明是林月璇纠缠她的儿子! 只可惜,在时御寒骇人的气势之下,欧阳夫人愣是不敢说出口。 林月璇不悦的喝道,“时御寒,你别过分!” “呵呵”时御寒搂紧了林月璇,这个女人,总有能让他生气到发狂的本事。 她那么在乎欧阳诺,就不能吝啬她一个眼神吗? 他后悔了,若时光能倒流,他一定不会为了所谓掩饰而狠心的对待林月璇,他会早早的跟文柳慧摊牌,让她不要仇视林月璇,他会一如既往的温柔对待她,让她不会只想着逃离! 只可惜,他猪油蒙了心,伤害了她,让她的眼神始终那么的冷漠! 倒是欧阳诺,把眼中的受伤藏得很好,冲林月璇挥挥手,笑道,“月月,麻麻喊我回去吃饭,诺哥哥先回去了。拜拜!” “拜拜!”肩膀疼,被时御寒搂着,林月璇连挥手都做不到。 欧阳夫人咬牙切齿的瞪了林月璇一眼,这才跟着欧阳诺的脚步走了。 现场又只剩下蓝若妍、傅立、郑双和保镖,气氛有些怪异。 林月璇没忘记蓝若妍对她做了什么,狠狠的踩了时御寒的脚背一脚,“放开。” 拖鞋踩在时御寒的脚背上,一点知觉也没有。 时御寒索性把下巴抵在林月璇的头顶上,“不放!” 语气中竟带着耍赖的意味、 “也不怕你妈妈出来看看你这样,被气死!”林月璇态度冷漠。 能感动她的终究只有时御寒而已,至于文柳慧和蓝若妍,别指望她心存好感。 谁会对一个三番四次想杀害自己的人,存在好感! 何况,她只是感到,却不会再深陷进去,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来一次就够了,她不想再受伤。 不爱则无伤,只有远离,才会逐渐淡忘,才会忘记曾经的悸动。 时御寒本就紧拧得眉峰锁得更紧了! 现在的林月璇变得好尖锐,就像是一只刺猬,看谁不顺眼就扎谁! 可一想到过去的虐待,想到文柳慧几次想要林月璇的命,他竟说不出话来。 “放手!”林月璇艰难的用手肘去顶时御寒的腹部,时御寒吃痛,手一松,林月璇趁机跑出他的怀抱,径直冲向蓝若妍。 她能把蓝若妍踹翻一次,就能踹翻两次! 带着强烈的目的,林月璇一脚把蓝若妍踹翻,这一次,她直接把蓝若妍腿部的石膏踢碎。 傅立想扑救已经来不及,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把蓝若妍抱起,放到轮椅上,指责林月璇,“林小姐,虽然你是时总身边最特殊的女人,但你也不能这样对若若,不管怎样,她都是时总身边最重要的女人!” 好一个最特殊和最重要! 林月璇二话不说,抬起脚,却被时御寒搂住,“小月!” “放手!”林月璇拼命挣扎,牵扯到伤口,疼! 之前撞到季凌风伤口就已经裂开,这会儿,鲜红的血液已经浸湿她白色的病号服,看起来触目惊心。 时御寒腹部的伤口之前也被林月璇撞裂,这会儿再被林月璇用手肘一顶,更是疼得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了,却依旧抱住林月璇,“乖,先去处理伤口。” 这算是在哄她吗? 还乖,把她当作是几岁的孩子吗? 从小缺失父爱,若在重逢之后,他能说出这样温柔的话来,她一定会感恩戴德,庆幸生命里曾经出现这样一个他。 只可惜,时过境迁,她的心境发生了变化,即使不恨了,即使感动了,却不会再为他的话委屈自己。 “想让我去处理伤口也行,先让我出气。”林月璇瞥了蓝若妍一眼,抬目,挑衅的和时御寒对视。 “她救了我,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时御寒难得低声下气。 却让林月璇更生气!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晚上,他狠戾的眼,掐着她的脖子说她不配! 傅立说得没错,她是特殊的存在,而蓝若妍是最重要的存在! 他可以为了她求文柳慧,却也能为了蓝若妍对她低声下气! 最特殊输给了最重要! 那这样的最特殊还算什么特殊! “你的面子在我这里一文不值!时御寒,今天,你让开得让开,不让开也要让开!今天,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林月璇说完,盯着时御寒有些紧张,竟然还会期待时御寒选择她! 第42章 当局者迷 不仅是林月璇,就连蓝若妍都紧张了起来。 因为她清楚,年幼时救下时御寒的女孩,对他来说是最特殊和重要的存在。 现在,她更想知道,究竟是年幼时的恩情重要,还是眼前的林月璇重要。 走道里很安静,就连他们三人的呼吸声都是那么的清晰。 时御寒沉默了许久,看不透他的想法,只能从他周身骇人的气息感觉出来,他现在的心情很糟糕。 又过了一阵子,时御寒抬手想要把林月璇拥入怀中。 林月璇却警觉的退后几步,逼视着他。 看似不经意的退后,却在悄悄的靠近蓝若妍。 “乖,先去处理伤口!”时御寒道,声音很温和,是林月璇认识他以来最无奈的温和。 可林月璇却感觉到了蓝若妍对于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时御寒!”林月璇忽然窜起来,回身踹了蓝若妍一脚。 好不容易被傅立扶起来的蓝若妍惨叫一声,又一次被踹翻,痛苦的捂着腿,哭得死去活来,好不可怜。 “你太可恶了,别以为你是时总的女人就可以欺负若若!”傅立吼道。 林月璇冷冷一哼,不拆穿,刚才傅立明明有机会阻止她,却没有行动,这样怂恿她和蓝若妍闹,究竟有何目的? “寒哥哥,我的腿是不是废了。” “寒哥哥,若若好疼!” 蓝若妍在地上捂着腿翻滚着,时御寒步伐显得有些急,过去抱起蓝若妍回病房,傅立急急的去找了医生。 林月璇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捂住右肩膀,默默的下了楼。 骨伤科在三楼,季凌风在急救文柳慧,最好的骨伤科医生在急救蓝若妍,她只能到三楼来,自己找医生把伤口处理好。 郑双默默的跟在林月璇身边,坐在三楼走廊的塑料椅子上,靠着墙,沉默的发着呆。 “双姐姐,你谈过恋爱吗?”林月璇忽然问道。 郑双摇摇头,她这样的身份,谁敢跟她谈恋爱。 “那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郑双点头,那个少女不怀春? “双姐姐这么厉害,一定不用担心那个男人会欺负你吧。”林月璇像是自言自语,“嗯,也不用担心男人会有小三,一拳搞定!” 郑双被林月璇有些犯傻的话逗得唇角扯了扯,性格使然,终究笑不出来。 “其实我才是第三者吧,毕竟蓝若妍才是时御寒的未婚妻。” 郑双不说话,林月璇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们好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留我在身边,看他们秀恩爱?” “双姐姐,我很可笑吧。” 林月说得乱七八糟,但郑双听出她的难过,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组织起蹩脚的语言安慰,“其实时总从来没有说过蓝若妍是他的未婚妻,是夫人非要把这个名头给蓝若妍,你看时总对蓝若妍冷冰冰的态度就知道了。” 是呀,看着冷冰冰,仇人就不会知道蓝若妍才是他最关心的人,就不会利用蓝若妍报复他,蓝若妍就会安全。 看似冰冷,其实最情深! 林月璇竟又说不出话来,明明决心好了,不管环境怎么恶劣,都不会虐待自己,可,这样坐在这里,与回到豪华的病房相比,形同于自虐。 坐了很久,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病人,要么回到办公室,要么回到病房,还有欢欢喜喜来的家人,接病人出院的。 只有她坐在冰凉的椅子上,不知身归何处。 不想回到九楼,那里有时御寒的未婚妻和母亲,他们才是一家人。 她是什么样的存在,无法确定。 知道郑双不会放她走,她也不为难人,林月璇抱着手,蜷缩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时间退回十几分钟前。 时御寒抱着蓝若妍回到病房,把他放在病床上,转身要走,被蓝若妍拉住他的手,“寒哥哥,若若怕疼,你可不可以陪若若?” 时御寒正要甩开手,瞥见蓝若妍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犹豫了一下,终是在病床前坐下来,“打好石膏我就走。” “谢谢寒哥哥!” 简单的一句话,蓝若妍却像是得到了什么稀世宝贝一般,欣喜若狂。 她自小就知道看人眼色,不比林月璇差,更知道怎么利用自己天真无辜的脸去迷惑他人,得到自己想要的。 时御寒留下来,蓝若妍故作羞涩,不时抬头看一眼时御寒,又担心时御寒会生气一般,只看一眼便低下头。 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很能激起他人的保护欲。 时御寒想起了十四岁那年的事来。 他被林成功抓住,绑着扔到角落里,那个小女孩,也是这般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再小心的瞄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如此反复了几次,才鼓起勇气跟他说话。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甜美的棉花糖,她说:那哥哥,你不要瞪我,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她小脸儿脏兮兮的,在暗淡的光线下,露出一双乌黑闪亮的大眼睛,澄澈又灵动,带着小女孩独有的天真,唱起了那首萤火虫。 她说:萤火虫虽然很渺小,却照亮了黑夜,妈妈说,我就是她的萤火虫,照亮了她黑暗的人生,所以说,哥哥,萤火虫最好听啦。 那时,小女孩那双黑亮的大眼睛,就像是一盏明灯,照进了他的心房。 她说她是孤儿,没有爸爸,妈妈身体不好。 那时,他的父亲离开了,妈妈也被大火烧伤,身体也十分虚弱。 相同的身世让他觉得小女孩格外亲切。 他告诉她,他叫做时御寒。 她歪着头,想了很久,问:我可以叫你寒哥哥吗? 他很喜欢她瓮声瓮气的叫他:寒哥哥。 再然后,他听到有人叫她:roro (第16章有提到烟城若若和月月同音,其实是七月这边方言若和月同音) 然后小女孩离开了,他一个人被扔在角落里,以为会就此死去,可不久后,她又回来了,拿来热腾腾的包子,喂他吃。 等他吃完包子,她又问他:寒哥哥,是不是外面的坏人把你抓住的? 他点头,她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凑到他耳边说:寒哥哥,我刚才整了林法蒂姐弟俩,坏人把他们带医院了,不在家哟,我带你出去吧,以后不要再来这里,坏人会打你的。 她拿着不知哪里来的大剪刀,艰难的把绑住他的绳子剪断,带着他走出那座昏暗的小院子。 他身上,只有一个破手表,就给了她。 再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遇到蓝若妍,看见了她手腕上那个破手表,听到有人叫她:roro。 蓝若妍惊喜的说:当年救下的男孩就是你啊!寒哥哥,你长大了更帅! 她还说:母亲身体不好,林家不再要她做事,失去工作没有收入,不久后母亲就离世了。 再然后,他理所当然的把蓝若妍留下,照顾她。 她真的很善良,在路上看见乞丐,总会扔下一些钱,还会定期去孤儿院看孩子。 一开始,她不用他的钱,后来有一次,一座孤儿院被迫拆迁,她才厚着脸皮找他帮忙,那之后,他给了她一张副卡,从来不问她把钱用到哪里去。 可,这善良的女孩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时御寒沉浸在回忆里,忽略了打石膏时,蓝若妍痛苦的惨叫。 蓝若妍一边惨叫,一边盯着时御寒看,看着他恍惚失神,完全不留心于她,她目中的阴毒一闪而过,继续卖力的惨叫。 等石膏打好了,时御寒站起来便走。 蓝若妍不再留,停止惨叫,双手握成拳,“傅立哥哥,我想傅嫂嫂了,让她来陪我吧,你帮我做一件事。” 傅立给林成功打了一个电话 时御寒被季凌风拉去把伤口重新包扎好,回到林月璇的病房,却只感受到一室冰凉。 林月璇不在。 有郑双在,他不担心林月璇会走。 给郑双打了电话,得知林月璇在三楼,时御寒进了下三楼的电梯。 电梯门才打开,远远便看见走廊的塑料椅子上,林月璇蜷缩在一起,长发散乱的垂在胸前,闭着眼睛,脸色十分苍白。 心口,被什么扯了一下,微疼。 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艰难的弯腰去抱她。 她却像是受惊的兔子,忽地跳起来,跳离他的拥抱,为此,差点摔下椅子。 她的反应,像是一把刀捅在他心口上,很疼! 原来,在她心里,他已经成为了恶梦一般的存在。 她怎么可以把他当成恶梦! 时御寒终是忍住怒火,温柔道,“回去吧!” “回去?”林月璇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抿唇冷笑,“我没有家。” 从小就知道林家是狼窝。 曾经,以为她和时御寒居住的小公寓会是他们的家,可,那儿终究只是生命中短暂的停留。 海水天堂也好,豪华病房也好,都不是她的归处。 只有母亲在的地方,才是她最向往的家。 “以后,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他说,但林月璇冷笑。 那冷笑,比起以前的媚笑更让时御寒发怒,却无可奈何,更多的是心疼。 是他生生把一个能屈能伸,却从未真正折腰的女孩逼成这个样子。 路是他走的,她会抗绝他,也是他造成的。 他恨自己没能早早忤逆文柳慧意思,却不得不承认,那时的他,还没有忤逆文柳慧的能力,如今在时氏的绝对说话权,也是他想要把林月璇留在身边的努力结果。 再者,他没有意识到林月璇会决然离开。 他是那么的自信,夹缝求存的林月璇最好的选择是抱住自己这根粗大腿。 可惜,天意难测,人心难算,他算不到林月璇那圆滑的性格下,有着一颗绝戾的心。 就像现在,她依旧是冷笑,“时总未免太搞笑了,有你的地方是你未婚妻的家,是你母亲的家。” 蓝若妍也好,文柳慧也罢,谁爱折腾就折腾吧,时御寒站在谁那边,又真正的在保护谁,她都不想猜了,心悸也好,难过也罢,都不重要了! 时御寒竟无言以对,烦躁的拧了拧眉,又抿唇看着林月璇,最后还是强势的把林月璇拥入怀中,“我再说一次:从今以后,有我的地方就是你家!你想要什么?” “这话未免说得可笑,我想踹死蓝若妍,你会给吗?我报复暗杀我的人,尤其是文柳慧,你能帮我吗?” 林月璇字字珠玑,没有一句不戳时御寒的心。 他做不到,却不愿意放开林月璇的手,“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呵呵”她不挣扎,乖乖的让他搂着,“时御寒,在你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委屈!” 时御寒大力的掐住林月璇的肩膀,有血腥味飘出,他摇着她的肩膀大吼:“我就那么让你感到委屈,那是谁!谁才让你感到幸福!是欧阳诺?我要弄死他!” 林月璇的肩膀要废掉了一般,疼到极致,不会痛了,为欧阳诺解释,“诺哥哥只是哥哥,你别乱来。” 可,越解释越让时御寒愤怒。 郑双看不下去了,过去拉时御寒的手,“时总!放手,月月的肩膀会废掉!” “废掉就废掉!免得整天想着跟别人跑!”时御寒发了狠的让林月璇疼。 眼睛逐渐有了润意,但林月璇倔强的任由时御寒摇着,不做声,不流泪。 “时总!”郑双惊恐的发现林月璇意识在剥离,下手极狠,一掌劈在时御寒手臂上,“月月受不了!” 时御寒这才发现林月璇有异,顾不上腹部的伤,抱起林月璇往九楼跑。 季凌风跳起来就骂时御寒,“时御寒,老子挖你祖坟了还是日你老祖了,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儿!” 这未婚妻、母亲、林月璇三人轮流下来,他就是陀螺也会转坏啊! 骂归骂,他还是认命的跑进病房,给林月璇检查。 伤口来来回回的折腾,有些发炎的迹象。 季凌风把林月璇的衣服拉下一点,感觉如芒在背,回头便见时御寒恶狠狠的盯着他的后背。 “你自己来!”季凌风扔下纱布,不干了。 有这样的吗?医生眼中病人无男女,他容易吗?很久没有休息了! 时御寒还真的捡起纱布,“怎么做?” 受伤多次,对于这样的伤口,他多少有点经验,季凌风简单说几句之后,时御寒帮助林月璇把伤口处理好。 “小心一点,伤口不能再裂开一次,否则发炎起来很麻烦。”季凌风提醒之后,又去给林月璇安排t。 一些列检查做下来,天色已黑,时御寒一口气都没歇,文柳慧就在隔壁病房发火。 时御寒费了好大劲儿才把文柳慧哄好,回到林月璇的病房中,林月璇已经醒来,看向他的眼神不喜不悲,仿佛只是一个陌生人。 时御寒握拳,退出病房,交代郑双好好照顾林月璇。 他担心自己再多停留一会儿,看着林月璇那没有感情的眼睛,就会生气得把林月璇掐死。 时御寒走后,林月璇便给九哥打电话。 九哥:“最近查得严,我们还在岛上,没有机会出去,不过你放心,你妈妈很好,你跟她说几句。” 简丹:“月月,妈很好,就是有些不习惯天天吃海鲜你什么时候来?” 林月璇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妈,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好,有机会你就跟九哥先去风华国,我把事情处理好就来。” 说了几句,得知简丹一切很好,便挂了电话,她担心自己再多说几句,就忍不住想哭。 不过她告诉自己:比起曾经在林家的日子,起码现在的母亲足够自由,有了欢乐,暂时出不去不要紧,就当作是旅游吧。 心里有希望,才不会觉得眼下的日子难过。 想到母亲,想到以后的好日子,林月璇低落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回想自己和时御寒之间,虽然曾经爱过恨过,走到今天这一步,真的不可能了。 就算真如季凌风所说,时御寒当初对她心狠,只是因为文柳慧的人在监视,在报复,可那又怎样,那些事情对她的伤害是真的。 而且,时御寒会连保护一个女人的能力都没有,多半夹杂着对仇人女儿报复的心理吧。 至少树林里的事情,是她这辈子最深的恶梦。 海水天堂,他为她挡枪,她感动过,也怀疑过。 到了现在,冷静下来,她只想离开。 不愿意再看到时御寒的难过而难过,更不愿意卷入他们之间的仇恨之中! 所有恩怨情仇都相忘于江湖 林宅。 林成功坐在沙发上,林法蒂恭恭敬敬的站着。 “等会儿你去一趟欧阳家,把这个交给欧阳诺,让他帮忙转交林月璇。”林成功把一个录音交给林法蒂。 他去过几次,都被时御寒的保镖拦住,眼下,能靠近林月璇的只有欧阳诺。 一开始时御寒强势回归烟城,林成功还不知时御寒就是当年逃走的孩子,是看到时御寒的真人之后,他才猜想到的,只可惜现在的他已经不是过去他想动手就动手的孩子。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林成功十分清楚,想要毁掉时御寒,家里唯一有机会的是林月璇。 林成功很恼怒简丹把林月璇教育得跟她一样软弱,从来不会争取,只想着过简单的生活。 不过,想要林月璇恨时御寒,也不是不可能的,这个世界上能激起林月璇恨意的,只有简丹一个人! 林成功的眼里充满了算计。 “要不我去第一医院,看能不能亲自把这个交到林月璇手里。” 林法蒂心思转得很快:接近林月璇,就有机会接近时御寒,若能接近时御寒,凭着她的姿色和智慧,还用担心以后没有好日子过吗? 林成功不知林法蒂的想法,他要的只是把东西送到林月璇手里,便没有反对。 林法蒂来到第一医院九楼,才走出电梯就保镖拦住,“站住!” “我是来找我姐姐的!”林法蒂脚步一顿,抬头挺胸,撩了撩染成金黄色的长发,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她叫做林月璇,听说她受伤住院,作为妹妹,不见着人,我心里不安啊!” 保镖只是冷漠麻木的,“任何人不得见林小姐,请回!” 林法蒂不死心,“可我真的很想念我的姐姐,这位哥哥,你们也有亲人吧,知道那种想念亲人的滋味吗?我和姐姐从小就感情很好,求你们通融通融。” 保镖不为所动,“请回,想知道情况,你还是给林小姐打电话吧!” 林法蒂在心里嘀咕:要是林月璇还接她电话,她用得着跑这里吗?自从简丹逃跑之后,林月璇就再也不接林家任何电话。 为此,林成功到处找简丹,却始终找不到人影。 要是能接近林月璇,她早就把林月璇拖回去软禁起来了! 林法蒂笑了笑,“那我打电话给姐姐,要是她出来接我,你们能不能通融?” 她的表现一丝破绽也没有,在不知情的保镖眼里看来,的确是一个想念姐姐的小女孩,不过任务在身,他们绝不能放林法蒂进去,只松口了,“只要时林小姐带你进去,我们会考虑考虑。” “谢谢大哥,我这就下去给姐姐打电话!”林法蒂那化着浓浓烟熏妆的眼睛眨了眨,眼珠子咕噜一转,下楼掉头去欧阳家。 欧阳夫人看到林法蒂,格外热情,急忙把欧阳诺拖出来,“法蒂来找你,等会儿好好跟人家说话。” 尽管欧阳诺表态不会继承欧阳家,但有她在,加上欧阳家最终花落谁家还得看欧阳铎的决定,她一直不死心。 若能得林法蒂相助,那以后欧阳铎把欧阳家传给欧阳诺的机会更大。 欧阳诺神色淡淡的,随意打了招呼就坐在一旁看向窗外,把林法蒂晾在一边。 小时候,林法蒂挺粘欧阳诺的,可惜,三年前,烟城住进来一个时御寒,以雷霆之势占据烟城第一家族位置之后,她就开始冷淡欧阳诺,一心想着找机会勾搭时御寒,可惜三年过去了,她还是没能勾搭上时御寒,甚至几次见面都能在宴会上,远远的瞻观他绝美的容颜,而无法靠近。 想到接下来还要靠欧阳诺才能接近林月璇,进而接近时御寒,林法蒂对欧阳诺又热络起来。 “诺哥哥!”林法蒂露出甜甜的微笑。 林法蒂心里很生气,她才是林家正牌小姐,欧阳诺却总是对她冷冷淡淡的,唯独对林月璇那个贱人温柔细致,她哪一点比不上林月璇了! 但面上却是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依旧笑着说,“诺哥哥,我爸爸有很重要的话要跟姐姐说,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找姐姐。” 若在以前,欧阳诺一定二话不说带林法蒂去,可经过上次帮助林月璇逃跑之后,他便认识了林成功的虚伪,心想林成功找林月璇能有什么好事,一定不是好事,他不能答应。 “你爸爸有什么话要对月月说,不能当面说吗?非要你转告。” 被质疑的林法蒂努力垂下眼睑,让自己看起来难过的样子,“诺哥哥,你是不知道,姐姐和大妈对我们一直有些误会,她现在都不接我们的电话,爸爸听说她受伤了,想看看她现在还好吗?爸爸说,不管姐姐喜不喜欢林家,林家的大门随时为她打开,希望她在外面受了委屈能回来。” 欧阳诺怀疑的看林法蒂,没有说话。 他母亲就是欧阳家的第二任夫人,是后妈,平时怎么对欧阳谦的,他都心里有数,林家也差不多,林法蒂再解释,他都不会相信。 “你的话我会帮你带到。”欧阳诺说完又转头看向天空。 林法蒂气得差点跳起来,却只能装作乖巧的说,“谢谢诺哥哥。” 站了一会儿,欧阳诺有些不耐烦,“你先回去!” “我想见姐姐!”林法蒂坚决不回去,回去怎么有机会见到时御寒! “那你去见啊!”欧阳诺一心送客,态度十分恶劣恶劣。 林法蒂眼睛红了红,终于忍了下来,为了时御寒,她忍了! “时总派人守着门口,我进不去,诺哥哥” 欧阳诺起身,出了门。 林法蒂追了出去,赶在欧阳诺上车之前拦住他,“我可以搭诺哥哥的顺风车吗?” “下去!”欧阳诺推开林法蒂,开着车扬长而去。 林法蒂一跺脚,一咬牙,开着自己的车追了出去。 欧阳诺开着车子转了几圈,才开往第一医院。 林成功在打什么主意他不知,但绝对不会有好事,他还是先去给林月璇提个醒。 先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换上医生工作的白大褂,才上九楼。 林法蒂跟在后面被拦住,反应很快,解释,“我是欧阳医生的助理!” “小姐你蒙我们呢,刚才你说来找林小姐,现在说是欧阳医生的助理,你就说你想混进去干嘛!”保镖都是时御寒精挑细选的,格斗能力非凡,智商、记忆力也不差。 林法蒂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却丝毫不见慌乱,笑得恰到好处,“林月璇是我姐姐,我也是欧阳医生的助理,不过这几天在放假,一直没来医院罢了,这不才来医院就听说姐姐在住院,惊吓得自己是主治医师助理的身份都忘记了。” 反正欧阳诺已经走进去,也没人知道她是不是他的助理。 保镖依旧不让过去,几个回合下来,林法蒂着急了,“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姐姐,我姐姐一个人在里面,需要我这个亲妹妹相陪!快放我进去!” 她着急的往里面冲,跟保镖拉扯间,时御寒从文柳慧病房里走出来,“太吵了!” “时总!”保镖脸色都变了,唯恐被责罚,“我们马上把她带下去!” 林法蒂一听说时御寒,眼睛都亮了,匆忙之中不忘用手抚了抚长发,挤出得体的笑容,喊道:“时总!我是林月璇的妹妹,我想见我姐姐!” 时御寒冷寒的眸光射过来,就是那个欺负林月璇的妹妹?冷喝,“把人给我带过来!” 一整层九楼都被时御寒包下,豪华的病房变成了临时办公室。 林法蒂被保镖带着往病房走,窃喜,一边走一边偷偷的补妆。 到了病房里,保镖退出去守门,只有时御寒和林法蒂。 时御寒懒懒的坐到豪华病房的沙发上,冷冷睨着林法蒂。 见此,林法蒂内心是狂喜的,独处啊! 她终于有机会跟时御寒独处了! “时总!”林法蒂捏着嗓子,细声细语,看似随意的撩了撩长发,摆出一个妩媚的姿势。 时御寒皱眉,谄媚的样子跟过去的林月璇倒是有几分相似,不过,林月璇那是被逼无奈的笑容,眼中总是多出许多沧桑,而林法蒂,从头到尾透着一股子骚气,令人心生厌恶。 但是,他正好需要这样的谄媚。 报复林家的一个计划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若能利用林法蒂,将会事半功倍。 林法蒂一心想着征服时御寒,时御寒不说话,她还以为时御寒默许了她的行为,胆子便大了起来,试探的问道,“时总,我想留下来陪姐姐,可以吗?” 时御寒还是沉默,看在林法蒂眼中,便是一种默认的态度,胆子,也就更大。 踩着细细的高跟鞋,慢慢向时御寒坐着的沙发靠近。 她对自己的魅力太有自信了,以至于忽略了时御寒唇角出的嘲讽,走到沙发边上,见时御寒还没有出声制止,便在他身边距离一个人的位置坐了下来。 “时总!” 林法蒂试探着,向时御寒挪动一点点位置。 时御寒还是坐着不动,也不制止。 林法蒂又靠近一点,如此反复,眼看着她和时御寒之间的距离只有二十公分,停了下来。 二十公分,留了一点距离,但若要干点什么,也很方便。 时御寒收敛眼中的厌恶,忽然出声,“听说林小姐是帝国经济学院的高材生?” 林法蒂正沉浸在自己得逞的兴奋中,冷不防时御寒忽然问她,愣了一下,答道:“是的时总!” “林小姐一定是林总的得力助手?” 听说时总性格极冷,从不主动跟人说话,林法蒂的心跳再次加速,时总这是对她一见钟情了吗? “能帮助父亲是做女儿的福分!”林法蒂又道,“父亲常说,现在多帮帮家里的公司,打下基础,以后嫁了人就能帮助丈夫。” 时御寒不屑:还没嫁人就想着插手人家的公司,也就只有林家才教出这样奇葩的女儿。 面上,依旧是冷漠无表情,“谁娶了林小姐一定很有福气。” 林法蒂一激动,差点就说:那时总愿不愿意娶我! 却还没有脑残到第一次见面就问出这样的话,低头,似乎很羞涩,“时总说笑了!” “我很认真!” “啊?” 时御寒看着林法蒂,“林小姐愿意到我的时氏来工作吗?我缺一个助理,很欣赏林小姐的才能!” 林法蒂很惊喜,却故作矜持,“我在林氏还有一些事物,得回去问了父亲才能答复。” 等她回去问了林成功,只怕也知道林家和时家的仇恨了,到时候,林法蒂能为谁用还是未知数。 “没关系,林小姐慢慢问,我下午先去面试那一千个求职者,说不定”时御寒放缓语速。 拿捏人心,林法蒂只是小儿科。 “时总,还是我来吧!”林法蒂果然上当,想也不想便打断时御寒。 “那你去准备准备,下午来上班!” 林法蒂一点准备也没有,“时总” “我这儿不收闲人,若林小姐没有时间,就别耽误的时间” “有有有!我有时间!”林法蒂急忙答应下来,如此大好接近时御寒的机会,她岂容错过。 鱼儿上钩,时御寒失去了耐心,“我先走了!” “时总,我想去看我姐姐!”林法蒂假惺惺道。 其实能做时御寒的助理,能每一天都见到时御寒,见不见林月璇已经无所谓了,但林法蒂想做出姐妹情深的样子,给时御寒留一个好印象,顺便把录音交给林月璇。 “小月她睡着了,你先回去吧!”时御寒敷衍道。 林法蒂咬牙,兴冲冲的回去换了一身衣服,去时氏报道。 等林成功晚上从公司回来,为时已晚,林法蒂已经跟时氏签了工作合约。 大发雷霆的把林法蒂臭骂一顿,林成功开始准备林法蒂毁约的钱。 至于十几年前的事,能瞒就瞒。 云空国虽然乱,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律的社会,那些事被捅出来,有了证据,他林成功就玩完了,即使没有证据,对林家的股价也会产生负面影响。 知道的人越少,传出去的几率就越小。 说到法律,不知是不是最近云空国发生的枪战有点多,总统忽然下命令管制枪支,弄得云空国的乱像更乱了。 那东西,没钱的人玩不起,有钱人不服管制,依旧我行我素,整个云空国鸡飞狗跳的。 林月璇听说这个消息,大呼总统万岁,几次差点死在枪口下的经历,让她十分厌恶枪支。 不过林月璇敢肯定,时御寒的人肯定不会乖乖全部把枪支上交云空国,该小心的她还得小心。 欧阳诺提醒林月璇林成功可能在算计什么之后,林月璇便被时御寒转到了第二医院。 第一医院是欧阳家的,季凌风只拥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第二医院则是季家来的,季家拥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为此,时御寒让季凌风去第二医院,美其名曰:回去管理你的产业。 在季凌风的照顾下,五天后,林月璇出了院,搬回海水天堂。 令她意外的是,时御寒不再囚禁她,只要她每次出门都带上郑双和八个保镖,她想什么时候出门都可以。 林月璇不问,但郑双知道:文柳慧从不踏足海水天堂的惯例被打破,以后文柳慧可能回随时出现在海水天堂。 那时御寒借海水天堂躲开文柳慧谋害林月璇的计划,也就没有意义了。 能出去,林月璇第一件事就是想着出去工作,赚钱。 九哥带母亲呆在岛上已经有一段时间,她需要支付更多的钱,才能保证九哥不会把母亲扔在小岛上。 风华国那边的收入虽然逐步稳升,但她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赚钱,做好打长期战的准备。 最初郑双以为林月璇只是去酒吧玩玩,解解闷,结果看着她穿上酒水推销员的服装,差点想把林月璇拎回去! 林月璇却冲她淡然一笑,“这位小姐,要来点什么?来点美容的酒水吧!” 郑双哭笑不得,却喜欢林月璇这样乐观的性格,不管走到哪里,都记得让自己放松。 “月月,仅此一天,明天不能再来了,这里太乱了,万一时总的仇家一直在留意你,那就麻烦了。” 对于郑双的叮嘱,林月璇只是轻松的笑了笑,“双姐姐,你也未免太紧张了吧,这段时间事情闹得很大,就算是时御寒的仇家,也应该知道了我是一个过气了的小三,人家最关心的还是他的未婚妻!” “以后不许这样说自己,你又不是不知道,时总对于蓝若妍只是报恩。” “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蓝若妍救了他,又不是救了我!”林月璇撇下郑双,走向一张桌子,开始推销酒水。 郑双无奈的跟在后面,和八个保镖各人占据一个角落,让林月璇活动在他们的保护范围之内。 可能是最近云空国管制太严,受影响,酒吧的生意有些惨淡,伤感的音乐下,酒吧气氛显得有些安静。 林月璇推销了几个小单之后,便找了一个卡座坐下来,休息休息。 忽然,卡座隔壁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不知道,当时时总看我的眼神都是温柔的。” “是呀,谁不说时总是云空国最冷的男人,可我觉得那是片面,他只是对不喜欢的人冷漠,对喜欢的人很温柔的!” “时总还请我去他的公司上班呢,总之,时总对我很温柔很温柔!” 那是林法蒂的声音,化成灰林月璇也分辨得出。 林法蒂居然去了时氏,时御寒什么意思,为了报仇,什么人都能利用吗? 第43章 林月璇的反击 卡座隔壁又传来林法蒂得意的说话声,“你不知道,当时整个助理办公室的人都被骂了,就只有我一个人被表扬了呢!” “嗯!嗯!只要我当上了时总裁夫人,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林月璇没了听下去的兴趣,成功的男人总会吸引无数女人,飞蛾扑火。 