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沾》 第一章 露香 ♂ 晴天因为阳光普照而辉煌,花园中不少植物叶子上挂有露珠,花瓣上也有晶莹水珠,水珠像镜子,有人在低头看露水,所以露水中有那个人的影子。 她在这个季节里还穿单薄衣服,秋凉加重,云墨俯身观看露珠时,嗅到花香,退身到画板后面,她用笔,渲染纸上的世界。 今天是星期日,云墨没有其他事情要做,一个人在楼下花园写生,她享受这个过程,去年这个花园里,轻岚迷漫,云墨也是在这个位置绘画,只是当时的天气,比现在要冷。 从石头师范大学毕业到此时,已经两个月,在这两个月内,云墨画过好多张画,有素描有油画等,她还读完三本书,一本文学类书籍,一本历史类书籍,一本哲学类书籍,她画画和读书一样,很专心,她读书和画画一样,很讲究。 云墨大学里学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绘画是她的爱好,幼儿园时,她喜爱画画,别的同学画树画鸟,而云墨不仅画树和鸟,还在树与鸟的前面画一个小房子,房子有门有窗户,老师说她有创意,比别的同学强。学生的画是画在一张透明卡片上,云墨的作品,被优选到讲桌上,放在投影仪的一个位置,云墨画的物体,就变大了,同学们都看到了云墨的画。 大约是从那时起,云墨就对画画有好感,小学初中高中,云墨都喜欢绘画,利用业余时间,练习绘画,成为她的快乐之一。尤其是高中时,她还报名绘画班,学习绘画,她的业余时间更加充实。 读大学的第二年,云墨的绘画作品多起来,跟幼时画树画鸟不同,她的画作中出现了人,云墨喜爱画人,她说我画的不是人,画的是灵魂。 但云墨投入精力更多的是她的专业课,大学四年的课程,使她变了一个人,专业教材,她每一本都认真读,不断地读书,她的灵魂不一样了。 接受校方邀请,云墨要到学校任教,还是那个校园,还是那条绿荫小径,最初行走时,她还是一名普通学生,再次踏上那条小路,她的身份成为老师。 云墨居住的楼,位于花园中,被鲜花围拢,这楼像是花中结出的果实。这个花园,建在山上,它同这座山一样安静。 但花园外也有热闹的时候,每逢节假日,游客就多起来,三三两两的游客,在山路上走,走两步三步就要停下来拍照,那些人跟风景合影,要把一个个美好的瞬间定格在照片上,作为一生的留念。 如果去学校,或者到山下游玩,可以坐缆车骑马驾车,很多种方式,云墨有时选择骑马到公交站,然后再坐公交车去山下。 离那个云墨常到的公交站不远,有一个古玩市场,古玩市场每天都是人头攒动,一些时候,古玩市场卖文玩,一些时候,古玩市场卖菜。卖菜的那些人,都是帅哥美女,他们当中绝大部分的人,以前是模特,由于暂时接不到的活,就在那条街上卖菜,黄瓜茄子西红柿,辣椒圆葱柴鸡蛋,种类齐全。 古玩市场东边,经常能见到一群古装人,那些人衣着古装,口念台词,表演古装大剧,也有人结婚,选择在那里举办婚礼,不光是因为那边好看。 上个星期,古玩市场东边有一个人在吹横笛,不远处另一个人在吹葫芦丝,两个人都是初学者,用心练习曲子,都嫌对方干扰,发生口角,两人打了起来。那个葫芦丝,被吹横笛的人扔到山崖下,那根横笛,被吹葫芦丝的人折断。他们俩骂骂咧咧间,被两名警察逮捕,旅游景区,禁止打架斗殴。 一件小事被大家传得沸沸扬扬,事情越传越变样,还被搬上舞台,在古玩市场北边有一个青山剧院,相声小品等艺术形式就讽刺了这类事件。 这座名叫青山的山,是一个旅游胜地,云墨小时,这里还比较贫穷,后来发展旅游业,这个地方一下子富裕起来,依山而建的石头城,处处惹人流连,流连必忘返。 石头城因青山而增彩,青山因石头城而闻名。云墨习惯在石头城生活,石头城已经成为一个时尚的大城市,云墨还在绘画,她停笔时,一幅明丽的作品呈现出来。 门被推开,那是一扇装饰性大于安全性的门,从门外面走进来一名男子,瘦瘦的样子,仿佛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人,他是云墨的大学同学。 又在写生呢他走进来时,云墨已在画上签名,云墨有些画上有签名,有些没有,用她的话说,有些画适合签名,有些不适合。 画的是什么他先是看了纸上的画,然后前去,俯身嗅花,花香满怀,就连那露水,也是香的。 云墨要去大学任教了,而鲁村还没有对人生进行一个规划,他也不着急,躺在旁边的躺椅上,看着云墨的画,说:你这是有梦想,有计划,我这是吃饱喝足,没心没肺。 你也去教书吧云墨说出一个建议。 教书你让我去教书鲁村有些不太想去,告诉你吧,我虽读了几年师范,但我不适合教学,我做不了别人的榜样,本身就是一副无法无天的样子,我受不了束缚。 那你想做什么云墨似乎很关心鲁村。这鲁村,眯着眼睛,在椅子上躺舒服了,也不回答云墨的话,只是看着山岚移动。 我问你话呢,你不想教学,总要有个计划吧,你想做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鲁村猛然睁开眼,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他被烫了屁股一般,突然站起来,大声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我想做什么了,我呢,想当一名旅行家。 鲁村,云墨说出了他的名字,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咱俩一块儿入学的,每次我拿奖学金,你都花我的钱,我读书,你就在我旁边睡觉,这下好了,我去教学,你想去旅行,我看你就是想流浪。你流浪去吧,我不管你。 鲁村瞪大眼睛,他好像很爱瞪眼睛,他的那一双眼睛,像嘴,能吃人。鲁村摇摇头,他纠正云墨说:嗯。这样说吧,是旅行,旅行,你懂吗不是流浪。 云墨眼睛斜视鲁村,她特别想掐死鲁村。 我就不明白,老师有什么好的,在一个教室,一呆就是一辈子,在一个讲台,一站就是一生,鲁村兜售他的神奇思想,从幼儿园开始就进学校,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在学校度过,又去教学,还是在学校,这一生,脱离不了学校,好单调好乏味。 所以你不想去教学云墨有些怒,脸都有些红,鲁村发现,她怒起来的样子都这么好看。 鲁村伸手要去拥抱云墨,别动我,云墨抓住鲁村的手腕,将其臂膀移开。 反正我想好了,我要去旅行,去登山,去野营,鲁村说起他的旅行,就很激动,墨,我这么跟你说吧,我总感觉,远方在召唤我,野外在召唤我,我不喜欢学校,我喜欢荒野,总觉得那样的地方野趣无穷。你要去教学,我当然支持你,但我想去旅行,也请你支持我。 不行,你不能走,云墨的怒气有些消退,你还是太任性,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任性的大男孩儿,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这次你听我的,找个安安稳稳的工作,踏踏实实活着,好吗 安稳,安稳,看得出来,鲁村不太喜欢这两个字,请你别提安稳二字,你怎么跟我妈妈一样,安稳,我最讨厌的就是安稳,我要过旅行的日子,我要过路上的生活,我可不想一辈子呆在一个处所,没出息。 这个花园,平时很安静,他们在这里说话,声音十分清晰,花园里一阵风过,花瓣就落,花瓣一落,云墨的泪也落下来。鲁村弄不清,云墨是因为花瓣掉落,伤感花落,所以哭泣,还是因为跟自己意见分歧,哭了。 鲁村抱住云墨,云墨在鲁村怀里就哭,云墨哭湿鲁村的胸膛,鲁村终于说:好吧,我暂时先不去旅行,但你答应我,你在学校教课,有假期了,就跟我去旅行,我带你去绝美的地方。 云墨点头,云墨答应跟鲁村去旅行,但不是现在,现在,她首先要做的事情,是认真备课,等新生开学,云墨就要去讲课了,开启她的教师生涯。 花园中如往日宁静,大楼高耸,这楼,比青山华丽,但却没有青山多姿,青山的起伏青山的连绵,如同古琴的旋律,有无穷的韵味。 这花园中,就一栋楼,花园所在的区域,是石头城中繁华地段,而它所处的位置,有一种境界,就是繁华而不喧闹。 石头城在青山中,就是一个宝地,也只有青山这么大的山,才能在内中容纳一座城,也只有石头城这样精美的城存在,才能使青山如同一座仙山。 第二章 死马 旅游景区,时常游客多多,青山是有名的山,别人一听这个名字,就认为它朴实,这座山,名字就是青山,没有其他华丽的名字。青山中的石头城,更是远近闻名,人们一听石头城,首先想到的是繁华。从青山的许多地方,到石头城,或青山外的其他地方,是可以乘马的,骑在马上,去想去的地方。然而最近,有一匹马,死了。这匹马一直载乘客,来来去去,风风雨雨,这么一匹好马,突然去世,马的主人接受不了。 在旅游景区工作的这些人,其实挺辛苦,他们有许多泪水、汗水,独自承担生活重任,那马是他们赚钱的工具,就同摆渡人的船一样,没有了马,马主任伤心。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么些年,人跟马已经有了感情,人的一个眼神,就能传递给马,马的一个眼神,也能传递给人,如今马死了,人都不想活了。 这个事情,不是普遍事情,在青山旅游景区,并不是所有的马都离奇死亡,离奇死亡的马,只有这一匹。这个姓林的男人,四十多岁了,跟这马感情深厚,他常常牵着马,游客坐在马背上,他靠这马赚钱,游客都很喜欢他的马。另外,林伯伯的马术也很惊人,他能骑着马像新郎官一样慢走,也能骑上马如电奔驰,还能骑马跨越各种障碍,像他这样,拥有超高马术的人,青山这一带,方圆几百里,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人。 云墨听说旅游景区死了一匹马,并没有在意,当听说是林伯伯家死了一匹马,云墨就关心起来,她从小就见林伯伯牵着马在山间走,林伯伯是外地人,因为石头城经济发达,吸引了很多外地人来此处打工,林伯伯就是其中一个。很多外地人来到石头城,靠着自己的勤奋,在石头城很快致富,不说多有钱吧,起码吃喝不用愁。 林伯伯起初来石头城,并不是做这份工作,因为他没有马,买一匹马好贵呢。他当过清洁工,当过保安,当过服务员,当过厨师,多年拼搏,终于买了一匹马。这马呢,可以在山间载客,一次收大概几十块钱,这是一份好工作。 但林伯伯万万不会料到,这马突然死掉了,这不是钱的事儿,这马跟了林伯伯多年,林伯伯待它像自己的儿子,感情是深厚的,用林伯伯的话说,就是情深似海。但这马失去了生命,竟然是连原因都找不出来。这马,没有伤口,没有哀鸣,悄悄地,就死了。奇怪。 据一些人说,有奇异的光出现在空中,那奇异的光,也说不清是阳光还是月光还是灯光,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光,光的上方,是一个飞行器,飞行器样子古怪,不是飞机不是火箭,是个人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家伙。那个飞行器飞过,马就死了,离奇死亡。 这个描述,林伯伯是信的,因为不只一个人这样讲,许多人都目击了这个事件的发展过程。消息经过人传人后,就爆炸开来。进而引来了记者,记者来到青山旅游景区,到达目击飞行物的地方,向全国人民报道这一事件。 记者介绍当时情况,还找来目击者,讲述他所看到的状况。那马是怎么死的,似乎没人能说清楚,那马倒下了,经过检查,人们知道,那马骨头没有了。骨头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马的外形完整,而长在身体里的骨头,却消失不见了。挖墓挖出人的骨头,就能知道,人的骨头,会存留好久好久的,而这马死了,骨头率先消失,这马尸体居然找不到一根骨头了。 事情引起许多人注意,甚至有人恐慌,因为大家怕哪一天自己头顶也出现奇异光芒,然后自己身体内骨头全部消失,离奇死去。 记者报道了这一新闻,使得青山这个地方,更加富有神秘气息。这青山差不多有近万平方公里,这一带,有各种植物、动物,这青山中的石头城,是全国唯一一个山中的城市,也是全国唯一一个森林中的城市,它是具有传奇色彩的城市,是斑斓多姿的城市。 林伯伯难过,跟林伯伯一样伤心的是他的女儿,林苔不想看到爸爸伤心难过,他安慰爸爸,再买一匹马,马死了,可以再买一匹呀。 林伯伯当然会再买一匹马,继续他的工作,只是目前的事件,是个谜案,已经惊动记者,很多人都通过电视看到了离奇的事件。 这个事情,林伯伯的意思是,必须调查,调查的结果会是什么,还不好说,林伯伯想尽快知道这个谜案的谜底。 阳光照在窗台,窗台明净,林伯伯是个勤快人,每日擦拭窗台,阳光照那窗台,窗台不见尘埃。 林苔站在窗前,阳光照在她脸上,她白皙的皮肤,在明媚阳光下,像商场里灯光下白色皮包。她手中端着一杯水,一杯清水,左手是药,她要喝药。昨天,她感冒了。 这个家庭,是个温暖的家庭,虽然没有母亲。林苔不记得见过母亲,母亲在她两岁那年就去世了,患癌症。母亲的离世,给林伯伯造成巨大悲痛。林伯伯没有再娶别的女人,似乎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夜晚,林伯伯约请几个朋友喝酒,他这几个朋友,有健身教练,有警察,有登山队员,林伯伯的许多朋友,开始都是游客,骑林伯伯的马,林伯伯就跟他们聊天,说话投机,越聊越起劲,后来成为朋友,十分要好。 啤酒几瓶,摆在桌上,菜要几盘,打开话匣。林伯伯的低落情绪,似乎能因为喝酒而改变,聊天、饮酒,这是林伯伯的快乐方式。林伯伯没有那些高雅的娱乐方式,他没事,就是喝喝酒,吹吹牛,乐呵呵,挺好。 酒喝到一半,林伯伯低沉着声音说:“你们听说了吗?我那匹马,可能是外星人弄死的。你说这蹊跷不蹊跷,说的那外星人,哪个星球上的?这消息太邪乎,我都不敢相信。可是我那马死了啊,这怎么解释?骨头都没了,骨头去哪里了?唉——” 健身教练杨明一口喝干剩下的半杯啤酒,“别瞎扯,哪有外星人,你见过?我见过?咱们这几个人,谁见过?是你见过还是我见过呀?这都是一些好事者造谣,根本就没有什么外星人。你那马死了,你也别想它了,再买一匹,好好工作,就完事了。” “话不能这么说,”刘萤说,“你没有见过大海,大海就不存在吗?你没有到过月亮上,月球就不存在吗?你这话说的不对你知道吧。外星人如果不存在,那老林的那匹马是怎么死的?哪一个地球人有那种能力,马的骨头都没了,吓死人呢。” “我是干警察的,”王网说,“我从警察的角度讲,这个问题,关于外星人这个问题,我们不能说有,也不能说没有。” “那我们说什么?”刘萤问。 “你别着急,你听我说。这个外星人啊,到底有没有,需要线索。线索你们懂吗?”王网喝了一口啤酒,“我做警察这么多年,我不知道吗?凡事都要线索,就外星人这个问题来看,外星人到底有没有?我们需要证据,需要线索,通过我们推断,得到一个结论,这个结论,才是有正确性的。如果不根据线索、证据推断,只主观臆想,就是异想天开。” “别拿你警察那一套吓唬人。我就不信有外星人。”杨明用筷子夹起猪头肉,放入口中大嚼,“你要是说有外星人,是外星人弄死了那匹马,你领着那个外星人到我面前来看看,你让我看看我就相信你,眼见为实嘛。” 饭馆很晚才打烊,林伯伯很晚才回家,回到家,已经十二点整了。 “爸,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林苔过来扶林伯伯,进入家。这屋子里面,白天有阳光是,是辉煌灿烂的样子,夜晚没有阳光,灯也没开,可是有月光,屋子里是能看清楚一些物体的,月辉中的一切,都是安静样子。林苔扶着爸爸,带爸爸进房间,安置爸爸睡下,自己才回自己的卧室休息。 林苔侧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窗,正落在她身上的薄被子上,她睁开那双水灵灵黑色的眼睛,面前是一个小布娃娃,这个小娃娃,是她小学一次过生日时,爸爸送给他的。布娃娃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的是一个女人的照片,这个女人,就是林苔的妈妈。印象里,林苔没有见过妈妈,他只见到妈妈的照片。 月光是寂寞的,寂寞月光,独自抚摸世界。月球反射这太阳的光,这种幽幽淡淡的光,用画笔是难以描绘的。林苔在月光中看到了微笑的母亲,母亲那么漂亮,却患癌症去世。看着母亲看着母亲,林苔终于闭上眼睛。梦乡渐渐来临,会在梦里遇见母亲吗?林苔不知道。 第三章 国学堂 国学,在人们心中很重要,一些人说不清国学是什么,只知道国学很重要。云墨从教室外进来,进入教室后,见到了同学们,那一双双眼睛,都盯着云墨看,云墨做了准备,她的文学课,想从国学开始。她想概括地讲讲国学,捎带说一说自己在文学圈子里的经历。谈起国学什么的,云墨还是有不少故事的,不怕没有话说。 云墨认为,当代人,单单写古体诗,是没有前途的,单单读经,是没有希望的。从国学中,云墨能看到糟粕,也能看到精华,他从一些有趣的点着眼,给同学们带来别开生面的有趣课堂。 林苔坐在同学中间,她是石头城中石头师范大学的一名新生,她最近心情不好,因为她家里死了马,死了马,她父亲比她伤心,可看到父亲那样伤心,林苔也伤心。 云墨在讲台上讲课,讲国学什么的,林苔才不管老师讲什么呢,他伤心就伤心,不想听就不想听,哭就哭,笑就笑,她是个率性的姑娘。林苔趴在课桌上,老师云墨的声音,绕在耳畔。 云墨颇有些幽默地说:“那位同学,怎么趴在课桌上,课桌在讲课,还是我在讲课?” 有一个同学说出了一个课堂外的话题,这可真叫课堂内外,在课堂上,提一提课堂外的问题,就能学习课堂内外的知识。这个同学说到的话题,恰恰跟林苔家有关,他不认识林苔,也不知道林苔家死了马,但他看了新闻,知道最近发生了“外星人事件”。 学校外面发生什么,校内的人都有相应的议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已经很少,比如这次,古怪事件引起太多人的好奇,他们都想知道事情的答案,然而他们都不能解释这事情的古怪。 教室里坐着许多同学,他们听国学课,有人沉浸在云墨的课堂中,有人思想跑到校外,总在学校里呆着,像是笼子里的鸟,总想到笼子外面看看。静静坐在那里的学生,有多少想要出去游玩啊?云墨不清楚。 云墨用心准备的课,讲完后,她终于是舒了一口气,他感觉这堂课讲得还不错,她自己是比较满意的。课程已经结束,云墨发现座位上的林苔眼圈有些红,似乎哭过不久。云墨就走到林苔身边,问林苔有什么心事。人的这心事,藏在心里也不好,说出来就好了。 林苔抬起头,看着老师,说自己家的马被外星人杀死了,骨头都没了。云墨告诉她,不要相信那些传言,传言是不可信的,要相信可信的东西。 云墨到底是有知识的人,她外表看着如同一个小姑娘,而她内心的知识,是很深很广的,她说了一些话,也许有些心灵鸡汤,但云墨说这些话,是真心的,林苔也听到了心里去。 林苔,聪慧,这一点,云墨看出来了。云墨似乎看到了过去的自己,这林苔太像过去的自己了,优雅、听话、优秀、聪明、漂亮。云墨能从林苔身上看出自己的过去。 林苔也是个读过不少书籍的人,她称不上是博览群书,但确实读过一些书,也算是腹有诗书吧。林苔和云墨简单交流几句,两人就走出了教室。 校园里面,风光明媚,林苔和云墨走在油路上,油路整洁,似乎是刚刚擦洗过一样,两侧的树,叶子斑驳着阳光,这么醉人的风光中,他们在湖边散步,畅谈文学。 湖上风光好,不知道那个系的学生,坐在小船上,从她们的视野里,驶向更远的水域。水上的动物,总能惹得那些喜欢诗的人来写诗,有几个学生,应该是学美术的,在湖边绘画,似乎画上的校园,比实际的校园要可爱,那种童话的味道,浓到令人心碎。 林苔举起头,“老师,你看那是什么?”听到林苔说话,云墨也抬起头看,天上有一团光出现,往校园方向游移,突然,那东西像是瞬间来到眼前,而不是飞到眼前,那个巨大的石头一样的东西,出现在湖的上方,众人都不知道那是什么,都惊呆了。而那块大石头,瞬间就消失了,而突然又出现在高远天上,似乎没有经过一段距离的飞行,直接就过去了。众人直呼神奇,学生都跑去找老师,看看老师有没有看到这巨大的石头,老师都跑去找校长,看看校长有没有看到这巨大的石头,校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林苔倒对刚才的情况没有太多惊奇,他对这些暂时不能得到解释的事情,是没有太多关注的。林苔主要是伤心,家里出了事,总是挂碍于心。林苔是善良的,但她也有一些明显的缺点,也不能说是大毛病,只能说是缺点。这个缺点,可以从一件小事来体现。林苔以前住宿舍,有同学手机在自己床头充电,那天早晨,林苔起床后,接了一杯子水,正打算喝,谁知,刚起床,头脑发昏,那一杯放在床头的水,倒了,手机就在旁边放着。林苔心里一紧,赶紧拿起手机,用搓澡巾带毛绒的一面擦拭,她有两个搓澡巾,尽快擦干床板。刚才洒了一些水,但床板平整,并没有畜存水,她擦拭几下,床板就干了。对于这件事,林苔不想告诉室友。虽然都是同学,可林苔不想告诉同学。同学都睡着呢,只有自己起得早。林苔打开手机,看手机是亮的,就想,这手机是好的,是亮的,好,没有坏。那这件事就算没有发生吧。这是林苔对自己的心理安慰,她不想告诉室友水杯倒了水洒了的事儿。这件事情似乎不大,也很难从这件事评判林苔是善的还是不善的,这也许是林苔的缺点。可能一些正义的人,会在室友醒后,对手机主人说,不小心洒了水,如果手机不能用,就赔一个,或者帮着拿去修。但是林苔选择沉默,不告诉室友水洒了的事儿。 同样的事情,还可以存在于其他地方。一些人开车,撞了人,而这段路,是比较偏僻的路,旁边没有别人看见,既然没有别人看到自己出了祸,干脆一走了之。这种有安全逃脱可能的事情,林苔也许会去做的,而不是坚决要呈现事情的真相。从这样的一些事情中,林苔似乎不是那种见义勇为、乐于帮助别人的人,她有自己的缺点,而这缺点,似乎不大。 在国学课堂上,林苔学到的是一种力量,这种力量,似乎可以说成是文化的力量,这种文化,学了,记在心里,默默感受,就能从这种文化、这种智慧中,获取必要的力量,生活,正需要这股力量,才能使得自己更自信。 至于刚才悬浮在湖上空的大石头是什么,林苔是不想多思考的。就像以前在寝室,洒了水,手机安全可能因此受到损坏,林苔是保持沉默的,因为可能会赔偿人家。这次,他看到大石头,也更想保持沉默,因为对着这些奇怪事情发表议论,到头来没个结果,太无趣了,自己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呢,比如写作业。 云墨回到住处,这个小小的花园,每天都是清新味道。他能从窗口眺望远处,远处不是无尽的天边,而是有山峦阻隔视野,眺望时,天成了淡蓝的纸,山成了纸上的水墨画。 这一回大学授课,云墨感到的是一种耕耘的快乐,就是在讲台上耕耘,然而云墨也发现了自己的不足,她还可以讲得更好点、更加好点。 云墨将抱着的几本古典名著放在桌子上,先是坐在床沿上,然后躺到床上,不错,这是她对自己的评价,她希望自己以后一直不错下去。 门被敲响,云墨一听敲门的声音,就知道是鲁村,她喊了声“进”,鲁村就推门而入。鲁村坐在那把红色的皮椅子上,看躺在床上的云墨,问:“怎么样,课堂还顺利吧?” “很顺利。”云墨盯着天花说。 “这就好,就怕你刚讲课,不敢讲,在讲台上冷场。讲就大大方方讲,讲对讲错,讲出来就好。” “这话可不对,讲对可以,讲错可不行。曾经有一个孩子告诉过我,说他小时候,妈妈指了棕色说是紫,直到他十七岁读高中时,见到枯木的颜色,即棕色,还说是紫色。一些教材中的明显笔误,无伤大雅,没有关系,但如果医书中有错误,会发生医疗事故的。” “好了,还是你有道理,你总能讲出很多道理来。今天在学校发生的奇怪事情,你有没有关注呢?” “悬浮的大石头?”云墨语气清淡,似乎觉得那个事件,并不算什么大事。 “你听说没有?”鲁村有些着急。 “我亲眼看见的,当时我就在湖边散步,和一个学生谈论文学。” “男生吧?”鲁村坏坏地笑。 “想哪儿去了?”云墨说,“女生。” 鲁村这才放心下来,他不理解的是,面对那样奇怪的一件事情,云墨竟然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 第四章 灾难与野马 在云墨的认识里,古典名著是不可超越的,她在给学生讲课时,也极为赞赏古典名著,不管是诗词呀呀,云墨都给一高度的评价。云墨之所以给它们以高度的评价,大概是因为前人给了它们以高度的评价,云墨接受了这样的结论。所以她自己是不创作诗词的,即便创作,也只是随便写写,不那么在心,因为她认为,不管你多么用心去写,都不会超过那些前人的作品。 云墨的认识似乎是正确的,她的理解是,那些作品都是经过长时间筛选出来的,都是经典,都是精华,糟粕已经被历史淘汰。 对她所授的课,云墨有着自己的认识,她像平日一样,在大学里教课,但是,在课堂进行到一半时,教室外面发出巨大声响,学生都站起来,看到窗外时,已经全都是水。 跟青山相距不算远的山,有冰山,窗外有人,说冰山融化,水蔓延过来,水灾没有等人们反应过来,短时间内,整个石头城都被淹了,一些树木,甚至被连根冲走,可见水流力量之大。 一时之间,石头城成了水的世界,其实石头城之外的广阔区域,也成了水的世界。到处是冰,到处是水,像是世界到了末日。 幸好有人乘着小船过来,云墨被救到船上,船上的人,云墨不认识,她看船上的人,真的是都不认识。但她的心,终于没刚才那么慌张,上了船,好了,起码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但鲁村去哪儿了,鲁村有没有获救,其他的人呢?自己的家人呢?这些消息,云墨都没有。她虽然被救到船上,但内心还是充满担忧。 头戴橘红色帽子的女人,在向前望,看还有没有困在水面上的人。这船上有的人是困在水上的一棵树的树枝上,被人用绳索救下。那树都快被冲走了,就在要被冲走的那一刻,那个男人被救到了船上。那真是惊险的一幕。 有的人是趴在墙上,有的是从窗户里逃出来的,还有的已经昏迷,被船上的人拉到船上,然后施行救治。大家都遭遇了惊险,都受到惊吓,天啊,上天为什么这么吓人,这水大得惊人,一副世界要完了的样子。好在这条船还算安稳,刚才云墨望到,远处一只船,差点被水掀翻,高大的浪盖住了视线。 船漂浮到一个水流缓慢的地方,云墨看到远处有水在剧烈地运动,似乎是地震,水下的地面,发生了特别大的动荡,很吓人。 水流缓慢的地方,有一棵大树道倒了,一匹绿色的马在树冠部位。刚才云墨没注意看,以为都是树叶呢,看到树冠部位会动,原来是一个动物,一看,是马,马怎么是绿的?绿马,云墨从来没有见过。 船上人都想救那马上来,但船上没有多少位置了。但不救这马,马就会死掉的。两难,救,难,不救,也难,救还是不救,这真是考验人。 但生命是可贵的,这船虽小,可挤挤还能容纳一匹马,救人一命,十分重要,救马呢?马也是生命,救马跟救人一样重要,当马遇到困难,应当跟人遇到困难一视同仁。 船上人手多,大家齐心协力,救起了那匹马。那是一匹马,但却像猫一样可爱,那马不大,是一匹小马。它全身都是好看的绿色,这匹绿色的小马驹,引起船上一个男人注意,这个男人戴着黑框眼镜,他说他是大学里的生物教授,他是教生物的,这次遇到水灾,差点丢了性命。他教了那么多年生物,天天跟与生物有关的图书打交道,他见多了稀奇古怪的生物,那这样绿绿的马,似乎还有些发亮,他没有见过,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马。他惊呆了。 船上的人都叫他眼镜,都不管他是教什么专业的,只大略知道他知道很多动物,经过眼镜的讲解,船上的人都感到这匹绿马的神奇。那么这匹马是从哪儿来的?眼镜也给不出一个合适的答案,是不是地球上的,都不好说呢。 眼镜讲完关于这马的讲解,众人都认识到这马的独特,独特的马,在眼镜眼中,是极为重要的。他虽在船上,生死难说,却还是产生了研究马的热情。 船上那个戴着鲜红帽子的女人,看着是老奶奶模样,其实她还不到三十岁呢,快三十岁了,也许因为饱经沧桑,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慈祥的老奶奶。她戴的帽子是红色的,船上的人,都不问她的名字,都以“红帽子”称呼她。 红帽子是个能说会笑的女人,她不说话,像是老奶奶,可说起话来,花枝招展的,倒像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红帽子对眼镜说:“这水好大,冰川融化,淹了大好河山。以前我早就说,生态环境不容乐观,现在是彻底悲观了,你们看看,这水,到处都是,我们虽不至于冷,但老这么漂着,这不是个事儿啊。” 眼镜对红帽子说:“想办法生活下去才好,如今水域太大,我们在广阔水域上漂浮,就算有人来搜寻,也未必能找到我们。我们遇到这样的灾难,唉,我真想哭。” “你哭一个我看看,”红帽子说着笑起来,她哈哈地笑,仿佛不曾遇到灾难,不曾被灾难惊吓过,“我们不是活着呢?那么多人都死了。我们这一路漂浮,见过多少尸体,你数过吗?” “这下好了,啥也不用干了,天天盯着这水看吧,这漂流到啥时候,谁能说得好呢?”眼镜心中有气,他在大学里带着几个博士生,他有自己的研究工作,这突然而来的水,使所有人猝不及防,一时间,世界成为一片汪洋,在这个过程中,死的死,伤的伤,跟那些不幸的人相比,船上的这些人是幸运的,他们是幸存者。 漂流到下午,天色突然变暗了,天色这么一暗,风来了,风一来,落雨了。说船破偏遭顶头风,这就是命,这就是倒霉催的,这下好了,天上下雨,天下的汪洋水面汹涌,上面是水,下面也是水。他们落难于此,整体状况,有点凄凉的意思。 眼睛是个高校的老师,作为一名名校教师,他始终辛勤教学,在工作岗位上付出辛苦,不抱怨。他经常喝酒,有时还会拿着酒到教师,跟学生一起喝酒,一起学习,老师喝酒讲课,学生喝酒听课,蛮有趣味。 船上有酒,这酒是眼睛带的,他经常把一瓶酒带在身边,或一大瓶,或一小瓶,他常说,酒是好东西,酒能使人醉。 这船,不算大,在水上漂浮,过去几个小时了,也没有救援队来救援他们,他们期待的是,能有救援队来救他们,他们不想一直漂流在水面上,这样的状态,是带给人恐怖的,生死未卜。 水的面积大了,他们这小船,在特别大的水面上,可以说就是极为难找到的目标,这大概是他们没有遇到救援队的原因之一。 他们期待被拯救,这场水灾,他们想尽快摆脱,关于水灾的记忆,他们想尽快淡忘。他们是恐惧的,他们希望能够安定,而不是在这水面上承受惊恐。有大风来,船会颠簸,他们都害怕会翻船。如果翻船,他们就都没命了。 大水茫茫,这一片一望无垠的海域,给人以某种绝望,似乎世界上没有陆地了,只有海洋。水灾使得到处是水,天下,是一片令人悲伤的海洋。 这种灾难是持续的,水灾带去一些人的生命,幸存的人,漂浮在水面上,小船颠簸,十分危险,所以,水给人的影响,是持续的。 云墨所在的这小船上的人,能否最终活下来,真的还不好说。但是云墨是有信心的,她在大学课堂里就给同学们讲过,人啊,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软弱,要坚强面对。 云墨所讲的那些内容,当然是鼓舞人的,她的话激励别人,终于有了一天,她和一些不相识的人在这条小船上,漂浮在茫茫水域上,她曾经在课堂上激励别人的话,激励了现在的自己。 也许是过去她动情的讲述,使得她对那些从自己口中出来的语言,印象深刻。 船上,眼镜对云墨说:“你在石头师范大学任教,教汉语言文学专业的课程,我跟你不是一个学校的。” 云墨和眼镜作了一些交流,他们很快熟识,使他们快速感到亲切的不是别的,是知识。知识是相通的,知识和知识之间有联系,当一些陌生人聚在一起,谈论一些问题时,他们共同熟悉的知识,使得他们很快成为朋友。云墨和眼镜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红帽子没上过大学,书念到初中一年级就不念了,她认为自己念书不行,但有热情,能够热心地帮助他人,这条船上,可以说,红帽子是船长,船长主持救人的工作,这船上的人,基本都是红帽子发现并救上来的。这大概跟红帽子的热心有关。 第五章 七月风雨急 疲劳是不好的状态,在正常情况下,人工作久了,都会疲劳。在船上的人,他们面对这汹涌的水面,都是一副疲劳的状态,他们没有参加什么工作,但他们与大水抗争,这大水乃是冰川融化,导致四面望去,一片海洋。他们一整天跟大水抗衡,终于到了晚上,晚上的他们,情绪都开始有些低落,他们不清楚能在水面上呆多久。这船,对云墨来说,是救援队,云墨被红帽子救起。但云墨上了这船后发现,这船,也需要有人来救,如果没有人及时来救他们,他们吃什么他们喝什么等等,这都是问题。 眼睛作为一个教授,他是遇过大水的。那次遇的大水,仅仅是因为下了大水,城市内部难以排掉这许多水,导致街道上有很多积水,汽车,像船一样。当时教授讲完课,开着车回家呢,遇到大雨,大雨使街道成为河流一般。那时,眼镜的车被淹了。 眼镜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还会遇到大水,而且这次遇到的大水,是规模极大的自然灾难,这样的灾难,使得心理素质不差的眼镜,也变得焦虑不安。看来人都是有底线的,打破那个底线,人都会害怕,世界上几乎没有坚强的人,假如困难足够大的话。 云墨也开始绝望,她起初还乐呵呵的,以为在这船上呆不到半个小时,就有更大的船来救他们,看来,云墨的设想是错误的,并没有人来救他们,他们在这船上,漂流啊漂流,始终靠不了岸,似乎根本就没有岸。 他们所遇到的情况,跟地震相似,地震后,有人在大地上绝望,期待有人来救自己,然而,大地太大,施救者太少,总有一些人,在一定时间内,得不到救助。 云墨跟船上的人,红帽子、眼镜等,情况大体如此,他们在巨大面积的水面上漂流,他们等了一天,还是没有人来救他们,在救人过程中,他们的通讯设备,也全部坏掉,他们彻底跟这个世界失去联系,似乎世界也不再关注他们,他们像一些被放逐到野外的孩子,也许被野兽吃掉,就是他们的下场。 云墨,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他学习成绩优异,被老师选中,留在大学里教学生,她成为了一名老师。她给学生们讲课还不到一星期呢,他还想呢,等以后和学生一起爬山,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嘛。但这个愿望,还能不能实现,不好说,目前的情况是,她的生命受到威胁,能不能活,都是问题。 眼镜盯着云墨看,云墨那双充满绝望的眼睛,透露了太多情绪的低落。眼镜这样说:“姑娘,别这么悲伤。叔叔还有重要的课题要研究呢,叔叔每天很忙,这不是遇到事情了么,遇到事情,别这么想不开。我们在这船上,生死未卜,我们可能产生最坏的结果,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要太难过。因为太难过,度过一个小时,你就难过地度过了这一个小时,快乐地度过一个小时,也是度过一个小时。” 云墨是教汉语言文学专业的,这些心灵鸡汤的话及故事,她都懂,然而她此时的悲伤,是控制不住的悲伤,是面对大水灾难时,产生的生理反应,就像控制不住尿尿,她控制不住情绪低落。 红帽子情绪也不好,她起初以为马上就能上岸,就能进入一种正常的生活,然而这种不正常的状态,却这样延续下来,早上他们在水上漂,晚上还漂在水上,似乎这大水要吞噬他们,迟早的事儿。 红帽子这样说:“都别哭丧着脸,在船上砸啦?就当是去旅游了,就当是去漂流了,谁说没人来救我们?都不好怕,你越怕,你就越怕。”红帽子用她朴素的语言,安慰着大家,她讲的道理是浅显的,她是热心的,她的话,大家都听得到,她的话是有效果的,听完她的话后,船上的人脸色都好看了一些。红帽子最擅察言观色,她说出的话,都是为了大家好。 眼镜拎起一块布,低声说:“我想解个手,这布用竹竿撑起。” 红帽子帮着搭起这隔离布,说:“这船上男男女女的,上厕所也不方便,唉,先这样吧,用布隔着,要做什么,就隔着这布做。这边是女人的区域,隔壁是男人区域。” 他们在船上,云墨前天晚上喝过两罐冷啤酒,昨天又淋了冷雨,今昨两天,云墨肚子不舒服。 眼镜想了个办法,在船上生了火,火上放锅,锅中放水,烧热水喝,喝过热水后,云墨肚子好多了。 天还在降雨,这雨使得周围空气温度骤降,天突然冷了,云墨感到身体难受。她心中有期盼,期盼阳光灿烂的天气,自己带着书,去大学校园里,缓不进入课堂,从容微笑,向着一双双求知的眼睛,讲述有趣的课堂。但目前的情况变得这么糟糕,云墨突然就哭了,鲁村在哪儿,鲁村在哪儿云墨也不知道,如果鲁村在身边,鲁村会安慰她,甚至能找到解决她肚子疼的方法。 这是七月,大雨瓢泼,船上的人更加绝望,有人想跳入水中死掉,这个寻死的女人,被众人拉住,她实在绝望,实在觉得没有活头了。 船上的人都绝望,大家绝望,但大家没有绝望到要寻死。船上的人都是在水中被救起的人,救到船上,获得安全,又要寻死,不是对之前的拯救不屑一顾吗?不是辜负了之前的拯救吗?这个道理,云墨讲了出来,船上的人都明白。 云墨突然觉得,这船就像教室,船上的人就是学生,向船上的人说话,就如同在大学教室里讲课,云墨就想,能不能在船上给大家讲课呢?有了这个想法,云墨突然欣喜,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课堂,不必有屋顶,课堂可以漂浮在水面上,这是漂流的课堂。 为了排遣大家心头的痛苦,云墨就在船上讲课,这是大学的课程,这船,就是大学的教室,云墨在船上讲课,她又找回做老师的感觉。 天暗下来,比刚才更暗,因为天色已晚,但雨没有停的意思,甚至比刚才更大。 云墨那双黑色的眼睛,望着黑色的远方,好家伙,到处都是黑漆漆的,雨这么无情地下着。其实,云墨是很喜欢雨的,雨天,撑一把伞,去学校图书馆,选取喜欢的书,坐下来,静静地读,窗外是细密的雨。但此时的遭遇,使云墨对雨产生了不好的感情,这雨,是有可能带来疾病的雨,是有可能夺去人的生命的雨。 眼镜只听云墨讲了一段课程,就喜欢上云墨的课,眼镜也是大学的老师,他是教授,但他教授的课程不是文学,他对文学是不太了解的,他对文学的认识,只停留在高中的水平,其实这是夸张的说法,他只停留在初中的水平,这仍然是言过其实的说法,他只停留在小学的水平,这样说仍然不准确,他在文学方面,没水平。这是他承认的。 从云墨的讲述中,眼镜体会到了文学的魅力,大家都在听云墨讲课,在这条船上,也不能干别的,就都听云墨讲课,排遣寂寞。 云墨拿出讲课时的本领,在这条船上,尽情讲课,虽然独自不舒服,可多次喝过热水后,好多了,喝水多了,去尿尿,尿完了,再接着讲课,讲着讲着,肚子似乎好了。 云墨老师的课堂很精彩,在这只船上,云墨老师用她的精彩,给每个人空虚的精神填补了必要的养分。船上的人,人人都很受益,这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给所有人的感觉就两个字:精彩。 当云墨获得大家的掌声,她看外面的大雨,不那么叫人惊恐了,反倒有点喜悦的意思,她听到大雨的声音,喜悦,那雨声,像掌声。 夜已深,都需要休息,但红帽子坚持说要守夜,要守着这黑夜,仿佛这黑夜是怪兽,不守着它,它就可能会吞噬船上的人。为了大家的安全,红帽子坚持为大家守夜。 众人都睡了,船上不再有说话的声音,七月的大雨还有七月的大风,在水面上肆虐,这船虽小,却似乎极为顽强,风雨摧毁不了它,它傲然前行。红帽子还没睡,她不打算睡,她要在这风雨中,保护好大家。她虽然是一个女人,没有很大的力气,但她却有极大的勇气和决心,她说要保护众人。 夜比墨还黑,红帽子在夜里,她的帽子都不红了,夜这么黑,红帽子都看不见自己了,但她的信念是坚定的,她相信这船上的人都会获救,她在深夜祈祷,那无上的存在,是否能听到她内心祈祷的声音? 船在漂流,水在激荡,夜铺天盖地的黑,整个天整个水域,像是水墨画,又是那么浓的墨。而红帽子和这船,是这画中孤独的存在。七月,雨在画中下。 第六章 上岸 船漂流在水上的这一个星期,船上的人承受了巨大压力,这不是简简单单其他的什么压力,这就是沉重的压力,这种压力,跟生命有关,在漂流的船上,生命受到挑战,今天活着,明天是否还能活着,是个疑问。天天活在问号里,这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清晨时,红帽子往远处一望,她难掩激动的心情,远处有一条线,那条线是黄色的,那是沙滩,他们要到岸了。这么多天的漂流,靠近岸了,红帽子都快哭了,他也不管男女有别,闯入男人区域,抓起眼镜,眼镜还没睡醒呢,就被红帽子拉起,他穿着睡衣,被红帽子拉到冷风里,这冷风一吹,眼镜精神了。 红帽子指着远处要眼镜看岸,远处就是岸,他们要到岸了,岸,这对绝望地漂流到海上的人来说,是多么激动人心的存在啊! 眼镜睁大眼镜看,却发现什么也看不清楚,原来他没有戴眼镜,赶紧回去,摸出眼镜,戴在眼睛上,来到红帽子身边,往远处一看,因为戴了眼镜,这才看到远处的岸。眼镜看到岸时,岸更近了。 红帽子激动,眼镜看到了岸,也十分激动。他们两个一惊呼起来,船上的人穿衣服没穿衣服,都站过来,往岸上看,他们那一双双绝望的眼神,当看到岸时,眼睛当中都充满了希望,岸,带给了他们希望。 船在红帽子的驾驶下,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那船在水面上像箭一样前进,很快就到了离岸非常近的水域,红帽子脸上露出这几天难得一见的笑容,那种通透的笑容,是经历了种种苦难之后突然遇到希望才有的,在红帽子脸上绽放的这种笑容,被眼镜看到,眼镜说:“看把你乐的,你这个人,高兴不高兴,全都写在脸上。” 这一带是郊区,这个沙滩,迎来了一些难民,数量不多,难民当中,有清洁工,有大学教授,有歌手,种类齐全,他们来到沙滩上,沙滩对他们来说,是陌生的,他们对沙滩上的人来说,也是陌生的。 云墨总会遇到一些陌生地方,这些陌生地方,一个接一个地来,云墨已经习惯了陌生。眼镜、红帽子也一样,他们不熟悉这里的地形,不了解这儿的风土人情,此处的人爱吃什么东西,爱说什么话,有什么能人,有什么败类,他们都是不清楚的。 这船上的人不算多,十几个吧,其中有一个年轻小伙子,一路上,也不说话,只听别人说话。嘴巴是一扇门,心里的话,会从嘴里出来,然后别人听了这话,就了解了这个人内心的情况。而这个小伙子不怎么开口说话,人们以为他是哑巴呢,其实他不是哑巴,他只是不愿意说话,性格内向,比较腼腆,不太爱说话。 这个年轻人刚上岸,就头晕,结果晕倒在岸上。那红帽子一见有人晕倒,就急了,她怕出人命。一路上那么多灾难,都没有使这个小伙子趴下,刚上岸,就倒了,如果就这么死了,那之前的坚持,不就白费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红帽子急了,急忙叫岸上的人,沙滩上好多人晒太阳,他们在过着一种惬意的生活,听到红帽子叫喊,又看到这边有人倒了下去,就有人聚集过来,大家过来,看倒下的这个年轻人,然而没人能救起他,因为没有人知道怎么救人。 结果,旁边有一个老头,这个老头,胡须比玉米须还要长,他走过来,摸摸年轻人的身体,告诉大家,这个年轻人,一路上经历了太多,年轻,身体虚弱,倒下了,休息休息就好。 老头摆弄了一下年轻人的身体,年轻人就慢慢醒了。其实,他不摆弄,估计年轻人一会儿也能醒。刚才他倒下,也许是因为太累了,不是也许,他本来就很累。 这一路,在水面上漂流,这船上的人,有身体素质好的,面对汹涌的水面,面对铺天盖地的大雨,也快拉一裤子,身体素质好的人,尚且如此,更休提这年轻的小伙子。 这小伙子,也许就是倒下来休息下,那个红帽子大惊小怪了。其实不管怎样的原因,都不重要了,小伙子起来了,起来就是好事,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就好,红帽子一路上就是担心船上有谁会死掉。 站起来的小伙子,看看沙滩上的情景,啊,这里是陆地,不错,脚踏实地,不再是水面上那种汹涌的感觉了。 后面有一个阿姨,这个阿姨问:“这是谁的身份证?” 小伙子一摸口袋,发现身份证丢了。他的妈妈告诉过他,出门在外,要把身份证带好,他就转身说是自己的身份证。他过去后,接过身份证,一看,身份证上不是自己,是个女子。 “这不是我的。”小伙子说。 “这是谁的身份证?”这个阿姨不是船上的难民,她在晒太阳呢,刚才小伙子倒地,过来围观,结果看到了地上的身份证,“云墨,云墨是谁?” 云墨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就回身去看,阳光照在她脸上,她的脸像是白色的石膏雕塑。 云墨接过自己的身份证。那个小伙子急了,他以为刚才的身份证是自己的呢,却不是自己的,这事儿弄的,小伙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的身份证呢?”小伙子身份证找不到了,他心急,没有身份证,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呢? 海鸥,在蓝天上飞,它在一片蓝色中飞,又在白云下飞,然后在海面上飞。这海,这天,似乎跟别处不同,那天,像海,那海,像天。 小伙子站在淡黄色的沙滩上,望着深蓝色的大海,眼角挂着泪珠,他哭泣,因为自己成为了一个没有身份证的人。 “别着急,听我说,你到那船上找,是不是掉到船上了?或者,你是不是没有带在身上?”眼镜猜测地说,这个教授,说话厚道,语气平淡,他怕小伙子再次倒地,刚才小伙子不知道自己身份证丢了,都倒地了,这次,知道身份证丢了,那还不得倒地两次? 但是,小伙子没有倒地,他是坚强的人,从他那如刀刻颧骨处,就可以看出来他性格的一二。 眼镜站在小伙子身边,他安慰的目光落在小伙子身上,他问:“身份证丢失了,大家帮你找找,你身份证上是什么名字?” “芳梵。” “行行行,红帽子,你过来,”眼镜叫过来红帽子,“你呀,告诉下大家,看有没有谁拿了他的身份证,这小伙子名叫芳梵。” “你们谁拿芳梵的身份证了?谁拿芳梵的身份证啦?芳梵的身份证谁拿了?”红帽子喊着,就好像自己丢了钱。 “小芳啊,你别着急,阿姨帮你找呢。你看,你现在十八岁,丢了东西,心里难过,阿姨能理解。阿姨帮你找,要是能找到,当然是好事,如果找不到,你也别难过。身份证,没什么大不了的。”红帽子如此给芳梵说话,芳梵就不那么着急了。 都还没有吃饭呢,这海面上漂流,不容易呢,他们这一路,根本就吃不饱,吃不饱饭,还担惊受怕的,这过的生活,简直不叫生活,这下好了,到了岸上。他们一起往前走,看看这里有什么吃的东西。 饥饿使他们脚步很快,疲劳使他们脚步很慢。这十几个从水灾中获释的人,像刚从监狱出来的囚犯,他们又像沿街乞讨的叫花子,终于走到一个饭店前面。 红帽子没打算进去,又带着人,绕过饭店,一条小巷,红红火火,出现在他们眼前。小巷口上,火爆鱿鱼,人们排着长队在买。 “把我们的鱿鱼拿过来。”红帽子吩咐,然后对火爆鱿鱼的青年男子说:“能否借个火?” 他们在僻静的一个角落,用石头盘了一个小炉子,在小炉子中,生起火,熊熊的火,熊熊地燃烧。他们在海面上,火种多次被熄灭,这也是无奈。在陆地上生火,感觉安稳多了,这陆地上的火,不像海上,有水有风还有雨,海上的火,容易被水灭了,陆地上的火,就不会那么不幸。 在海上时,他们收获了许多动物,都是海中的动物,有鱿鱼,有鲤鱼,有草鱼,等等,扇贝一大堆,他们就在这火上,烤这些东西吃。 他们这一路,在海面上,搞到不少海产品,且都是新鲜的海鲜,如果不是海鲜,他们早都被饿死了。他们一共漂流了多少时日,他们其实是不清楚的,红帽子说是七天,眼睛说是一个月,云墨说是三个月。他们的结论这么悬殊,真不知道是由于什么造成的。 他们刚才所在的沙滩,是郊区,这个城市,他们不熟悉。这条小巷,是郊区的小巷,管理不严,生火,也没人来制止,也不用担心燃烧了什么文物古迹。 火烧烤着海鲜,刚才,红帽子问那火爆鱿鱼的青年要了一些调料,又不掏钱,红帽子为大家料理海鲜。那鱿鱼须,跟人的指头一样粗,那扇贝,最大的一个,像篮球一样大,更可喜的是,眼镜还收获了一把珍珠,这些珍珠,是大家共同的财富。 第七章 海边人家 珍珠有好多,都是眼镜他们从海上获取而来,这是重要的收获,他们的身份证,几乎都丢失了,他们来到的这个陌生地域,在处处拒绝他们,他们不能融入这个社会,他们是初来乍到的人,怀着惶恐,对未来充满迷茫。幸亏他们在海上收获了珍珠,这些珍珠应该很贵,可以卖钱,卖到的钱,他们可以平分。他们需要找到买主。 这街道上买一根萝卜、一碗臭豆腐都是需要钱的,买一双鞋也是需要钱的,他们这十多个人,都等着眼镜卖掉珍珠,平分钱。其中有人说,赶紧卖珍珠,赶紧换成钱,拿上钱做买卖去。他们不说回家,因为他们的家早被大水冲垮,他们已没有家。 船上的人性格中都有坚韧的成分,这一路上的艰辛,没有使他们屈服,再大的困难,他们都克服了。终于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上了这个岸,他们吃了饱饭,这饭,是在安心的状态下吃的,不再有海面上的那种狂风暴雨。 接下来大家几乎都把目光放在了珍珠上,眼镜袋子里装的那一把珍珠,应该是可以卖一个好价钱。 街道上哪里有收购珠宝的地方,眼镜并不清楚,但他这个大学教授是个有眼光的人,他知道手中的珍珠是价格不菲的宝物。 一条颇为繁华的街道上,眼镜找到一个卖珠宝的地方,这地方,不仅卖金银珠宝,还鉴定这些宝物,眼镜带着珍珠去鉴定,得出的结论是,这些珍珠,都很值钱。 眼镜卖了珍珠,一共收获二百六十多万。他们一共有十多个人,这十多个从船上下来的人,从难民的状态,一下子成了身上有钱的人,他们每个都分到二十万多。拿到钱的人,想去东边的,去东边,想去西边的,去西边,想往南的往南,想往北的往北。 人差不多都散了,那个教授也走了,他带着二十万去哪儿,也没说,可能是去教书了,也可能是去经商了,他走的时候,对他的前途,是充满信心的,他是聪明人,肯定能使自己手中的二十万变成四十万、六十万,乃至一百万、一百六十万。 云墨拿到二十万,却不知道去做什么。她原本信心满满在大学教课,可那大学被淹了,她虽然拿到一笔钱,却不清楚自己去做什么?她也想过去教书,但她的学历证丢了,很难证明她的学历,还有,关键她处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眼前的路该怎么走,她不晓得。 别人问起她的时候,她喜欢说自己是老师,虽然她只做过几天的老师,做了几天老师,就遇到大水,她可真是水命。 芳梵还没走,他跟云墨一样,对前面的道路,不是特别明白,主要是这一次的经历,他感觉太过复杂,突然而来的大水,搅扰了他灵魂的宁静,这些时日,她备受煎熬,他们都不清楚在海面上度过了多少天,好像痛苦使得他们成为了糊涂的人,成为了失去清晰头脑的人。 芳梵对云墨说:“云墨姐,您要去哪儿?” “家都没了,我能去哪儿?总不能我也去经商吧?那个落难的教授,得到二十万,就去经商了,他的人生失去了很多,他想赚回来。” 芳梵说:“我们前面去吃点东西吧,那边有卖牛肉面的,现在天快晚了,吃个晚饭,我也要走了。唉,我身份证丢了,你真好,你的身份证还在呢。” 云墨说:“身份证丢了没有关系,身份证不是大事儿,只要人没事就好。” 芳梵说:“你的身份证也不能借给我用,就是借给我,我也不能用。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云墨不知道,所以轻微摇摇头。 芳梵说:“我是一个幼儿园老师,每天带一群孩子唱歌啊跳舞啊什么的,我可不是舞蹈老师也不是音乐老师哦,我是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云墨遇到了同行,还是比较惊讶的,“没有想到你也是老师。” “我一直没说,是因为我是一个内向的人。”芳梵说,“他们都走了,拿上二十万走了,他们去做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今后还会不会见面,我们也不知道,我看是今后见不了面了。去前面吃面吧,吃过面,各自走各自的路。” “好。”云墨只说出这一个字。 他们吃牛肉面的地方,是僻静的一个屋子,这个屋子内部僻静,所处环境也僻静,总之就是僻静。在云墨和芳梵吃牛肉面时,他们听到口琴声音,这口琴是有人在吹奏,他们俩开始没太在意,而这口琴的曲调太好听了,芳梵站起身去看,云墨没有站起身,扭头去看,他们都看到了一个人,那个坐在墙上吹口琴的人。那是一个男孩儿,一身洁白的衣服,坐着吹口琴,浪漫得像童话。 旁边坐着的一名中年妇女,是这家牛肉面馆的女老板,在外面吹口琴的是她的儿子。 芳梵与云墨吃饭期间,老板娘跟云墨、芳梵闲聊,云墨知道,外面墙上的男孩儿是一个音乐家,他从小喜爱音乐,他的母亲一直很支持他,他虽然没有父亲,但因为母亲的爱,他的童年并不孤独。 在那个男孩儿吹口琴时,他们就说着话,这口琴的曲调,成为他们说话的背景音乐。老板娘得知他们遭了水灾,就为他们伤感一回,老板娘知道芳梵是幼儿园老师,知道云墨是大学老师,他挺为他们感到可惜的,他们的人生,遭遇了凶猛的大水,万幸的是,大水没有夺去他们的生命。 这个用竹子搭建的牛肉面馆,整体看上去比较简陋,但他家的牛肉面,是地道的,不贵,还很好吃。他家只卖牛肉面,那个音乐家男孩儿的妈妈是卖牛肉面的,他的奶奶也是卖牛肉面的,他奶奶的奶奶也是卖牛肉面的,都是在这个地方,多少年多少年了,就没有变过。 吃过面后,芳梵和云墨离开这个人家,他们去了一家木头搭建的茶楼,这家茶楼,建在高处,他们在楼上喝茶,打开窗户,他们就能眺望远处的风景,他们看到了许多人家,点缀在柔缓起伏的沙滩上面。那海边的人家,被海风吹拂,所有人家,都有海的味道。 海边的海鲜,是很便宜的,云墨、芳梵,并没有心思在这里吃海鲜,他们需要计划今后的日子,他们正在从水灾后的那种低落情绪中走出,这是好现象。 也许云墨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爬滚打,尽管她身上有了二十多万,但她毕竟是一个没有多少社会经验的人,她这次的海上漂流经历,算作一个难得经验吧,这样增加阅历。 云墨是这样想的,可以先在陌生地方摸索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了,就到一所大学去任教,当一名大学老师,一直是云墨最想做的事情,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云墨喜欢这样的职业。 芳梵也要走了,云墨问到芳梵的去向,芳梵也说不好,他只想一个人走走,说不定走过这条街,再走过一条街,自己就想好去什么地方了。 云墨跟芳梵以前是不相识的,在船上时,芳梵也不怎么说话,他们也不熟,到了这岸上,他们说的话稍微多了些,算是有些熟悉吧。 当芳梵走后,云墨就一个人了,她来到街上,到处是人,但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云墨内心的那种不安定,那种惶恐,是可以从她的面部看出来的。 另一个城市,人群中走着一个人,这个人破衣烂衫,也是逃难到此地的。这个年轻的男子,就是鲁村,鲁村走在人群中,他的左腿膝盖受伤,不严重,只是擦破了层皮,不过,血还是会冒出来,这就说明,这层皮,是带着一些肉的,他不说自己碰到或者擦到什么地方,街上的人都不知道他的膝盖为何受伤,也没有人问他。 这清晨的阳光照在鲁村疲惫的身躯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刚刚大学毕业,就会遇到水灾。自然灾害是无情的,不管你是年轻人还是老人,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咆哮的大水要夺走人的性命,它不管你是谁。 万幸的是鲁村没有失去生命,这一路,他是看到过逃难的人死在路上的,鲁村因为过去喜爱野营,有极为顽强的野外求生能力,他比别人更有能力在逆境中活下来。 但他心头有隐隐的痛,他确定自己目前没有危险时,突然想到云墨,云墨有没有危险,云墨在什么地方,鲁村完全不清楚,甚至云墨是否在世,鲁村也不好说。但鲁村是有信心的,他相信云墨一定还活着。 这一路,鲁村躲过了大水,躲过了猛兽,躲过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困难,他能活下来,实在不容易。 走在人群中,鲁村担心云墨的安危,他像一个孩子走在荒野中,他迷茫,走在路上,没有方向。鲁村就这样走着,好像身后有大水追赶。 第八章 体能 灾难给人的伤害是深重的,有人因为某种灾难,一生都沉浸在那种惊恐中,他的情绪从那时开始,就走入悲痛,然后这种悲痛,伴随他的一生。 经历过水灾,幸存的鲁村,他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周围是陌生的人。他心中其实是有悲痛的,在与水灾抵抗的整个过程中,鲁村承受了别人难以想象的压力,他坚持了下来,活到现在。 与命运抗争时,鲁村深刻感受到,人的身体多么重要,身体要有力气,才能扛得起东西,才能搬得动物体,这些都需要人的体能优秀。鲁村常年在学校读书,心读大了,脑子读得好使了,但体能不是很好。其实学校有各种活动,可以锻炼体能,但那样的活动,鲁村没有参加一个,因此,几年的学上下来,鲁村成为了一个头脑发达四肢无力的人。 在野外,需要好的体能,在城市,也需要好的体能,鲁村体能不太好,也许是因为经历了水灾,消耗了他比较多的能量,他现在走在路上都有点儿飘,身体没有力气。 鲁村身上没有带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想要吃饭,但是却没有办法吃一顿热腾腾的饭菜,这是他的悲哀,他相信这只是短暂的,过了这短暂的阶段,他相信自己会好的,他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个城市叫什么名字,鲁村不知道,他也不想去知道,他太累了,太困了,想要睡觉,然而连一张床也没有,他需要休息,但是,找不到一个休息的地方。 这个稍显衰败的城市,如同一个大棉被,捂着城市,捂着鲁村,鲁村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他就是想睡觉,他太困了。睡觉 鲁村来到一个公园,公园里面有长椅,他躺到长椅上,在别人的脚步声中,就睡着了。这段时间,他在逃难,在极度疲劳的状态下坚持着。他在水面上漂流过,在山路上走过,登山后,又游过河流,在荒野中,他渴望到达城市,一路奔跑,终于是到达了城市,到达了这个有人类文明的地方。 鲁村的心情是平静的,他经历过不平静,经历过风雨,所以一些小的事情不会使他惊讶。他现在没有大碍,只是困了,在椅子上睡一睡就好。 他在下午醒来,确切地说在傍晚醒来,看着天,快要黑呢,天气也不好,要下雨呢。鲁村从椅子上起来,去公共厕所,洗了脸。出来后,他发现,马上天就要黑了。在公园里走了半圈,就开始刮风下雨。 鲁村没有躲雨,他在海面上,淋了多少雨,他是知道的,海面上的大雨大风,还有汹涌的海水,他见惯了。这公园里的雨,公园里的风,根本就不算什么。 却有一把伞撑在他的头顶,“哥哥,下雨了,你不怕淋雨吗?”鲁村看这个人,她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一身干净的打扮,一看就是一个听话的学生,她在公园里走,想必是要回家。 “哥哥不怕淋雨,哥哥淋习惯了。” 小姑娘笑起来,然后旁边走过来一位少妇,她手中也拿着一把伞,想必是她的妈妈。 “妈妈,你看,这个哥哥下雨不打伞,他竟然不怕淋雨。” “荧荧,该回家了。”少妇对着鲁村微笑。 “妈妈,把这把伞送给他吧?”荧荧仰头,看着妈妈,征求妈妈的意见。 “我不要伞。”鲁村立即说,他觉得,自己淋雨,没有什么。他在海面上漂流,淋了那么多雨,身体竟然没有生病,这公园里的一点儿风雨,根本不算什么。 鲁村一直认为自己身体还可以,但这次海上漂流之后,他感觉自己的体能是不理想的,他希望自己的体能能够达到理想的状态,所以他以为,要多经历风雨,多锻炼,不能害怕风雨。 “小伙子,你不回家吗?”这位少妇,比鲁村大不了多少,可能只大那么不到五岁吧,但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大女孩儿,一点儿也不像妈妈。 “我没有家。”鲁村的确没有家,原本有家,这次大水灾,使他成为一个没有家的人。 “你、要不,先到我家吧,避一避雨,你看这雨下得多大?”少妇看着鲁村,她说这雨大,其实雨不是十分大,也许,在这公园里,这样的雨,的确可以称为是大雨。 少妇带鲁村去家,进去后,鲁村惊呆,家里好多画,问了,才知道,这位少妇,是一名画家,她有自己的艺名,名叫红露。 家中墙壁上以及踢脚线前面的画上,有“红露”二字,有些画,红露在画上签名,有些画,红露则不签名。 红露说:“你坐吧。” 鲁村看沙发,不敢坐,那沙发太干净、太奢华,他不敢去坐,怕坐脏了沙发。红露指了指沙发,鲁村走过去,勉强坐下,他只坐了沙发的三分之一。 “抽烟吗?”红露点了一支烟。 “不抽,我不抽烟。”鲁村以前吸过烟,但因为吸烟对健康不利,他戒掉了,他说他不抽烟,样子像一个从来没有抽过烟的人。 红露在吸烟,她坐在画架前面,“我画你,可以么?” “嗯,可以,你画吧。”鲁村坐着不动。 红露开始画画,荧荧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大约五分钟,红露起身,走到柜子旁边,拉出抽屉,抽屉里全是钱,红露拿出一沓钱,递给鲁村,“收下吧,你今天是我的模特,我画你,这是支付给你的费用。” “我不收。”鲁村说,“我出去吧,找个旅馆住。” “我让你收下,你就不要拒绝,这些钱是应该给你的。”红露一边说着一边坐下来,继续画她的画,“我热爱画画,我就是为绘画而生的,我每天都绘画,不能画画,我宁愿死。” 鲁村闭上眼睛,他虽然下午睡过觉,但没有睡好,在椅子上躺着,没有躺好,还困呢,太眯着眼睛,终于闭上了眼睛,像死了一般。 “你眼睛怎么不睁开?睁开眼睛。”红露提醒,鲁村睁开他的眼睛。 红露画了几笔,问:“是不是困了?困了就在那个房间睡吧?” “我不能白住你的房间。”鲁村不愿意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吃别人的嘴短,拿别人的手短,鲁村不想短东西。 “你不白住,我给了你模特儿费用,画你不白画,你可以拿你的钱,支付房费,我那个房间,空着也是空着,这样,你一天给我一百就可以,不用给多。”红露又画了几笔,红露的画,不是那种大气磅礴的画,也不是细腻柔美的画,她的画是明丽的,带着潮湿的气息,有一种优美的深意。 “我不画了,我也困了,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接着画你,可以吗?” “嗯,好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要画一整天吗?” “我有时画画,一画就是一整天,但你不用陪我一整天,你只需要坐上一会儿就可以。冰箱里有水果、蔬菜,你明天如果起得早,自己做点东西吃。” 鲁村站起身,走到那扇门前面。“进去吧,早点休息。”红露困意绵绵,先走入另一个房间。 鲁村打开门,进入自己的房间,他转身,闭住门。还没有开灯呢,就有一种气场,包围了鲁村,他看到月光中的家具,这些家具,是典雅精致的,这些家具呈现的丰富性,震惊鲁村。鲁村已经数不清家具所包含有多少文化内容,哪怕是墙壁上的一个小小划痕,都有很多说道。鲁村是学文学的,很多东西他懂,不少东西,他在书上看到过。 那张床,看上去似乎没有人睡过,鲁村打开灯,他赶紧关上,房间里面太辉煌了,他不敢去看,仿佛是天堂,他这样一个略显粗鄙的人,进入这样地方,会脏了这里的空气,他关上灯后,月光又清晰起来。 他看了几眼床,就躺到床上,躺了一会儿,脱了衣服,就睡觉。这床是十分名贵的床,比公园里的椅子好睡,似乎一睡到这床上,就要马上睡着。 窗外月光依旧,鲁村看着静静的月光,他心中有了一个计划,他想锻炼身体,他要增加自己的力气,他认为锻炼身体和读书一样重要,读书是锻炼精神,运动是锻炼身体,人需要锻炼,人人需要锻炼。 闭上眼睛时,鲁村计划着明天的运动,他要跑步,要练肌肉,但是明天还要给红露当模特儿,红露需要画画,画鲁村。鲁村也不知道明天的日子会是怎样的,明天的日子,明天再说吧。 许多媒体报道了这次的水灾,这次的大水灾引发的原因还没有查明,还需要进一步调查研究。这次水灾给人民群众带来的伤痛是巨大的,许多家庭家破人亡,许多人妻离子散,这些人从幸福跌入痛苦,他们的一生,会因为这一次的灾难,留下难以抹去的烙印,人生,因为灾难形成悲哀的底色。 第九章 往日繁华 城市中日常状况,红露熟悉,她深居简出,就是这次去公园,也是少有的事儿,遇到鲁村,也算缘分,鲁村有难,红露帮助他,她是一个热心帮助他人的人。 鲁村对这座城市的陌生感,红露看得出来,她给鲁村讲述这座城,红露青春期时,经常在这个城市里疯玩,后来稍微长大,就不太爱在城市里逛了,成为了一个久居家中的人。 红露向鲁村讲述这个城市时,鲁村向她讲述这场水灾,其实鲁村不用讲,铺天盖地的新闻,已经使全国人都知道了这次的水灾,这是历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水灾,再没有比这次更大的水灾了。这场水灾,鲁村不讲,红露也知道。 然而,鲁村却讲出了红露不知道的事情,原因就是,媒体所呈现的,都是新闻,不能表现事情的细节,鲁村的讲述,都是细节。他亲身经历过这次水灾,他的讲述都很真实,有亲身经历,就是不一样。 屋内空气是湿润的,加湿器调节着屋里的湿度,刚刚吃过早饭的鲁村,喜欢静静坐在这里被红露画,红露画画时那种专注的眼神,十分可爱。红露画画时,时不时看鲁村一眼,鲁村坐在那里,也时不时看红露一眼。 “饭吃得习惯吗?”红露看了一眼鲁村,画了一笔画。 “饭,可以,很好吃,早上吃饱了。”鲁村如实回答。 “你是哪儿的人?”红露问鲁村话。 “石头城的,石头城,是个不错的城市,我从小在那城市长大,我万万想不到的是,那城被大水冲毁了。” “你以后打算怎样?” “我、我不晓得,我不晓得啊。” “你应该有理想。” “你说的没有错,人应该有理想,我的理想,就是找到我的女朋友。” “你有女朋友?” “是的,她跟我是大学同学,她和我学同一个专业,有共同爱好,我们都喜欢吃烧烤,烧烤里面,我们都喜欢吃羊腰子。” “嗯。很好啊,你还有女朋友,我呢,现在孤单,我带着荧荧,莹莹爸爸,去世了,他是自杀的。知道为什么自杀吗?” “为什么?”鲁村不明白,一个有这么漂亮老婆的男人,会自杀,世间真有使人难以理解的人。 荧荧从房间走出来,她也要妈妈画她,但是她有课要上,她还需要去上学呢,红露要她去上学,她就出了门,去上学了。 鲁村感觉挺无聊的,做一名模特儿,坐在这里,像雕塑一样,现在的鲁村,感觉模特儿是天底下最无聊的职业,模特儿,太没有意思了,鲁村想动一动,动一动,走一走,不想一直坐着。 “你是不是坐不住了?”红露看出了鲁村的心思,鲁村经红露这么一说,倒有些觉得不好意思,他说自己还能坚持,能坚持这种枯燥的状态。 红露在作画的时候,跟鲁村聊起日常的生活来,鲁村发现,红露这个人其实是很能聊的,她的谈话就好像是火山喷发一样,在蓄积了很多能量之后,在一时间爆发出来。 这红露,很早就没有了丈夫,她一个人带着小荧荧,因为自己有绘画这门才能,所以赚取了一些钱,能够攻荧荧上学,荧荧有许多兴趣爱好,跳舞啊,音乐啊等等,红露都支持她,有红露这样的支持,荧荧能够很好地成长。 鲁村因为读的是师范学校,认识一些朋友,他的这些朋友,都是在师范这个行业里做的比较出色的,他的许多同学,在毕业之后,都去许多学校做了老师,但是鲁村这个人,喜欢野外,不愿受太多拘束,他是死活不肯去做一名老师的,如果不是这次水灾,他说不定已经找到了自己喜爱的一个事情去做,都怪这水灾,耽误了他思考,导致他不确定自己做什么好。坐在这个沙发上,鲁村正好可以思考,思考今后的人生。 红露在画画,红露现在不说话,她在画鲁村,鲁村也不说话,鲁村因为不说话,所以呀,他有时间思考,今后的人生,会怎样,今后自己,是去贩卖人口呢,还是去偷盗抢劫,总要好好想一想才好。 红露讲,过去的这个城市,是非常繁华的,现在的这个城市,不像往日那么繁华了。需要说明,红露所在的城市,名叫“这个”,这城市,就叫这个城,这个城,是个不算特别大的城,这个城,是红露从小生长的城市,而这个城市,对鲁村来说,却是完全陌生的。 其实,这个城市,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露城,露城就是这个城,这个城就是露城。 露城,按照红露的说法,现在的城,已经没有往日那般繁华,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重要的原因,是舆论。都知道,石头城被水灾毁掉,有议论称,露城是下一个遭遇水灾的城市之一。 有人说这是造谣,有的人却相信这样的传言,有不少人逃离了露城,原因就是害怕有大水毁掉露城,到时候城毁人亡。那些人逃离,跟媒体有关,许多媒体都邀请了专家,专家说的话,比较含糊,说有可能发生大水灾、大洪水等等,这就像专家说地震,说不清楚,不能确保此事发生与否。 红露从小在露城长大,这里是她的家乡,他可不想跟其他人一样,要逃离家乡,红露对这个城市,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从红露的讲述中,鲁村得知了一个有趣的露城,原来露城中曾经发生过那么多有趣的事情。 其实鲁村以前也有充满趣味的经历,鲁村不光听红露讲有趣的故事,也给红露讲他自己经历的有趣故事,但当提到云墨时,鲁村流下热泪,他悲伤,云墨此时的下落,鲁村不知晓,他用红露的手机,给云墨拨号,但是根本拨不通。 看到鲁村难过,红露也很难过,红露不愿看多别人难过,难过会传染。 荧荧这段时间听学校老师说,露城可能发生水灾,一个巨大灾难,荧荧就问妈妈,要不要离开露城。荧荧班级里,有其他同学一家人都离开了露城。 红露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但她的经历不能说平淡无味,而是有滋有味,这种滋味,跟她的绘画有很大关系,她真的不知道,如果没有绘画,她会多么乏味。 荧荧推门进来,刚进门就说:“不好了不好了,妈妈,不好了,老师又动员大家撤离了,好多同学都回去告知家长,因为露城有可能遭遇大水灾,我们都需要逃离露城。” “这个事情,你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了。今天是你表达最强烈的一次。” 荧荧说:“原本我们班有好几十人,现在我们班,只剩下几个人了,都跟着家里人逃走了。你们可以去学校看看,好多老师都逃跑了。有的学校的校长也逃跑了。” 这座往日相当繁华的城市,因为人们的种种惊恐,造成了今日满城紧张、惶恐,即便关于水灾的消息,传得比较凶猛,仍然有坚守在这个城市中的人,红露就是其中一个。 “要不,咱们避一避吧?”鲁村经历过水灾,他见识过水灾的凶险,他不想看到红露再走自己走过的老路,不想看到红露遭受痛苦。水灾,真的很可怕。 红露说:“荧荧,老师怎么说?” 荧荧说:“老师说了,要想活命,就赶紧走,这个露城,危险。老师还说了。过几天,老师也要走。妈妈,要是老师都跑了,我们这些学生,该怎么上学呢?” 对荧荧的这个问题,红露不清楚该怎么回答,红露心里没有答案,毕竟现在水灾没有发生,人们说的那种大水灾,跟毁灭石头城的水灾一样凶猛的水灾,红露没有看到,她不想轻易离开自己的家乡。露城这个城,红露十分留恋。 荧荧、红露、鲁村都在为有可能到来的水灾而担心,鲁村担心的更厉害,他是有过这种灾难经历的人,他劝红露,快快带荧荧离开。 “我怎么离开?我屋子里这么多画,我还有私人美术馆,美术馆里,还有那么多画,我怎么离开?你告诉我,我该怎么离开?” 鲁村低下头,站起身,突然转身,说:“不能把生命当儿戏,我经历过这灾难,水有多凶猛,我是知道的。这样,我帮助你,去安全的地域,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我帮你带。” “主要是画。”红露说。 红露说了几处重要的地方,这些地方藏有她的画作,还有许多,是她收藏的画作等。鲁村出去,找了一些人,开车过来,帮助红露,拉取这些重要物品。 车来了,大家忙起来。红露有一个朋友,是个驴友,红露称他为老驴,她说老驴是驴一样的朋友。老驴不老,二十出头,他因为常年外出露营、徒步,所以知道很多山河,他晓得一些山上的隐秘山洞,红露联系他,得知了一些十分隐秘的山洞,红露的珍贵物品,放入那山洞,是可以逃过大水灾的。老驴给红露发来了地图,红露只需要按照地图上的位置储存物品即可。老驴还给了红露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老驴一个朋友的,他的这个朋友,是一名猎人。 第十章 藏身于世 鲁村不害怕任何艰难,水灾他不怕,火灾他不怕,他年龄不大,但他认为自己的经历足够丰富,也是有阅历的人,他多次差点死亡,但他没有畏惧过,因为祸患,因为疾病,他差点死亡,他都没有意志消沉。 他现在是一个健康的人,只是心灵受了伤,不远的过去,遭受了一些罪。 山路不好走,他们驱车到山下时,望着这山,都心里发怵,他们都不是露营爱好者,没有过野外求生经历,但凭着要保护画作的热情,也走上了崎岖的山路,红露在这山路上,行走有些困难,鲁村又不好去扶她,看她有些可爱的身影,鲁村有些担心,又有些喜欢。 地图所标注的位置,离山脚有相当长的距离,他们需要耐心上去,将该放的东西放在该放的位置。 鲁村看到这些青年这么有力气,就自叹不如,这些挑着担子的青年,不比一些山上的挑山工差,他们去参加举重比赛,估计也能拿不错的名次。他们挑着画作等物品,不嫌费事。往日他们扛过水泥,搬过货品,练出了一身的好力气,这些画也很重,还要挑着上山路,可他们根本不抱怨一句,他们干一次活,就锻炼一次身体,他们身上的力气,就是在一次次干活中练出来的。 鲁村也是青年,但他没有力气挑担子,只带了一些比较轻便的画作,稍加催促地走在山路上,他催促他人,自己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下,所幸没倒。他发觉,将好的画作藏在山中,是好的,人也应该这样,珍贵的人,应当在世界上,藏身于一个宁静的处所,不能太过张扬,不能太过嚣张,不能太过毛躁,不能太过自以为是,用几乎完美的方式,将自己深深地藏于世上,正像这些画藏于深山。 山路走了一截,红露手机响了,她接电话,是老驴介绍的那个猎人,他站在一块古怪的石头上,身后背着一杆猎枪。 这个猎人,剃着光头,胡须却乌黑浓密,就好像,脸长在头上,头发长在脸上。他比较高大,却没给人凶悍的气势,倒有几分可爱。 “红露姐,我是老驴的朋友,我是蜂子。” “蜂子,你好,这些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合适?”红露问蜂子。 蜂子看一看那一担担东西,说:“放在山洞里,那山洞,你们放心,什么灾难也不能伤害到那山洞,放进去的东西,保管安全。” “这就好。”红露放下心来。 “跟我走吧。”蜂子大大咧咧,后面的人听蜂子这么说,也跟着风风火火。 蜂子扛着枪,走在前面,这山中有猛兽,一些不知道的人,来到山间,被猛兽伤了,甚至吃掉,是常有的事。蜂子敢走在山中,是因为他有枪,他常年在山中打猎,是一名出色的猎人,他已经不害怕在山中行走,而其余的人,在听说山中有猛兽时,都害怕得面部失色。 这个事情极为严肃,他们没有在一辆车上,他们没有被很好地安全设施保护起来,他们血肉之躯走在坚硬的路上,万一有什么猛兽出来,这是可能要人的命的,人是脆弱的,面对猛兽,人就不是人了,人就成为了美食,成为了猛兽的食物。人被动物吃,对人来说,是可悲的。然而,蜂子说了,他有枪,可以保护大家。蜂子还说了,不仅可以保护大家,还能用枪打动物,打到的动物,可以吃它的肉。人成为动物的食物,对人来说,是悲剧,而动物成为人的食物,对人来说,则是喜剧。 蜂子扛着枪向其余的人介绍山上的情况,他经常在山上打猎,山上的情况,他是清楚的,他以前对山中的一切都感兴趣,从山上的细菌到山上的树木,每一样东西都挑动他的神经,他之所以能常年在山上,就是因为对自然感兴趣,他已经沉浸在自然界,感受到了自然给他带来的乐趣。 蜂子内心一直坚持的一个信念,就是人如同花蕊,需要花瓣包裹,花瓣就是世界,一朵花,就是一个世界,人应当呢,将自身,深深地藏在这世界上,这样才是智慧的选择。 这大概是蜂子选择做一名猎人的原因,当然,蜂子是一个内心复杂的人,不可能用一句话、两句话就概括他的精神世界,不可以简单地概括他。 做猎人的时候,蜂子总想打到更多的动物,他这样的一个追求,是无可厚非的,猎人想打到更多猎物,农民想得到更多谷物,这些,都是正常的人的追求。然而,蜂子从一个节点开始改变了,这个节点开始,他不再追求打到更多猎物,只要有收获就可以,收获少了,不难过,收获稍多,也不兴奋,这也许就是那种不以物喜的状态。 蜂子在做人方面,也是这样,在交朋友方面,不追求交许许多多的朋友,因为人走在世间,所能看见的人,是有限的,就好像,一条鱼,跳出海面,所能看到的风景,是有限的,它可能看到一片海洋,但是看不到的河流、山峦、树木,多的是。有限,是所有人的局限。 因为蜂子带着枪,保护其余的人。其余的人需要蜂子,才能保证他们安全,所以这些人都跟蜂子套近乎,跟蜂子说好话,大概的目的,估计是,等老虎来了,等毒蛇来了,先保护我,优先顾及我。 其实蜂子说了,完全没必要这样,等猛兽来了,他是要保护大家的,他说了,能够确保大家的安全。 鲁村在校外,跟在学校不一样,学校里面,是学生和学生在一起,是学生和老师在一起,这些人,都跟莲花差不多,学校中,不能说没有淤泥,但可以说,基本上没有淤泥。而鲁村在校外,在更为广阔的空间中,难免遇到淤泥。原本不喝太多酒,酒喝的多了,原本不吸烟,戒烟,烟又抽起来。因为在社会中,别人做什么,自己难免跟着做起来。他们跟着蜂子,蜂子是一名猎人,杀动物什么的,鲁村,也难免开杀戒。 这社会啊,总是这样,别人那样,你这样,这是你的坚持,而别人中,有八个、十个人那样,你还这样,你就是另类了,你就是特殊了,你就是异类了,于是,当别人那样时,你难免也就那样了。如果说你这样是洁净的,你这样是健康的,一旦跟着别人那样,你就不是这样的人了,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就那样了,当你那样,你就成为了那样的人,成为那样的人,就不是这样的人,不是这样的人,你就失去了自我,不是以前的我了,成了不一样的我,成为了新的我,而这个新的我,是不那么健康、洁净的我,人,就这样,被改变了。那样了,就那样吧。 在今天,鲁村跟着蜂子,杀死了一只鹿。蜂子开枪打死一只虎,鲁村用刀,卸掉了老虎的四条腿。 跟着猎人打猎,跟着杀人犯杀人,跟着嫖客,跟着歌手唱歌,跟什么人,学什么样,这就是人影响人。蜂子作为一名猎人,他的手段,他打杀动物的方法,都教给了鲁村,鲁村学会了,他能够像蜂子一样杀动物,割动物的脑袋,扒动物的皮,学的有模有样。 因为他们能够杀动物,所以在山上,不至于饿死,在山上,有肉吃,有美丽风景看,这生活,倒也惬意。 蜂子带他们到达一山洞所在位置,这里山洞不只一处,这些山洞周围植物多彩斑斓,山洞内奇幻幽静,实在是一个神秘的处所。 蜂子所能做的事情,就是带着大家来到山洞,并且保证所有人的安全,他做到了。 红露吩咐着大家,将那些珍贵的物品放入山洞的合适位置,这下好了,这下这些珍贵的物品有了一个保险箱,这些山洞,是这些物品的保险洞,有这保险山洞的保护,这些物品安全了。 东西放进去,封了山洞,他们就开始下山,这是他们藏下的物品,蜂子说,放在这里,绝对安全。 鲁村和红露来到露城,鲁村说:“这下轻松了,你不用担心你的那些珍贵物品丢失或损坏了。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喝杯咖啡吧?”红露说话淡淡的,仿佛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红露提出了喝咖啡的请求,鲁村就跟她去喝咖啡,露城里的人明显不多了,人们都趋利避害,这露城是一座危险的城,随时面临水灾的威胁,大家怕水灾随时而来,好多人都离开了这个城市。 鲁村看到这城市的街道,看到稀疏的人群,他反倒觉得这样很好,这个城市,因为特殊原因,没有以前那样拥挤了,太拥挤的城市,给人无形的压力,这下反倒好,这个城市,成为了一个轻松的城市。 咖啡厅,红露坐在鲁村对面,鲁村看了一眼窗外的城市,城市夜幕降临,霓虹初上,鲁村说:“明天,是否离开露城?” 第十一章 学习欢笑 再次开启光辉的旅程,这是令人激动的。 去登山,是旅行,去远足,是旅行,去参军打仗,是旅行,去远处经商,是旅行。鲁村所要进行的旅行,是去经历世界,经历整个世界。他从一个踌躇满志的学生,到现在一个自视颇高的青年,他一直认为明天会有不一样的世界等着自己。这也许就是年轻人的冲劲,是年轻人的干劲,总感觉今晚睡一觉,明天,也就是第二天,会有一个光辉灿烂的世界。 鲁村以前其实做过一些旅行,这里说的旅行,是抽象的旅行,不是说旅游,而是说,认识世界。鲁村还记得,在读大学的时候,他从学校出来,要看一看广阔的社会,他到工厂里看过,到城市破败的郊区领略过,他当时觉得,人应当了解世界,他当时就认为,世界是丰富的,不认识丰富的世界,是不行的。于是他就只身冲出学校,冲入校外的江湖。然而,当时,总归是要回到学校上课的,那样的“旅行”,是不淋漓尽致的。 这下好了,他经历了一场灾难,也就是不久前的水灾,他成为了一个逃难的人,不过还不错,他遇到了好心人红露,其实在遇到红露之前,鲁村就遇到过好心人王大娘、好心人刘大爷、好心人马大叔、好心人谢大姐、好心人柳小妹、好心人古大哥,等等。鲁村遇到了好多的好心人,这个世界啊,还是好心人多,而这红露,是众多好心人当中的一个。 鲁村要开始新的旅程了,帮助红露藏好贵重物品后,他要独自去远方。红露收藏的名画、文物等,都已藏入山洞,红露放心,鲁村也放心了,红露是一个好心人,鲁村希望好心人一路平安,不光是人,还包括她的物品。而红露呢,也祝愿鲁村一路平安,因为鲁村要走了,据鲁村说,在靠近地球北极有一个森林,那个森林常年布满白雪,鲁村称那个地方为白雪森林,他要去那个森林拜访一个人。 从山上下来,鲁村来到一个野地,身旁有碎石块,这些碎石块十分讨厌,硌脚,稍不注意,倒了,还会割伤身体。 本已经在碎石堆上走得揪心,旁边又跑过来几只狗,这几只狗,看着就是那种没有教养的流浪狗,其中一只狗口中叼着一块肉,鲁村怕狗,要躲到一旁去。然而,当他要躲开时,他看仔细了,那只狗,口中叼着的不是一块肉,是一个婴儿,那个婴儿,不知是在哪里被狗发现的,那狗叼着去远处了,鲁村怕狗,狗跑远了,鲁村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刚才山上风不小,这山下,风也不小,风一来,地上的尘土就起来,起来舞蹈,这样一来,不少尘土,一次次地扑到鲁村身上来。他不再是学校里的那种状态了,学校里没有这样凄苦的遭遇,他被尘土这么一扑,他恨不得飞到天上,掉到海里,去洗一个澡。 他来到一条路上,这条路,两边长草,这下好了,这里的风没有刚才大了,有植物的地方,环境就是好,不只是因为植物好看,还因为,植物能防风固沙。 走累了,自然要坐下来休息休息,荒郊野外,没有一把椅子,也没个坐的地方。鲁村望望前面,似乎有一个城市,他想搭一辆车,但这条路上没有车,连行人都见不到一个。他想走到那个城市,他身上有钱,找家旅馆,找个姑娘,买点菜,买点酒,喝酒吃菜,欢度良宵,他经常这样。 为了达到他心中的目的,他要走到那个城市里,虽然是陌生的城市,只要自己在那里吃顿饭、喝点酒,就能立刻熟悉那个城市。城市是陌生的,但酒,从来都不陌生。 鲁村正在学习欢笑,不因为灾难、与红露及他人别离等掉泪,他鼓励自己,要时常欢笑。 其实他应该欢笑,因为前面就是城市,到了城市,有热水喝,有热饭吃。 时间是中午,中午饭鲁村还没有吃呢,他疲惫的身躯进入城门,这城门是老城门,原来的这个地方,是个古城,城门有好几处,后来,因为建设城市,拆除了好多古建筑,不过这个城门倒是留了一处,城门很老,刚进城门时,鲁村有一个错觉,就是进入了古代。 城门里的人,不多,整体感觉,他们很闲散,生活随意,没有那么多忧愁。这些人给鲁村的全新的那种感觉,感动鲁村,他站在城门下,感受人间。 不能老站在城门下,城门下需要过人,站在城门下挡着路,阻碍别人行路,这可不行。于是鲁村往里走,看看里面是不是自己喜欢的城市类型。 当鲁村走过城门,鲜艳的场景出现在他的眼前,那么多人在水岸上站着,水上有那么多人在划船,他们在比赛划船,看谁划得快。这划船比赛,引来这么多观众,场面热烈,无论是岸上的场面,还是水上的场面,都很热烈。 鲁村所需要的,不是一个精彩的演出,不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划船比赛,他需要的,是一个旅馆,他需要找一家旅馆,但看这一处,人山人海的情形,鲁村心有些累,这段时间,他过得不那么安宁,仿佛生活里天天闹鬼一样,他有些神魂颠倒。 终于穿越人群,他再往前走,人声就越来越淡,就好像以前旅游,路过一个瀑布,越往前走,水声越小,到最后,完全听不到水声了,就好像身后没有一个瀑布。 要找什么场所,需要问路,只要张嘴问路,就不难找到所要找的地点。当鲁村问路人后,他知道,大概距此地一公里的街道上,有旅馆。他按照路人说的方向走,走了五百米,就转入一个狭窄的巷子,很难相信这里是一个城市,没错,这条街,就是城市里的街,只是比较小,比较简陋。一般富裕一些的人,住的屋子会比较宽敞一些,而贫穷一些的人,不仅屋子是狭小的,他们走的路也是狭窄的。 坐在旅馆里的床上,鲁村看着他的手机。他刚刚在手机上订了外卖,他以前经常在网上订餐,来到这家陌生的旅馆,他还是跟往常一样,在网上订餐。这家旅馆刚进门的墙壁上,有一幅字,写的是“宾至如归”,这家旅馆还不错,算不上奢华,但足够温馨,主要是它很干净,一看这房间,就能判断出收拾房间的人是一个勤快的人,房间收拾得不错。 出门在外,能吃上一顿饱足的饭,是幸福的,鲁村的饭,一会儿就要来了,他可以看到送餐员的位置,可以想象这一顿饭的美味。鲁村不是一个很讲究吃的人,一顿饭嘛,只要不难吃,就可以了,对饮食要求不高,他时常会吃到好吃的东西,他认为自己还不错,离幸福很近。 吃完一碗米线,鲁村将垃圾放在一边,一会儿,出去的时候,拎着这个塑料袋子,扔掉垃圾即可。鲁村吃饱了,但是云墨呢?云墨在什么地方?鲁村想起云墨,不知云墨死活,他因为不知云墨下落,心里有些悲伤,连云墨的联系方式也没有,他心里闷闷的,想要发作。 然而这次鲁村要去另一个城市,那是北极圈内的城市,那个城市比较小,靠近那城市,有很多布满白雪的树木,没错,那是一个森林,即便在寒冷的冰雪中,它们依旧生存。 虽然鲁村想知道云墨的下落,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这次去白雪森林,他是下了决心的,那个地方很冷,他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棉衣什么的,都没有买,不过这没有关系,他可以在路上准备。 但遗憾的是,这个小小的城市,没有机场,鲁村躺在床上,他打算明天早上问问这里的人,问问哪里有机场。他突然看到自己的那袋垃圾,他想到,可以问一问这个送餐员,看看他是否知道哪里有机场。于是鲁村给送餐员打了个电话,果然如他所料,送餐员告诉鲁村,大城有机场,大城离这里,有六十公里的距离,这六十公里的距离,还是蛮远的,如果步行的话。所以,鲁村需要选择一种交通工具,去大城。 鲁村所在的城市,叫小城,他决定明天出发,从小城出发去大城。 天刚黑,鲁村已经想睡了,他钻在被子里,要睡觉,明天,他还要去大城找机场呢,找到机场,就能坐飞机去北极圈内的那个白雪森林了。 清晨是一个美好的时段,鲁村收拾好行李,在迈出房门的那一刻,回首,看看屋子里,看有没有东西落下,看了几秒钟,确定没有东西落下后,他就走下楼。按照昨天晚上的计划,今天他要去大城,那么,坐什么车呢? 到了楼下,有一些电动摩托车等候,以前的燃油摩托车,污染空气,现在的摩托车,都换成了电动了,汽车也换成了电动的。一位姑娘,骑在一辆水晶紫的电动两轮摩托车上,问鲁村去哪儿,她这辆大跑车,很酷,跟她一样。 鲁村说要去大城的机场,这个姑娘说,一百块钱。 一百块钱,不算贵。鲁村就坐上了她的车,坐在车上,三言两语,鲁村得知,这个姑娘,是一名高中生,几年只有十七岁,暑假,骑着自己家里的车,出来接活,骑着摩托跑出租,几天就能赚好多钱,暑假假期的零花钱就有了。她家不缺钱,但她喜爱这份劳动,喜爱收获的快乐。 第十二章 灵魂最深处 骑车给人的快感是因为速度,速度太快了,人心慌,怕撞上,速度太慢了,人心急,还没跑步快,骑车做什么?这个姑娘,骑着车,载着鲁村,她骑车的速度,足够快,可车技好,她说她骑车从来没有撞过谁。 因为全程六十多公里,他们就在车上聊天,他们不是专注地聊天,因为她要骑车,不能总是说话,鲁村怕她撞了人或者撞了树,也不跟她说太多话。但看得出,这个姑娘是个很能聊的人,而且,她骑着时说话,思维不乱,既能骑好车,又能说话,两侧的树木不住倒退,这是一个夏天,虽然是上午,可这条路所在的空间,已经有炎热的意思。 “你坐飞机去什么地方?” “嗯,我要去一个叫白雪森林的地方,那里有个人,我需要去拜访他。” “什么事情,这么紧急?” “这你就不要问了,反正是很重要的事情。” “你们男人真是的,每天都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男人是最不正经的东西,却好像十分正经一样,骗谁呢?” “你对男人有偏见,这属于偏见。男人里面也有好人。” “我没有说男人里面没有好人,我是说,男人是一种不正经的动物,这一点,是我多年以来得出的结论,你不要反驳。” “真是有意思的结论,按照你这种说法,我就是不正经的人了?” “每个人不正经的程度是不一样的,你这样的男人,我见过很多。” “我是什么样的男人?你怎么就见过很多呢?你才多大?” “虽然我今年才十七岁,可是我告诉你,我是懂男人的。你这样的人,我看面相,你属于那种,外表很正经,内心很不正经的人,这一点,骗不了我,我能从你的眼睛中看到你的心。” “你骑车的速度挺快的,这段路你很熟吧?” “别说这段路,小城所有的路,大街小巷,我都熟,我经常骑车在小城玩儿,小城我最熟了。” “经常带人去机场吧,这条路上车好少。” “去机场的人比较多,但我很少载人去气场,因为实在有些远,我要你一百块钱,一点儿都不多。” “这个我知道,你给了我优惠的价格,我感谢你。” 她骑车的姿势很随意,看不出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看不出她有一点驾驭不了这车,她大概是骑车时间长了,有了很好的车技。 似乎因为车速比较快,鲁村说他有些冷,姑娘头往后稍稍一歪,说后面有她一件外套,可以披上。鲁村就伸手去取,果然有一件外套,鲁村取来披在身上,就感觉不冷了。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你去北极圈做什么?” “真的不能说,这属于机密,告诉你就不是机密了。” “关于哪一方面的机密?” “反正就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能告诉你的,不好意思。”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希望你能办成自己想要办的事情。坐飞机不晕机吧?” “我坐车晕车,不过地铁呀、火车呀、飞机呀,不晕,可能是因为它们平稳,颠簸太厉害的交通工具,我就晕,我就受不了了。” “坐我的摩托,感觉晕吗?” “没有这个感觉。” “那就好,身体不舒服跟我说,我骑慢点。” “没事,我坐摩托车不晕的。” “那就好。” 这路很长,路平整宽阔,大马路两侧的树木,干净明媚,是很好的风景,但车速比较快,好的风景总是涌向身后。 平日在家,一般需要面临与人交往,跟人东拉西扯地去讲事情,以前鲁村也是这样,他前面的这位姑娘也是这样。而在这辆摩托车上,他们不需要跟太多人讲太多废话,一些时间,他们不说一句话,只听得到摩托车在路上行驶的轻微的声音,他们好比是飞到太空的两名宇航员,远离了地球,远离了地球上的人类,他们有了闲暇的时间,灵魂不再受世俗羁绊,从而他们开始思考人生中一些很微妙的事情,随意想想,这样的一种状态,使得他们能够前往灵魂最深处,这样的体验,是美妙的,也是珍贵的。 “我问你,你有女朋友吗?” “嗯,怎么说呢,她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你应该知道,前不久,我国发生了特大水灾,这个灾害,震动了全国,引起了全世界人民的注意。” “实在不好意思,我不看电视,也不上网,你说的事情,我不知道。” “这不怪你,你就如同是一个世外高人,世俗中的事情,你不关心。” “嗯,我觉得挺累的,关注那么多新闻,别人的事情,关我什么事儿?我骑好我的车就是了,别人怎么怎么,跟我一毛钱关系没有?怎么,别人遭遇苦难,要我同情?要我捐钱、捐肾、捐肝?本姑娘可不是那种随便同情别人的人,本人的感情很贵的。” “你很爽朗,你的性格,在我看来,是很爽朗的,你的这种性格,是很多女孩子没有的。” “哈哈,其实,我以前也是男孩子。” “这话怎么说?” “你说怎么说?看我颜值高是吧?不瞒你说,我以前是男孩子,只不过做了变性手术,成为了一个女孩子。” “是么?”鲁村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惊讶,只是淡淡地一说。 “骗你干什么,我说的是真的。你是不是看我很漂亮?” “你是很漂亮,嗯,我实在看不出来,你以前是一个男孩儿,天啊,真的是看不出来,你不说,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姑娘呢。” “哈哈,我现在就是一个姑娘啊,以前我是小伙子,现在是姑娘,哈哈,哈哈。” “唉,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 “嗯,你有意思。” “其实,像我这样的人,世界上蛮多的。” “这个我知道。” 摩托转了一个弯,向着另一个方向飞驰。 “我似乎能感觉到机场临近了。” “哥哥,你的感觉不太对,还远着呢,我们才骑出多少距离?不要急,耐心等着吧。” “我没有急,这是一种感觉,就是机场就在不远的前方。” “你说的是废话,我们往机场骑,机场肯定离我们越来越近。” 鲁村头往前探了探,望望前面长长的路,的确,前方去机场的路,还很长呢。 “知道你是由男孩子变成女孩子的,坐在你后面,感觉怪怪的。” “很正常,你需要适应这种感觉,其实你不应该感觉怪,做了变性手术,已经变成姑娘了,不要再想以前我是一个男孩子。我几乎都忘记我是一个男孩子了。” “哈哈。只要你快乐就好。你的车技不错。” “很多人都夸我车技不错,我不敢骑车飞跃鸿沟,但是,我在路上,骑得又快又稳当,我认为这样就蛮不错了,你觉得呢?” “是挺不错的。你不要光顾着说话,要注意前面的路,不要骑到树壕里去。” “你这话说的,我骑了这么多年车,哪一次撞到树了?坐我的摩托,你就放心吧,放一百个心。” “哈哈。”鲁村笑出声。 姑娘加速,车比刚才更快了。 “看你挺喜欢骑车的。” “是的,我一直喜欢骑着摩托到处跑,骑车在路上,就好像骑着骑着,我能骑到另一个星球。” “夸张了,怎么就能骑到另一个星球呢?” “这是一种感觉,感觉你懂吗?我是说我感觉能骑到另一个星球,在路上骑车,就好像在太空漫游。” 姑娘又转过一个弯,她转弯也不减速,路上看不到其他车,她快速转弯,转得这么娴熟。 “你经常坐飞机?” “以前寒假回家,会坐飞机,因为比较快。其实不经常坐飞机。坐飞机的时候,其实我挺羡慕坐火箭的人,坐飞机是上天,而坐火箭是去天外。” “啊,是呀,我就想到天外看看,看看天外面都有什么星星,星星上都有什么人,你说我的梦想会实现吗?” “你不是说你骑车能骑到另一个星球吗?” “那只是一种感觉,你明白吗?” 