林法蒂不会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她就等着被时御寒利用吧! 林家倒霉,她就开心。 反正也没什么人,林月璇心情不错的提前结账下班。 保镖开车送她去海水天堂,还有一段距离到达时,林月璇从窗子上看见蓝若妍坐在轮椅上,跟保安争执着什么。 林月璇不关心,让保镖不予理会。 谁知蓝若妍竟遥控着轮椅拦住她的车子面前,要不是保镖车技够高,及时踩了刹车,蓝若妍已经被撞飞出去。 “你在车上等着!”郑双看不下去,拉开车门走下去,准备把蓝若妍拉开。 傅立还真是执着,一直跟在蓝若妍身边,挡住郑双。 “让开!”如同上次在医院一样,郑双喜欢一言不合便动手,直接开打。 两人打了起来,没人看着蓝若妍,她操控着轮椅直接撞到林月璇坐的那辆车头,自己翻倒在地。 神经病。 林月璇道:“倒车,开过去。” 她虽然可以出院,伤却没有完全好,没精力跟蓝若妍在这里发神经。 保镖把车子倒出几米,拐了一个弯,就要开进庄园大门。 大门忽然打开,时御寒驾着他的豪华法拉利敞篷往外面冲。 两辆车差点撞在一起,千钧一发之际,法拉利在大门一个漂亮的漂移,避开林月璇的车子,停了下来,时御寒黑着脸打开车门,“怎么回事!” 郑双和傅立一顿,停了下来,郑双觉得不解气,等傅立停下来时,又挥出一拳砸在傅立的脸上,把他的眼镜砸落在地上,摔碎了。 傅立敢怒不敢言,只能忍着,阴狠的瞪了郑双一眼。 郑双瞪了回去,有时御寒在,你能耐她如何! 保安战战兢兢的跑到时御寒面前,“蓝小姐非要进去,时总有令,没您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我们把蓝小姐拦下了,谁知她竟然拦了林小姐的车子,还自己撞了上去。” 保安不是时御寒身边核心的人物,自然不知蓝若妍在时御寒心中的地位,只把她当作是一般想勾引时御寒的人物在处理。 “你胡说!我又没脑抽,干嘛要自己撞上去,明明是他刹车不及时!”蓝若妍不服气的喊,“别因为她住在这里跟你们熟,你们就偏帮着她!” 时御寒皱眉,看向翻在地上的蓝若妍,再看看坐在车子里的林月璇,有些头疼,走到车窗前说了句,“等我一下!”向蓝若妍走过去。 见此,林月璇道,“开车!” 保镖犹豫不决,时御寒要林月璇等。 林月璇理解保镖的为难,二话不说,推门下车,走到时御寒的法拉利上,把车子开回海水天堂别墅区,懒得在这里辣眼睛。 时御寒听到车子的启动声回头,法拉利只在夜色下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便消失在庄园的雾色中。 握紧拳头:为什么又无视他! 因为愤怒,抱起蓝若妍的动作有些大,蓝若妍痛呼,“寒哥哥,你弄疼若若了!” 那娇滴滴的声音,听得郑双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恶作剧心起,单手捏着鼻子,学着蓝若妍的模样,“你弄疼人家了,啊!不要啊!” 郑双本就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学出来的声音生硬又冰冷,在这寂静的庄园大门显得格外突兀,所有人身体为之一震,太恐怖了! 原本蓝若妍制造出来的娇弱形象瞬间被破坏。 时御寒皱眉,把蓝若妍放到轮椅上。 “寒哥哥!”蓝若妍眼睛红红的,“她欺负若若。” “我一没揍你,二没骂你,就叫欺负你了,那你还真是好欺负!”郑双爽了,冷飕飕的回了一句,走近之前林月璇坐的那辆车,把保镖拉下来,开着车,扬长而去。 她一走,蓝若妍嘤嘤嘤哭了出来,“寒哥哥,若若做错了什么,她怎么可以这样欺负若若。” 时御寒却连人带车把蓝若妍和轮椅搬上她的车子,“夜深了,回去吧!” “寒哥哥!我可不可以也住在海水天堂,这里环境好,腿也好得快呢!”蓝若妍继续撒娇,“寒哥哥,你就答应吧!” 时御寒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对傅立道,“还不把蓝小姐送回去,把你调回来是让你帮着点蓝小姐的,不是让你陪她胡闹的!” 傅立失去了眼镜的保护,神色显得有些不安,喏喏的应了句,“知道了时总!” 上了蓝若妍的车子,吩咐保镖开车。 “寒哥哥!若若不是胡闹!”蓝若妍怎么舍得死心,双手拉着车门就要跳下来。 她就不信,一旦她从车子摔下去,时御寒会不心疼。 可时御寒不给她这个机会,在她未跳车前,就已经堵在车窗前,把人塞了回去。 “以后蓝小姐再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你们就去非洲!” 保镖哪里还敢停留,发动车子飙了出去。 时御寒看着空荡荡的大门,头疼的找保安要来一辆电瓶车,回了海水天堂别墅区。 房间里,林月璇窝在沙发上,旁边坐着郑双。 郑上难得话多,跟林月璇说起了刚才她顶蓝若妍的话,说得眉飞色舞,整个人都明朗了许多。 “你不知道,我早就看蓝若妍不顺眼了,明明强壮得什么都会做,却老是装作小白花的样子,看着就虚伪!” “看你高兴的,我以为你要做一辈子的高冷女神了呢!”林月璇失笑,郑双的性格跟她很合得来。 不过,若郑双知道以前她也是一个这么虚伪的女人,会不会还对她这么真诚呢?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高冷女神回家之后,卸下防备,都是高冷女神经!” “噗——” 两个女生笑成一团。 时御寒推门而入的手僵住,抬起的脚停在半空,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继续听里面的女生说话。 他很久没听过林月璇开心的笑声了。 “双姐姐,我要是拥有像你这样一身功夫,我一定不会处处逢场作戏,到处伏低做小,谁敢欺负我我就把人揍得她爹妈都不认识!”林月璇有些感慨。 “你别想天真了,你来之前,我照样有一身功夫,照样被蓝若妍陷害,问题是时总还相信蓝若妍,不相信我!照样过得憋屈。” 郑双开始吐槽过去被蓝若妍陷害的事情,虽然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事,但任谁被冤枉了都会生气。 郑双不善表达,更不善伪装,被冤枉了只能靠哥哥郑成出面解决,再后来,她就一直在外面,眼不见心不烦。 “双姐姐!”林月璇靠近一点,抱着郑双。 其实以前她也过了很多这样的日子,每次林法蒂做了坏事,都是她背黑锅。 不过她也很坏,每次都在暗中等待机会,只要有机会就把林法蒂往死里整。 “我说你要抱抱时总去,我是留给我日后的老公抱的。”郑双嫌弃的推开林月璇。 她听到门口有脚步声,这个点,除了时御寒,还有谁敢在门口偷听,她可不想被时御寒嫉妒,当成炮灰。 林月璇也不计较,在这清冷的别墅里,能有一个说话的人,她就满足了。 “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睡了!”郑双打了一个呵欠,折腾了一天,她真的累了。 路过房间门口时,不忘低声提醒时御寒了一句,“好好待月月,其实她很容易心软的。” 时御寒不说话,关上房门,却只看到林月璇冷却下来的脸,看都不看他一眼,起身去了阳台。 时御寒顿时来气了,刚才对着郑双说的那么开心,对着他就冷着脸! 他忘记了,他何时不冷着一张脸! 大步走到阳台上,看着林月璇略显苍白的脸色,时御寒的怒火奇迹般的熄灭了,轻轻的把林月璇从吊篮上抱起。 “放开!”林月璇又踢又打,拼命挣扎。 但时御寒就像是一堵墙似的,无法撼动,抱着她轻松的走回来,把她轻轻放在沙发上。 “说什么这么好笑,也说给我听听。” 林月璇错愕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所以他只是想跟她说话,不是想跟她啪啪? 是她会错意了? 不想啪啪就好,既然要离开,还是不要发生关系的好! 林月璇道:“说怎么整你的未婚妻,你也要听?” 时御寒的脸色寒了下来,她说话就不能平和一点吗?非要这么尖锐才舒服? “不想好好说就做点其他事情吧!”说着扣住林月璇的后脑勺,啃了过来。 林月璇暗骂自己笨,惹怒这个家伙对自己没好处啊! 但从心底抗拒跟他好好说话! 林月璇抱着发狠了的心理,一口咬住时御寒的唇,他吃痛,放开他,目光迸射出骇人的狠意来,就像是一匹发现绵羊的狼,带着志在必得的狠绝。 “小月!” 然面对林月璇倔强的眼光,时御寒最终无奈的软下态度来。 “我们好好的好吗?” “不好!” 林月璇想也不想就拒绝。 “就一定要这样吗我错了!” 林月璇浑身一僵,他这是在认错吗? 高高在上的他,只会强迫她的他,真的会从口中说出错字吗? 林月璇不可置信的盯着时御寒的眼,却见他幽深的瞳仁,一片黑亮的水光中有她的倒影。 “我真的知道错了,小月,若能重来,我一定会早早的忤逆了母亲,不让她伤害你,你知道吗?那天在树林里,我以为要失去你了,我” 想起那天,时御寒依旧会感到心口有些许慌悸。 幸好一切他没有失去。 “那天你没有阻止你母亲!”林月璇平静的说出事实。 激动过了,悸动过了,剩下的只想离开他,好好过日子。 “对不起!”时御寒把林月拥入怀中。 怀中的她是那么的小巧,才受伤短短几天,又瘦了一圈。 时御寒拥着林月璇,一连说了几遍对不起,林月璇却始终沉默着。 只是,淡淡灯光下,那双乌黑的瞳仁,泛着异样的水光。 只有爱过的人才能体会,离开是两个多么难以出口的字眼,哪怕一心想着离开,林月璇不得不承认,她的心再次悸动了。 不过,这一点的悸动不足以改变她离开的决心。 “你不喜欢若若,我不让她出现就是了。”时御寒又说,“我会好好保护你,不让母亲伤害你,你想出去,带着郑双和保镖,你想接母亲回来” “不可能!”林月璇忽然尖锐的吼叫。 简丹是她的底线,她好不容易才把简丹带出林家,绝对不能出了虎口再入狼窝,一旦简丹落在文柳慧手中,绝无活路。 “我只是提议,难道你不想跟母亲一起过吗?” “不想!”林月璇回答太快,反而失了真。 心口突突突的跳,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让母亲落在这些人手里。 明天就联系九哥,想办法改道去风华国,不能再等了。 “不想就算了。”时御寒想了想,拿出一张卡,“没有密码,没有上限。” 听说她出去工作了,时御寒理所当然认为她缺钱。 “你还是留给你的未婚妻吧!”林月璇没有接,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蓝若妍没有工作,用的都是时御寒的钱,买凶害她要钱,这些钱都是从时御寒这里出地! 换一种说法:就算时御寒什么都没做,也是帮凶! 心情越发糟糕起来,既然蓝若妍做得绝,她也绝不能让蓝若妍好过。 怎么才能让蓝若妍好过呢? 林月璇心思活络起来:蓝若妍最在乎的是时御寒,那她是不是可以当着蓝若妍的面跟时御寒秀恩爱,气死蓝若妍。 如醍醐灌顶一般,林月璇还想到,只怕当着文柳慧的面跟时御寒秀恩爱,那滋味,更酸爽! 人生如戏,又不是没跟时御寒虚与委蛇过。 说不定时御寒会因此放松警惕,给她离开的机会! 她了解时御寒的性格,一味的跟他对着干,到头来吃亏的只会是自己。若能迷惑时御寒,换来离开之前的好日子,何乐不为。 林月璇的心情峰回路转,变得舒畅起来,开始思考要怎样才能迷惑时御寒。 时御寒被林月璇一句话刺激得心肝肺都疼,这个女人越来越喜欢跟他作对了! 正要发作,林月璇忽然接过他手里的卡,冲他一笑,“你这是想要赚钱养家,我花钱败家?” 这一句“赚钱养家,花钱败家”大大的取悦了他,不由自主的,脑中浮现出一个画面:她在家洗手羹汤,他忙完公司的事情回来,总能看到她甜美的笑脸,温馨又幸福。 唇角翘起,唇边的笑意在一点点的扩大,冷硬的线条,棱角分明的俊脸一点点的柔和下来,如同阳光下的美景,温暖绚丽。 林月璇不是外貌者协会,却总能轻易在他的笑容里迷失自己。 好一会儿,她被他轻轻的拥入怀中。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若若只来过一次,从没有在这里住过,至于母亲她应该不会住进来,实在不行,我们再建一座海水天堂。” 他很温柔,仿佛重逢以后的痛苦不曾存在,他们又回到了过去,那段甜蜜的时光。 他为她虚构的家也很温暖,林月璇告诉自己:一切都是演戏,她要守好自己的心。 面上,依旧保持着淡笑,“嗯,你以后不能再辜负我!” “不会!我会好好待你!” 她的心忽然乱跳起来,曾经那么期待他的承诺,却只等来心碎,而今,她不再需要,他却说会好好待她。 心里复杂至极,五味杂陈,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最后化作一个轻轻的靠在他胸膛的动作,轻喃,“嗯!” 时御寒温柔的搂住她的腰身,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许久,窗外的星星往西沉了沉,一记温热的吻印在她额头上,“好好休息吧!” 不想做点什么,就想这样一直拥抱着她,早上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 次日,林月璇早早醒来,起床为时御寒做了早餐。 装作什么失忆一般,做了他最喜欢吃的虾饺,烤了牛肉,热了牛奶。 时御寒下楼,闻到食物的香气,一整天的心情有了一个好的开端。 毫不吝啬的给了林月璇一个微笑,“这些事以后让佣人做就好。” “我喜欢!”她却扬唇一笑。 时御寒有种错觉,总觉得林月璇的笑不达意,回想昨晚她态度的忽然转变,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却找不出少了什么。 他告诉自己:或许是之前一段时间,林月璇太恨他了,一直都那么尖锐,忽然变回了过去的她,温和下来,他有些适应不过来,产生了错觉。 明显牵强的理由,却选择忽略过去。 “你不喜欢吗?”林月璇忽然凑近时御寒。 时御寒回过神来,忙不迭的点头,他期待的不就是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吃一顿家常饭都是温馨的。 “喜欢还不坐下来。”林月璇给时御寒盛饭,习惯性的为他添菜,习惯性的一边吃,一边盯他看。 为什么忽然不恨他了? 时御寒差点就问出来,却忍住了,不管为什么,只要她还给他机会,他愿意给她一个世界。 一顿早餐,两个人,两种心思,一个算计着离开,一个算计着如何再开始。 早餐过后,时御寒去时氏,林月璇联系了九哥。 “九哥,能不能想办法尽快带我妈离开,我担心迟则生变。” 电话那边,九哥也显得有些着急,“我也想尽快离开,有多少大生意等着我去做,你以为我有时间整天花在你娘俩身上啊,但现在查得太严了,根本没法离开!” 林月璇皱眉,“风云山呢?你有没有走过风云山!” “我说月月,你才是干这一行的吧!什么路线你都知道,只听说从风华国那边偷渡过来,没听说从云空国越境过去的。” “九哥就说能不能成!” 九哥给出的答案却是否定的,干这一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地盘,那边不是他的地盘,走不出去,不过可以试着联系一下那边的人。 林月璇的心里隐隐不安,却无可奈何。 出了林家,起码迈出第一步了,她安慰着自己,再找机会吧。 中午时分,林月璇做了午餐,装上饭盒,找来郑双,“带我去时氏。” 郑双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昨晚还对时御寒爱答不理的林月璇,今天忽然说要去给时御寒送饭! 郑双抬手摸了林月璇的脑门,没发烧。 “去不去啊!”林月璇没好气的拍开郑双的手,“不去也得去!” 第一次发现林月璇用调皮的语气跟她说话,郑双感觉新鲜,取笑了几句,喊上保镖,去往时氏。 时氏大厦坐落在烟城中心,一座68层的高楼,乃是烟城地标性的建筑。 有郑双的带领,林月璇轻松来到68楼。 一层楼,时御寒的办公室面积占了一半,还有一半是他十个秘书的办事处,去时御寒的办公室,先经过秘书的办事处。 冤家路窄,才走过办事处,就见蓝若妍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一个饭盒,对着时御寒办公室紧闭的大门翘首以盼。 林月璇唇角勾出一抹冷笑,走到蓝若妍身边,阴阳怪气道,“哟,哪家餐厅买的?” 蓝若妍正对着时御寒的办公室满心期待,忽闻林月璇的声音,脸色惊变,差点把手里的饭盒摔了出去,不过却很快冷静下来。 她跟时御寒十个秘书的关系不错,不能毁掉在他们心中的印象。 在时御寒面前,她最大的武器就是柔弱,就算那次在x村被时御寒发现了,她也可以用文柳慧的命令掩饰过去。 其他几次暗杀,时御寒都没有证据,也不会联想到她身上,只要她还是那个柔弱善良的蓝若妍,她就还有机会。 “林小姐说笑了,这是我给寒哥哥做的。”蓝若妍娇羞的低下头。 郑双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得差点吐出来,太会装了! “真是精神可嘉,就是不知道你家的灶台在哪里买的,这么矮?改天介绍我买一个,放到海水天堂去,以后可以坐着给时御寒做饭!” “你!”蓝若妍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林月璇这是在炫耀她住在海水天堂吗!谁人不知道海水天堂是时御寒的住所!还质疑她的饭菜不是亲手做的! 看着蓝若妍难受,林月璇心里就大爽,“我叫做林月璇,蓝小姐的记性真差!” “你!”蓝若妍只是狠狠的瞪林月璇,却说不出话来。 倒是秘书处,有一个尖锐的声音尖叫起来,“林月璇,你怎么在这里!” 是林法蒂! 林成功为她准备了违约金,但她坚持要来时氏上班,林成功又不愿意说出当年的肮脏事,只告诉她时御寒和林家有仇,结果这位大小姐居然说:没事,我会用自己的真诚打动时总,让他放下两家的仇恨,化干戈为玉帛。 林成功气个半死,把林法蒂关在家里,后来在赵冬梅的帮助下,跑了出来,一直呆在时氏大厦没有回去。 时氏大厦本就是集商城、酒店、娱乐、办公为一体的商业大厦,一到五十楼都是时氏的商业产业,只要有钱,呆个一辈子不出去,生活都不成问题。 有赵冬梅的帮助,林法蒂发誓,不拿下时御寒,不出时氏。 “你能在这里,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林月璇扯唇冷笑,笑林法蒂天真,殊不知很快就回大祸临头,以后林家倒霉,她有一份功劳。 “我是时总的特别助理,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三流大学毕业的。”林法蒂踏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噔噔噔走到林月璇面前,高傲的扬着下巴,用眼角余光斜视林月璇,化着很浓的妆容都掩饰不了她满脸的尖酸。 林月璇只是淡然一笑,“帝国经济学院的高材生又怎样,只要时总愿意,别说三流大学,就算我是乞丐,照样可以站姿这里。” 这些人一个二个争的不就是时御寒,搬出时御寒,分分钟能把这些人气死。 多年的夹缝求存生活,她学会的不仅仅是左右逢源,还有一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凌厉嘴巴。 尤其猜测人心,她一直做的很好。 除了时御寒。 林法蒂果然更生气了,连声音都拔高了几个调,“时总怎么可能邀请你来,一定是你跟谁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才能站在这里的!” “那也得有资本,不是什么人都能做交易的,就像”林月璇用同样轻蔑的语气还击过去,斜睨着林法蒂,“就像是你这样不人不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化妆不敢出门的,就连交易的资格都没有!” “林月璇!我要杀了你!”林法蒂抡起巴掌,长长的指甲往林月璇脸上招呼。 郑双轻松截住林法蒂,这一巴掌下去,她的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 “你是谁!知道我是谁吗?给我让开!”林法蒂当这里是林氏,嚣张不可一世。 郑双却紧紧的钳制住她的手,不让她动弹半分。 林月璇拉开郑双,“让我来!” 这么多年来,在林家受到的屈辱够多了,如今简丹逃了,她不再受制于林家,没必要再受林法蒂的窝囊气。 林月璇走到郑双面前,林法蒂第二巴掌就抡了过来,林月璇却比林法蒂更快,左手截住林法蒂,右手一巴掌扇了出去。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林法蒂不可置信的捂住半边脸,不肯相信自己挨了林月璇一巴掌。 “贱人!你敢打我!我要回去告诉父亲,让他把你抓起来,饿你十天八天,再把你卖去夜总会!”明面上,这是林法蒂第一次在林月璇手里吃亏。 若她知道过去很多次倒霉都是林月璇背地里做的小动作,只怕更受不了。 只可惜,她不知道。 林月璇神色淡漠的站在林法蒂面前,“这一巴掌,是为过去你欺负我妈的。” 抬手,不等林法蒂反应过来,又一巴掌打在她另一半脸上,“这一巴掌,为我自己的!” “我要杀了你!”林法蒂终于回过神来,张牙舞爪向林月璇扑过来。 林月璇抬脚冲林法蒂踹过去,不过林法蒂不是蓝若妍,不会乖乖坐着动不了,让她踹,林法蒂到底是被林成功从小培养出来的,学过几年的跆拳道,抓住林月璇的腿,就要把人拉出去。 林月璇也不示弱,另一条腿顺着林法蒂的力道跳了起来,准备踢林法蒂的脸。 郑双无言的跳起,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把林法蒂踢翻在地,同时接住身形不稳的林月璇。 居然还有人敢在时氏大厦闹事,其他秘书纷纷去喊保安,但保安上来见到站在电梯门口的八个保镖,立马就怂了。 于是,秘书傻眼了,有人眼尖认出来,惊叫,“那不是林小姐吗?” “总裁大人到处秀恩爱的那个林小姐!” “天啊!难怪我觉得眼熟呢!” “真人比杂志上好看多了!” 秘书室乱成一团,大家都无心工作,纷纷猜测林月璇和时御寒、与蓝若妍之间的关系。 毕竟蓝若妍经常出入总裁办,而林月璇只出现在杂志上。 至于林法蒂,所有秘书选择性忽略。 谁让她是空降下来的,又在她们面前以林家大小姐自居,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谁自虐了才会喜欢她! 保安不出面,林法蒂孤军奋斗,被郑双修理了一顿好的,躺在地上口申口今。 蓝若妍出门也是带保镖的,只可惜为了表现自己的亲和力,她把保镖扔在67楼了,这会儿看郑双修理完了林法蒂,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看,心里发毛。 到底跟在时御寒身边几年,又做出绝狠之事,蓝若妍胆子不小,瞪着郑双,不动声色的操控轮椅往办公室门口靠近。 林月璇看见了,索性环着胸,冷冷的睨视着她,站着不动。 不期待,便不会受伤。 若时御寒站在蓝若妍那边,代表着她决心离开是对的,若站在她这边,那么,她选择态度软化下来就对了,那么,蓝若妍,你的苦日子开始了! 蓝若妍拼命的敲门,不多时,任新从里面打开门,看到一地狼藉,有些许的吃惊,随即恢复淡然,“蓝小姐来了,等会儿,我去告诉时总,林小姐请!” 林月璇默默为任新点赞,虽然他把蓝若妍放在前面,却直接把她林月璇请进去,显而易见的把她在时御寒心中的位置摆在靠前的位置。 蓝若妍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回头狠狠的瞪林月璇,“别以为任新糊涂你就可以得瑟了,我随时都可以自由出入寒哥哥的办公室。” “又没人说你不可以进去。”林月璇轻飘飘的顶了回去,“是你,不知对自己的厨艺没自信,还是对自己的样貌没自信,不敢进去。” “你!”蓝若妍气结,找不出更好的反击,只能咬牙切齿的说,“你才对自己的样貌没自信!” “没关系,时御寒对我的样貌有自信就好了,否则怎么会拉着我上杂志秀恩爱,而不是你。” 本来事情本质不是这样的,也能被林月璇曲解,拿出来气蓝若妍,就连林月璇都觉得自己强悍,曾经的伤痛都可以利用。 为了报复,无所不用其极,说起来,这一点,她和时御寒还真相似。 明知林月璇说的本质不是这样,但蓝若妍还是被气个半死,当初时御寒提出要个她找一个替身时,她只想着自己的安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为今天这个样子。 若能够重来,她一定选择再找一个替身,而不是林月璇。 她算来算去,却忽略了人的感情是最难算计的! “你不要脸!我才是寒哥哥的未婚妻。”蓝若妍依旧说不出话来,这些事只有他们核心的人才知道,不能公然在秘书面前说。 林月璇却浅笑着挑衅的说道,“我不要脸?要脸有用吗?要时御寒才是正经事吧! 再有,时御寒有在媒体面前承认过你吗?你去问问,谁在杂志上看见过你,哪一次在时御寒身边的人不是我?如果我没记错,半年前,时御寒还在公开承认我就是他的未婚妻! 你这个所谓的未婚妻是自封的,还是得了幻想症,幻想出来的?若是后者,那还真可怜,想男人想到发疯!” 如今想起来,公开承认她是未婚妻,是她感到最甜蜜的事情,虽然没有公开名字,只是记者拿着她模糊的照片问时御寒,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时,他深情的说:那是我的未婚妻。 如今回想,不知那时他的话有几分真?但能打击到蓝若妍,真假都不重要了。 “你乱说”蓝若妍慌了,就是因为那件事,她才会感到心慌,感到一切事情没有按照她预测的发展。 然后她就算计林月璇,让时御寒误认为林月璇背叛了他,再假装再救了时御寒一次,以为从此自己在时御寒心里的地位就回稳固了。 谁知林月璇竟然再次出现,而这一次,时御寒竟然直接把人带回了海水天堂! 这让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在时御寒身边待久了的人都知道,海水天堂是时御寒唯一的家,一个从未把女人带回家的男人,把一个曾经心动的女人带回家意味着什么。 林月璇不知很多事情,但蓝若妍清楚得很。 代表着时御寒很想跟林月璇过一辈子! 于是她便开始了绞尽脑汁的算计,只可惜,几次算计没能把林月璇从时御寒身边赶走,反而让时御寒觉察出什么,更坚定了把林月璇留在身边的决心,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淡,甚至停用了她的卡。 “乱说?”林月璇仿佛听到了笑话,笑得满脸讽刺,“那你慌什么。” 有底气的人不会慌。 她是个怪胎,从小被林家的环境培养出来了,就算没有底气,她也不慌。 因为谎言太多,一旦慌乱一点,很可能换来一顿毒打,为了避免一顿打,她每天都会对着镜子练习表情,直到再也看不出破绽,再后来,她说谎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就连测谎仪都测不出来。 “啊!你就是乱说!你就是乱说!”蓝若妍受不了,反击的话说不出来,却不甘心,怒火攻心,气急之下只能大吼大叫的发泄自己的情绪。 任新愣住了:眼前这位还是之前他想保护,却无能为力的柔弱女孩吗? 这毒舌的功力,这战斗力,堪称逆天! 秘书室的女秘书也都惊呆了:这是之前那个经常出入总裁办的温柔女孩?疯子吧,装得再像,终究只是个冒牌货,上不得台面,看人家正牌的,出手就是保镖一堆,女保镖贴身保护,还淡定如斯,气质淡定得没法说。 看来想要抱大腿也要选对大腿啊,别傻乎乎的抱错了面条腿。 感受到来自秘书们的异样眼光,蓝若妍崩溃了,情急之下,装作晕了过去。 任新知道蓝若妍的特殊,有些担心,准备送蓝若妍去医院。 林月璇却坏坏一笑,“任特助,去医院太慢,别没送到人就出意外了,对晕厥我有一套偏方,百试百灵,让我来试试。” 装晕的蓝若妍心里一个咯噔,让林月璇来准没好事,她能立即醒过来吗? 但林月璇不给她这个机会,动作极快的走到轮椅边上,左右掐住她的人中,右手装作抱她的样子,狠狠的掐了她的后背。 她用了死力掐,疼得蓝若妍直接翻起来,吼,“林月璇,你究竟想怎样,抢人家的未婚夫就那么有成就感吗!” “原来蓝小姐没晕啊!”林月璇退开一步,“没晕装什么装,什么素质,什么事情都要装!” “你!”蓝若妍正要说什么,时御寒忽然站在办公室门口,双拳紧握,阴沉沉的视线在她们几个身上来回扫。 “寒哥哥,你可要为若若做主啊!”蓝若妍哭哭啼啼,一着急,从轮椅上摔了下去 第44章 欧阳诺,你真窝囊! 时御寒下意识的伸手,准备把蓝若妍抱起来。 林月璇却反应更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把饭盒塞到时御寒手里,“吃饭了,让任新把蓝小姐送去医院吧!” 她的主动,让时御寒有一丝惊喜,可看着地上的蓝若妍,时御寒又皱眉了。 林月璇淡扫一眼,把手覆在时御寒的手上,拉着他往办公室里走,“再不吃就凉了,我可是从早上一直忙到中午呢。” 略带撒娇的语气,软软的声音,如同一道闪电直击时御寒的心底。 这可是林月璇第一次跟他撒娇! “走吧!”见时御寒有些发愣,林月璇加大力气,直接把人拉进办公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大门关上,也把蓝若妍的哭声阻隔在门外。 这一次,蓝若妍气急攻心,是真的晕了过去,任新急忙招呼保安把人送到医院。 办公室里,林月璇关了门就放开时御寒,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仔细打量着时御寒的办公室。 装修豪华自然没法说,但黑白的格调显得有些沉重,就像是这个男人阴沉的心理,给人一种压迫感。 时御寒坐在林月璇的旁边,把饭盒放好,柔声道,“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林月璇心不在焉。 在想刚才时御寒对蓝若妍忽然冷漠下来的态度,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我答应过你,以后若若不能随便出现在68楼就是了。”时御寒的眼睛就像是一台透视仪,能看透她的心。 林月璇不喜欢被看透的感觉,习惯性用微笑掩饰自己,“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不喜欢若若,可她救过我两次,我不能忘恩负义。” 这算是时御寒第一跟她解释蓝若妍的存在,林月璇却兴致缺缺,刚才把人虐惨了,这会儿蓝若妍不知道要怎么想办法杀死她呢。 就时御寒眼瞎了把蓝若妍当作是天使,不知道天使很容易堕落成为魔鬼吗? 而且,“她救过你的命,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救过我。” “她救了你未来老公,难道你不该感谢她吗?”时御寒放下筷子,盯着林月璇,有些紧张。 紧张她会怎么回答,是娇羞的说:讨厌;还是欣喜的问:这是跟我求婚吗? 可他期望的答案都不是,她冷飕飕的斜眼,“刚才蓝若妍说,她才是你未婚妻!” 冷眼冷语,似乎又恢复了尖锐时的样子。 时御寒本能的呼吸一滞,难道温馨的好日子还没开始就要到头了? 林月璇又问,“可我觉得,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觉得呢?” 他的心就像是在坐过山车,从天堂跌落谷底,又一飞冲天。 “你说真的?” 他傻傻的,紧张得不是把手往哪里放了,那无措的样子令林月璇感慨起来,心绪有些复杂。 “你没回答我!”林月璇耍滑头。 “还用回答吗?我承认的未婚妻一直只有你一个。”时御寒忽然扣住林月璇的腰身,用实际行动堵住她的唇。 林月璇推拒,“你先吃饭!” “我先吃你!”时御寒有些耍流亡民的指了指某处,抬头的分身。 林月璇咬牙切齿,“先吃饭!” “吃你!”不给林月璇还有反抗的机会,他把她放倒在沙发上。 林月璇的心是乱的,报复蓝若妍是爽了,却要赔上自己。 不过身体似乎比心更诚实,面对他的攻势,她毫无招架之力。 “我们结婚吧!” 意乱情迷之中,他情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像是表达自己的决心似的,反反复复说了几次。 林月璇却只当作是最动听的歌曲,听过了,感动了,最后什么都不剩下了。 蓝若妍被任新送往第一医院急救,急救医生是欧阳诺。 醒来,蓝若妍第一句话就是:“欧阳诺,你真窝囊!” 欧阳诺从小就被母亲和欧阳铎捧在手心里,也是有少爷脾气的,横了蓝若妍一眼,“出去!” 并立马对助理说,“以后第一医院拒诊她!” 蓝若妍却是冷笑,靠着病床头,鄙视的盯着欧阳诺,“这云空国多的是医院,不过这个云空国就只有一个林月璇,失去了就再也没有第二个。” “你到底要说什么!”欧阳诺索性把医疗器械放下,环着胸,冷睨蓝若妍。 “欧阳诺,我们做一笔交易吧,我帮你得到林月璇,你帮我得到时御寒。”