到此时,他们行驶了大约一半的路程。六十多公里,姑娘骑了差不多三十公里,却丝毫没有疲倦的样子。 “你想听音乐吗?” “还有音乐?” “那当然,想听什么音乐?” “随便听吧,我的耳朵不讲究。” 姑娘打开音乐,这音乐,是车上带的播放器播放出来的,音质很棒。音乐随风飘散在田野,这一带,可以看到许多田地,那么整齐,像儿时图画书上的甜美图片。 “前面会有一段不好行驶的路,那段路是近道,我们抄近道。”姑娘说着,果然就骑上一条路,这条路偏窄,路面不太平,所以车速明显慢下来。 “我告诉你,这附近,有很多浓妆艳抹的女人,她们是做皮肉生意的,那边有个小树林,有时她们就在树林中和客人交易。” 鲁村听姑娘这么说,就往那边的小树林看,仿佛那小树林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其实,鲁村只能看到许多树,白天,那里几乎一个人都没有。 第十三章 这些老女人 路面不平,姑娘的电动摩托在路上颠簸,在拐弯的时候,她的右把撞到一个人的胳膊,她在前方停下来,她回头看那个人,那是一个女人,年轻的女人,长长的头发,穿着丝袜,穿着高跟鞋,那个人走过来,走到摩托车旁边,姑娘向这个女人道歉,说对不起。然后,姑娘就往前骑,这个女人,拽住车后面,姑娘没能走得了。 这女人,摘掉头发,她戴的是假发。姑娘看这个人,发现,她不是女人,他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好有意思,他穿女人的衣服,穿着丝袜、高跟鞋,脸上涂脂抹粉,这么一装扮,这个男人,看着就是一个女人,他身材高大,但面容有些清秀,稍一打扮,咋看咋像女人。 这个男人,男扮女装,像妖精,姑娘在路上,就给鲁村说过这种人,说过这种妖精,说有一些男人,穿女人的衣服,在路边,招引男人,进行钱色交易。而这样的妖精,被他们撞到了。 妖精不让他们走,他们走不了了。妖精挡在他们车前面,鲁村说自己要坐飞机,要去飞机场,但妖精不管这些,拦住他们,不让他们走。 姑娘和鲁村跟这个女人发生了纠纷,摩托车停在一边,他们三个人,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语,争辩不休。 在旁人看,这是两个女人跟一个男人在说话,其实,这是两个男性跟一个女性在说话,如果在很久之前,他们三个,都是男人。 鲁村让姑娘给妖精一百块钱,妖精没有表态,鲁村又对妖精说给他二百,妖精说不是钱的事儿。妖精生气的是,这个姑娘,撞了人,说句对不起扭头就走。鲁村又说给妖精三百,千说百说,妖精才答应放他们走。 但是,当姑娘带鲁村到机场时,飞机已经起飞了,鲁村要坐的飞机起飞了,鲁村很生气。 姑娘姓徐,名字叫徐姑姑,她从小就使这个名字,爹妈给起的,她还是一个男孩子的时候,就使用这个名字,当时好多同学都以为徐姑姑是个女孩子呢,没想到是个男孩子。后来她的许多同学都跟她分散了,她做手术变成了女人,有些同学以为自己的同学徐姑姑长成了高大的男人,见面后,没想到徐姑姑是一个女人了。 徐姑姑骑着她的电动摩托车走了,鲁村一个人站在机场的广场上,他要坐的飞机离他而去,徐姑姑也离他而去。 鲁村面前走过来一个老头,这个老头看上去像个文学家,具体他是干什么的,鬼才知道,鲁村也没问。老头问鲁村话了,老头问鲁村在这里做什么,鲁村只说没事。 这个老头是个健谈的老头,跟路人很有话说。据这个老头说,他是一个病人,是一个患有癌症的病人。这一点,鲁村还真是没有看出来。 老头说他要去美国,那里科技发达,能够治他的癌症。老头问鲁村是不是要离开中国,又问鲁村要去哪个国家,或者要飞往中国的哪个城市。 鲁村不想说话,他只告诉老头,祝你早日康复。 傍晚,鲁村在机场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他住在酒店的大房子里,打开电视,看着电视上的电视剧,他心头有一种悲凉,他觉得自己好可怜,毕业了,没有去做一个正经职业,这次要出国,是帮助一个博士搞一个研究,结果呢,飞机飞走了,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坐下一个飞机,在中间的这个时间里,他可以再看一眼中国,因为,他会很快离开这里,什么时候再回到这个地方,还说不好。 鲁村吃过晨饭,又想起徐姑姑给自己讲的那些老女人,徐姑姑当时跟鲁村说,这些老女人,可淫了,都是当妈妈的人了,为人师表呢,却不检点。 鲁村已经想不起徐姑姑的样子了,虽然只是昨天跟他见的面。鲁村走到大街上,天空有些灰暗,这样的天气,影响鲁村的心情,他有些不开心。陡然想起云墨,又一阵心头作痛。 路过一家电影院,电影院要播放的电影不少,但鲁村似乎没什么兴趣,这些电影,多是一些无聊的影片,就是一些人,站在那里说话,发生一些无聊的故事,然后结局。鲁村早都不看一般的电影了,一般的电影,鲁村都不看。 走过电影院,鲁村看到一条河,有警察站在河边,有人在河里打捞着什么,走近了,鲁村才发现那是在打捞尸体,还真打捞上来一具女尸。刚才,有个女人,不知因为什么事情,想不开,就在这里跳河了,她不是溺水,而是死了,她跳下去的时候,头部撞到了下面的一块石头,头差不多撞碎了,她的血液,染红了河水。 鲁村看那些人忙碌着,他就站在一旁看,旁边,跟鲁村一样的人很多,所谓一样的人,就是旁观者,旁观的人,有同情者,有好奇者,有幸灾乐祸者,等等,看事情的人,有着不同的心态。 早上,河边已经有很多人了,这河边的饭店不少,早晨的生意,还挺红火,桌子边围着食客,吃菜喝酒,心上河上风光,当有人得知不远处有人跳河时,就起身往女人跳河的地方走。 那个女人的自杀,吸引了许多人去看,而鲁村在离她越来越远的地方走,他似乎是在寻找云墨,又似乎不是,远方有白白的云挂在天边,远方的云,比头顶的云白。 在清晨的风里,鲁村又见到了河边上的那群人,河边有树林,那些人在树林间穿梭。鲁村还看到了昨天拿走徐姑姑三百块钱的那个男人,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又穿着女人的衣服,站在风里。 河水平静,这河,通往大海。鲁村望着平静的河水,突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鲁村不知是何人。鲁村转过身来,发现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这个男人问鲁村,要这个吗? 鲁村不知道他在向自己兜售什么,他向这个男人看,这个男人从衣服里拿出一个手机,这是一款最新款的高档手机,他要廉价卖给鲁村,鲁村说不要。 鲁村觉得,自己应当时常总结自己的人生,每过一段时间,都应该对这一段时间有所总结,遇到了什么重要的人,经历了什么重要的事儿,都应当记录下来。有人有记日记的习惯,这是好习惯。鲁村很久之前记过日记,但总不能坚持,但他对一些重要的东西,还是有记录的。比如自己交了多少个朋友,交的人数,他会记下来,他记得不详细,只记一个数字。 在鲁村的本子上,记了这样一个数字:26,这个数字是鲁村居住过的城市,他到达一个城市,在这个城市居住,感受这个都市的一切,当离开这个都市后,他就在原先的数字上加一,算起来,他已经在二十六个城市中生活过了,这二十六个城市中,每一个城市,都在他心里留下了独特的印迹。 其实鲁村不是一个勤快的人,他在记录这些东西上表现出的勤奋,其实从侧面说明他记忆力不是超强的那种,当然他认为自己记忆力是不差的,他只是觉得,有些数字,需要记录下来,比如自己生活过的城市。 鲁村又买了新的机票,这一次,他要真的离开了。中午的时候,他已经坐上了飞机,他突然有些忧伤,可能因为离别。 这飞机,一点点飞高,一点点飞远,一点点离开鲁村熟悉的地方,去往陌生的他乡。 鲁村从飞机上下来已是夜晚,刚下飞机,他就看到远处的两排路灯,路灯从近到远,组成的样貌犹如长龙。这里是荷兰。 这个国度,对鲁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地方,他在这里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但他喜欢这种感觉,就是把自己扔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在这个地方,他要生根发芽。 鲁村坐出租车在阿姆斯特丹的街道上前行,这辆行驶的车辆,经过路灯时,路灯将鲁村照亮,随机车子又驶入相对较暗的区域。 他需要找一个能住的地方,睡上一觉,他长途劳顿,现在只想休息,一切事情,都明天起来再处理。 车速开始加快,这一段路,车辆已经很少,司机可以在这条路上放肆地开。终于,车速慢下来,出租车在一个宾馆前面停了下来。鲁村下了车,他刚要进宾馆,发现自己还没有付给出租司机车钱,就拿出钱来,递给司机大哥,然后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鲁村躺在床上,看到墙壁上的一幅油画,画的是一个女人,手里抱着一个罐子,罐子是倾斜的,有水从罐子里流出来。鲁村关掉灯,不大的屋子,黑乎乎的,他不需要灯,他需要睡觉。他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并没有离开中国,还留在中国呢。当然,他当然知道,自己目前的状况是,一个人在他乡。他为自己感到高兴,因为自我放逐,是他青少年时的梦想。 第十四章 高高的厕所 鲁村在阿姆斯特丹参加了一个读书会,这个神秘读书会吸引鲁村,之所以说它神秘,是因为这个读书会是秘密进行的,不公开,外人不知道。鲁村能进入读书会的会场,是受街上一个陌生女孩儿的引荐,那个女孩儿长相一般,不过十分热情,鲁村接受她的邀请,加入了她口中说的那个读书会。 鲁村所在的位置,靠近一个医院,这个位置,他很久之前来过,那时候是暑假,他来阿姆斯特丹度假,当时,他住在医院边上,每天,他都到医院上厕所。这医院,有好几层,每一层,都有一些科室,不同层,有不同科室,每一层,都有厕所。当时,鲁村就到医院上厕所,一层的厕所,他是上过的,后来就去二层、三层,他去的次数最多的是三层的厕所,这三层的厕所,他去的次数最多。他当时不爱上一层的厕所,因为当时也有其他的人上厕所,而那些人,都不想爬楼梯,就到一层的厕所上厕所,而鲁村总是走到三楼,上三楼的厕所,原因就是,楼层越高,人越少,早上的话,如果上到三楼,几乎听不到人声,如果听到人声,那也是一层或者二层的人声。鲁村到三楼上厕所,听不到人声,三楼安静,他喜欢安静地上厕所。那一段时间,他一直到医院上厕所,而且上到三楼,三楼的厕所,比二楼高,比一楼也高,当时鲁村,就是上到三楼,上那高高的厕所。 在读书会中参加活动的鲁村,突然怀念起当时上的那个高高的厕所,就是三楼的厕所,那里每天都很安静。这个厕所,其实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当时,他来阿姆斯特丹,阿姆斯特丹对他而言,是个十分陌生的地方,而今天他来到这里,已经不那么陌生了,因为他在这儿玩过。 这个读书会,在一个酒店的会议厅举办,会议厅的门,此时都关着,只有能参加读书会的人,才能坐在里面的椅子上,享受这样的盛会。 有一个人,分享了一个故事,说以前一个送信的人,骑着马,在半路,马突然死了,马猝死了,那个送信的人,因为马死了,不能继续送信了,他心里着急啊,信不能如期送到怎么办呢?他着急的,都快烧着了。他像马粪一样坐在地上,马死了,他着急的都快死了。 在台上,许多人分享了许多有趣的故事,他们都是喜欢读书的人,在台上分享好玩的读书故事。但是,鲁村逐渐意识到,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读书会,而是一个神秘的组织,这个组织,有一套很严密的理论系统,是控制人的思想的,能够掌控人的精神,许多来到这个读书会的人,都被这个读书会控制,都成为一个离不开这个神秘组织的人。 关于这个读书会的状况,鲁村只是获得一个基本的感觉,他只是觉得这个读书会不同寻常,在一些人分享读书心得时,总会传达一些神秘的思想,而这些思想,是鲁村以前在大学里看也没看过的,听也没听过的。 会场里,有人分享故事,这个人上台讲个故事,那个人再上台讲个故事,大家用故事交流。鲁村被一个个故事吸引,他逐渐迷恋上这样的读书会。上学期间,他是参加过一些学校社团的,那些学校社团,有组织的社团活动,那时也有读书会,而此时鲁村所参加的读书会,他认为更像一个神秘教会。鲁村是喜欢读书的人,这样的读书会他喜欢参加。 会场上,鲁村有了一个想法,就是到原先去过的医院,上一上那个厕所,现在是中午,去撒泡尿也行,反正离得不远。于是鲁村告诉旁边的那个荷兰姑娘,说自己要去洗手间,荷兰姑娘指指旁边,说旁边就有洗手间,她不明白,鲁村是要去上那高高的厕所,那个厕所,在鲁村印象里,很安静,像咖啡厅一样安静,不像现在的会场,有些吵闹。 当鲁村要去外面上厕所时,荷兰姑娘不理解了,鲁村刚起来,转过身,就有一个穿西服的男子,手里拿着枪,枪口对准鲁村的胸口。 鲁村知道他的意思,意思是不让他出去,鲁村突然后悔跟着这个荷兰女子来到这个会场,他当时只是想听听读书会上的一些故事分享,根本不会想到被人这样地限制自由。 没有办法,鲁村只能去旁边的厕所撒尿,撒尿回来,鲁村感慨万千。他内心知道,这个厕所,要比自己以前上的那个高高的厕所豪华,这里的厕所,豪华程度,可以跟任何一个国家的皇宫比。但是,鲁村刚才上厕所,上得内心忐忑,尿尿的过程中,他脑海里浮现的是刚才那个西服男子严肃的表情,还有那冷冰冰的枪口。 鲁村已经无心听接下来的讲演,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像一只木头做的鸡。这是什么组织,鲁村不清楚,他会不会死在这里的某个人手里,鲁村不清楚,他是否会被砍下手足,鲁村不清楚,鲁村在这一刻,迷茫了。 他向旁边的荷兰姑娘询问,问这是什么读书会,荷兰姑娘告诉他这是水读书会。鲁村没有多问,这个读书会叫做水读书会,那么这个组织,应该就是水组织吧。水组织,鲁村好像在哪儿听过,他突然想起去年的时候,在中国s的一家宾馆,电视上播放了一个新闻。新闻的细节,鲁村忘记,大体内容,鲁村还记得,说世界上有一个秘密的组织,十分神秘,这个组织中的某些人,被很多国家的警方追捕。对了,那个电视上说的神秘组织,就是这个水组织。 鲁村心头真是五味杂陈,他本来是要去北极呢,去帮一个搞科研的朋友做些极地调查,这下好了,北极没有去成,落到了一个神秘组织当中,暂时无法脱身。 面对这种情况,鲁村想哭,他难受。 目前,鲁村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安全,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这些人控制住他,想做什么,他心里不清楚。他内心盘算怎样脱身,他要尽早脱离这个可怕的组织。 这段时间鲁村都不怎么吃早饭,今天早上起得早,吃了一次早饭,早上稍微有些饿,他就去一家中式餐馆,点了两根油条、两碗豆腐脑,结果油条吃了一根半,豆腐脑只喝下一碗,他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胃。 以前好多次,只要吃过午饭,鲁村就困意绵绵,想睡,如果能抱着云墨睡,就很好,他以前这样睡过。而今天他吃了一次早饭,那种吃过午饭后才困意绵绵的感觉,侵袭了他,他就倒在床上,睡得很香甜,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梦到云墨了。 鲁村是找了读书会内的一个库房,他跟那个荷兰姑娘说,自己想休息,有午休的习惯,不知今天怎的,午休改早休了。 在库房里的一个沙发上,鲁村就睡啊睡,由于这门和墙隔音效果好,再加上外面只是说话,并不是迪厅,所以,鲁村基本上是在一个安静的环境中入睡的。 醒来后,鲁村才发现自己刚才睡着了,然后他突然想到自己早上买了两碗豆腐脑,他就想,早上买两碗豆腐脑,不应该,应该买一碗豆腐脑、一碗小米粥,对了,再要一碗豆浆,加上两勺糖,这样,就应该能吃下去了。鲁村这才意识到,睡了这一觉,把自己给睡饿了。 他想出去,找点吃的。可是刚一推开门,吓了他一跳,他发现外面已经撤掉了椅子,换成了许多张圆桌,每个桌子都开始陆续上菜,而现在每张桌子上都有一个婴儿,身上有辣椒、葱之类的佐料。 鲁村赶紧找来那个荷兰姑娘,问这是怎么回事,荷兰姑娘告诉他,这桌子上的不是婴儿,而是猴子。原来,大家要吃的不是人肉,而是猴子肉,这是什么猴子,鲁村不晓得,不过,这猴子肉能好吃吗?鲁村没吃过,仔细看,这果然是猴子,小猴子就这么让人给烹饪了,怪可怜的。这些菜,猛一看,真像一个婴儿坐在盘子中间,像极了人的婴儿。 下午,这里的人酒足饭饱,鲁村想,这个时候,应该能够走了吧,当他迈开脚,准备离开大厅,那个西装男子又过来了,手伸出来,一把明亮的黑色手枪,对准鲁村,鲁村立即不敢走了,他这个人,知道那黑色的东西是什么,不是巧克力。 压力已经造成鲁村内心难以承受,他从来没有面临过这种比死还难受的事情,一心要去北极,如今被人控制,下一步是不是要剥光他身上的衣服,把他烹饪了,像刚才桌子上的小猴子,死得满头辣椒。这些,鲁村不晓得。 接下来鲁村会遭遇什么事情,他开始心里盘算,他设计了不到十个可能,突然想,这样怪累的,听天由命吧,是死是活,由他去。 第十五章 漂亮转身 酒店里面可以洗浴,但鲁村怀念酒店外的一个浴室。外面有一家浴室,鲁村曾经到此地旅游,去过一次,当时便宜,这次他去,价格贵了一倍。鲁村能出来洗澡,是受了批准的,鲁村知道,他自己已经被控制,这个名叫水组织的神秘组织,给了鲁村一个任务,这个任务,需要鲁村去中国完成,鲁村需要按照组织的意思办,如果有故意违抗的行为,鲁村的命就保不住了。鲁村跟组织妥协,答应组织完成这项任务。组织也给了鲁村一部分自由,鲁村可以出酒店,可以到街上逛街,到澡堂子洗澡也是可以的。即便如此,鲁村还是在组织的视线当中。 鲁村洗完澡,感叹洗澡贵了,比过去贵了一倍。路上,他给中国的朋友发短信,告诉朋友,自己有事情绊住了,不能去北极了。那个想要让鲁村去北极的朋友,给鲁村回复信息说,对北极的研究,是个漫长的工作,就是说,想要获得一些重要成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耽搁就耽搁吧。鲁村确实没有奈何,被这么样一个神秘的组织控制,没有办法脱身。 鲁村今晚的计划是,先洗个澡,再去看戏剧,澡已经洗完,现在他该到剧院看戏了,看的是中国的戏,在外国看中国的戏,有点意思。在剧场中,鲁村盯着舞台看,他看到了穿着黄色衣服的女子,鲁村不太懂戏,只是瞎看,他只是直观地判断,那黄色的衣服好看,女子脸也像一朵花,尤其是她背过身去,突然转身,漂亮极了,真是一个漂亮的转身。鲁村迷住了。 还有三天,鲁村就需要到中国去完成一项任务,在这三天里,他想好好玩一玩。 鲁村尤其感动于今天的这场戏,这个戏曲中的女人,都这么好看,尤其是那个穿黄衣服的家伙,一转身,那种给人惊艳的感觉,给人那种惊艳的感觉,十分强烈,鲁村被震撼。 以前鲁村也见过别人转身,看到一个背影,很粗壮,一转身,是一个大爷,看到一个女人,一转身,是某位大娘,像舞台上这样漂亮的一次转身,哪怕一次,鲁村在生活中从来没有看到过,也许有些瞬间,只有在舞台上或者说艺术作品中才能够看得到。 鲁村内心生出了一个想法,他想在荷兰的阿姆斯特丹街道上走一走,看看能不能看到一个漂亮的背影,然后看到她突然转身,如果她的转身足够漂亮,鲁村就会吸收她加入水组织,凡是加入水组织的人,吃喝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了,鲁村只是有了这样一个想法,具体这个想法能不能在现实生活中得到实现,就是另说。不过鲁村也不灰心泄气,他从来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而丧气,他的气质一直很好。即便在阿姆斯特丹看不到一个女子漂亮地转身,也能到中国去找找,他认为自己总会有一次能看到那个女子的。然后,吸收她加入水组织。 水组织在世界各地设有工作室,每个工作室都叫大水工作室,大水工作室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不是哪一个爷们儿或者娘们儿想依靠裙带关系进来就能进来的,在水组织,任何关系都不好使,好使的只有这个人的才华,也就是说,这个人必须具备某些才华,否则,他是很难加入水组织的,更不要说去大水工作室工作了。 第一天,鲁村没有怎么玩儿,就是吃吃美食、逛逛街,第二天,他去了书店,好多都是外文书,看不太懂,然后到晚上,他去了酒吧,很有意思,于是第三天,还要去酒吧,白天去美发、按摩,到了晚上,就上酒吧去了,他在夜店玩儿,有点不想到中国,但组织上给的任务,不能不完成,他到明天,需要去中国。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鲁村就到机场,坐上了飞往中国s的飞机,鲁村在飞机上眯着眼睛,他最不爱坐的交通工具就是飞机,坐在飞机上,由于某些原因,两个耳朵眼像被什么东西顶着,好像耳膜要破裂一般,咽一口唾沫,能缓解一下,但紧接着耳朵又成了那种状况,飞机上空间小,不能走动得频繁,总有一种憋屈的感觉。 这次鲁村坐在第一排的右边的外侧,有报纸插在旁边,报纸上都是鸟语,鸟语花香的,鲁村看不明白,往上看,飞机上有显示飞机飞行的高度和速度,那高度,让鲁村感觉自己像一只大雁,突然想不对,如果飞机像大雁,那么飞机里的人,就是大雁体内的寄生虫。 鲁村旁边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能说她老,她肯定也不服老,其实,她不老,年龄的话,也就是三十出头,如果判断失误,还有可能是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岁,属于那种成熟的女人。一般,鲁村看一个女人,只要超过二十岁,二十往上,鲁村就会有一种老的感觉,至少有老的迹象,只有十七八岁的姑娘,那种青春的感觉,那种少女的感觉,那种青春期散发的特有气息,才没有老的迹象。所以,旁边这个也许就不到三十的女人,在鲁村看来,她就是不服老。 这位成熟的女人,颇有些抱怨地告诉鲁村,说她以前坐这班飞机,还提供餐食,而今天,真够有意思的,只给果汁、饼干这两样,饼干是那种比砖头要软的饼干,果汁有橙汁、葡萄汁、椰汁,就这三种,还只给倒那么一小杯,喝完,示意空姐,空姐再给倒,倒一次还倒不满,小气呼啦的。 这飞机上不错的地方是厕所,那个洗手间,空间很小,站着还行,躺下肯定不行,因为喝了果汁,鲁村朝空姐招手,意思是要上厕所。空间就指了这个厕所,鲁村这才进入厕所中来。这厕所,很有意思,里面很安静,安静是它的优点,更重要的是,它很奢华,不管是马桶还是旁边的镜子,都很华丽,这种华丽,是一般的厕所所比不了的。还有就是那镜子边上的镜框,就好像是油画的画框,那种古典的美,展现了低调的奢华。 因此,鲁村尿了,就不想立即出来,而是要欣赏这个厕所,毕竟这一次离开,这个厕所,大概是今生不能再相见,这多少有些悲剧的意味。 上大学时候,跟着同学一起旅行,徒步到一些村子里,鲁村去过那些村子,那些中国的农村,是很脏的,由于没有排水设施,就是一个坑,坑里有的放一个瓮,有的没条件,连个瓮都没有,就是纯粹一个坑。拉完屎撒完尿,那些大便、尿水,就混合在一起,成为粪坑,就像酒瓶里的酒一样,瓶子里装酒,这个瓶子才叫酒瓶,坑里堆积粪,这个坑,才叫粪坑。 粪坑里的粪堆积多了,形成一种恶臭,哎呀,那种臭味,还迷眼睛,上个厕所,让人想说三个字,那就是:受不了。 当时,有人养不起孩子,会把刚出生的婴儿,溺死在水中,会不会有人把刚生出的婴儿,扔到垃圾桶里?或者丢进粪坑呢?鲁村判断,应该是有的。 还有一种情况是,有人会不小心,一脚踩入粪中,脚上全是屎和尿,还有一种动物,名叫蛆。甚至会有人因为某些情况,掉入粪坑,那就不是洗脚了,而是在粪坑里洗了个澡。 所以,农村的卫生问题,十分堪忧,跟鲁村现在所上的这个厕所相比,实在是大有差距,同样是厕所,差距就是这么大。现实的情况是,富裕的地方,厕所要比贫穷地方吃饭的地方干净、奢华。 这一次,鲁村要到中国完成任务,他要去的就是农村,他可能会去很多个农村,但想想过去那种农村的生活条件,鲁村有些胆怯,他不愿意过不奢华的生活。但这是组织交给自己的任务,这农村,是必须去的。 飞机上的这名空姐,长得有点像杨贵妃,就是她是那种丰满类型的,脸肉肉的,胳膊肉肉的,可爱好看,鲁村看她,不仅看到了她光洁的皮肤,还看到了她明亮水润的眼睛,长得这么不干燥的女人,让鲁村心头一亮、眼前一亮,浑身都亮了,感觉整个世界亮堂堂的。 鲁村知道,这个女人跟那个厕所一样,只要自己下了飞机,就会离开这个空姐,人生就是这样,总会错过许多事物,一旦过去,就再也不会回来。 忍受着双耳被某种东西挤压,鲁村终于迎来了中国的到来,飞机停下来,鲁村先站起来,因为他坐在第一排,他从空姐身边走过,有些不舍,又从那个豪华厕所旁边走过,同样的不舍,尽管不舍,鲁村还是走到门口,一步步下了飞机,到飞机下面,脚踏实地,鲁村仰头看天,已是满空繁星,bj的夜空好美。 对鲁村来说,能这么快到中国,完全是一场梦,而刚才的厕所跟空姐,都属于梦中的事物。梦醒了,就该前行,鲁村迈步离开机场。 第十六章 那不是艺术 bj的一个网吧内,网吧设施光洁,比较高档,空气清新,不像一些小网吧,空气污浊,令人难耐。网吧里面有人看电影,有人看电视剧,还有许多人打游戏,鲁村在网吧的一个角落坐下来,他打开电脑,在电脑上打开中国地图,他需要仔细查看地图,选取一个比较适合的地方,所谓比较适合的地方,当然是跟这次组织派的任务有关,鲁村盯着电脑屏幕看,这里的电脑,屏幕都很大,像一个床上的席子,这么大这么亮的电脑屏幕,鲁村感觉稍微有些刺眼,他看着地图,却不知道下一步将要去什么地方。 前段时间,鲁村卖掉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几千的电脑,五十块钱给处理了,那个电脑,确实用了比较长的时间,键盘磨损比较厉害,卖掉它是对的。但卖掉它有一个问题,鲁村没有买新的,因此,他需要在电脑上查资料什么的,就需要到网吧。一般网吧他是不愿意进去的,网吧人多,干啥的都有,吵吵闹闹,乌烟瘴气,鲁村真的不喜欢。但这次为了完成组织给的任务,他需要到网吧打开电脑,查找资料。网吧、网吧,一个鲁村不想来的地方,还是来了。 鲁村讨厌网吧,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上高中的时候,那时有同学到网吧上网,有时候,一个星期,每天都去,不是白天去,而是晚上去,一去,就是一晚上,从夜晚,一直玩到第二天早晨,从网吧出来的同学,眼睛变模糊了,身体变疲困了,好像刚从地狱中来,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这样的上网经历,一个星期有七天,就去七天,天天晚上去,所谓通宵,玩电脑,通宵达旦,仿佛不要命了。 还真有生命出了问题的同学,那时,鲁村班上有一个同学,连续一个月在网吧呆着,吃饭喝水,就在网吧的椅子上解决,睡觉也窝在网吧的椅子里,抽烟酗酒等不良习惯,都发生在网吧的椅子上,结果,在某一天,这个同学在椅子上不动了,开始很多人都以为他睡着了,结果发现他死了。他可能是疲劳过度,也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是死了,似乎是猝死。 当鲁村听说自己的同学死在了网吧里,这网吧就再一次在鲁村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还需要讲的是当时的台球厅,其实,当时有许多露天的台球厅,是可以在新鲜空气中打台球的,但是有一个台球厅,就设在网吧的外面,周围大多是网吧,中间的大厅,放着几张台球桌,台球桌周围,有时会遇见流浪汉,还有一些小孩子疯跑疯闹,这里似乎没什么人管,也就是收收打台球的费用,周围会不定期有人撒尿,这个地方,没有厕所,就是说,大厅这里,不是厕所,但是,还是会有人尿在这里,大家随地小便,当然,没有人随地大便,可见,人们的排泄还是很有讲究的,什么该排,什么不该排,有一定的标准。 当时的鲁村,讨厌两个地方,一个是网吧,一个是那些网吧中间的一个台球厅。 有一个室内的台球厅,环境算是比较好的,许多高中生穿着校服,下了课,就去这台球厅打台球,一些娃娃小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台球为何物,上到高中,见到台球,高兴得不得了,见到台球,就激动,台球在案子上一滚,就兴奋。 当时有人,拿着球杆,戳台球,一下戳不中,再戳一下,用力过猛,似乎太兴奋了,台球一下子飞了出去,台球砸到了前方的玻璃门上,玻璃门算是比较厚的玻璃,但是,那台球硬,硬是飞了出去,砸在门上,门出现裂痕。 这里的一个中年男人,嘴唇上方长着颇浓不长的胡子,要这同学赔钱,刚才飞出去的球,是个黑球,老板就问这同学,会不会打球,同学说,不会,刚学。 回忆当时的生活,鲁村有一个感觉,当时学校里的娃娃,都是懵懂的青少年,少年是懵懂的,其实,青少年更懵懂,当时他们都还不太认识社会,没有到世界上闯荡过,可能看过一些电影、电视剧什么的,就以为世界是那样了。更可悲的是,许多学生,由于家长管束严格,连个像样的电影都没有看到过,即便看过一两部,也是宣传主旋律的,电影里面打仗,弄得学生老紧张,以为明天就会打仗,跟电影里面一样打仗。 鲁村记得,从幼儿园到高中,一直没有心理学课程,没有老师帮着学生进行心理疏导,有老师拉着学生,说不完成作业,拉到粪坑里活埋了,有学生顶撞老师,老师叫他到楼道内,不知怎的,老师一拳挥过去,打了学生一拳,接着又接连出拳,跟擂台上拳击比赛一样,弄得楼道里响动很大,老师这样,是因为学生刚才出言不逊,实在是无礼。 鲁村还听闻过这样的事情,有学生犯了事,触犯学校纪律,当然是不应该的,那学校的校长,叫来学生,只一个巴掌下去,那个学生就鼻子出血。还有的学校,学生犯了纪律,老师拿着钢棒,抽打学生腿部,就是要学生疼一疼,不疼不长记性。这些学生都是小娃娃,不打不成气候,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三天不打,拔树又倒屋。 还有一些桃色新闻在学校传开,那不是高中了,那是初中,说有一个女生,被一个男生带入了男生宿舍,一起钻进了被子里,女生从男生宿舍出来,衣衫不整,正扣扣子呢,被校领导抓住,于是,这个带有黄色的新闻,挑拨了全校师生的心。 还要学生,刚刚上初中,生活自理能力差,拉肚子呢,却没来得及去厕所,刚进宿舍,拉了一裤子,臭臭的,要人命。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一些婴儿身上,是情有可原的,但发生在一个初中生身上,似乎不太好。 当时鲁村在初中,见过同学拿一些可以爆炸的爆炸物,那同学跟另一个同学打架,他们在土地上翻滚,相互纠缠,厮打不止,有爆炸物的同学扬言要炸了对方,周围同学害怕爆炸物爆炸,就劝止了他们的打架行为。 鲁村还记得,有一个同学,初中念到初二,就不再读书了,回到家里,跟着爷爷奶奶,父母外出务工,去了很远很大的城市,他跟着爷爷奶奶,怪没意思的,反倒跟着县城里的一个姑娘,很有意思。 这个同学,是在一个理发店认识那个姑娘的,他初二不读书了,那个姑娘,初一就辍学了。当时的那个姑娘,在他看来,有特点,就是,脸老大,屁股老大,腿长,脚上穿一双很便宜很便宜的凉鞋,那凉鞋,似乎船上一个星期就会坏掉,因为太便宜,便宜没好货。 他跟这个发廊姑娘,是纯洁的友谊关系,他们经常出来到街上走一走,那姑娘,突然有一天,告诉他,有一个地方,经常有男人去。 按照姑娘的描述,他走到一个玻璃门前面,玻璃门内有粉红色的灯光,有女人朝着他招手,他就进去,进去后,那个女人立即站起,来到他面前,他开始脸红心跳。这个女人,绝对在三十多岁了,就是这个女人,让他知道了什么是男女之间的事情。 后来,鲁村的这个同学在县城里玩嗨了,他的这个同学,发现,不光屋子里有女人,街上也有女人,但是,他手头总是有些紧,吃饭要花钱,找女人要花钱,他就结实了一些朋友,贩卖一些能让人上瘾的东西。 他贩卖的这些东西,他也不太懂叫什么名字,他只是知道,一些能让人上瘾的东西,很早的时候,叫鸦片,而现在这些能叫人上瘾的东西,有很多名字,已经不叫鸦片了,他将这些东西卖给有需要的人,挣取了不少钱。 后来,鲁村的这位同学,到市里偷东西,偷了一把枪,鲁村真不知道,他怎么会从别人家里偷出一把枪,他拿着枪,感觉高兴,就像网络游戏里一样,拿着枪朝着街上的人,开了几枪,街上的人就倒了,血就流出来,这个同学,感觉太过瘾了,原来游戏里的故事,可以发生在现实的生活中,他越发喜欢枪了。 很快,他被穿着制服的人带走,还有一个大姐姐,拿着一个话筒过来,采访他,他印象里,拿着话筒,只有在歌厅才会,话筒是用来唱歌的,而这个记者,却拿着话筒说话,给人感觉怪怪的。 鲁村的这个同学,杀了人,只是觉得枪很好玩。由于他年龄小,没有成人,所以,他奇迹般地被释放出来。出来后,他又去了那家理发店,把自己经历的故事讲给了那个朋友听,那个胖胖的朋友听后,有些惊讶,说你怎么能朝着街上的人开枪呢?你应该朝着树上的鸟开枪啊。 鲁村回忆初中、高中的这些事情,感觉那些年月,真不算十分美好的年月,鲁村心里想,生活是一门艺术,而糟糕的生活、受压迫受剥削的生活、悲苦难耐的生活,不是艺术,应该这样说,美好的生活,是艺术,如果生活中太多负面东西存在,就不是艺术。 第十七章 淡如水 网吧中,鲁村浏览中国地图,在地图上,鲁村选取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他今天要去,不是明天,而是今天,说去就去。 他选定的地方是b承德,从bj出发,坐火车,鲁村到了b承德,承德这个地方,有一个有名的地方,就是皇帝的避暑山庄,鲁村去了那个避暑山庄,感受到山庄的秀丽风光。 鲁村在承德呆了一天,就坐上大巴,往西出发,到了张家口,在张家口,鲁村看到了一个原始装扮的人吃活鸡活鱼的表演,在此地也呆了一天,他就坐了一辆跑长途的私家车,这是网上订的车,坐上这辆车,鲁村去了张家口东南方的廊坊,在廊坊只呆了半天,他就又坐火车往往西南方向去,到达了b保定,在保定,鲁村吃了一次烧烤,一个人点了二十串羊肉串,还喝了一瓶五百毫升的白酒,他又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就坐火车到达了b省会石家庄,他坐火车,需要排队买票,需要排队坐车,需要排队下车,就感觉这种交通工具好啰嗦,拖拖拉拉,没完没了,好多时间,都在等待中过去了。于是,鲁村在石家庄,买了一辆汽车,开上汽车,不用去坐火车。 在石家庄的一家酒店吃了一点饭,鲁村开车去往邢台,邢台的一家足疗店里,鲁村做了一个足疗,然后在晚上的时候,鲁村开车往南到达邯郸。以前鲁村见过许多邯郸人,有邯郸的中老年人,有邯郸的青年,有邯郸的青少年,还接触过一个邯郸的女孩儿,那个邯郸的女孩儿,各自不高,说话都会害羞,鲁村当时只是路过一个足道馆,进去跟她谈心。 在邯郸,鲁村停了大概三个小时,就驾车从邯郸往北出发,开车一直到达衡水。衡水这个地方,鲁村老早的时候,上高中那会儿,就知道,只是当时,不知道衡水是b的。那时,学校里播放衡水一个学校的视频,展现那个学校军事化的管理模式,鲁村那时,看了那种视频,以为那些学生要闹革命呢,他们是以搞革命的热情,在搞学习。 在衡水,鲁村只停留了两个小时,鲁村就又往北出发,到达沧州,沧州这个地方,似乎过去很穷,从他目前的状况来看,富裕的外形上,有明显穷的痕迹,鲁村没有多停,直接将车开出了沧州,车子掠过tj直接到达了b东北方向的秦皇岛,提到秦皇岛,鲁村能想起的就是有那首诗,诗中提到过秦皇岛这个地方,顾名思义,这个地方,似乎跟秦始皇嬴政有关系。 在秦皇岛,鲁村吃了一次小火锅,吃饱后,去理发店干洗头,洗完头,就开着车往西去,到达了唐山。 唐山,以前发生过比较大的地震,有影视作品、文人笔记、新闻报道等,都进行过描述,而这次鲁村到达唐山,看到的是新鲜的街道,新鲜的商铺。 唐山的街道,整洁干净,但必须要说的是,似乎这个地方不怎么大,车子开上一会儿,就有了要到头的意思。 在一排楼房前面停下车,鲁村走进一家饭店,这里饭店有好几家,鲁村选择了一个比较小的饭店,在里面点了一碗海鲜米线,里面有虾,那虾个头小,耷拉着脑袋,好像这虾是非正常死亡,然后就给做成了饭,匆匆吃过饭,鲁村将车开到一个小区的楼旁边,放下座椅,座椅的一杯,往后一倒,驾驶室内就出现了一把躺椅,吃过饭,鲁村犯困,躺到后面,眯着眼睛,开始睡觉。 醒来后,鲁村欲望大增,想要去洗个澡,洗澡的欲望来了,说什么也挡不住,他就找到一家浴室,洗了一次桑拿。那个桑拿房,很小,里面有人搓泥,本来里面不让搓泥,他非要做出个搓泥的动作,鲁村在蒸房里,总不能呆很长时间,呆上一会儿,就热得受不了,出来之后就叫师傅搓澡。 从浴室出来,有一个景象震撼鲁村,鲁村仰头去看,满天繁星。鲁村就发现,在bj可以看到每天繁星,在唐山可以看到满天繁星,这繁星,如同童话故事,bj的人可以它,在唐山的人,也可以它。 开着车,往东北方向去,鲁村到达了葫芦岛,葫芦岛是l省的地方,鲁村惊讶,心头一喜,哈哈,居然不知不觉就出了b省,l省和b省接壤,这个葫芦岛,名字好有意思。 以前鲁村读中文系的时候,看名著红楼梦,知道里面有个“葫芦僧乱判葫芦案”的故事,这次来到葫芦岛,鲁村就想到了那个,他不知道葫芦岛的一些领导,会不会也会徇私枉法。 往北偏西的方向,是朝阳,鲁村驾车到朝阳,又洗了一次澡,这次不是洗桑拿,而是去了一家汗蒸馆,这里的房间里面,有电视可以看,坐在里面拿着遥控器看电视,美女给倒一杯清水,旁边放一个青苹果,可以吃着苹果或者喝着清水看电视,过程中,没有感觉,身体就会大量出汗。事先穿那种宽大的衣服,睡衣似的,汗一出,衣服全湿了。衣服湿完,那个青苹果和那杯清水,也弄完了。出来,冲个澡,换上另一身韩式服装,躺到按摩床上,接受按摩。 从汗蒸馆出来,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鲁村想找个宾馆睡下,但此时并不困。 鲁村就开着车,往东南方向开,车速那叫一个快啊,就到了盘锦,到盘锦,人困马乏,就找了一个旅馆,才八十块钱一碗,就睡了。 第二天早晨,鲁村六点就起来了,开着车,往北到了阜新,吃过午饭,鲁村就往东去了省会沈阳,沈阳这座城,有些光怪陆离的意思,鲁村只是走马观花式地欣赏过去,很快出了沈阳,往南到了鞍山。鞍山这个地方,光看名字,让人感觉,这里有一个山,形状像马鞍,这当然只是鲁村的猜测,到底这个地方是不是因此得名,不得而知。 出了鞍山,到达南面的营口,出了营口又往南,鲁村就到了瓦房店。从瓦房店出来,鲁村直接开车到了大连,去了一次大连的动物园,看了那里的动物,还在动物园里看了海底世界,鲁村就想,动物园里的动物,那么多,被关起来,它们知道自己被关起来了吗?这等于是终身监禁。 离开大连,鲁村去了丹东,看到街道上有丹东这个名字,不知为什么,鲁村想到了丹顶鹤,鲁村在逛文化市场的时候,见到过丹顶鹤头上的红,老大一块,跟鹅蛋一般大,拿在手里把玩,挺有意思。 然后往北去了本溪,鲁村到本溪,去了一家茶楼,这家茶楼是一个佛文化的茶楼,里面那种佛家文化气息,哎呦,别提有多美了,里面的典雅气息,叫人心醉,鲁村在里面要了一杯龙井茶,喝完水,按服务铃铛,就有女孩儿端着热水过来续水。鲁村喝多了茶水,去厕所撒了泡尿,下楼,打开车门,开着车,去了抚顺,在抚顺呆了六个小时,这六个小时里,鲁村干了许多事情,然后开车到达l北部的铁岭。铁岭这个名字,叫人感觉这里的山岭都很硬,像铁一般硬,其实这里也有软的东西,这就是铁岭的姑娘,看到这里的姑娘,鲁村感受到了她们身上的弹性,因为鲁村又去做按摩了。 再往东就出了l省,鲁村到了通化,通化属于jl省,鲁村有个高中同学,那个同学上了jl的一所大学,学的专业是动画,那个同学,很小的时候,是个小不点儿的时候,就梦想当一名动画设计师。 鲁村想跟那个同学联系,但没有她的联系方式,鲁村想想,算了,多年不见,不知道她长成了什么鬼样子呢。 往东开车,到达白山,似乎这里的山,都是白的,白玉一样,似乎这里很富裕。在白山,鲁村去游泳,这家游泳馆,不大,男女老少在浅水区游,鲁村感觉,这水不够深,想去旁边深水区,但是,鲁村没有游泳证,被救生员挡住了,说只有有游泳证的人,才能去深的地方。 往西北方向开车,到达江源,在江源,鲁村吃了一碗面,怪香的,可能是鲁村太饿了。出了江源,鲁村就到达jl省的省会长春,鲁村有个远房亲戚,就是长春的,多年不联系,也不知道死了没有。出了长春,鲁村去了白城,这个白城,跟那个白山,同属一个城,但是两个地方,都叫白,不同的是,一个叫山,一个叫城。 然后,鲁村去了松原,然后到jl然后到延吉,在延吉,鲁村想去东南方看看rb海,只要他肯往那个方向去,就一定能看到日北海,但想想还是算了。结果鲁村去了牡丹江,看江去了,鲁村曾有不少朋友,是牡丹江的,现在也不联系了,鲁村过一段时间就跟上一段时间交往的朋友断交,就是说不再跟他们联系了,这是鲁村的交友习惯,鲁村也不知道那些牡丹江的朋友现在到哪里混去了。 然后鲁村去了鸡西,鲁村不明白这里为什么叫鸡西,不知道有什么典故,他也没心思问,他一心想的是找一个修脚的地方,修一次脚,他在鸡西找到一个修脚的店,修了一次脚。 然后鲁村到饶河,到佳木斯,然后到了北边的鹤岗,到达鹤岗,鲁村总感觉,这里有仙鹤在站岗,但是,街上站岗的,要么是武警,要么是保安,要么是交警,不见一只仙鹤。 鲁村经历这些地方,没有停留很多时间,一掠而过罢了,这些地方就好比是人,经过它,就是跟它交朋友,而鲁村跟这些地方交朋友,没有深交,只是君子之交一般,淡如水。 第十八章 凝视 鲁村去了一次黑河,又去了五大连池,然后到伊春,再到绥化,然后到了大庆。以前上学时,鲁村就知道大庆,知道大庆有油田,油田很出名。在lj省转了这么一大圈子,还没有到省会呢,于是鲁村就去了哈尔滨。在哈尔滨,鲁村吃了一碗面,吃了一点红肠,喝了一瓶啤酒,然后又带了一瓶打开的啤酒,上了车,一边喝酒一边开车,开着开着,就有几分醉意。他一直把车开到根河,根河,从地图上看,在额尔古纳河的右岸,紧接着,鲁村去了lbe以前鲁村听歌,就听到过lbe这个名字,一提这里,他首先想到的是大草原。鲁村然后去了满洲里,从满洲里出来,他去了呼兰浩特,从呼兰浩特出来,他去了通辽,出了通辽,他去了赤峰,曾经鲁村见过一些赤峰的女孩儿,后来,也不联系了,他不知道她们现在有没有嫁人。从赤峰到blq鲁村开得比较慢,他内心生出一种疲惫,可能是开车开得太久了。他去了锡林浩特,又去了二连浩特,去了乌兰察布,又去了t在t鲁村去一家图书馆借了一本书,他想带着这本书离开t不打算还了,嘿嘿,恶作剧。 然后鲁村去了包头,鲁村知道以前有许多sx人为了谋取钱财,去经商,到的地方就是包头。然后鲁村到了鄂尔多斯,鲁村在那里买了一件羽绒服。紧接着鲁村去了乌海、巴彦淖尔、lsqejq从mg自治区出来,鲁村到了xj他先是去了xj维吾尔族自治区的哈密,买了两个雪瓜,只吃了半个,剩下的放在车上。接着去了吐鲁番,买了两串葡萄,吃了半串,剩下的放在车上,然后到了行政中心lmq看了一场歌剧,然后到达昌吉,出昌吉,到奎屯,出奎屯到克拉玛依,出克拉玛依到阿勒泰,出阿勒泰到塔城,出塔城到博乐,然后到了伊宁,然后到了特克斯,然后到了库尔勒,然后到了阿克苏,又到了阿图什,又到了喀什,又到了莎车,然后到了和田,在和田买了一些玉石,欣喜地到了于田,在于田吃了羊肉和烤馕,他又去了且末,接着到了若羌。 然后鲁村出了xj到了gs省境内,在gs省,鲁村首先去的是敦煌,敦煌的一些宗教遗迹及文物典籍,震撼了鲁村,鲁村在敦煌停留了三日,然后去了嘉峪关,在嘉峪关,鲁村拍了三百多张照片。然后鲁村到达张掖、到达金昌,到达了武威,到达了白银,到达了省会兰州,然后到了合作,到县到陇南,到天水,到定西,去了平凉,去了庆阳。 鲁村然后出了gs去x回族自治区,到石嘴山,到省会银川,到吴忠,到中卫,到固原。 从x鲁村去了sx先是去了榆林,本来,鲁村有一些朋友在榆林,但到榆林后,发现朋友的家拆迁了,拆了,迁到了什么地方,鲁村不知晓。 鲁村就不去找他的榆林朋友,往南区了延安,延安曾经是打仗时候的一个革命根据地,后来成为革命圣地,在延安,鲁村参观了许多革命遗迹,接着,鲁村去了铜川,从铜川出来,天黑了,鲁村去了咸阳,他以前交过一个女朋友,差不多是青春期的时候交的,后来不了了之,算是分手吧。那个女朋友,是咸阳人,到咸阳,鲁村喝了酒,并且喝醉了。然后鲁村去了宝鸡,又去了汉中,在汉中吃了碗面,就去了安康,在安康洗了个澡,然后去了商洛,又从商洛到了渭南,在渭南睡了一宿,第二天去了sx的运城,又到了晋城,然后到了临汾,接着到了长治,然后到了吕梁,在吕梁买了两本书,就又去了晋中,在晋中逛了街,就去了阳泉,又去了省城太原,开过太原的迎泽大街,在五一广场旁边的饭店吃了披萨,然后鲁村开车去了忻州,然后到朔州,到大同。 接着,鲁村开车长途奔波,一直到达的安阳,才找了家旅馆住下,从安阳南下,直达新乡,然后去了省会郑州,到了洛阳,看了白马寺,去了三门峡,看了峡,取乐平顶山,看了山,去了南阳,看了早晨的太阳,去了驻马店,逛了商店,去了信阳,看了夕阳,去了周口,吃了两口,去了商丘,买了瓶酒,去了开封,又到新乡。 从出来,鲁村进入sd省境内,先去菏泽,再到济宁,从济宁出发,到达枣庄,从枣庄出发,到达日照,从日照出发,到达莱芜,从莱芜出发,到了青岛,在青岛,吃了烧烤喝了啤酒,又买了三瓶啤酒,全部开了瓶盖,上了车,一边喝酒一边开车,喝着喝着,就不知道自己开到什么地方了。 然后鲁村去了潍坊,又去了淄博,去了聊城,又去了济南,去了德州,又去了东营,然后去了烟台,从烟台,到了威海。 鲁村稍作休整,就去了js省,到连云港,到徐州,到宿迁,到淮安,到盐城,到扬州,到南京,参观博物馆,到常州,到南通,到风景如画的苏州,然后,鲁村去了s他先到的x区然后过了黄浦江,到浦东,在s稍作停留,他又去了j省。 他去了嘉兴,去了舟山,瞭望了舟山群岛,去了宁波,又到绍兴,喝了些酒。第二天,去了湖州,到省会杭州,又到金华,从金华出来,就到了衢州,然后到了丽水,接着到了温州。 然后,鲁村感觉累了,在温州歇了三天,在这三天里,鲁村做了很多事情。接着呢,他去了省,到黄山,看黄山,所谓“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他看了黄山,还写生了呢,写生作品留作纪念。 从黄山出发,鲁村到了安庆、芜湖,又到了省城合肥,然后到了滁州,又到蚌埠,到淮北,到阜阳,到六安。 随后,鲁村去了jx省的景德镇,购买陶瓷,参观博物馆,又去上饶,洗澡、喝酒、唱歌,到了鹰潭,随后去了南昌,参观南昌,去了抚州,参观抚州,去了萍乡,参观萍乡,去了吉安,参观吉安,去了瑞金,参观瑞金,去了赣州,参观赣州。 接着,鲁村去了fj省,先到龙岩,再到三明,去南平,到宁德,去福州,到莆田,去厦门,到漳州,出了fj省,就进入gd省。 在gd省内,到了梅州,到了潮州,到了汕头,到了汕尾,去河源,去韶关,去清远去广州,去东莞,去深圳,去珠海,去佛山,去云浮,去阳江,去茂名,去湛江。 鲁村还去了岛的三亚和海口以及五指山。接着他跨国gd省到了gx在gx壮族自治区,他先去的是北海,后去的是钦州、防城港、凭祥、白色、南宁、贵港、河池,然后去了柳州、梧州、贺州、桂林。 从gx到在境内,他先去了郴州,后到永州,然后到衡阳,接着到邵阳,去怀化,去吉首,去湘潭,去长沙,去益阳,又出益阳到岳阳,然后到常德,然后到张家界。 鲁村从张家界往北去,出了省,进入b省。到荆州、武汉、咸宁、黄冈,又到了孝感、襄樊、十堰,然后到荆门、宜昌、恩施,从恩施到q先是去了万州,然后去了涪陵。往南,就进入了g省。 他到了铜仁、遵义、凯里、贵阳、毕节都匀、安顺、六盘水、兴义。 接着,他去了到了曲靖、文山、蒙自、玉溪、昆明、楚雄、思茅、景洪、临沧、潞西、保山、泸水、大理、丽江、香格里拉、昭通。 