蓝若妍救不信了,她还说服不了欧阳诺。 欧阳诺不假思索的把蓝若妍往门外拖,“收起你的花花心思,别让我知道你伤害了月月,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认识来到这个世界上!” 任新送了蓝若妍到医院就把人交给傅立,这会儿傅立在门口接住蓝若妍,对欧阳诺说道,“欧阳二少爷,其实若若说得没错,这可是双赢的事情。” “以后拒诊这个男人!不,以后拒诊所有时御寒的人!”欧阳诺脸色铁青的指着傅立等人,扔下助理扬长而去。 回到办公室,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傅立说得对,双赢的事情。 可他怎么舍得伤了月月,除非月月真想从时御寒身边离开,若真有那么一天 欧阳诺那温润的眼中射出一束狠光来,他不能坐以待毙,想要随时随地有能力帮助月月,就要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忽然,一个女子从门外推开门进来,站到欧阳诺面前,严肃的说道,“你不能答应蓝若妍,会伤害到月月的!” “你怎么来了!”欧阳诺看着毕玉,神色淡淡,甚至有几分厌恶。 “我听到蓝若妍跟你说的话了,来,只是提醒你,不要伤害月月,她真的不容易。” “毕玉!你以什么身份来提醒我,要不是看在你大学三年帮助过月月的份上,你以为你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话!” 此时的欧阳诺是冷漠的,就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啬给她,但毕玉只是眼神颤了颤,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欧阳诺的冷漠,“欧阳诺,别以为我喜欢你就可以随意看轻我,我是以月月最好朋友的身份提醒你,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说着毕玉潇洒的转身,离开欧阳诺的办公室。 蓝若妍被欧阳诺赶出医院后,给文柳慧打了电话。 “阿姨啊,今天我去时氏大厦,你不知道多气人,那个女人居然说她才是寒哥哥的未婚妻,还在公司里摆起了老板娘的谱嗯嗯,寒哥哥真是糊涂,她是仇人的女儿,说不定就是仇人让她接近寒哥哥,以后把我们全部害死的嗯我知道了,阿姨再见!” 挂了电话,蓝若妍阴郁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点,对傅立道,“打电话给林成功,城北那块地时氏竞标低价是一个亿一千万,林成功知道怎么做。” “还有,上次林成功的录音,林法蒂那个废物没能给林月璇,你安排一下,做好这件事。” 下午时分,天色正好,林月璇坐在68楼的办公室玻璃窗前,盯着外面的天空出神。 时御寒坐在办公桌前,不时抬头看一眼林月璇。 今天的她穿了一条浅黄色的吊带百褶裙,收腰的设计衬得她的腰肢细致又柔软,长发飘逸,落在层层叠叠的裙摆上,裙摆之下,一双雪白的小脚微微蜷着,说不出的可爱勾人。 他的喉结滚了滚,看向林月璇的眼神变得热了起来。 感觉到时御寒的视线,林月璇抬起头来,冲他微微一笑。 文柳慧踢开总裁办公室大门,便看到这样一副场景,林月璇和正在工作的时御寒眉来眼去,时御寒完全忘记了现在是工作时间,更忘记了手里的工作没做完! “时御寒!”文柳慧大吼大叫,“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她是仇人的女儿!” 他们是相依为命的母子,时御寒能够漠视蓝若妍,却终究做不到不理会文柳慧,挪开椅子站起来,向文柳慧走过来,“妈,您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文柳慧嗖的掏出手枪,冲林月璇射击。 时御寒却在刹那间把文柳慧的手枪卸掉,抓到手里,抱起文柳慧往外走,“妈!” “你放开我!”文柳慧挣扎间,用手提包狠狠的砸时御寒的脑袋,帅气的发型瞬间被砸成一个鸟窝。 机会来了,林月璇站起来,赤脚走到时御寒身边,抬起头,看起来很柔弱,“我” “你先去休息室,我会处理好!”时御寒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抱着文柳慧往外走去。 “我怕!”林月璇看了一眼时御寒抢到手的枪,又小心翼翼的看一眼文柳慧,随即低下头来,“我真的怕,你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乖!”时御寒好脾气的哄着,“先进去,有我在,没事!” 文柳慧更加狂躁了,整个人像是吃了兴奋剂,力气大得差点就挣脱了时御寒的钳制。 “时御寒,你疯了,她是仇人家的女儿,你别拦着我!” “妈!”时御寒两头为难,“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她也恨林成功,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 “我们家和林家的人绝无一条战线的说法!”两人拉扯间,文柳慧冲文姨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快速接近林月璇 第45章 时御寒没有毁掉文姨的意思,关了几天,便把人放了回去。 见状,大吼,“你们是不是要把时氏毁掉!” 若在这里发生枪击案,时氏的股票肯定会下跌,紧跟着,一系列的后遗症接踵而来,时氏很可能会爆发危机。 没钱,拿什么跟欧阳家和林家斗。 闻言,文姨不敢轻举妄动,倒是文柳慧,对时御寒拳打脚踢,一通发泄之后,依旧执着于杀死里面的林月璇。 红颜祸水,她不允许有这样的坏女人勾引她的儿子! “开枪!”文柳慧疯狂的大喊,搞的整个秘书室的人都害怕起来。 这个身穿黑纱的女人是谁啊,进来就大呼小叫的,还开枪,不知云空国颁发了新的法律,禁止枪支吗? 这时郑双已经归位,冲进去拖住文姨,卸掉她的手枪。 “郑双!我要炒了你!你居然坏我好事!”文柳慧喊破了嗓子。 奈何郑双就是不回应,一掌劈晕文姨,拖出办公室,惹来秘书处惊叫连连。 秘书们纷纷猜测这个黑纱女人是谁,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那双眼睛真的太恐怖了!时氏还能再呆下去吗?为了高薪,再观察观察吧。 时御寒把文柳慧推到电梯口,按下地下一层的电梯,抱着文柳慧走了进去。 “我不走!时御寒,你摸着良心说,若不是我的坚持,你能有今天吗?今天为了仇人的女儿,你敢这样对我!” 一提到报仇,文柳慧就进入一个疯狂的状态,什么都听不进去。 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很多年,时御寒亦无可奈何,只是沉默的听文柳慧叫骂踢打,发泄狂怒的情绪。 到了地下一层,时御寒又抱着不停挣扎的文柳慧上了车,让任新开车,给文柳慧打了低剂量的镇静剂之后,送她回别墅。 不是中心三环的烧焦的别墅,而是海边一座环境优美的别墅。 这里面朝大海,种满了亚热带植物,绿树成荫,坐在别墅门前的椰子树下,喝着清凉的椰子汁,安静的聆听海浪拍击海岸的哗哗声,再烦躁的心情都会得到疏解。 文柳慧受镇静剂的作用,安静了许多,却依旧抗拒这里的美景,“你放开我,我要回去!” 时御寒强势的抱着母亲,“妈,报仇是我们唯一的目标,却不是我们唯一的生活。” 极有耐心的,时御寒慢慢放开文柳慧,让她坐在椅子上,跪在她的面前,伏在她的膝盖上,“妈,还有一年,只要不出意外,我们的大仇就会得报,你有想过之后的生活吗?难道你想一辈子生活在黑暗里?” “妈,曾经我也像您这样,眼中只有报仇,看不见其他的,可认识了月月之后,我才发现,原来生活可以这么多姿多彩。” “想想就觉得开心,有一个人随时随处的牵挂你,你冷了,她会打电话提醒你穿衣服,你热了,她会为你做解暑的凉汤,她成为了你生活” 时御寒见文柳慧的心境逐渐平静下来,多说几句,转移她的注意力。 说到一半,文柳慧却吼断他的话,“够了!你有了关心你的人,就可以不报仇了吗?你忘记你爸爸” 血淋淋的往事再次被文柳慧勾出,时御寒眼中有难受,但更多的是反感,深呼吸之后,他轻轻的抱住文柳慧,“妈,我没忘记,但这件事跟月月没关系啊!” 文柳慧冷冷的盯着时御寒,看着他俊逸的脸庞,感觉时御寒真的变了。 变得不再那么冷漠,甚至从来沉默寡言的他,为了那个女人,可以跟她说出那么多话来。 她真真欢喜,儿女环膝,说的大抵就是这样,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儿子也可以这么亲近她。 可她厌憎林月璇! 他可以喜欢这个世界上任何女人,唯独不能喜欢仇人的女儿。 这件事,她坚持到底。 “你最好保护好你所谓的月月,别给我有机会!” 丢下这句话,文柳慧站起来,去了停车场,“以后不要再带我来海边,我厌恶大海!” 时御寒呼吸一滞,他的妹妹就是在云空海失踪的! 所以文柳慧不曾走近海水天堂,那里有她和父亲最珍贵的回忆,那里近海! 文柳慧走后,时御寒坐在地上,看着海面出神。 这条荆棘路,何时才是尽头! 林月璇在时御寒的办公室里待了很久,天黑了,不见时御寒回来,才回的海水天堂。 见时御寒还未回来,便走进厨房。 今天打了一场漂亮的仗,气昏了蓝若妍,气疯了文柳慧,心情好得不要不要的,一边切菜,一边哼起了小曲。 时御寒回来,透过透明的玻璃,一眼就看到她的好心情,眉心微微的拧起。 扔下公文包走进厨房,从背后轻轻的环住林月璇的腰身,“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不告诉你!”林月璇心情好,不用装也能笑出来,继续切菜。 “好东西要分享的,你是我未婚妻,有好事情,是不是该跟我分享分享?”时御寒拈了拈林月璇小腹处的衣扣。 两人的姿势亲昵又暧昧。 林月璇的心跳漏了一拍,既紧张时御寒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又觉得两人的姿势容易擦枪走火,手肘后顶,顶在他的小腹处,“走开!我要做饭!” 她明显的回避让他眉心的皱纹更深,却不愿意拆穿。 只要她还在就好,一切都来得及,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忽略心底那些推测,时御寒抱着林月璇不撒手,“你做你的,我抱我的!” “你抱着我怎么做!”林月璇菜刀往砧板上一剁,菜刀立在砧板上,她转身推开时御寒,见着他孩子气的样子,又放软语气,“先出去,等做好了我喊你!” “不!”时御寒不放手。 心里略有不安,似乎这一放手,便会永远失去一般。 林月璇无奈了,她何时见过这般不成熟的他,算了,抱就抱着,她拿起菜刀继续切菜。 “我要点火!” “我要那个盘子,过去!” “我要洗手,这边!” 这之后,时御寒就变成了林月璇的腿,只要她动动嘴,他就把人抱到她想去的地方。 别墅里的佣人啧啧称奇,他们何时见过这么粘人的时总,年轻一点的女佣看向林月璇的眼光,变得不友善起来,更多的是嫉妒却无可奈何。 晚上,时御寒不允许林月璇再出去工作,强行把人留在身边。 今天文柳慧的话太狠,让他不得不把林月璇看得紧一点,唯恐一个不注意,文柳慧的人就得手了。 这一次,时御寒下决心,不管文柳慧怎么威胁,他都不会再妥协。 狠心的虐待林月璇,若再回到那样的日子,林月璇恨她,他也会崩溃! 海水天堂的夕阳无限美好,他和小月的日子才开始。 次日,时御寒拉着林月璇上了他的车。 “你上班拉我干嘛!”林月璇不愿意,她可不想一天二十四小时面对时御寒,那她要怎么想办法离开? “你不是想工作吗?去时氏工作,我给你高新。”时御寒揉揉林月璇的脑袋,把人往车上推。 “我不会做!”林月璇拒绝,她迟早要离开,时氏又不会日结工资,还是去做酒水推销比较好,随时都可以拿钱离开。 昨天文柳慧狠戾的话还在时御寒耳边回响,他隐隐不安,不把林月璇放在视线范围内,他没法安心。 “没事,我会教你。”时御寒关上车门,让司机开车。 林月璇还能说什么,强势如时御寒,他想做什么,不会让其他人有反抗的机会。 “那我要工资日结!”林月璇顺从,拉住时御寒的手,在他手心处挠了挠。 时御寒恨得牙痒痒的,她的手因常年干粗活,有些粗糙,挠在手心处,似带电一般,有种痒痒的麻麻的感觉瞬间从手心处蔓延,传遍四肢百骸。 要不是今天还有事,一定让司机掉头回去,狠狠的惩罚她! “别闹!”时御寒握住林月璇的手,不让她乱动,反过来在林月璇的手心处挠了几下。 林月璇一僵,有些感觉那么清晰! 难怪时御寒不许她乱动,原来,相互有感觉的两个人就是玩手指,都能玩出火来。 不敢再乱动,抽回自己的手,拉开与时御寒之间的距离,靠着窗,看向外面。 烟城的繁华是这个国家的骄傲,但烟城的治安也是这个国家的烦恼,外面不知发生了什么,有几个小青年正在打群架,路过的人淡然的看了一眼,快速离开。 车子越行越远,景色很快换了一新,那条岔路是去林宅的必经之路。 林月璇回头瞥一眼时御寒,决定找个时御寒不在的机会,打给九哥。 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时御寒带林月璇走总裁专用电梯。 按理说,这部电梯只为时御寒等待,却停留在67楼。 怎么回事? 等了一会儿,电梯下来,电梯门打开,就见蓝若妍坐在轮椅上,傅立推着她走出来。 “寒哥哥!”蓝若妍未语先落泪,楚楚可怜的哽咽几声之后,控诉时御寒,“寒哥哥,若若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冷落若若,难道为了这个女人你连若若都不要了吗?” 时御寒沉默,蹙眉,拉着林月璇的手往电梯里走去。 在时御寒看不见的角度,林月璇冲蓝若妍挑衅的扬眉。 蓝若妍原本柔弱的脸,顿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变化,变得狰狞起来,就连声音都变得尖细刺耳起来。 “寒哥哥!这个女人是仇人的女儿!你不能把她留在身边,就算你不喜欢若若,也可以喜欢其他人,而不是仇人的女儿!” “你再说一遍!”时御寒看向蓝若妍,阴沉的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了解时御寒的林月璇感觉出,此时他身上有种狠戾的气息,仿佛只要蓝若妍再多说一句,他便会把蓝若妍毁掉。 曾经时御寒怎么对蓝若妍她不知,但出事之前,时御寒对蓝若妍一直呵护有加,是什么时候,时御寒的态度开始改变了? 林月璇不动声色的打量在场的几个人,傅立斯文的站着,看不出异样,蓝若妍似乎有些慌张,脸上神色掩饰得很好,但是指尖的轻颤出卖了她,任新眼色冷漠,似乎过去跟蓝若妍有过矛盾,此时有些幸灾乐祸,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时御寒不比林月璇迟钝,疑惑:蓝若妍到底在害怕什么? 似乎从他找上林月璇开始,她的性格就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有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心底产生,却不露痕迹的继续冷声道,“若若,你不小了,不能再任性了!” 昨天指责她胡闹,今天又说她任性,再这样下去,时御寒迟早会怀疑什么,只要他去查,当年的真相就一定会浮出水面! 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样顶撞时御寒不是办法,蓝若妍慢慢的冷静下来,柔声道,“寒哥哥,若若只是关心你,若你因此觉得若若胡闹,那若若回去就是了。” “嗯!以后不要再来!”时御寒道。 蓝若妍差点摔下轮椅,刚才她上68楼被保安拦在电梯里,现在时御寒又让她不要再来时氏,时御寒要彻底不跟她见面了吗? 曾经时御寒和仇人斗得最凶的时候,她也被禁止出别墅,但这一次,蓝若妍感觉到,时御寒并非单纯的想保护她,才限制她的活动范围。 这一次,蓝若妍乖乖的,“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针对她,只是寒哥哥你自己小心。” 很委屈的语气,很深情却无奈的叹息,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不得不说,蓝若妍有两把刷子。 林月璇的心思几经流转,收回视线,抱着时御寒的手臂,故意说得有点大声,“寒,以后不要再跟她见面了,我吃醋。” “好!” 走了几步的蓝若妍咬牙,握着电动轮椅遥控器的手紧紧握起,力气之大,遥控器变了形。 这下,真的只能靠傅立把她推回去了。 电梯内,时御寒深邃的眸光闪了闪,有种伤痛转瞬即逝。 把林月璇紧紧抱入怀,好似轻一点,她就会不翼而飞。 林月璇顿时感觉到气氛都变得凝重起来,轻轻的推了推时御寒,“寒,你怎么了?” 心虚,时御寒那么精明,应该是看出什么了吧。 不过,只要她死不承认,就算看出什么,时御寒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她的心里活动。 “寒?”时御寒低喃,听不出喜怒。 “是呀,以前你不是最喜欢我这样叫你吗?”林月璇低着头,不让时御寒看到她闪烁的眼光。 “那你要记得这样叫我一辈子。”时御寒终究只是把林月璇抱紧,却没有再问。 他害怕,再问下去,他会受不了她态度转变的真相。 一连三天,林月璇都跟着时御寒去时氏,美其名曰上班,其实就是帮时御寒把文件分发下去,让下面的秘书做。 更多的是坐在时御寒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窗外发呆。 自那天打了林法蒂起,林月璇没再看见林法蒂出现在时氏。 听说时御寒让人给林法蒂寄了一份律师函,状告林法蒂违约,要她赔偿公司的损失。 林成功还真的为此赔了时御寒一笔钱,平息此事。 林月璇百无聊赖的看着外面的天空,手机突兀的响起来,一看来电,是个陌生的电话,不想接,又担心万一是九哥怎么办? 心里惴惴的点开接听键,“喂!” “月月!”手机那头传来林成功阴险的声音,林月璇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却很快镇定下来,简丹不在林家了,不管林成功说什么,都不用害怕。 但这个所谓的父亲是她整个童年的恶梦,记忆里依旧有残存的恐惧,林月璇下意识的要挂断电话,手机又传来林成功的声音,“乖女儿,谢谢你给我的底价,做好这一单,爸爸一定会好好待你们母女俩的。” “你说什么底价?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乖女儿,是不是时御寒在你身边不方便说话啊,没关系,我们出来见一面吧,就在时氏对面的迪亚咖啡,三点钟,不见不散!” 林月璇下意识要拒绝,林成功又说,“我有关于你母亲年轻时的资料,事关当年简家的破产案。” 什么! 林月璇整个人被雷劈了一般。 当年简丹之所以被林成功当成弃子虐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当时简家正好破产,外公外婆突发心脏病死亡,舅舅、舅母也飞机失事,没人给简丹撑腰。 事隔多年,林成功忽然提起这件事,林月璇决定走一走。 要怎么才能说服时御寒,她离开一会儿呢? 本来以为很难的事情,结果因为时御寒有事出去,放她半天自由而轻松搞定。 林月璇以为这只是一个凑巧,却不知,一场阴谋向她笼罩而来。 下午三点,迪亚咖啡。 林月璇带着黑色墨镜,郑双坐在隔壁桌子,保镖则守在咖啡厅外头。 这样林成功肯定不会来,但林月璇也没有办法,郑双不跟着,她根本没发出时氏一步。 果然,坐了几分钟,林成功的电话打来,“你出去,洗手间!” 林月璇照做,郑双照常跟着。 林法蒂等在洗手间,看见林月璇,眼中有不甘,有种恨不得冲上来跟林月璇打一架的狠意,却在看看郑双之后强忍着,走到洗手台边上,把手放到水龙头下。 “真是落后,连个感应都没有。” 林法蒂甩甩手,看似不经意的动作,林月璇却看看她掌心握着一个盘。 这么大的动作,想必郑双也看到了。 林月璇索性摊开来说,“林成功让你拿什么东西,拿出来吧!” 林法蒂也干脆把盘狠狠的甩到林月璇身上,狠狠的哼一声,“你最好保证时总能护你一辈子!” “总比有的人,还没得到时总得保护就滚蛋要好!”林月璇不介意,拿起盘,离开洗手间,留下气得眼睛都凸出来的林法蒂,看着她慢慢离开的背影,张牙舞爪。 “她给你什么?”郑双问。 她愿意保护林月璇,却也不会背叛时御寒。 “听说是我外公外婆当年破产的真相。”林月璇把盘随意的放在指尖,内心却十分激动。 二十年前的真相啊! 若当年外公外婆还在,她们娘俩也不会过得这么苦,表姐更不会变成孤儿,远走风华国那么多年。 “林成功的话你也信?”郑双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情况吧。”林月璇没有正面回答。 电脑是随便找秘书室的秘书借的,看着屏幕上一页一页的翻开的账本,上面一笔笔的交易,林月璇心潮澎湃,难道这就是二十年前的真相! 可她看不懂那些账单,想了想,传给简素心,她是简家的人,就算当时还小,也应该知道当年的一些事情。 做好这些,林月璇便回到总裁办公室,安静的看向外面的天空,等待简素心的回应。 可能从小缺乏自由吧,她真的很喜欢坐看远方的天空,常常一看就是半天,脑子放空,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感觉身上的压力被卸下,轻松一些。 大约天黑之际,时御寒回来,黑着脸。 任新紧张的跟在后面,郑诚深深的看了林月璇一眼,毕恭毕敬的站在办公桌前面。 忽然进来几个人,个个神色严肃,把办公室的气氛都搞紧张起来。 林月璇抬眼看了一阵,又回头看向天空,耳朵里传来三个人的对话。 时御寒:“找!给我把这个奸细找出来!” 任新:“这个范围都很小,只有市场发展部经理室和预算部经理室、再加上我们几个知道。” “不敢范围有多小,都给我找出来!”时御寒显得很生气。 “其实能接触底价的除了这些人,还有一个人。”郑诚看向林月璇。 时御寒猛地一掌拍在办公桌上,“不是她!” “时总,我没说是她,但也不能排除她被人利用了,之前那么多次,我们的底价从来没有被泄露过,她一来” “我说了不是她就不是她!”时御寒显然听不得郑诚再往下说,吼断他。 郑诚噤声,办公室又安静下来,气氛依旧凝重。 林月璇听懂了,时御寒他们在竞投什么项目,估计底价被泄露了,怀疑是她。 站起来,目光坦诚的看向郑诚,“不是我!”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说什么?”郑诚道。 “我又不是傻子。”这么浅显的话都听不出来。 郑诚不说话,时御寒把林月璇拉到身边,让她坐在他的腿上,轻轻的拥着她,低声道,“我相信你。” 短短四个字,却使得林月璇平静的心波澜怒翻。 从小到大,每次有点什么事,大家都相信林法蒂是无辜的,怀疑她才是罪魁祸首,质疑的目光,侮辱性的责骂,她早就习惯了。 忽然有人说:我相信你! 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四个字,竟是那么的悦耳动听。 林月璇不知说什么好,又重复了一遍,“不是我!” “嗯!我知道!”他把下巴抵在她肩膀上,热热的呼吸吹在她耳旁。 此时,林月璇感到特别的温暖,冰冷了十几年的心房,因为他一句话,再次被阳光照亮。 这句话,就算是那么温暖的诺哥哥都没说过! 她安静的窝在他怀中,眼中有复杂拉扯着,更多的是回味。 任新欣慰得眼眶红红的,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郑诚见状,还能说什么。 任新关上办公室的门口,饶有深意的看了郑诚,“我们哥俩好久没坐在一起喝两杯了,三楼去。” 郑诚挣扎了许久,点头。 三楼,时氏大厦娱乐水吧私人雅间。 任新要了两杯咖啡,没错,是咖啡,等会儿还要去办事,不能喝酒。 郑诚接过,小抿一口,又苦又涩。 任新拍了拍郑诚的肩膀,“你很久没看见傅立了吧!” 郑诚点头,不知该说什么。 “时总真的很难,别变成第二个傅立。”任新道。 “我” “别担心,有时总在,双双不会有事。”任新顿了顿,艰难的说道,“我们几个的命都是时总救回来的,别让时总失望。” 话说到这个份上,任新也就开门见山,“夫人找过你了?用双双来威胁你了?你是不相信时总呢?还是不相信双双?又或者,你已经忘记了当初追随时总的初衷?” 郑诚摇摇头,又一口苦咖啡入口,似乎回忆起了过去,脸上有苦涩,有欢喜。 “曾经,我一度认为,时总除了报仇不会再有第二种想法,我甚至担心报仇之后,时总没有了寄托,也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变成行尸走肉。” 任新也在回忆,回忆过去的日子,像是说给郑诚听,又是自言自语,“直到林小姐出现了,时总才像是一个真正有生命的人,会笑,有欢乐,有愤怒,有各种表情。” 郑诚看着任新,陷入沉思。 烟城头条:城北地王竞标,林氏以两万美元的微弱优势胜了时氏,造成了时氏入驻烟城三年来,第一次在大项目竞投中输给林氏。时氏股票小幅度下跌,林氏有小幅度上涨。 这个的消息传遍烟城大街小巷,乃至整个云空国,举国瞩目,作为云空国一流家族,时氏居然输给了二流家族林氏,这代表着时氏开始走下坡路了吗? 有媒体大肆宣扬,小道每天都所谓的独家报道,加上网络的快途径传播,一时间,总裁办的电话被打爆了,很多合作商、股东纷纷打电话来质问时御寒怎么回事。 林月璇坐在窗前也失去了看风景的心情,回头看手指翻飞在键盘上敲个不停的时御寒。 他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就连俊逸无边的容颜都染上几分憔悴之色。 心底,竟然升腾了些许疼惜来。 她不知道时家和林家过去那些深仇大恨有多深,但从文柳慧的疯狂多少能猜出,此仇不共戴天。 他的少年时期究竟是怎样熬过来的?又付出了多少努力才重建了今天的时氏,是否也像她一样,为了生存,强颜欢笑,趋炎附势? 思绪飘远,林月璇想得越多,就越心疼这个男人。 想到昨天他说相信她的那四个字,竟然产生了一种留下来陪他的想法。 可以吗? 若是平时,感觉到她的视线,时御寒一定会抬起头来,冲她淡淡一笑。 可今天,林月璇注视他许久,他依旧低着头,盯着屏幕,没有觉察到她的视线。 林月璇看了看时间,下楼到时氏餐厅要了午餐。 不管她是否留下,这顿午饭,她都要先照顾好他。 不知不觉,原本假意对他好只为报复文柳慧和蓝若妍,此时,竟然生出就这样一辈子好下去的念头。 林月璇被这样的念头吓了一跳,捧着餐盘退回餐厅。 “怎么了?”这段时间来,除了在海水天堂的别墅和总裁办,郑双都跟林月璇形影不离。 “没!没什么。”林月璇敷衍过去。 “上去吧,放心,时总相信你。” “嗯!” 蓝若妍的别墅里。 蓝若妍坐在豪华的藤椅上,她面前藤条编制的小几上,摆放着一大堆的照片,都是林法蒂和林月璇那天在迪亚咖啡碰面的,角度拍摄得很好,全程都只有林法蒂和林月璇两个人,不见郑双,其中几张林法蒂和林月璇手里拿着盘的,画面格外清晰,还做了放大处理。 蓝若妍把照片的顺序调整了一下,变成了林月璇手里拿着盘,不多时,盘到了林法蒂手上。 把照片交给傅立,“傅立哥哥,你帮我把照片寄出去吧!” 说着用打火机把底片烧毁,赤红色火苗的摇曳,映出一张狞笑的脸。 林月璇捧着餐盘,按下总裁专属天梯。 奇怪的是,她们下来时,电梯在二楼,这会儿怎么到了地下一层?还处于上升状态。 这部电梯是时御寒专属没错,但偶尔,任新和郑诚,甚至蓝若妍也可以乘坐。 林月璇没多想,站着等电梯上来。 就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林月璇的脸部都僵硬了,文柳慧怎么又来了。 还是郑双反应过来,道声“夫人”,便拉着林月璇往餐厅走去。 “站住!”文柳慧走出电梯,文姨立即暗示随身跟着的保镖跟上林月璇。 郑双充耳不闻,仗着餐厅人多,拉林月璇到一张餐桌上坐下来,手放在桌子底下,点开时御寒的号码。 文姨拉着文柳慧在两人面前坐下来,一脸阴险,“郑双!别以为你有点本事就张狂,干这一行的,出个意外是常事。” 红果果的威胁! 郑双有自己的骄傲,反击回去,“是吗?那就要看夫人舍得拿多少人的命来拼了。” 此言一出,站在文柳慧身后的保镖脸色都变了。 林月璇亦淡然的坐下来,这里是时氏餐厅,有很多外人来这里用餐,不是总裁办,只有那几个人,消息不会外泄,除非文柳慧真的想毁掉时氏,否则不会在这里乱来。 那头,时御寒的手机终于接通,郑双当着文柳慧的面拿到耳边接听,“我在二楼餐厅,陪你妈妈这种事情,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郑双很生气,这什么事啊,保护一个人,没遇到外面的危险,却三番四次被自己人谋害。 看不见文柳慧的脸,却能凭感觉她黑纱下面的脸色很难看。 林月璇默默的为郑双点赞。 她为时御寒感动没错,但对这个几次想杀害她的女人,她做不到大方原谅,杀人犯法的事她做不出来,也找不到证据报案,打击报复做点小动作,这种事她常做。 “我们走!”文柳慧生气的带着她的人离开,她来是找时御寒说正事的,遇上林月璇是凑巧,没有毁灭她的机会,她不会在这里耗着。 林月璇暂时不想去总裁办,索性和郑双留在餐厅。 文柳慧气冲冲的带着人冲进电梯,却撞上从上面下来的时御寒,怒火冲天,抬手就给了时御寒一巴掌。 “上去!” 时御寒却按了地下一层的按键,“妈!别生气!” “杀了那个女人我就不生气!”文柳慧扯下面纱,把一沓照片摔在时御寒脸上,“时御寒,非要那个女人把时氏毁掉你才开心吗?” 时御寒担心文柳慧情绪不受控,给了任新一个暗示,弯腰捡起照片,看了看,这件事郑双跟他报备过,完全没有问题。 究竟是谁在背后唆使母亲?他解释道,“这件事郑上也知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林法蒂拿了盘给林月璇。” 文柳慧一心要林月璇死,根本就听不进去,“你就是被那个女人迷惑了!” 时御寒轻轻的抱住文柳慧,让她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妈,怎么会,儿子已经长大,做事有分寸。” 换做以前,他绝对不会跟文柳慧解释这些,一想到文柳慧始终无法打消除掉林月璇的念头,便耐心的跟她解释。 然就是这些解释,等同于在文柳慧的怒火上倒了一瓶油,她情绪再度失控,“时御寒!为了那个贱人你竟然做到这个份上,你不配做我的儿子!” 推开时御寒,拳打脚踢,仿佛时御寒是她的仇人,而不是儿子,她的手被烧得没有一寸好的皮肤,长长的指甲抓破了时御寒的脸。 时御寒却早就习惯,默默的承受着,等她的怒火打消了一点点,他果露在外面的脸、手背,已经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处好的皮肤。 他轻轻的把文柳慧拥入怀中,“妈,我不会忘记报仇,但这跟小月没有冲突!” 他软化的态度却只是文柳慧怒火喷发的催化剂,她冲着他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时御寒被打得蹲在地上,任由文柳慧发泄怒火。 电梯停留在地下一层很久。 林月璇坐了很久才回到总裁办,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 “你怎么了?”一张脸,没有一块好的皮肤。 “走路不小心撞的。”时御寒头也不抬,死死的盯着屏幕。 那是时氏的股价走势图,林月璇能看懂一点,知道现在时氏的形势有多严峻。 “我”不由自主的,她生出帮他一把的心,却有心无力,时氏总裁走路会撞墙,月亮从西边出来都没人相信。 “你先去休息一会,等忙完了陪你。”时御寒还是没抬头。 林月璇问,“你吃午饭了吗?” “没!” 林月璇让秘书去二楼买一份午餐,顺便去时氏对面的药店买一些消肿祛瘀的药水回来。 时御寒这样,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稍微做得让林成功不满意,就是一顿毒打,身上青青紫紫的,旧痕加新伤。 等待秘书回来的时间,林月璇拿出手机点开新闻,时氏的新闻满天飞,几乎都是负面的。 有爆时御寒有虐倾向的,有爆时御寒跟某个名媛在一起,利用了名媛之后又甩掉人家,是个负心汉等等。 甚至有人指责时御寒能快速在烟城窜起来,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能在云空国一流家族、甚至是二流家族排名上的家族,多少都会有见不得人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过没人会蠢到爆出来,牵扯所有。 林月璇皱眉,毁掉时御寒同时把所有大家族拉下水,不是林成功的风格,他绝对不会让林家变成众矢之的。 那是谁?谁在背后操控着舆论? 林月璇留了一个心。 秘书动作很快把午餐送上来,还有药水。 林月璇道声谢谢,捧着午餐走到时御寒的办公桌前。 “先吃饭吧!”人是铁饭是钢,再好的身体也得养着,何况,她记得以前时御寒的胃病就很严重。 说起来都是同病相怜的人。 “嗯!”时御寒说着,手指敲打键盘,没有停下的意思。 林月璇终究心软了,拿着勺子舀了一勺,送到时御寒嘴边。 时御寒一愣,张嘴吃了进去。 屏幕闪烁,映着他那略显浮肿的眼睑,有莹莹的水光。 这就是他坚持把林月璇留在身边的原因! 从来没人会为他细心到这一步! 饭后,林月璇饭盒扔进垃圾桶里,又收拾好办公桌,再拿来药水,细细的涂抹的他的伤处。 后颈处有明显的瘀伤,林月璇咬牙,探手到他胸前,把扣子解开,把他黑色的衬衫拉下一点。 这是一个完整的高跟鞋的痕印,可以看出文柳慧下手时有多狠。 林月璇把消肿的药水倒在手里,抹到他的瘀痕处,轻轻的揉着,直到掌心发热。 期间,时御寒一直保持着盯着电脑屏幕看的姿势,键盘被敲的噼里啪啦直响。 林月璇不放心,又把他的衬衫脱掉,还有几处明显的瘀痕,都是高跟鞋尖留下的。 心道怎么就有那么狠心的妈妈。 她无比庆幸拥有简丹那样的妈妈,虽然软弱了一点,却给了她满满的母爱,以至于在那样扭曲的家庭环境中长大,没有扭曲自己的性格,没有走失自己的心。 她的手心在他后背或轻或重的涂抹着,他忽然转过身来,把林月璇紧紧搂在怀中,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鼻音很重,近似呜咽,“不要离开我!” “好!”林月璇想也不想,便答应下来。 至于有几分敷衍,又有几分真诚,就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 “不要离开我!”为了获得安全感似的,时御寒又说了一遍。 “好!”这一次,林月璇回答得更爽脆。 “记住你的话,千万不要离开我,否则就算是追遍全球,我也要把你抓回来,打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都跑不了!”时御寒忽然捧起林月璇的脸,让她直视他的眼睛。 林月璇的心不可抑止的狂跳起来: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但她不承认,“不会,我会一辈子在你身边。” 他攫住她的唇,吻了上去。 林月璇顺从的任由他予取予求。 时御寒像是发泄似的,狠狠的啃噬着她的唇,手开始不安分起来,扯了扯她的裙子的吊带,却在这时。 “砰!——” 办公室的门口竟然被踢开,一群老头子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郑双匆匆的跑了进来。 这些都是时氏的大股东,围着秘书问长问短,谁都始料不及他们会突然闯进来,才被这些人得逞。 而此时,时御寒还保持着手放在林月璇裙子里的姿势,见状,以电闪雷鸣的速度把衬衫盖在林月璇身上,在把人拥在怀中,满脸怒意的扫视那些老头子。 “出去!” 很久没有听到时御寒的河东狮吼,林月璇只感到耳膜都快被震破了,办公室高价的防弹玻璃震得匡匡作响。 “时御寒!”老头子个个怒容满面,纷纷指指点点起来。 “时氏现在到了危急关头,你居然在办公室里白日宣淫!” “我看那些报道说轻了,你更离谱!” “我们怎么会把总裁位置交到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手中。” 时御寒仔细检查了林月璇,没有走光,把她脑袋按在他怀中,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眸色森冷,“说完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是股东!”说得好像老子就是上帝似的。 但说这话时,躲在时御寒怀中的林月璇明显感到老头子火气不足。 “你们也说了,你们是股东,而不是祖宗,我做什么不需要你们干涉,不想呆在时氏的,可以滚蛋!” 时御寒很嚣张,就一个态度,要么闭嘴,要么滚蛋。 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从未被人这般轻视过,气得眼睛直翻白,但也有两个目露怯色,悄悄的往后退了。 郑双抱歉的看向时御寒,这件事她有责任,是她疏忽了,若这些人是敌人,只怕林月璇已经遭遇危险了。 林月璇躲在时御寒怀中,不忘观察这些老头。 八个老头,其中两个胆怯的退后几步,四个很生气,却没有足够的胆量跟时御寒叫板,只有两个仗着自己股份多,上前走了几步,用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吼,“退股就退股,立马召开股东大会!” 这个时候,时氏风雨飘摇,若召开股东大会,加上股东退股,只怕时氏的处境会更艰难。 林月璇抬起头来,拉了拉身上的黑衬衫,缓缓从时御寒怀中站起来。 时御寒摸不准林月璇要干什么,拉着她的手,正要说些什么,林月璇却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安心。 时御寒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林月璇这是要保护他跟老头子干架? 尽管他不需要保护,可这种被保护的滋味,令他冷硬的心,变得柔软下来。 林月璇果决的走到老头子面前,先是冲这些人淡淡一笑,然后说道,“诸位老伯,你们口口声声指责时总,可曾想过,你们年轻时也干过同样的事情,别说你们没冲动过。” 时御寒,“” 一直知道林月璇彪悍,脸皮厚,可亲耳听到她跟一群老头子说年轻时的冲动,这种感受,让他想生气,又生不起她的气来,哭笑不得。 老头子惊呆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居然跟他们说年轻时的冲动,这姑娘脸皮咋就那么厚啊! “你们没话说吧,那就是都干过,那你们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家时总?还是现在你们不行了,看不得年轻人恩爱?典型的嫉妒?”林月璇越说越露骨,但每一句都噎得老头子说不出话来。 只有冲在前面的两个老头指着林月璇,“你”了半天,却还是指着林月璇,找不到反驳的语言。 林月璇那灵动的大眼睛狡黠一转,呵呵的笑了出来,“我什么?想说我不要脸吗?你们要脸?不知道非礼勿视吗?你们要脸!怎么赚钱的时候不表扬时总,到了有点破事的时候,就个个跟豺狼虎豹似的,纷纷赶上来揪着不放?说白了,还是要钱不要脸。自己都不要脸,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不要脸?” 这一套一套的“理论”出来,别说老头子一愣一愣的,就连时御寒都惊呆了! 小丫头在他的压迫下,除了那段时间脾气很尖锐,说话很冲,其他时间都是很温顺的,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小绵羊大发神威,把吃的盐比他们吃的米还多的老头说得哑口无言! 郑双见识过林月璇的伶牙俐齿,这会儿淡然的靠着办公室的门口,心想等会儿找林月璇开口跟时御寒求情,免于这次失职的惩罚。 “你这是什么歪理!是我们在说你们的事,怎么绕到我们头上了!”冲在前面的其中一个老头回过神来,底气不足的虚吼着。 “怎么不是你们的事,难道你们来这里不是为了你们的钱包!”林月璇掐着腰,抬头挺胸,一副市井泼皮的架势,中气十足的与这些老头对峙。 时御寒有种把林月璇拥入怀中狠狠宠爱的冲动,却更感兴趣林月璇会怎么打发这些老头,津津有味的看着。 “我们是为了钱包,但是你们” “我们怎么了?我们是偷你们钱了还是砸你们家了?吃饱了就在家里多陪陪孙子,别没事找事,外人恨不得时氏倒闭,说些风言风语,你们是时氏的股东,不支持时总,还想看着别人搞垮时氏啊!” 本来没有道理的事,到了林月璇口中,总能扳出那么几分歪理来,让这些老头还真没法子反驳。 八个老头面面相窥,一副有口难言的滑稽模样,郑双就差没笑出来,为时御寒开心,也为林月璇喝彩。 “没事都散了吧,时氏会度过这个难关的。”林月璇指着办公室门口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老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说好的股东大会呢,说好了把时御寒赶下台? 怎么被一个小姑娘三言两语给打发了? 不想走,外面郑双已经叫来保镖和保安,不走估计就要难看了。 就在八人要出去时,时御寒忽然站起来,“想撤股的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谈!” 有老头动了心,立即回头,却在面对时御寒那张森然的冷脸时,脖子一缩,退了回去。 时御寒不是没想过这些老头撤股,他收购,正式把时氏所有股份掌控在自己手里,但眼下不是好时候,一个不走心,他要花很大精力才能控制。 可时氏走上坡路时,这些人是绝对舍不得退股的。 等老头撤出办公室,不等郑双投来求助的眼神,林月璇便说道,“今天都怪你,这事怨不了双姐姐。” 郑双投来感激的眼神,退出去,关上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林月璇和时御寒,时御寒赤果着上身,离开办公桌,把林月璇抱起,再走回办公椅上坐下来,把林月璇放在腿上。 “哪来那么多歪理?” “那是正理,不是歪理。”林月璇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别看她刚才很潇洒的样子,其实也会紧张。 但时御寒没有阻止她,反而纵容她的胡闹,让她有种继续说下去的安心感。 “刚才做的也是正事?”时御寒目色深深,凝视着林月璇。 被一个赤果着上身的男人这么直白的盯着,林月璇会意,退出时御寒的怀抱,“你去工作!” “这也是工作的一种!”时御寒却拉着林月璇不放。 “门没关!” 话音落,办公室门口再次被人从外面踢开 第46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时御寒阴沉沉的怒视闯进来的季凌风,怒吼,“你最好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季凌风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盯着时御寒果露的上身看了许久,又看了看穿着时御寒衬衫的林月璇,结结巴巴,“你你们” “出去!”两次被打搅好事,时总心情很糟糕,找不到发泄口,把季凌风当成炮灰。 “切!又没看到什么!”季凌风摆摆手,“我来告诉你,不知蓝若妍跟欧阳诺说了什么,欧阳诺拒诊蓝若妍,把她从医院赶了出来,还有,欧阳诺下令,第一医院拒诊你时御寒的人,我觉得此时蹊跷,你自己小心一点。” 这是他今早上班从助理口中听到的,这事在烟城闹得有点大,医生拒诊病人要遭人非议,欧阳诺为何这样做,蓝若妍说什么得罪了他?季凌风第一个想到内容有关于林月璇。 “知道了!”时御寒搂着林月璇,眸色越发深沉,眸光微闪,宛如浩瀚的星河,深不见底,看不透,却绚丽夺目。 “寒,我把季家所有的资金都调了过来。”季凌风严肃起来,还是那个清冷的季医生。 “暂时先放着!” 时御寒的心思,就连季凌风也看不透,话带到了,转身离开。 两次被打扰,时御寒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情,恰好电脑响起了一声尖锐的警报,时御寒坐回办公桌前,又开始了一轮死死盯着屏幕的过程。 不过这一次,不是林月璇能看懂的股价走势图,而是无数她看不懂的字符,在屏幕上快速的闪动。 林月璇找了个机会,上了洗手间,给九哥打电话。 这一次,九哥还是说没船、没机会,但简丹过得很好。 林月璇怀疑九哥在撒谎,一个专门帮人偷渡的老大,会半个月找不到船离开? 但他让简丹跟她通了话,听起来,简丹过得很好,又让林月璇打消了疑虑。 就这样过了两天,也不知时御寒用了什么手段,云空国关于他的丑闻,在一夜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时氏开始慢慢回到正轨上来。 林月璇要离开的心也慢慢变得摇摆起来。 走,还是不走? 若要走,也要等简丹先离开,她才能安心,可简丹还没有机会离开。 一犹豫,竟然又过了两天,时氏终于正式稳定下来,那些闹着要撤股的老头子又来了一次时氏,笑眯眯的表扬时御寒厉害,是个做掌舵人的好料。 见风使舵的本领,就连墙头草都自叹不如! 时氏危机一解决,时御寒的时间逐渐变得多了起来,没事跟林月璇说句话,日子平静得好像那些仇恨从未出现过。 又过了两天,林月璇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九哥不可能这么久还找不到船离开,除非出事了。 林月璇打电话试探性的问了九哥,他们在哪座小岛,九哥爽快的告知朗月岛。 产生怀疑之后,林月璇对九哥的话半信半疑。 当天就央求时御寒放她一天假,她要去朗月岛,去散散心。 时御寒满口答应,“正好去度假,一起!” 林月璇的心差点没跳出胸口来,有时御寒在,她要怎么跟母亲见面! 可时御寒不给林月璇拒绝得机会,“我去联系船。” 林月璇还能说什么,忽然说不去,只怕以时御寒的敏感度,能觉察出什么来。 硬着头皮上吧。 蓝若妍一想到腿伤的由来,就恨不得杀死林月璇。 但现在时御寒把林月璇保护得太好,她的人几次出手都找不到机会,把照片给了文柳慧,文柳慧居然也失手了! 越想越烦躁,急到夜不能寐,傅立提出要出海散散心,蓝若妍答应了。 坐在游轮的甲板上,傅立老婆在她身旁不时说几个笑话,逗得她心情还不错。 “咦,那不是时总得私人游轮北极号吗?”傅立老婆指着不远处一辆豪华游轮,惊叹,“好漂亮的游轮!” 顺着傅立老婆的手指看去,蓝若妍一眼看出那是时御寒的私人游轮北极号。 时氏搞商业活动有公司专门的游轮,时御寒的北极号就连文柳慧都不能上去。 他的私人领地绝对不允许其他人存在! “傅嫂嫂,你去跟船长说,跟着北极号。”蓝若妍幻想着,她可以跟时御寒来一场意外的遇见。 的确是很意外,当北极号靠上朗月岛的码头时,蓝若妍没看到时御寒,反而看到了林月璇,在郑双和八个保镖的保护下,派头十足登上朗月岛。 她梦寐以求的海水天堂,时御寒拒绝她进入,说是为了保护她。 她求了很久坐上北极号玩一玩,被时御寒拒绝,理由还是不要跟他走得太近,免得被仇人报复。 可林月璇呢?住在海水天堂,乘的是北极号,她做梦都想有郑双那样的女中豪杰贴身保护她,时御寒就是不给,解释是郑双有其他任务!可偏偏就给了林月璇! 所有的所有,她想拥有的东西,都给了林月璇! 蓝若妍把放在身边的轮椅狠狠的推出去,把轮椅当成是林月璇般狠狠发泄怒气。 轮椅撞在船舷上弾了回来,蓝若妍手脚并用的滚到一边,才没有被弾回来的轮椅撞到,不过打着石膏的腿撞到船舷上,差点撞碎,又要重新经历一次打石膏的痛苦! “林月璇!” 都是林月璇! 她一辈子不出现多好!那样她就可以霸占着寒哥哥过一辈子! 林月璇,你为什么还要出现。 蓝若妍发疯了一般的叫嚷,“打电话给傅立哥哥,说我等不了那么久了,我要立即报仇!” “若若!”傅立嫂嫂耐心的劝解蓝若妍,“等了那么久也等过来了,不急一时,我们要的是一击即中,不能着急。” “可是我真的受不了!林月璇凭什么能够拥有这一切,这一切都应该是我的!”蓝若妍狠狠的盯着走上码头的蓝若妍,拉着傅立嫂嫂的手,“嫂嫂,你一定要帮我!” “嗯!我和傅立都是站在你这边的,还有夫人,她一定会帮你的,你要耐心!” 蓝若妍这才平静了一些,觉察刚才过激了,深深呼吸,死死盯着林月璇,似乎要用目光把林月璇杀掉。 林月璇感觉背后有一道阴寒的冷气,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 难道是自己错觉了? 或许时太紧张导致了错觉吧。 林月璇没有多想,调集起所有脑细胞,思考等会儿要怎么才能支开时御寒,见到简丹。 “在想什么?”时御寒从北极号上走下来,自然而然的牵着林月璇的手。 他的动作太自然了,有种水到渠成的美感,就像是多年的夫妻,很随意的把她的手指拉入掌中,十指相扣。 林月璇有些不自然,记忆里,这是时御寒第一次牵着她的手,就算他们曾经好过,以时御寒霸道的性格,也喜欢搂着她的腰,而不是牵着她的手。 一圈涟漪在心湖荡漾,这代表着他们的关系开始走向平和了吗? “我在想去哪里比较好玩。”林月璇随意扯了一个谎。 眼光四散,到处瞄,她刚才在游轮上,借上洗手间的机会打电话给九哥,说要到朗月岛来见一面,并隐晦的说了身边有人,不方便。 九哥倒也爽快,直接说了在兰花坳等着,让林月璇过去,他带简丹在哪儿等着。 “要不去兰花坳?”时御寒说出一个地址。 林月璇的心提了起来,她和九哥就约在兰花坳,因为那里开满了兰花,容易找。 是有意?不,是巧合!林月璇安慰自己,努力保持着面上的镇定,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到了兰花坳就有机会了。 “嗯!” 再反观时御寒,面色淡然,保持着不疾不徐的步伐,牵着她的手,很有耐心。 这一点也不像他平时雷厉风行的作风,越是不急不忙,林月璇越是心慌。 “你今天怎么有时间陪我出来?”她小心的探问,就担心时御寒知道什么! “时氏稳定下来,我也没什么事了。” 他的脚步已经够慢了,却还在放缓脚步,林月璇感觉就像在沸水中煎熬,“其实我自己出来也可以的,你不用这样。” “陪未婚妻出来散心天经地义!” 林月璇,“” 从他口中说出的未婚妻三个字那么自然,好像这就是真的一样,可他们真的有未来吗? 爱过,恨过,累了,放弃了,没有勇气了! 林月璇低下头,说不出话来,跟着时御寒的脚步慢慢走。 “你好像很不开心,是朗月岛不好玩?”时御寒捏了捏她的手,柔若无骨,放在手心里,很舒服。 “不是,我在想兰花坳是什么样的?”林月璇笑得有些牵强。 希望等会儿九哥机灵一点。 朗月岛只是一个小岛,培养出一大片兰花不容易,因为这样的不容易,使得岛上开出的兰花格外美丽,吸引大量游客到这里来玩。 除了看兰花,还有海钓、潜水等娱乐项目,林月璇眼前一亮,时氏有项目在岛上,可以利用公务把时御寒支开啊! “寒!你要不要去岛上微服私访呢?”林月璇好笑,搞得好像皇帝一样。 不过,回头看时御寒,身穿黑色绣金线暗纹衬衫,没有打领带,略显休闲的把上面两颗金质扣子解开,露出一小片麦色肌肤和锁骨端,肌理分明,泛着健康的诱惑。 被黑色衬衫包裹着的身材,肩宽臀窄,最完美的比例,哪怕走得慢,也有种龙行虎步的威严感,俨然外出巡游的皇帝。 惹来周围游客频频回头。 “那些项目自然有部门经理跟进,我什么事都操心,岂不是要累死。”时御寒没有离开的意思。 “已经来了,就去看看吧!”越是接近兰花坳,林月璇越紧张。 千万不要碰到啊! 一阵咸腥的风夹杂着兰花香迎面扑过来,林月璇的心跳更是快得不正常。 还好风声掩饰了她的心跳声。 “好像小月很不喜欢我陪着你!”时御寒忽然问。 经历过那么多危险的、紧张得场合,林月璇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只要涉及到母亲,她就不由自主的紧张,唯恐失去。 闻言,林月璇差点就吓出心脏病来,面上却保持着淡笑,天真无辜,“怎么会,我这不是担心你的股东会骂我狐狸精吗?” “你本来就是!”时御寒道,不然他怎会会沦陷在一个仇人女儿的手里。 “胡说!没有自制力的男人总喜欢把罪名推到女人身!” 时御寒忽然极富情深的回头,凝视着她浅笑嫣然的脸,却细心的发现她眼中的不自然。 最终收起了逗她的心思,要去就去吧,不看一眼母亲她一定无法安心。 时御寒是担心的,若有一天,林月璇发现在简丹未能离开这件事上,他是幕后推手,会不会再次跟他翻脸? 黑眸深深,流光微闪,就算是翻脸,他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这就是他时御寒式的爱情! “我还真有点事要去办,你跟郑双去玩吧!”时御寒放开林月璇的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 海水有些大,吹得她的头发有些凌乱,一脸懵然,长发随风飘扬,衣袂飘飘,这样的她有种别样的美丽。 林月璇在心里欢呼雀跃,幸运女神是如此的眷顾于她,时御寒终于开离开了! “双双姐!”林月璇又头疼了,有郑双在,跟有时御寒在有什么区别! “双双姐,你不想出去玩一天吗?” “不想!” 林月璇绞尽脑汁没能把郑双支开,直到走到兰花坳,远远看见九哥站在兰花丛中,向她招手。 “咦,我的朋友耶!”林月璇故作惊喜。 郑双差点就笑出来,傻傻被蒙在鼓里的林月璇太可爱了,她以为时御寒有事离开,殊不知时御寒早就交代了她,等会儿故意离开一点,让她安心跟简丹说几句话。 郑双忽然发现,时御寒还真的挺悲哀的,想留一个女人都要使尽手段,还小心翼翼。 世仇,各种阻力,若相爱的两个人都需要想他们这样辛苦,那她宁可一辈子不要恋爱。 “你注意点,我上一趟洗手间,有事打给我!”郑双道,快速离开。 “九哥!”林月璇不浪费时间,快步跑过去,“我妈妈在哪里?” 再不抓紧时间,恐怕好运气过时了,就没机会了! 九哥带着林月璇走了十几米远,一座茅草篷下,简丹坐在轮椅上,身边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皮肤黝黑,看起来十分朴实。 九哥解释,“我一个大男人不方便照顾你妈妈,就找了这么一个小丫头,人挺老实的。” “谢谢你!钱我会努力多给的。”人家为她做到这个份上了,林月璇除了感激,还有什么话说。 “妈!”林月璇激动得扑过去,伏在简丹的膝盖上。 简丹也十分激动,眼眶有些红,“月月,你怎么来了?” “妈!”林月璇抬起头来,简丹比从林家出来时,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脸色红润,就连那凹陷下去的眼睛,也逐渐有了精神,显得年轻了许多。 林月璇忍下泪意,抱着简丹,“我想你了!” “傻孩子!”简丹揉了揉林月璇的脑袋,很开心。 “妈!”林月璇问,“你过得还好吗?” “你不是看出来了吗?妈妈过得很好,都不想去风华国了!” 林月璇一个激灵,母亲的话中有话! “这里还是太危险,不去风华国我不安心!” “傻孩子,有什么不安心的,去哪里不一样是过!”简丹活了大半辈子,什么苦没吃过,临老了,很看得开。 何况,有些事情,她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什么,心里却明亮着呢。 “可是” “好了好了,你以为云空国边界是你家,来去自由啊!”简丹没好气道。 看得出离开林家之后,她的性格也开朗了很多。 林家真的是一个折磨人的地方。 “月月,妈妈在云空国生活了一辈子,其实也会害怕去了风华国不习惯。”简丹娓娓道来,“别看云空国和风华国只有一山之隔,可越过风云山,风华国那边的气候就冷很多,妈妈的腿可能会不适应。” 林月璇听明白了,简丹极力的表达只有一个意思:她不想去风华国。 “只要我躲起来,一辈子不跟林家的人见面,就没事了。”简丹玩笑道,“月月不会是担心养不起妈妈吧?要不明天就让九哥回去,反正他也不缺你这份工资。” “妈——”林月璇还想说什么,却被简丹打断,“不仅是我不走,表姐过一段时间也要回来。” 林月璇被简丹的话震到了,简素心要回来!上次打电话时,简素心没说,何事让她忽然决定回来。 “月月,是你把简家当年的事情告诉素心吧!”简丹难得用严肃的语气跟林月璇说话,甚至很严厉的责怪林月璇,“表姐在风华国平静了十几年,你却忽然把线索给她,让她为仇恨回来,你觉得她会开心吗?”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冤冤相报何时了,素心回来找当年的仇人报仇,等以后,仇人的孩子又回来找你们报仇,反反复复,世代不得安宁,这是你们想要的吗?” 林月璇许久说不出话来,她只想着有线索何不找出真相,却没想到把简素心拉回复仇的痛苦地狱! “妈,我知错了!” “月月,不管以后如何,都记得保持一颗平静的心。” 林月璇不喜欢阳奉阴违,却不同意简丹这句话,心想就是因为所谓的平常心你毁在林家一辈子。 不过,她不愿意看到简丹失望,便点头,“我知道了妈!” 母女俩又说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话,又回到去不去风华国这个问题上来,简素心不在风华国,简丹一个人去,林月璇不放心,可留在云空国,林月璇还是不放心。 简丹对女儿的关心感到欣慰又无奈,“月月,祸福有命,不管我在哪里你都不放心,那你能把我带在身边吗?” 林月璇沉默了。 “这样吧,我留在云空国,去找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岛隐居起来,你需要支付的生活费低,又没人能找到我!” 九哥适时插了一句话,“其实我觉得夫人的话没错,若林家的人有心要害你们,你们躲到风华国也于事无补,说句难听的,时总对你那么好,你完全可以求助时总,让他帮你保护夫人。” 林月璇疑惑的抬头,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九哥许久,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恰在这时,郑双的电话到了,“月月,我找不到你!” 郑双拿着手机,看向一直在她视线范围之内的林月璇,觉得有必要提醒她快点做出决定,反正决定怎样都是白搭,时御寒是不会让简丹出云空国的。 “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林月璇挂了电话。 九哥又说道,“我认识一个朋友,住在朗月岛附近的一个小岛上,若信得过我,我帮你介绍,以后夫人可以住在那里,只要你们不嫌弃那里无聊就好。” 对于简丹来说,被拘禁在林家十几年,行动不便,还有什么无聊承受不来,不等林月璇考虑,便答应下来,“我同意。” “先住到表姐回来再说吧!”林月璇还能反对吗?自己造的孽,早知道就不要执着于当年的真相,表姐也不会决定回来。 她不知的是,就算简素心不回来,时御寒也会想办法阻止简丹离开云空国。 既然决定了,林月璇叮嘱简丹几句,便离开,去找郑双。 若林月璇稍微留心一点,就会察觉,其实她跟简丹见面有好长时间了,以郑双的谨慎,上个洗手间不可能花那么长时间。 但沉浸在见到母亲的幸福中,她的警惕性也降低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兰花坳高处,傅立嫂嫂拿着望远镜,把刚才林月璇和简丹在一起的场景看个清清楚楚。 见到母亲,林月璇便没有了在岛上逗留的心情,问了郑双,“我们回去吧!” “等等时总,他还有事情要处理。”郑双拉着林月璇到岛上著名的景点去转。 一座很别雅的两层小别墅,别墅门前有一个用篱笆围成的小院子,小院子里种满了兰花,清香扑鼻。 时御寒走进这里,简丹就坐在兰花从中,九哥毕恭毕敬的跟时御寒问好,便把空间留给两人。 “阿姨!”时御寒很有礼貌的走到简丹面前,微微弯腰,表达自己的尊敬。 “你来了!”简丹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好像一早就知道时御寒会出现一般。 但时御寒是心理高手,一下子能听出其中的无奈,道,“阿姨放心,有我在,不会让月月受委屈的。” 其实说这句话时,时御寒有些心虚,谁让他曾经虐待过林月璇!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情绪,原来是这样的。 大概这就是典型的第一次面见丈母娘的心理吧。 “我放不放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说得出做得到。”简丹依旧情绪淡淡,那双饱经风霜的眼,似温和,又似别有深意。 时御寒内心震动却很大,后来他有去调查林月璇童年的经历,知道她整个童年都是在林家的虐待中长大的。 曾经,他一度以为这一切都是简丹的懦弱造成的,现在看来,这个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很多的妇女,绝非一个简单的人。 她虽然过着凄苦的生活,却有着一颗纯净的心,一种令人心安的沉静,那是一种对生活的态度,也是岁月的沉淀,更是一种隐藏起来的睿智。 时御寒忽然明白了,为何在林家那样扭曲的教育下,林月璇依旧根正苗红,拥有一个健康的心理。 这位母亲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真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我知道了。” 简丹只是淡淡的点头,接下来是冗长的沉默。 商场谈判不算,时御寒跟老人相处的经历为零,不知要说什么,也不知要怎么做,只是恭谦的站着。 许久,还是简单打破沉默,“仇恨是最毁人心的东西。” 时御寒心里一个咯噔,心脏骤缩,有种简丹在交代遗言的感觉。  “阿姨!”在商场上谈判时,言辞犀利的时总,竟然有种无词可用的窘迫。 “冤冤相报何时了,孩子,别让月月和素心查出当年简家的真相。” 时御寒瞳仁紧缩,这话什么意思,简家出事的真相难道跟时家有关? 简丹从轮椅上掏出一个录音笔,“若真的阻止不了那一天的到来,把这个交给月月,在这之前,希望你不要偷听,也希望你们一辈子都用不着!” 接过录音笔,时御寒的手竟然有些抖,仿佛这是稀世珍宝,稍有不慎,就会破碎。 “你走吧,月月其实是个很容易心软的孩子。” 说着,简丹转动着轮椅离开兰花丛。 时御寒握着录音笔,反反复复的回味着简丹的话,很久,才转身离去。 林月璇兴致缺缺的玩了一个圈,被郑双拉到朗月岛南边。 这里是著名的海钓场,无数海钓爱好者坐在这里,大多数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年大叔,或盯着海面,或低声谈论着什么,生活得无忧无虑,很悠闲。 林月璇一下子被感染了,阴郁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兴趣盎然的走到海钓场一个租渔具的小店,租了两套渔具,“要是钓到鱼,今晚我给你做好吃的。” 郑双心想时总不扒了我的皮才怪,冰着脸陪林玉璇随意找了一块地方坐下来。 只是,两人相互对视着发怵了,这鱼饵要怎么钩?这钓竿要怎么甩? “双姐姐,你是全能的,你来吧!”林月璇嘿嘿一笑,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郑双。 郑双对着一堆鱼饵和钓竿皱眉,让她把人体解剖了再把组织钩上去还差不多,钩那些不知神马东东的鱼饵,她得琢磨琢磨。 “两位美女,需要帮忙吗?”一位看起来长相不错的青年走过来,彬彬有礼。 有美女的地方从来不缺乏眼球,林月璇招牌式的笑容十分甜美,而郑双是典型的冰美人,两人组合,十分养眼。 “谢”林月璇正要把钓竿递过去,说谢谢,时御寒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赶在青年之前夺过鱼竿,把脸凑到林月璇面前,在她脸上印上一记亲吻,蜻蜓点水式的,点到即止,又放开林月璇,说得很温柔,“这样的工作还是交给老公我吧!” 郑双,“” 她要不要找个借口溜走,站着这儿很辣眼睛啊! 林月璇,“” 幼不幼稚啊! 青年也不尴尬,很绅士的冲郑双笑了笑,“这位美丽的小姐,需要帮忙吗?” 换做平时,郑双一定拒绝,这会儿正好找个借口溜走,点头,拿起她的鱼竿率先走在前面。 青年看了眼林月璇,识趣的跟在后面。 林月璇看过去,还能看见郑双走到岸边,上了一条小船,独自离开。 摇摇头,郑双太冷了,这样下去,还真的难找对象。 “你也想划船出去?”时御寒问。 海钓就要划船出去才好玩,大多数年轻的海钓爱好者都会选择划船出海,只有那些年纪大一点的才留在岸边。 林月璇点头,“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时御寒拉着林月璇的手,往岸边走去。 花十美元就能租到一条小木船,时御寒熟练的划动船桨,把小船划了出去。 海面距离百米的地方,蓝若妍坐在小木船上,带着大大的宽檐帽,遮住大半张脸,远远看到时御寒和林月璇上了小船,嫉妒得双眼喷火。 “傅嫂嫂啊,寒哥哥不上班,居然陪这个女人来这里玩耍,你说要是阿姨知道了,会怎么?” 她的声音、眼色都满含阴毒,整个人看上去阴森森的。 傅立老婆阴笑着,附和蓝若妍,“不知道,应该会很精彩吧!” “刚才那个女人查得怎样了?听说她的母亲就是个残废,要是我们把消息告诉林成功” “一定会很精彩!” 