进入s省,去了攀枝花、西昌、木里、宜宾、泸州、自贡、乐山、雅安、康定、d遂宁、广安、达州、巴中、广元、九寨沟、马尔康、巴塘、甘孜、石渠。 他又去了q省,先后去了玉树、达日、玛沁、玛多、同仁、平安、西宁,又去了一个叫西海什么的地方,然后去德令哈、格尔木。 鲁村去了x自治区,去了昌都、那曲、噶尔、措勤、日喀则、拉萨、乃东、八一镇,在x鲁村卖掉了自己的汽车。坐飞机来到bj他曾经给云墨说过,说自己要当一名旅行家,他下载了地图,照着地图去旅行,他经历了这么多地方,他认为,去这些地方,以及记录这些地方,都是有意义的,而且是有很浓的趣味的。他旅行的过程中,凝视每一个地方,凝视那里的风俗,凝视风土人情,回来后,他凝视自己的记忆。到现在,鲁村是一个经历丰富的人了,他去了那么多地方,有过那么多别人不太会有的经历,他称得上是一名旅行家了。其实,这只是鲁村旅行的开始,这些,都只是基础。现在的鲁村,回到bj了,在这个大城市里,鲁村坐在咖啡厅里,喝着咖啡,用电脑,记录他的经历,他在写游记。 第十九章 情深不真 旅行对鲁村极其重要,重要到什么程度呢?旅行是他的灵魂。这回,他走遍了中国,大到中国的首都,小到中国的县城、村落,他都差不多去了,当然,人只是一个点,不可能去所有的地方,但他的足迹,可以说是遍布中国的,这一点,毫不含糊。那么多走过的地方,他不能一一背出名字来,但这是不重要的,好比人吃饭,去年的某一天,吃了什么,已经记不清,但那天的那顿饭,对那一天,是重要的。旅行对鲁村的重要性,如同饮食。 旅行固然重要,在鲁村的生命中,有很多重要的东西,鲁村一直有一个观点,就是,一个人脱离不了吃喝拉撒睡,一辈子总要做这些事情,当一个人表现出对某些东西的热爱时,比如艺术、革命、学术等,他们的热爱当然是有的,而具体到热爱程度,这种热爱,太深了,就不真,就呈现出一种虚假状态。鲁村在大学里见过一些男生女生相互间说话,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爱你一百万年,或者说除了你谁都不爱,这些话,是虚假的,因为它传达的爱太深,太深的情,会表现出虚假。还有就是朝廷里面,大臣们给皇上磕头,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样的对皇上的虔诚,对皇上的感情这样深,因为情深,所以不真实,因此判断,它是虚假的感情,或者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虚假的。 这就是鲁村的观点,鲁村一直心里持有这样的观点,就是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对待什么事物,只要你表现出的感情是过分深的,必然就有虚假的成分,甚至全盘都是虚假的。 大概因为持有这样的观点,当有女孩儿跟鲁村说,我爱死你了,除了你,这个世界上我谁都不爱,这样深的一种感情表达,按照鲁村的说法,它就是不真实的,是虚假的,所以,当有人这样对他说话时,鲁村首先是不信任她。 同样的道理,鲁村对待自己的旅行,也是这般态度,他从来不说对旅行的感情有多深,因为那样太假,而对旅行的感情,从旅行中获得的那些感受,如同星空中的繁星,是深邃夜空中的闪光点,这些,都需要暗自回味。 在中国这一大圈子转下来,鲁村有些劳累,就去一家饭店吃菜喝酒,去的是一个很小的饭馆,点了一份宫保鸡丁,要了一瓶白酒,这酒他一次喝不完,喝多少算多少,能喝多少就喝多少。 鲁村明天,要见一个人,可正当他吃饭时,手机响了,打开手机一看,正是这个人打开的电话,这个人可真心急,说好的明天,偏偏要今天。 鲁村接了电话,说自己吃饭呢。那个人说,能不能今天就过来。鲁村吃了口菜,也没有多想,就答应说,今天来就今天来。 那个人挂了电话,鲁村就吃菜,那个电话里要来的人,一会儿要来,鲁村没想请他吃饭,他们约定的地方,是公园,附近有一个公园,名叫什么公园,这个什么公园,名字就叫什么,有人会问,这个什么公园是什么意思呀,其实,没什么意思。 由于在别人眼里,鲁村对待旅行是看重的,就会有不少人说鲁村是个高尚的人,鲁村却从来没有这样标榜过自己,他承认自己内心有高尚的成分,但他更多的是很多低级趣味,他宁愿承认自己是一个有许多低级趣味的人,不愿意总是一种高尚的状态,他也会在旅行的路上骂人,还会用棒子打狗,有一次,一只狗对着鲁村咬、叫,鲁村从草丛中摸出一个棒子,一棒子就抽死了这只狗。 从这个事件,可以看出,鲁村有几分心狠手辣,他有时真的蛮暴力的,有些时候,棒子能解决问题,就用棒子解决。 鲁村约的那个人来了,他们坐在一个安静的地方,这里是什么公园,这公园,鸟语花香,好像,什么公园里,什么都有。 这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身体瘦,脸上有几道很深的皱纹,其余的皱纹,都没有这么深。这男人有个名字,叫马鱼蛋。别人一看他的名字,总会想,鱼怎么会有蛋呢?印象里,家中鱼缸里的金鱼,是不下蛋的,难道马鱼是一种会下蛋的鱼吗?这个令人费解的名字,是他的爸爸妈妈商量之后给起的。 马鱼蛋喝了口水,他自己带了一瓶水,矿泉水瓶子里装的水,瓶身上的商标被撕掉,瓶子稍微有些脏,可见他用此装过许多次水,怪节省的一个人。 “我不骗你,我真的被外星人绑架过。”马鱼蛋面部没表情,面部,越是没表情,就越有表情,好像一池子水,表面平静,其实里面啥都有,有甲鱼,有王八,有乌龟,还有其他动物。 “我告诉你,这次约你过来,就是想听听你讲你的经历,你的真实经历,记住了,真实,一定要真实,有什么说什么。”鲁村强调自己的态度,就是说,鲁村不希望马鱼蛋说假话。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在地里干活,那是一个黄昏,突然,我看到,土山后面有银亮的光,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就过去看,结果,我就晕倒了。然后,我去了一个奇异的世界,我真的没有办法用语言来描述那个奇异世界。后来,我醒来,已经不在自己的地里了,我出现在了bj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城市,怎么会来到这里?诧异死我了。” 鲁村听马鱼蛋这么讲述,就说:“我在荷兰,认识了一帮人,就是搞地球之外的事情的研究的,具体呢,我也给你说不懂,第一呢,我不懂,第二呢,我即便懂,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我就梦想,去外星球转转,结果,我就去了那个奇异世界,我猜呀,那就是外星球,地球上没有。”马鱼蛋说话时,努力在回忆,他仿佛在讲述一场梦。 “我是从报纸上看到的你,”鲁村说,“在这个年代,好多人都上网,不怎么看报纸,我也一样。那天,我从报刊亭走过,突然看到一个报纸,正面有一个人,就是你,上面有外星人三个字,我就奇怪,要来报纸看,发现报纸上报道,说,你被外星人绑架了。今天,我终于约到你,你仔细讲讲,你被绑架到了什么地方?” 他们的对话在这个下午进行,一直到天黑,鲁村从马鱼蛋这里获得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故事,目前,鲁村只能认定马鱼蛋的讲述为故事,鲁村还不能为马鱼蛋的讲述找到证据,他自己也不能。 这些奇幻的事情,挺让鲁村震惊的,鲁村讲不出这些事情来,因为他没有过那样的经历,听了马鱼蛋的描述,鲁村有一个直觉,这个马鱼蛋,是一个外星人。当然,这可能是鲁村的错觉,他之所以会产生这种错觉,是因为马鱼蛋所讲的内容,太离奇了,这些离奇的事情,据马鱼蛋说,真实真实发生过的,尽管他不能够证实这些。 鲁村受组织所托,收集中国各地关于外星事物的传说,包括外星人、外星球、外星飞船等等,组织有一本杂志,每期需要刊登这些奇异的事件,刊物上的文章,不是虚构的故事,而要求必须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鲁村被组织安排在中国,是因为鲁村是中国人,收集故事的话,方便一些,首先语言方面就好沟通。 马鱼蛋是鲁村回到中国后,采访到的第一个人,他需要找更多这样的人,杂志每期都需要公布这样的离奇故事,当然,给杂志提供内容的不只鲁村一个人,还有其他国家的其他人,到其他国家收集其他国家的事件。而这杂志,只是组织内很小的一部分,不是组织的全部。 晚上,鲁村整理好今天的采访结果,发给了组织。现在互联网就是方便,相隔那么远的地方,说给他,就给他。 发布出去今天的采访记录,鲁村松了一口气,今天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到明天,鲁村要去什么公园的森林里了解一下那里的情况。据说,昨天,有个女人,在公园里上吊自杀了。这是稀奇的事情,一般别人都跳楼跳河什么的,竟然有人选择这么传统的方式来自杀,真是一个传统的女人。 公园里总会发生很多事情,公园外的社会中,也会发生许多离奇的事情,给人各种感受,喜怒哀乐,你想要什么? 可惜组织的杂志不刊登社会八卦新闻,这些上吊呀车祸呀什么的新闻,组织的杂志是不登的。不过,这个新闻,明天鲁村去了解,可以提供给中国某家杂志社,他此时,像是一个记者,他的一些同学,当了老师,他没有当老师,现在的工作,差不多跟记者一样,然而这一切,并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东西,其中之一,就是不被任何组织控制,然而,鲁村现在被一个组织控制了,他被监视,需要完成组织交待的任务。 第二十章 十年不改 杂志,世界上有很多。鲁村所在的组织,发行一本杂志,这本杂志,算是内部刊物,除非订购,或者其他的什么方式,才能得到这杂志,报刊亭是买不到这杂志的。 今天金丝女要从荷兰来,她姓金,名叫丝女,她常跟别人说,我不叫金丝猴,我叫金丝女。她跟鲁村同属一个组织。鲁村等了一个上午,直到中午的时候,金丝女才来。 金丝女带来了荷兰的气息,鲁村刚刚从荷兰回来不久,倒有几分怀念荷兰的那些人那些事儿,这次金丝女来了,给鲁村带来一些荷兰销售的纪念品,这一次,金丝女还带来了一些荷兰的土特产,更重要的是,金丝女带来了一些重要的秘密文件。 金丝女没有直接打开文件,而是先给了鲁村一本这期的杂志。鲁村打开杂志,发现自己提供的故事,已经出现在了杂志上,这让鲁村有一点成就感。 紧接着,金丝女打开一个小盒子,这个盒子,是坚硬的,鲁村接过盒子,轻轻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张彩色照片,鲁村取出照片看,发现这只是一张普通的照片,没有什么特殊的,随即他发现盒子里有一把手枪,手枪是黑色的、明亮的,跟自己在荷兰时受威胁时见到的手枪几乎一模一样。 鲁村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组织要你去杀一个人。”金丝女直白地说。 “我不能杀人,杀人偿命,杀人犯法。”鲁村担心自己的行为带来严重的后果。 “你必须这样做,这是水组织交给你的任务,我们的水组织,纪律严格,你不能违抗命令,这是命令。”金丝女是中国人,但染了黄色的头发,背后一看,像是外国人。 “如果我不做呢?”鲁村这样问。 “会有人杀了你。”金丝女又是很直白地告诉鲁村。鲁村心头一惊,他看了那把手枪,然后,伸出手,缓缓地取过来。 那手枪是有重量的,鲁村拿在手上,沉甸甸。 金丝女看着鲁村,问:“你决定好没有?” “就是杀这个人?”鲁村看了一眼那张彩色照片,照片上的人皮肤白,微胖,是个有着富贵气的中年男人。 “能告诉我为什么杀他吗?”鲁村不明白。 “只需要完成任务,不需要知道太多,明白吗?” “明白。”鲁村只吐出这两个字,又看看枪,又看看照片上的人。 金丝女没有和鲁村一起吃饭,只是一块儿喝了杯咖啡,金丝女走了,她有组织给的任务要完成。金丝女走后,鲁村看着自己手中的枪,他不知道金丝女接到了什么任务,自己的任务,挺难完成的,鲁村没有行过凶,这次,被人逼迫要行凶了,心里没底,而且,这个人,自己不认识,他在哪儿,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鲁村这次行凶成功,致对方死亡,那么,鲁村就完成了一个杀手的任务,他不是职业杀手,他没有经验,他不想这样做,但又不得不这么做。鲁村心头有压力,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落到这样的境地,他是一个大学毕业的学生,女朋友因为一场大水灾,不知道下落,自己呢,又卷入了一个国际神秘组织,并且被指使去杀一个人,鲁村就想,这就是社会吗?这就是现实的世界吗?实在没劲。 鲁村一直追求一种自由的生活,他不去找一个常规的工作,当一个上班族,就是不想受约束,不想看别人脸色,不想做一些琐碎、繁杂、无味的事情,不想过一种机械、味同嚼蜡的生活,他想要的是自由,心理自由,可以自由地想问题,财富自由,可以自由地花钱,人身自由,可以自由地出入各种地方。但是,他目前很不自由,他如果按照组织安排的任务去办,办事完毕后,他有可能会有牢狱之灾,也可能受人报复,进入你杀我我杀你的恶性循环。社会是江湖,江湖是世界,他是一个人所活的这个空间中的每一个东西的总和,而鲁村在这个空间中,不能获得自由,各种自由,他都没有,目前的情况呀,这么严峻,偏偏有人逼他杀人,他不想当一名杀手,不想做这样的事情,实在不想。 街道上人来人往,组织给的钱不多,勉强够生活,而如果完成这次任务,他会得到一笔钱,能够获得更好。面对这样的事情,其实鲁村别无选择。即便组织不给他一分钱,这样的任务下来,他也必须完成。组织说的很清楚,任务完不成,你的命就没了。 鲁村是经历过灾难的人,水灾当前,顽强抵抗。而这次的情况有点不一样,要不要做这样的事情,很多人放在这个位置上,也会产生强烈的内心冲突、矛盾,心理会剧烈地活动。 鲁村一直坚持追求自由,这种精神,他告诉自己:十年不改。十年,当然是个泛指,就是要告诉自己,什么时候,都不放弃对自由的追求。突然,鲁村心头一亮,他想,对呀,既然自己追求自由,面对当前的情况,自己的自由是受限制的,那么自己应该朝着自己的目标奋斗才是,只有奋斗,才有可能获得自由。虽然,这样做极其危险。 一个人面对生与死的问题,总会很头疼,或者面对自己的生与死,或者面对别人的生与死,这是严肃的问题,这绝对是抉择,而不是今晚吃面还是吃米饭一类的问题。鲁村二十出头,就面临这样严峻的考验,他的压力好大啊。 通过网络,鲁村搜索到了关于这个人的许多信息,知道了他所在的地方,这一天,鲁村找到了一个地库,这个他要暗杀的对象,就在地库里。鲁村下去了,地库里光线很暗,鲁村见到一个人走了过去,然后转了一个弯。鲁村赶紧跟过去,看到一个人站立在他面前,鲁村二话没说,掏出枪,朝着前面开了一枪。枪响后,灯亮了。这时,金丝女走了过来,和金丝女一起来的,还有荷兰的几个人,他们笑着说:“恭喜你,你经受住了考验。” 鲁村射击的人,是一个模型,刚才,光线暗,鲁村以为击中了那个人,谁知,那个人从旁边的门里出来了,原来,这个鲁村要射击的中年男人,也是组织里的人,组织上演这场戏,就是要考验鲁村,看鲁村是不是忠诚于组织,等等。鲁村经受住了考验。于是,鲁村成为了水组织的正式成员,他算一个会员了。 这下,鲁村心头的包袱终于落地,心头的石头,也落地,心里所有重的东西,都落地,原来,组织是在考验自己,鲁村释然。 从一条街道这头,走到那头,路不算多,还是比较长的,鲁村就这么走下去,他像是刚从战场回来一样,他不再因为组织的任务而备受压力。然而当鲁村走到街道头上,要转弯时,电话响了,组织又给他来了新的任务。 这次的任务有些意思,要他去采访街上、商店内的女人,组织有一个女性杂志,这个女性杂志,不是内部刊物,是公开发行的一本杂志,是月刊,上面刊登许多有关女性话题的文章,这次,组织要求鲁村去做这项工作,大概是为了了解当今中国的女性精神面貌、生活状态。 这个名叫水组织的组织,有许多聊天群,群名叫文化帝国,似乎要囊括众多文化门类,生产众多文化产品。这女性杂志和那本内部流行的“外星”杂志,便算得上是水组织的文化产品。 这第二个任务,对鲁村而言,不难,没有第一个任务给他带来的那种心理压力。鲁村带着好心情去做任务。这时候的鲁村,已经从刚入组织时的那种恐惧中脱离出来,心态平和了。 不论是早晨、上午、中午、下午、傍晚还是晚上、深夜、半夜、黎明,鲁村总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今天吃什么,这是每天都需要想的问题,但这几天,鲁村变懒散了,他早上起不来,起来后,就十点、十一点了,他很多时候,在小学,每个星期,都是这样,即便如今天这样,早上六点起来了,八点吃了两个糖三角,就关了灯,在屋子里一直睡到一点多,临睡的时候,还听了可以催眠的音频,主要呢,还是跟他的懒散有关系,懒惰,是鲁村的一个特点。 懒散地生活,平凡地存在,这就是鲁村心中的生活,偶尔会有激昂的东西存在,但激昂不是常态。 已经是晚上了,鲁村想立即展开自己的工作,已经晃荡一天了,他需要让自己完成任务的工作从今晚开始。他在街上见到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就过去问她,可不可以问个问题,那个女人摘掉墨镜,说,你问吧。 鲁村发现,她是一位盲人。这位盲人朋友等着鲁村的问题。鲁村本来想问你做什么工作,见她摘掉眼镜、是一个盲人,就说,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第二十一章 别倒 盲人姑娘说她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心能看见,眼睛是黑暗的,心是光明的,她说鲁村不懂女人,因为鲁村不是女人,盲人姑娘说,她以前不盲,因为某些事情,就盲了。 事情是这样的,姑娘在街上走,看到一个女生不顺眼,有一天,纠集了几个女生,去打这个女生,谁知,这个被打的女生,也不是吃素的,用身上的钥匙,戳瞎了那个姑娘的双眼。她成为盲人了。盲人姑娘,本来是要找一群姐们打一个姑娘,却被戳瞎了双眼,她后来颇有些后悔,眼睛瞎后,生活诸多不便,但她还是坚持活下来。 盲人姑娘现在还是那个学校的学生,只是上课的时候,能听见老师说话,看不见老师的身影,能听到同学们欢笑,看不到同学们打闹的样子。 鲁村安慰盲人姑娘,说自己是一个记者,盲人姑娘对鲁村很感兴趣,鲁村就告诉这个盲人姑娘,自己在大学,给许多学生补过课,挣取一些零花钱。有一段时间,他自己在校外租了一个房子,那一段时间,他每天自己给自己做东西吃,很简单的东西。小锅里面放多半缸子水,加热,再放三勺酱油、一勺大豆油,水煮开后,将搅拌好的两个鸡蛋倒入沸水中。如此,就可以吃了,两个馒头,一个这个,吃完,就是一顿饭了。 当这个盲人姑娘诉说自己学习不方便时,鲁村就给姑娘讲自己的那段清苦岁月,以此激励姑娘。但无论鲁村怎样说,姑娘心里总是有难以抹去的悲伤。她真的是有些后悔,当时不该找姐们去打那个女生了。 鲁村跟盲人姑娘聊天时,意识到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就是人的意志,人的意志支撑人做各种事情,意志不能倒,只有意志不倒,才有可能做成事情,但凡做成事情,都必然是这个人意志不倒。而这个盲人姑娘,有些意志消沉,鲁村激励她,说自己有个朋友,能不能跟她约谈。盲人姑娘答应了。鲁村想让金丝女跟盲人姑娘约谈,他们之间的谈话,可以上那个女性类型的杂志。 鲁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大概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他去电影院看电影,电影看到一半,瞌睡了,电影没看完,就从里面出来,来到街上,往前走了一截,又不想回去睡觉了。他像一个刚来到陌生地的人,走在有些冷的街道上。 街上有人在说话,站在凉风里说话,这大概就是风凉话,鲁村从那些人身边走过,也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什么。这大地上,好多街道,街道的不同地方,总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说话,他们说话,他们有他们的故事。鲁村知道,这些街道上,有很多很多的故事,但是鲁村根本不知道那些故事具体是什么,尽管他从他们的身边走过。 同样的,鲁村从他们身边走过,或者他们从鲁村身边走过,他们依然不知道彼此的故事。街上的人,都是带着故事的人,而这些故事,似乎都是私密的。街上的人,每个人都带着一个或者不止一个故事。 夜深,行人稀少,冷风吹面,寒意侵袭。鲁村觉得肚子有些饿,又不想吃太多东西,他见有个饭店,玻璃明亮,店内灯光也明亮。他进去,点了一碗粥,粥好了,他将粥端到桌子上,枪放在粥旁边,拿过来小勺,开始喝粥。 他低头专心喝粥,很快喝完这一碗八宝粥,刚才这八宝粥里放了饱饱一勺糖,这粥是甜的。 喝完粥,鲁村拿起枪,枪握在他的右手中,他走出饭店。 他每天的生活惊人的相似,跟其他众多的人一样,每日的生活都相似的惊人,吃饭、睡觉,睡觉、吃饭,不同的,也只是睡觉的质量、吃饭的美味程度。这样机械地过活,鲁村多少有些厌恶,因此他要改变一下。天晚,本应该睡觉,但他要不睡。 夜晚的生活足够丰富,可以去唱歌、去跳舞、去喝酒,只有业余的人,也就是说,在唱歌、跳舞、喝酒等方面业余的人,才有充足的乐趣。因为不是专业的歌手、舞蹈演员、酒鬼,所以没有那份劳累,去干这些事情,完全是靠兴趣,完全就是去寻个乐子,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这一年,气候跟往年不一样,格外冷,进到酒吧,比较暖和。但这次鲁村上当了,这家酒吧,门庭冷落,少有人来,不客气的说,没有一个人来,生意这么不好,门票照掏不误。因为里面差不多没人,鲁村就出来了,他在里面,呆了最多十五分钟。 街道上,已经少见行人,可鲁村不甘心,还是不肯睡觉,夜色是好的,灯红酒绿,那些霓虹灯,要多妩媚有多妩媚,天空,要多高远有多高远,如果去睡觉,一觉醒来,这样的夜,就没有了,鲁村没有这么残忍,他一直是一个善良的人。 鲁村在街上遇到其他的女人,会过去跟他们说话,说自己在做一个杂志,需要收集一些女性故事,那些女人,都很热情,愿意提供素材。那些女人,在讲述自己经历过的事情的时候,绘声绘色,像朗读一样,经常会讲,某某说,某某道,某某笑说,某某笑道,有时会加个字,讲某某笑着说,某某笑着道,讲了一通又一通,如此,鲁村收集了好多女性故事。 能够看到工作有进展,组织交待的任务,能够有所完成,鲁村是充实的,他看夜已深,都十二点了,他终于决定回去上床睡觉。这几天,他每天睡得很晚,有时两点睡,有时三点睡,有时四点睡,有时早上起来,六点,这样的时候有一次吧,有时起来十点多,有时起来十一点多,还有时候,起来就一点多了。他不想这样,现在十二点,他要赶紧睡觉,他想明天早起,老这么早上不起,不是好孩子。 鲁村的身体穿过黑夜。 鲁村终于从水灾后的那种悲伤中走出,他心情好多了,现在又加入了一个神秘组织,他看不清这个组织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他想,且把他当成一个读书会吧。 早晨,鲁村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心里告诉自己,意志不能倒,他也时常告诉别人,意志别倒,他所谓的意志,就是探索新鲜的生活,把握生命的命脉。今天起来,他先去厕所,从厕所出来,就开始读书。这两天,他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读书,他愿意用读书这件事来净化自己的精神世界。 而现实的问题是,他的身体一直不能摆脱烟草。在鲁村不到十八岁时,开始抽烟,后来断断续续一直吸烟,他多次戒烟,但没有成功。关于烟草,鲁村见过许多吸烟的人,他见过一些身材稍胖的老男人,在酒店的餐桌前,喝着啤酒,吸着香烟,见到社会底层的老男人,坐在电视机,看着长篇电视剧,吸着烟,还见过十七岁的毛头小子,坐在破逼沙发上,闷头吸烟,还见过一些女孩儿,纤纤手指夹着香烟,这些形形色色的人,跟烟亲近,让鲁村有一种错觉,就是香烟不是有害健康的,而是对健康没有伤害的。 可以肯定的是,许多人需要烟草,烟草便宜,不像一些带“毒”的物品,贵,又对身体有不可逆的伤害。这些人有事没事,吸着烟,表面上酷酷的,他们又仿佛在沉思。 鲁村见过的一个老男人,说过自己的身世,他今年五十多岁,说他很小的时候,家里穷,衣服都穿不起,后来经历很多很多事情,终于到今天,老了。他说他抽了一辈子烟,从十几岁就开始抽烟,抽到现在。他对生命的态度是,能活着就可以。如果旁边有人承受不了厌恶的迷漫,完全可以滚到屋子外面去。 在浴室里,鲁村见过一个年龄大的男人,他脱光了衣服,洗澡之前,抽一支烟。他讲了一个事情,说他们单位有一个人,是一个别人眼中口中的好人,不吸烟不喝酒,工作踏踏实实,见人很有礼貌,是个标准的优秀男人。但是去年死了,才不到五十岁。这个男人抽着烟,说他比那个死了的男人大十几岁,那个男人,不吸烟不喝酒,早早死了,而他却还活着。他的观点已经很明确,就是,不抽烟,也可能早死,抽烟,也可能长寿。 鲁村见过一些穷人为自己找宽心,他正视自己穷的状态,在社会的底层有各种困扰,但他经常说一些人,如何成功,但是遭遇了某些不幸。他做这些讲述的时候,意思是,自己虽然在社会底层,但没有遭遇不幸,所以是幸运的。 鲁村见到过讨厌自身处境的男人,他五十多岁,处于社会底层。那老男人抱怨说,自己五十多岁了,每天还跟孙子一样,叫人呼来喝去。 在鲁村从学校出来的这些时日里,没少见那些不如意的男人,包括见到很多不如意的女人。 有太多有意思的事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讲完,鲁村的所有见闻,几乎可以写成一部书了。他知道,有太多人,对自己的处境不满意,总期待自己能够有一个华丽的状态。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成功,关注成功学的东西,想要有朝一日成功。但是,所谓的成功,不是赐给所有人的,因此,大多数的人,必然是平凡的一种存在。如果是一种平凡状态,就需要能从平凡中得到平淡的快乐,问题来了,大多数平凡的人,没有从平凡中获得快乐的能力,他们被那些成功牵引,结果是,自己的生活中,产生了很多偶像,而自己,成为了别人的膜拜者。 鲁村有了这些思考,他就开始规划自己的人生,他首先要做的是,认清这个社会,自己所处的社会,然后,认清自己,然后,去做那些尽可能能给自己带来快乐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当然是重要的,为达到这样的目的,需要为之付出各种努力,这些努力,可以称之为奋斗。 第二十二章 她年轻 伤感是鲁村今天的心情主调,很奇怪,鲁村跟众多的人一样,想要每天就激情,但是,人总不能是一副高昂的状态,有时兴奋,有时悲痛,大多时候,是介于悲痛和兴奋中间的那些状态,而今日,鲁村发现,他的心情有些伤感。这跟他昨天吸烟是有关系的,昨天说要戒烟呢,可是,又吸了一支烟,今天醒来,突然想到昨天吸了烟,就感觉自己又不健康了,自己的健康计划再次受损。鲁村要求自己健康,然而这似乎很难,完全健康,似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许多人形成的不良习惯,比如吸烟,说真的,是个麻烦事儿。 路过一家咖啡厅,咖啡厅的门破裂,有人在咖啡厅门口打架,一个人手中拿着一根铁棒,铁棒又一次抡过去,没有打中对方,却砸到门上,门的裂痕加深,竟然还不碎,现在的门真了不起,别看它是玻璃的,不易碎呢。 鲁村有时讨厌平淡的街道,街上人你走过来我走过去,没有人打架,没有人骂街,这就显得很没劲。鲁村是个喜爱看热闹的人,旁边有人打架,鲁村就站住,在那里看,一个男人,拿着一个铁架子,是那种老头老太太早上买菜拉着用的那种小车架子,这架子上一般放一个小包,买好的菜放包里,拉着可以回来。那个那人就拎着那样一个架子,架子上的包没有了,他拎着个空架子,往另一个男人身上打,咖啡厅里出来许多人,街道其他地方过来许多人,大家都围着看戏,倒是有看不下去的人,上千拦住他们,这几个人拦住这个人,那几个人拦住那个人,慢慢地,场面就缓和下来。鲁村见场面不够激烈,就迈脚走开。 那个抡车架的人,感觉自己能耐很大,他像很多人一样,能耐其实并不是很大,却以为很大,于是做出唯我独尊的样子。 路过一个公交车站,鲁村站住,他不是要坐公交车,而是看到了一个男生,男生旁边有一个女生。这个男生吸引鲁村的地方是他没有了双臂,所以,他衣服的两个袖子中是空的,旁边就是他的女朋友,那个女孩儿抱着他笑,他的目光看向远方。那个女孩儿,她年轻,她估计年龄不大,应该是不到二十岁,但是,她给人的感觉,却像一个成熟的女人,她的气质,没有小孩子的孩气。公交车来了,女孩儿搂着那个男孩儿,上了公交车,由于男孩儿没有手臂,所以他们不能牵手。 鲁村会永远记住她,她给人的感觉是那样阳光,她灿烂的模样烙印在鲁村心里。鲁村总能发现这样纯洁、唯美的人。 其实鲁村是讨厌公交车的,起初坐公交车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公交车的那种别扭,长长的,屁股后面冒着黑烟,走起来轰轰隆隆的,走不太快,走上一截,还要停下来,到站这么一停,门一打开,就有人挤上来。真的好讨厌。 鲁村要去一个美术馆,他不想坐公交,于是走过公交站,想打车去。但是,出租车内空间不大,而且座椅坐上去并不感觉舒服,经常坐出租车,导致鲁村对出租车有一种厌倦感。 鲁村在网上约车,网约车来了,是一辆比出租车高大的车,车辆是黑颜色的,这辆黑车,看上去亮亮的,鲁村就爱坐这种看上去高大的、亮亮的车。 车上的人在玩直播,开车的是个女人,鲁村刚一上车,这司机就开始跟鲁村热情地聊天,这个司机,是个年轻的司机,她二十多岁,风华正茂,开着车,一副谁都不尿的样子。 鲁村要去美术馆。 “很少人去美术馆,我拉过很多人,我拉的人里面,几乎都是去一些娱乐场所,你去美术馆,做什么?”年轻的司机,说起话来,像是银铃在响,她没有笑,但却给人笑的感觉,神了。 “哦,这次有一个画展在大海美术馆举行,我呢,这次就是去看画展的。” “我一般只拉男人,我爱拉男人,不爱拉女人,我拉的,大多都是男人。像你这样的男人,很少见。”女孩儿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人,说起话来总是剑走偏锋。 下车后,鲁村直奔美术馆,他没有奔跑,而是快步走向大海美术馆。这个大海美术馆,像大海一样丰富,大海里面有鱼、虾、海龟、螃蟹、海参等等,十分丰富,这美术馆名叫大海美术馆,是希望馆里的东西像大海一样丰富。 进入美术馆,鲁村看到一个女孩儿,这个女孩儿,他在公交车站见过,她当时抱着那个断臂男孩儿,她年轻的模样,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鲁村一惊,怎么是她?巧了。 鲁村见过这个姑娘,就说:“我见过你,公交车站。” “你跟踪我?”女孩儿说。 “不是,我是来参观美术馆的,没有跟踪你,你刚才见我没有,在公交车站?” “没有。”她说。 跟往日不同,鲁村这回参观美术馆,是带着伤感的心情来的,他吸烟,总担心自己会得肺癌或者其他癌症或者其他疾病,就像一些小女孩儿,被人拉了手,担心自己会怀孕。生活中一些细微的事情,一些小事情,都会影响鲁村的心情。 这个年轻的姑娘说要去见她的老师,先不跟鲁村说话了。然后鲁村看到,她跑到一个女人身边,而那个女人,鲁村似乎认识,他仔细看,原来是红露。 红露先是一笑:“原来是你,怎么会是你?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你?太巧了,好巧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十分惊讶能在这里遇见鲁村,鲁村说自己显得没事,出来逛逛。 朋友见面,一般先要去吃一顿。红露没等参观完美术馆,就喝鲁村去了饭馆,她带上了那个学生,那个年轻的女生。 饭桌上,鲁村透露自己加入了一个神秘组织,说这个组织叫水组织。红露是见多识广的人,一听鲁村说加入了水组织,十分惊讶,那水组织,红露是知道的,被很多国家列为邪恶的组织,是很多国家要铲除的对象。 鲁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经红露这么一说,鲁村停下吃饭,喝了口橙汁,看着冒着热气的火锅,想,自己是不是掉到了一个坑里? 红露其实只是看了新闻,知道了那个神秘组织,他并不了解这个组织。鲁村有些担心自己的后路,怕自己没有后路可走,怕被组织当成傀儡,被组织利用,然后被组织杀害。鲁村是有这个担心的,他面临的问题,似乎很严峻。但现实的情况似乎要好得多,组织不仅没有做出杀害他的姿态,还往他的卡里打钱,让鲁村到饭店吃饭的时候不至于付不起饭钱。 红露旁边的这个女孩儿,年纪轻轻,却这么能吃,饭桌上,鲁村和红露都没怎么吃,是她一个劲儿地吃,她一句话不说,就是闷头吃,仿佛很饿一样,大概是很饿吧,饿了就是,这也是一种快乐。 鲁村还没有参观完美术馆,他需要继续去参观美术馆,其实红露已经参观完美术馆了,红露说自己要送这个女生回画室。 鲁村独自走到那个美术馆,美术馆的门还开着,进来后,鲁村发现自己起初来时忽略了一个东西,门口的桌子上放着饼干和饮料。因为刚才在饭桌上鲁村没怎么吃,现在肚子有些饿,像吃东西,刚才的饭,差不多都被那个年轻的女孩儿吃了,她年轻,不像老人,经常胃口不好,因为年轻,所以胃口好,差不多那个桌子上的菜,都让她一个人消灭在了胃里。鲁村呢,就站在门口,吃桌子上的饼干,喝桌子上的饮料,还不错,味道还不错,饼干的量也不错,挺多的,够吃了。 他一般不会在一幅画前面停留太长时间,稍微看一看,就离开,他想尽量快地看完一个展览,像尽快看完一本书一样。在傍晚的时候,他离开了美术馆。 他对这个展览的印象,很奇怪,那些作品呈现的内容,都不是很容易理解的,展览是让人看的,鲁村不明白作者想让大家看什么。其中有一个作品,是用稻草做了两个人,一个男人,长着胡子,一个女人,白了头发,这老男人爱着这个老女人,他们是稻草做的,大概寓意是白头偕老,这个寓意,鲁村看懂了。 出门遇见车祸,警察在现场,用警戒线将场地围起来。鲁村就爱看热闹,凡是别人的痛苦,在他看来,都是一个乐子,然而,在与人交流时,他也会说一些同情之类的话,但心里,还是看热闹的心理。 现场已经没有人,地上有血,受伤的人被车拉走,命运未卜。 不远处,有几辆三轮车,车上有饺子,那会儿吃了饼干,不顶饱,鲁村去吃饺子。这里摆了好多小桌子,旁边有大胡子的汉子,吃着烧烤,面前摆了一堆羊肉串和烤辣椒,啤酒倒了三杯,他对面坐着一个大约十七岁的姑娘,旁边,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闷头撸串,时不时喝酒。鲁村坐在角落的一个小桌子旁,要了一盘饺子。在鲁村的旁边,有一个破烂的小桌子,围坐着四个***他们吃煮花生、喝啤酒。三轮车上由于做饭,时不时一阵热气飘来,热气腾腾,热气迷漫在夜里,夜色更浓。这里烟火缭绕,鲁村要了一瓶啤酒。 第二十三章 浪漫主义乞丐 金丝女邀请鲁村去打手枪,一大早,鲁村出现在了他们约见的场地,场地是土地,远处是牧场,有牛啊羊啊在那边吃草。远处,土地上立着靶,金丝女拿着手枪,朝着靶打,她打靶有经验,正中靶心。鲁村不太会打手枪,他枪法不好,朝着靶打,结果没有命中靶。远处的一头牛,被打中,那头牛就疯跑,吓得旁边的羊也开始跑,于是许多只羊许多头牛都开始跑。 “我们去救那只牛。”金丝女急了,往前跑,鲁村跟在后面跑。 他们跑了一截路,到草地上,那只牛很疼,鲁村控制了那只牛,牛被绳子牵着,然后金丝女给它取子弹,他们忙活一阵,终于从牛的身体里取出子弹。然后鲁村找来药品什么的,给牛包扎,又过了十分钟,牛的身体上有了纱布,牛应该无大碍,鲁村这才放心下来。 鲁村忽然看到,这草地好大,放眼一望,远处起伏连绵的全是草地。 “这里好大呀。”鲁村感叹。 金丝女告诉他,这是组织给买的地方,一些组织来的人,会在这里聚会,金丝女还告诉鲁村,下周她要去荷兰,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 鲁村惊讶的是,在城市里,能看到这样的草地,这么广大,这里远离市中心,却也是城市的一部分了,更远的挨着草地处,竟然还有青山屹立,如果眺望远处,让人误以为这里不是城市,而是山野间。 这个牧场有个名字,叫做星光牧场,星光牧场很大,鲁村绕过金丝女,又往前走了大概十米,他看到远处有几匹马在奔跑,马在阳光下,像是跳动的精灵。 在来星光牧场的路上,鲁村见到了一些乞丐,鲁村刚才来到牧场,就感叹,这些牛比那些乞丐要幸福,可他误伤那只牛后,觉得,这牛,容易挨枪子,反倒那些乞丐是安全的,没有人用枪去射击他们。 乞丐,分真乞丐和假乞丐。真乞丐是真的很穷,过得很苦,生活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需要人救助。假乞丐是装的,乔装打扮,把自己弄成可怜兮兮的样子,博取人的同情,接受人的怜悯,同时,骗取人的钱财,从这个意义上说,这样的乞丐,跟诈骗没有什么两样。 不管是哪种乞丐,鲁村都将他们做了这样的划分:浪漫主义乞丐和现实主义乞丐。现实主义乞丐,将自己弄成苦逼模样,博取的是人的同情心,叫人可怜自己,让别人可怜可怜自己,叫别人行行好。而浪漫主义乞丐,除了可怜之外,一般还有才艺呢,会拉二胡或者会弹钢琴,吹个口琴、葫芦丝也行,他们会乐器,这叫外人看来,会觉得他们玩得好浪漫,好浪漫好浪漫,有人同情他们,给他们钱,而有人,在同情、可怜的基础上,又有些羡慕,或者说欣赏,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情,而这些感情,都是那浪漫主义乞丐带来的。 鲁村看看那只受伤的牛,想,如果它被自己打残了,可能会在牛群里成为一只可怜的牛,只是不知道,如果它是牛乞丐,会是浪漫主义乞丐还是现实主义乞丐呢? 鲁村的一个同学,上个月跟他抱怨生活无聊,后来,他找到一个夜总会的工作,成为了夜总会的一个小白领。昨天,这个同学告诉鲁村,夜总会的工作不错,他所谓的不错,用他的话说,就是有妞玩儿,虽然鲁村不明白他说的玩儿是怎么个玩儿法。 他的这个同学所在的夜总会,鲁村昨晚去了一次,据他的那个同学说,这里一共三层,只是唱歌,而这夜总会里的小妹,差不多有三百多个,所以来多少客人,都是可以满足他们的挑选的。每当客人来,就有姑娘排队走来,像是一支大队伍,有点浩浩荡荡的意思。姑娘们衣着充满诱惑,他们往包间一站,然后一些男人开始挑选他们中意的女孩儿。 这些女孩儿,包括这里的其他工作人员,每天大概下午五点多开始上班,一直工作到深夜三点多。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一般作息规律、健康的人,猛然接触这样的生活,可能会不适应,而鲁村的这位高中同学完全适应了这生活。 夜总会有服务员,都是一些喜欢美女的小伙子,当客人挑选美女时,浩荡的美女队伍会从服务员眼前走过,他们得以饱眼福。其实笨想一下,经常跟这些女孩儿一起工作,总会接触到一些能够对上眼儿的女孩儿。 而鲁村对夜总会的这种生活状态,是有自己的看法的,他其实不太喜欢这样的生活,偶尔去一次还行,总是这样生活,每天这样熬夜,嘻嘻哈哈、咚咚锵锵的,反倒不好。 当鲁村的这个高中同学问起鲁村现在做什么时,鲁村很坦然地告诉他这个同学,自己加入了一个国际神秘组织,当他的这个同学对这个组织产生兴趣时,继续问他,鲁村则不深谈。 这次鲁村约请这位同学来星光农场喝酒,是想叙叙旧,同学嘛,在一块儿说说过去的故事,其实是挺有意思的。 昨晚这位同学和鲁村到那夜总会逛了一遭,鲁村看到的乌央乌央的女孩儿,都是那么会来事儿,他们都有眼力见儿,都会阿谀奉承,都会谈笑风生,她们对待男人,自有一套,各自有各自的风格。当然,还有女人,仗着自己是一个领导,一天之内,负责带一群女孩儿到客人面前,供客人挑选,她对这些女孩儿说话,嗓门大、耀武扬威的样子。她大概是那种脾气暴的女人,也许性子软弱,因为在夜总会得了小小权利,就每天把自己当姑奶奶。这样的姑奶奶,对夜总会的服务员,更是疯子一般地大呼小叫。其实,这样的女人,蛮恶心的。 鲁村到现在才发现,天下有许多的男人,是很恶心的,有许多的女人,是很恶心的,当鲁村持这样观点时,也许会有人觉得他很恶心。其实这些都无妨,人活着,难免会有人看自己或者自己看别人,感觉不顺眼,心里不舒服,就看不惯别人的那种做派,看不惯别人的那一副样子。其实,这是好事情,也许只有这样,人才是形形色色的,世界才是丰富多彩的,世界如同一片大海,到大海里游玩,也许会见到华丽的东西,也许会遇到凶险,不管怎样,都是人生,就像夜总会包间里的歌曲,不管它歌唱什么,都是歌。 其实人和人应该多交流,就像鲁村跟他的这个同学,一交流,鲁村知道这个同学在夜总会做个小白领,这个同学也知道鲁村加入了这个神秘组织。多跟人沟通,是有好处的,可以让自己不那么孤陋寡闻。如果自己有精力、有兴趣,多了解了解世界,多认识认识世界中不同人的生活状态,对自己是有好处的,同时也使自己看待世界的眼光不那么狭隘。 两人是同学,他们聊起高中时的另一个同学,那个同学在上学的时候,学习成绩非常好,曾经考过班级里的第一名,也考过年级里的第一名,他是一个聪明人。他们的这个同学,如今成为了一名乞丐,不是那种真乞丐,而是那种假乞丐,专门会乔装打扮,走到街上,博取人的怜悯,已经说过,他是聪明人,他能够运用他的聪明才智赚钱,当乞丐,他赚了不少钱。 鲁村的这个同学走后,金丝女也走了,鲁村在小木屋里,透过窗子,可以看到那只受伤的牛,鲁村看到它被包扎成那个样子,心里就满怀歉意。 鲁村一个人吃着葡萄干喝着啤酒,刚才那位同学在的时候,鲁村只喝了少量的酒,而那个同学走后、金丝女走后,鲁村看着窗外喝酒,竟然把自己给喝醉了,在鲁村醉了的时候,木屋外的天黑了。 天黑了,已经看不见那只受伤的牛,鲁村没有开灯,月光也没有进来,鲁村看了一会儿外面,外面其实黑黑的,啥都看不见,然后他站起身来,走到旁边的单人床上,倒在床上,床是柔软的,很舒服。 屋子里气温合适,不冷不热,鲁村感受到的是一阵阵温暖,这种感觉来自床的温度,他三下两下就脱了衣服,钻到被子里,享受香甜的睡眠。 他的那把手枪,就放在他的枕头边,这把枪,是组织送给他的,他很珍惜这把枪,不管是去超市买东西还是去其他什么地方,他都带着这把枪。 有枪在旁边的睡眠,带有几分温馨,这主要是因为枪给鲁村带来了安全感,这个道理跟门上贴门神一样,年幼时,只要门上贴门神,鲁村睡觉时就会想到门神威武的样子,然后感觉特安全。任何妖魔鬼怪都死在门外,都不用怕他们。 枪是人类的朋友,有枪的睡眠不会差。这个木屋名叫星光木屋,木屋刚进门的地方,有清晰的名字刻在木柱上。这是鲁村的小屋。 第二十四章 旧事常闻 星光木屋的早晨带着牛叫的声音,声音低沉清浅,唤醒沉睡的鲁村。 女工来到草地上,她每天都来,草地上有奶牛,她每个早晨都过来取牛奶,然后将牛奶卖到外面去。这个女工鲁村开始不认识,但是见的次数多了,就熟悉起来。她是一个很勤快的女工,不管是清理牛粪还是挤奶,都不怕累,都不嫌苦,她绝对是一个辛勤的人。 最近星光牧场的牛奶生意做得不错,一个月光牛奶可以为星光牧场营利六十万。鲁村这段时间早上喝的牛奶乃至酸奶,都是星光牧场上的产品,鲁村自己喝到这些奶不行,他要让更多的人喝到这样美味的奶。星光牧场上的产品,从牛奶方面来说,不光有纯牛奶、酸牛奶,还有牛奶干、牛奶贝片等等一系列的牛奶制品,说来有趣,一个牛奶,竟然可以弄出这么多花样,很大地满足了人们的物质需求。 早晨吃过早饭,鲁村就在草地上转悠,闲来无事,打个手枪,挺好玩。他的枪法,其实很烂,但手枪打多了,慢慢地就能打到靠近靶心的地方,练枪法是有好处的,枪法好,不容易伤到牛,所以,对鲁村而言,练枪法,就是保护动物。 女工名叫鱼儿,在牧场挤奶的,都是女工,鲁村有时看他们蛮辛苦,就请她们吃饭,还会送她们一人一箱葡萄酒或者苹果酒。 那些女工,接受鲁村的馈赠,她们感谢鲁村,说鲁村是一个大方的人,说他平易近人。 星光牧场上的女工给鲁村讲他们的经历,这么多女工,好多人讲起她的亲身经历时,都很沉浸的样子,她们能沉浸在自己的讲述中,她们绘声绘色地讲故事时,鲁村会和她们交流,他们成为很好的朋友。有鲁村的鼓励,女工们更加开心地工作,她们的勤奋完全是自愿的,她们热情地投入工作。 鲁村经常听女工们讲过去的事情,她们自己的经历,都是旧事,而鲁村常听,鲁村能从她们的故事中获得乐趣。 有一个女工讲,她曾经是一名飞行员,她飞行出色,后来,由于身体原因,她不能再驾驶飞机飞行,她的这一大爱好,不能再继续。除了飞行,她还有其他的爱好。她很喜欢奶牛,从小,妈妈给自己牛奶喝时,她就想见一见提供这奶水的奶牛。后来,她终于见到了奶牛,她喜欢上了奶牛。奶牛成为她最喜欢的动物,她梦想自己能拥有奶牛,每天和奶牛在一起。 终于有一天,她来星光牧场应聘,找到了一份在星光牧场挤奶的工作,其实不只是挤奶,还干其他的一些活儿。她很喜欢在星光牧场的工作。这个女工,也经常跟鲁村交流,给鲁村讲很多关于飞行员的故事。 飞行员在天空中飞行,会有飞行的危险,就像开车在路上,有可能会发生车祸,驾驶飞机,会遇到许多情况,那个女工给鲁村讲,跟她一起干飞行这份工作的女孩儿,因为一次飞行过程中没有及时应对突发的情况,导致那架飞机坠毁,那个女孩儿,那个年轻的生命,就那样随着飞机消失了。那样惨烈的状况,使得这个女工在时隔很长时间再次讲起时,还是会感觉到心头的痛,她明白,那是飞行员应该面对的困难。这个女工知道,她的好多飞行员朋友,都是面临许多困难的,她的这些朋友,有好多个是因为飞行丧命的,如今想起来,那真是一个梦,这个梦中,带着惊恐。 有一个叫黑儿的女工,每天都来星光牧场工作,她皮肤稍黑,牙齿却很白,她不太爱说话,爱笑,笑起来,你就能看到她洁白的牙齿。 黑儿以前是一名设计师,她学了好多年室内设计,学习布置卧室、厨房等,家居方面,她懂得很多。她有相当长的时间,每天画图,那些施工图、效果图,她不知画了多少。画图是一个艰苦的事情,因为不可能一次画得十分完好,总需要不断地修改。修改是个十分辛苦的活儿,对着电脑,修改一次不行,修改十次不行,修改二十次,仍然还有修改的余地。刚开始,黑儿是一名普通的室内设计师,三个月后,她成为主管,八个月,她做到了经理的位置,她工作了两年,成为了公司的副总,她本来有潜力当总经理的,可是,有一天,她突然决定要离开设计公司,不是离开这家设计公司,而是离开设计行业。 家里人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黑儿一直受父母的支持,无论她有怎样的决定,父母都是不干涉的,她选择自己的专业,选择自己的职业,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她愿意,只要她开心,父母都支持她。父母永远支持女儿。 黑儿离开设计公司后,在家里呆了三个月,偶然一天,她打开电脑,在网上看到了星光牧场的宣传片,被星光牧场纯洁的青草感动,被星光牧场洁净的蓝天感动,被星光牧场上自由自在吃草的奶牛感动,她在网上找资料,说什么也要到星光牧场看一看。当她得知星光牧场招聘女工后,很激动,就去报名,她以她出色的能力,应聘到这样一份工作。黑儿成为了星光牧场的一名女工,每天打理星光牧场,她每天快乐极了。到月发工资,她一个月的工资是三万。她喜欢在星光牧场当一名女工。 还有一个名叫莎儿的女工,也是在星光牧场工作,上个月,她还是一家饭店的老板呢,她花钱开了一家大饭店,突然不干了,就来到星光牧场,当一名女工。星光牧场空气好,草青,奶牛可爱,她来到这里后,恨自己没有早一点来这里,如果自己很早的时候来到这星光牧场,就能享受星光牧场唯美的环境了。