林月璇盯着海面上的浮子看了许久,没动静,便失去了耐心,索性靠着船舷,仰着头,看向天空中的海鸥。 “海钓需要耐心!”时御寒扔下船桨,任由小船随浪而飘。 “我不是没耐心,盯着浮子看久了眼睛受不了。”林月璇又瞟了浮子一眼,没动静。 海面上风平浪静的,海风徐徐,带着水湿的味道,吹拂在脸上,很舒服惬意。 “在想什么?”时御寒把林月璇抱起来,让她靠在他的身上。 “今天你很奇怪,老是问我在想什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月璇感觉今天每一个人都很奇怪,就连简丹都有些奇怪。 不过她又说不出哪里奇怪了。 “我想多多的了解你。”时御寒把林月璇扳向他,让她看着他的眼睛,“你呢,有没有想过多多了解我?” “我已经很了解你了!”所以才会想着离开。 时御寒饶有兴味,“那你说说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你!”林月璇把脸转到一边,“算了,免得说了你生气。” “我不生气,你说。” 林月还是不说话,从何说起? 最初觉得他很温柔,虽然不体贴,却能给她安全感,后来,一切都变了,她又觉得他很恐怖,本来以为恨透他,再相见就是仇人时,又发现事情那么复杂,他们竟然变成了仇人,为了打消文柳慧杀死她的念头,他才会那么残暴的对待她,再后来,他又忽然变回了温柔的他。 这一变一变的,就像是人格分裂似的,她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时御寒,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林月璇转过头来,注视着他的眼睛。 “若我能知道,就不会喜欢你了!”他没有逃避,而是迎着她的眼光,深深的凝视着她。 周围是湛蓝的海水,清澈纯净,海水反射阳光,映着他的脸,俊美纯粹,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 不经意间,两颗心靠拢了许多,两张同样高颜值的脸庞也渐渐靠近。 这一吻,意乱情迷,这一吻,好似有什么东西悄悄改变。 忽然,林月璇把时御寒推开,“鱼!” 她感觉拖动钓竿,却不知道怎么收钓竿,笨手笨脚的甩了几下。 “呵呵”时御寒低声笑了出来。 平时林月璇做家务手脚很灵活,就连说话的表情都是灵活多变,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笨手笨脚的样子,感觉很新鲜,又说不出的可爱。 “笑什么笑,你做什么事情,第一次就能做得很好吗?”林月璇嗔瞪过去,那略带撒娇的表情,看在时御寒眼中,更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凑近林月璇,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的第一次笨不笨,你不是最清楚?” 他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唇就贴着她的耳垂,暧昧又令人心跳加速,林月璇一下子就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这家伙的确天才,第一次没让她很疼,却终生难忘! 她脸皮厚没错,跟人撒泼吵架也什么都能说出来,但真正到了做的时候,她却很害羞。 一朵红云漂浮在她脸上,林月璇地下头,声音细若蚊蝇,“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时御寒又笑了,比起以往不同,林月璇最多只听到他低声的笑,这一次,爽朗的笑声在随着海风飘到很远很远。 以至于飘到蓝若妍的耳朵里,她抓狂的抢过傅立老婆手里的船桨,拼命的乱划,她担心不发泄出去,她会发狂的直接掏枪射击林月璇。 寒哥哥从来没有对她笑过,为什么可以对那个女人笑! 林月璇靠着船舷,呆呆的看着时御寒的笑容,不得不说,板着脸的他如同运筹帷幄的帝王,而露出笑容的他,比起平时的冷硬,多出许多柔和来,像是飘逸隽秀的谪仙,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暖感,很令人怦然心动! 林月璇看得痴迷,时御寒却已经把鱼线收起来,好家伙,好大一条浅海石斑。 “回去给我做清蒸石斑吧!”时御寒道,上次林月璇做了一条,还没吃就被她掀翻了,着实可惜。 可惜的不是石斑,而是她的手艺,看在眼里,却吃不到嘴里,多浪费! “嗯!” 风和日丽,时御寒把鱼线重新扔入海水里,见小木船被海浪推回岸边,又划动船桨,把小船划出去一点。 “其实海水天堂那边也可以钓鱼。”时御寒忽然说道,“以后一个人无聊就去玩吧!” “我还想多活几年!”林月璇想起那次的鳄鱼事件就心有余悸。 “那次之后,我就把鳄鱼杀了,改天把鳄鱼皮做的鞋子拿回来,你看看喜不喜欢。” “啊?”林月璇平静的心再起波澜。 她都不知道! 很多事她不知道,是不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时御寒做得更多? 念及此,她的鼻子有些酸。 以前,她不是很能体会季凌风说的那句:你会后悔的。 哪怕那次时御寒为她挡枪,心悸之后,她只是觉得两个人之间互不相欠。 可如今,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却让她生出了一种就这样下去的想法。 在危急情况下做出的最本能的反应为她挡子弹,在平时,在别人看不见的暗地里,做了很多事,还是因为她。 怎么让她不心动,何况,她一直这么爱着这个男人。 哪怕深爱曾经变成痛恨! “寒!”林月璇猛地抱住时御寒的腰身,把船桨扔开,把脑袋埋在他胸膛里。 “傻瓜!”他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给我一点时间。” “嗯!” 林月璇不知时御寒的一点时间是指什么,要做什么事情,但现在的她愿意相信她。 风吹动着小船,一点点的靠近海岸,时御寒又把小船划出去。 偷得浮生半日闲。 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和心爱的人晒晒太阳,钓钓鱼,忘掉所有的仇恨,卸下所有的压力和烦恼。 时御寒忽然发现,他找到了存活于世的意义。 郑双的小船一直在时御寒和林月璇不远处,以防意外,他们的外围,还有一群保镖化妆成海钓者盯梢着。 这样风平浪静的度过了半天,换来的就是傍晚十分,上了朗月岛,又辗转回到北极号上,林月璇拉着郑双问了几次,“我晒黑了没有?” 郑双超级无语,平日里也不见林月璇抹个护肤品什么的,她以为林月璇不在乎。 “其实我觉得黑白不重要,重要的是时总喜不喜欢。” 林月璇白她一眼,也懒得问,找到北北极号的厨房,在厨师的帮助下,开始处理今天的收获,几条大石斑,还有一些虾蟹之类的,又在岛上买了很多的海鲜。 在林家丫鬟式的培养下,林月璇的厨艺很好,很快就做了一大桌子海鲜。 还没上桌,郑双就躲在厨房偷吃。 “我说,你好歹注意点形象啊!”林月璇瞪她,善意的。 “我再注意形象,等会儿就吃不到了,我说月月,娶到你一定是时总的福气,做得一手好吃的。”郑双很没形象的抓起一只大龙虾,剥开虾壳吃得津津有味。 “那是自然!”时御寒从外面走了进来。 划了一天的小船,他也饿了,凭什么郑双可以在这里偷吃,他却只能在外面等。 都说爱情能让人又聋又瞎,还能拉低智商。 时御寒完全没有觉察,有这样想法的他很孩子气。 郑双又抓了一只大龙虾溜之大吉。 时御寒看着做好的一桌子菜,一想到等会儿会有一大群人品尝林月璇的手艺,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做完这个不做了!” 时御寒略带怒意的声音在厨房里突兀的响起,吓得林月璇差点把锅铲摔了,“发什么神经!” “你是未来总裁夫人,不是厨子!北极号上有专门的厨师!”时御寒几乎是吼的。 被林月璇赶出去的厨师背脊一凉,感觉阴风阵阵,赶紧往厨房里跑。 “夫人,还是我们来做吧,您和时总在外面等着吃就好!” 他们可是时总高薪请来的,哪有坐着等吃的道理,为了这份工作,还是赶紧勤快点。 夫人很陌生的称呼,却感觉不错。 “你们把这些都搬到甲板上!”时御寒指挥厨师,把林月璇做的菜全部都端出去,拉着林月璇在船头的甲板上坐了下来。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虽然不是江面上,但斜阳红霞,铺撒在海面上,宝蓝的海水和红色的余晖交相辉映,天海一线间,晚霞多姿,金光闪烁,一副绝美的残阳海景浑然天成,美轮美奂,看得人心都醉了。 美景在目,美食入口,美人在侧,人生一大美事。 “好美!” 却不知,他口中的美指的是人还是景。 “你不能再吃了!”林月璇抢过时御寒手里剥好的龙虾,“小心胃疼。” 时御寒却抢过去,一口咬入口中,吧唧几下吞了下去,还意犹未尽,“你做的,绝对不给他们吃!” 林月璇,“” 她该自恋的自豪一下,是她使得这位精明睿智的大总裁变得弱智呢,还是该提醒一下,这位大总裁,你刚才的样子好幼稚。 然林月璇的阻拦完全无效,时御寒还是把她做的一桌子海鲜吃个精光,甚至吃撑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不过,从外表上看,他一脸享受,完全没有吃撑了的自觉,只能从他坐着不动的形象上感觉出来。 林月璇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做这么多菜,免得那天把人吃撑死了。 林月璇把椅子拉到时御寒旁边,比肩而坐,帮他轻轻的揉揉肚子。 “你确定要这样勾引我吗?” 林月璇的手一顿,这样也算勾引,时总你的自制力真弱! “你确定你还能行?” 男人最不能质疑,尤其是情事方面,时御寒猛地站起来,把林月璇打横抱起。 猝不及防,林月璇紧紧勾住时御寒的脖子,防止自己摔下去。 “放我下来!”林月璇从来没有出过海,难得欣赏到这样的夕阳美景,看了夕阳,还想看星星,可不想一整晚陪时御寒做双人运动。 “亲我一下我就放不下来!” 林月璇,“” 时御寒真的变了,变得她完全不认识了。 曾经面对她除了冷冰冰就只有冷冰冰,如今会软和,还会跟她说笑话,甚至会跟她耍赖。 这样的他是陌生的,却是让她惊喜的。 林月璇双手勾着时御寒的脖子,努力伸直脖子,却只够到他的下巴。 时御寒把她往上抛了抛,让她够着他的唇。 林月璇在他唇上点了一下,“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他却追逐不放,攫住她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晚霞不甘心的在天边闪过一道霞光,逐渐黯淡下去,天色慢慢暗下来,来往于烟城和朗月岛的船只发出或大或小的轰鸣声,依旧忙碌,一艘大船跟在北极号后面,不近不远的跟着。 林月璇靠在时御寒怀中,等待星星的出现。 就在这个时候,时御寒的手机响了,是文柳慧的,“时御寒,我在你对面的大船上,你快点来,我被林成功的人盯住了!” 时御寒皱眉,文柳慧跟踪他? 却快速的带人放下北极号的小艇,他只剩下文柳慧这个唯一的血亲了。 等他上了大船,文柳慧的人忽然拿枪指着他。 时御寒暗道不好,一个漂亮的转身,一个回旋腿,扫倒了几个文柳慧的人。 但这一次文柳慧有备而来,才倒下几个,从船舱里呼啦啦跑出几十个人,把他围住,一圈又一圈。 “妈!”时御寒愤怒的大吼,“你算计我!” “谁挡我复仇的路,我就放倒谁,你也不例外!”文柳慧狰狞的眼睛里只有报仇的恨,指挥下属,“把时总请进去!” 时御寒反抗,但这一次文柳慧铁了心要把他留下来,下了死命令,只要不死,随便那些手下怎么下手。 时御寒带来的保镖很快就被放倒,被捆在栏杆上。 与此同时,文柳慧指挥着手下放下几艘小艇,快速的向北极号包围过去。 郑双最敏感,小艇还未靠近就觉察有异。 指挥船长加快行进的速度,下命令剩下的人阻止这些小艇靠近,不计代价,同时报警,不过烟城这地方,警察有用的话,也不会这么乱了,聊胜于无吧。 同时快速打电话跟郑诚求助,让他多带点人过来。 知道林月璇会游泳,便把林月璇带到舱底,给她穿上一套潜水设备,背上氧气瓶以防万一。 “时御寒怎样了?” 如此大的阵仗,林月璇不傻,知道出事了。 “没事,怎么说都是夫人的亲生儿子,最多是打一顿关起来,过几天就会放出来了!”郑双说的很自然,好像这样的事情也很自然的发生。 林月璇却心疼起来,前几天她还帮时御寒上过药,就是文柳慧下的手。 都是天涯沦落人,她被渣爹打,他被亲妈打。 过去的事过去了,现在,哪怕知道文柳慧不会放过他们,他也要光明正大的护着她。 林月璇做了一个决定,若这次能逃过一劫,她就安心的留在他身边吧! “等会儿听到船舱上面有声音,你就拉着这个逃生门,潜到水底去,他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你。”至于以后郑双不敢说。 “那你呢?” “没事,我们也算是夫人的势力,夫人最多把我们也抓起来,打一顿,毕竟是母子,一损俱损。”郑双说得轻松,但林月璇感觉这件事没这么轻松。 “要是我出去呢?”林月璇艰难的说出口。 其实她很怕死,所以才会在过去那么吃力的讨好别人。 可若用那么多人的性命来换取她一个人的命,她良心难安。 “你疯了!”郑双惊呼,“就算你出去了。夫人也会狠狠的教训我们,因为我们只听命于时总,而不是她。你出不出去没有意义,你出去反而会送了命,我们也不会免于惩罚!” 因为文柳慧已经被复仇蒙蔽了眼睛,始终觉得林成功的女儿跟她女儿同龄,她女儿没了,林成功也不配拥有女儿,却从没想过林月璇的无辜。 对于一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人,你能跟她说道理吗?她听得进去吗? 林月璇沉默,郑双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轻言放弃,你还有母亲,还有时总,他们会崩溃的!” “你也要小心!” 郑双很快上了甲板,北极号的人跟文柳慧的人打成一团,因为最近云空国的禁枪令,很多枪支都被收缴了,枪支不多,也不会真正的杀了自己人,便都赤手空拳的打起来,也为林月璇赢得一点时间。 可最终寡不敌众,郑双等人还是被文柳慧的人控制住,被绑在船舷的栏杆上,动弹不得。 再看大船上,时御寒被文柳慧的人层层叠叠的包围,出手快准狠的放倒一个又一个,但文柳慧的人前仆后继,一个接着一个上,试图耗光他的体力。 文柳慧下下令大船靠近北极号,时御寒眼睁睁看着郑双等人陆续被钳制,被绑起来,却依旧被文柳慧的人缠住,无法出手帮助他们。 文柳慧蓄谋多年,这些人只听她的,就算他现在是时氏的掌舵人,也没有用! 时御寒双眼通红,暗骂自己大意,出手更狠了。 “搜!”文柳慧忽然大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时御寒知道,她说的是林月璇! 第47章 困兽之斗,孤注一掷! “啊!” 时御寒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吼声,一记左勾拳,砸在一个人脸上,又连续几个连环踢,放倒一片人,往船舷靠了过去。 “不要让他靠近船舷!”文柳慧大喊。 知子莫若父,时御寒是文柳慧一手带大的,亦母亦父,最是了解时御寒,一旦做出决定,就会义无反顾,让他靠近船舷,会跳水游回北极号。 文柳慧了解时御寒的实力,带来的人不下两百,时御寒此时真正的以一敌百,一个拳头一个拳头的砸,如同困兽之斗,孤注一掷。 文柳慧的人倒下了又爬起来,爬不起来的,有新的人顶上,很快把时御寒淹没。 郑双被绑在船舷上面,仰望着天空,想到上次文柳慧离开时憎恨的眼神,有种感觉,这一次,她在劫难逃。 如今,只能祈祷林月璇能够逃脱了。 林月璇站在逃生口旁,想了很多,听到舱门被打开,却向舱门走过去,爬上去,立即被文柳慧的人架起来,抓住。 或许她被抓改变不了什么,但她不能独自逃生,否则,接下来得日子她将会在自责中度过。 看到林月璇被架着走出船舱的时候,郑双拼命挣扎起来,“你傻啊!” 林月璇冲她笑了笑,很苦,“抱歉!” 没能按照她说的做,在第一时间离开。 冷漠如郑双,这个流血不流泪的女汉纸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或许,那次在海水天堂林月璇推开她时,她就有了泪意。 “你傻啊!”郑双只是一遍遍的重复低喃,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 一开始只是奉时御寒之命保护林月璇,到了后来,她已经把林月璇当成是自己的姐妹。 看见林月璇被架着走出船舱,文柳慧命令船长将大船靠到北极号边上,放下搭板,气势汹汹的上了北极号。 “你也有今天!”文柳慧一巴掌扇在林月璇脸上。 耳朵嗡嗡直响,林月璇费了好大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半边脸已经红肿得不成样子,一张口,有血迹从嘴角流出来,吐了出去,“你等今天等了很久了吧!” “临死了还嘴硬!”文柳慧又是巴掌甩下去,林月璇一整张脸肿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貌。。 这一次,林月璇费了更大的劲儿才抬起头来,啐了文柳慧一口,“真是悲哀!” “你说什么!”文柳慧左右开弓,扇得林月璇直冒金星,却倔强的仰着头,怒瞪文柳慧。 换做别人,或许她会说几句软话,把事情敷衍过去就算了。 可对手是文柳慧,一心想要她的命,就算她把舌头说烂了,文柳慧也不会放过她,何必浪费精力,还不如在死之前说个痛快。 此时林月璇只希望,以后表姐能够照顾好简丹,还有偏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疯狂挥动拳头的时御寒,希望他以后能遇到一个好女孩,不要爱上仇人的女儿了,太辛苦了! 回过头,冲文柳慧讽刺一笑,“我说你悲哀!全部的生活只有报仇,殊不知,你已经变成仇恨的仆人!” 林月璇想起简丹的话,子子孙孙这样下去,世代不得安宁。 仇恨,揣在心中那么累,却舍不得放下,不放下,就永远不会感受到活着的轻松。 林月璇忽然有些理解简丹那一套生活理论了。 “我绝对不会再给他们报仇的机会,我要把他们所有人都杀掉!”文柳慧疯狂的叫嚣,海风呼呼,忽然狂风大作,把她的面纱吹开,露出那张凹凸不平的脸。 她索性把面纱摘下,走近林月璇,“看到了吗?这就是仇恨!” 林月璇的心跳有些急促,心里不是滋味,死了的人可以永远安静的躺在地下,活着的人才会一辈子承受心理的折磨。 其实文柳慧真的很可怜,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一时间,所有刺激文柳慧的话,竟然说不出口。 算了,当作是为母亲积点口德。 林月璇果断的闭嘴,但文柳慧又不乐意了,扯着林月璇的长发,把她拉进她的脸,“看清楚,我要你死前跟我一个样!” 林月璇承认自己怕死,更怕死前被文柳慧折磨,但她却倔强的瞪着她,“就算你毁了我的脸,你也得不到复仇的快乐,因为寒会恨你!” “哈哈哈!”文柳慧笑得十分张狂,带着骇人的恨意,“恨就恨吧!从他爱上你开始,他就不是我的儿子了!” 林月璇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原本只想刺激文柳慧,却没想到,她的话竟然如此伤人。 时御寒,你的童年过的究竟是怎样的生活! 心口,被什么揪住了,很难受。 她想回头看他一眼,文柳慧却扯着她的头发,稍微一动,便会疼得头皮都快掉了。 文柳慧不再给林月璇说话的机会,把人狠狠往前一推,“动手!” 林月璇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她是要烧死她? 文柳慧的人把她捆起来,吊得高高的,再猛地扔进海里。 林月璇明白了,文柳慧的女儿就是在云空海遇害的,她这是要用这种方式为她的女儿报仇! 深深呼吸一口气,落入水中那一刻,林月璇听到时御寒撕心裂肺的嘶吼。 文柳慧很有耐心,把林月璇浸入水中一段时间,又捞起来,林月璇大口大口的呼吸还没平复下来,她便再次把人放入水中,再捞起来,如此反复,林月璇脸色发紫,缺氧带来严重的晕厥,却又那么难受的晕不过去。 “不!”时御寒看着浑身湿漉漉的林月璇,稍不留神,被文柳慧的人一脚踹在肚子上,一口气提不上来,另外一个人立即抓住他的手。 一只手受制,动作迟钝很多,另一只手很快就被钳制住,接着有人搂住他的腰,有人抱住他的脚,把他牢牢钳制住,动弹不得,立即有人过来给他打了高剂量的镇静剂。 时御寒双眼通红,如同发疯的野兽,趁着镇静剂没生效之前,疯了一般的挣扎,奋力嘶吼。 “你不能杀她!我已经把整个时氏集团和所有产业都过户给她,遗嘱也帮她写好了,一旦她死了,时氏和所有产业都将裸捐出去,什么都会毁掉!” 这是他留给林月璇最后的保命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说出来。 “你胡说!”文柳慧不可置信的回头,却从时御寒血红的眼眸中看到了认真二字。 怎么可能,一旦失去了经济支柱,她拿什么报仇! “你可以打电话给律师团!”时御寒挣扎着,镇静剂开始生效,他的力气也在一点点的剥离。 此言一出,别说被绑着的郑双,就连意识开始模糊的林月璇都震惊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他不说,为何他要一个人默默的承受她的憎恨,却不解释一句。 此时,林月璇忽然憎恨自己,为什么那时对时御寒那么尖锐,为什么要给他脸色! 时御寒!你在背后究竟还做了多少! “那就让律师团的人过来,现在!马上,把时氏过户回来,把所有的财产都过户回来!”文柳慧发疯了似的大吼,她就不信,没有挽救的机会。 “这件事我已经上报给王子,除非林月璇亲自签字,否则谁都没法更改,若不信,你也可以打电话给王子!” 云空国跟英国类似,首相治国,女王监督首相,尽管没有实权,却拥有绝高的民心和威望,到了王子那里,时氏还真的要不回来了! 文柳慧狂吼着冲到船舷边上,狠狠的踹到吊了上来的林月璇身上,“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林月璇只是大口大口的呼吸,一点也感觉不到疼了,双眼充血,湿漉漉的,分不清哪些是海水,哪些是泪水。 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明白季凌风那句话的意思:林月璇,你会后悔的! 她真的后悔了,这个男人只为了保住她的命,宁可抛弃所有,甚至是血海深仇。而她却深深伤害了他! 她何德何能,能拥有这个男人全部的爱,她何德何能啊! 忽然,大船那边,蓝若妍坐在轮椅上,被傅立老婆推了出来,越过两条船之间的搭板,上了北极号,冲文柳慧轻声说了一句,“阿姨,死罪可免,活罪可不能逃。” 夜色中,她就像是一条毒蛇,声音很轻,明明那么温柔,却令在场所有人不寒而栗。 “哈哈哈!还是我的若若深得我心!”文柳慧如同看见了希望,眼中迸射出疯狂的寒光,指挥手下,“把人给我吊起来!” “阿姨,你忍受那么多年的痛苦,就让这些人也体会体会你经历过得痛苦吧!”蓝若妍遥控着轮椅来到文柳慧身边。 “还是若若最懂我的心!”文柳慧让人到厨房把煤气灶拿出来,点火,把锅铲放到火上烤。 隔着船舷,时御寒绝望的看着林月璇,她衣衫凌乱,手腕被绳子勒出两道血痕,那苍白的面容看起来那么弱小,处于深深恐惧中,却有着她林月璇式的倔强,绝不求饶。 林月璇闭上眼睛,感官却越发的能感受到煤气灶上的火温,近在咫尺,仿佛要把她焚烧。 却在这时,空中传来尖锐的警报声,紧跟着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而近,掩盖住海面上快艇的马达声。 二三十艘快艇把北极号和大船包围起来,郑诚和任新带头,带了很多人登上北极号,和文柳慧的人对峙起来。 直升机上,毕玉全副武装,站在门口处,只等飞行员驾机靠近。 外围,两方人马在对峙,打成一团,文柳慧却依旧神色狰狞,认真的炙烤着锅铲,看着锅铲在火中一点点的发烫变成红色,丑陋的脸狞笑着拿着锅铲靠近林月璇。 不要! 时御寒却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只能趴着,眼睁睁的看着文柳慧靠近林月璇,喉咙干哑得发不出声音。 “林月璇,要怪就怪你生在林家,要怪就怪你跟我女儿同龄!”文柳慧满脸狰狞,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眼看着抬手就能把烧红的锅铲烫到林月璇脸上。 却在这时,全副武装的毕玉忽然从天而降,单手执军用匕首割断吊着林月璇的绳子,单手卷起林月璇,随着直升机的升高,把林月璇卷到高空。 直升机里的人把两人往上拉,很快上来直升机。 毕玉脱下头套,问道,“你感觉怎样了?” 看着就令人心疼。 “没事!”林月璇咳了几声,海水呛到肺里了,恐怕接下来有一段时间要呆在医院里。 “还说没事,别说话,我送你去医院。” 林月璇回头,夜色氤氲,只能大概看出一个轮廓,时御寒趴在大船上,周围到处都是打斗,郑双等人已经获救。 “你”回过头来,林月璇很意外,很久不见的合租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毕玉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块大毯子,让其他人转过身去,把林月璇手腕上的绳子连同衣服一起剪开,扔掉,把毯子裹在林月璇身上。 “有疑惑等你休息好了,我再告诉你。” 林月璇闭上眼睛,再次醒来,看着熟悉的第一医院的vp病房天花板,竟然有种亲切感。 见鬼了的亲切感! 手腕被厚厚的纱布包扎着,浑身都疼,勉强撑着坐起来,肺气上涌,呛得她忍不住咳了几声。 “怎样了?” 咳嗽声响起,欧阳诺就推开门跑进来,着急的模样,令林月璇有几分难受。 兜兜转转,她还是又遇到了他,又要牵连他了! “没事。”林月璇又咳了几声。 欧阳诺拿着听筒就要放在林月璇的胸口处,毕玉的声音便传了进来,“你干什么!” 她手里还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清粥,狠狠瞪欧阳诺,“你要干什么!” 欧阳诺的手僵硬在半空中,他不就是想给林月璇检查检查,听听心肺,怎么看在毕玉眼里就成了要干什么了? “你出去!”欧阳诺这才把听筒放在林月璇胸口处,“恢复得很好,没有痰,不过还需要好好养着。” “这些话根本不需要专业医生也能说出来好不好!”毕玉走过来,单手把听筒拿来,塞到欧阳诺的白大褂口袋里,看着欧阳诺接近林月璇,就心里不舒服。 “你出去!”欧阳诺很没有绅士风度的指着门口,“回去!” “我来陪月月,关你什么事。”毕玉在病床边坐下来,舀了一勺清粥,吹了吹,“来,吃一点。” 林月璇眼神在这两人之间来回扫射,满眼八卦。 “你们” “我跟她没关系!”欧阳诺立即否决。 毕玉吃吃的笑了,“月月也没说我们有关系,你那么急着否认干什么,还是说,否认便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毕玉你要不要脸!”欧阳诺气急,瞪她。 毕玉把勺子放到碗里,单手捏了捏晒成小麦色的脸颊,“这不是脸是什么,请欧阳医生用专业知识给我解释解释。” 欧阳诺说不过毕玉,狠狠的瞪她,回头看向林月璇,道,“月月以后不要跟这种人在一起,免得把你带坏了!” “我这种人怎么了怎么了?吃你的饭了还是花你的钱了?又或者抢你女朋友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毕玉炸毛起来的样子气势很足,也把欧阳诺说得哑口无言。 最后,只能狠狠的瞪她,甩袖离去,“月月,等这种人不在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诺哥哥拜拜。” 这下,欧阳诺彻底没话,月月就那么不想见他! 欧阳诺一走,林月璇赶紧问,“小玉,时御寒怎样了?” 毕玉叹息一声,“我离开了,不过听说被他麻抓了回去,后来怎样我也不知道了。” 她一直在医院里陪着林月璇。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林月璇有很多疑惑。 毕玉舀了一勺清粥放到林月璇嘴边,“说来话长,你一边吃,我一边告诉你。” 林月璇握住勺子,捧过碗,“我自己来!” 被人伺候着吃粥,还真习惯。 “那天我回来,听到蓝若妍让欧阳诺跟她合作害你,我就特别留意了这个人,意外偷听到她和文柳慧的电话,知道他们要去海上谋害你,我就去了。” 重点不是这样的,重点是毕玉那一身英姿飒爽的功夫!她又是怎么监听到蓝若妍的电话? “我是毕家的人,毕家世代从军。”毕玉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 林月璇也知道她有自己的规矩,没有继续追问,转而问道,“郑双他们怎样了?” “郑诚把人救了回去,只有时御寒一个人被文柳慧带走。”毕玉迟疑了一下,问道,“你很爱时御寒?” 林月璇毫不犹豫的点头,“很爱很爱!” 若有机会,她想亲口跟他说。 “那我就放心了!” “啊!”林月璇一头黑线,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吓她一跳,结果她突然来了一句无厘头。 毕玉解释,“我喜欢欧阳诺,但你是我好姐妹,若你也喜欢欧阳诺,那我就不好下手了,可你不喜欢他,那” 门外,欧阳诺靠着墙,闭上眼睛,心口微疼。 明明早就知道答案了,为何还会心疼,不过,只要她开心就好,疼着疼着就习惯了。 毕玉又在病房里陪林月璇说了好一会儿话,林月璇知道了很多事情,原来毕玉是军警世家毕家的孩子,文化课上得不怎样,却整天喜欢往部队里钻,最后只考上一个三流大学,成为了她的同学。 因为还是很喜欢往部队跑,就成了林月璇看见的那样,合租的小房子里经常只有她一个人住。 “你为什么会救我?”林月璇不信只因为单纯的同学关系和合租者关系。 “你居然不知道!”毕玉惊讶的站起来。 “我该知道什么?”林月璇更好奇了,她知道了还问什么。 “哦,你大概忘记了,开学那天,你伸手拉我一把,避免了一场车祸,救命之恩啊。” 林月璇没有印象,她手快,偶尔看见谁需要帮助,拉人一把的事情做多了。 毕玉看林月璇的样子就知道她忘记了,感触的坐下来,“你拉了我之后,说了一句以后小心点,就走了,开学之后,我一看,同班同学啊,热情的上去,结果你把我忘了。” 毕玉回想起来,那时想怎么会有那么拽的人啊!后来才知道,林月璇并没有把随手一拉的事情放在心上,更没有仗着救命之恩要她什么。 再后来,她慢慢接触林月璇,就成为了好朋友。 毕业之后,她又去了部队,就那么偶然,才回城一次,就听到蓝若妍和欧阳诺的对话,恰好是关于林月璇的,又恰好的,派人监听了蓝若妍的电话,听到了这个阴谋及时赶过去。 人生无处不狗血啊! “你放心,这件事烟城警方已经介入调查,文柳慧以后不敢那么嚣张了。” 林月璇点头,希望如此,一个被仇恨牢牢控制的女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知道林月璇要休息,毕玉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临走之前,留下联系方式。 病房里安静下来,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林月璇的心绪开始飘飞。 时御寒怎样了,文柳慧会不会打他? 以文柳慧的性格和上次的经历看,文柳慧一定会下狠手,毒打时御寒一顿。 一想到他后背上的瘀伤,林月璇的心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拉扯着,疼。 她在第一医院,郑双他们知道吗?他们又怎样了? 想到郑双他们,林月璇再也无法安心的躺在病床上,掀开被子坐起来,下了床,趿了病人专用的一次性拖鞋,全身都疼,却顾不上,忍疼拉开门口。 “你去哪里?”走廊里,毕玉和欧阳诺在说什么,毕玉一脸得意,欧阳诺黑着脸,见到林月璇,毕玉赶紧过来扶着林月璇,“想要什么我帮你。” “我能自己来!”林月璇敷衍着,挣开毕玉的手,“躺着累,我就想走走。” “想去哪里我送你。”最终,欧阳诺无奈的叹息,“走吧!” “啊?”林月璇下意识拒绝,“我真的只是走走。” “我要去海水天堂,你要不要去?”欧阳诺道,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 林月璇笑了,眼中隐隐含着泪光,“诺哥哥。” 她要离开,他无条件帮忙,她要回来,他还是无条件的支持。 人生中,能拥有一位这样的哥哥,她还能说什么,再说谢谢,只会亵渎欧阳诺对她的真心。 尽管她没法回应什么! 欧阳诺舒了一口气,不拒绝就好,就怕她有心理负担,拒绝了他,那才是对他最大的打击。 我的爱情,与你无关,我只要站在能看见你的角落,看着你幸福,我就开心,你若难过,随时回头,我还在原地! 欧阳诺看了一眼毕玉,说得有些大声,“她受着伤,你就不知道抱着她啊!” 毕玉一愣,随即大声的顶了回去,“我抱不抱关你什么事,你想抱可以自己抱啊,我找一张轮椅来不行啊!” 她是毕家的小姐,尽管喜欢欧阳诺,却有自己的骄傲,该妥协的妥协,却绝对不会奴颜婢膝的讨好。 毕玉还真找来一张轮椅,把林月璇抱轮椅上,推着下了楼,坐上欧阳诺的车子,开往海水天堂。 “你不是要上班吗?整天不务正业,还警员,你是怎么保卫我们云空国人民安全的。” 到了海水天堂的门口,欧阳诺见毕玉还有跟着的意思,不满的嘟囔。 毕玉我行我素,把林月璇从车上抱下来,“关你什么事?本小姐现在需要保护月月的安全。” 欧阳诺顿时无话可说。 云空国是个小国,即使毕家不在烟城,但那几家人彼此都认识,欧阳家和毕家交情很好,他和毕玉从小就认识,很清楚毕玉的能力,加上毕家背后的势力,有毕玉贴身保护林月璇,他也可以放心了。 毕玉推着林月璇到保安室,林月璇让保安找辆电瓶车,送他们回海水天堂员工宿舍区。 找到郑双,她受了轻伤,手上还缠着绷带,见到林月璇,喜极而泣,过来拥抱她,“月月!” 很多话,激动得说不出来。 “没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林月璇安慰道。 “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以前也不见你伤得这么重,夫人真的很过分!”郑双不是个话多的女孩,能埋怨一个人,可见这次她真的怒了。 这一次,也算是时御寒正式和文柳慧闹翻。 林月璇难过的低下头,她讨厌文柳慧没错,可从时御寒的角度看,文柳慧时他唯一的亲人,最难过的应该是他!若非为了他,他们母子应该是齐心一致对外的。 时御寒! 想到他可能会在哪里角落里,被文柳慧毒打,她的心,又一次难受起来。 见着林月璇的神色,欧阳诺也不好受,便说道,“虽然我现在什么势力也没有,但能帮上忙的尽量,比如救治伤员,第一医院会比其他医院好多。” “谢谢欧阳二少爷。”郑双道,还真的有很多伤员。 这一次,敌人没出动,自己却内斗起来,还惊动了警方,估计文柳慧和时御寒有一些麻烦。 毕竟这事影响太大,官方不可能无作为。 “月月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郑双期待的看向林月璇。 “我留在这里吧。”时至今日,她再没有勇气说离开。 郑双显得很开心,“说好了!” “说好了!”林月璇笑,回头看向毕玉,“既然我安全回家了” 第一次,把这里当成家,很温暖。 “喂喂喂,我把你送回家,你不会连一杯茶都吝啬给我吧!”毕玉道,她正好趁此机会好好观察海水天堂别墅内的构造和防护,在林月璇看不到的角度里,她眼中的愧色一闪而过。 “看我,都忘了!”林月璇笑着让女佣把她推回海水天堂别墅里,郑双同行。 “哇!”毕玉很惊喜的左看看右瞧瞧,“海水天堂别墅在世界豪宅上排名前十,果然名不虚传!” “我可以去这里看看吗?”毕玉在一楼转了一圈,满满惊喜的样子,却引起了郑双的注意。 欧阳诺则嫌弃的把毕玉拉回来,“好歹也是毕家走出来的,也不嫌闹笑话!” 毕玉甩来欧阳诺,“我毕家走出来的怎么了,毕家别墅又没有这里那么豪华,装修方式也别具一格,我欣赏欣赏不可以啊!” 林月璇笑了笑,“诺哥哥,你这是与有荣焉?” 毕玉冲林月璇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上道啊! 欧阳诺垂下眼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不再阻止毕玉。 “月月,楼上一定更漂亮吧!”毕玉又说道。 “毕玉!你别过分!”欧阳诺及时阻止,给毕玉使了一个眼色,一个警员要去一个道上的家里看看,人家不把你赶出去就是给林月璇面子了! 毕玉不以为然,“我问问而已,又没说上去看。” “我以为你连最基本的礼貌都还给家长了。” 毕玉笑嘻嘻的凑上去,“你做我家长认领吗?” 看着两人斗气斗嘴,林月璇忽然笑了,能像他们这样,肆无忌惮的吵架拌嘴,都是一种幸福。 只可惜,幸福在个人心中的定义不同,感悟也不同,唯有失去过的人才能体会,能在一起相爱,哪怕只是坐在一起,看最无聊的八点档,也是一种幸福。 郑双不动声色的朝管家使了一个眼神,让他看着点毕玉,便坐在林月璇身边。 “现在时氏群龙无首,我担心那些老头子又要闹起来。”郑双说出自己的担心,今早上任新伤还没好,就匆匆的赶去时氏大厦。 “有任新在,不会出大问题。”林月璇说得很没有底气,上次她就见识了那些老头子的厉害,“实在不行让季医生帮忙吧!” “季医生来是来了,名不正言不顺啊!”郑双道。 其实她从来不过问时氏的事情,这次听郑诚多说了几句,才会担心,毕竟时氏是他们兄妹俩的家,总不能看着家被毁了。 “这” 见两人谈起时氏的事情,欧阳诺便提出离开,心里不是滋味。 想必月月已经铁了心要留在时御寒身边了吧,否则怎么会关心他公司的事情。 毕玉见差不多了,跟林月璇道别,“我去追欧阳诺了,下次来找你玩。” “再见!” 等两人离开,郑双又个林月璇谈起时氏的事情,“现在时氏在你名下,你有权管理。” 林月璇心口一紧,想起来昨晚在船上,时御寒撕心裂肺的吼声,难过,却又有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月月!”郑双喊醒走神的林月璇,“要不你去?” 上次林月璇怼那些老头的画面还在脑中清晰的回放,她感觉林月璇掌舵时氏,那就好玩了。 郑双没有接触过公司管理,玩心重,觉得那样就是厉害。 可林月璇知道,管理一个公司,尤其是时氏这样在云空国数一数二的大公司,不是吵一架就完事那么简单。 “我们去把时御寒接回来吧!”林月璇道,她想他了,想念他那宽厚的胸膛,想念他那温热的气息。 “月月!”郑双十分严肃,“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她们甚至不知道文柳慧把时御寒带到了哪里,怎么带? “双姐姐,我想把他带回来!”可她没有能力。 “我知道了,我让下面的人去查夫人把时总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再说吧!” 就算知道时御寒被文柳慧带到什么地方,还需要有能力把人带出来才行。 身体没有完全好,林月璇累了,上了二楼,回到他们的房间里。 被子里有他身上淡淡的男人味,林月璇贪恋的抱着被子,把自己卷在被子里。 身体很累,却睡不着。 在林月璇和郑双调查时御寒去向时,林成功也在派人调查简丹的下落。 不仅是林成功,文柳慧也派人调查简丹的下落,两方人马在朗月岛上相遇,打了起来。 简丹已经被九哥转移到朗月岛附近一个小岛上,有时御寒的人照顾着。 九哥已经离开,只有那个小丫头还在照顾简丹。 朗月岛上的动静闹得不大,传到九哥耳朵里时,时御寒还是没有下落,他又不敢请示林月璇,只能找到季凌风,问他这件事怎么处理。 季凌风让他把简丹带到他家,季家的地盘虽然比不上林家、欧阳家,却也算是有点名气,能挡一时。 下午醒来,林月璇就被郑双和任新拖去时氏。 会议室在67楼,上了67楼,郑诚已经在等待,“林小姐请!” 把会议室门打开,林月璇这才看清,会议室里坐着上次那八个老头,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人。 猜测这些人要干嘛的同时,林月璇的心思活络很快,难道这些人是来逼宫的?那她要怎么应对,要怎么帮助时御寒度过这样难关。 事情不对,时御寒昨晚才被文柳慧带走,这些人不可能那么快得到消息,除非有人把消息放出去,是谁? 林月璇努力的回想着昨天在船上的人,仔细分析起来。 文柳慧最大的依仗是时氏,不可能放任这些老头子抢权。 蓝若妍?她若喜欢时御寒,便不会出卖他,若为了时御寒的钱,更不可能会出卖时御寒。 郑双他们更不会背叛时御寒,林月璇的思绪定格在一张脸上——推蓝若妍的那个女人! 思考间,郑诚把林月璇带到会议室主座旁,“林小姐请!” 上次郑诚在总裁办公室还对她颇有微词,态度怎么会转变得那么快? 林月璇的大脑如同开动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在脑中演示。 “诸位,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这几位是我时氏的股东x先生x先生这几位是我时氏律师顾问x律师x律师这几位是皇家律师团的金牌律师x律师x律师” 郑诚一连介绍下来,林月璇忽然明白了,这是要正式把时氏过户给她。 她有一种窃取了别人财产的羞耻感,时氏不是她的,不能要! 郑双凑近林月璇耳边说道,“一旦你放弃,时氏将会裸捐出去,失去时氏这把保护伞,以后时总就危险了!” 林月璇只能硬着头皮,准备签字正式接受时氏。 那八个股东看向她的眼神都是阴嗖嗖的,很不服气,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干什么。 林月璇是心虚的,可听到郑双的提醒后,挺直了背脊,坚决不让自己看起来怯懦,眼睛眯了眯,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尽可能的犀利一点。 暗骂郑双兄妹俩坑死她了,不早点说。 郑双冷漠的把脸看向别处,早说林月璇一定不会来。 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了,完全找不到文柳慧把时御寒带去了哪儿,这样做,或许能把文柳慧逼出来。 曾经相依为命的母子,走到今天这一步,真是唏嘘,却又道不出谁对谁错,只能叹命运太曲折。 郑诚和任新不愧是时御寒最得力的助手,三言两语把所有事情都搞定,只等林月璇签字,便可以正式掌舵时氏。 林月璇看着摆在前面的私人财产认证书,迟迟无法落笔签下名字。 “签啊!想想时总,他付出了那么多,只让你帮他掌管一下公司而已,若觉得心虚,以后等时总回来还给她就是了!”郑诚小声道。 林月璇一咬牙,笔尖落在雪白的纸上,写下林字,月字写了一半,会议室门口忽然被人从外面大力踹来。 “住手!”文柳慧蒙着黑纱,身后跟着文姨,再后面,便是一队满脸横肉的黑衣保镖。 虽然看不清她的脸,林月璇却能感受到此时的她,怒意滔天,仿佛恨不能把她焚烧了一般。 郑诚和任新对视一眼,相互做出一个手势,任新悄悄往后退。 林月璇加快了写月字的速度,时氏是时御寒所有的心血,绝对不能落在文柳慧手里。 她一定会不惜代价,哪怕是毁了时氏,也要报仇。 璇字写了一半,文柳慧已经冲到林月璇面前,郑诚及时拦住。 林月璇最后一笔落成,林月璇三个字在财产认证书上落下。 自此,时氏正式落在她名下。 “我要杀了你!”文柳慧发疯了一般踢打着郑诚,向林月璇这边冲来。 郑诚不能还手,步步后退,最后在文柳慧快要接近林月璇时,才出手把文柳慧抱住。 文柳慧的人大肆冲过来,开始攻击郑诚,郑诚不得不放开文柳慧,郑双过去帮哥哥,会议室里立即乱套起来。 皇家金牌律师何时见过这般乱象,个个脸色铁青,有人开始拿出手机,把这一切拍下来,准备当作证据,可文柳慧一点也不在乎,依旧步步紧逼,逼近林月璇。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文柳慧狞笑着,把手伸向财产认证书。 林月璇赶紧把财产认证书藏到身后,同时灵活的退开一步。 但会议室太小,她能退到哪里去? 皇家金牌律师完全愤怒了,太不像话了,目无法纪啊,回去一定要跟参议院反应反应,云空国的治安太差了。 其中一名金牌律师,看起来年纪有些大,一身正气凛然,拍桌而起,“太不像话了!给我住手!” “哈哈哈”文柳慧是疯狂的,只要看见了林月璇,她就会想起女儿,就会满心眼里只有仇恨,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复仇! “谁都别停下来,把林月璇给我抓回去!”文柳慧的嘶哑得声音,阴森森的。 金牌律师又拍了一下桌子,也不怕手疼,大吼,“我看谁敢!” 他是金牌律师的首席,身后立即有律师掏出手机报警。 完全无视法律,公然上门滋事,以云空国的法律,可以拘禁文柳慧了。 但文柳慧根本就不怕,继续靠近林月璇,手伸得很长,手背上焦黑的皮肤触目惊心,配合着她桀桀的狞笑声,给人一种地狱厉鬼肆虐的恐怖感。 在场有两个年纪大一点的老头当场昏死过去,还有时氏律师被波及,被误伤,现场乱成一团,一片狼藉。 第48章 她来了,带时御寒回家! 文柳慧步步紧逼,把林月璇逼到墙角。 目光略散,林月璇手一闪,把认证书藏到窗帘下面,就算文柳慧把她抓住,也不可能拿到这份认证书。 皇家金牌律师已经怒得喷火,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出去,那架势,非要给文柳慧一个教训不可! 文柳慧不顾一切的要拿认证书,在时氏闹起来,分明是要把时氏往死里拖。 林月璇就想不明白了,一个人为了仇恨,为何就能那么狠心,甚至毁掉儿子所有努力也在所不惜! “你真把时御寒当成是你的儿子吗?”林月璇问,一个灵活的转身,爬上会议室的桌子,躲到那些股东的身后。 文柳慧紧跟着过来,不说话。 那些股东“花容失色”,又成功的晕了两个,林月璇没有连累他们的意思,想到上次他们逼宫时御寒,不过想恶作剧罢了,这么不经吓。 快速的往会议室门口跑去,这次不同于上次,这一次,非跑不可,落在文柳慧手里,她完蛋时氏也要完蛋! 时氏对面就是警局,皇家律师已报警,只要能撑到警察过来,就不会有事了。 郑双跟在林月璇后面,这个节骨眼上,林月璇千万不能出事。 按下一楼的电梯,林月璇才出电梯口,便迎面遇上文柳慧的人,好在郑双跟了出来,打了起来。 一楼是个大型商场,人来人往,看到这边的动静,惊吓得尖叫着纷纷往外涌。 人群拥挤,警察进不来,林月璇也出不去,文柳慧的人很快全部到达一楼,郑诚也带着人跟了下来。 时氏的安全措施做得很到位,保安室监视到这边的乱像,立即把一楼一整块玻璃幕墙敲碎,成为紧急逃生口,大量的人往逃生口挤出去,林月璇也顺势挤了出去。 才出去,便遇到跑过来的警察,终于安全了。 跑到警察中间,林月璇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这才感觉到身上的伤疼得要命。 刚才能跑下来,真是奇迹啊! 郑双站在林月璇后面,警戒着。 警察很快把文柳慧的人控制住,但文柳慧在一部分人的掩护下,坐车离开。 郑双早就安排好的人跟了上去。 一个财产认证书就能把文柳慧逼出来,看来这一步做对了。 林月璇在郑双的搀扶下,回到67楼,取回那份财产认证书,帮助郑诚把所有律师送走,股东该送医院的送医院,该送回家的送回家,忙碌了许久,累得几乎虚脱。 天黑时分,跟踪文柳慧的人传来消息,文柳慧把时御寒带到了临城。 临城曾经是林月璇的恶梦,可听说时御寒在临城,她立即站了起来,“马上去临城!” 动作有些大,扯动了伤口,疼得林月璇呲牙咧嘴。 “你乖乖在家里等着就好,这些打斗的事情交给我们!”郑双把人劝住,按在沙发上。 “我一定要去!”林月璇目光如炬,坚定不移,在水晶灯的折射下,倒影出熠熠的光芒。 她要时御寒离开文柳慧时,第一个看到她。 他那么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她,她也不能缩在家里,等他把所有事情摆平。 郑双劝不动林月璇,跟任新商量之后,留郑诚坐镇时氏,她和任新带人去临城。 任新经常往返于临城和烟城之间,对临城很熟悉,轻而易举找到文柳慧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座贫民窟,一座座铁皮房子、水泥瓦房子错综复杂的挤在一起,路很小,最宽的地方能两辆车同时通过,最窄的地方只能两个人并行。 到了贫民窟入口,任新联系派出去的人,率先下车,向其中一个小巷子口走去。 “你在车子上等待,等会儿听到动静,就立即开车接应。”郑双道,这是她唯一能够说服林月璇的理由。 “好!”林月璇也想去,但自己身体未好,去了只是增添麻烦。 等待是漫长的,也是难熬的,林月璇坐在驾驶座上,左左右右的瞄,恨不能长出一双x光眼,看穿巷子里的情景。 贫民窟的夜,有着人口密集的喧嚣。 越是等待,越是焦急,仿佛有一把火在心口上烤,烧得她越发的心急火燎。 怎么还不出来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啊! 林月璇脖子的都伸长了,还是不见巷子里出来人,偶尔有一两个陌生的面孔,大概是本地居民,借着昏暗的路灯光,好奇的伸脖子打量停在巷子口的车子。 厚厚的贴膜下,林月璇依旧心焦,要不是长年累月忍气吞声养成的忍耐脾性,估计她早就熬不住下车来回走动了。 但她只是手指点点,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方向盘上点着,节奏有些急促。 听着那些急促的节奏,她的心更加着急,然后手指点在方向盘上的节奏越发加快,恶性循环,急得她背后出了一层厚厚的虚汗,也不见巷子口有动静。 林月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只知道二十分钟以后,郑双出来了,纤细的身体上,背着软体动物一般的时御寒。 只见他神情涣散,四肢无力,就连脑袋都立不起来,看到车子里的林月璇,血红的瞳仁中,有水光轻泛。 林月璇的心跳到嗓子眼上了,着急,却冷静的回头,把后座车门打开。 郑双的背后,打斗声一路不断,黑衣人、他们带来的人,陆陆续续的追了出来,任新受了伤,浑身是血,林月璇模糊的看到,追着他打的黑衣人拿着钢管,砸在他背上,然后就看见任新的身形佝偻躬了下去。 再然后,没有然后了,郑双把时御寒扔到后座上,自己也挤了上来,“开车!” 不用郑双提醒,林月璇就已经点火,发动车子,原地拐弯时撞到了前面的车子,林月璇却顾不上,开着车子就跑。 要是被文柳慧的人追上,那今天他们的牺牲就白费了! 郑双有些气喘,“月月,接下来你一定不能让他们追上来。” 他们这样,算是正式跟文柳慧翻脸了,一旦时御寒有事,以文柳慧报复心强的性格,他们迟早会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可不把时御寒抢回去,文柳慧迟早也会把他们弄死。 暗骂云空国的官方无作为,治安乱成这个鬼样,也不见有人出来管一管。 却还是谨慎的回头,看没有车子追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却没有放下心来。 早期文柳慧就是在临城起家的,临城是她的地盘,只要不出临城,他们就没有脱离危险。 林月璇恍然大悟,难怪时御寒会带她来临城,虐待她,就是要作戏给文柳慧看,让文柳慧误以为时御寒真的在报仇,而暂时放弃动她的念头! 郑双是天生的冒险家,打开手机,连接了一个号码,手机很快传来清晰的临城各路段路况清晰图。 “下一个路口左转!” 她要尽可能的避开车流量大的路段,尽快走出临城。 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车窗外倒退的风景,不知道任新他们怎样了。 林月璇心里很沉重,却没有时间多想,两只眼睛如同扫射器一般,死死的盯着前面的路,争取用最快的速度把车子开出去。 车子表面是最普通的大众,可内芯都是经过改装的,堪比赛车,排量很大,提速也快,车速很快提到一百码。 糟糕! “双姐姐!”林月璇的声音都变了,“刹车失灵了!” “该死!”郑双骂了一句,他们之中果然有内奸! 林月璇松开油门,尽可能的控制方向,希望车子能自然停下来,却惊悚的发现,喷油泵根本没有停止供油! 也就是说,就算她松开油门,车子也会一直开下去,无法停下来! 林月璇果断的单手控制方向,拿出手机,报警。 这个时候,唯有警方出面,才才可能把道路疏通,把能把伤亡降到最低。 郑双也觉察到异常,警戒车子外部意外时,同时打了几个电话。 好在晚上的临城,车流量也小了很多,但车子在临城的街道上横冲直撞,还是出了一些小意外,险些撞到了其他车子,惹来一阵谩骂声,还有热血青年开着车子追着他们跑,誓要把他们拦下来赔礼道歉,赔偿撞坏他们车子的损失。 但林月璇都躲险险的躲了过去。 看了一眼油表,林月璇的心哇凉哇凉的,为了这次行动,他们把每一辆车的油都加满。 烧光燃油自动熄灭的希望渺茫,而今,林月璇已经想好了跳车地点。 临城被一条河流贯穿,环江路有一处平坦的地方,林月璇计划把车子开到江中,再跳到江里,利用水流减低惯性带来的摩擦,避免受伤,不然以现在这里的速度下去,他们迟早出事。 “双姐姐,等会儿我把车子开带江里去,你记得跳出去啊!” 郑双会意,“你自己小心一点!” 警方的动作太慢了,报警过去几分钟,还没有动静,只能靠自己。 林月璇控制着车子,在车流中左闪右突,大约十分钟后,来到江边。 “打开车门!” 林月璇边喊的同时,把驾驶座的车门打开。 “一二三!” 车子撞在江边大理石制作的护栏上,撞断护栏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林月璇跳了出去,郑双也拖着时御寒跳了出去。 落水的那一瞬间,林月璇的心也落了地,游到岸上就安全了。 但他们想的太天真了,才游到岸上,林月璇的脑袋就被冰冷的东西顶着。 抬头,是文姨那张阴鸷的脸。 “想不到吧!” 郑双拖着时御寒从另一个地方上了岸,见状,把时御寒放在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直没出手的沙漠之鹰,扣动扳机。 文姨手腕受伤,指挥另外两个人已经来不及,郑双毫不留情的射伤他们的膝盖。 林月璇趁机脱离文姨的控制,向郑双跌跌撞撞的跑过去,蹲在时御寒身前,拉着时御寒往背上甩。 看郑双背时御寒轻轻松松的,但她背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180以上的身高,强壮如斯,少说也有一百二三,压得她腰都直不起来,腿脚哆嗦着往前跑。 时御寒动了动嘴巴,却说不出话来,他的声音哑了。 “你带时总先走,我断后!”郑双蹙眉,文姨带了七八个人过来,还有几个尾巴,不解决掉,很难甩掉。 “小心!” 林月璇背着时御寒,吃奶的力都使出来了,手腕还受着伤,时御寒往下滑,她咬牙,憋劲儿往上一抛,结果控制不住力道,时御寒重心靠前,她差点把时御寒摔了出去,自己也踉跄着差点摔跤,好在控制住了。 “小心!”时御寒情急之下,喊出声音来,但是那声音哑哑的,只在喉咙底打转,若非两人靠得近,林月璇根本就听不出来。 “没事!你放心!”林月璇安慰时御寒,继续往前迈动沉重的双腿。 她是拼了命的往前跑,但那速度,跟平时的走没有区别! 时御寒从未如此懊恼过,恨不能马上下地背着她跑,但他坐起来的能力都没有,别妄图说走路奔跑! 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强撑着趴在林月璇瘦弱的肩膀上,时御寒鼻子一酸,一滴落从眼眶处滑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 记事以来,他从未哭过,可感受到她那汗湿的后背,那不稳的呼吸,抑制不住的,眼泪就湿了眼眶。 记忆里,文柳慧说:你要报仇,你活下来的意义就只是报仇!你要不停的努力,你要变强,你要承受常人不能承受之痛苦! 曾经救过他命的蓝若妍说:寒哥哥,以后你就是若若的依靠,你一定要照顾好若若,千万不能倒下哟。 手下殷切的眼神,都希望他像天神一般,牢牢的守护着他们这一方天地。 只有林月璇会用最微弱的声音,却是最坚定的语气说:没事,放心! 昨天才受伤还没痊愈,明明她已是强弩之弓,却依旧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放心! 就像当初,她用自己独特的温柔,闯进他的心。 不经意的,她来了,故无反顾的,他爱了。 幸好他未曾放弃她! 哪怕经受今天这样地狱式的磨练,他依旧拉她一起。 用余生的时间,尽自己最大的力量,许她风平浪静! 林月璇唯一的念头就是拼命跑,往前跑,没有注意到时御寒此时复杂又幸福的心境,只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肩膀上,很烫。 不远处,尖锐的警笛终于由远而近,林月璇终于看到了希望。 往大马路上跑去,路过绿化带时,坚持不住了,脚一软,连同时御寒一起摔在草地上。 时御寒的体重压在身上不是一两次,可还是第一次觉得他这么重,却舍不得推来! 一辆宝马在林月璇身边停了下来,毕玉英姿飒飒的走了下来,“我说月月,这就是你不对了,行动了也不叫上我。” 欧阳诺从车子上下来,默默的抱起时御寒,塞到车子里,像是撒气似的,把他摔到后座上。 “诺哥哥!”林月璇已经不知道自己欠了欧阳诺多少,总之这辈子还不完了,来生做牛做马的话说得太虚假,她发誓,以后,除了离开时御寒,只要欧阳诺提出的,她都会尽量做到! “上车!”欧阳诺冲林月璇淡淡一笑,何时何地,他都是那个温柔的邻家大哥哥。 看着欧阳诺那灿烂的笑容,毕玉眼中的受伤一闪而过,坐到副驾驶座上。 “等等郑双吧!”林月璇有些担心,文姨带了七八个人来,郑双一个女孩子,能敌得过吗? “放心,我们去接应她!”欧阳诺启动车子往回开。 只要月月在乎的,他都一并放在心上。 车子往回开了几米,郑双便往这边跑过来,衣衫凌乱,显得有些狼狈。 “这边!”林月璇摇下车玻喊道。 郑双往这边跑过来,看了毕玉一眼,上了车。 “现在去哪里?”林月璇问。 把时御寒带出来了,但带来的人都没有跟着回来,这些事,她需要有经验的郑双来做决定。 “哎哎哎,这边正宗的警员在这里,你们就不知道交给警察吗?”毕玉没好气的回头。 云空国到底乱成什么样子,才会让这些人有问题只想着私下里解决,从未想过警察。 “啊!”林月璇一愣,有些不自在,“我们报警有二十分钟了,你们才来。” 言下之意,等你们来,人家早就散场了。 毕玉乖乖闭嘴,心想着回去让哥哥上报,该严厉整顿整顿云空国的治安了。 p大一个小国,连个治安都整顿不好,上面的人也可以下课里。 但心里话毕玉不敢随意发表出来,万一被有心人传出去,爸爸和哥哥在上面做事会被人穿小鞋。 “剩下的事情交给警察吧,夫人应该不会太过乱来,我们先送时总回去!”郑双决定道。 “去第一医院!”欧阳诺道,巴巴的样子,哪里还有当初恶狠狠让助理拒诊时御寒的人的架势。 毕玉神色暗了下来,只要关于林月璇的事,哪怕情敌,他都那么上心。 却装作没事的样子,回头冲林月璇笑了笑,“有烟城第一把刀在,你们就放心吧!” 林月璇也冲她笑了笑,但愿吧。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但林月璇却隐隐感到不安。 季凌风从时氏大厦走出来,他居住的别墅管家来了电话,让他快点回去。 他们别墅周围来了很多陌生人,有意无意的往他别墅里瞄。 季凌风急冲冲的赶了回去,果然看见不下十个黑衣人在来回走动,不时的抬头观察一眼他别墅里的情况。 还好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让一个身材和简丹差不多的女下属坐在轮椅上,代替简丹。 真正的简丹已经被他秘密藏起来,藏到烟城第一疗养院去了。 入夜,季家别墅被人强行闯入,把替身“简丹”带走,季凌风拦都拦不住。 打电话问了陪在疗养院那边的人,才安心下来。 林家,林成功阴沉沉的盯着被打晕带回来的“简丹”,气狠狠的踹了面前的茶几一脚,茶几翻了个底朝天,茶几上的杯子稀里哗啦的摔碎一地。 “她不是简丹!” 下面的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林成功气急败坏的又踹了一脚掀翻的茶几,“再去给我查,季凌风能偷梁换柱,说明他和简丹一定有联系,你们给我二十四小时不停的盯梢,直到把简丹找到为止!” 赵冬梅捧着一盘字切好的芒果走进来,见没地方放芒果,便随意的放在沙发上,温柔的笑道,“老公不要生气,迟早会找到的,吃点芒果消消火。” 然后给那些手下一个眼神,让他们退出去。 等手下退出去,客厅里只剩下她和林成功,赵冬梅便往林成功的身边坐了下来,用过于丰满就是肥胖的身体去蹭林成功,“老公,消火的方式很多,你要不要帮忙。” 林成功正在气头上,哪里有心情跟她做,把人推开,“走开!” 赵冬梅也不恼,依旧往上凑,“老公,不就是一个賤人吗?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帮你找回来就是了!” “你?”林成功怀疑的看向赵冬梅。 “老公你这样惦记着那个賤人,我吃醋呢!”赵冬梅顾左右而言其他。 “你就说你怎么帮我找吧!”林成功完全不在乎,在他眼中,只有儿子才是衣钵,女人也好,女儿也罢,都是辅助工具。 “老公你忘了,我哥哥是警员,查一个人的踪迹手到擒来!”说到自己娘家,赵冬梅扬起下巴,格外骄傲,却忍不住往林成功身上蹭。 林成功那阴鸷的眼闪出精光,“还是老婆最好!” “那是!是老公你个没良心的这么久都没有发现。” “委屈夫人了!”林成功抱起赵冬梅,两人滚到一起。 欧阳诺直接把车子开到第一医院,正准备开进去,便看见欧阳夫人带着几名保镖,怒气冲冲的站在医院门口保安室的旁边,看见欧阳诺的车子过来,踩着高跟鞋,猛地跑到门口正中央,大有你想进去就从我身上碾过去的决心。 欧阳诺及时踩下刹车,打开车门,“妈!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林月璇感到难受,她已经不知第几次连累诺哥哥了! “我怎么在这里,还不是你不懂事,让我操碎了心!”欧阳夫人嗔瞪自己儿子,又冲车子高声嚷嚷,“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拖累我儿子不够,还想害死我儿子啊!” 林月璇更难过了,这种事,就连郑双都不知怎么帮林月璇说一句话,气氛有些尴尬。 时御寒艰难的抓了抓手指,连握紧拳头都做不到,眼中的难过难以抑制的流露出来。 却在这时,毕玉下车,走到欧阳夫人身边,甜甜的喊了一句,“阿姨!” 毕玉长得本就甜美,收敛起平日里的大大咧咧,这会儿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乖巧的小媳妇一般,挽着欧阳夫人的手,“阿姨别生气,我知错了,大不了我以后不拉着诺跟我出去玩就是了。” 那一个“诺”字,说得格外酥软,仿佛两人之间有什么甜蜜的联系。 欧阳夫人回头,一双精明的眼睛仿佛x光机,在毕玉身上来回打量了很多眼,温和下来,“是小玉啊,你难得来烟城,小诺陪你出去玩是应该的。” “阿姨真好,那我们先进去了?”毕玉又冲欧阳夫人甜甜一笑。 “等等!”欧阳夫人语重心长道,“小玉啊,不是阿姨说你,以后不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免得你妈妈担心!” 她说话很有艺术,既骂了林月璇,又不得罪毕玉说她品行不良,而是把家长拉出来说。 她以为毕玉一定会乖乖听话,结果毕玉说,“阿姨,没有不三不四的人啊,你是不是看错了,时氏的总裁和总裁夫人,怎么会不三不四呢?” 趁机帮林月璇澄清,这下,不仅让欧阳夫人打消念头,也趁机告诫欧阳诺:林月璇是时御寒的,你就别肖想了! 闻言,欧阳夫人的脸色这才好一点,但从很久以前,赵冬梅就在这个圈子里散步林月璇是个坏女孩的谣言,这个圈子里的贵妇人对林月璇的印象都坏透了,让她一下子对林月璇改观,不可能。 更不可能觉得林月璇有了时御寒就会安分,还是不满意的哼了一声,“时总,好心提醒你一句,这样的女人玩玩就好,别玩过火了那天脑袋上绿”帽子。 “妈!”欧阳诺听不下去了,打断欧阳夫人,这什么话! 他不喜欢听到林月璇的坏话。 “怎么了怎么了,你看看你,就被那个狐狸精迷得连尊敬长辈都忘记了,我说错了吗?”欧阳夫人喋喋不休。 时御寒动不了,说不出,感觉胸口有种情绪要爆炸了! “没事!”林月璇感觉斜躺在后座上的时御寒情绪有些激动,安抚的抚摸了他的脑袋,让他感受自己的平静,“习惯了!” 短短五个字,却让时御寒心如刀绞。 她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吗,以至于习惯了,便不会去计较!太憋屈了! 感受到时御寒更激动的情绪,林月璇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真的没事,你觉得我不是那样的人就好,没有关系的人,说什么不重要。” 时御寒的情绪这才慢慢的平复下来,她只关心他的态度,眼中只有他,欧阳诺,靠边去! 车子外,毕玉眼眼看母子俩的战火一触即发,赶紧挽住欧阳夫人的手,“阿姨,时夫人和时总怎样都是时家的事,我们作为外人,嚼舌根子不好。