莎儿挺喜欢这里的,昨天,她在草地上拍摄了写真集,差不多拍摄了三百多张照片,穿着不同的服装,摆不同的姿势,她的外形跟牧场很配,她的外貌跟奶牛一样可爱,她的写真集已经出版发行。 这里的女工,有的以前是做模特的,有的以前是搞绘画的,有的以前是司机,有的以前是教师,有的以前是音乐家,有的以前是服装设计师,有的以前是高级政府官员,有的以前是按摩师,她们都来到星光牧场,享受在星光牧场的那种唯美、快乐的生活。 这些女工数量多,所以,她们所讲的旧事,也就是过去的经历,组合起来,像是一部部头很大的书,鲁村跟他们聊天,跟读书差不多,鲁村发现,跟这些女工聊天,丰富了自己的精神世界。 星光牧场吸引这些女孩儿来,是有道理的,这些女孩儿,都有自己的追求,这个牧场吸引这些女孩儿来,就像夜总会吸引另一些女孩儿,那些去夜总会上班的女孩儿,看重夜总会的工作,穿漂亮衣服,站成一排,供客人挑选,陪客人唱歌、喝酒等,夜总会吸引了她们,类似的是,星光牧场,吸引了这些女孩儿,很难说哪种女孩儿更好,不同的女孩儿,有不同的追求。 唯美是大家提到星光牧场时想到的第一个词,这样环境下生产的牛奶以及奶制品,是足够健康、奢侈的。这几天,鲁村每天都要在牧场转一转,骑骑马、射射箭,时光在闲散中度过。 其实牧场的活儿没有多少,很快就能做完,一些女工,做完了手中的活儿,就躺在草地上晒日光浴,他们身下的毯子,足够松软、足够舒适,即便睡上一天,也不会感觉潮湿什么的。 有一个女工,跟鲁村聊天时,得知鲁村进行过一场全中国的旅行,她开始羡慕鲁村的旅行经历,这个姑娘,想要像鲁村那样游遍全中国,她要在每一个地级市呆一周,但这样算下来,时间会比较长,所以她计划在每一个这样的城市呆三天或者两天,她有这样的计划,征询鲁村的意见,鲁村是鼓励她的,说多出去走走是好的。 旅行的路途中,会遇到各种事情,会发生各种故事,想想都诱人,那个女工想要去旅行,但是,很多条件都没有成熟。 这个女工,有梦想,她想全国骑行,这个上课、上班、考试、考勤绊住人走不了,还有其他问题把人困在原地。bj这鬼地方她想尽早脱离。她想先从bj出发,往东北,再到内蒙等地,全国每个地级市呆上两三天,行万里路是必需的,这需要时间。这个线路,跟鲁村当时旅行的线路类似。 她刚来这牧场工作,以前在学校上学呢,她去年就想出发,硬是挺了一年到现在,路上可以写游记什么的,多好啊,冷什么的,都不是问题。大好青春全都浪费在学校里了。她十分想摆脱束缚自己的一切。鲁村赞成她,赞成她的选择,如果有一天她要离开牧场的话。 第二十五章 乱世扬名 世界纷乱,此为乱世。 这是鲁村对世界的理解,他说的乱世,不是打仗的乱世,不是说常年战争的乱世,他总是发现,世界纷繁复杂,有点乱糟糟的意思,各种事物,十分纷乱,这就是鲁村说的乱世。而在这样的乱世中,鲁村旅行,小有名气,他在这乱世扬名,因为他独特的旅行。 孙先生的到访,给星光牧场增添了光彩,他这次到星光牧场,主要是跟鲁村谈一些关于改造生物的事情,孙乳常年研究动物,一直想要创造新的物种,他在这方面做了很多的尝试,他也算一个乱世扬名的人,上个月,他成功创造出一种动物,这种动物十分奇特,它的名字叫龙。龙一般都是在传说中鲜活,在现实中虚无,而孙先生的努力,使龙成为了真实存在的一种动物。 这个情况,其实是传闻,鲁村也是听人说的,并没有真正见过龙。如果有人说自己见过龙,这多半是假的,如果有人说自己培育出了龙,跟中国传说中的龙一模一样,这也多半是假的。然而今天,这个令人感到可疑的新闻,传开了,许多人相信,许多人不相信,还有相当多的人半信半疑。 鲁村也是抱了怀疑的态度,当孙乳来到牧场时,鲁村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龙是真的吗? 龙是真的吗?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鲁村想从孙乳这里得到答案,然而孙乳笑笑不答。 鲁村请孙乳到牧场上骑马,牧场上马很多,孙乳上了一匹白马,鲁村上了一匹黑马,他们在牧场上骑马。马奔跑速度快,比摩托车还快,在马上,鲁村靠近孙乳,再次问孙乳关于龙的事儿。但是,孙乳还是笑而不答。 鲁村真想发火,朝这个家伙发个暗器,把他打下马去,这家伙,问他话,不回答,笑而不答,这是什么态度? 他们在一个草坡前停下来,一个女工在草坡上采野花,鲁村曾经在其他地方见过大面积的黄色小野花,非常漂亮,站在旁边,风吹过,送清香,他曾经有一段时间以见过大片的野花为骄傲,现在他又见到了更大面积的野花,这些野花,朝天开放,女工找自己中意的野花,戴在头上,旁边,她的吉他放在草地上,草地上的野餐垫上,放着饼干、饮料之类的东西。 鲁村没和这个女工说话,这个女工也没和鲁村说话,鲁村和孙乳说话,鲁村说,这段时间很忙吧? 孙乳说,是的,一直在研究龙。 孙乳对龙的研究,是出了名的。过去有一个词叫屠龙之技,就是说,自己学的这个东西,是用来杀龙的,而世界上是不存在龙的,所以自己所学的东西,是虚无的,是没有实际用处的。很多人也说,孙乳研究龙,是没用的,他学的东西,他搞的研究,都是屠龙之技,然而,孙乳不这样认为,他不仅不这么认为,还向公众宣布,自己培育出了龙,真龙,跟传说中的龙一模一样的龙。 前面有一个小湖,鲁村和孙乳骑马过去,孙乳说他要把自己培育的龙,放入这条湖中,鲁村就笑说,是不是要让那条龙成为这个湖的龙王?孙乳继续笑而不答。 孙乳有一个特点,在他不想回答某些问题的时候,就笑,他的这种笑,是个很好的盾牌,可以抵御任何问题的入侵,他只要一笑,就可以不回答,问问题的人,一般不会再继续问下去。 湖边,有个姑娘在洗石头,很小的鹅卵石,有这种颜色的,有那种颜色的,她说要把石头洗干净。在她的旁边,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这瓶子里面,装着纯净水,阳光透过瓶子,照亮瓶中的漂亮石头。她是喜欢石头的人,能够欣赏石头,为了洗干净几块石头,她弯腰去洗,能洗上半个小时呢。 孙乳下了马,走在石滩上,说今晚要在这里野炊。鲁村问他想炊什么,孙乳说烤鱼烤虾都是可以的。他拣选了一块石头,这块石头奇了,很扁很平,烧热了,可以在上面烤东西。这里的石头,就是这样能够触发人去思考,人看到这些石头,往往能够突发奇想,就像孙乳这样,在考虑怎样将这些石头集合起来,垒一个火炉,石头火炉,可以用来烧水、烧烤什么的,一个简易的火炉,对孙乳并不难,要知道,他是能够培育出龙的人。 鲁村见孙乳对这些石头这么热情,也下了马,来到石滩上,姑娘洗石头洗累了,就在一旁的大块岩石上坐下来。 鲁村说,你如果在这湖里放一条龙,你就成名了,你在这纷乱的世界中,肯定就有名了。 孙乳说,名对我不重要,我从小就有名,我名叫孙乳。我看重的是我的研究,我研究龙多年,我对龙感兴趣。如今我培育出了龙,这是新的物种,以前,龙存在于传说中,而今天,龙存在于现实中。 鲁村说,我问了你不止一遍了,你就是不肯说,你的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培育出了龙?老朋友,说实话,我真的不太相信啊。 孙乳说,这个我不和你争论,我说我培育出了龙,只是告诉你这样一个消息,对于你来说,这是一个新闻,你只需要知道这样一个新闻就可以了,至于我的说法,是不是属实,这个你不用管。 旁边的姑娘插话了,她只插了一句话:你们在这里说吧,我走了。 她说完就走了,她可能在想,这两个男孩儿,简直疯了,嘴里说的全都是龙啊什么的,都是没边的事情,好无聊啊。 湖边,目力所及,已没有其他人,这里,只有孙乳和鲁村两个男孩儿,孙乳低头找石头,他要在这里做一个石头火炉,能烧烤能煮东西的小火炉,这是考验人智力的事情,然而这对孙乳而言的确不难。 孙乳如果能搭建简易的小火炉,大可以将这种搭建方法教给他人,传播开去,而这种方法,大可以申请专利,这是他的技术,那样的话,他可能会名声大噪。但是孙乳没有想扬名,他搭建小火炉,只是为了今晚取暖、烧烤、煮水什么的,不为其他。 小火炉被孙乳搭建好,他从动念搭建火炉到火炉搭建完成,用了很短的时间,他很快找来干柴,这些干柴,可以生火。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去湖里找鱼、虾。孙乳、鲁村都很认真地在湖边看,但是看不到鱼虾。 这湖里到底有没有鱼虾?孙乳问。 跟你的龙一样,我不知道没有没有。鲁村机智地回答。 他们走了一段路,看不到有鱼和虾,孙乳有些失望,突然鲁村看到一条小溪,溪水浅,这里面有虾和鱼。他们忙活一阵,终于获得了一些虾、鱼。 他们回到小火炉旁边,就开始烧烤,他们刚才劳动,烧烤算是给他们自己的酬劳。 夜来临,繁星满天,星光牧场名副其实,果然满天星,这湖边,有轻烟,孙乳和鲁村在湖边吃烧烤,两人畅谈关于龙的事情。孙乳在湖边,告诉了关于龙的许多秘密。 世界是纷乱的,在这纷乱世界中,名其实不那么重要,能有一方天地,偷得惬意,也算快意人生。 孙乳了解了鲁村的旅行经历,鲁村发现,孙乳跟牧场上的很多女工一样,对他的旅行感兴趣,而且有浓厚的兴趣。 既然这样,鲁村就给孙乳讲他的旅行经历,他们在篝火边,讲了很多奇闻异事。十二点,他们骑马归来。鲁村很激动,因为他了解了关于龙的秘密。 孙乳在鲁村给他安排的小屋里居住,这是一个白色的小屋,是用砖盖的。鲁村跟孙乳是高中同学,他们这次相见,叙旧。 鲁村有太多故事没有给孙乳讲,他在中国旅行了那么多地方,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这个二十多岁的人,肚子里的故事,那么多,他想,总会有一天,把自己的故事,一一讲给世人听。 带着对自己的自信,鲁村睡觉,他是自信的,他因为经历了很多,知道了很多,他对自己的生命产生了一种自信,他的生命,也呈现出某种质感。 很多的人都想像鲁村那样旅行,但他们被人反对,他们耳边似乎总有这样的声音:旅行?你穷,所以你不行。 他们不肯迈开第一步,他们心中装着的旅行,总成为不了现实。鲁村的经历,更显得珍贵。 牧场上空每天都是纯净的天空,白天是纯净的蓝天,晚上是纯净的夜空,这吸引了不少天文爱好者来到牧场,支起天文望远镜,观测星空,还拍摄很多星空图片。这里的图片,分两种,一种是人通过肉眼看到的星空,用摄相机拍摄,另一种是通过天文望远镜观测并拍摄的照片,可以说,一种是近观的图片,一种是远观的图片。这些天文爱好者,为了探索真理,不懈观测,对他们来说,星空就是真理的所在,这样说的话,在牧场上的木屋中居住的鲁村,每天睡在真理的照耀下,这是夸张的说法,但不是么? 第二十六章 红灯酒馆(一) 牧场西边有一排排低矮的房屋,那里百分之九十的房屋,都是酒馆,酒馆中有很多廉价的女人,多数酒馆一到傍晚,就亮起红灯,被人称为红灯酒馆。 鲁村、孙乳去红灯酒馆喝酒,说出来透透气,看看星空,刚一出来,他们就发现一个青年男子站在路上,而他的右腿被一个男人抱住,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许多跟他们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围过来看。站立的男人手中有手机,抱住他腿的男人手中也有手机,他们似乎都在联系人。他们纠缠在这里,已经报了警。 青年男子身后是一个身着淡青呢绒大衣的女子,个子不高,面容富贵,下身是紧身黑色丝袜,一双黑色、漂亮的鞋穿在脚上。 很快来了两个女人,一个女人上了年纪,身材瘦,还有一个女人,十分胖,很壮的样子,年龄大的女人是躺地上的男人的爱人,她的老公躺地上,抱住青年男人的腿。那个特别壮的女人,大概是躺地上男人的女儿,躺地上抱人腿的男人,据他爱人说,七十多岁了,她说的大概有些夸张,可能五六十岁是有的。 这老头的爱人和壮女人来后,就都大嗓门嚷嚷,这两个女人足以让路人惊奇,他们不仅嗓门大,而且出于肮脏,肮脏到什么程度,肮脏到叫人拍手叫绝。 老头的爱人说老头被打了,老头也说自己被打了,而青年男子的立场是没有打他,跟他立场相同的是他旁边个子不高的女孩儿。那两个女人大大咧咧骂街,壮女人意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们威武的样子,足以震惊路上围观的所有人。 当青年男子女朋友讲道理,说有监控录像时,老头的爱人和壮女人就冲那个女孩儿开炮,那个女孩儿斯文,但也吼了几嗓子,她大概平生没有遇见这样的事儿,也从来没有遇见这么能骂街的女人。 老头的爱人就大骂,说那个女孩儿是什么婊子,说**怎样怎样,骂得十分凶悍,骂的十分激烈,这足够引起旁边路人的观看兴趣,围观的人增多了。大家都喜欢看热闹,老头的爱人和壮女人,一连串肮脏粗俗的语言,轰打过去,那个女孩儿不怎么说话,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很着急。 警察来后,了解情况,那个老头不起来,意思说这个青年男子打了人,想走,好不容易才追上,抱住腿,他意思是要控制住这个青年男子。 事情到这里已经到达高潮,鲁村和孙乳在一旁观看,地上的老头,仅仅抱住男子的腿,老头的爱人,不住地骂女孩儿婊子什么的,禁止女孩儿向警察反应情况,壮女人也朝女孩儿咆哮。 最后,警察还是要将他们带到所里,老头和老头的爱人上了警车,车上坐不下许多人。最后,警察告诉男子和他的女朋友,打一辆车跟在警车后面到派出所。 鲁村注意看到,那个女孩儿手轻轻插入男子左臂胳膊肘后,男子对这件事无奈地笑。事情在鲁村看来不太明了,他仍旧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尽管那个老头的爱人和壮女人都在咆哮、辱骂、谩骂、发火,但她们两个都不在现场,鲁村和孙乳以及旁边的许多围观者,其实也都不在现场,太多的人,是来看热闹的,是来看戏的,活生生的生活中的戏。当警车带走人,大家也该散了,继续忙碌各自的工作,因为好看的戏已经散场。 鲁村注意到,女孩儿在男子旁边说了一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话,紧接着老头的爱人就骂她婊子,并且一连串咆哮了许多其他的奇葩的话,十分难听,十分激烈,她和那个壮女人的吼叫,使得这酒馆前面,有一种热火朝天的气氛。 鲁村除了对这两个女人印象深,还对那个女孩儿印象深,那个女孩儿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时,说“我们不会让别人随便欺负的”时,说“你们谁能证明一下我们没有打他时”,鲁村感到,这样的女孩儿,是个好女孩儿,而那个男子,有这样的朋友,是福。最后那一幕,要去派出所了,女孩儿右手搭到男子胳膊后,鲁村感到,他们是温馨的一对,而面临难缠的事情,他们总该积极应对。后续的事情已经看不到了,鲁村、孙乳也不可能去派出所看一看后面的故事进展。 鲁村十分感慨,原来在生活中有这么鲜活的人物,那些激烈的言语、那些愤怒、那些无奈、那些谎言、那些美好的一句话、那些美好的一个眼神、那些美好的一个动作,等等,有太多东西值得去赞美、指责、批判、纠正等等,所以世界是丰富的,生活是丰富的。鲁村越发觉得自己以前想当一个旅行家的梦想是正确的,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旅行家了,他发现,只有走在路上,只有走出屋门,多到世界上看看、听听、逛逛,才能发现更多有趣的事情,别人的欢笑、别人的吵闹、别人的喜怒哀乐等等一切,都是那么有滋有味。 生活是一部书,此话不假。 孙乳是真理研究会会员,真理研究会作为全球最大的研究真理的机构,已经吸纳了很多全球的精英,精英分子组成的这个研究团体,旨在研究所有的真理,为的是推动人类文明不断地朝前进。 孙乳是去年加入的真理研究会,在这一年当中,他为真理研究会做了很多贡献,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成果是,他培育出了一条龙,当传说中的龙在实际中得到培育,这极大地激发了人们对龙的热情,有人就在想,既然龙可以培育出来,那么凤凰可不可以?麒麟可不可以?以及其他的很多传说中的动物乃至神仙鬼怪可不可以?这些想法,当然是好的,说明这些人在关心这个问题。其实,孙乳已经告诉了鲁村关于龙的秘密,他其实没有真正培育出来一条龙,这只是一个谎言,孙乳需要这个谎言,通过这个谎言来行骗,来骗取钱财,来实施诈骗。孙乳的计划在他看来是周密的,对于孙乳的这个计划,鲁村是反对的,而且他的这个做法,是违反真理研究会的规定的。 星期天到酒馆喝酒,是个不错的选择,孙乳习惯喝一种鸡尾酒,是用威士忌和功能饮料兑的,十分刺激,喝多了更刺激。孙乳已经不记得自己活得过多少这样的刺激了,有时他自己在家中,也会拿两种饮料兑一块儿来刺激自己,比如拿五十多度的白酒和碳酸饮料调在一起,喝下去,喝多了,整个人都被刺激嘴了。 其实孙乳不是一个爱找刺激的人,可他时常找刺激,找各种刺激。在这酒馆中,有唱歌的人,有跳舞的人,声光电带来的激烈氛围,孙乳十分熟悉,但他能从不同酒馆的不同激烈场面中看出差异,就像读两首诗,虽然两首诗写得都有文采,但孙乳能看出这两首诗各自的优点,他能鉴赏这两首诗。 在孙乳看来,每天忙碌于自己的生活,不懂得诗的人,是没有情趣的,只有多读诗,才能使得自己更加有趣。同样的道理,能在酒馆中鉴赏酒馆的人,也是有趣的人,他能从各种酒馆中看出各种跳舞的人的性格、风格、价格等等。 孙乳和鲁村坐在灯光下的吧椅上,这里的灯光,不是为照亮某一个物体而设置的,而是为了暧昧而设的,你能看到,某一束灯,打在某一个女人的身上,正照亮她的敏感部位,从而吸引不少男人去观看,远观近观都是可以的。 孙乳对酒馆有一个区分,有一种酒馆,里面的音乐声音很大,给人震耳朵的感觉,好像这里的音乐师觉得,只要声音大,人们就能享受。这种酒馆里面的舞池里,多是一些不会跳舞的人在跳舞,而且男性居多,即便有女性,也是那种看上去不够妩媚的女性。他们可能很浅显地知道迪斯科、唱歌、歌唱、跳舞、舞蹈、慢摇、钢管舞之类的东西,来到这酒馆,喝上一通酒就乱晃摇摆,整体状态毫无美感,这样的酒馆,孙乳去一次,就不想再去第二次。 还有一种酒馆,里面灯光设计是智慧的,音乐声音虽然说也很大,但不是那种震耳的感觉,而是悦耳,这样的音乐,还能挑逗人的精神,让人的精神进入一种高度愉悦的状态,制造这样的音乐需要功夫。 里面的酒水,品类众多,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自己想要喝的酒,还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自己喜欢的舞蹈观看,比如孙乳就爱喝那种很刺激的鸡尾酒,爱看那个金发女郎跳的撩人的钢管舞。 鲁村从荷兰回来,带来了一把他喜欢的手枪,这枪小巧可爱,他每天都带枪在身上,跟鲁村一样的是,孙乳也喜欢带枪在身上,但他带的是一杆枪,他的枪很长,可以背在背上。 鲁村和孙乳在酒馆喝酒,他们的枪放在酒杯旁边。 第二十七章 红灯酒馆(二) 悠闲的时光容易叫人忧愁,总需要一些刺激的东西来慰藉灵魂的寂寞。 唯美的星光牧场旁边,那一排排暧昧的酒馆,总是能挑动人的心弦,酒馆里的人都衣着光鲜,姿态妩媚。像昨天那样的骂街场面,没能在见到,所以有相当一部分的人,感到酒馆外的街道太过平凡,好在酒馆内还有人在跳钢管舞,一些舞女,姿态妩媚,舞姿动人,尺度大到令语言难以形容。而这一切,孙乳熟视无睹。 孙乳不像鲁村那样,是个爱写的人,孙乳看见文字,就像小孩子看见药片,大家小时候,都不愿打针吃药,尤其第一次尝到药片苦味后,见到药片,就能哭得叽哩哇喳。孙乳见到文字,就想哭,就算买到一个什么东西,他也懒得看一下东西上面写着什么,比如买了一袋方便面,他不看上面的烹饪方面,而是丢给你,说,你看看上面写什么,这面怎么泡。或者说,你看看上面写什么,这是什么面? 孙乳并非不识字,他是识字的人,而且不夸张地说,他是识字英雄,他认识好多字,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学生时代认识了好多字,后来,他就再也不想见到字,在孙乳看来,字是很古老的东西,多少年多少年前,人们就使用那样的字,到了今天,还使用这样的字,记住字,就像记住墓碑的样子,就像记住祖宗牌位上的木纹,是个很没劲的事情。孙乳更喜欢一种不那么文明的状态,就像一些人去原始的部落,大家都不穿衣服,聚在一起跳舞,做各种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孙乳讨厌文字。 鲁村则不一样,他大学里学的是汉语言文学,孙乳高中毕业,就没有继续上学,他不仅讨厌文字,还讨厌上学,他觉得上学时难受的。在一些农村,猪圈在茅坑下面,有人在茅坑上面拉屎,下面会有猪啊等动物在下面吃人拉下去的屎。在孙乳看来,学校里的课堂,就像这样,老师在讲台上拉屎,讲台下的人吃老师拉的屎。这是孙乳的看法,孙乳曾经跟别人讲这样的比喻,引起一个学生的愤怒,那个学生拿一根钢棍打孙乳,孙乳用手枪打中了他的右腿。当时的孙乳,还没有拿很长的枪,而是拿那种很小的不明显的手枪,孙乳不喜欢手枪,因为太小,不显眼,他喜欢比较长的枪,但不能太重。 这一带的酒馆,十分红火,初来乍到的人,肯定会惊讶于这里的红火热闹,这里每天都是这么红火,都是这么热闹,来来往往的客人,仿佛忘记了所有的人生烦恼。 “哈哈,都死人了,你看看那边的那个女人,骑在了那个男人的脖子上,你看看,那个男人还在跳舞呢,那个女人居然掉不下来。”孙乳的惊讶具有传染性,旁边的鲁村也惊讶起来,耸起脑袋开始往那边看,生活中总有这样新奇的事物,给人的心头添惊喜。 孙乳在酒馆提出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让鲁村犹豫。在星光牧场西部有密林,密林离酒馆有一定距离,孙乳的计划就是去密林中探险,这个探险计划,鲁村这个斯文的人不太敢去实行,如果去那个密林,将会面临很多挑战,这样的挑战,是关乎生命的,就是说,去密林,有生命危险,就像带着枪去野生动物园,会受到野兽的威胁。 对森林的向往,已经使孙乳不能不靠近森林,这个酒馆中的想法,孙乳想要坚决执行,经过孙乳的沟通,鲁村接受了孙乳的这个计划,他们通过讨论,终于敲定了去密林的计划,那个森林很大,大到进去的人,一般都会迷失。 许多人都去过森林,森林作为一个许多人向往的世界,里面的动物啊植物啊是不会变的,大体是不会变的,也就是说这个森林世界不会变,而不同的人进入森林,会发生不同的事情,因此可以这样说,世界是不变的,变的是故事,就像玩一个网络游戏,游戏的世界、背景是固定的,而不同的玩家,在这个世界中,会发生不同的故事。 酒馆里的舞蹈、音乐、灯光、酒水,营造的这个奢华空间,孙乳已经有些厌倦,他期待自己的森林之旅,令他感到高兴的是,鲁村答应跟他一同前往。 他们喝光各自的最后一杯酒,这酒是烈酒跟功能饮料兑的,越喝越刺激,他们都喝醉了。两人都拿起枪,歪歪斜斜走出酒馆。 去往月静森林有一条笔直的土路,起初的路段,两侧有很多大块的鹅卵石,路中间是一些可以忽略不计或者说等同沙子的碎石,再往前,路就没有那么多厚重的黄土,反倒有些华丽,因为上面布满积雪,如果是经常走的路,路上的雪会化掉很多,甚至显得泥泞,但那里的积雪,似乎连鸟的爪印也没有,麻雀也不敢走上这条去森林的路,似乎谁都知道,这个月静森林,是个阴森可怖的地方,在月静森林,只有死亡,没有人能在那里存活。 鲁村、孙乳走上那条路,充满寒气、没有人烟,他们越是往前,越感到周围环境的寂静。 靠近那个地段,积雪更显得厚实,乌鸦飞起来,翅膀振落树枝上压着的积雪,然后它们又落在另一棵树上,静静地立着,仿佛在凝视树下的一具尸体。 寒风如同人的呼吸,风不大,一阵阵轻轻地吹拂过来,总有雪粒被吹起,像是从人嘴里哈出来的气,这里似乎除了乌鸦,再看不到其他什么动物,其实这林中有什么,鲁村、孙乳是清楚的,他们需要谨防这林中的猛兽。 当林中出现一只老虎,鲁村慌了,赶紧爬上一棵树,抱住树干不敢下来,孙乳躲在树后,那老虎逼近,孙乳朝老虎连开数枪,那老虎就倒在地上,老虎的血液染红白雪。 鲁村这才从树上溜下来,一屁股坐在雪地上,他快被吓尿了。 经过这次打虎事件,鲁村想尽快回到酒馆,到酒馆喝酒,静静坐着,比在这里强,在这里要承受多大的恐惧啊,人总是这样,害怕承受恐惧,鲁村尤其是这样,看着地上死着的这只老虎,鲁村还是心有余悸,刚才跟老虎迎面而视,鲁村的灵魂都快出窍了,他害怕再遇到什么危险。但是孙乳是倔强的人,他摸摸枪杆,坚持要继续前行。 林中有可能遇见的很多情况,孙乳都估计到了,这只老虎的出现,孙乳并没有十分惊讶,他很早的时候就走南闯北,像这样寒冷的森林,他不是没有到过,他到过的各种凶险的地带,数也数不清,他是有过复杂经历的人,他是有某些人生经验的人,而这些经验使得孙乳内心逐渐坚强,强硬到不惧怕一般的危险。 孙乳从积雪中找到一根长棍,他抓住一头,让鲁村抓住另一条,他们共执一根棍子,这样能保证他们走在一起,不容易走散,如果有坑,一个人掉下去,他手中还有棍子呢,这样,就能及时救到他。 走了一截路,孙乳发现棍子不太好拿,他就从身上取出一根绳子,绳子一头拴在自己腰上,另一头拴在鲁村腰上,这样,就比拿着棍子更管用、好使。 鲁村前段时间跟以前的许多朋友、长辈、亲戚、同学取得联系,他们有的人知道鲁村在牧场,有的不知道。现在也是一样,有的人知道鲁村在寒冷的森林,有的人不知道。一些人在跟鲁村谈话时,总是会说谁谁谁买了一辆汽车,下一句话是,谁谁也买了一辆汽车,说这话的人,没有钱去买一辆汽车,他跟人聊天时,总会说,谁买了一辆汽车,谁谁谁也买了一辆汽车。鲁村对这样的人,厌恶透顶,似乎他们总在聊一些很恶心的话题,他们生活中没有别的目标,只有一些世俗的目的,而这些目的,他们又达不到,于是问问一些朋友,当得知朋友也没有达到同样的目的,他的内心就产生一种同病相怜的快乐。 鲁村与许多世俗的朋友脱离了联系,他觉得那些人十分恶心,耸起脑袋总想露出自己镶满金子的牙齿,然而他们牙齿上什么也没有。 在一块长满高大树木的林中土地上,鲁村看到一个木门,这门看着像天然由树木长成的门,门很小,从里面出来一个人,这是一个老头,他打开门说:“外面冷,你们进来。” 他的屋子被白雪覆盖,从远处看,这里只是树木、积雪,但这里却藏有一个屋子,屋子里面空间挺大,暖和、散发淡淡香气,屋子里面有一个挂在墙上的大彩电,这里还有无线网呢,老头每天钻在屋子里上网。这个老头说,他从未成年的时候,就爱打网络游戏,打了一辈子网络游戏,如今来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打网络游戏,似乎游戏就是他的人生,他的人生离不开游戏。 第二十八章 红灯酒馆(三) 冷冷的空气使得森林更加沉寂,正因为周围寂静,但凡有一点什么声音,就能使人听得很清楚。雪地上传来人说话的声音,鲁村、孙乳都眼睛一亮,在人迹罕至的地带,突然听到有人的语言,这种寒冷环境中的突然温暖,是可以给人带来希望的,虽然鲁村、孙乳并没有求助的意思。 那是两个男人,拉着一个女人,两个男人在毒打一个女人,他们谩骂的声音传来,鲁村、孙乳二人知道,那个女人,是不知从哪儿掳掠来的,那两个男人,要把这个女人带到密林深处的酒馆里,一旦她被卖入酒馆,就会沦为烟花女子,卖身是少不了的,而这两个男人,能从她的辛苦劳作中获得利益,似乎其中一个男人,是某酒馆的老板。 一个男人戴上黑色的皮手套,那手套露出前面的手指,这样的手套设计,使人在使用手机时,容易操作,不至于因为戴了手套而显得笨拙。他左手没有戴手套,右手戴着手套,他站在那个女人面前,右臂用力一甩,狠狠抽了女人一耳光,左边的男人上去就是一脚,这一脚踢得重,那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两个男人过去,架起女人,其中一个男人打开后备箱,两人将女人扔进汽车后备箱,然后把后备箱重重盖住。接着两个男人上了这辆豪华汽车,汽车加油,“轰”地一声开走了。 鲁村、孙乳刚走到他们打人的地方,汽车已经穿过一排排树木,走得很远很远。 “你不怕了吧?你开始说,这林子里,没有人,只有猛兽。刚才看见了吧,林子里还是有人的。不要以为森林里面没有人,森林里面是有人的。”孙乳说,“我告诉你吧,前面应该还有村庄,我没有来过这里,但我看过这儿的地图,你要是信我的话,就跟我走,保你能进入前面的村庄,然后在村里吃上一口热乎饭。” 继续往前的路上,周围空气变得愈加寒冷,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森林会这么冷。路上已经很少能见到动物,这让他们以为这里是没有生命存在的。孙乳随着自己社会经历的增多,他的思维越来越缜密,从刚开始的粗心大意,到现在的细致,他走了一个快速成长的过程。 长长的雪路走得他们劳累,但他们的鞋子都没有湿,他们的鞋子防水功能很好,还防滑,走了这么多路,踩了这么多雪,但是他们脚还是很暖和,没有被雪水沾湿。 终于在一个路口,他们见到一个茅草屋,这屋子虽然简陋,但看前面摆放的桌椅倒也干净利落,看起来这是一家饭店。而在旁边的树上,吊着两块肉,但仔细一看,原来是两个人,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 据旁边吃饭的人说,那个女人,偷了自行车,被自行车车主逮住了,他的弟弟跟他一起偷自行车,也被车主逮住,车主就将他们吊起来用鞭子抽。那个女人,被活生生扒了皮,她的皮一多半给剥了下来,这山谷里似乎还回荡着她的惨叫声。她旁边的弟弟,身上的皮被全部剥了下来,女人的皮耷拉在身体旁,往下滴着血,旁边的弟弟,血淋淋的肉让人看了心惊肉跳,旁边,男人的整张皮被撂在雪地上。 这个饭店的老板,不敢禁止别人在这里扒人皮,这在老板看来,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还有更加恐怖的事情在这个茅草饭店旁边发生,老板倒是善良的人,想管这些阴暗的事儿,但确实管不了,也不敢管。天下没人管的事情多了去了,没人敢管的事情海了去了,没有人能管得了的事情也是一箩筐一箩筐。这些血淋淋的事情,老板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好自己的工作,经营好自己的生意。 鲁村、孙乳腹中饥饿,本想在这里吃饭,但看到旁边吊着的两具尸体,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儿,两人就一阵作呕,没有了食欲。 但他们很快调整过来。鲁村记得他在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听到有哀乐奏响,他就知道有人家里死人了,一般来讲,家里死人,要举办宴席,就是请客吃饭,因为那灵棚要搭建,那棺材要有人抬,那墓地要有人挖坑,棺材要有人往进放,放到坑里要有人填土。等等,这一系列的工作,都是需要村里人来做的,干活就需要吃饭,谁家死了人,当然要在灵棚前面摆些桌子,让大家吃饭。 这种丧事,不像结婚时的宴席,结婚时,气氛是喜庆的,大家大鱼大肉吃,而在这种死了人的事情上,就没有那样丰盛的宴席了。但对上小学的鲁村来说,只要能坐在圆桌子旁边吃饭,就算吃席,吃席他就高兴。 那一天鲁村奔跑着来到那个人家,哀乐声音很大,到了门口,鲁村就听到有人哭,这哭声差不多是专业性的哭声,似乎每个妇女都会在死了人的时候来这么一下,好多人没有眼泪,就是干哭,但声音很大,差不多是哭给别人听的。 鲁村坐在灵棚前面,高高兴兴,因为有席吃。他吃了一口豆芽,很高兴地说,死了人真不赖,还有豆芽吃呢。 旁边,就有鲁村的母亲说话了,她立即批评鲁村,说咋说话呢。 其实,那就是鲁村的心声,别人家死了人,又不是自家死人,别人死人,别人哭去好了,该来吃肉还是要来吃肉的。 当时,鲁村能在棺材前面吃饭,而许多大人,在棺材旁边,是吃不下饭的,因为棺材里面有人的尸体,他们可能会稍微觉得有些恶心,吃不下饭。但鲁村当时不管,他坐下来就吃,豆芽很好吃,他爱吃豆芽。 今天也是一样,旁边有尸体,但鲁村的胃口并没有因为血淋淋的尸体而受到很大的影响,他点了水煮肉片一份、鸭腿一个、胡萝卜味儿馒头一个,低头就吃,吃得很香。 鲁村一直想让自己当一个好人,他时常说的好人,就是吃得好、睡眠好、生活好,他要做这样的好人。但来到这个冷冷的森林,到处是雪,寒冷异常,他体会不到这样的生活有多好,所以这是违背他做一个好人的想法的。 在寒冷的环境中吃饭,其实不太爽,饭菜很容易亮,不过这家饭店做的这些菜,足够热,刚端出来,烫嘴呢,所以一时半会儿凉不了。鲁村、孙乳二人吃完就匆匆上路,走了半公里,就遇见一个酒馆,酒馆亮起红灯,他们发现酒馆里面坐着一个人,这个女人,他们在路上见过,她就是被两个男人暴打并且扔进后备箱的女人,她现在静静坐在酒馆里,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鲁村十分感慨,这个女人,这么小,就承受这些打击,她大概很小的时候,憧憬过长大后的生活时光,但没想到长大后的生活是这个样子,被男人毒打,被卖到这个酒馆,她在酒馆里面坐着,酒馆里面是温暖的,温暖让她感到有一分安适,在这样的安适环境里,她盯着窗外的雪,落地窗明亮如同电视机,他看着窗外的景,就像看着电视,她过去的经历纷乱地呈现在她的脑海,她有些难以承受内心的伤痛,但是她没有流泪,似乎是因为曾经落泪次数太多,眼泪哭干了,所以,现在,一般的伤痛,难以引起她落泪。 其实在这家酒馆,有些女孩儿自愿来工作,他们喜欢男人,而在这酒馆,可以接触到大量男人。她们是自愿的,不像这个伤痛的女人,是被迫来做这份工作的。那些自愿来到此地的女人,有些性格开放,能说会道,其中有女人自恃口才好,每天欢声笑语,和男人打情骂俏。这些女人,就是会说会笑,男人们都喜欢她们花枝招展的样子。 她们不结婚,不爱结婚,她们享受现在在酒馆的状态,她们的生活,按照她们的话说,叫做大婚不结、小婚不断。这些女人,见过各种男人,接触过各种男人,男人是她们的玩具,她们得意于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在这些女人之间,也有女人是女人头子,还有一些比头子低些等级的小头子。别看一群女人在一块儿很和睦的样子,其实平静的状态中暗流涌动,有很多女人欺负女人的事情发生。女人和女人在一块儿,三个女人就是一台戏,她们天天唱大戏。女人压迫女人的事情也是天天发生,所谓女人弄权,官大一级压死人,女人叫女人不得好死。 而这一切,那个刚刚被卖到这家酒馆的女孩儿都需要经历,这一切经历,才刚刚开始。 路过这家酒馆,鲁村停了片刻,看了一下那个女孩儿,他继续跟着孙乳往前面走,前面是寒冷的冰天雪地。 刚才他们吃饱了饭,再往前走,还能不能遇到饭馆、酒馆,还能不能有饭吃,就不好说了。 第二十九章 雪人 寒冷的森林,已经使人忘记自身的存在,仿佛自己也是雪的一部分,环境是寒冷的,自己也是寒冷的,自己与寒冷融为一体,世界只剩下寒冷。在鲁村、孙乳面前,出现一个巨大的雪人,雪人有大树那么高,这么大的雪人,鲁村不明白是由谁造的。雪人鲁村是见过的,但这么大的雪人,几十米高,鲁村可从来没有见过。 走近一看,鲁村发现,这雪人身上有门窗,竟然有人住在雪人里面,整体看,这是个超大的雪人,而实际上,它的功能是一个大楼,这个大楼,外部就是雪,白雪覆盖,光洁好看,而内部其实有各种材质,里面还有暖气呢,所以在里面居住,不会感觉寒冷。 这雪人里的屋子很多,以楼层的计算方式来计,这雪人总共有十层,换做大楼的话,差不多有十层楼,每层楼都居住着人,应该是一层楼居住了一家人,他们住在这个巨大的雪人里,鲁村笑了笑,他真不知道这是谁的创意,搞出这么大个雪人来,简直就是寒冷森林里的一个大别墅,这算作雪人别墅了,看到这雪人,鲁村感到它十分可爱,孙乳仰望雪人,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么大一个雪人,叫人望而生畏,它如同一个大野兽,要吃人的样子。鲁村遇见老虎害怕,刚看到这雪人,以为是比老虎还厉害的猛兽,以为遇见一只超大的北极熊呢,原来是个楼房,这楼房外面就是雪人的造型,鲁村喜爱这高楼,于是他让孙乳拍照,鲁村与雪人合了影。 鲁村联系这个楼里的人,找到一个房东,房东有房间出租,鲁村因为喜欢这个雪人楼,就租住了一间屋子,孙乳也租了一间屋子,房东告诉他们俩,这个楼,名为白雪屋,就这样,鲁村和孙乳,在白雪屋住下了。 白雪屋外很寒冷,而白雪屋内十分暖和,鲁村可以在白雪屋的窗前喝茶,看白雪屋外的雪,屋外的白雪,总是静静的,外面似乎没有一丝风。 温暖使鲁村开始放松,他的精神出现了变化,他从踏入这个寒冷森林的第一步,就对这个阴森的森林充满恐惧,在遇见那只老虎时,这种恐惧达到了高潮,这种高潮使他蹿上了树,他本来不会爬树,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鲁村急了上树。这一路,他的内心充满恐惧,更恐怖的是,他在酒馆旁边看到有两个人,那两个人,现在还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他们被剥了皮后血淋淋的样子,差不多要让鲁村做噩梦呢。 但现在在白雪屋内,鲁村的糟糕心情得到好转,他真的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他的手枪放在茶杯旁,他手握着茶杯,看着窗外发呆。 后面来了一个人,这是一个姑娘,看她的样子,是从不远处的酒馆来的。姑娘坐在鲁村旁边,没有说话。 “你在酒馆工作?”鲁村说出这句话,就是要和这个姑娘聊一聊。 “对,我在那儿上班,今天身体不舒服,所以没去。”姑娘第一句话就聊到了自己的身体。 鲁村说,这个白雪屋不错。 姑娘说,我叫姚雪娜,工牌号是八。 鲁村说,很不错的数字,你会跳舞吗? 姑娘说,不仅会跳五,一二三四、六七八九我都会跳。 她不太会开玩笑,开出来的玩笑都比较生硬。 姚雪娜看了一眼鲁村,说,你有枪? 鲁村说,是的,在林中打猎,没有枪不行。 姚雪娜就笑起来,有点嘲笑的意思,然后说,这么小的枪,能打猎? 鲁村说,必要时是可以防身的。我对枪不太懂,不像别人,把枪分得很细致,在我眼里,枪分两种,一种是短枪,像我的这种,一种是长枪,我朋友有一把。 有没有更长的枪?枪口大,子弹也大,杀伤力也大。姚雪娜这样问。 鲁村说,你说的是大炮,我对炮弹研究不深,在我眼里,无论多大杀伤力的炮弹,都叫炸弹,关于弹,我只知道炸弹和子弹,我对弹研究不深。 姚雪娜说,研究那玩意儿干嘛?我也没有研究。 鲁村和姚雪娜似乎找到了共同的话题。 鲁村想起那个被殴打并且被拐卖到酒馆的女孩儿,就像知道姚雪娜的身世、来历,于是鲁村问姚雪娜,你是怎么来到附近那家酒馆的? 姚雪娜笑出声,说,你管呢? 鲁村平淡地说,我只是问问。 姚雪娜说,我是被骗过来的。 被谁骗过来的?怎么骗过来的?鲁村见姚雪娜是个有故事的人,就想知道她的真实故事,看起来,她是一个受过伤的女孩儿,她表面上的光鲜亮丽,外表的欢笑,差不多是在掩饰自己精神所受的伤。 姚雪娜当时大专毕业,她学的是美术,读了好多美术史方面的书,美术史这个专业,她很投入地学习。毕业后,她应聘找工作,应聘到一家公司,公司面试官说有一个跟酒有关的工作,工作地点是在一个寒冷的地方,问姚雪娜介不介意。姚雪娜当时年龄小,也没想太多,就说不介意,并且答应跟公司签合同。 姚雪娜被一辆面包车拉到了一个郊区,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坐上了另一辆面包车,车子驶入了一片冰天雪地,然后就到达了这个寒冷的森林,来到这里后,姚雪娜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说自己要回去再重新找工作,但酒馆的老板禁止她离开。 因为姚雪娜知道逃跑是什么下场,她害怕,她真的真的很害怕,她怕自己哪一天,被活生生剥了皮,或者被活埋,又或者,被扔进一个关着老虎的笼子,任由老虎撕咬至死。她想好好活着,只要活着就好,其他的,她不肯多想。 姚雪娜对自身的要求已经很低,不过现在平淡的生活她倒也满意,她上班其实是自由的,不用打卡,不用请假,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自由,这种自由的工作,一般人没有,她能获得这样自由的状态,也就是因为开始的时候,用心用力工作了段时间,老板看她实在,就给了她自由的工作状态。 姚雪娜在这个大厅了走了一圈,然后她端过来两杯咖啡,递给鲁村一杯,鲁村接过咖啡后,问姚雪娜想不想去打猎,姚雪娜说自己不杀生。 鲁村其实也不愿意杀生,但因为某些原因,比如肚子饿什么的,人就会去杀生。杀牛杀羊杀人,当然不太对,但想吃肉的人,想杀人的人,总要给杀戮找一个理由、借口,有些理由冠冕堂皇,有些借口天衣无缝,鲁村就说了自己打猎的理由,他说要锻炼枪法。 姚雪娜看鲁村对白雪屋外面的冰天雪地很感兴趣,就问鲁村,有一个流岩洞敢不敢去。 那个流岩洞,姚雪娜没有去过,但他听许多人说起过这冰天雪地里的流岩洞,那个流岩洞,就是一个藏在冰雪下的火炉,这样说,当然有他的道理,就是说,那个洞中,岩石会流动,确切的说,在那个洞中,可以看到流动的岩浆。那个很热的洞,温度很高,跟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巨大反差。 当姚雪娜的流岩洞一出口,鲁村立即对那个洞产生浓厚兴趣,但他心里知道,那个地方相当危险,进去,有可能自己被融化或者烧干,总之就是被里面的高温度、岩浆折磨死,这都是有可能的,绝不是危言耸听。 但鲁村这个天生的冒险家,愿意到那个流岩洞一探究竟。 下午,鲁村去找了孙乳,跟他说了自己想要去流岩洞的事情。 孙乳是有很大犹豫的,他认为去那个洞很冒险,那洞很大,很长,在里面逛一天,也未必逛得完,但有人进去后,不慎掉入岩浆中,身体立即就被烧干,然后融入岩浆,一个生命的消失,就是那么突然,刚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瞬间就没了,没得无影无踪。 但鲁村决心已下,他不轻易放弃自己的决定,冒险是他的本性,他愿意挑战风险、危险等艰难的东西,这是一种赌徒心态。 鲁村跟孙乳讲过多次,只有经历寒冷,才能体会寒冷,只有去那个流岩洞,才能体会流岩洞,而去流岩洞的危险,鲁村不是没有想过,但许多困难,是可以克服的。 孙乳同意鲁村的计划后,两人就带着枪去流岩洞,一路步行,其实到那个地方,面对的危险不是猛兽,而是流动的岩浆,但是,他们习惯带枪在身上,有枪就有胆量,其实没抢也没有胆量,他们就这样出发了,向着流岩洞出发。 难道人要向困难低头吗?一切的困难不应该被打倒吗?人要害怕什么吗?困难算个球不是吗?鲁村,这个人,醉醺醺地朝着流岩洞进发,他走着喝着酒,一边走啊一边喝,困难算个球,不是吗? 流岩洞,他们两个人,来到了流岩洞洞口,已经感受到,来自流岩洞的热气,他们看了看流岩洞,还是走了进去。不错,在寒冷的环境中,能走入一个温暖的空间,是个不错的选择,不错的选择。 第三十章 胡言乱语那些年 那些年鲁村年龄小,还在上大学,在优越的环境里,鲁村每日都显得慵懒,不像以前那么生龙活虎,而是对待事物,有些怠慢,不愿意做复杂的事情,只想每天简简单单,过简单而幸福的日子。 那些年的鲁村,说话不怎么考虑,想到什么说什么,不管别人感受,只顾自己说完了事,如果看到一个女生个子矮,他就会当面说,哎呦,你个子好矮。那些年鲁村颇爱调戏女生,仿佛人生没有尽头,每天跟别人嘻嘻哈哈,仿佛一直可以这样。 直到现在,鲁村才意识到,某些时光可能真的是不会再有,以后,他的年龄会越来越大,青春不会再有,他离青春越来越远。 鲁村划定的这个青春,大概是青春期前后的那段时间,那种生命蓬勃的样子,恐怕这辈子不会再有,以后的生命,不说逐渐凋零,起码不会那么蓬勃了。 那些年,就是那些年,他喜欢胡言乱语,每天都活在梦幻中,而这种梦幻,是他真实的感受,他没有过深接触过社会,所以,对真实的社会、现实的世界,是没有多大感受的,他的世界,是由漫画、流行歌曲、游戏、女生的欢笑、绘画等等构成的,他没有苦难经历,他的快乐多于泪水,而那些泪水,都是因为一些其实很小的事情。 孙乳其实挺羡慕鲁村,孙乳在自己非常好的年纪,青春期前后,就进入了社会,进入社会,也没有像其他的一些孩子一样,掌握一门可以以此为生的技术,他时常宅在家,看自己要看的书,等等,那些年,就那么过来了。 所以孙乳没有鲁村那样的梦幻的经历,缺少了很多生命的悸动,他进入社会,过着垃圾堆一样的生活,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开始丧失很多东西,而这些东西,正像鲁村说的青春一样,以后的人生,不可能再遇到。生命中总是有很多极致的悲哀,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悲哀。 鲁村和孙乳住在白雪屋,这个几乎完美的森林别墅,但是,鲁村感到,自己的财力不足以支付这里的租金,于是,在住了一小段时间后,鲁村独自离开了白雪屋。 他和孙乳去过流岩洞几次,都只是在洞内很小的一段距离活动,他们不敢深入,害怕死亡。 其实到现在,鲁村对那个流岩洞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他不想再去看那个流岩洞,因为他已经去过,那个洞,对他来说,是恐怖的,他实在不敢深入那个洞。 在流岩洞附近,鲁村发现这里竟然有村子,这里的村子,可真叫一个破烂,地面坑洼不平,许多道路,很窄,两侧是房子,不是高楼大厦,而是房子,只要一辆摩托车开过,对面就不能再来一辆摩托车,也就是说,这里许多道路窄到只容通过一辆摩托车。 稍微宽一些的路,会在某些路段有积水,黑泥巴堆积在那里,泥巴不算多,可足够叫人心里一紧,这一紧,可以用恶心来形容。 鲁村就是在这样一个村子,找到一个房子,他要租一层的房子,但一层的那间房子,过五天那个住户才搬走,所以,房东给他找了一个三层的房间,这个房间更大,他先住几天,等那个住户搬走了,他再搬下去,房租按一层那个房间的费用算。水费一个月十五,先交十五,电费一度一块钱,月底结算。 天气寒冷,街上的人不多,好多人应该躲在房屋里取暖呢,而鲁村所住的这个稍大的房间,包括过几天要搬下去的那个房间,都是没有暖气的。 现在鲁村坐在这个房间里的大床上,他有睡袋,他的睡袋不厚,这睡袋就像骗孙子玩呢,一点儿也不暖和。 鲁村有两个羽绒服,一个还算地道,一个羽绒服,其实是棉衣,当时买的时候,店员就说这是棉衣,所以里面装的不是羽绒,而是棉花,也不厚,防寒效果也不好。所以,鲁村先把这个棉衣,或者叫伪羽绒服穿在身上,再把那件还算大的羽绒服穿在外面,这样一来,御寒效果还不错。 但这个房间是没有暖气的,房东告诉鲁村,住户都是自己取暖呢。所谓自己取暖,应该就是自己买电暖气什么的。当然,不想买,也不至于冻死。自己取暖,应该还包括搓手跺脚什么的。 寒冷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寒冷的天气里没有暖气。 鲁村想要吃一顿饭,就走出屋子,一直走到冰天雪地里,他竟然发现一只兔子,他拿出手枪,朝着兔子开了一枪。鲁村喜欢开枪的感觉,枪声一响,那兔子就倒在雪地上,鲁村枪法今日出奇地准。 从兔子身上取下来肉,将肉搞成肉丝,又搞来青椒丝和面,在雪地上,点起一把火,锅放在石头搭的支架上,鲁村给自己做了一盘青椒肉丝炒面,他还搞来四瓣蒜,在寒冷的天气里,鲁村吃了一盘青椒肉丝炒面。然后,鲁村又回到了寒气袭人的房间。 有饭吃,不错了,承受点寒冷,鲁村告诉自己,没有什么,明天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只要明天还活着,今天就不算悲惨,悲惨的事情是,明天起不来,冻死在床上。 明天,鲁村的计划是,去打几只动物,具体他能打到几只动物,他不清楚,他会打到什么动物,还不好说,打到动物,做成什么样的饭菜,只能等打到动物再说。 鲁村躺在床上,开始对明天的打猎行为产生期待,他以前没有当过猎人,这次,竟然要当一名猎人了。猎人是个不错的工作,他将手枪放在枕头边,开始对明天的行动产生憧憬。 他因为感到冷,就想到一个取暖的好方法,这个方法,是在被子里取暖。需要一个酒瓶子,正好,他有一个白酒瓶子,绿色的,里面还有一点酒,他喝了里面的白酒,然后,烧开一小锅热水,将热水灌入瓶子里,然后,瓶身就很热很热,这个瓶子,放入被子,就可以暖被子,更可以暖脚。鲁村为他这个发明创造感到高兴,因为通过这样的努力,他获得了温暖。 鲁村比较了上学读书时胡言乱语的校园生活和十岁左右的童年生活,他发现,十岁左右时的自己,更加胡言乱语,当时逢人便吹牛,说自己去过什么神奇的地方,其实,当时,他只是在故乡很小的一片地方转悠。而此时的鲁村,已经是去过很多神奇地域的人,比如现在所在的这个冰天雪地,就是一个十足的神奇地方。 清晨有阳光,但奇怪的是,这阳光给不了人多少温暖,鲁村披着阳光走在雪上,他看到了一个制作冰砖的工厂,这个工厂生产各式各样的冰砖,有比较薄的砖,有比较厚的、方方正正的砖,这些砖,据说是盖房子用的。 鲁村的印象中,制作砖的地方,应该是砖瓦窑,生产砖啊瓦啊之类的东西,这些砖啊瓦啊什么的,都是离不开土的,用土制成砖坯,然后在窑内烧啊烧,烧成可以盖房子的砖。 而在这冰天雪地里鲁村看到的砖,跟土没有一点关系,这里天气寒冷,所制成的砖,是冰砖,而这些冰砖,由于是工厂生产的,据说,比钢啊铁啊还要硬。 鲁村还听说,这些冰制品是用来建造房屋的,用于建筑事业,鲁村发现,这个工厂的房屋,全部是由冰块建成的,壮观华丽、唯美异常。 鲁村惊叹于这里的建筑,他发现了更为奇观的东西,那就是随处可见的令人叹为观止的冰雕,这些冰雕艺术,美轮美奂,还有各样冰灯,光彩夺目,鲁村领略了这些冰的艺术,他总感觉有一种错觉,就是,这里不是工厂,更像一个艺术品市场。 艺术品市场,鲁村见过很多,但纯粹以冰制成的艺术品,就比较少见,而且是这么大规模的,这么精致的,鲁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冰的艺术。 站在这个工厂的前面,鲁村看到了一块冰匾,就是用冰做的匾牌,上面刻着的字是:冰的艺术。 他站在冰的艺术前面,忘记了自己今天要去打猎,盯着这里的大门看了几分钟,他恍然醒悟过来,自己要去打猎呢。于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枪,告别了这个令他感到不舍的“冰的艺术”。 雪地上走久了,人的眼睛会感到不舒服,鲁村形容不出这是一种怎样的不舒服的感觉,总感觉有种晕眩在体内作祟,但他很快克服下来,握紧手枪,朝着树上的一只鸟开了一枪。树上有好多只鸟,他朝着其中一只开了一枪,命中了,那只鸟垂直掉落下来,这只鸟个儿挺大。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体会到了一种杀戮的快乐,并且有点喜欢这种杀戮的快乐。 做一名屠夫,挺有趣。鲁村在心里这样说,暗自欢喜。 鲁村已经打了一只鸟了,他不想再打鸟,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跟捕鱼很相似,不用细密的网捕鱼,保证有鱼从网中逃生,这从生态角度讲,可以有吃不完的鱼,从道德层面讲,叫做网开一面,鲁村对那些鸟,便是网开一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从膳食角度讲的,不能总吃鸟肉,要搭配着其他肉吃,这样才营养丰富。 第三十一章 漂亮的水 前面讲过,鲁村在一个村子租了一个房子,因为一层的那家住户过几天才搬走,鲁村需要在三层住几天,等那个人搬走了,鲁村再搬下来住。昨晚,鲁村是在三层睡的,所谓三层,其实,那第三层,原来应该是空的,就是说,那是一个四周有墙没有顶的天台,通往这个天台,有一个铁楼梯,楼梯很窄,这里说的很窄,有两方面意思,一是楼梯整体不宽,很窄,一个瘦子背个包,勉强能上去,要是一个胖子,非得卡在中间不可,还有一方面是说,楼梯踏板很窄,大概有小孩子的脚那么宽,似乎是害怕花钱,楼梯板弄宽了,需要更多的铁,为了节约铁,就不做很宽的楼梯。还有就是,这个楼梯很陡,上楼梯时,总感觉要仰面倒下去,下楼梯时,总感觉要跌倒下去。 就是这样一个简陋的铁楼梯,它所通往的三层,真有意思,上面就是用薄薄的金属片搭的,好像是吊顶,一般,吊顶需要屋顶,就是说,先有一个厚厚楼板做成的屋顶,然后再在这样的顶下面做吊顶。而这个三层的房间,包括其他所有三层的房间,原来就没有顶,直接在上面吊了个顶,仿佛是从天上做了个吊顶。所以昨天晚上,鲁村睡在这个房间里,寒气一阵阵袭来,比较冷。 鲁村有一个帐篷,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将帐篷搭起来支在床上,床是双人床,他的双人帐篷勉强可以放在床上,他曾经在一个旅馆租住一个月,那帐篷就在床上支了一个月,他在床上的帐篷里睡了一个月。 鲁村是这样想的,以前听说农民做大棚蔬菜,所谓大鹏蔬菜,其实是给蔬菜搭帐篷,冬天很冷,搭建一个帐篷,也就是做一个大棚,蔬菜就能在大棚里生长,这样,在冬天就能吃到原来在夏天才可以吃到的蔬菜。包括在田间给菜蒙薄膜,一层薄膜蒙下去,就能保证幼苗不受冻。鲁村在床上搭个帐篷,也是这个意思,他把自己当成蔬菜,给自己搭帐篷,就相当于弄了一个大棚,也相当于给自己这个幼苗弄了一个薄膜,为的是暖和。 结果今天鲁村得知,那个一层的住户搬走了,今天搬走了。鲁村听房东这样说,就把自己东西往下搬。但鲁村随后在心里否定了房东的说法,他认为房东是骗人的,这个一层的房间,应该没有住人,长久没有住人了。 可能是房东昨天怕麻烦,先确定鲁村住不住,鲁村决定住,就先让他住三层,第二天,房东再把床上东西该拿的拿走。 鲁村之所以判断这个房间以前没有住人,就是因为它太脏、乱、差了。床其实是一个厚厚的大床垫,这厚厚的大床垫,当然是好的,但这是表面,因为床垫下面没有床,这就奇了,没有床,难道床垫是悬浮起来的吗?当然不是,这床垫下面,有几个腿,这几条腿,是用砖落起来的,所以,这床不是很稳当。不过还好,它应该塌不了。 床上有被子、褥子,有的褥子比较脏,有的相对干净,鲁村就把不好看的被子、褥子铺在下面,相对好看的铺在上面,有一个看上去比较干净的褥子,他要盖在睡袋上,那个睡袋,鲁村真不想说它是一个睡袋,就好像说一个棉衣里面没棉花,一个煤球炉子里面没煤球,那个睡袋,有点不完整的意思,就好像太监,好比男人没有那睡袋,里面的棉,经过几次洗涤后,已经很稀薄了,如同谢了顶的男人,头上的头发少得可怜,这睡袋中的棉,也少得可怜。所以,鲁村要将这个褥子盖在睡袋上,这样才暖和。 房间里温度不高,鲁村有一个小锅,可以烧热水。今天的下午,鲁村吃中午饭,他中午想买一个熟鸡,路上,惊喜地发现一个菜市场,这个菜市场位于地下,里面环境不错,整洁可爱。刚下去,右手边就有卖熟食的,鲁村见识到了烧鸡、熏鸡,当然还有烤鸡。鲁村十八块钱买了一只烤鸡,烤鸡没有头,鲁村吃鸡害怕看鸡头,有人爱吃鸡头,但鲁村觉得鸡头可怕,他是不敢吃的。 因为下午吃了一个馒头、几块烤鸡,喝了一点白酒,剩下的烤鸡,鲁村决定分两三次吃完。而剩下的烤鸡,鲁村要换个吃法。 晚上十点,鲁村烧开一小锅水,放入两块烤鸡,放一些盐在水里,就开始煮。这是在熬鸡汤,鲁村老听说鸡汤鸡汤,还老听说什么心灵鸡汤、心灵鸡汤,其实他是没有喝过鸡汤的,他吃过鸡腿,但是没有喝过鸡汤。过去鲁村没有喝鸡汤的想法,大概是因为他以为鸡汤是鸡的洗澡水,他不想喝洗澡水。而今天他喝鸡汤,是因为他推翻了那个说法,其实鸡汤不是鸡的洗澡水,鸡汤是鸡汤,洗澡水是洗澡水。 鲁村熬鸡汤用的水,是门旁边的水,他门的左边,有一个水龙头,出了门,就能打开水龙头接水,水离他很近。他曾经拜访一些乡村,那时候许多乡村喝水,是喝井里的水,没有井的,就喝池塘里的水,跟青蛙喝一样的水,没有池塘的,就喝河里的水,没有河的,就喝无根水,这无根水,就是雨水,雨水从天而降,用各种大大小小的容器承接,等雨水澄清,就可以用来熬小米粥,也可以用来熬鸡汤。 许多的水,是咸涩的,是不好喝的,颜色也不好,最好的水,是没有颜色,有颜色的水,不是漂亮的水,漂亮的水,清澈、纯净,没有颜色,无色、带有甘甜。 而鲁村今天门口的水,就是左边那个水龙头里的水,就是漂亮的水,从水龙头里出来的水,有漂亮的无色的水花,这里的水,清澈、纯洁,没有小虫子,没有小沙子,没有小石子儿,没有咸涩的味道。 鲁村于是在心里赞美这些漂亮的水,能喝到甘甜的水,喝到无有污染的水,是幸运的,而此时,鲁村就是这样幸运的人。 刚进这个房间时,房间里黑乎乎的,仿佛坟墓,里面藏着尸体,他找不到开关在哪儿,找了一会儿,才发现一个正方形的插座,插座上,有一个长条形的白色按钮,按下去,灯就亮了。这个按钮,就在墙上,而床头床尾紧挨着墙,所以,在床上睡觉,不管是睡觉时还是起床时,开灯、关灯是方便的,不用撅起屁股走一截路再去关灯。 夜间,鲁村已经吃过饭,他喝了许多鸡汤。到外面走走,走到空旷处,四处无人,却见雪花飞舞。下雪悄无声,印象中,雪总是无声降落。在纷扬雪花里,鲁村见饱饱的雪地上有一个什么东西在动?难道是一个人? 鲁村走了过去,低头一看,见是一只狗,这么一只小狗,一双明亮的蓝眼睛望着鲁村。这是一只小哈士奇,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小狗在地上,雪片轻落在它身上。 鲁村要拿起它,但小哈士奇在后退,鲁村进一步,它就退一步。然后鲁村突然扑过去,拿住了它,它有些挣扎,嘴里发出稚嫩的声音。 鲁村如获至宝,他高兴极了,在雪地里见到一只宠物,他跑起来,一直跑到家门口,这里的小楼,破破烂烂,在进门处,有一个声控灯,只要有人走过,轻微的脚步声就能使灯变亮。 鲁村发现小狗的脚上有泥巴,它就在水龙头前给小狗洗泥巴,他只给小狗洗泥巴,怕过多的水溅到它身上会使它着凉。 进门用抹布轻擦它的脚,然后鲁村将它放到床上。这时鲁村发现它极为聪明、极有灵性,它的双眼中透着聪慧,仿佛这不是一只狗,而是一只猴子。 当鲁村看着狗欢喜得不得了时,他看到自己的手机是亮的,刚刚孙乳给鲁村发了一条短信,大概意思是说,不能再往前走了,就是说,鲁村不能再继续深入这森林了,否则会有危险。据孙乳说,其中一个危险是,前面有部落,那里生活着一群人,他们的生活方式极为原始,如果触犯了他们的什么禁忌,会被他们弄死的。孙乳也是为鲁村好,劝鲁村不要再深入寒冷的森林,孙乳想让他回白雪屋,如果房费不够,孙乳可以给他补。 但是,鲁村没有回去的意思。 小狗在鲁村的房间里过了一夜,它撒尿竟然能找到一个放有许多报纸的角落,它很干净、文明。 清晨鲁村打算出去吃早点,结果刚出门就看到一头白象,这白象背上骑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真是厉害,这么寒冷的天气,居然身上只穿了极少的衣服,她肤色几乎是棕色的,胳膊、腿都露在寒冷的空气中,而她竟然不觉得一丝寒冷。 这个女人,脖子戴了一串项链,这项链洁白、明亮,这串项链,是由狼的牙齿做成,选取的都是很大的牙齿,看上去很华丽。 女人右手拿着一根木棒,木棒上面有一个尖锐的石头做的东西,这个尖锐的头,可以一下子刺穿人的身体。 骑在白象背上的女人,朝着村子里的人嚷嚷,而她的语言,几乎没人能懂。旁边一个须发洁白的老人,手里拄着一根怪状的拐杖,他能听懂女人的言语,就告诉众人说,这个女人是来杀人的。昨夜,女人所属的部落,丢失了一个宝宝,这个宝宝,是一只小狗,这只小狗,是部落中极为重要的宝宝。捡到狗宝宝的人,按照部落规定,应该被极为残酷地处死。 鲁村得知这个女人要来杀人,并且知道自己就是她要杀的人,他立刻知道自己闯下祸了,昨晚不该捡回那只宠物狗,是自己一时疏忽,没有多想,结果惹来杀身之祸。 白象背上的这个女人,是个极为聪明的女人,她很快判断出捡走狗宝宝的人是鲁村,她要来杀掉鲁村,然后向部落首领交待。 鲁村站在许多村民中间,而那个白象背上的女人,嘴里呜呜啦啦说着什么,突然,她手中的木棒从空中划过,前面尖锐的头往鲁村面门刺来,鲁村受惊,连忙往后退。 女人驱动白象,白象迈开脚步,鲁村惊慌后退,女人的长枪再次刺过来,鲁村见女人往自己的心脏刺,这是要害部位,鲁村心里害怕,往左闪躲,他的动作足够快,躲过了女人的利器。 鲁村不想跟她过多纠缠,赶紧跑回房屋,右手拿起手枪,左手抱起宠物狗,夺门而出,他向北跑去,那是森林更深处,是极为危险的地带。鲁村顾不了那么多,拼了命地往前跑。那个女人驱使白象,紧追不舍。 第三十二章 深入 后面有部落的女人骑着白象追赶鲁村,鲁村惊慌奔跑,那白象的速度虽然不慢,但它身材巨大,鲁村就往树林子里跑,尽量避开空旷的地带。他跑入寒冷的森林,树和树之间有很窄的距离,大象没招了。那大象背上的女人,朝着鲁村奔跑的方向扔出长枪,那长枪尖锐的头就扎在一棵树的树干上。鲁村真是幸运,他跑得快,没有被女人扎住,要是被她扎住,鲁村就没命了。那个大象背上的女人,表情有些担忧,她虽跟鲁村语言不通,她似乎跟鲁村是朋友一样,刚才她扔出长枪,扎在树上,以她的本领,刚才那一下,完全可以要了鲁村的命。 树是那么高大,空气是这么寒冷,鲁村越往前跑,就越感觉身材周围有寒冷的湿气,这里是又湿又冷啊,湿冷的环境,鲁村有一种马上要死的感觉。 可他遇到了一个村子,这个村子不大,就在林中,村子里,真是冷,所以路上人少得可怜。鲁村深入了森林,竟然到达了这样的一个村子,这里有人类的生活,他感到,深入森林,就是深入生活,深入生活是可以给人快乐的。 鲁村又饿又冷,他冷,恨不得有一万床棉被盖在身上,他饿,见到路上的人,都有吃人的打算。 终于,他在旁边租到一个房间,房间没有暖气,里面东西堆放得凌乱,鲁村没有吃饭,就在房间里收拾房间,一上午,就收拾这个房间,垃圾都清理出去,床底下有没有垃圾,鲁村也没太在意,就算底下有易拉罐什么的,他也不管,他可没有力气够床底下的东西。房间收拾差不多了,他发现这个村子,孙乳跟他提起过,当时,孙乳带着一些东西,被部落的人追杀,他的东西就扔在了树林里,轻装逃跑。那孙乳,也不知触犯了部落的什么条例,被部落追杀。 鲁村起身,走出房屋,去到那树林里,竟然找到了孙乳扔掉的东西,里面有锅、缸子、案板、菜刀,做饭的工具还挺全乎。 鲁村带着这些工具回到房间。他去外面的菜市场买了一点大菠菜、一点小菠菜,十个鸡蛋,一瓶醋,三个馒头。鲁村买的那瓶醋,五块钱,他打开醋盖,就闻到一股醋味儿,他突然觉得醋味儿是那么好闻,于是放在鼻子上闻了一闻。 在大学期间,鲁村听一个女老师在讲台上感慨,说人生很俗,大多时候很俗,逃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她有些很无奈的样子,甚至有些厌烦。 而此时的鲁村,特别想批驳那个女老师一番,那个女老师,感叹人生总要面临柴米油盐酱醋茶,其实,这些东西,都是很有趣味的,很多人以为这些东西很俗,其实,雅就在俗中,这跟鸡蛋是一样的,雅是蛋黄,俗是蛋清,庸俗是鸡蛋皮。 鲁村从这瓶醋中,闻到了雅,这种生活中的东西,突然之间,给鲁村这样大的乐趣。而那些感叹生活离不开酱醋茶的人,是个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大笨蛋,他们不知道,雅就在俗中,他们可能不会细致地感受醋的味道,不会拿起醋瓶闻一闻,尽管他们一天吃好几碗饭,而饭中可能要放很多醋。他们吃过很多东西,忽略了很多东西,也错过了很多乐趣。 现在鲁村不敢跑远,也不敢乱跑,现在那个部落估计在四处追杀鲁村。在许多部落中,都有他们崇拜的动物,有崇拜鸡的,有崇拜鸭的,有崇拜狗的,有崇拜羊的。而鲁村带走了那个部落的狗,狗是他们崇拜的,鲁村带走的这只狗,更是他们的“国宝”。鲁村触犯了他们的规矩,他们要杀鲁村。 鲁村知道自己得罪了那个部落,他有些害怕,尽管他有枪,但是,他要面对的是一个部落,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人,总之是一群人,寡不敌众,这个道理,鲁村是知道的。 鲁村突然有些怀念大学的时光,到咖啡厅喝喝咖啡,到篮球场打打篮球,跟女生闲聊,跟男生狂侃未来。而那一切,似乎离得太远,他似乎回不到那样的时光了。 寒冷的天气里,鲁村心惊胆战,害怕那个女人骑着白象找上门来,害怕部落里派许多人来追杀他。如果部落肯原谅他,他愿意归还这只小狗,并且向部落道一万声歉。 床上的这只小狗,样貌十分可爱。鲁村刚才吃饭,用了十根小菠菜、三根大菠菜、一个鸡蛋,就做成了菠菜鸡蛋汤。鲁村刚才吃饭、做饭时,小狗就在旁边看,鲁村吃饭时,它也在旁边看。 鲁村买菠菜,用了一块五毛钱,这一块五毛钱的菠菜,包括大菠菜、小菠菜,这一块五毛钱的菠菜,看起来是可以吃好几顿的。其实鲁村早就知道,自己买菜做饭,要比在外面饭店吃饭便宜许多。外面饭店,几根菜吃下来,要好几块钱,甚至十几块钱,而自己做饭,一块五毛钱的菜,可以吃好几顿呢,两块钱,可以买一小堆菜呢。 他刚才那会儿买馒头时,馒头六毛钱一个,不能手机支付,恰巧自己口袋有一张旧的一块钱,而在收拾房间时,窗台上有大概八毛的钢币,加起来,正好可以买三个馒头。他就想,以后在走路时,路边有一毛钱就捡起来,可以买馒头用。 这个村子不仅空气冷,水龙头里的水也是冰冷异常的。鲁村共遇到过两次冰冷的水,一次是在一个公园里,那个公园厕所中有洗手台,从洗手台的水龙头流出来的水,十分冰冷,手接住那水,根本就受不了,这是第一次。第二次遇到冰冷的水就是这样,鲁村不明白这水是从哪儿出来的,会这样冰冷,冰冷刺骨的自来水,鲁村共遇到过这两次。 不管是冰冷的水,还是一块五的菠菜,不管是小小的房间,还是旁边这只可爱的小狗,都是鲁村深入生活后的产物,鲁村觉得许多大学教师,不够深入生活,他们给人一种远离人群的感觉,却总是要做出一副很了解人群的样子。鲁村觉得,许多大学教师认识的世界,是书上的世界,是新闻中的世界,而真正丰富多彩的是当下的世界,是现实中的世界,而这当下的世界,如果想充足地了解,只能是行万里路,多到许多地方看一看,不能光在书上看,要深入生活。 鲁村买的那是个橘子,有几个橘子,不好了,甚至有一个橘子,上面出现一个洞,鲁村判断,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冷,橘子坏掉了。鲁村赶紧吃掉几个,他留了四个,打算晚上做水果汤吃。午饭还剩了一个馒头,晚上可以和水果汤一起吃。 鲁村计划的水果汤是这样的,四个橘子剥了皮,将橘子拆开。苹果洗干净,切成小块。香蕉扒了皮,切成小段。烧开一锅水,将这些水果都放入沸水中,水再次开了,熄火。加入糖。如果买了牛奶,加入牛奶,纯牛奶、酸牛奶都可以。如果有其他水果,可以适当增添其他水果。这就是鲁村的水果汤。 他不希望那个骑着白象的女人杀上门来,他不希望自己晚上吃的这水果汤成为断头餐。 鲁村身上的钱不多,他需要找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在这个村中,有许多卖骨灰盒、花圈的商铺,卖骨灰盒的商店门上写着:欢迎光临。 鲁村走入一家店,问要不要店员,问了好几家,都不缺人。 鲁村又走了一公里,又看到一家卖花圈、寿衣的店,他走了进去,遇到一个中老年妇女,这个妇女,是老板,这个老板,不仅是花圈店的老板,还是旁边足疗店的老板。老板留下鲁村,鲁村可以帮她干一些活。 在花圈店,鲁村坐在许多骨灰盒旁边,坐了一个小时,都没有一个人来,这花圈店的生意,是这样不好。鲁村在想,这花圈店的生意,什么时候能红红火火就好了,那样,自己的工资也能更高些。 进来一个女人,穿着粉色的短裙,穿着黑色的丝袜,进门来,问:“老板呢?” “不知道。”鲁村回答。 这个女人,姿色绝佳,是旁边足疗店的技师。这足疗店和花圈店,是一个老板,鲁村不知道这个技师有什么事儿,就问他有什么事儿。 这个技师叫露露,露露说,有一个客人,原来是女孩儿,做了变性手术,变成了一个男孩儿。这个男孩儿,来足疗店做按摩,结果,因为手术后不久,安装的“假肢”掉了。露露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想问问老板怎么处理。 鲁村就问,你是说“假肢”怎么处理?还是这个事情怎么处理? 露露说,这个事情怎么处理? 鲁村说,送他去医院啊。 鲁村出去,跟那个技师搀扶着客人,将客人送上一辆网约车。露露回头看着鲁村,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啊。鲁村说,不客气,外面冷,快回屋吧。 第三十三章 救姑娘 部落里的人生活在寒冷的森林里,这森林中,总是可以看到白雪,白雪覆盖的树木,更显得高大威猛。这部落中有很多规矩,是不能触犯的,有些规矩,看似简单,一旦触犯,就可能带来杀身之祸。 这部落中,有一个漂亮的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儿,这个小姑娘被部落里的人绑在树上,他们要在这个姑娘的身上上穿孔,穿孔的工具是一些石器,这些石器,都很锋利,但要在人身上穿孔,人的身体会忍受巨大的疼痛,而在人还没有死的时候,或者说在人生不如死的时候,他们要在树下点火,点火不是发射火箭,而是要将人活活烧死。 鲁村有时候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他虽然害怕被那个部落的人追杀,但在屋子里呆了两天,就坐不住了,就要出去。他钱不多,但不至于十分窘困。出了门,他就骑着自己的那个蓝色的摩托车,向着深林深处骑去。他身上衣服穿得厚,所以天气寒冷,他却并不觉得有多冷。 路过一排树木,他听到有人哭喊,鲁村往旁边一看,发现几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和女人,手里拿着武器,他们在对一个女孩儿动武,他们要处死这个姑娘。鲁村想,这个女孩儿是被部落利用的人,这个女孩儿被杀死,就算部落祭天了,他们杀人祭祀,他们以为,杀了这个女孩儿,就可以取悦他们的神。 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手里拿着鞭子,抽打女孩儿,抽了十几下,然后另两个人,要拿凿子凿女孩儿的身体,他们要用残忍的方式杀死这个女孩儿。 鲁村见状,骑着摩托车过去,那些人,没有见过摩托车,他们的坐骑,多是一些被驯服的动物,什么大象啊犀牛啊野猪啊,都可以载着他们跑。他们根本没有见过“肉包铁”,他们见到摩托后,以为摩托会咬人,都害怕地往后退。 他们退到后面,鲁村下了摩托车。而那几个人的注意力却都在摩托车上。鲁村解下姑娘身上的绳索,他左臂抱起姑娘,右手拿着手枪,有一个男人,朝鲁村挥鞭子,鲁村扣动扳机,手枪射出子弹,子弹打在他的右腿上,那人哀嚎起来。 旁边的几个大人都害怕极了,他们立即搀着那个受伤的人,逃跑了。 鲁村看姑娘身上,已是有许多鞭痕。他脱下自己的大衣,给姑娘裹在身上。姑娘立即感到十分的温暖。 鲁村问她害怕不害怕,她却听不懂鲁村说话。刚才,她差点被部落的人杀死,她如果被杀死,就成为那些人取悦神的牺牲品。那些搞祭祀的人,总要搞出一个高高的精神存在,然后用很多理由,敛财啊、杀人啊、诱骗妇女啊等等。当然,有些祭祀是虔诚的,但有些,就不那么光彩。 这个女孩儿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那些部落里的人,为了取悦他们的神,就要杀死这个姑娘。如果不是鲁村出手及时,她就死在那些人手里了。 在大学期间,鲁村认识一些语言学博士,那些人,搞出了一个研究,专门研究世界上各种部落的语言,那些生活很原始的人,他们的语言,其实是有规律可循的。那些博士,不仅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语言,还开发了翻译器,这种翻译器,可以翻译许许多多的奇怪的语言。而这样的翻译器,鲁村就带了一个在身上。 鲁村拿出这个翻译器,和女孩儿试着交流,奇迹发生了,他竟然跟小女孩儿交流起来。 这个小女孩儿说,那些大人,每年都要找一个部落里极为漂亮的女孩儿,杀死后献给神,他们先是打,再用利器扎女孩儿,然后烧死女孩儿,这样,就能把女孩儿献给部落的神。 这个女孩儿,名字叫蓝星。蓝星是她的祖母起的,她的祖母,在部落里是一名诗人。她之所以被带到这里,要被处死,不能怪别的,只能怪她长得太漂亮、太超凡脱俗了。这样的女孩儿,就会被部落选中,杀死了,取悦神灵。 鲁村救了这个叫蓝星的姑娘,她要带姑娘立即离开这里,姑娘答应了。 鲁村将她扶上蓝色的摩托车,鲁村坐在她的身后,然后,鲁村启动摩托车,摩托车返回去,直到鲁村的住处。 到达住处,蓝星见到了那只小狗,蓝星十分惊讶,她说这只小狗十分漂亮,是部落用来祭祀神灵的,是要将它杀死的,不小心它逃了出来,被鲁村发现了。而发现这只小狗并且救走它的人,是要被部落处死的。 现在,不仅蓝星小姑娘要被部落处死,这只小狗,还有鲁村,都是要被部落处死的。他们肯定会被部落追杀的,这也许就是他们的命。 小狗和蓝星要被部落处死,是因为他们漂亮,而鲁村谈不上长得有多漂亮,他被部落追杀,是因为他干涉部落做事,他影响部落杀人,他救走了部落要杀死的动物和人。 蓝星还是有些害怕,尽管鲁村说了许多安慰蓝星的话,她作为一个小女孩儿,虽然对死亡的认识不足,但她承受过毒打,她不明白,为什么人长得漂亮就要被鞭子抽。 鲁村带蓝星出去吃饭,他知道蓝星没有吃饭呢,他带着蓝星和小狗,蓝星坐在摩托上,手里捧着小狗,鲁村骑在蓝星后面,驾驶摩托车,去了一个饭店。这个村子,虽然说是村子,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村子了,这里已经没有田地,很多人都开始经商,这里好多商店、饭店、足疗店等等。这里的村名,只是一个名字,其实,从外貌来看,这里早都是城市的样子了 在饭店里,鲁村问蓝星想吃什么,蓝星不说话,鲁村就给蓝星点了一个水煮肉片、大米一碗、橙汁一杯、鸡蛋羹一小碗、豆沙汤圆一碗。鲁村看着蓝星吃饭,他不想蓝星饿着,总饿肚子对身体不好,长期饿肚子,身体会出毛病的,长期这样,会折寿的。 蓝星吃着热热的饭,热气腾腾的饭,在部落里,几乎难以吃到,部落里的饮食,都比较粗野,吃饭的方式,都很野蛮,而且吃的好多东西,都不精致。蓝星从来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鲁村看着她吃,提醒她喝点橙汁。鲁村又向服务员要了一壶热水,那个小铁壶,暖暖地放在桌子上,鲁村给她倒了一杯水。那杯水,冒着热气。鲁村告诉蓝星,杯子里的水烫,喝时要小心。 蓝星获得了暂时的安全,但她心头还是担惊受怕的,她的归属感来自部落,部落是她的家,原始森林是她的家,经常下雪的原始森林是她的家,她属于部落,活着属于部落,死了也属于部落。因为她自己认为自己是属于部落的人,所以部落的大人们要夺取她的性命,她好像没有多少怨言。 鲁村告诉蓝星,做人不能这么软弱,太强硬了不好,太软弱了也不好,该抗争的时候要抗争,该奋斗的时候要奋斗,人还要学会说不,要学会拒绝别人。等等,这些,都是鲁村总结出的道理,他告诉蓝星听,愿这些,对蓝星有用。 蓝星的美貌,果然是一流的,她年龄虽小,坐在这里吃饭时,周围所有人都失去了光彩,那些富贵的妇女,那些富人家的闺女,也来这里吃饭,但她们的气质、外貌等等,是不能跟蓝星相提并论的。这样漂亮的女孩儿,神灵一定喜欢,在部落的人看来,杀死这样的女孩儿,献给神灵,神灵会保佑部落。 鲁村看着吃饭的蓝星,在鲁村心里,逐渐升起一股悲哀,这悲哀增多,鲁村心头悲凉。他知道,天下许多珍贵的存在,都是脆弱的,都需要人守护。鲁村下定决心,不光要守护那只小狗,还要守护蓝星。 蓝星吃饱了。剩下的饭菜,鲁村叫服务员打包。打包带走,不浪费粮食。鲁村让蓝星再喝口热水,蓝星就喝了口热水。她很感激地看着鲁村。鲁村站起身,蓝星也站起身。 鲁村带蓝星回到住处,他在床的中间拉了一个床单作为帘子,鲁村睡右边,蓝星和小狗睡左边。他们上了床,鲁村叫蓝星照顾好小狗,蓝星说小狗很聪明,她说她会照顾好聪明的小狗的。 “哥哥,你的房间不暖和哦。”蓝星感觉到有一点冷。 “这房间,没有暖气,我没有出足够高的价钱,如果能支付更高的房租,就能租到一个有暖气的房间。你多盖点被子,这房间里被子多。”鲁村说,“好像这房东在暗示住户,房间没暖气,被子多,多盖被子取暖。房东虽然没有明说,但她在房间放这么多被子,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蓝星按照鲁村的说法,在睡袋上又加盖了两床被子,果然变得很暖和。蓝星仰面睡在这松软的床上,望着白白的屋顶,她呈现出难得的幸福样子。 第三十四章 脸红 小屋里不是很暖和,鲁村拿自己衣服给蓝星穿。蓝星这个名字,是部落里的人对她的称呼,在部落里,称作蓝星的人很多。传说在很久以前,部落到达过海边,他们在林中可以捕猎各种动物,但是他们对海不了解,很多人在海里面淹死了,所以,大海在部落看来,就是一个死亡的星球,是一个蓝色的恐怖星球。后来,部落就把那些需要杀死的人,成为蓝星。蓝星就是部落要杀死的人,所以部落的人,都叫她蓝星。鲁村想给蓝星改一个名字,把蓝星改为沉蓝,意思是,即便部落给她取名蓝星,要杀死她,她也表现得很沉静,不惧怕。此后,鲁村就叫蓝星为沉蓝。 沉蓝穿上鲁村的衣服,鲁村的衣服虽然宽宽大大,但很厚实,船上身上很暖和。 在部落里,沉蓝是不穿衣服的,那是他们的一种生活状态,沉蓝有了衣服,穿上这衣服,他获得了温暖,她很感激鲁村。 部落里大家不穿衣服,彼此看得见彼此的身体,大家并不觉得这是一件羞耻的事情。而沉蓝穿上了衣服后,渐渐地在心里生出了羞耻心,认为不穿衣服湿羞耻的,如果她再不穿衣服出现在人们眼前,她会感到羞耻,并且会脸红。这时,沉蓝想起过去自己是不穿衣服的,是那种状态出现在很多人面前,她感到不好意思,鲁村发现,沉蓝脸红了,这种脸红,虽是羞涩,倒有几分好看在里面。 鲁村带沉蓝出去,沉蓝带着小狗,他们还没有吃早饭呢,他们要去吃早饭。出门走不远,就有卖油条、豆腐脑的地方,这里还有馄饨、小笼包、鸡蛋汤、紫菜汤。鲁村总想早上吃饭,相当长的时间,早上起不来,起来,就差不多该吃中午饭了。他一般早上吃豆腐脑、油条,一碗豆腐脑、一根油条。鲁村带沉蓝来,鲁村点了自己要的东西,沉蓝说也喝一碗豆腐脑,吃一根油条,于是鲁村给她点了同样的东西。 一般饭店等公共场所,是禁止携带宠物的,这一点,鲁村知道,所以在出门沉蓝要带小狗时,鲁村给她找了一个小箱子,小狗放在小箱子里,没人知道里面放着什么,还以为是一箱麻花呢。 沉蓝脸已经不再红,因为鲁村告诉她,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在沉蓝经历的过往时光中,很多时候,她吃生肉、喝凉水,她是那样的一种状态。而鲁村结束了她的那种茹毛饮血的状态。沉蓝坐在这个小小的饭店里,这饭店真的不大,可沉蓝觉得自己能坐在这样的饭店里,已经很幸福了,她知道自己结束了那种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她突然感到自己好幸运,能遇到鲁村这样的好人,她感到自己很开心,他觉得自己跟鲁村相见恨晚。 鲁村吃得比较快,他很快吃完了油条,喝完了好喝的豆腐脑。 沉蓝一小口一小口吃、喝,她每一小口都是幸福地吃着,她这种幸福的姿态,是令鲁村羡慕的,喝个豆腐脑都能这么幸福,她这么容易满足。其实这是很好理解的,一个刚刚脱离原始生活的人,会在这个新的世界里重新认识生活,在新世界里的每一刻,都是令沉蓝激动的。 吃过饭,鲁村带她到公园散步,沉蓝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大块的石块,每一块都非常好看、有石头韵味,齐整地铺在地上。沉蓝真想躺地上打个滚,但是,她害羞,没有那样做。她牵着鲁村的手,说:“哥哥,我们放小狗出来吧。” “别,”鲁村说,“公园里面也是禁止携带宠物入内的,还是让它在小箱子里呆着吧。” 这公园里有人跳广场舞,跳广场舞的人中,有少妇,有中年妇女,有老年妇女,其他地方有男人,而此时的这里,都是清一色的妇女。这些年龄参差不齐的妇女,个头也高低不一,胖瘦也都不一样,但她们都跳一样的舞。有的人动作做得到位,有的人敷衍了事,有的人想认真学好动作,但手、腿跟不上节奏。反正大家就是图个乐子,活动活动筋骨,又不是上台演出,所以,都不在乎自己跳的怎么样,大家就是在一块儿跳。 旁边有一群孩子,这群孩子,上小学的样子,他们个头不高,大多是瘦人,他们在玩轮滑。旱冰鞋。这个名字,对沉蓝来说是新鲜的,沉蓝看见这一群小朋友,她首先感到的是惊喜,其次有些羡慕,那些孩子在欢笑,在这么平整的地面上,那么开心地玩轮滑,这样的场面,足以震撼沉蓝。 鲁村知道,沉蓝脱离原始部落不久,对这样的运动,是好奇的。但鲁村没有跟沉蓝说太多关于轮滑的事情,他牵着沉蓝的手,两人一起走到湖边,鲁村问沉蓝想不想上学。沉蓝问什么是上学。 关于上学这个事情,鲁村给她讲了很多,鲁村的很多同学,都去当了老师,有的当了大学的文学专业教师,有的当了高中物理老师,有的当了初中语文老师,有的在中学带化学,有的在小学当数学老师,总之鲁村认识好多老师,他对教育事业是不陌生的。所以鲁村在给沉蓝讲上学这个事情的时候,沉蓝如同掉进了海里,鲁村知道的东西太多了,鲁村就如同一片汪洋,这是沉蓝的直观感受,而沉蓝觉得自己像一粒小小鹅卵石,掉入了大海里,被大海淹没。沉蓝有一种被鲁村的学识淹没的感觉。 湖边风光好,沉蓝越看这湖水,越感受到过去自己的生活,真叫一个野蛮,她过去,简直就是一个野蛮小姑娘。 到达一个亭子旁,两人进入亭子,坐在亭子里,湖面上有白天鹅游过桥洞,有鸭游着,鸭子比白天鹅个头小,白天鹅比鸭子个头大。 沉蓝的心逐渐打开,她在接纳这个全新的世界,她穿着暖和的衣服,衣服虽然是鲁村的,但沉蓝不嫌弃衣服大。鲁村问想不想穿女生穿的衣服,沉蓝说不想,其实鲁村此时没有足够的钱给沉蓝买一身衣服。 那个花圈店,鲁村已经不去了,因为只干了一个星期,所以,没有工资。以前鲁村经常这样,在一个店、公司、单位啥的,呆几天,就溜了,当然是一分钱工资拿不到。不过他看到了不同的社会景况,了解了不同人的生存状况。 中国很多地方,好多娃娃家里钱少,供不起他们读书,境况好一点的,有一点钱,就能读书,去读一个差些的学校,好歹有书读。而那些学费昂贵、学校硬件设施、软件条件都很好的学校,他们是读不起的。许多人因为家中没钱或者其他很多原因,中途辍学,仿佛一旦辍学,就坠入了地狱,这大概是大多数人的一种带有偏见性的眼光。 而沉蓝的情况尤为严峻,鲁村跟沉蓝,并不是血缘关系,鲁村不是沉蓝的父亲,他也没有钱供沉蓝读书。沉蓝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她已经快十岁了,她应该识字、学习知识,开眼认识世界。 关于沉蓝上学这件事儿,鲁村相出一个招,鲁村因为读了好几年师范大学,所以对自己专业的这点事儿,他是了解的。他的许多同学,毕业后,就去小学教小朋友了。鲁村没去,大概是因为他骨子里不适合做老师,性子有些野。 但鲁村是能够教学的,他有这个能力,无论是数学啊语文啊美术啊,他都是能够教的,能够,就是说,他有这个能力,够得上老师这个职位。所以鲁村打算自己来教沉蓝,他确信自己会成为沉蓝很好的老师。 鲁村对沉蓝说,说她年龄还小,从现在开始上学,一点儿也不迟,根本不迟,现在呢,沉蓝就在家里上学,鲁村教她,等以后鲁村有了钱,就送她去好学校里上学,跟其他幸福的孩子一样,能够背着书包上学去。鲁村有这个愿望,他希望沉蓝能成长得很好。 沉蓝被鲁村救了一名,鲁村带她逃离部落,沉静已经相当感激鲁村了,鲁村还这样用心地对她好,沉蓝脸再一次红了,而这次的红,跟红光满面很类似,这是高兴所致,沉蓝很高兴。 不是所有姑娘都能像沉蓝这样会为一些事情而开心,拿花圈店旁边足疗店里的技师来讲,你给她一百块钱、二百块钱、三百块钱、五百块钱、六百块钱,你给她钱,即使很多,她好像不那么开心。 晚上,鲁村花三块八买了一颗大白菜,这大白菜,据卖菜的大姐说,冲一冲就行,里面是干净的。回到房间,鲁村感觉这大白菜像本书,这白菜是一页一页的,他从白菜身上脱下三页白菜,这三页白菜,用刀切成段,其实已经很多了,放在小锅里,差不多能放半锅呢。窗台上有挂面,沸水先煮挂面,再放入白菜帮子,白菜帮子硬,熟得慢。过一会儿,再把切好的白菜叶子放入小锅中。沉蓝看到今晚有热气腾腾的饭吃,很开心。 第三十五章 学知识 沉蓝拿到了一个电子书,这电子书可以看到很多书籍,有中文的、英文的等等,能够看到、听到很多语言。这是鲁村送给她的电子书,沉蓝拿到电子书,在上面识字读书。上面还有很多字典呢,不会的字词,可以查阅字典。 看得出,沉蓝是个爱学习的人,做事情专心,她认真的神态,蛮可爱。 鲁村骑着摩托车在街上行驶,他要帮朋友送一条金鱼,这金鱼需要去花卉展览厅去取。鲁村骑着摩托车,行驶五公里,到达那个花卉展览厅,花卉展览厅外面,有一人高的青花瓷瓶子,那么大的瓶子,钻进去游泳都可以了。还有一些瓷器,大的、小的、高的、低的、胖的、瘦的,长得都不一样,都是让人看的,谁喜欢,就可以领走,但要付钱。 进入展览厅,可以看到卖壶的,那些容器,做得漂亮,这是一种朴实的漂亮,不是那些镶金镀银的俗类。这些容易,姿态不一,都放在博古架上,供人挑选。这里放东西的柜子,有些是玻璃材质的,透明、光亮,好精致的一种感觉。 走过这些卖容器的店,就进入卖花卉的地方,那些植物,绿绿的,见了叫人感觉新鲜。那些花卉,那么绿,光鲜的模样,叫人感觉它们光彩照人。 卖花卉的店很多,有很多过道,过道两侧,都是卖花卉的。东边一片,卖花卉,到了西边那一片,通道两侧,都是观赏鱼、鱼缸。有的鱼缸里面没有放鱼,鱼缸里面有灯光,鱼缸会呈现蓝色,海一样的颜色,还有其他颜色,都很漂亮。 那些观赏鱼,也是大大小小胖胖瘦瘦,都有。这些鱼,令鲁村想到过去的奴隶市场,那些奴隶,也是高低胖瘦都有,奴隶主人想卖个好价钱,就给一些女奴隶打扮,让他们姿色更加锦上添花。这些观赏鱼,就好比是奴隶,也是供人挑选的。观赏鱼重在观赏,主要是看的,没听说过有谁拿回去炖了或者炒了、煎了。鲁村也不知道吃观赏鱼是一种什么味道,这些鱼,大概是没有人吃的。 终于来到那个观赏鱼店,一个塑料袋子,上面是封口的,就是打了个结。鱼在袋子里,鲁村需要将这条鱼,带到朋友那边去。刚才,他是骑了五公里过来的,然后,他要再骑二十公里,才能到朋友家。 鲁村出了门,将鱼放在车上。启动摩托车,摩托车上路。他听着地图导航,开始走,行驶又行驶,转弯又转弯。在到达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摩托车突然往前蹿,速度很快,他紧急刹车的同时,拧动钥匙,关掉车。把车关了后,他发现,车出了问题。他很着急,朋友那边等得也着急。这下可怎么办,忙中出错,关键时刻掉链子,鲁村着急发疯。试了几次,车还是不行。于是,他决定打车去朋友那里。 鲁村拦下一辆出租车,将鱼带上,出租车载着鲁村和那条金鱼,行驶在路上。鲁村希望,道路不要太堵,堵车是令人厌烦的,他比人的便秘还叫人头痛,是的,便秘会使人头痛,下面难受,上边会痛。这道路,还不错,不堵,汽车行驶速度还行,长途啊,刚才,鲁村骑了有五六公里的样子,他需要坐车大概十多公里。那边朋友等着呢,需要赶时间。 在出租车上,鲁村都快坐吐了,他不爱坐车,他稍微有些晕车,以前上了车,就难受,甚至从汽车旁边走过,敏感的他闻见汽油味,都作呕,现在好了,被汽车折磨得不那么晕车了,算是一种习惯吧,不过,如果在汽车上坐得时间太长,还是会痛苦的,这种痛苦,只有晕车的人能体会。 终于到达朋友家所在的小区门口,鲁村本想手机支付车费,但是,不行,出租车司机没有带手机,鲁村就叫朋友下来,他说明了情况。 鲁村的那个朋友下了楼,来到小区门口,拿出钱包,取出现金,付了六十八元现金。鲁村再用手机支付还给朋友钱。朋友拿到鱼,要鲁村上去喝口水。但是,鲁村着急,因为他的摩托车还在那边街道上放着呢,他需要回去,回去找摩托车,找到摩托车,还得去修摩托车,修好摩托车,还需要骑着摩托车回到住处,还有这一大摊子事儿等着鲁村去做呢,所以鲁村不上去喝水。 回去的路,比较长,如果坐出租车,太贵,来了这一趟,就花掉六十八块钱,再打车回去,肯定又得这么多。鲁村想节约钱。 他打开手机,使用地图查看附近的地铁站,结果发现,附近最近的地铁站,离这里有三点二公里。鲁村不想坐车,一是晕车,不想再坐车了,还有,他要节约钱,在路上走走,透透气,看看街景,挺好的。 鲁村开始往地铁站走,他走了三公里多,终于到达地铁站。排队,查看公交卡,发现卡里还剩一块九。鲁村银行卡里还剩十多块钱,充值公交卡,需要交现金。 鲁村找到旁边的安检员,说要还钱,那个安检员从口袋里掏出现金,给了鲁村一张十块钱现金,鲁村用手机支付给安检员十块钱。此时,鲁村的银行卡里还剩一块三毛钱。 用这十块钱现金,充了公交卡。鲁村坐上地铁,这一条线,需要导地铁,坐一截,还需要再导地铁,一共导两趟线。终于,鲁村坐到站,出了地铁站,外面寒风冷。 鲁村刚才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地铁,人都消瘦了。他走在寒冷的街道上,要去找他的车,他的摩托车放在什么地方呢?鲁村有点记不清,只记得是一个什么街上,他走啊走,终于,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汽车间,找到那辆摩托车。摩托车出了问题,老往前蹿。 他需要回去,他就驾驶摩托车,摩托车往前蹿得太厉害了,他就赶紧拧掉钥匙,将摩托车的开关关了,然后,摩托车立即降速。他就是这样,一点点溜回去,慢慢往回溜。 路上骑车,冷风扑手,本来天气就不暖和,再加上车速快,鲁村感到手跟摩托车上的铁一样冷。 终于,鲁村回到了住处。打开房门,发现沉静安安静静坐在床上。 “哥哥,你回来了?”沉静看着满身冰冷的鲁村。 鲁村见到沉蓝,刚才的寒冷,已经不那么可怕,他的心情好很多,他关上门,看着床上的沉静。 沉静的语言,变得更加流畅,这应该跟她学习语言有关,他用电子书学习语言,令鲁村感到惊奇的是,沉静极有语言天赋,他不仅普通话学得标准,而且在极短的时间内,通晓了多国语言,这很了不起。 沉浸学习语言,不算刻苦,但她很有天赋,仿佛任何语言一学就会,一看就懂,一学就明白。像她这样,学习知识,如此轻松。 今天,鲁村打车去朋友那里,花了六十八,坐地铁回来,花了六块九,如今修车没钱,鲁村着急。沉蓝拿出一张五十块钱,说这是前几天给她的。鲁村给她前,是想让她手里有钱,想买什么小东西,可以出去买。鲁村没办法,用这五十块钱,去修车,到修车的地方,鲁村花十五块钱换了车把,车修好了。 这真是倒霉的一天,倒霉的一天。鲁村回到家,坐在床上。 沉静会说中文,能用中文交流,会说英文,能用英文交流,她这么短的时间,就学会了拉丁文、俄文等许多国家的语言,有些国家的语言,她只是能简单地交流,有些国家的语言,她只知道简单的一些知识,但这已经很了不起了。她能这么快地学习知识并且掌握知识,这是出乎鲁村意料的,鲁村发现,沉静简直就是一个语言天才。而且沉静的视力、听力都极好,她能听见很细微的声音,能看到很远处的小东西。鲁村知道在很多学校里的很多学生、老师中,有很多近视眼,还有些教授,上了年纪,耳朵不好使,那些人一定会羡慕沉静这样听力、视力都极好的人。 鲁村看沉静学习知识这么快,这么有能力,就想,以后,遇见一些外国人,自己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沉静是不是可以做翻译呢?只要她好好把各国语言学习好,这个可能不是没有。 鲁村虽然上的大学是好大学,可他学习是费劲的,他如果想获得好的成绩,需要加倍努力,需要坚持不懈地学习,这样下功夫,那样用功,才有可能达到他想要达到的目标。学习者,大概分两种,一种是天性聪颖,稍微一学就会,这种人,像沉静这样的,就很典型,一种天性鲁钝,跟别人相比,别人是繁华的城市,而自己则是贫穷的乡村,这样的人,需要努力,才能学得好,所谓笨鸟先飞,鲁村就属于这样的人。 沉静天性聪颖,在部落中,她本来是可以有一番作为的,但因为部落要杀她来取悦神灵,所以在部落里,她是性命堪忧的。而在现在她来到的这个新世界,她这样聪明,假以时日,该有一番作为。 第三十六章 生意 外面街道众多,街道两侧有饭店、服装店,还有给人订做衣服的店,有钉扣、电脑绣花等服务,还有小超市,卖各种饮品。鲁村找到一个自由的工作,那就是骑着摩托车送快递,他以前接触过一些在社会上干活的朋友,他有一个朋友,干过各种活,他的那个朋友,干几天就逃跑了,很难在一个岗位上长期干下去,他的那个朋友认为,长期干下去的人的人生是单调的,所以老跑,老找新鲜,老需要新的东西刺激自己。他的这位朋友,就是昨天鲁村给他送鱼的朋友,他的这个朋友,如今做了啤酒生意,他是卖酒的,卖的是啤酒,他不是只是销售成箱的啤酒,而是有自己的啤酒工厂。许果的啤酒厂不大,生产的啤酒数量不能说太多,不过就是这个小小啤酒厂,令许果能够拥有一个富裕的状态,他有了些钱,也有了闲,就开始要求生活的惬意,开始养花养鸟,昨天他需要一条金鱼,他喜欢那个展厅的金鱼,购置了一条,但因为主人拿的鱼样貌许果不是太满意,需要换一条,许果就麻烦鲁村帮他把鱼带过来,顺便两人叙叙旧。可鲁村却没有料到自己的摩托车半路出了故障,没有办法,打车去好了。 许果的生意是一点点做起来的,他先是打工,赚点钱,做点小买卖,摆地摊什么的,他都干过。后来开了一个小店,饰品店,卖各种小巧不贵的东西。后来攒了一些钱,就开厂子,弄了个啤酒厂。他爱喝啤酒,当初的想法是,开个啤酒厂,可以天天喝啤酒,而且喝的是自家酿制的啤酒。他做啤酒,很用心,他常跟人说,酒香不怕巷子深。 跟许果不同的是,鲁村的状态有些不好,不能说穷困潦倒吧,起码是那种不着调的状况,手里有一点钱,很快花完,再有一点钱,再花完,月月光,月光族。鲁村听许果说,送快递可以挣点辛苦钱,工作自由。他就听许果的,在手机上下载了一个叫送家的软件,骑着摩托送点东西,就是这个活儿,可以赚取些生活费。 鲁村开始将自己跟许果对比,许果是鲁村的大学同学,而且他们学的专业都差不多,鲁村是学文学的,许果学的是心理学,他们都爱好户外运动,在一次户外协会组织的活动上,两人认识。两人一起爬过山,一起徒步过野外,一起打死过一只猛兽,一起露营,他们不是同性恋,当时有女生跟他们开玩笑,说他们是同性恋,他们不高兴听到这样的话,因为把不是讲成是,就是不讲真话,就是说谎。 鲁村和许果是好朋友,是那种志同道合的好朋友,然而许果现在事业有成,属于青年才俊,他有自己的厂子,他俨然是老板了。而鲁村还是一个蚂蚁一样的人,需要东跑西走,更让许果不理解的是,鲁村居然收养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地震的难民儿女,不是贫穷人家的儿女,不是被拐卖的儿女,而是森林中原始部落中的一个小姑娘,是被快要处死的人,在部落看来,是妖精,是魔鬼,在许果这些人看来,是累赘。 但鲁村就是这样的好心人,他做事情不为别人的眼光,不为什么条条框框的语言什么的束缚,他做的就是自己想去为的,他遵照内心的想法,那个姑娘马上就要被人杀害,鲁村算是英雄救美,其实,鲁村当时也是着急,如果冷静片刻,说不定没有勇气冲上去呢。当时也是事情把自己逼到那个地步了,他没有办法,其实现在想想他都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就能够奋不顾身地冲上去,毕竟他面对的是凶残的原始部落。 许果现在的状态虽然好,但鲁村跟许果发生了分歧,是想法方面的分歧,在大学时,他们挺要好,但大学出来,两人有点不太一样,从他们的发展状况来看,是可以看出来的,简单说,许果当了厂长,鲁村没有当厂长,一个是长,一个不是长,这就是差别。 许果的啤酒生意做得红火,但鲁村不会做生意,也不爱做生意,北方的枣便宜,坐上车去北方买了便宜的枣,到了南方再高价卖出,赚取差价。这就是商人,这就是生意。鲁村不爱干这种活,感觉它就是一个赚钱的活,是一个发财的事情。鲁村不太爱搞那一套。 鲁村到许果家,许果摆出水果、瓜子,还拿出啤酒,是他的啤酒厂生产的名叫果果的啤酒,许果小名叫果果,他的啤酒厂,名叫果果啤酒厂,生产的啤酒,叫果果啤酒。