诺不喜欢,那就不说呗,反正他们怎样,也与我们不相干,影响不到我们是不是。” 欧阳诺瞪毕玉,什么叫做不相干! 欧阳夫人心里好受了一点,却还是不放心,“怎么就影响不到了,万一那女的又回头来找小诺!” “阿姨,你难道看不出我和诺”毕玉故作娇羞的低下头,“我们正在交往啦。” “真的!”欧阳夫人看起来很开心。 欧阳诺则狠狠的瞪毕玉,看向林月璇,试图用眼神解释。 昏暗路灯下,却只模糊的看见林月璇对着时御寒说什么,神情是那么温柔,充满了爱惜。 黯然的别过视线,月月开心就好。 欧阳夫人见状,又开始不放心了,“不对劲啊!” “哎呀阿姨,诺有点不好意思呢,给我们年轻人一点空间?”毕玉冲欧阳夫人眨眨眼,“下次我带我妈妈一起来,再上门拜访?” 又拉欧阳诺的手,给他一个眼神:配合一点,演一场戏啊! 欧阳诺不情愿的把毕玉的手甩掉,动作才起,便停了下来,让欧阳夫人误会也好,以后才不会找月月的麻烦! 带毕夫人来?这不是见家长商议婚事的节奏吗?欧阳夫人总算放心下来,又不放心的看了车子一眼,这才严肃的对欧阳诺说道,“好好对小玉!” 欧阳夫人喜欢毕玉,是因为毕家在云空国的势力!欧阳诺心知肚明,却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心情却十分糟糕! 欧阳夫人总算带着人让开,欧阳诺把车子开进医院,立即安排了专家,给时御寒注射解除镇静剂的药剂。 之后就是等待,等待时御寒身上的镇静剂解除。 看着林月璇疲惫不堪的身体,和熬红的眼睛,欧阳诺默默的退出病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里有一个独立的休息室,平时欧阳诺不回家,就在这个休息室里住。 进去时,毕玉正躺在床上,只脱下外套,穿里面的常服,大刺刺的躺着,睡得正香。 欧阳诺脸色阴沉下来,上前就把毕玉拖起来,拖到地上,“出去!” 毕玉做了一个梦,梦到欧阳诺温柔的对她说:我们交往吧! 她正要点头答应,就被忽如其来的怪兽嘶吼打断,正要发火,睁眼就看见满脸阴沉的欧阳诺站在他面前,而她,正躺在地下,p股有些疼! 一下子就火了,“你是不是男人啊!” 就算不喜欢她睡了他的床,起码也该抱她到沙发上去吧,把她拖到地下,有没有绅士风度啊! “你再说一遍!”欧阳诺的话都是冰冷的,跟在林月璇面前时温润的邻家大哥判若两人。 毕玉有些受伤,却掩饰得很好,没心没肺的嘀咕,“说就说,你不是男人,不就是睡了你的床吗?又不是睡了你,那么小气!” 毕玉挺直腰杆,站到欧阳诺面前,瞪他。 被打搅了好梦的她,带着三份睡眼惺忪,翦眸水汪汪的,短碎发有些乱,脸蛋儿红红的,红唇微微嘟起来,如同露中熟透了的红樱桃,水润透亮,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不知怎么的,欧阳诺脱口而出,“你就那么希望我睡你?如你所愿!” 抬手就扣住毕玉的腰。 毕玉虽然调皮,但身为毕家唯一的女儿,有自己的骄傲和矜持,若欧阳诺只一时兴起想玩玩,那她不奉陪! 借着欧阳诺的力道,拉过他的手臂,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到床上,眼神也冷了下来,“欧阳诺,我喜欢你没错,但我不会为此失去自我到当作你泻火的工具,想跟我睡没问题,等你喜欢上我的那一天!” 说着,不看错愕的欧阳诺,转身,扬长而去。 临走前,还不忘帮欧阳诺关上大门。 临晨三点的街头静悄悄的,没有车辆,只有环卫工人在清扫大街,与孤单的路灯作伴。 毕玉从医院里走出来,拎着包走到医院对面的酒店,开了一个房间,却睡意全无,来来回回的想着刚才欧阳诺的态度。 明明那么厌恶她,为何还会在瞬间产生想跟她来一炮的想法。 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了吗?毕玉的心情跟着明悦起来。 可一想到他眼中的冰冷,她的心情也跟着冷却下来,或许,这只是每一个男人都存在暂时性冲动吧! 翻来覆去,直到天亮。 第一医院vp病房,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康乃馨的香气,时御寒动了动手指,终于可以顺利的翻身坐起来,但因为趴着太久,身体还是有些酸软,脑子有些发昏。 林月璇捧着一碗清粥从外面走进来,看见时御寒坐着,惊喜的把粥放到病房里的小桌子上,过来拿了一个枕头垫在时御寒的后背,“感觉怎样?” “很好!”他总算能发出一点声音,但喉咙还是很疼,像是被火烤一样,却想跟她说说话。 “先喝一杯水!”林月璇走到饮水机前,帮时御寒倒了一杯水。 vp病房虽然贵,却贵在有它的好,这里家居用具一应俱全,跟在家里一样方便。 时御寒接过水杯子一饮而尽,还意犹未尽。 喉咙终于舒服一些了! 太久没喝水了,他的身体急需补充水分。 林月璇又给他倒了小半杯水,“先休息一会儿,不能多喝了。” 短短两天,他整个人就瘦了一圈,胡渣密密匝匝的侵占了下巴,双眼血红,深深凹陷了下去,就连穿在身上的衣服都宽了一个号! 林月璇心疼的捧起清粥,喂到时御寒嘴边,“先吃点补充能量。” 时御寒嫌弃的看着碗里清淡得一点油腥气味儿都没有的粥,幽怨的皱眉,“我要吃肉!” “诺哥哥说,你两天没吃东西了,要吃清淡一点。”林月璇自然而然的想起医生的叮嘱。 时御寒的眉峰拧得更紧了,诺哥哥诺哥哥,“你就不能不提他吗?” 林月璇看出时御寒不开心,呵呵一笑,“还真不能,这次、包括前天,多亏了诺哥哥,不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话虽如此,但身为占有欲极强的雄性动物来说,时御寒最见不得欧阳诺看林月璇的眼神。 那么温柔干嘛! 是想跟他比谁才是对林月璇更好的吗! “哼!”时御寒就是不爽,“上次他还差点把你带走,让我这一辈子都见不着你了呢!” 说到上次,依旧是林月璇的伤,更是一场恶梦。 想到树林里的十几个黑衣人,时御寒也识趣的闭嘴,暗骂自己提起小月的伤心事干嘛。 “对不起!”自然的道歉,自然的抬手握住林月璇的手,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是我没能好好的保护你!” 知道时御寒狠心的缘由,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林月璇早就释然,只是偶尔想起,还觉得心有余悸罢了。 把话题转移开,“先喝点粥吧!” “你喂我!”时御寒鼻音重重的,像是撒娇的孩子。 林月璇哭笑不得,你是时氏的总裁兼最大股东,不是孩子! 却很自然的舀了一勺粥,喂到时御寒嘴边,扯了湿巾帮他擦干净嘴角。 “还要吗?” 时御寒摇头,这样的清粥吃一次已经是恐怖事件,他再也不要吃粥了! “能站起来吗?诺哥哥说镇静剂剂量太重,加上你两天没进食,身体会有一些虚弱。” 林月璇没说完,时御寒已经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欧阳诺绝对是公报私仇,什么叫做虚弱! 时御寒努力的站直来,身架子摆得正正的,向林月璇展示:他并不虚弱! 林月璇只是莞尔一笑,“真是幼稚!” 时御寒瞪她,林月璇依旧笑得很开心,完全不怕时御寒会生气。 时御寒无奈,女人果然不能宠,现在知道他爱她,财产也到手了,他就一点威严也没有了。 却是宠溺得抬手牵住林月璇的手,往外走去,“我们出去走走。” 多运动运动,有利于身体机能的恢复。 才走出病房门口,就遇见匆匆赶过来的郑诚,“时总,出事了!” 林月璇心里一个咯噔,任新他们—— “说!”时御寒脸色和声音一样冷。 若非林月璇了解他,都要怀疑刚才跟她撒娇的,另有其人了。 “任新他们被夫人抓起来,要您十二点之前赶到临城!” 时御寒眼眸冷而深,看不穿他的想法,林月璇也只能从他周身逐渐降低的气压感觉出来,现在的他很生气! 郑诚又接着说道,“夫人要你把林月璇带去,让你选择,是要兄弟还是要女人!” 第49章 时御寒开始怀疑蓝若妍 时御寒拳头握紧,薄唇微抿,半天不说一句话。 林月璇担心的抱住他的手臂,陪着他沉默。 选择她,以后手底下的兄弟谁还敢跟他做事,像他这样道上的人,做事最倚重的是兄弟义气。 若选择兄弟们,或许他将会失去她。 她是自私的,希望时御寒选择她,可她又不想时御寒为难。 一时间,三人间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就连郑诚说话都小心起来,“要不让双双代替林小姐去,他们身形差不多,画个妆,再” “我自己去!”林月璇打断郑诚的话,她不能让郑双替她冒险。 “你不能去!”时御寒握住林月璇的手,力气有些大,林月璇的手臂隐隐发疼。 “我必须去!”她想自私,但她不能毁掉时御寒。 “我自有办法!”时御寒回头与林月璇对视,神色认真。 林月璇只当他在安慰她,点头,任由他拉着手往医院停车场走去,上了车,让郑诚把车子开回海水天堂。 一路上,林月璇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若隐若现的杀气,紧紧倚靠在他胸前,不说话。 任新从十五岁就开始跟随着他,有十一个年头了,做事的时候,他们是上下属,没事时,他们是兄弟。 说要放弃,绝无可能! 这一次,就连林月璇都想不通了,文柳慧不是最执着于报仇吗?弄得母子俩两败俱伤,她要怎么报仇! 回到海水天堂,时御寒让郑双守着林月璇,不让她出海水天堂半步,特殊情况除外。 特殊情况指的是——有人攻击海水天堂。 “寒,你不能这样!”她想帮他。 对于时御寒来说,她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我们是母子,她不会真的拿我怎么样,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再说,我还有办法!” 他怀疑这件事根本就不是文柳慧做出来的! 以文柳慧的性子,会直接把这些人毒打一顿,让他们受到教训之后,便把人放回来,而不是挑拨他和兄弟们之间的感情,对他们报仇不利。 “可” “乖安心等我回来,我们还要好好的过日子呢!”时御寒头也不回的离开。 林月璇要追出去,被郑双拦住,“月月,你还是听时总的把,以夫人的脾气,见到你,只怕会更糟。” 郑双说的是事实,林月璇作罢,只能祈祷时御寒把人平安的带回来。 临城贫民窟。 文柳慧躺在床上,那双没有办法闭合的眼睛突兀的睁着,若非精密的仪器显示证明,她现在陷入深度睡眠之中,旁人都以为她是醒着的。 配合着她那张鬼脸,就连一向大胆的蓝若妍都感到恐惧在蔓延。 看了一眼之后,蓝若妍便退开,看向傅立老婆,“接下来你一定要表演好一点!” 傅立老婆点点头,“放心!” 然后当着蓝若妍的面打开衣柜,换上文柳慧的黑纱,戴上黑超,穿上平时文柳慧的高跟鞋,整个人往那儿一站,还真有几分文柳慧的样子。 “哈哈哈哈,我要你们都为我女儿陪葬!”傅立老婆忽然笑出声来,那声音,阴森恐怖,沙哑粗粝,跟平时文柳慧说话的声音一模一样! 蓝若妍这才露出笑意,“还是傅立嫂嫂厉害,这一次,千万不能让林月璇逃走了!” “放心!”傅立老婆道,发出的却是文柳慧的声音。 上次,蓝若妍录下的模仿时御寒声音的,便是她的杰作! 蓝若妍不知道傅立老婆为何会帮她,但有一点,她知道,文柳慧不肯配合的事情,只有她帮忙,才能挽回全局。 那天时御寒在大船上说的话太让她震惊了,也让她生气,为了一个林月璇,他居然做到那一步。 这段时间,时御寒一直让人调查她当年的事情,只要再过一段时间,他一定会把当年的事情查出来。 而她,绝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办法在这时御寒查出来之前,把林月璇弄死! 到了那一天,就算时御寒查处当年的事,也挽回不了! 时御寒让她不痛快了,她也要让所有人不痛快! 这是贫民窟里最大的一座院子,任新等人被绑在十字架上,在烈日炎炎下暴晒,很多人的嘴唇都干裂了,血珠顺着嘴唇滑落下来,染红了下巴。他们的身上是昨晚打斗留下的痕迹,血液凝结,血迹变成褐色,有些人的伤口已经发炎,再暴晒下去,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昨晚警员来过,把一部分人带走,但临城是文柳慧的老巢,狡兔三窟,还有一部分被绑在这里,警员没有找到。 蓝若妍坐在房间里,静等时御寒到来,眼看着十二点就要到了,却没有半点动静。 时御寒去了哪儿呢? 临城属于时御寒的别墅内,他对着笔记本,和一个俊朗的男子对话。 “毅泽,事成之后,我给你云空国黑势力的分布图,你一直想治理云空国治安,这事值得。” 俊朗男子气质和时御寒差不多,脸色冷冰冰的,有种生人勿近的威严,“这事归首相府管,我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王子。” “你就说你还想要什么吧!别跟我说你没有实权,女王说话我还信!”时御寒斜眼一瞥,交友不慎,帮他摆平一件事情,还带那么多条件! “那你跟我妈咪去说吧!”萧毅泽看起来漠不关心,实则正在算计利益最大化。 时御寒终于服软,“你不是一直想入股时氏?” “好说好说!”萧毅泽很满意。 “时氏还是我做主!”那些老头该下课了! “成交!” 就在蓝若妍和傅立老婆坐等时御寒出现时,临城警方忽然把整个贫民窟包围起来,说贫民窟有杀人嫌疑犯,亮出搜捕令,挨家挨户的搜查。 等搜到了文柳慧所在的院子时,把任新等人解救出去。 能调动整个临城所有警方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王子。 反正时御寒不信,等任新等人被解救出来,他便着手把时氏股票走低的消息放出去,加上时氏易主一个没有任何管理经验的女人,引起时氏剧烈动荡,时氏的股票很快就下跌,一跌再跌,一发不可收拾,然后在老头子找上门来时,时御寒再次理直气壮的收购了这些老头的股份。 当然,这些钱来自于云空国的王子萧毅泽。 这些都是后话,时御寒把人救出后,直接安排专车送回烟城,而他,只身往贫民窟而去。 他太了解文柳慧了,这次的时间绝对不是文柳慧做出来的,那会是谁? 他需要亲自去调查真相。 蓝若妍不甘心的撤离贫民窟,想不通:警察已经来了一次,为何还再来。 但再不甘心,还是在傅立老婆的劝说下离开,否则,她迟早会暴露。 等时御寒到达贫民窟时,文柳慧恰好醒过来。 看见时御寒带着人不悦的走进来,她的心情也烦躁起来。 “你还回来干什么?” “你下令让我选择林月璇和兄弟们?你应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若你不想报仇的话!”时御寒试探的语气。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文柳慧脑袋有些晕眩,感觉睡了很久,文姨也不见踪影。 “我说,你下令让我在林月璇和兄弟们之间做选择,挑拨离间。”时御寒重复一遍。 文柳慧明白了,“这就是你来的目的?” “你应该查一查,谁是你身边的奸细。”时御寒很严肃,文柳慧的态度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他,这件事不是她。 显然,他们母子俩身边都有奸细。 他已经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身边的奸细是傅立,却想通过他查清谁是背后的黑手,才一直没有动傅立。 谁是文柳慧身边的奸细呢? 他需要给文柳慧提个醒,让她警惕身边的人。 “我自然知道,倒是你,什么时候把时氏要回来,把林月璇杀掉!” 时御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妈,我不会杀小月。” “那你最好看好了她!”文柳慧很容易发怒,冲着时御寒吼,“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给我滚!” 时御寒依旧只是叹息,离开临城,回到海水天堂,去看了先行一步回到海水天堂的任新,看他伤势无大碍之后,才回别墅区。 林月璇坐在房间的阳台上,眺望远方。 听到身后的门口有动静便回头,看了时御寒一眼,乌黑瞳仁忽然以亮,站起来,脚步明快的飞奔过去,“你回来了!” “嗯!” “任新他们没事吧!” “还好!” 林月璇伸手环住时御寒精壮的腰身,“你妈妈” “没事,这件事不是她做的,我在想,谁有这个本事,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做出来。”时御寒也环住林月璇的腰,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把事情始末告知林月璇,撇去他与王子认识这件事。 “我也这样怀疑。”林月璇也把自己的想法跟时御寒说了说,交换意见之后,林月璇忽然想到一个人,“你说会不会是蓝若妍?” 时御寒摇摇头,“若若不是那样的人。” 林月璇因为时御寒安全回来的好心情沉了下来,“那天在北极号,她说的话那么恶毒,难道你还以为她还是当年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孩?” 关于蓝若妍的事情,林月璇听过时御寒的解释,知道当年她曾经救了她。 可身在林家,林月璇比谁都能知道,一个人变坏有多快,只在瞬间。 时御寒沉默许久,抬手揉了揉林月璇被海风吹乱的长发,“自从你出现之后,若若就没有安全感!她只是针对你,从来没有做出背叛我们的事情,更没有伤害过其他人。” 林月璇松开环着他腰身的手,拍开他的手,很是吃味,“若若!若若,好!你的若若是好人,就我是坏人!” 推开他,有些生气的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把头转向一边,不理他。 时御寒有些好笑的走过来坐在林月璇身边,圈住她的腰身,面对着她,“生气了?” 林月璇再次把脸扭开,生气谈不上,就是不爽。 哪个女人的男票心对另外一个女人好,哪怕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单纯,这个女人也会感到不爽。 尤其是这个男人心中的另外一个女人,还三番四次的想杀她! “吃醋了?”时御寒捧住林月璇的脸,让她看着他。 “没有!”林月璇口是心非。 “我已经尽量不见若若了,你想想这几次见面时我对她的态度?”时御寒耐心很好,解释道。 林月璇当然知道,否则她早就真的不理他了,但心里就是不爽。 时御寒啄了啄她的唇,放开,“我保证,只要有证据证明你说的,若若害你,我绝不会手软。” 林月璇被他捧着脸,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的吻上她的唇。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房间里的气温也逐渐攀升,时御寒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林月璇却推开他,“我拿不出证据,是不是你就一辈子保护她?” 这是她心中的疙瘩,不问,她会不舒服。 决定留下来那一刻,很容易,但留下来之后,他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 且不说林家和时家之间的仇恨,就眼下所说得蓝若妍,就膈应了他们。 “月月,其实我已经开始在查若若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时御寒捧着她的脸,吻上她的唇,有些含糊不清。 但林月璇却听清了,在查,说明时御寒已经开始怀疑蓝若妍,是站在她这边的。 心底那一点不爽,也随之消散。 “接吻的时候分心,是抗议我这个未来老公不够努力吗?”时御寒狠狠的啃噬,把人放倒在沙发上。 林成功的电话,林月璇犹豫了很久,才接起。 “有事吗?”林月璇显得很冷淡,上次林成功意图陷害她,要不是时御寒相信她,时氏可以盗窃商业机密起诉她。 那现在的她,已经在牢里过着悲惨的生活了。 能把女儿陷害到如斯地步,不配做父亲。 “乖女儿果然过得风光了,连爸爸都不认了,怎么,以为时氏现在你名下,就是你的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跟时御寒那种人在一起,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林成功装作语重心长的样子,“月月,回来吧,回到爸爸身边,爸爸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对你,不让你受委屈了。” 听到这样的话,林月璇只觉得恶心。 上次林成功也这样说,结果却是陷害她的开始。 后来任新拿回文柳慧砸在时御寒身上那些照片给她看,看着那些按照顺序排好的照片,要不是自己是当事人,要不是郑双就在现场,就连她都会怀疑,是她把盘给了林法蒂! 思前想后,林成功那个电话太莫名其妙,她能想到的只有林成功。 林月璇猜想:林成功以为这样时御寒就会起诉她,造成她四面楚歌的绝境,他林成功再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出面,帮她挽回这件事,再然后,把她卖个更高的价钱。 林月璇只是猜对了一部分,没有猜到全部。 林成功还确实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会在蓝若妍提出合作之后,满口答应。 见电话那头,林月璇不说话了,林成功还以为林月璇在考虑,便继续添油加醋,“月月啊,虽然平时我们之间有些磕磕碰碰,但牙齿和舌头还有咬到的时候呢,一家人之间,就不要计较这些了,回来吧,只有家人才是不离不弃的。” “哦?”林月璇玩味的拉长声音,做出在考虑的样子。 林成功大喜,“是的,把你母亲也一起接回来,我们大家好好的过日子!” “做你的春秋大梦!”林月璇说着把手机挂了。 挂上电话,心情却好不起来。 以林成功的死性,这次不成,说不定下一次他就要到时氏大厦去闹了。 说什么来什么! 清晨,时御寒带着林月璇一起去时氏,处理这次的股票下跌事件。 才到办公室,就听秘书之一敲门,进来说道,“林总,外面有一位自称您父亲的男人,说要见您!” 乍被称呼林总,林月璇吓一跳,半天才回过神来,就见时御寒笑得好有深意,脸一红,又想到外面的人十有八九是林成功,努力的正色道,“打发了!” 林成功曾经是她的恶梦之一,她不想见到他! 时御寒注视着林月璇,唇角弯弯,眉眼含笑,等秘书出去之后,笑道,“林总?” “你就别取笑我了!”林月璇斜他一眼,“你赶紧找个时间把时氏要回去吧,别出了什么乱子。” 他把林月璇拉到怀中,坐在身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在谁名下有那么重要吗?” “我觉得很不安,这些不是我应得的!”林月璇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现在是上班时间,注意点!” 时御寒的手空了,有些失落,虽然她留下来了,却还是把彼此分得那么清楚,不肯接受他的财产! 算了,能留下来就是成功了一步,慢慢来。 “我很注意了,等秘书走了才抱你的!”转移话题,说得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那模样,让林月璇又好气又好笑,合着你还想当着秘书亲热啊! 也不害臊! 不过这些话她可不敢说出来,谁知道时御寒会不会哪天脑抽了想起这茬,在秘书面前宣誓主权。 尽管他俩同进同出,关系显而易见,大家也心照不宣,但在别人面前亲热,她可没有那个脸。 额,开撕的时候,也没见月月你没什么不敢说的! “以后上班时间不许这样了!”林月璇退后几步,走到办公桌对面,然后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保持距离。 时御寒戏谑的说道,“还没结婚就管家了,管家婆!” “不可以啊!不可以啊!”林月璇索性撒泼耍赖,“所以你给我快点干活!” “遵命!”时御寒一本正经正了正神色,却逗得林月璇忍俊不禁。 这家伙的性格开朗了许多,这样很好。 时御寒开始处理时氏的事情,这几天被文柳慧囚禁,虽然有任新在,还是堆积了很多文件,需要等他签字。 一直忙碌到中午,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才消灭了一半。 见时御寒还在忙碌,林月璇默默的起身,轻手轻脚得打开门,走了出去。 郑双立即迎上来,“要去二楼吗?” “走吧!” 二楼是对外开放的餐厅,时氏员工可凭借工作证打九折,林月璇吃饱了给时御寒打包一个上去。 很想和他一起吃饭,却明了,真一起吃饭,最后会变成时御寒吃她,工作真的不能堆了。 林月璇暗暗吐槽,小声嘀咕,“资本家,一个员工能剥两层皮。” 郑双一听,乐了,“还真有你的,敢这样说时总,不过你不知道吧,那边——” 郑双指了指餐厅的另外一头,“那边的东西很便宜,打九折之后,员工能花很少的钱就吃到实惠的一餐。” “那边很便宜?”林月璇像是看见了宝石一般,眼睛闪亮闪亮的,“你怎么不早说!” 害得她花了几百块,想想那些钱,就肉疼啊! 母亲要养,还要请人照顾她,工资那么低,林月璇越想越肉疼! “我说月月,现在你好歹也是时氏的主人了,别这么小气嘛。”郑双笑她。 林月璇一听这个就头疼,“我能不做吗?” 总觉得占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踏实。 “女儿不做,父亲帮你做怎样?”林成功忽然从人群中闪了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赵冬梅。 埋汰人这种事情,赵冬梅最在行,把赵冬梅带来,关键时刻用。 “父亲说什么?女儿听不懂。”林月璇下意识的摆起最甜美的笑容,走近林成功。 近身的郑双很轻易的察觉,其实现在林月璇的手是发抖的。 看来林成功对她的摧残太深,导致了她对他的恐惧根深蒂固。 林月璇努力的强压深深的恐惧感,走到林成功面前,甜甜的喊了一句,“爸爸!” 虽然她恨不得拿一把刀捅到他脸上,但她有分寸。 这里是时氏,不管她之前几次和林成功说话的态度有多强硬,这会儿,一定要忍住,用点耐心跟他周旋,绝对不能给他抹黑时氏的机会。 但若林成功执意抹黑时氏,她也不介意用强硬的态度开撕! 对于林月璇的态度,林成功显然早就料准了会是这样,笑眯眯的伸出手来,就像是一个慈父关心女儿那样,让林月璇去挽住他的手。 这之前只是林法蒂的专利,林月璇迟疑一下,还是笑着挽住林成功的手,“爸爸吃过了吧!我待会儿有工作,不能陪您了,你让后妈陪您逛一逛吧!” 内心的直白是:快点滚蛋吧! 但多年在林家练就的一张笑脸,基本功绝对扎实,绝对不会在脸上露出破绽,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一对父女有多父慈子孝。 只有林月璇和林成功都明白,他们都恨不得把对方拉出去,狠狠的教训一顿。 “还是不逛了,最近经济不景气,林氏” 不等林成功说完,林月璇就打断他,“爸爸!这种事情!” 说完还故意左右看了一眼,见有一两个人往这边看,放开林成功,拍了拍胸口,小声说道,“爸爸,舆论!舆论!” 隐晦的告诉他,你一个林氏董事长在这里宣传林氏经济不景气,你想让林氏股票下跌就继续吧! 林成功恨恨的咬牙,差点就顾此失彼了! 他本想说林氏经济不景气,你一个做女儿的,总该意思意思,时氏给林氏一两个工程也好。 只是,阴险毒辣得林成功也有脑抽的时候,竟然忘记了,时御寒那么恨她,林月璇亦是如此,怎么会给他好处。 回头,狠狠的剜了赵冬梅一眼,都是这段时间,时氏易主的新闻太厉害,赵冬梅老是吹枕边风,说最好趁机在林月璇身上捞一点,不然过了这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城北工程把时氏拿下,得意如他,竟然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 林成功恨当年没能在第一时间把时御寒杀死,而是想利用他让文柳慧吐出那笔财产,最后落得时御寒逃跑,远走他乡,飞黄腾达之后,再次回来。 现在的他,想要对付时御寒,还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甚至,他还担心时御寒对他动手。 成也萧何败萧何,都怪这次城北工程拿下了,使得他得意了! 认识到好处是绝对捞不到,林成功的心沉了下来,林月璇和时御寒,谁都别想好过! 林成功虚伪的笑道,“月月啊,你去吧,认真的讨好时总,以后多给点爸爸城北那样的标底啊!” 林月璇的笑容瞬间龟裂,本以为能不闹大就尽量小范围解决,林成功这话杀伤力太大,一旦挑拨离间成功,别是她,就是时御寒都有些麻烦。 给脸不要脸! 反正简丹不在林家,林月璇的笑容一点点冷了下来,唇角抿成一条凛冽的直线,就连声音都瞬间落入冰点,“林总,说话可是要负责的,这事我有证人,证明是林法蒂把盘给我的,你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也别以为拿下工程就万事大吉,到手的鸭子都会飞,何宽只是一个开始,施工一半的工程都有可能易主,何况,你还没签约!” 林成功虚伪的笑容也瞬间冷却,握着拳头,完全没想到林月璇的态度会这么硬。 这边的餐厅来的都是时氏高层,或有点经济能力的外部公司经理,平日里不喜欢八卦的人都围过来,饶有兴味的看着这父女俩开撕。 林成功见软的不行,便来硬的,“人家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一个反骨的女儿,不帮爸爸反而帮一个外人!” “这就要问爸爸你了,都说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有了你初一的模范,我才能做出十五的模样来,上梁不正下梁歪,爸爸你出卖女儿,难道还要女儿孝顺你?” 林月璇终于不再收敛自己锋利的爪子,伶牙俐齿,对林成功展开攻击。 林成功这会儿连掐死林月璇的心都有了,却记得她是他最后的底牌,只能让她或者受折磨,却不能让她死了! 况且,活着受折磨比死了一了百了更痛苦! 林成功掐了赵冬梅一把,赵冬梅会意,立即发挥自己泼妇骂街的本领来,嚎啕大哭,“哎哟,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养出这么一个反骨的女儿来,三番四次把林家的标底透露给时氏,让一个老牌家族屡屡败在一个新住民手里,这是要逼死我们老两口啊!” 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糗样,就连林成功都看不下去了,狠掐她一把,示意她适可而止,别太过了丢了面子! 赵冬梅还真说停止就能停止,抹了抹眼角处的眼泪,上前就要拉住林月璇的手“月月,你就跟妈回去吧,以后不要这样做了,我们还是一家人!” 她的任务是把林月璇在时氏的名声搞臭,就像过去那样,利用自己女人的优势,什么话都敢说,让林月璇在时氏呆不下去,最后乖乖回到林家,最最后把她卖掉。 “你跟他是一家人,我不是!你是后妈!”林月璇巧妙的躲开赵冬梅肥胖的手,退到郑双身边,“俗话说,家丑不外扬,有你们一上来就说自己女儿不是的家长吗?想拐卖妇女也不看看地儿,这儿是时氏,不是闹市!亲妈绝对不会在这里闹!” “这不是你不肯回家,逼不得已吗?”赵冬梅得了林成功的暗示,上前几步,又一次去拉林月璇的手。 郑双反应极快的把她的手一掌拍开,还故意加重力道,疼得赵冬梅立即捂着手跳了起来,“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林成功嫌弃的瞥了赵冬梅一眼,又飞快的把视线转移到林月璇身上。 林月璇站直了,任由他打量着,反正她不怕! 赵冬梅还在哭嚎,“哎哟。女儿打妈妈了!” 她没有林成功心计重,只知道把林月璇的名声败坏了,看以后谁还敢娶她,还可以衬托她的亲生女儿高贵优雅。 有对比,才有美感。 “是后妈!后妈!”林月璇很大声的强调。 豪门的后妈。 围观的人看向赵冬梅的眼神,透着终于明白了什么的了然感,虽然没有议论,那目光却让林成功如芒在背,异常难受。 能来时氏贵族餐厅吃饭的,都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认识他的也不下少数。 这样在广庭大众之下,还真算他出丑了! 林成功算计林月璇不成,反而出了丑,气狠狠的拉着还在嚎哭的赵冬梅,愤恨的离去。 他离开前那阴毒的回望一眼,让林月璇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却说不上,想了很久,自己没有把柄落在林成功手上,才慢慢的压下心底的不安,回到68楼。 时御寒还在忙碌,林月璇不得不打断他,“先吃午饭!” “放在那里!”时御寒头也不抬。 林月璇过去,等他处理好一份文件,正要抬手拿另一份,便抓住他的手,“先吃饭!” 他有胃病,吃饭要正常。 时御寒嬉笑道,“月月,现在大白天呢!” 林月璇听出话中的含义,没好气的瞪她,“吃饭!” 脑子里就不能有点正常的颜色吗? 她瞪他的样子,似嗔非嗔,似笑非笑,水润的嫩唇微微的嘟起,似是颜色艳丽的果冻,q弾滑润,他的呼吸一滞,体内某种兴奋在抬头。 现在时间不对! 时御寒强迫自己转移视线,好遗憾啊! 林月璇帮时御寒把精致的饭盒打开,饭菜摆好来,便安静的坐在他身边。 等时御寒吃饱了,又利索的收拾茶几,说道,“刚才林成功来找我了!” 时御寒眸色一凛,却沉默的坐着,等林月璇的下文。 “他脑抽了还是脑残了,居然想从时氏捞油水!”林月璇想起刚才林成功的样子,就恶心,幸好之前就吃过午饭,否则,今天的午饭都吃不下去了。 “以后这种事情交给任新处理就好了!”时御寒大掌轻轻的在她后背上拍了拍,为她顺毛。 林月璇顺势靠在他怀中,“你会一直都相信我的对吧!” “一辈子!”时御寒毫不犹豫的回答。 林月璇笑了,唇角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居高临下,她的唇线是那样的充满了蛊惑,时御寒喉咙一紧,狠狠的攫住她的唇。 最关键时刻,还是停了下来,起身走到办公桌前面,回头,哼了一声,“晚上回去收拾你!” “我好怕怕!”林月璇笑着把饭盒拿去洗手间清洗。 时御寒看了眼她的背影,打开一份文件,快速浏览起来。 有她陪着工作,就连办公室里的空气都是新鲜充满香气的。 林成功在时氏出丑了,把赵冬梅拉上车,开出一段距离后,找了一个停车位,把车子停下来。 见赵冬梅还捂着手在口申口今,十分不耐烦的吼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一点用也没有!” “老公,你看我的手都肿了!”赵冬梅把红肿的手背放到林成功面前,努力的勾起他的怜惜。 可惜失败了,林成功一心放在林月璇身上,希望能拥有掌控林月璇的筹码,更加的不耐烦,“你的手去看医生,我看了有什么用!” “老公——”赵冬梅努力的表示委屈。 林成功却视而不见,“你上次不是说你哥哥寻找简丹轻而易举,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烟城这么多人口,需要一点时间嘛!”赵冬梅的声音小了许多,也不哭了,就担心林成功会给她脸色。 “说起来还不是没用!”林成功甩下一句话,发动车子。 却在这时,赵冬梅的手机响起来,“是哥哥来电!” 赵冬梅欢喜的接听电话,“哥——真的?太好了!回头请哥哥吃饭!” 挂掉电话,赵冬梅得意忘形,回手抱着林成功亲了一把,“亲爱的!” 林成功急忙刹车,差点撞在路边的绿化带上,空气里都是轮胎摩擦泊油路发出的胶臭味,“你发什么疯!” “简丹找到了!”赵冬梅晃了晃手机,“刚才哥哥来电说简丹找到了!” 林成功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一点点,语气却依旧不耐烦,“那你还不快点说在哪里?” “烟城第一的疗养院!”赵冬梅邀功似的,把脸凑了过去,“老公,奖励一个!” 林成功敷衍的亲了一口,把人推开,开动车子往第一疗养院而去。 蓝若妍所在的别墅里。 蓝若妍坐在轮椅上,越想越觉得胸口气不顺。 林月璇和时御寒成双对得出入时氏,她去只能坐在轮椅上,哪里也不能去! “傅立哥哥,我感觉这几天寒哥哥有派人监视我!”蓝若妍最喜欢跟傅立说话,因为每次傅立夫妻俩都站在她这边,还会竭尽全力得帮助她。 “时总这几天本来就派了人来监视你,所以你最好不要外出,这几天乖乖的呆在家里。” “可是我还想去阿姨那里。”蓝若妍努了努嘴巴,用撒娇的语气跟傅立说道,完全不担心傅立老婆会吃醋。 事实上,傅立老婆从来没有吃醋过,甚至还会帮她劝说傅立支持她。 这也是蓝若妍最喜欢跟这夫妻俩粘在一起得原因之一。 “等过几天吧!”傅立很有耐心的劝说蓝若妍,“你太心急了,在背后怂恿夫人可以,怎么可以当着时总的面说要惩罚林月璇的话呢,这不是损害自己在时总面前的形象吗?” 这样一说,蓝若妍更生气了,“寒哥哥居然把时氏都给了她,她怎么那么不要脸,居然还真敢收下啊!” 傅立换了一副新眼镜,却还是茶色的,阴沉沉的看了蓝若妍一会儿,道,“这就是林月璇的本事了,不过,我们也可以利用这件事做点文章。” “怎么个做法?” “时氏因为主人换成了林月璇,股票在下跌,我们可以利用股东会把林月璇赶下台。” “说得容易,要怎么赶啊?听说上次那个贱人还把股东骂了一顿呢!” “这事交给傅立哥哥!” 蓝若妍笑了,傅立夫妻俩也对视一笑。 第50章 孩子没了,你要她怎么面对! 凉风习习,结束一天的高温,烟城的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站在68楼的玻璃窗前,眺望这个城市,灯光如星芒,一串串,闪烁着发出璀璨的光辉。 时御寒还在忙碌,林月璇又一次和郑双去了二楼餐厅,回去时,时御寒已经不在,办公桌上留下便利贴:有事,先回去,我忙完回来。 烟城第一疗养院,季凌风一张俊脸黑得有些可怕,院长心惊胆战,不敢抬头,只有小丫头还在惊魂未定的叙述当时的突发事件。 “我陪着夫人在草坪里晒太阳,忽然来了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多岁,看起来好凶啊,女的胖乎乎的,全身都带满了首饰,看见他们,夫人脸色就变了,似乎很害怕看见他们,我我不知道他们会把夫人抢走,还带了那么多人来,我打不过他们,保安也不敢招惹他们,他们就把夫人带走了!呜呜呜,夫人会不会有事啊!” 时御寒脸色阴沉,让院长找来当时的监控录像,一看到林成功,狠狠的剐了季凌风一眼,转身离开。 他用最快的速度返回海水天堂,季凌风跟在后面。 “寒!” 林月璇在一楼和郑双说话,时御寒行色匆匆回来,正想过去帮他拿公文包,时御寒只留给她一个背影,留下林月璇错愕的看着空空的手指。 “我很忙,等会儿!” 说着头也不回的跑上二楼,走进他的书房里,拖动鼠标点点,疗养院门外最近的一个监控录像便出现在屏幕上。 时御寒一路追踪,发现林成功的车子开回了林宅,立即喊上郑诚,奔向林宅。 下一楼看见林月璇想跟他说什么,却不敢面对她,匆匆离开。 把简丹留下来,是他的主意,若简丹出事,林月璇一定不会原谅他! 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他不要失去! 时御寒用最快的速度到达林家,开门的佣人看见时御寒,笑成菊花,“时总,请请请!” 激动得大声嚷嚷,“夫人,时总来了!” 赵冬梅不知道时家和林家的仇,觉得时御寒亲自上门来,肯定是为了林法蒂而来,喜滋滋的对着镜子抹了一下脸,确认没有妆容上的瑕疵,这才迎了出去,“哎哟,时总来了,蓬荜生辉啊,来来来,到大厅里来坐。” 林成功把简丹带了回来,以后他们又重新拥有了控制林月璇的筹码,她的心情很好,看到时御寒,心情更是欢喜得如同过年。 赵冬梅自动脑补为:林月璇用了什么手段把时御寒的财产抢占了,时御寒觉得林月璇厌恶,对比之下发现还是她的林法蒂好,就来找林法蒂了,不然,都这个点了,时御寒还到林家来? 只能说赵冬梅的脑补能力强大! 时御寒连说话都吝啬于赵冬梅,在佣人殷勤谄媚的目光中,来到大厅里,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不得不说,林宅的装修还是很豪华的,金色的主调处处彰显着气派和豪气,却掩饰不住主人的俗气! “时总啊,我去叫法蒂!”赵冬梅道。 自动上次林法蒂从时氏回来,又被林成功骂了一顿之后,林法蒂得性子就变了。 曾经张扬嚣张,不能安分下来,如今整天呆在家里,不出大门一步。 赵冬梅觉得这样的女儿更有淑女风范,更有魅力,一定能打动时御寒的心。 对于赵冬梅的自来熟,时御寒不予理会,他坐在这里,林成功就一定会来。 郑诚恭谦的站在他的背后,警觉的四处打量一眼,收回目光,陪时御寒等着。 季凌风沙发另一端坐下来,目色清冷,若这一次救不出简丹,把事情搞砸,以后他还有何脸面见时御寒! 大约三分钟之后,林成功阴笑着从大厅入口走进来,“时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时御寒一动不动,完全没有站起来打招呼的意思,只是双眸微抬,斜扫了林成功一眼,“简夫人呢?” 林成功嘴角的阴笑更浓了,“时总说什么,我不明白。” 时御寒对外人很少有耐心的,直截了当,“你把简夫人从第一疗养院接出来,需要把录像公布出来吗?” 林成功却笑得很无所谓,“公布吧,大家只会夸有爱心,前妻都能不计前嫌的照顾,说起来,到时还要谢谢时总的宣传呢!” 季凌风第一次见到这般不要脸的,冷哼一声,却不敢轻易说话,唯时御寒马首是瞻。 到了这里,绝不能把事情搞砸了! 时御寒双眸泛冷,不明情绪的斜睨着林成功,许久,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盯着他,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一个洞来。 林成功也算是风里来雨里去,久经沙场的老人,什么场面没见过,被一个年轮只有他一半的小伙子盯着,一开始无所谓,甚至还觉得时御寒故弄玄虚,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林成功渐渐感到不自在,时御寒的目光就像是带着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剐着他的肉,再后来,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连背脊都在发麻。 时御寒不说话,季凌风自然不会傻到插嘴,郑诚做好了随时打电话的准备,让等候在外面的兄弟们攻进来,就是抢,也要把人抢出去。 之前郑诚对林月璇还有小许意见,不给林月璇脸色,也是看在时御寒的面子上,可经历了林月璇危急之下推开郑双的事,他就改变了看法,尤其经历过那次临城抢人,瘦弱的林月璇背着时御寒走了很远的路,之后,他就决心这辈子女主非淋月璇莫属。 能共富贵的人,遍地都是,能同生死的,却佳人难寻。 林成功的笑容僵在嘴边,浑身不舒服,却又不愿意承认,多年不见,原来高瘦的少年,已经成长到他仰望的角度。 不过,有句话叫做姜还是老的辣,他就不信,当年时御寒的老子都被他弄死了,时御寒还能把他怎么样。 这样不断的给自己洗脑,终于压下一些不舒服,在另外一张沙发下坐下,与时御寒对视。 本来要以这样的方式反击回去,谁知才跟时御寒对上眼,林成功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向他袭来。 时御寒竟然强大到如斯地步! 仅仅用气场就能碾压他! 林成功能在烟城商界屹立多年不倒,绝对有自己的手段,见气场压不住时御寒,反而被时御寒压制住,立即打破这样的局势,干咳了两声,“时总深更半夜前来,不会是来喝茶的吧!” “把简夫人交出来!”时御寒寡言寡语,依旧盯着林成功。 这一下,就连季凌风都看不出时御寒想要干嘛,换做时御寒以往的风格,三更半夜带人摸入林宅,把人偷出去也不是没可能的。 “哈哈哈,时总莫不是梦游了吧,我这儿只有林夫人,没有简夫人!”林成功笑着打哈哈。 却暗道时御寒好快的速度,他才回来一会儿,他就带人来了,他是怎么找来的? 疗养院里有录像,但他没想到,时御寒早就把整个交通网黑了,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监控烟城的交通情况。 这也是为了对林家和欧阳家动手时做准备! “简丹!”时御寒惜字如金,换了个姿势,慵懒又悠闲的模样,仿若高高在上的帝王,睥睨着他的天下,而林成功,只是他的臣民。 意识到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林成功急忙的刹住,什么帝王,都是错觉,他林成功也是这个世界的佼佼者,能杀得了老子,绝对能胜过儿子! 靠着不断的心理暗示,林成功终于稳下心来,冲时御寒挤眉弄眼,坏笑,“时总认识我的前妻?看不出时总还有这嗜好。” 对于林成功故意的曲解,时御寒脸上的神色未变,淡淡的冷漠中透着令人心颤的威压。 赵冬梅拉着林法蒂出来,听了一半,再脑残也想通了,时御寒半夜前来,为简丹而来。 又是林月璇那个賤人! 赵冬梅为林法蒂打抱不平,放着她这么优秀的女儿不要,反而要那个賤人! “时总可能不知道吧,月璇那丫头十四岁就爬了欧阳诺的床,被欧阳诺玩烂之后,又找了一个地产大亨,不知被玩了几手才到时总手里,就连她那残废的妈都不安分,离婚了还勾引我老公,这样的母女” “闭嘴!”时御寒的脸色越发阴沉下来,看赵冬梅的目光如同实质性的利剑,能把赵冬梅戳穿。 若非没有打女人的嗜好,他一定会给赵冬梅两个耳刮子,居然敢诋毁小月! 小月的第一次给了他,她是否清白,他最清楚! 好厉害的年轻人! 赵冬梅感到背后一阵寒凉,一惊,竟说不出话来! 就连推销林法蒂都忘记了,拉着林法蒂的手退后了两步。 林成功脸色也难看起来,用眼刀狠刮了赵冬梅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时御寒是来要简丹的,你这样一说,不就是在道义上占不到理了! 不过,本来气氛凝滞的大厅被赵冬梅这一破坏,原本的气场发生了变化,林成功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心底下,算计起来。 看时御寒的样子,不把简丹交出去,他绝不离开林家,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何不再利用简丹要一些东西? “时总能给出什么条件?”林成功又一次把阴笑挂在嘴边。 时御寒:“林总就说想要什么吧!” “我要你离开烟城,把你的时氏也撤出烟城,绝不回来报仇!”林成功道。 若时御寒答应下来,简丹在不在手里都无所谓了。 他利用简单控制林月璇,不就是担心时御寒报复?说来说去,林成功心底深处,还是会害怕! “成交!”时御寒毫不犹豫,那深沉的眸色没有星点变化,仿佛早就想到林成功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郑诚想说点什么,欲言又止,他们自认识以来,时御寒就在谋划报复林家,十年了,岂能说放弃就放弃! 就连季凌风都想说时御寒几句,却忍住了,时御寒有自己的打算,他还是别帮倒忙。 经过上次的时氏助理一事,林法蒂知道两家有仇,可不清楚当年的仇恨有多深,以为不过是商场的矛盾而已。 要不是林成功下了强制命令,再出去找时御寒就把她卖给地产大亨,她早就出门了找时御寒了! 本就控制不住喜欢时御寒,这会儿看见时御寒帝王一半斜靠在沙发上,魅力十足,更是移不开目光,双眼冒泡。 她从来没见过有哪个男人像时御寒这般,拥有强大的男人魅力,被赵冬梅拉来,内心欢喜了好大一阵子,然时御寒连眼角余光都不给她一个,心情灰暗下来,可听林成功说,要交换条件,眼前一亮,利用简丹倒是一个好办法! “妈,你跟爸爸说,让他在条件里加上我,我要跟着时总离开烟城,说不定以后还能在其他地方帮上林家的忙呢!” “还是我的女儿聪明!”赵冬梅笑得满脸发亮,走到林成功身边,小声的转述林法蒂的话。 林成功闻言气得脸色铁青,“你懂什么,带法蒂回去!” 他的法蒂嫁给欧阳家还能稳固两家的联盟,跟着时御寒,什么都捞不到,还会被利用。 只有赵冬梅这种没有眼光的妇人才会极力撮合林法蒂和时御寒。 林成功犹豫了,要不要把当年的事情告诉赵冬梅,杜绝她以后做傻事。 可,林成功的想法打住,那件事情,欧阳铎也没告诉欧阳夫人,他也要瞒住! “老公”赵冬梅拖着油腻腻得声音撒娇,试图说服林成功。 却被林成功一瞪,一吼,“回去!”吓得赶紧拉着林法蒂上了楼。 客厅里又一次只剩下林成功、时御寒和季凌风、郑诚四个人。 林成功一看不对,时御寒有三个人,而他只有单枪匹马,太势单力薄,气势上输了,就打电话,让下属进来。 十几个身高马大的黑衣人走进来,对时御寒等人形成包围之势。 时御寒却只是淡扫一眼,收回视线,“想不到林总那么怕死!做过亏心事的人,双手染满了鲜血,果然怕那些冤魂回来索命。” 郑诚:“” 鬼才相信时总相信鬼神之说,不过看着林成功脸色苍白下来的样子,的确很解气。 “难道时总不怕?”林成功道,“我们这样的人,有几个是干净的?别说时总干净!” “肮脏的人看别人总会觉得肮脏!”时御寒语气淡淡,实则在算计,任新得手了没有。 没错,他在来之前就和任新约定好了,就连郑诚和季凌风都不知道,他把林成功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大厅这里来,任新从后门摸进去,把简丹带走。 没想到林成功撑了那么久,才把得力的保镖叫进来,任新动作再快,也需要几分钟。 想到这里,时御寒心里有些烦躁,外面有一条复杂的巷子直通林宅的后门,还是当年蓝若妍带他走,他才知道的。 救命之恩不能忘,可蓝若妍却一再针对林月璇,这也是他不能容忍的。 面对林成功,时御寒快速的把烦躁沉入心底,面上看不出有异,交叠着腿,睨视着林成功。 林成功不愧是老奸巨猾,被时御寒说肮脏,也不恼,“时总打算什么时候撤出烟城?” “不急!”时御寒似乎很耐心,“我很想听听当年你是怎么得手的!” 对面坐着的是杀父仇人,时御寒恨不得一刀捅在林成功的心脏上,却忍下那股强烈的杀意,告诉自己,还不是时候。 林成功警惕起来,“想套我的话?时总再修炼几年吧!” 若被时御寒录音,那岂不是自己把证据送出去?他可以说那是玩笑话,但万一时御寒手里还有其他的证据呢? 林成功不仅狡猾,还谨慎,这也是这十几年来林家稳步发展的原因之一。 时御寒也不着急,若林成功的话那么容易套出来,那他就不是当年的主犯之一了,没有脑子的人算计不下他的父亲! “那说说小月吧。”时御寒看了季凌风一眼,示意他说话。 多年兄弟,季凌风一眼明白时御寒的想法,冷冷的哼了一声,“他有什么可说的,虐待女儿,猪狗不如!” “季医生这话就不对了,子女顽劣,做父亲的总得好好教教,免得危害社会。”林成功为自己辩解。 就在这时,时御寒的手机响了,拿出一看,唇角一翘,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任新告知已经得手,简丹很配合,成功出了林家,正往海水天堂赶。 挂了电话,时御寒站起里,长身玉立,这宽敞的林宅大厅,竟然显得有些许的逼仄,淡若似无的笑颜,昂贵的水晶灯都成了他的陪衬。 “回了!”时御寒又语气淡淡的说了声。 郑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以时运的命令为圣旨跟在后面。 季凌风则显得有些懵然,“人还没到手呢!” “走吧!”时御寒率先离开林宅大厅,走了出去。 季凌风还不甘心的边走边回头,“不能这样啊,我去吧,这事是我没做好!” 时御寒不说话,径直走出林宅大门,上了自己那辆新买的迈巴赫,在林宅面前一个华丽的转头,留下一串废气,消失在车流中。 “我说你不管了?”季凌风不甘心。 “回去吧!”郑双也上了自己的车,尾随离开。 他担心简丹会影响时御寒和林月璇之间的感情,却更担心时御寒真的答应林成功的条件。 主动离开,说明他反悔了,他就放心了。 至于简丹,再想办法吧! 郑诚一边开车一边思考着,晚点召集几个身手好的兄弟,半夜摸进林宅,把简丹带出去。 季凌风风中凌乱,一个个气势汹汹而来,然后飘然离去,不像是时御寒的风格啊! 算了,都不管,他还是跟着回去吧。 林成功半天没回过神来,说得好好的,怎么都走了,简丹也不要了? 猛然想到什么,回到后院,踢开简丹居住的小房间,却已人去楼空! 气得林成功一脚踢在小房间的桌子上,“时御寒,别落在我手里!” 他就是担心把简丹放在其他地方不安全,才带回林宅,准备像过去十几年那样,把简丹囚禁在林家,谁知时御寒还是得手了! 失去了筹码,林成功开始真正的慌了,不顾大晚上的,扰人清梦,给欧阳铎打了电话,“喂,老哥,时御寒到我家把简丹带走了!” “一个前妻,带走就带走了!”欧阳铎睡意朦胧的,不以为然,真不明白林成功哪根筋搭错了,把前妻控制在家里。 “从我家带走的!我正在家里,跟他面对面!”林成功声音带着点颤音,能从他身边把人带走,下一次呢,是不是能把他的命带走。 欧阳铎吓出一身冷汗,这才意识到事情的紧迫性,睡意也被赶跑了,“你是说你家有奸细?” “还不确定,但我确定时御寒有这个能力悄无声息的解决了我们两个!”林成功道。 “那我们就先下手为强!”欧阳铎狠声道。 “我需要老哥的支持!” “合作愉快!” 这一次,时御寒让任新把简丹直接带到海水天堂,林月璇希望跟母亲住在一起,那他就满足她这个愿望。 等郑诚回去时,见到简丹坐在海水天堂的大厅时,终于明白了时御寒为何忽然走了,原来他早有安排。 他就说呢,时总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阿姨!”时御寒走到简丹的轮椅前,俯下身来,蹲在她的腿边,“对不起,让您受惊了。” 简丹的手指动了动,终究没有摸时御寒的脑袋,“没事,倒是我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要兴师动众劳烦你们。” “阿姨这么说我就无地自容了。”毕竟是他强行把简丹留下来的。 “你相信命运吗?”简丹忽然来了句。 就连思维灵活的时御寒一时都转不过弯来,许久,才答,“我只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命运是需要自己去创造的,所以他努力,有了今天的时氏。 简丹摇摇头,最终没说什么,“月月睡了,我也累了,我明天再见她吧!” 命运如此残忍,却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时御寒让人为简丹准备一楼的房间,也回到房间里,洗了澡,轻轻的躺在林月璇身边。 她睡得很沉,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时御寒抱着她,很快进入梦乡。 蓝若妍脸色十分不好,“你再说一遍!” 傅立老婆:“我们的人看到时总把林月璇的妈妈带入海水天堂了。” “啊!”蓝若妍控制不住的大声吼叫,以发泄心底强烈的恨意,“凭什么,寒哥哥不让我踏进海水天堂,却把他们母女都接去!” 傅立老婆看着疯狂的蓝若妍,唇角闪过一抹得逞的阴笑,煽风点火,“时总真是过分,放着你这个好好的救命恩人不要,要一个仇人的女儿,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不,我绝对不能让她跟林月璇在一起!”蓝若妍慌了,一激动,差点从轮椅上摔下去,拉着傅立老婆的手,“嫂嫂,你和傅立哥哥一定要帮我!除了你们,再也没人帮我了!” “放心,我和你傅立哥哥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傅立老婆笑得更得意,有种报复的快感。 “我要杀了林月璇!我要杀了他们母女俩,居然抢占了我的位置!” 蓝若妍抓住傅立老婆的手,紧紧的,勒得傅立老婆的手腕都红肿起来,却任由蓝若妍把自己情绪中的狂暴因子释放出来。 “其实杀人是最低劣的手法,让一个人生不如死。却求死不能,才是最痛快的!”傅立老婆道。 “对对对,我要让林月璇生不如死!”蓝若妍双眼迸射出强大的恨意。 “那还不简单,只要你把简丹杀了,嫁祸给时总,林月璇再不要脸,也不会留在时总身边!” “好好好!就这么做!” “那我去联系别墅那边的人,这是最后一个人了!” 上次管家清理了海水天堂,把很多可疑的人都辞退了,又重新换了一批信得过的人,他们放在海水天堂的卧底也就只剩下隐藏得最深的一个。 时御寒睡眠很浅,电话来时,他就醒了,担心吵醒林月璇,便轻手轻脚的起身,到阳台接电话。 电话是文柳慧的,“时御寒,你这个逆子,把仇人母女俩都接到海水天堂!” “妈——”时御寒正要解释。 电话那头,文柳慧又疯狂的吼叫,“你这个逆子,我要杀了简丹,让你一辈子都不能跟那个賤人在一起!” “妈” 文柳慧已经挂断电话,她总是这样断断续续的发疯,时御寒无奈的拿着手机,回到床上,林月璇已经醒了,抬手抱了抱他,又继续闭上眼睛。 大约五分钟后,时御寒混混沌沌的,手机又响了,是那一首很稚嫩的萤火虫。 一看电话是蓝若妍打来,眉峰一拧,起身去了阳台。 萤火虫? 林月璇听到熟悉的旋律,睁了睁眼,又闭上,继续睡。 “寒哥哥,刚才阿姨打电话给我说,说她要杀了林月璇的妈妈,你快去看看啊!”蓝若妍似乎很着急,“虽然我恨林月璇抢了你,但是她妈妈是无辜的啊!” “我知道了!”时御寒立即起身去了一楼。 他一个大男人,深更半夜闯进简丹的房间,不太好,便敲门,“阿姨?” 敲了几下,没有回应,下意识想起刚才文柳慧的疯狂,便推门而入。 才进去,立即感觉后脑勺一疼,晕了过去。 林月璇睡得迷迷糊糊的,手机响起,谁呀,“寒,接电话去!” 本能的以为,这大半夜的,只有公司的事才会这么急。 手机响了一会儿,林月璇猛地醒了神,这是她的铃声! “喂!”林月璇的声音略带睡醒时的鼻音。 电话这头,蓝若妍听到声音之后,无法压抑胸口的怒火! “林月璇,一楼,左转,第二个房间,有你所想要的真相!” 什么真相不真相的,神经病! 林月璇挂了电话,可蓝若妍那句真相却像是恶梦一样,不断的钻入脑中,搅得她睡意全无。 什么真相? 叮咚,信息的声音,鬼使神差的,林月璇点开。 却吓得把手机摔在地上,那是一张彩信图,画面显示,简丹躺在床上,时御寒坐在床边,只看见背影,却能看清他手里拿着匕首,而简丹的胸口有一个洞,潺潺流血。 “不!” 林月璇发疯似的跑下一楼,“不!” 想起蓝若妍所说的,左转第二个房间,便跑了过去。 推开门,却见时御寒手拿匕首,站在简丹面前! “你干什么!”林月璇跑过去,一把推开时御寒,跪倒在简丹面前,“妈!妈!” 血还是热的,却已凝固,简丹身下的被子,一大片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不!”林月璇慌乱着,用手去捂住她的胸口,整个人都扑倒在简丹身上,“救护车!救护车!” 林月璇疯了一般的扑在简丹身上,不停的嘶吼着,“不!” “妈!您别丢下我!” “救护车!救护车为什么还不来!” “不!不会的!” “妈妈你起来呀,我们说好了一起去风华国,一起过快乐的日子!” “妈妈!” “妈妈!” 时御寒拿着匕首,冷峻的容颜满是阴沉,他进来就被打晕了,而自此之前,他打开房门,却没有察觉到房间有人。 说明此人有两下子,还在海水天堂潜伏很久了! 晚上到了十点钟之后,除了管家,别墅里所有佣人必须退出去,是谁?是管家吗? 时御寒想到了安装在大厅里的监视器,急吼吼的把匕首往地上一扔,急走出去,却被林月璇拦住,“为什么?” 她红着双眼,眼中恨意迸射,看他如同看仇人。 时御寒心头一个咯噔,误会了! “小月,你听我解释,不是我!”时御寒笨拙的解释着,希望林月璇能相信她。 结果却换来失望! 林月璇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时御寒,我就是太相信你了,才害死了妈妈!” 时御寒的脸很疼,但更疼的是心! 当初林成功要陷害她,他毫不犹豫的相信了她,可她却不信他! 时御寒的心像是被什么钝器砸狠砸着,很疼,鲜血淋漓,却耐着心,解释,“小月,你信我!” 正想说这事是我妈妈干的,却顿住了,他要怎么开口,林月璇一定会因此恨了文柳慧,甚至会找文柳慧拼命。 可林月璇怎么是文柳慧的对手!他怎么舍得小月陷入危险!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挚爱,时御寒的心被什么撕扯着,撕心裂肺! 林月璇却抬手再给时御寒一巴掌,“你不必解释了,就算不是你动手,也一定因为是你!” 在商场上言辞犀利的他,竟然哑口无言。 是呀,若非他强行把简丹留下,若非文柳慧的疯狂,根本不会发生今天这件事。 说到底因为他的自私。 时御寒慌神了,长臂一卷,搂住林月璇,“对不起!对不起!” 林月璇宛如濒临绝境的小兽,疯了一般的挣扎,一口咬在时运手上,试图让他松手。 他却默默的受着,让她咬到鲜血顺着唇角流了下来,加上胸口那个,小月在他身上留下两个牙印了! “对不起!”时御寒重复的低喃,却感觉手上的疼意锐减,林月璇的身体软了下去。 “小月!”时御寒横抱起林月璇跑了出去,浑身是血,说不清是简丹的,还是他的,更没想到会是林月璇的! “管家!封锁这里!” 来不及思考,时御寒把林月璇送到第一医院。 站在急救室的走道里,时御寒显得十分不安,来回的走动着,身上还穿着纯白色睡衣,衣领敞开,露出因焦急而起伏得厉害麦色胸膛。衣领之下,有大片的褐色凝固的血迹。 头发凌乱的散着,显得颓废又疲惫,频频的盯着急救室的指示灯,唯恐错过什么。 郑诚显得有些疲惫,坐在冰冷的塑料椅子上,欲言又止。 季凌风已经回家,没有再来,郑双坐在郑诚身边,也显得格外的不耐烦和担心。 “哥!月月不会有事吧!” “放心,林小姐吉人自有天相!”郑诚道,却说得很心虚。 时御寒满身是血,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只从管家的电话里听出了只言片语。 凌晨四点,走道里什么人都没有,不远处值班的护士在打瞌睡,安静得有种毛骨悚然的阴森感。 郑双是不怕的,可这阴森感太让人不安了,她频频抬头看着急救室的指示灯,心底,慌乱成一片。 却在这时,急促又突兀的脚步声从走道那头响起,回声阵阵,在这狭小又冗长的走道里,更催人心焦。 欧阳诺步伐很急,跑到时御寒身边,一拳砸在时御寒眼睛上,“你个混蛋!” 简丹的忽然死亡,说明别墅里有奸细,林月璇的不信任让他心伤,可林月璇的晕倒,却是他最大的担心,所有的负面情绪积压在一起,找不到发泄口,猛地被欧阳诺揍了,时御寒回了欧阳诺一拳,接着,拳头如雨点一般往欧阳诺身上砸。 他的情绪需要宣泄! 毕玉现在住进了欧阳家,就在欧阳诺隔壁,听到动静跟了出来,见欧阳诺被动的挨打,看不下去了,抬腿一个侧踢,踢到时御寒的胸口处,逼得他暂时退离。 “诺,你没事吧!”毕玉心疼的搀扶皮青脸肿的欧阳诺,却被欧阳诺推开,“不要你管!” 他对毕玉住进欧阳家一事,始终心存不满。 真不害臊,为了追男人,住到他家里。 虽然这个男人就是他! 毕玉却当作没听到一般,继续伸手去搀扶欧阳诺。 而时御寒的拳头再次砸了过来,毕玉只能暂时放开欧阳诺,跟时御寒对峙起来。 一个从小接受正规的训练,一个是道上刀山火海摸爬滚打的大哥,两人竟打得旗鼓相当。 郑双看得有些眼热,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拳脚功夫很厉害,可今天见着毕玉和时御寒开打,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要知道她虽然在女子中算是佼佼者,跟时御寒打不到两分钟,必败。 而毕玉却跟时御寒打了五分钟,似乎还很轻松,还能跟时御寒耗体力! 但郑双知道现在不是欣赏功夫大战的时候,还记得林月璇就在急救室里,喊了句,“住手!月月还在里面抢救,你们却在这里打得不可开交!月月知道了会怎么难过!” 时御寒冷漠着脸,率先收回攻势,冷睨欧阳诺一眼,站到急救室门前,翘首以盼。 毕玉哼了一声,“虚伪!早干嘛去了!” 说着走到欧阳诺身边,陪他站着。 “走开!”欧阳诺很恼怒毕玉的多管闲事,推开毕玉,走到时御寒身边。 毕玉没心没肺的,只是依靠在墙上,盯着急救室的门口看得出神。 “时御寒,你不是男人!”欧阳诺不似林月璇平时看到的温润大哥哥,而是冷漠如冰,就连语气都是冷冷的的,眼神冷冷的 时御寒沉默着,不理会欧阳诺,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如果还能重来,他一定不会再阻挠简丹去风华国,而是慢慢把云空国的事业转移到风华国,等大仇得报之后,就去风华国和林月璇过简单的生活。 然没有如果,他把简丹强留下来,丧失了性命。 月月看他眼神那么冷,仿若仇人! 时御寒胸口疼得几乎窒息,被欧阳诺骂了,反而觉得好受一些。 “时御寒,我把月月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对待她的吗?”欧阳诺咄咄逼人,一拳头抡在时御寒俊脸上,“你不配拥有她!” 眼看着已经熄灭的战火,再次复燃,毕玉赶紧挤到两人中间,“等等,等月月出来了再打!” “等月月出来绝对不想见他!”欧阳诺不放弃,明知自己不是时御寒的对手,还是频频出拳,却被时御寒打了回去。 搞的毕玉都差点以为他是在自虐。 “那也得等月月出来再说!”毕玉架住欧阳诺,不让他出拳。 “不能等,月月出来看见她会更伤心的!孩子没了,你要她怎么面对!”欧阳诺一拳打在时御寒脸上不解气,又踹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