鲁村在许果家喝啤酒,他们吃点瓜子,喝啤酒,这啤酒,许果拿出了一箱,两人就在茶几前面喝啤酒,看电视。高清的电视画面,看着可带劲了,他们喝多了。 鲁村看到蓝色的鱼缸里游着一条金鱼,就问许果是不是自己昨天送来的那一条,许果说是的,鲁村就说送来一条,怎么看着两条?许果说,你喝醉了,所以你看到的是两条,你仔细看,那只有一条。 他们就是瞎聊、乱侃,说说东说说西,看着电视,不爱看的节目,就换台,换个好看的,还不好看,就再换。一百多个频道,总有个能看得住的。 鲁村要回去了,他出了门,骑上摩托车。他已经喝醉,但是,还是要坚持骑摩托车,说自己喝再多酒,不要说摩托车,就是飞机也能开。 就这样,鲁村骑着自己的摩托车,往前骑,看着街上的人,都有些恍惚,不过,鲁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自己在骑摩托车,当他到达一个路口时,发现有人在大声说话,那是一个男人,瘦瘦的,个子不高,看着很有脾气的样子,而这个人面前有一个小女孩儿,正是沉蓝。 那个男人说,你是谁家孩子,把你绑架了吧。 他有些调戏的意思,他跟沉蓝发生争执,两人也不知相互说了什么,那男人,一脚踹在沉蓝身上,沉蓝被男人踹倒。 鲁村停下摩托车,立即跑过去,拿起地上的一页整砖,就往男人身上砸,这个人招架了几下,说要报警,然后就报警。然后他躺在地上,撞死。等警察来了,鲁村喝醉了,所以说话有点声音大,说这个男人,踹倒了我妹妹,我打了他。 警察带走了鲁村,将鲁村带到派出所。鲁村在派出所里坐着,那个被鲁村用砖砸的男人,说自己受伤了,说自己牙被打掉了,然后他去医院拍了片子,医院开的证明上说,轻伤。他说的牙掉了,其实是假牙。就是这样,鲁村在派出所呆到第二天,赔给那个男人两千块钱。他不想再在派出所这种鬼地方呆下去,他要尽早结束这件事,他的酒劲也过去了,酒醒了。 鲁村出了派出所,沉蓝站在外面,她看着鲁村,不说话。 这件事情,算不得大事儿。鲁村这次打架,完全是气愤,那个臭不要脸的男人,踹倒了沉蓝。鲁村认为,像这种不尊重他人,自以为是,冒犯他人,对他人不尊敬、不恭敬的行为,应当一律进行斗争,应当一律进行反抗,应当一律进行打倒,应当一律进行抗争,应当一律进行反击,应当一律进行攻击,应当一律进行批判,应当一律进行痛击,应当一律进行教训,应当一律进行打击。 这件事情过去了,翻篇了,完事儿了,鲁村不想再提及,他告诉沉蓝,应当继续学习,继续读书,继续思考,继续吃饭,继续睡觉,继续坚持应当坚持的事情。 鲁村也在想,能不能自己也做一门生意,做生意是一门学问,这里面水深,鲁村道行很浅,他不太会做生意,觉得自己没有做生意的天赋。而他的朋友许果,在他看来,是很会做生意的,大大小小的生意都做过,水果蔬菜肉类家具等等,都卖过,鲁村的这个朋友,经历丰富。 沉静每天都在学习,并不是鲁村要求她每天都要学习,起初鲁村只是引导沉静学习,教她怎样学习,如同教给沉静怎么捕鱼,紧接着,沉静就天天捕鱼。 沉静睡觉了。鲁村坐在床上打开电脑,为了不影响沉静,鲁村戴上了耳机。打开电脑,打开游戏,网络上的游戏很多,鲁村开始玩麻将,在网络上打麻将是快乐的,伴着悦耳的音乐,对着高清的画面,鲁村很高兴,甚至有些兴奋,他开始认真打麻将,打麻将的快乐油然而生,鲁村时不时发出笑声。床帘那边的沉静,就觉得很诡异。这床上有个床单拉的帘子,所以叫床帘。沉静不知道鲁村在做什么,为什么那么高兴。沉静能听到鲁村发出的那种笑,是通透的笑,那种快乐,鲁村好久没有过。她只是知道鲁村现在很开心,不知道鲁村在电脑上打麻将。鲁村开始几局,总是输,然后,他终于赢了一把。然后,他退出游戏。见好就收。 第三十七章 私密的 暖和的房间是鲁村这段时间一直期待的,终于,他凑够了一笔钱,找到一个套间,这个套间,是在二层,通往这个套间的楼梯,宽敞、明亮。楼梯的明亮,主要是上部空间形成,没有堆放杂物,没有拥挤的桌椅板凳,因为宽敞,所以明亮。这个套间,有暖气,摸里面的暖气片,烫手,这样的房间,住着不冷。 阳光很好,照在这个二层楼,这个楼,只有二层,不高,也不矮,它坐北朝南、闹中取静,阳光在一天中有多半时间可以照在二楼,进入二楼鲁村的房间,坐在里面的床上,或者搬个椅子到外面,都可以晒太阳。在外面并不觉得冷,不仅因为有太阳,还因为这里没有冷风。很奇怪的是,这里居然没有那么多风。 套间里,沉静住在里间,鲁村住在外间,这样他们就不用睡一张床了,那样不方便。男女有别。 套间内,里间是暖和的,也有窗户,是个小窗户,很不错的设计,阳光能进来,光线进来,屋子不黑暗。 鲁村回顾过往,以前发生过太多令他感到不愉快的事情,从出生到现在,许多恶心的事情都经过,而那些都过去了,不管过去经历了什么,鲁村都看淡,而过去匆忙行进的脚步,似乎是为了到达一个温暖的处境,正如现在,有温暖光亮的房屋,晒着太阳,听着小曲,人生从此温暖。 这样的时刻,必须留住,留住它的方式,就是珍惜它。所以鲁村今天不出去,鲁村一个人坐在外面晒太阳,这样的楼房,是很多人不愿意住的,这里首先不热闹,没有麻将桌,没有烧烤,没有小姐,没有歌舞厅。 鲁村正是喜欢这里的私密境况,一个人坐着,太阳仿佛是为了他一个人的温暖而出现在天空,周围凡能听到的哪怕细微的市井之声,也是为他一个人而产生,所有好听的声音,好看的图像,都为他一个人设置,仿佛世界是因为他一个人而存在的。持有这样想法,当然有些个人主意,但鲁村喜欢这样,他这段时间,每天都感觉世界在等着自己,等着自己看,等着自己听,等着自己经历。 对今天的阳光,鲁村是满意的,这样热情的阳光,没有寡淡,没有浓烈,温度恰到好处,所以这样的阳光,不仅照在人的身体上,也照在人的心里。 鲁村背后,是私密的房间,鲁村前方,是私密的阳光。鲁村知道,在任何人的童年,都有过这些经历,大人们盯着自己吃饭,盯着自己喝水,盯着自己做很多事情,其实,小孩子的很多事情是不能盯的,他一个人做这样的事情,就是在一个私密的情境中做,而有人盯着他看,他就暴露了,就不是处在一个私密的状态中了,这样很不好。而此时鲁村在晒太阳,没有人指指点点他慵懒的样子,没有人批评他懒惰,没有人问他今天为什么不出去喝酒,没有人看到他,所以,他现在的状态,是私密的一种状态。人需要私密的角落,内心需要私密角落,许多时候需要在一个私密的空间做事情,人需要很多私密的东西,这些东西,不能是一种暴露的状态,比如撒尿,被人看见,就不好,在厕所撒尿,就很私密,而在广场撒尿,就不私密。 沉静从里间出来,她开心地说,这个屋子好暖和啊,沉静的意思是说,不仅里间暖和,外间也暖和,再也不用担心寒冷。 鲁村则说,外面也暖和,鲁村的意思是说,在这外面的阳光里,也能感受到暖和。沉静很惊讶,她来到外面时,看到那么黄那么亮那么漂亮的阳光,落在鲁村的身上,鲁村那么享受地眯着眼睛。鲁村是一个长久渴望阳光的人,终于在今天得到这样好的阳光,他可以晒太阳,就像一个长久口渴的人,遇到甘泉,尽情享用。 沉静问鲁村那天去了哪里,为什么喝得那么醉。前几天,沉静还不知道酒是什么呢,他现在明白酒是什么东西,一种能醉人的液体。沉静说,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酒喝多了不好。 鲁村就跟沉静说起那个开工厂的许果,许厂长的履历,是硕果累累的,他人生走的每一步,都是有丰硕结果的,他脚踏实地地做生意,生意做得越来越滋润。鲁村想从许果身上获取些经验,但是,鲁村对一些生意提不起兴趣,他寻思的是成立一个外星工作室,搜集各种关于外星人、外星飞船、外星球等的新闻,这些新闻要真实可靠,这个工作室,就是为很多提供新闻,真实可靠的新闻。他要在工作室里建设一个网站,这个网站,就叫外星新闻网,乍一听,好像是从外星球来的一个新闻网站,其实鲁村的意思是,一个关于外星的新闻网站。这个网站,需要定期发布许多靠谱信息,所以需要招聘记者、编辑等。鲁村突然想起了自己在荷兰加入的一个组织,当时为了给组织的杂志提供新闻,他采访了一个号称被外星人绑架的人,他想顺着这个路子做下去,丰富自己的外星新闻网。 如果成立这样一个工作室,建设这样一个网站,那么鲁村就算是一个小有成就的人了,而对于许果所喜好的那些啤酒呀烧鸡呀什么的,鲁村是真的提不起兴趣,所以他不卖那些,不干那些。 沉静从内心支持鲁村哥哥的这个想法,鲁村从水组织那里得到一些钱,自己打工挣到一些钱,在网上发表的文章得到一些钱,许果等朋友因为心情好送给鲁村一些钱,鲁村现在积蓄的钱,成立一个外星新闻工作室是足够的,还可以招聘一些记者、编辑之类的人才,大家一起努力,为外星新闻网而努力。 鲁村需要出去选址,就是选择一个合适的地址,这个地址不必在市中心,偏僻点也没关系,等以后做大了,想搞得好一些,换大一点的工作位置,也是可以的。 鲁村骑着摩托车出发了,他的蓝色的摩托车,像是一块蓝宝石在街道上奔驰,他来到一条宽阔平整干净的街道上,这里行人脚步从容,空气清新美丽,阳光灿烂夺目,好,这个地方好,鲁村来到一家房产中介,说自己要在这附近租一间房,中介里西装革履的人,给鲁村介绍附近的房屋,鲁村提出要看房子,那个人就派另一个人带鲁村去看。 鲁村跟着那个人,来到一个不错的小区,他们上了楼,这是一个三层的屋子,里面空间很大,可以放一些桌子椅子,设置成工作的样子。鲁村比较满意,其他地方他不去看了,就是这里了。 鲁村下楼,交了房租,房费不算很便宜,不过花这些钱,租到这样的房子,还算不错。 在进门的位置,鲁村找人挂上了“外星新闻网”的牌子,牌子上的字遒劲有力,牌子看着是不锈钢的,其实鲁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材质,总感觉是永远不会生锈,永远不会暗淡。 招聘信息已经通过网络发布。有人敲门,鲁村打开门,这是一个个子比较高,身材比较壮的男人,“你好,先生,请问你们这里招聘是吗?” “是的。”鲁村回答他的问话。 “进来坐吧。”鲁村又说。 男人说自己名叫狗子,狗子坐在鲁村对面。 “您应聘什么职位?” “厨师。” “我们这里不招厨师。” “你们不是外星新闻网吗?” “是的。” “你们外星新闻网不是招聘人吗?” “是的。” “人不是需要吃饭吗?我是给他们做饭的。” “我们招聘记者、编辑,要求有记者证等,是有条件的。” “我有厨师证。” “我说了,我们不招厨师。” “记者不吃饭吗?编辑不吃饭吗?” “吃。” “那我可以给他们做饭啊。我是厨师。” “他们自己买饭吃。” “还是做饭吃好,在外面买贵,吃得还不踏实,不舒心,不如成立一个灶吧,我是厨师,我能做饭,炒菜、炒土豆,焖饭、闷米饭,煮小米粥,炒鸡蛋,我都会。” “嗯,这个,行吧,先干着,你来做饭,我们这里有厨房,你在厨房做饭,厨房要干净,做得饭也要味道可口,记者、编辑都辛苦,需要营养补充。” “谢谢老板。” 大约有半个小时,又来了一个应聘者,这个人刚进门,就找人握手,先找狗子握手,然后又找鲁村握手,鲁村带他到屋子里,他坐在鲁村对面。 “介绍下自己吧。”鲁村说。 “嗯,我叫猴子,我以前是杀猪的,我是名屠夫,我来应聘,想找个好工作。” “我们、我们不招屠夫,你应该去屠宰场。” “你们这里有厨师吗?” “呃、有厨师,我们有厨师,新招的厨师。” “那好啊,厨师做饭,比如做鱼汤,还有,还有做鸡汤,我可以帮着杀鸡、杀鱼,我会杀,我杀过鱼,杀过牛蛙,我拿菜刀剁过黄鳝。” “我们有厨师了。” “其实我来这里,事先想了两个工作,一个是杀动物,一个呢,是记者。” “记者?我们招记者,但需要有记者证。” “我有,刚办的,花钱办的。” “假证?” “跟真的一模一样。” “不行,你到别处看看吧,我们这儿,你不行。” “您行行好,看我适合做什么,把我收留了吧。” “留下他吧,他不是杀过鱼么,留着做饭不挺好么?”狗子来到鲁村旁边说。 “那好吧,你就留下,在这儿跟狗子一块儿做饭。”鲁村如是说。 “谢谢老板。”猴子说。 第三十八章 内心 外星新闻网需要搜罗很多新奇的新闻,但需要限定在外星、外太空这些范围内,不能太偏,不是这类的新闻,不能登在这个网站上,这是鲁村定的调子,他要保证外星新闻网的纯洁性。 这几天,鲁村陆续见到来应聘的人员,跟这些人聊过之后,勾起鲁村对青春的记忆,他们见面,难免聊一些教育经历,工作经历,这些个人履历,是鲁村了解一个人的基础,这些话题,难免引起鲁村回忆自己的青春,他就在网上了解一些别人的青春经历,他受到很多触动,内心有复杂的感觉,他感触良多、唏嘘不已。 在鲁村的精神中,出现了一种复杂的状况,他开始对人产生感叹。人啊,种类不同,从不同肤色来说,人有不同的肤色,从性格来说,人有不同的性格,从富裕程度来说,人有不同的富裕程度。鲁村没有贬低谁、歧视谁的意思,他只是内心感叹,人的种种不同。 鲁村将自己的感叹说给了狗子和猴子听,猴子在大学里学的是兽医专业,当了一个月兽医,就跑掉了,谁也不知道他跑到了哪里,后来有同学联系他,得知他去了屠宰场,在屠宰场杀动物。 人跟动物的关系相当复杂,人本是爱动物的,羊啊牛啊都很可爱,但迫于生计,不得不把可爱的动物卖给别人,当时猴子上大学时,家中缺钱,家里人就卖了家里养的牛、羊等动物,那些都是俗话说的畜生,按照猴子在大学时的话说,没有畜生,就没有他当下的日子。后来猴子进入屠宰场,情况也是类似的,那段时间,他没有钱,心中有气愤,看到别人吃肉,他心态不平衡,他把这种气愤,发泄到动物身上,刀子捅动物,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老板夸赞猴子踏实、能干,大家都说猴子每天都用力地干,他们哪里知道,他这是在发泄自己呢,他杀戮动物,得到一种快乐,就是说,这些动物,这些畜生,都是被杀的家伙,都是待宰的家伙,都是被宰的畜生,而猴子作为一个人,一个处在安全环境中的人,他获得一种优越感。说起来有些变态,他这种优越感不是从跟人的对比中获得的,而是跟动物对比获得的。 猴子对外星话题感兴趣,他初中时看到过一些关于外星人的杂志,他是有浓厚兴趣的,他一直在研究外星人,他来外星新闻网干厨师是有目的的,大概也是想结交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人是需要朋友的,人很容易孤独,一些老人养狗养猫,就是要有个东西来陪伴自己,猴子也一样,尽管他年轻,可难免内心的孤独,他需要有朋友进入自己的环境,跟自己发生争吵、争议等等,都是好的,总比一个人呆着要好,他像老人需要狗一样需要朋友,所以,从这种意义上讲,朋友就是狗。 猴子的内心是充满创伤的,他进过监狱,他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他在没上大学的时候,精神就有问题,他有暴力倾向。大学毕业后,他在街道上和人发生争执,他用棍子打残了一个人,后来,他就坐牢了。牢里的日子不好过。他庆幸自己学业有成,如果在上学期间,发生这样的事,就耽误了自己的学业。有很多学生跟猴子类似,想干什么热烈的事情,一般都选择毕业后干,这样不会影响自己的前途。其实,只要那么热烈地干一次,就影响了自己的前途。 猴子还记得那段牢里的岁月,自己一个人坐着,一个人躺着,一个人在一个小屋子里呆着,岁月就那样度过。他想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读了那么多书,本来顺着这条路,应该来上一份好工作,可他就是性子急,跟人斗气,在街上跟人斗,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不肯服输。他将人打残废,他没有多后悔,这是他的性格。 但现在回想起来,猴子还是心有余悸,那段监狱里的日子,真的是失去自由,失去自由,是种令人绝望的感觉。 曾经,猴子有过失去自由的经历,那段经历,影响了猴子的内心,猴子现在觉得,一个人的内心,是会受到很多东西影响的,而影响它的因素,其中之一就是这个人的遭遇。久旱逢甘霖,心情当然好,船破顶头风,心情当然不好。猴子心情好过,也心情不好过,内心的起起伏伏、明明暗暗,会决定一个人的幸福感。 狗子以前学的专业是历史,他学历史学,感到自己渺小,没学历史的时候,狗子认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这就是以自我为中心。而当狗子读了许多的历史学书籍后,他开始找不到世界的中心,反正中心不在自己这里,具体中心在哪里,狗子也不知道。 鲁村出去了,鲁村给这个外星新闻网工作地点的定义艺术工作室,在这个艺术工作室里,狗子和猴子聊起东西,所谓聊起东西,就是一会儿聊东,一会儿聊西。 猴子发现狗子对历史特别感兴趣,他还知道狗子学的是历史学专业,读了很多历史学的书籍。 狗子跟猴子讲,说很早的时候,地球上还没有人,一个偶然的机会,就像闪电偶然划过夜空,照亮天空,地球上出现了人类。地球上出现人类,如同夜空惊现闪电。 最初的人,像动物一样,似乎跟其他的动物没有太大区别,在狗子的头脑想象中,那些原始的人,所在的空间,是暗淡的土黄色,似乎他们长年在晦暗的环境中摸索,探索人类的前途。 人从开始学会种植植物、饲养动物,到后来人种植了品类众多的植物、饲养了种类不少的动物,这中间,经历了漫长的过程。 可以说人类一点点在改变自身的生存环境,改进自身的生存状态。人从茹毛饮血,到吃熟食,又是一个进步。前不久,这事儿鲁村跟狗子、猴子讲过,鲁村救了一个女孩儿,将她从茹毛饮血的状态,带到了文明社会。 狗子、猴子来外星新闻网应聘,跟那些远古时期的原始人类似,他们俩也是在探索未来,为自己寻求出路,使得自己能尽可能好地改变自己的生存状态。人想过得更好,不论是谁,不论谁想过得好,都是可以理解的,这就是说,任何人,哪怕是一个杀人犯,也有自己追求幸福的权利,从这个层面上讲,他不希望自己被酷刑折磨,所以,不应当对杀人犯实施酷刑。 猴子曾经遇到过一个人,以前不知道十次还是二十次进过监狱,猴子遇到的这个人,有过命案,在监狱里,他被用刑,有人拿电击打他的大腿根部,似乎想电击他敏感部位,造成他的痛苦,更造成他的耻辱。这些,猴子从那个人的口中得知,他就想,这是值得思考的事情。 一个人的遭遇,会怎样影响一个人的内心乃至精神?这绝对是值得深思的问题。 鲁村在美国参加的世界文化大会上,曾一再强调,要保障人权、生命权。生命权的内容更广,不仅包括人权,还包括动物权,动物权跟人权一样,都是同等重要的权利。在荷兰参加的水组织文化讨论会上,鲁村也抛出了自己的观点,他始终认为,人的生命仅只一次,一切人所应当享有的一切权利,应当予以保障。大概是因为鲁村对很多人、事情有热心,他留下了狗子、猴子这两个厨师,尽管他这里不是太需要厨师。 下午的时候,鲁村从外面回来,他喝了些酒,但没有喝醉,他坐在椅子上,背靠椅背,稍作休息。 有个记者来应聘,是个瘦小可爱的女生,她来自香港,说对外太空十分感兴趣,想为外星新闻网出一份力。 鲁村了解了这个记者的履历,知道她以前是在香港干记者的,干记者这行很辛苦,他搞新闻搞传媒,搞这一套,搞了很长时间,跟放羊一样,羊放久了,放羊人就很了解羊,记者干久了,她就很了解记者。她其实不太敢干记者,不太敢做记者,这话怎么说呢,就是说,她不太想干记者,主要是因为,好多东西不能报,一些不能报的信息被她报出来,她就很麻烦。所以记者这个行业,水也不浅。其实这跟放羊一样,放羊这个行业,水也不浅,在哪里获取饲料,什么时候喂羊,一天喂几顿,什么时候羊就长肥了,就该宰了它了,或者卖给别人让别人宰了它,这些,都是学问,经常干,才有经验。 凡事,都不能认真,认真做事,当然是好的,但是认真有一个缺点,致命的缺点,就是使人掉在这个事情上,掉进这个洞里出不来。这一点,鲁村多有体会,他如果认真地做一名老师,那么会掉在学校里,一辈子在学校的这个洞里,出不来。而他没有那样认真,他进行了一场全国旅行,这次超长途的旅行,放开了鲁村的视野,然而他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他转而办了一个外星新闻网,他不愿掉在一个事情上一辈子。人类的诞生如果说是一个偶然,鲁村的出生,以及其他人的出生,都是偶然,活着就是偶然,人生不需太认真,谁认真谁是傻子。 第三十九章 仿佛懂 猴子和狗子在艺术工作室里工作,他们在厨房一起杀鱼,他们要为这里的记者、编辑做饭,这些记者、编辑都蛮辛苦,得让他们吃好喝好。 有人敲门,猴子起身去开门,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瘦瘦的男孩儿,这个男孩儿,说是来应聘的,猴子就放他进来。 男孩儿名叫马子,马子是来应聘保洁的。确实,这里需要一个保洁,鲁村是想找一个女性做保洁,一个四五十岁或者三四十岁的女性就可以,而这个男孩儿坚持要做保洁,他似乎现在比较窘迫,需要一份工作来维持生计。保洁这份工作,贴补家用是足够的,工作也不累,马子想做这份工作。鲁村就给了他这份工作。 马子来到厨房,拿笤帚扫地。厨房工作也不算累,马子和猴子、狗子聊天,猴子和狗子聊天时,聊聊土豆聊聊白菜什么的,来了马子,他们就聊聊笤帚、抹布什么的,他们有的聊,有话说,不孤独,一天就在闲谈与干活中度过。 马子岁数不大,二十出头吧,他看上去不像有什么追求的人,在这里打扫打扫卫生,挺好。 猴子说明年去东北打猎去,好多人在那里打野猪。马子不知道猴子说的是真是假,他没有打过猎,挺好奇。猴子也没去过,也好奇。猴子说打了野猪,弄来野猪肉,给这些记者、编辑吃,再给记者、编辑弄些熊掌吃,他们工作辛苦,应该吃好的。 有记者找来一个叔叔,这位叔叔是一名飞行员,他最近在家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他躺在自家的床上,看自家的墙,奇怪的是,他从那堵墙,能看到另一个世界。这是一个很神奇的事情,明明是一堵不透风的墙,可他却看到一个奇异的世界。那个世界不像是地球上的世界,是个有些美轮美奂不太真实的世界。他怀疑自己是有了幻觉,好几个夜晚,他能从那堵墙看到另一个世界的情景,他没有睡着,不是在做梦,他能看到另一个世界,另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他很清醒,没有喝酒,但他又觉得不是幻觉,但万一是幻觉呢?为此,这位飞行员叔叔去找了医生,京城很多大医院都去过,很多大医生都看过,医生告诉他,身体很正常,没有一点问题。可为什么他能从一堵墙看到另一个世界呢?那一个奇异的世界,如同鱼缸里的世界,而那堵墙,如同是透明的鱼缸,透过那堵墙,飞行员叔叔看到了那个世界。 记者小红采访飞行员麻袋,麻袋说:“我曾经在天空中飞行过无数次,我驾驶飞机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我安全地起飞,安全地降落,我认为我是一个优秀的飞行员。但是,我最近不再驾驶飞机,因为晚上,好几个夜里,我从我家的那堵墙,能看到另一个世界。我害怕万一我在天上出现这种情况,会影响飞机的飞行,可能会出事故,从而出人命。” 小红说:“医生都看过了,医生没有说是幻觉吗?” “怎么可能是幻觉。不是幻觉。我坚信不是幻觉。”麻袋说,“医生说我身体健康,说我没有产生幻觉的迹象。我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我的身体是健康的,我的身体没有异常,我确信我不是出现了幻觉,我看到了那个世界,全新的世界。但是,我不能靠近它,有一种力,排斥我,使我不能靠近它。小时候玩磁铁,两块磁铁,同性相对时,出现一种排斥力,对,就是那种感觉,当我想要触摸我看到的世界,我就被排斥,然后,渐渐地,那个世界,就消失在我的眼前。” 小红听完麻袋讲的关于异世界的讲述,他不懂那个世界,但是,她的样子仿佛很懂一样,小红的这种状态,跟其他记者一样,其实所有人都是这样,当听到自己不懂的世界的时候,想要努力去理解,就像读一本很深奥的书,明明书里讲的内容自己是不懂的,但还是要努力去懂,自己的外表,则会做出一副很懂的样子,这就是仿佛懂,就是说,其实不懂,仿佛很懂。 小红的这种状态,可以套用到很多人身上,可以说明很多事情,所有人在面对陌生事物时,其实都是这样一种仿佛懂的状态。 小红听麻袋讲得绘声绘色,她表现出了仿佛懂的状态,小红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又问麻袋,是不是看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麻袋说是的,确实看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 这个时候,是应该找医生呢?还是应该找警察呢?还是应该找谁呢?麻袋首先找的人是医生,但医生否定了“幻觉说”,对于这个现象,很多人给出了很多说法,有各种“说”,但是,都不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不能给出一个不动摇的答案。 终于麻袋找到了记者,找到了小红,那么对于这个现象,小红的反应其实跟麻袋差不多,面对这种事情,小红也不知道该去找谁才好。如果是小红自己亲眼看到的景象,她可能会跟这位飞行员一样迷茫。 “我是一名国家级飞行员,在飞行员的行列里,我是高级的,我会开普通的飞机,能驾驶战斗机,我曾经驾驶飞机,在空中做各种高难度的表演,好比是空中芭蕾,我曾经获得过空中芭蕾舞者的称号,”麻袋说,“这是我的骄傲,是我足以令我感到自豪的过去。空中很多困难,都没有难倒我,但最近这个奇异的事情,难倒我了。这个东西,折磨得我够呛。有时我睡不着,因为脑子里一直想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一直在我脑子里盘旋,所以我难以入眠。我看到了奇异的世界,透过我家的墙,我看到了那个世界。我在想,我为什么不能靠近那个世界?” “你为什么不能靠近那个世界?”小红提出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也是麻袋心中的问题。 “我想,两个世界,跟两块磁铁是一样的,这两个世界,因为同性相对,就跟磁铁同性相对一样,两个世界是相斥的,相互排斥,所以,在这两个世界中的人,不能接近,因为有相斥力。” “你在胡思乱想了,别胡思乱想,”小红提醒麻袋,“麻袋先生,你回去好好睡一觉,等明天上午,你再来我们的外星艺术工作室,或者我叫摄制组去你家,我们详细谈谈,明天,我叫几个科学家,了解下你的情况,你看如何?” “这样太好了,我就是想使我的遭遇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我这一生的睡眠,都会受到影响,我会天天想这个问题。” 面对麻袋,小红不想说太多话,这个问题,需要科学的解释,对于麻袋的这个讲述,需要证实,需要考虑很多东西,明天呢,小红会联系一些科学家,详细了解下麻袋的情况。如果解决了麻袋的困惑,麻袋就可以继续驾驶飞机在空中翱翔了,他就可以继续工作了。 猴子、狗子、马子都听到了小红和麻袋的对话,马子说:“小红姐,那个男人可真是奇怪,他说他看到了一个奇异世界,他找医生检查脑子,医生说他脑子没问题,我也认为脑子没什么问题,我怀疑他眼睛有问题。” “别瞎说,”小红说,“你们干你们的,别在这儿瞎操心。” 马子不说话了。猴子、狗子在做饭,马子就学着他们俩勤劳的样子,开始打扫卫生。 猴子、狗子都不想出去,马子也不想出去,现在天气冷,他们都不想出去,但猴子、狗子还是需要出去,他们做饭嘛,做饭就需要出去,出去卖菜,出去丢垃圾,到菜市场买茶,需要出去接受寒风的吹拂,出去丢掉垃圾,需要呼吸寒冷的空气,这是他们不太愿意做的事情,但是,狗子、猴子都超爱做饭,因为喜欢做饭,所以,丢垃圾、买菜,都是可以克服的小问题。 猴子买菜的时候,在菜市场外面的五金店买了一个插板,这个插板,比较便宜,有种比较贵的插板,比较有名,而店家说,旁边这个比较便宜的插板是仿的,很明显,便宜的仿贵的。结果这个插板,用了没多久,插板的插头部位,出现了问题。当时这个插板的插头,其中有一个金属头,不直,是歪的。那店家说掰一下就好了,猴子坚持要换一个插板。结果从货架上取下的那个新插板,打开包装一看,插头上也有一个头,不直。这种仿品,这种假冒伪劣产品,一看,就有问题。就是这样的一个插板,用了没多久,当时用钳子掰正的地方,被金属头烧化了,估计插的时间长了,还可能会引起火灾。这样的假冒伪劣产品,真的是让人揪心。猴子拿着这个烧掉的插板,想问问店家。猴子问有没有两个金属头的。那店家说有,但是质量差,带不动太大功率的家电。买下的插板,肯定是要用的。店家又拿出一个头,这个插头,有两个金属头,在店家的帮助下,猴子的这个烧掉的插板,换了一个两个金属头的插头,勉强可以使。 现在,猴子在厨房给朋友们做饭,用的就是这个换了插头的插板。 第四十章 意思 记者小红要去飞行员麻袋家采访麻袋,麻袋是一名出色的飞行员,要不是他最近遇到异常事情,他现在还在天上飞呢,他多次向人讲过,在夜间,他看自己家的一堵墙,总能看到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据他描述,是一个丰富的世界,好像是在外星球上,不是地球上的世界。在那个奇异世界,有皇帝、国王,那里的一切,是麻袋没有见过的。在那个奇异世界中,里面的皇帝,拥有皇权,皇权权利很大,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说到这皇权,有趣得很,很多名利之徒,发奋努力,要么学习要么经商,目的就是要做人上人,所谓人上人,可以是一个老板,可以是一个组织的头头,总之就是人上人,他可能在十人之上,管理十个人,也可能在百人之上,管理一百个人,还可能在千人之上,管理一千个人,而这些足以令那些人自豪的“人上人”,是不能跟皇帝比的,皇帝的权利是至高无上的,所以,皇帝在最上边,他是在万万人之上,这就是皇权。 麻袋在自家的卧室中,看到了那个奇异的世界,他亲眼看到的,他的视力、脑子都没有问题,他的女儿在客厅看电视,就问爸爸怎么老在房间嘀咕,麻袋就叫女儿进房间来,麻袋说自己看到了一个奇异世界,一个地球上没有的世界。但是,女儿看那堵墙,只是一堵墙,她根本看不到那个父亲口中的所谓奇异的世界,这使得女儿感觉父亲精神不正常。 这次记者小红要去麻袋家,麻袋这个有名的飞行员,是不会撒谎的,他的遭遇已经引起相当多人的关注,假如说麻袋的描述是正确的,真的有那个奇异的世界存在,那么人能不能想一个办法,进入那个奇异世界呢?这一类问题,都是值得思考的。小红到了麻袋家,要来采访麻袋。 狗子在外星艺术工作室的厨房中给大家做饭,记者梳子叫来狗子,说小红去采访人,她最爱吃鱼了,梳子想让狗子弄点鱼,给小红送过去。 狗子就去菜市场买鱼。菜市场是个好地方,卖很多青菜,卖很多肉,还有卖鱼的呢。狗子虽然会做饭,但是,对鱼他是不了解的。他来到卖鱼的摊位旁边,问卖鱼的大姐有没有扁鱼。狗子的意思是,有没有一种身体很扁的鱼。大姐接话说,有扁鱼,让狗子看扁鱼,但是,狗子发现,那鱼不够扁。 狗子在这里看到了一些鱼,有的个儿大,有的个儿更大。这里的鱼,有这么几个种类,一种是草鱼,身体长长的,有些圆,颜色不黑,属于浅褐色,或者浅棕色,反正就是那种颜色。还有一种是鲫鱼,鲫鱼稍微小点儿,脊背是黑的。还有一种鱼,叫鲤鱼。鲤鱼稍微大点儿,前面两个鳍,发红。另外还有身体发白的白鲢,还有身体上有暗棕斑点、脑袋很大的胖头鱼。 狗子花六块五买了一条鲫鱼,那位大家,把鲫鱼拿到那边,拿东西往鱼脑袋上敲,敲打几下,鱼就不动了,想是晕过去了。 用刀划开鱼肚,开膛破肚,用铁勺挖出鱼的内脏,狗子说,能吃的留下,不能吃的别留。于是,那位大姐,留下了鱼籽。有一个插着电线的东西,是专门去鱼鳞的,东西放在鱼身上,鱼鳞翻飞跳跃,这东西挺好使,几下,就去干净了鱼鳞。大姐说,回去拿水一冲,就能放锅里煮了。狗子接过处理好的鱼,感觉特别有意思,他突然觉得日子这么有意思,卖鱼有学问,杀鱼有学问,他要回去做鱼了,做鱼,也有学问。 回到工作室,他先把鱼放在小锅里,在水龙头处接水,用筷子刮一刮鱼身,发现鱼鳞去得很干净,如此,用凉水洗了三遍。 然后小锅中接上水,插上电开始烧水,水热了,没有沸腾,狗子看到锅里有沫,他就将这水倒掉。又接了水,再来烧。这次水烧开了。狗子不熬鱼汤,他要烤鱼。 于是又倒掉沸腾的水,将鱼放在案板上,鱼已经有些烂了,用钢签不好穿,他将鱼切作两段,勉强穿起鱼肉,放在烧烤机上烤。这是电烤机,机子发热很快。案板上留有难以穿的鱼肉,就放入锅中,这些用来熬鱼汤。 放在烧烤机上的鱼肉,烤一会儿,去除表面水分,然后用刷子蘸油,将油刷在鱼肉上,往鱼肉上撒孜然粉,接着撒辣椒粉,再撒一点盐,两面、内部,都要撒。好了,开始烤,烤啊烤,烤得香香的,就能吃了。 这鱼,烤好了,放在打包盒里。猴子要给小红带过去。但是,需要一个保温箱,要不然,给小红带过去,鱼肉就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厨房旁白,有保温箱,猴子带了一个保温箱,鱼肉放在保温箱里,猴子没有摩托车,他骑鲁村的摩托车,开往麻袋家。猴子没有去过麻袋家,地图导航去麻袋家,到了麻袋家,给了小红鱼肉。小红正在和麻袋聊天。 在麻袋家,小红谢过猴子。然后,她开始跟麻袋探讨那个奇异世界的事情。麻袋到医院做过很多检查,他的眼睛、精神没有问题,他是一个正常人,他看到了那个异常的世界、那个奇异的世界,这不是他身体的问题,而是他确实看到了那个世界,只是,这一切,其他人看不到,至少麻袋身边的人看不到。这是很诡异的事情。 猴子从麻袋家往回骑,刚才,他骑了十公里过来,现在,他要骑十公里回去。回去的路上,气温低,风冷,有趣的是,有一个区域,在掉雪粒,很细小的雪粒,只是那个区域在下小雪粒,从工作室到那个区域的路上,没有掉落雪粒,经过那个区域,猴子发现天上掉雪粒,而骑过那个区域,就不下了。现在猴子往回返,路上,没有下雪粒,但到达那个区域后,那个区域还在下雪,好神奇。 下雪的区域,两侧,没有房屋,也不见田地,就是一片荒地,没有绿色植物,冬天荒地上好多枯草,两侧都是衰败景象。在地图上看,这里属于城市的郊区,地图上,看这一块儿,感觉挺有意思,猴子喜欢看地图,但真正猴子来到所谓有意思的地方时,发现,地图上觉得应该有意思的地方,有时候,可能很衰败,一点儿意思都没有。这跟旅行一样,有时,在地图上选定了一个目的地,觉得那个地方,应该会很有意思,结果,真正去到那个地域,发现,到处衰草连天,一点儿趣味都无,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地域的意思,跟人生的意思相似,有人觉得有些地域有意思,因为有各种繁华的景象,什么饭店啦、服装店啦等等,有些人生有意思,什么吃饭啦买衣服啦,等等。而有些地域是没有意思的,比如,没有饭店啦服装店啦,等等,有些人生是没有意思的,比如吃不到饭啦,穿不到衣服啦,等等。一些人,觉得人生没有意思,就自杀了。所以,意思对人很重要,人要找各种意思,让生活觉得有意思,让人生觉得有意思,当一切有意思了,就活得劲头,活得有劲头,可以换句话说,就是活得有滋有味。 外星艺术工作室,每天有大量工作要工作室里的人来做,这些工作,进行了很多分工,大家都很忙。拿狗子来说,每天做饭,要做那么多饭,还要给一些人开小灶,有些人喜欢吃这个,有些人喜欢吃那个,都吩咐给狗子,狗子做给他们吃。狗子是勤快人,做饭快,做得又快又好吃。 对于狗子,做饭是很有意思的,一天不做饭,他就会觉得这一天没有意思。做饭,能做很多好吃的,做得过程中,自己能往嘴里塞,吃着做着,做着吃着,不亦乐乎。一块驴肉,今天吃一点,明天吃一点,这样算下来,时间长了,自己就能吃好多好多驴肉,白吃。 人的兴趣不同,感觉有意思的事情也不同,记者梳子不觉得做饭有意思,他觉得提供新闻有意思,告诉众人昨天、今天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认为这是有意义的,能提供给人重要的信息,才是有意思的事情,所以她不是厨师,而是记者。 有人敲门,梳子起身去开门,狗子也过来开门,梳子告诉狗子,你是一个厨师,把饭做好就行,以后开门这件事,不用你来做。 狗子就回去做饭了。梳子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瘦瘦的男人,这个人是许果,鲁村的好朋友,许果是来找鲁村的,许果走进外星艺术工作室,鲁村不在工作室里,鲁村出差了。许果感觉自己白来了,他突然想了解一下最近工作室的情况,梳子就说,最近有一个叫麻袋的飞行员很火,据说他在自家的卧室看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记者小红正在麻袋家里采访麻袋呢。 许果明显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感觉这新闻很有意思,于是在工作室问东问西,不管这里的工作人员忙这忙那。 第四十一章 写稿子 记者小红采访那个飞行员麻袋回来,脑子里产生了很多奇妙的想法,她真实感受到麻袋所讲的遭遇,麻袋所说的都是真的,这一点小红确信不疑。 记者小明是一个英俊的记者,同事们都夸他是个很能干的小伙子,小明不仅是一个记者,还是一个会写的人。小明跟小红不一样,小红关注的是一些奇闻,而小明关注的是历史。小明最近在写一部关于中国历史的,主要是写过去的生活,过去有那么一段时间,中国的历史相当动荡,发生了很多战争,小明写的这个,反应当时人的各种生活,有市井百态,有民生疾苦,有抗日救国,有战争流血,有阴谋算计,有光明正大,他的已经写了十章了,他说要写一部一千章的,要讲过去的历史。 小明坐在椅子上,见小红在写稿子,据问小红:“你采访的那个到底有没有精神问题?他说的也太奇了吧,能在自家卧室的墙壁上看到另一个世界,他这是在讲科幻吗?” “这个就是你的问题,我记得我给你说过,他的精神没有问题,”小红还沉浸在那种被麻袋的故事感染的情绪中,“他确实在他家的墙壁上看到了一个世界,这就好比说,一个人在荒漠里看到海市蜃楼奇观,他惊叹,但是,没有一个人跟他同时看到。当然,麻袋看到的,不是什么海市蜃楼,他遇到了很诡异的事情,这种遭遇,科学暂时还不能解释,今天我带了科学家过去,几个科学家,都说很诡异,他们得回去研究研究。” 小明说:“但愿那些科学家能研究出结果来。” 小红说:“不说麻袋的事情了,说说你吧,你的那个写的怎么样了?你说要写一千章,你才写了十章吧,还早着呢,如果你写一千章,那你还有九百九十九章没写的。你一章两千字,九百九十九章,那该多少字啊。快努力吧,你任重道远啊。” “让你这么一说,好像我的写不了那么多似的,我说要写一千章,就肯定会写那么多。我平时,不光要写,还要给咱们新闻网写稿子,写稿子和写是两码事,我每天干这两件事,感觉自己要精神分裂了。” “那你就别写那历史题材的了,什么抗日啊,什么市井百态啊,那些生活、历史,你又没有经历过,”小红说,“你这么着,不是自找苦吃么,没有经历过,还要写得跟自己经历过似的,这是自己给自己找难过,看你整天愁眉苦脸的,这都是你自找的,自找的。” “你的意思是,我不要写了,天天写稿子?”小明说,“我的意思是,天天写新闻稿子,不写稿子了?” “是啊,人心不能二用,”小红说,“当然,你非得二用是可以的,这必然会分心,必然会相互影响,即便两件事情相互影响不深,还是会增加你的负担,令你很劳累,你很劳累每天,是吧?” 狗子、猴子做好了饭,马子把餐厅收拾得干净,小红、小明、梳子等记者来餐厅吃饭,他们平日辛苦,但能吃到可口、美味的饭菜,还是很开心的。 狗子住的地方,离外星艺术工作室不远,上班的话,很方便。但他住的那个地方,只是一个小小的房间,房间是城中村中一个阴暗的地方,这个地方,进了大门右转,可以看到头顶的楼梯,楼梯下面,正对着的,一扇棺材板一样的门,就是狗子房间的门了。狗子买了一个烧烤机,他是看别人买了一个,激发了他吃烧烤的热情,他就花一百多也买了一个双层烤网的烧烤机。他吃烧烤喝酒,吃过一次烤肉,但多数时候是烤菜吃,烤蒜啊烤茄子啊烤芋头啊什么的。这天下午,他喝过酒,就在床上准备了下钱,然后走到几百米外的一家理发店,这个理发店,门口的玻璃上写着理发二字,可里面没有理发二字,说白了,这里面的那个女人,是给人做按摩的。狗子进去,想跟这个老女人进行钱色交易,这个女人,答应了。结果,当狗子躺到床上的时候,这个女人出尔反尔,她是坐在这店里挣钱的,她遇到狗子,今天,竟然想用手来挣这份钱,狗子不想让她用手挣钱,但是,这个女人不听,这样的女人,狗子遇见过多次,明明开始说好的是正规的钱色交易,但到头来,行驶服务的人却没有按套路出牌。 狗子还记得有一次,也是进一个理发店,说好的钱色交易,但临了,那个女人,只是在狗子身上抚摸了几下,就算完事儿了。当时,狗子确实被气到了。还有一次,在一个巷子里,狗子找一个女人按摩,那个女人让狗子坐下,她在狗子肩膀上拍了三下,就说完事儿了。狗子当然当时很生气,但只好忍了。 有一次,狗子在澡堂子里洗澡,说好的要搓澡,自然是全身搓澡,搓澡的钱都交了,结果,搓澡的师傅只给狗子搓了一个背,剩下的腿啊胳膊啊都没有搓,就让狗子起来,说完事儿了。这其实都是欺骗,明明说好的是这样来,却偏偏不这样来,刚刚说过的话,故意打马虎眼,这就是欺骗,这是可恶的。狗子非常恨这些恶心的人,这就好比,自己去一家理发店,说理发,当自己坐下,理发师用梳子在他头上梳两下,就说完事儿了。收了人的理发钱,却没有给人理发,随便拿梳子,弄两下,就算糊弄过去了,这种出尔反尔的行为,是可鄙的,是应当打击的。当然,这只是一个例子,一个比喻,实际上狗子没有遇到理发的事儿,而是钱色交易的事儿。 狗子遇到这样的事儿,他就想到各种欺骗行为,当一个人卖给你棉衣,说这是棉衣,你收下他的棉衣,给了他棉衣钱,你问他这是棉衣吗,他说是棉衣,你问他这棉衣暖和吗,他说暖和,你付过钱后,拿着棉衣回家,穿了一天,才发现,这不是棉衣,因为里面没有装棉,而是装的旧报纸,拿旧报纸充当棉花,骗人。这就是欺骗行为。所有的欺骗行为,是可恨的。所有行业的欺骗行为,其本质,就是出尔反尔,刚刚说过的话,就跟忘了似的,从来不算数。知道这个道理,明白骗人行为的可鄙伎俩,就可以避免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儿,至少遇到这样的事儿时,可以留一个心,防一防。 人是应该防人的,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设防是不可取的。经过这次在这个小理发店的遭遇,狗子弄清了一个事情,就是凡是骗子,都是出尔反尔的。 狗子不喜欢一切的欺骗行为,哪怕是轻微的欺骗行为,他也是不喜欢的。 狗子遇到这样的事儿,没有告诉别人,而是闷在心里,闷了半天,就憋不住了,告诉了猴子,有意思的事儿,猴子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他们把狗子的故事讲给了马子听,马子也说自己被人这样骗过,那些人,出尔反尔,明明说好的那样做,却没有那样做,明明说好的是理发,而不是梳头,明明说好的是买棉衣,而不是买塞满报纸的衣服,这些事情,是不相同的事情,但它们的本质是相同的,就是欺骗。 在外星艺术工作室里,鲁村透露,水组织在培训特务,这些特务的培训,是十分严格的,这个水组织,作为国际上的神秘组织,它培训特务,自然是有它的用处的,至于更细致的事情,实在不方便说。 水组织所培训的特务,从外貌来看,有商人,有歌手,有乞丐,有司机,有学生,有老师,等等,可以说,水组织培训的这些特务,扮演各个行业的角色,凡是街上能看到的各个行业,都能找到这些特务的身影,这些特务,从外表上看,跟那个职业的人是一样的,但不同的是,那个行业的其他人,是真实的,而特务们,却是装扮的,是假的。拿学生来说,水组织培训的学生特务,从外表上看,她就是学生,你一定会认为她是学生,根本不会怀疑她是学生,可实际上她是特务,他学生的外形是假的,这样的学生是装扮的。水组织培训这么多特务,分布在很多地方的社会中,人们不会在茫茫天下认出他们是特务,但他们是特务,他们执行特殊任务。 鲁村发现狗子这两天魂不守舍,就叮嘱狗子要好好干活,鲁村不知道狗子上了假窑子的当,狗子不知道鲁村所说的水组织的特务具体干些什么,猴子、马子也不知道。 鲁村督促艺术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写稿子,外星新闻网每天需要很多稿子,小红、梳子这两天都很忙,小明就更忙了,小明除了给新闻网写稿子,还写他的,他最近的中,据他自己透露,有战争,有苦难,说到这个苦难,包含的内容就多了,有从繁华到衰败的家庭,有被人打死、活埋、砍头的人,有因为活不下去而不得不站在街上卖身的姑娘,有发国难财的人,国家遭难,他们趁机捞钱,有发人难财的,就是说,别人遭难,他们发财,他们发财的基础,就是别人遭难,他们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基础之上。种种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兴衰荣辱,等等,许许多多的人间悲剧、喜剧,都一点点在小明指尖绽放,他用电脑写。鲁村夸小明勤劳,鼓励小明写稿子,写各种稿子,同时,他也鼓励马子打扫卫生,鼓励狗子、猴子好好做饭。 第四十二章 开会 外星艺术工作室里现在有二十三个人,除了狗子、猴子这两个厨师是拿刀子的,马子是拿笤帚的,剩下的二十个人,都是拿笔杆子的,拿什么都行,只要拿得好,就有饭吃。 今天鲁村要给大家开个会,这个会,主要是给艺术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开的,狗子、猴子在厨房做饭,开会需要人一直坐着,开会也挺累人的,等一会儿工作人员开会开累了,就需要吃饭,狗子、猴子在厨房做鱼啊鸡啊什么的,做这些菜,是为了给大家补充营养,开会很累,需要营养补充身体。 二十个文人坐在椅子上,他们坐在椅子上的姿态很优雅,像稿纸上的标点符号一样优雅,有人苗条,像顿号,有人稍胖,像句号,有人身材婀娜,像逗号,有人不胖不瘦,像冒号,他们都坐成一排排,像省略号。 鲁村坐在他们对面,鲁村也坐在椅子上,鲁村面前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一瓶好喝牌矿泉水,这好喝牌矿泉水,是全国著名矿泉水,这种纯净水,采自高大的雪山,甘甜可口,喝完,整个身心都会感觉纯净。 鲁村吩咐了大家每日要做的工作,他首先是感谢大家,感谢大家能聚在一起,他们有缘,能聚在一起就是缘分,能一起做事,就应该珍惜。 这二十个文人,不太知道鲁村的情况,只知道鲁村是一个对文学感兴趣的人,并且知道鲁村现在对外星人、外星球、外太空有兴趣,但他不是科学家,因为这份业余、平民的兴趣,他办了这么一个新闻网,办新闻网是令人上瘾的,这种瘾似乎比其他任何瘾都来得诱人,鲁村就发现,每天都有发现,都有新鲜的有意思的事情发生,就好像是每天都有一个外星人来自己家做客。 办新闻网也有一段时间了,再过三天,就满满一个月了,鲁村感触良多,他感激这个新闻网,是这么一个东西,使得大家坐在这里,每天在一起做事,做事是令人快乐的,如果人不能做事,那活着真叫一个没劲,人活着,最有意思的事情,就是做事。 大家平日工作都很忙,为使得外星新闻网越办越好,他们都加倍努力,辛勤奋斗。外星新闻网这个名字,让别人一看,以为是外星人来到地球上办的新闻网,其实不是,这只是一个关于外星事物的新闻网站,其中包括文字新闻、图片新闻、视频新闻,这些文字、图片、视频,都将是很重要的资料,这些资料,对人类研究外星是有用的,对人类的外星事业,肯定是有用的。 鲁村告诉诸位的就是这样一个事实,这个事实就是,外星新闻网,将是最最权威的外星新闻网站,它将囊括所有的有关地球之外的种种事物的新闻,这个网站,如同是一个宝库,所有关于地球之外的种种事物,都能在这个宝库里找到。外星新闻网这个宝库归鲁村管,所以鲁村常开玩笑说自己是一名库管。 记者小红、小明都认真地听鲁村讲话,小明旁边的梳子,手机老响,鲁村以前开会,她的手机也响,梳子就好像不尊重鲁村一样,就好像不把鲁村放在眼里一样,梳子看手机上的短信,短信是许果发来的,最近,她认识了许果这个有情趣的人,能看到许果的短信,梳子心里乐开花,但她努力不表现在脸上。 “你脸怎么了?”鲁村问梳子。其他的记者、编辑都在看梳子。 “没有啊,脸没有怎么。” “那你捂它干什么?怕它跑了?”鲁村继续问。 “不会啊,脸又不是球,又不是小猫小狗,怎么会跑呢?”梳子有些不好意思。 “作为一名记者,在开会的时候,应该专心听讲,手机要静音,你老这样,会还怎么开?我记得我说过你。”鲁村没有生气,只是点出梳子的错误。 记者罐子说:“梳子,把你手机调静音。”梳子听罐子这么说,就把手机调静音了。罐子是一个和气的大哥哥,平日里,很照顾梳子,他让梳子静音手机,是不想梳子惹鲁村生气。 “我们继续开会。”鲁村严肃地说。 鲁村继续说了许多平日工作中应该注意的东西,他说每天工作都要认真仔细,不能出差错,他说今天的工作,是为明天打基础,没有今天扎实的工作,就没有灿烂的明天。鲁村又说梳子,说梳子的稿子总是不那么认真去写。鲁村举例子说,说他看过一些著名的网站,上面的很多文章,仔细看,都能看到错别字,错别字,总是会出现在发布出来的文章中,这些错别字,当然是很多问题造成的,有可能是你的问题,有可能是她的问题,但不管是谁的问题,都是问题。鲁村对大家的要求是,外星新闻网发布出来的文章,不能有哪怕一个错别字,鲁村说话严厉,好像有谁有一个错别字出现,就要杀头。 鲁村说,只有不出差错,火箭才能顺利升天,飞船才能正常运行,如果有差错,火箭就下来了,飞船就散架了,飞机可能机毁人亡,所以,差错是致命的,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有差错存在。鲁村说,只有这样严格要求自己,不出差错,才能使得外星新闻网成为最最权威的大网站,这样,才能让这个网站走向世界、风靡全球。 会议开得时间稍微有些长,一大早大家就来到了办公室,准备好桌椅,忙活一阵,就开会,这会,开了三个多小时,到现在,终于结束。现在是十一点多,不到十二点呢,狗子、猴子已经把饭做好,鸡啊鱼啊鸭啊都有,很丰盛,给人的感觉是,要吃哪个动物,就有哪个动物。 因为这里很多人都是搞文字工作的,鲁村建议,以后都叫大家文人,而不是叫某某记者某某编辑的,就叫文人。鲁村的这个提倡,得到了大家的同意,所以,罐子见到小红、小明时,都称呼文人,在旁边餐厅,罐子见到梳子,就说:“梳子文人,今天中午饭不错。” 他们开会开得蛮累,终于可以坐下吃饭了,刚才坐着开会,其实蛮难熬的,坐着开会,就好比站着拉屎,就人难受,而坐下吃饭,就好比躺着睡觉,人生需要。 餐桌上,光鲜亮丽的梳子吃着面前的饭,罐子端着餐盘过来,他盛的是鸡肉,他喜欢鸡,鸡有营养,还好吃。 “梳子,以后鲁大哥开会,你的手机别老响,这样多不好。”罐子吃了口鸡,看了眼梳子。 “罐子,你不要总是教训我,这样不好。”梳子说完,就吃自己的饭。 “今天开会,我收到他短信了,其实我想去约会,但今天伙食不错,这鸭肉,辣辣的,好吃,我喜欢鸭,鸭好,有营养,还美味。” “跟谁约会?”罐子很关心。 “老板。”梳子言简意赅。 “老板?老板是谁?”罐子说,“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上次来工作室的那个,就是那个,啤酒厂老板,他开了一个厂子对不对?生产啤酒的。” “我跟谁约会,你不用知道。你还是多留心留心工作,别管我的闲事。” 罐子说:“工作,我挺认真啊。就说昨天吧,我又找到一个人,他二十多岁,他说他家里养了一个外星人,说是从火星旁边的一个叫做什么星的星球上来的,我想今天下午去采访他。” “是吗?挺厉害呀,”梳子说,“我这一个星期了,就没有见过一个见过外星人的人,你还见了一个养外星人的人,包养啊?女外星人?外星女人?” “别瞎说。”罐子说,“我今天下午就去,去见见这位养外星人的兄弟,看看他养的外星人,长什么样。” “跟地球人一样,都是人,还能长成猪不成。”梳子说, 罐子说:“不能这么说,你没见过外星人,就不能下结论,只有见过,才能描述,不吃梨,你知道梨的味道吗?” 梳子说:“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罐子说:“你不是要去约会吗?” 梳子说:“改天约也行。我再不弄一点新闻来,那个姓鲁的,要开除我了。” “不至于。”罐子说,“既然你也对那个养外星人的人感兴趣,你就跟我去一趟,咱们看看他养的外星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在罐子的想象中,那个号称养了一个外星人的人,他将外星人养在鱼缸中,这当然只是罐子的想象,罐子要去采访那个人,梳子问小红、小明要不要一起去,小红说她还有一个新闻稿要写,小明说他还有历史要写,梳子就不再问其他人,跟着罐子出了门,去那个养外星人的人家里。 艺术工作室里,瓶子来到小红身边,问梳子去哪儿了,小红就告诉瓶子,说梳子跟着罐子去采访人了,采访什么样的一个人,小红也告诉瓶子了。瓶子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写她的稿子。 第四十三章 唱大戏 平日外星艺术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工作都很辛苦,鲁村想让大家放松、开心一下,决定组织大家去唱歌。这城市中,唱歌的地方很多,什么歌房、歌舞厅、迪厅、酒吧、ktv、夜总会,各种名字,各种风格,各种夜店,都在黑夜里绽放,他们都是夜里的店,有的场所,天不黑不开门,到天亮才关门。但是有同志提出要唱戏,不唱歌,鲁村粗略统计了一下,喜欢戏曲的朋友还真不少。也难怪,这些文人,平日爱看书,对戏曲,也有研究,研究不大,所以说是小有研究,差不多都算个戏曲界的票友,他们也想去唱歌娱乐一下,但喜欢的歌曲,觉得歌词写得还不错的歌曲,实在是凤毛麟角,所以他们决定去歌舞厅唱戏,唱什么不要紧,只要唱得开心就行。 他们稍微组织了一下,就出了艺术工作室。外面的空气还是那般寒凉,天上的太阳一点儿也不暖和,就跟摆设似的,在这个寒冷的天气里,就应该在温暖的地方呆着。他们二十一个人步行到了一个高楼前,这个高楼有几根白色的柱子,仿的是外国的建筑,但后面的楼梯,是普通的建筑,就是说,只有前面这几根柱子,是外国的风格,具体是哪个国家的建筑风格,大家都不是建筑专业出身,且对建筑学没有很深的研究,所以只知道它们是外国风格,不知道具体是哪国风格。 这个大楼,许多地方都豪华、奢侈,亮丽多姿,楼上有大字,大字写的是:尖叫ktv。 他们进了这家ktv,选了一个大包房,足以容纳二十一个人,以前鲁村去迪厅、酒吧,只是喝喝酒,对音乐,没什么兴趣,只是喝酒解闷,而今天,音乐对他们来说,似乎有了特殊的意义,今天不是喝酒解闷,或者说,喝酒不是主要的,唱戏才是主要的。 中国戏曲种类很多,有京戏、黄梅戏、越剧、粤剧、晋剧、豫剧等等,各种戏曲,都是在历史中逐渐形成的,这些戏曲,以戏剧的形式,向观众展现不同的故事,体现喜怒哀乐。 梳子坐在点歌屏前的沙发上,给大家点戏,有一个不喜欢戏曲的人,不想听戏,不想唱戏,梳子就骂他:“你这家伙,一点儿也没有品位。”梳子就点戏,点了一个的戏,戏曲声音很大,一共两个话筒,梳子拿了一个,小明拿了一个,这两个人,先是喝了半瓶啤酒,这半瓶啤酒,是一口气喝下去的。然后他们就唱戏。这里,很少有人唱戏,大家一般都唱歌,唱流行歌曲,唱暧昧的情歌,唱有张力的歌,但是,他们却在这歌房唱戏,而外面,别人唱歌的声音,他们还是可以隐隐听到的,不过,这没有关系,大家都互不影响,即便影响,也不会有太大影响,都是寻个乐子,只要今日欢心就成。你唱你的歌,我唱我的戏,你开心,我也开心,不管是唱歌还是唱戏,只要能高高兴兴喝酒,疯狂地唱几嗓子,这钱就算没白花。 在歌房唱戏,跟在饭店吃饭一样,大家讲究的是节约,在饭店里点了菜,一口不吃,让服务员倒掉,就可惜,就是不珍惜粮食,不珍惜自己赚到的钱,就不是一个勤俭节约的人。在歌房里唱歌,也是要节约的,不能干坐着,等着时间消耗,这时间,都是算钱的,人常说,时间就是金钱,是一点没错的。这里一小时一小时算钱,超出时间,需要加钱,每加一段时间,都是一段时间的钱。所以不能浪费了,于是,挨着唱戏,你唱一出戏,他唱一出戏,会唱的不会唱的,都可以唱,不想唱戏的,可以唱歌,不想唱歌的,可以唱戏,大家在一起唱,唱的不是戏,唱的也不是歌,唱的是高兴。 他们这么热情地唱,其实不是多爱戏曲、音乐,他们还是要秉承一点,就是要对得起花的钱,所以,戏要一个一个唱下去,这样,保持歌房里音乐声不断,买来的酒,也不能倒进垃圾桶里,要倒进嘴里,才不浪费。 隔壁的房间唱歌,他们叫来尖叫ktv的女孩儿陪酒,这里女孩儿不算多,有的夜总会,陪客的女孩儿有几百来个,有二百多的,有二百五的,有三百多的,甚至有的夜总会,陪客的女孩儿有四百多人,如果全都站出来,差不多能组成一个女兵队,领队的女经理,就是女将军。而这个尖叫ktv没有那么多女孩儿,但女孩儿数量还是客观的,有几十个的样子,那些男孩儿,来了这里,挑选女孩儿,跟吃饭、唱歌一样,花的钱,不能浪费,所以,女孩儿来了,就频繁互动。在饭店吃饭,点的菜,要吃,点的酒,要喝,这叫不浪费,而在这里,点的女孩儿,要摸,才叫不浪费,这些女孩儿,就像馒头、木耳一样,买了,就不能浪费,浪费是可耻的行为。 而鲁村所在的包房,不需要找尖叫ktv的女孩儿,这二十个工作人员中,有一多半都是女孩儿,这些记者,多半是养尊处优的主儿,就是有几个出身贫寒,也因为自己刻苦学习、来到外星艺术工作室而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他们这些人平时工作太忙,难得有这么一次来歌厅的机会,其他的人,在其他包房唱歌,寻找快乐,他们在这里唱戏,或者唱歌,不管唱什么,图个开心。平时忙于新闻方面的工作,要搜集很多跟外星事物有关的新闻,有的人,一天要写好几篇有关外星人的稿子,可累了,弄得自己整天满脑子都是外星人,这次出来放松,是对的,人生就应该这样,一张一弛,才叫生活。 小明唱饿了,他中午没有吃饭。小明出去买了一袋面,一块五一袋,很便宜。他从带来的包里拿出饭盒,问服务员要了一大杯热水,他用这热水泡面吃,还带了一个生鸡蛋呢,他知道自己会饿,就在这里泡面,泡面里面,还加入了生鸡蛋,搅拌一下,面泡好,就能吃了。别人在歌房唱戏,小明就在歌房吃泡面。 吃着泡面,小明构思自己的那部历史,他主要是描写历史中的苦难,描写各种苦难,没吃、没穿、没房、没车、没命,种种灾难,种种不幸,都是他描述的对象。小明发现,他特别关心穷人,尤其关心苦难中的人,有这样的情怀,大概是她要写历史的原因,据他所知,历史中有太多哭声、血腥。昨天,他写了一个段子,这个桥段是写战争中,一些贫苦地方的人,因为饥饿,寻找吃食的故事。大致是讲,有人将小孩儿的四肢砍下来,下锅做成肉汤来喝。其实,人吃人的四肢不奇怪,四肢都是肉,就跟人吃烤羊腿、鸡腿、鸭腿一样,腿上都是肉。当然,也有吃人的其他部位的,只要你能想到的器官,只要你能想到的地方,他们都会吃。因为人饥饿,所以一个人把另一个人吃了,人吃人,有各种吃饭,就是说,有多种烹饪方法,人吃人,跟人吃动物,没什么两样。 小明的这个历史题材的,写了有十多章了,他写历史题材,不想虚构,有的,就要写出来,历史中没有的,他可不敢虚构出来。吃完泡面,小明的那章构思得差不多了,他要回去写了,于是,从戏曲的声音中出来,到了过道里,他又从情歌的声音中走过,下了楼,就听不到戏曲声音,也听不到歌声,只能听得到街上汽车哗哗的声音,像女孩儿撒尿。 鲁村从尖叫ktv出来,他喝得很醉,跟他相伴的是公司这些文人朋友,这些女孩儿、男孩儿也都喝得够呛,走路歪歪斜斜,他们纷纷上了几辆出租车,往外星艺术工作室开,到了工作室,大家取了各自的东西,就都回家了,这一天,大家就这么过来了,吃喝玩乐,每个人都开心。 这一天,他们过得挺独特,没有唱流行情歌,没有唱红歌,没有唱英文歌曲,唱了一天戏,喝了一天酒,这一天,过得,挺独特。现在,他们每个人,嘴里全是酒味,脑子里全是戏曲的声音,各个地方戏,都在脑子里盘旋,很多名曲名段,都在心里打转。 鲁村上个月就已经换了一个房子,房间很大,阳光通透,说起这房子,鲁村就能想到阳光,他的妹妹沉静,也被鲁村送到附近的小学学习,按照沉静的年龄,该上几年级了,鲁村就让她上几年级,本年级以下的课本,没有学过的知识,沉静可以在平时的学习中补上,甚至有空余时间,沉静还可以学习一些课外的知识,在沉静的班级中,没有学生知道沉静来自一个茹毛饮血的部落,班里没有同学知道沉静来自一个常年是雪的寒冷森林。 第四十四章 生动 微妙的心理状态是许果最近内心的真实状况,这种心里状态的微妙,难以言说,他跟外星新闻网的梳子约会,一起吃过饭、聊过天后,他的心里状态就跟往常不一样了,他感到自己晕乎乎的。 在餐桌上,许果说出了自己近期的一个计划,许果有自己的果果啤酒厂,他身上有一些钱,就满足了自己的一个爱好。许果的爱好是户外运动,他买了登山包、帐篷、睡袋之类的户外装备,许果说自己要去进行一次户外活动,时间稍微有些长,路途稍微有些远。许果是想拉着梳子侣行,但其实他们还远没有到那一步,他们只是初次相识,相互了解不深,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更不要说男女朋友了,在一块儿吃顿饭,没有什么,很多在一块儿同床共枕好多年的夫妻都有可能吵架、打架离婚,更不要说彼此不很熟悉的两个人仅仅是吃了一顿饭,这一顿饭,狗屁不是,顶多是增加一次双方的了解。 梳子需要工作,他没有许果那么有时间,许果不算十分有钱的人,但许果有很多时间,也不算那种穷人,他能够满足自己的爱好,他喜爱户外运动,也进行过几次户外运动,但都是到城市周边的野山上玩儿,或者在郊区逛逛,用他的话说,这是练手,他说自己还没有出过远门呢,想远行一次。 对于许果的这次远行,梳子确实想去,她也喜爱游玩,但由于工作缠身,所以不能跟着许果去旅行。许果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去旅行。 沉静已经上小学了,她直接从高年级读,不是从一年级开始读的,但是,之前的许多课程,她都自学了,当下的课程,她也掌握了,她这么聪明的一个姑娘,受到老师表扬,受到同学喜爱,她是班里的一朵花,是班花,其实,她也是学校一朵花,是校花,很多同学一提沉静,都觉得那是超凡脱俗的人,这主要说的是她的外貌、气质,她就像纯净的音乐,是天籁之音。 教沉静的一名语文老师,年轻、漂亮,是成人眼中的大美女。这天中午,鲁村来到小学门口接沉静,沉静从校门里出来,其他同学,也在纷纷走出校门,而在这些学生的后面,走来一个人,这个人,鲁村看了她好久,她走近了,沉静扭头说:“林老师。” 林老师是沉静的语文老师,林老师扭头看沉静,结果看到了沉静旁边的鲁村。 “林苔?”鲁村很惊讶,在这里遇见林苔了。林苔是云墨的学生,在大学里,林苔学习文学,她的中文能力很强,现在,她在这所小学代课,教孩子们学习国文。 当时,林苔、云墨一起组织过聚会,聚会的时候,鲁村也参加了,所以,鲁村和林苔老早的时候就认识。林苔和鲁村站在校门口说着话,沉静不知道鲁村认识林老师,哥哥居然认识林老师,而且很熟悉的样子。 林苔问起云墨,鲁村就说,那次水灾,自己差点儿死在大水中,云墨,到现在,鲁村都不知道她的死活。 林苔说她去年见过云墨,是在一家咖啡厅,那么巧,好巧好巧,在一个陌生的咖啡厅遇见曾经熟悉的人,在陌生地方遇见老朋友,这种巧合,的确使当事人惊讶,当时林苔很惊讶,跟云墨聊了几句话,就各忙各的了。 林苔以为鲁村一直跟云墨有联系呢,谁知,鲁村很久没有联系云墨了,而且,鲁村不知道云墨是否在那次水灾中丧生。当鲁村从林苔口中得知云墨还活着时,鲁村激动万分,但林苔没有留云墨的联系方式,鲁村已经联系不到云墨,云墨现在手机,是新的手机了,手机号,是新的手机号了,鲁村跟云墨好久没有联系,真的是好久好久,他们都快成陌生人了,不知道再次见面,还能不能认出彼此。 遗憾的是,林苔遇见云墨的时候是去年,去年到现在,有足足一年的时间,这一年的时间,云墨去了哪里,在做什么事情,一定有很大变化,此时的林苔,没有云墨的联系方式,鲁村就更没有了,他联系不到云墨,但鲁村还是相当激动的,因为从林苔口中,鲁村得知,云墨没有死,云墨躲过了那次水灾,云墨还活着呢,这是多么惊天动地的消息,云墨还活着呢。 下午,鲁村一个在咖啡厅喝咖啡,他已经留下了林苔的联系方式,鲁村可以给林苔打电话,可以给林苔发短信,可以和林苔在网络上进行交流,如果林苔有云墨的下落,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鲁村的。 许果给鲁村打来电话,问鲁村在干什么呢。鲁村就如实说了,然后,许果就来了,来到鲁村身边,坐在鲁村对面。许果要了一罐啤酒,他是开啤酒厂的,家里有的是啤酒,但他来到这里,还喝啤酒,就跟没喝过啤酒一样。 许果很开心,鲁村当然知道许果为什么开心,他说我知道你为什么开心。 鲁村开创了自己的艺术工作室,外形新闻网是他创办的,外星艺术工作室是鲁村很喜爱的艺术工作室,有那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一起工作,是多么叫人开心的事情。 鲁村跟许果说,你是不是看上我们艺术工作室的梳子了? 许果否定了鲁村的这个说法,说不是自己看上梳子了,是梳子看上自己了。他原话是这样说的:不是我看上她了,而是她看上我了。 的确是这样,许果是很多人眼中的成功人士,吃饭不用愁,穿衣不用愁,冬天房间有暖气,夏天房间有空调,一年四季生活自在,年年生活四季如春。许果这样优渥的生活,这么优越的生活环境,是很吸引异性的,多数异性不爱吃苦,荣华富贵是她们的人生理想,而如果能跟许果这样的人接触,不说富贵荣华吧,起码不用生活吃苦,不用做辛苦的小蚂蚁。 但许果说了,自己和梳子之间是轰轰烈烈的爱情,是珍贵的感情,是不掺杂其他任何杂质的,他们之间没有过多地提钱,提钱就很俗气,有钱人从来不考虑钱,没钱人常常把钱挂嘴边,这跟道德很像,有道德的人,光做好事,不在嘴上炫耀,没道德的人,光说不练。 许果和梳子之间微妙的感情,不是许果今天要谈的,他和梳子之间,是刚开始相互喜欢的微妙感情,不能说是恋情,他们还没有确定关系呢。许果今天找鲁村,是想告诉鲁村一个计划,鲁村是许果的好朋友,许果一有什么事儿,就来找鲁村说,鲁村也爱听许果唠叨,并且乐意给许果出主意。 许果说自己想进行一场旅行,这场旅行,要走多远,要进行多久,目前鲁村还不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还有,这场旅行会持续多长时间,目前也不好说。但有一点,许果是确定的,那就是,他会将旅行进行到底。 许果热爱户外运动,户外、户外,这是多么诱人的名字,户外运动、户外运动,只要提起这四个字,许果就激动。 以前,鲁村给许果讲过,说自己进行了一场全国旅行,许果看过鲁村写的游记,当时,许果夸赞鲁村的游记是天下第一游记。也许许果的夸赞是过誉,但鲁村的游记确实写得出色,同样出色的是他拍的那几千张照片,每一张照片,都可以拿到国际上拍卖,因为艺术价值高,一张拍卖几百万,都不算什么。 许果要进行的旅行,跟鲁村类似,但许果不是模仿鲁村,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旅行,许果和鲁村是好朋友,主要原因是他们志同道合,有共同兴趣,有共同爱好,其中,旅行就是他们的共同爱好之一。鲁村的旅行,许果会借鉴,但绝不模仿,还是那句话,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旅行,旅行,是属于自己的。旅行中的旅途,是私人旅途。 以前,沉静没有学上,现在沉静有学上了,以前,鲁村遭遇水灾,生死难料,现在,鲁村可以幸福地生活了,以前,许果生活单调,除了工作就是上班,除了上班就是工作,除了吃饭就是用膳,除了用膳就是吃饭,无聊啊,现在,许果可以进行一场旅行了,他们的生活,都从某种乏味中走出,他们的生活,变得生动了,生动的生活,使他们都很开心。鲁村支持许果的旅行,许果能得到朋友的支持,心里高兴。 生动的生活才是可爱的,许果告别鲁村后,回到家,就拿出自己的登山包,里面放上一些生活必需品,他有一辆黄色的摩托车,他背着登山包,下了楼。许果骑上自己的摩托车,戴上耳机,打开地图导航,他的旅行开始了,从他的家开始,摩托车速度快,今后他会去到哪里,遭遇什么事情,他心里不清楚,但他要去远方,他拥有了他的私人旅途,这旅途变得越来越长。 第四十五章 走单骑 温暖不是这个季节的主调,这些时日,哪一天都寒冷,不过到今天,天气没有那么冷了。许果的摩托车声音不大,不是那种声音很大的摩托车,有一些摩托车,行驶起来声音很大,跟要爆炸一样,许果的摩托车,是他精心挑选的,外形好看,行驶速度可以根据自己在路上的需求进行调节。许果带的东西不多,穿的、吃的,都装在背后的登山包里,容量六十升的登山包,橘红色的,很漂亮,他出门,带这么一个登山包就足够了,轻装上阵,不感觉累赘。 他的摩托车是黄色的,这是一种漂亮的黄色,他将摩托车骑出了城市,骑到了郊外,城市的郊区,风光不同,在城市里,是城市风光,而在郊区,是自然风光。眺望远处,可以看到许多枯草,寒冷的土地上,没有一个人,风时不时吹过枯草,使这里更显得凄凉。 许果就是要开开眼界,扩大自己的精神世界,不到这郊区看看,就不知道郊区是什么样,多在全国各地看看,才知道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鲁村送给许果的那本散文集,许果装在了背后的包里,那本散文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看,还有一篇文章,他就看完了。许果在郊区停下来,他坐在旁边的马路牙子上,拿出那本散文集,看了最后一篇文章,然后,他合住书,把这本书放在马路边。如果有人从这里走过,就会在马路边捡到一本书。 抛弃了这本自己看完的书,许果的登山包轻了一些,其实并没有轻多少,少一本书,是少了一些重量,但这个重量,身体是不容易感受得到的,这种感受,是心理感受,总觉得抛弃了一本书,登山包就少了一本书的重量。 他已经从城市的中心,骑到了郊区,再往前骑,就很荒凉了,两处根本不见建筑物,没有建筑物的土地,给人的感觉,是安静的,许果常在城市中行走,很少有这种感觉,城市里,每天都是汽车的喧嚣,行人的喧闹,而骑到这个地段,已经没有了嘈杂的人声。 但许果还是希望听到有人说话的,因为他肚子饿了,想买一些东西吃。他加速摩托车的速度,反正路上也没有其他人,能骑多块,就骑多快,这摩托车,真够带劲的,给人的速度感,是刺激的,风很冷,冷风扑面,脸都凉了,但许果全然不在乎。 许果十岁出头学骑自行车,那时,能骑自行车,是天大的快乐。许果还记得呢,当时,有一辆自行车,许果在院子里溜,溜一截,就赶紧双脚支撑在地上,要不然,自行车就要倒了。刚学自行车就是这样,把握不了平衡,总感觉自行车要倒,感觉快要倒的时候,就赶紧双脚踩在地上。开始的时候只能蹬半圈,左脚往前踩脚踏,右脚赶紧往后踩脚踏,然后左脚再往前踩脚踏,右脚接着往后踩脚踏,就这么一点点踩着往前骑,这叫蹬半圈。终于有一次,许果左脚踩下去脚踏时,右脚没有往后踩,而是顺势将右边的脚踏踩到前边去,这就完成了一个满圈。能完成第一个满圈,就能试着去完成第二个、第三个。许果还记得刚刚完成第一个满圈时,那种兴奋的劲头。 现在许果骑摩托车,也有一种快乐,但不得不承认,他已经没有了当时骑自行车时的兴奋劲头。 令许果感到高兴的是,在他的右前方,有一些屋子,看上去,像一个村子,看那个村子,也不是富裕的村子,那村子,说不好听的,就跟鸡窝差不多,去往那个村子有一条窄路,这路是土路,土路倒罢了,路还不平,不平倒罢了,路上还有不少石子儿,这样的路,许果真不忍心骑过去,他的摩托车是新车,骑这样的路,废轮胎。 然而许果还是骑了过去,他想去找点吃的,刚才荒郊野外的,只见有草,不见有吃的,如果他是一只牛,有草就能吃,他必须找有人的地方吃饭。 行驶过这条路,许果来到一个村子,这里的房屋,低矮、破烂,似乎散发着臭味儿。不过,这里厕所是高档的,应该是当地政府给建的厕所,厕所地面铺着地板砖,墙壁上是光整的,这样的厕所,拿到大城市中,也是毫不逊色的。 许果在这个厕所旁边停下,他进入这个厕所,撒了一个尿,不错,这样豪华的厕所,尿起来真舒服。但一旁的民宅,是不能跟这厕所比的。 许果发现左前方有一个菜市场,这菜市场,不算大,门口右侧,有个卖凉菜的摊位,这里的桌面上,摆了二十五个圆形的金属盆子,每个盆子里都放着凉菜,种类不少,八块钱一斤。 这些凉菜,有许果最近吃过的,有很久很久以前吃过的,这里的凉菜,有木耳、银耳、海带、黑豆芽、金针菇、杏鲍菇、香菇、辣白菜、蒜茄子、黄瓜、花生、龙须菜、面筋、豆皮等等,一共有二十五种,许果挨着来了点儿,装在一个塑料袋里,交给老板,称了一下,许果付了钱。 出了菜市场,右前方有一个小卖部,许果进去,买了一瓶啤酒,许果要老板打开啤酒瓶盖,卖啤酒的老板没有开瓶器,就找旁白卖蚕豆的店铺要开瓶器,卖蚕豆的店铺里没有开瓶器,老板就拿着瓶子在凳子上磕,但瓶盖结实,没有下来,又拿到桌子边沿磕,还是没有成功。他家对面有个卖海鲜的,那个男子手里有一个刀具,奇怪的刀具,像是削甘蔗用的,两边都有刃。他用这东西,帮着把啤酒瓶盖撬开了。瓶盖掉在地上,许果左手握住瓶身,拇指扣住瓶口,怕有脏东西掉进去。 他想先在这村子里走走,熟悉熟悉这个村子,看看这村子里有什么好看的好玩的,等会儿再找个地方吃掉买下的东西。他走了一圈,发现这村子小的可怜,还没怎么走呢,就走到头了。 走了这么一圈,许果算是对这个小村子有了个初步的了解,这个村子的人虽然都不很富裕,但生活还是可以的,都能温饱,都能过平常日子,还不错。 找到一个高地,这个高地上有健身器材,许果就将啤酒放在地上,自己坐在健身器材上,喝啤酒吃凉菜,发现这样不行,不顶饱,真是巧了,健身器材对面,有烧饼铺,那里卖烧饼,这烧饼店,似乎就是为了许果的出现而存在的。许果去买了两个烧饼,坐在健身器材上开吃。 许果这一路骑过来,他不知道这个村子是什么村子,他早已经出了自己熟悉的区域,现在每走一步,都是陌生的场景。吃过东西,打听了,许果才知道这个村子名叫钱村。这村子的名字中有钱,但这村子里的人,是真的没有钱。 来到这个村,不光这里的场景是陌生的,这里的人,对于许果,也是陌生的,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突然感觉到自己成为了一个孤独的存在,有点举目无亲、人生地不熟的意思,但不严重,这一点,正是许果寻觅的。其实这里还是有自己熟悉的元素的,比如金针菇,比如烧饼。 如果是夏天就好了,没有这么冷。这二十五种凉菜许果全吃在肚子里,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可谓酒足饭饱。一会儿,他还要骑车呢,不妨事,这一瓶啤酒喝不醉人,喝完一瓶酒,照骑不误。但是,许果不想马上走,他要歇一歇,虽然天气不暖和,但也不会把人冻死,刚吃完饭,额头、两鬓冒汗,性格鼻涕,坐下来,休息休息,这饭不多,倒把许果吃得有些累,这饭吃得累人,许果需要休息休息。 许果走出来了,就没有回去的打算,这次他一个人出来,生活立即出现紧张,不像以前在城市里大吃大喝的光景了,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他都需要一个人面对。 坐在这儿时,不远处的路上行来两个人,这两个人都上都戴着高高的帽子,帽子上有棕黄色的长长的毛,他们衣服外面也有长长的毛,很暖和的衣帽,这两个男人,一看就是没吃饭的样子,其中一个人手里提着一只野鸡,来到这饭店门口,饭店外有桌凳,他们在凳子上坐下,说把这野鸡给做了,付多少钱,给算一下。 他们都拿着长长的枪,他们的枪,看上去很旧,许果在不远的健身器材上坐着,看着这两个人,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淡,许果起身,骑上了自己的摩托车。 刚才拎着野鸡的那个男人,突然对许果说:“这么晚了,小兄弟往哪儿骑呀?”顿了顿,又说:“前面是野地,有山,你别往前骑了,就在这村里找个旅馆,住一宿。有野兽。” “有野兽?”许果被他的话吓了一下,“什么野兽?哪儿有野兽?” “老虎你怕不怕?狼你怕不怕?”那男人回身笑着说,“你不看我们都带着枪吗?我告诉你,我们两个都是猎人,前面野地里有多危险,我知道。我们在这儿生活几十年了,哪年没有人被野兽吃掉?听我劝,在这儿住一宿。” 经这个人一说,许果不敢再骑了,他来这个村子时,骑了好长的路,终于看到这个村子了,他也知道,再往其他地方骑,多少公里,都是荒郊野外,没有路灯,骑车不安全。更何况,如果真像这个男人说的,有野兽,那就更可怕了。 第四十六章 山子 香味儿从饭桌上飘起来,许果闻到了,许果感觉到了自己跟别人的差异,刚才自己在健身器材上吃凉菜,连一口肉都没有,而这饭桌上的二人,却在吃新鲜的野鸡肉。这野鸡,是他们在山上打的,刚才提野鸡的人,叫许果在他旁边坐下来,山子问许果吃不吃饭,许果说不吃,山子给许果递过来一根鸡腿,鸡腿放在洁白的小蝶里,许果还是伸手拿起来吃起来。这鸡,总共就两条腿,许果吃一条,还剩一条,这山子,挺豪爽。 旁边的许果,吃起鸡肉来,像小姑娘绣花。山子说:“你慢慢吃,这还有,不够了,这还有。怎么,看你像是刚出门,做什么工作的?” “没出过远门,”许果吃着鸡肉说,“这是我第一次见野鸡,也是第一次吃野鸡肉。味道不错。我是来旅行的,我喜欢旅行。” “旅行?到哪儿旅行?是不是驴友?”山子说,“我旁边这位,也是驴友,其实我也是。我们跟你不一样,你骑着摩托车行走天下,我们不是,我们得生活,我们不能离开这些野地,我们需要打猎,我们是靠打猎为生的。” “喝酒吗?”旁边的驴哥关心许果,他因为是出了名的驴友,很多人都叫他驴哥,“喝点儿吧,驱驱寒气。” 许果没有客气,接过盛满白酒的酒杯。这是茶杯,那种粗粗的、透明的小茶杯,可以用来喝茶,也可以用来喝白开水,当然了,还可以用来喝酒。这一茶杯白酒,如果全喝了,许果就差不多醉意浓浓。许果很少喝这么多白酒,他不喜欢白酒,喝啤酒还行,喝白酒,他喝不多,但他曾经也一次喝过这么多白酒,所以驴哥推给他这杯白酒,他也不在意。 “你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做,没有具体的事情的话,嗯,这样,你跟着我们,有吃有喝,”山子夹菜吃饭,不看许果,“你要是想一个人去旅行,就去吧,但我告诉你,这一带,你最好提防着,你有枪吗?没枪别出门,遇到野兽,就麻烦了,别说野兽,就是遇见一只疯狗,你没枪,都难对付。你说是吧?” “是是,”许果拿起筷子吃鸡肉,喝白酒,他感觉自己结交了两个豪爽的朋友,“我没有枪,不知道到哪儿去买,小时候玩过玩具枪,但那种枪的子弹是塑料做的,打猎应该是不行的。” “不是应该不行,是肯定不行。”山子一口喝下一大口酒,“我跟你说,我们跟农民没有区别,农民种地需要铁锹什么的,这些工具是他生活的根本,没有这些工具,就不能种地。我们猎人也一样,没有枪,我们怎么打猎?拿两只手挠?能挠得过老虎吗?我看挠得过猫就不错了。” 驴哥说:“小兄弟跟我们上山去看看,这山上,好东西多着呢,肯定出乎你的意外。” 经驴哥这么一说,许果心动了,还真想到山上瞧瞧,如果他一个人,打死他也不敢贸然进山,这都是野山,山上指不定有什么孤魂野鬼呢,别说跟野兽搏斗,就是到了晚上,到处黑魆魆的,吓也能把人给吓死。 而现在,许果旁边有两名职业猎人,他们常年在外打猎,据山子说,打到的动物,比如狼,不仅肉可以吃,狼皮还能卖呢,卖给那些做衣服的人,做成衣服,或者沙发垫什么的,都是可以的。有些动物的部位,还可以入药,卖给做药的人,可以换取钱财。 经山子这么一介绍,许果明白,打猎,不光能有肉吃,还可以卖肉、皮毛等,来获取金钱。而这些,只是猎人生活的皮毛,如果想更深入了解猎人生活,尤其是像山子这样出色的猎人,需要跟他近距离接触,并且要跟着他到山上转转。 山子所描绘的猎人生活,是相当诱人的,猎人的生活,那么丰富,许果心里已经不犹豫了,他就想,哪怕给山子打打下手、打打杂也成,只要能跟着山子体验丰富的猎人生活,就行。 山子说话有些大大咧咧,他风风火火的风格,对许果是有吸引力的,许果的性格其实也挺男人的,但跟山子一比,许果就有些像小姑娘。 三个人吃光一只野鸡,这野鸡,是野味,这野味,跟在城市里吃的鸡肉,味道就是不一样。许果突然感觉,城市是那么乏味,他不明白,为什么每天那么多人,每天那么多家伙喧闹在那么高那么多的大楼内外,街上的车那么多,街道那么拥挤,街上噪音那么大,那么多人那么焦头烂额地被可怜的金钱剥削、奴役,幸运的是,许果已经从城市的紧张、喧嚣、机械、怪味中脱离出来。周围空气是轻松而新鲜的,山子、驴哥这样的人,以前许果在城市中是没有见到过的,许果真的没有在城市中见过猎人,城市的街道上,也没有猛兽。 “我的摩托车怎么办?”许果担心打猎为影响摩托车的使用,“这摩托车是新的,我这一路过来,很爱护的。” “放我家吧,上山的话,可能不行,”山子说,“放我家你放心,丢不了。” 山子的家,离这个饭店不远,这个村子很破,但山子领着许果来到一个相当豪华的住宅旁,这就是山子的家了。 山子家是这个村子最有钱的住户,山子一家人是村里的富裕居民,以前,山子跟其他的村民一样,不富裕,仅仅能解决温饱问题,但后来山子遇到了一个驴友,这个驴友从远方而来,来到这个村子,这就是驴哥,山子和驴哥认识后,就决定一起去打猎,因为打猎,他们很快富裕起来,慢慢地,他们变得相当有钱。然而,很多村民不敢打猎,因为他们怕猛兽,一些打猎的人,被老虎、狼吃掉,这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山子胆子大,驴哥胆子也不小,他们两个人在一块儿,就是天,他们也能给捅一个窟窿,他们不怕猛兽。需要说明的是,天下的植物有几千几万种,天下的动物也有几千几万种,其实,自然界中有太多动物、植物,是城市中的很多人见也没见过,听也没听过的。就是研究了一辈子动物、植物的人,也不敢说就了解了天下的一切动物植物。 去年,山子在林子里捕获了一只动物,那只动物很可爱,毛茸茸的,山子忘记那动物叫什么名字了,光那一只小动物,山子就卖了六百八十万。六百八十万啊,那只小动物就那么值钱。其实,比这种动物更值钱的动物,多的是,自然界中有神奇的动物,你说这个动物神奇吧,或者说那个动物神奇,其实,神奇的动物,多的是。 许果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被打开了,自己的眼界好像在逐渐打开,他有一种开眼看世界的感觉,虽然他还没有跟着山子到山上去打猎。 许果是推着摩托车过来的,许果将自己的摩托车推到了山子家的院子,山子家的院子真宽敞,院子地面是厚厚的方形岩石铺的,很奢华的样子,如果下雨,差不多这院子就如同一块蓝宝石了,而上面浅浅的水,则是宝石的温润光泽。 山子将枪靠在台阶上,打开门,要许果和驴哥进屋,屋子里,装修豪华,许果进去,只觉满目生辉。墙壁上挂着彩电,很薄的那种,如同一张纸。这是山子老早以前买的电视,他想换一种更先进、新鲜的电视,这两天忙,还没顾上换。 许果坐在沙发上,山子的老婆给泡了一壶绿茶,山子老婆是个普通人,普普通通、平平凡凡,是附近一所小学的音乐老师,偶尔自己作曲填词,唱唱歌,算是人生乐趣。山子的女儿在里面那个房间呢,她听到房间外有声音,出来看了一眼,就又回去了。山子女儿今年上初中,现在初三,快要毕业了。学习成绩好,墙壁上,贴着奖状,一张第一名,一张第二名,好像全校第一名第二名都是她。驴哥坐在许果旁边,他卸下肩膀上的枪,把枪靠在沙发边,低头吃瓜子。 他们三个男人,刚刚吃过饭,现在在这儿喝喝茶,看会儿电视,等天完全黑下来,他们就要到山上去,山很大,林很密,山子和驴哥要晚上去,而许果问为什么白天不去,山子则说,习惯了,习惯晚上去。许果就不再多问什么,晚上去就晚上去,反正他们是久经考验的出色猎人,跟着他们俩,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 山子的爱人洗了水果,苹果红红的、绿绿的、黄黄的,这筐里,有红苹果、绿苹果、黄苹果,颜色亮丽,口味不一,许果拿起一个苹果吃,驴哥拿着遥控器换台,山子在旁边喝咖啡,山子对他妻子说:“芳静,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在山上过夜。” “知道了,在山上小心点。”芳静很平静地说,看来,山子经常夜不归宿,经常在山上留宿。 第四十七章 暮雨寒天 恐惧是人面对陌生事物时常会产生的一种心理,许果曾跟着旅游团去一些名山大川驴友,他是见过大自然的人,但这次上山跟以往的旅游是不相同的,这次许果要跟着山子、驴哥上山,上山打野兽,吃野兽、卖野兽,这是一个生存、致富的途径。然而不管怎样,这山,对于许果,是完全陌生的山,他没有上去过,不知道上面的凶险。他这个习惯在城市中游走的人,突然来到这考验人求生能力的地方,就变得压力巨大。 许果看看周围的树木,都阴森森的,上面好像卧着什么动物,应该不是鸟,树上应该有鸟,反正树上有东西,似乎会动。许果仰头看看,心惊胆战。有鸟扇动翅膀,许果等人从树下走过,鸟飞起来,又落回到树上。这里黑黑的,真叫人难过,今晚的月亮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有一点点亮光,如果前面有个坑,估计许果能一脚踩到坑里。 许果建议说:“二位,还是别走了吧,没有一点光,这样走,太危险。万一出现什么闪失,可就不值了。” “你害怕?没事。这山上,我熟。”驴哥说,“按说不能夜间走山路,容易走到沟里去,但你放心,我算是走过很多夜路的人,这里没有光,确实危险,拿出手电筒吧,许果,把我给你的手电筒拿来。” 他们三个人手中都有手电,他们行走在森林里,他们手上手电的光,异常明亮,这是可以手摇发电的手电,光很强,不仅能照明,还能频闪,当自己发生意外,比如,掉到了坑里,这手电的频闪功能就可以用上。 他们用各自的手电,照着脚下的路,他们不乱照,害怕灯光惊动了旁边的什么动物,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天色刚晚,只因是阴天,而且天阴得厉害,所以,森林里,光线很暗。这里树木茂盛,几乎树冠遮蔽了整个天空,即便有月光,估计也不能够带来多少光亮。 突然,山子跳上一块石头,往左前方迈出一步,他往上走了几步,许果才看出山子走的是一个岁月剥蚀的台阶,山子右手触碰了一个机关,忽然,他面前的石块开始移动,许果看呆了,这跟电视里看到的情境一模一样,这样的石洞,居然在许果的眼前真实出现,这真是令许果感到难以置信。 许果跟着二位走进这个石洞,他们用手电照着,许果突然照到了墙壁上两个人,吓了他一大跳,他的汗都出来了,这是吓的虚汗,冷汗直冒,这真是吓傻了许果。但仔细看,墙壁上的人不是真人,是照片。两张黑白照片,一张是老爷爷,一张是老太太,都是民国打扮,很古老的照片了。 山子在前面点起煤油灯,这里有一个煤油灯,油灯的亮光照亮这个空间,这里空间不算大,但如果说睡三个人,应该没有问题,问题是,这里没有床。 山子说墙壁上的照片,是他爷爷奶奶,这里不是墓穴,之所以贴他爷爷奶奶的照片,只是为了怀念。那年,山子的爷爷奶奶都还年轻,天下大乱,军阀混战,为了躲避战祸,爷爷奶奶就来到这个森林,认识了森林里原始部落的人,那些人,帮着他爷爷他奶奶造出了这么个密室,可以在这里躲避战祸、存储物品。 山子很怀念爷爷奶奶,山子记得小时候,他爷爷奶奶经常带他来这个密室,这里足够神秘,外人不得而知,所以,完全可以躲避战祸,就是飞机轰炸,也绝不会毁坏这里,这里太神秘了,躲避飞机是完全可以的,不用去什么防空洞。 墙壁上除了那两张黑白照片,再没有其他什么东西。 这个密室,吹不着冷风,但这里面,确实不暖和。山子就起身关了门,这里有两道门,一道木门,一道石门,山子关的是那道木门。 门关住,屋子里就稍微好一些。许果问山子能不能在这里面生火,山子说当然可以,但需要找柴。 许果不敢一个人出去,他想让驴哥跟他一块儿出去,许果一个人出去,驴哥也不放心,驴哥就拿起自己的长枪,和许果一同出去,许果没有枪,只有手电。 许果那手电照着四处,发现这里还是能拾到柴的,一些掉落的干枯树枝,一些枯萎的草,都可以生火,这些可以燃烧的东西中,步伐较粗的可以烧出木炭的树枝。许果弯腰拾取枯草、枯树枝、枯叶,一会儿,就弄了一堆。 他感觉再弄一堆更好,就又弯腰拾这些东西,并且叮嘱驴哥小心点周围,不要蹿出什么野兽来。驴哥则不怕,说蹿出一只动物才好呢,打死吃肉。 正在这时,有什么东西落下来,许果知道,下雨了,但这是冷雨,雨中还带有雪呢,是雨夹雪。许果赶紧抱起旁边的一堆干柴,让驴哥饱另一堆,两人一人抱了一堆干柴往回跑,跑回了密室,关住门。 “怎么样?这些柴够吗?”许果问了一句,将柴扔在地上。 驴哥把柴扔在旁边。 “够了够了,”山子说,有点火就能暖和。 山子抓过来一把枯叶,又抓来一把枯草,然后捡了几根细树枝搭在枯草上,又拿了几根较粗的枯枝架起在上面。 山子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黄色的打火机,打着火,火烧着了树叶,树叶烧起来,又燃起枯草,枯草燃得快,然后烧着细树枝,细树枝烧着后,又烧着了较粗的树枝,如此,整个柴堆就都烧起来。 许果从旁边拿来一根细硬的木棍,挑动火堆,这样能让这些枯枝败叶充分燃烧,避免产生许多烟。 火烧起来,许果能感觉到,这密室里一点点暖和起来。许果伸出双手,能感觉得到,火的热度一点点往手上传递,而手上的热量,又慢慢往整个身体里蔓延。能烤火,是件非常幸福的事儿。 “暖和吗?”驴哥笑着问右边的许果。 “暖和,不错,这柴,没有白捡。我就感觉呀,有劳动就有收获,劳动能使人获得温暖,就说刚才吧,”许果手还伸着,烤火,“刚才我们在外面劳动,捡柴,现在呢,就能烧柴取暖。” “有点像原始人啊,最初的时候,人取暖的方式,就是烧火,也没什么空调暖气的,是不是?”驴哥说,“我经常到山上,有时,天儿实在冷,我就找地上,躲起来,跟今天一样,生一把火,就暖和了。” 他们傍晚的时候在山下吃过饭了,所以现在都不饿,食物都还在嗓子眼呢,都不饿。都有些冷,山子坐在许果右边,三人围着这火堆烤火。 “我去看看外面的雨,外面雨好像下大了,”许果起身,往外面走,轻打开木门,探出头去,就感觉到一阵寒风袭来,外面的雨,不住地下落,这里是森林,雨就不停地敲打森林,落在树上,敲打树枝树叶,声音绵密,盛大壮观。 许果试着走出密室,只觉外面寒风阵阵,外面很冷,寒冷的雨敲打树林,声音错乱,往前望,只觉黑黑一片,怪状树木,固执地屹立在近处和远处,雨随风,一下又一下往许果身上扫射,许果承受不住外面的寒气,赶紧从外面赶了回来。 “下大了,下大了,下得好大,”许果回到密室后,就立即关住木门,经过火堆的熊熊燃烧,只这一会儿,密室里就变得很暖和了。许果赶紧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伸手烤火,外面可要把人冷死呢。 这样的天气,就该在这地方呆着烤火。 “小许,想不想喝酒?”驴哥问许果。 许果看了一眼驴哥,说:“酒?什么酒?” 驴哥说:“白酒、啤酒、红酒都有,就是没有黄酒,怎么样,喝哪样?” “我不喝,你们喝吧。”许果烤着火说。 驴哥拉开登山包上的拉链,下面是衣服,衣服上面是食品、饮料。驴哥在衣服上面那么一摸,摸出一包瓜子,绿茶味瓜子,又摸出一袋蚕豆,然后摸出一个瓶子,这瓶子,分三段,这瓶子,像金箍棒,里面装着酒,最上面一段,是淡黄色的,尿一样,自然是啤酒了,中间一段,红色的,是红酒,最下面,也像尿,无色的尿,驴哥说是五十六度的白酒。这个瓶子可爱,一个瓶子,上中下装了三种酒,巧妙设计。 许果问:“酒就这么多吗?” 驴哥说:“酒就这么多,你喝哪种?” “都想喝。”许果实话实说,刚才不打算喝,可驴哥拿出来,许果就想喝了。 驴哥又在登山包里一摸,摸出三个一次性塑料杯,这杯子很薄,比纸还薄,驴哥先给大家倒啤酒,分完了啤酒,一人没分多少。 三人一人一口,就没了,又分红酒,依然是一人一口就没了,然后分白酒,这回,都一点点喝。嗑瓜子,瓜子皮仍在火堆上,能燃烧。刚才捡柴是劳动,吐的瓜子皮,也能燃烧,所以,嗑瓜子,也是劳动。他们都在劳动,劳动光荣。 第四十八章 奇怪 坚毅是良好的品格,许果没有夜间上过山,即便是跟着旅游团去旅游,也多是白天到山上转转,而今天黑夜里抹黑上山,许果这是第一次。这次有些冒险的行动,能够走过来,靠的是他性格中的坚毅。 许果已经感到自己是一个流浪的人了,处身于茫茫森林中,不用想世事,靠着篝火,心情松快,精神愉悦,这密室,随着火堆的燃烧,越来越暖和了。 驴哥的登山包里塞了不少东西,那包塞得鼓鼓的,他是一个富有经验的登山者,每次出行,都做充足准备,这是他的习惯,是可敬的近乎职业的习惯。驴哥主业是猎人,他是一名猎人,以打猎为生,所以,登山只能算他的副业,但他有职业人那般的品格,每次登山,都认真准备,毫不含糊。 刚才他从登山包里取出的酒,都喝完了,包里已经没有酒,吃的东西也寥寥无几,驴哥每次出行,饮食物品很少,一顿、顶多两顿,就能吃完,这里说的是一个人,一个人一两顿就能吃喝完,这样的量,是很少的。衣服需要带,有一个必须要带的东西,就是枪。他是一名猎人,枪是他谋生的工具,宁可不穿内裤,也不能不带枪,带着枪,是他的习惯,这是猎人的习惯。 现在世界分成了两个世界,一个是外面下雨的世界,这是不太严格的说法,因为外面下的是雨夹雪,一个是密室内有火光的世界。其实山子想出去打猎,但外面下着雨呢,出去打猎,会淋湿了身体,做任何事情,都要考虑自己的身体,如果露天烧烤,天上下雨,就不好了,吃东西的同时,身体会被雨水淋湿,如果在打篮球,天上下雨,也会把身体淋成落汤的鸡,天上一掉雨水,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去做,打猎也一样。 驴哥则不太在意,他反倒喜欢雨天出行,他是一个天生的冒险家,哪里危险,就愿意去哪里,越是有山洪,越要往有山洪的地方去,哪里有泥石流,就越要往哪个地方去,在别人眼里的自然灾害,在驴哥眼中,则是艺术,是壮观的自然界,因此,他拍摄暴风来时的情境,观看火山爆发时的场面,深入地震时的地域,他是一个不要命的人,而他屡次幸运的是,很多次的天灾,都没有给他造成丝毫伤害。 有那么一段时间,驴哥认为吃东西是个对牙齿不公道的事情,老让牙齿去做这件事情,对牙齿不公平,所以,他就不去吃东西,而是喝东西,喝羊奶、喝果汁,喝各种有营养的液体,就是不吃。 当许果了解了驴哥的这些故事,许果就感受到,这个驴哥,是一个奇怪的人。而驴哥看自己,可不这么认为,他说还有比他更奇怪的人呢,驴哥所指的更奇怪的人,是这森林里的原始部落,那些原始部落里的人,过着原始的生活,他们穿少量的衣服,或者不穿衣服,他们不看电视,因为没有电视,他们不上网,因为不知网为何物,他们也不开小汽车,但是他们骑各种动物,有人,能骑着动物过桥、在草地上奔驰,速度,跟汽车比的话,也差不多。更奇怪的是,竟然有部落中的人,能驾驭一种鸟,这种鸟,是被他们驯服的鸟,可以骑在鸟背上,那鸟,就能载着他们在天上飞。他们独特的交通工具,带给许果的是神奇的想象。当许果确认驴哥所讲的这些奇怪的人是真的的时候,他急切地想要见到这些奇特的人,想要看看他们怎么样骑着犀牛在地上奔跑,看看骑鸵鸟的孩子,看看坐在白天鹅背上的幼童,这些,都使得许果很好奇,许果此刻发现,自己离开自己的啤酒厂是对的,原来在这个世界上,不光有啤酒,还有一群独立于庸俗之外的人,而这些人,对许果构成极大的吸引力。 驴哥有个想法,在林子里挂一块肉,吸引野兽来吃,血淋淋的肉,对野兽们来说,是有很大诱惑力的,这是一种生理诱惑,它们喜欢血淋淋的肉,只要在林中挂一块血淋淋的肉,就能把那些野兽吸引过来,它们闻着味儿就能找来。当有野兽过来,驴哥就会出去,一枪毙了它。打死这野兽,吃肉是次要的,主要是它们身上的零件,能够卖钱。动物的身上,很多东西都被人珍视,比如驴肉,可以用来做驴肉火烧,羊肉可以用来做羊肉汤,牛肉也可以做牛肉汤,鸭可以做烤鸭,鸡可以做鸡汤,猪可以做腊肉,鱼可以做烤鱼,等等吧,这些动物,对人类有用,人就杀死它们,得取利益或者营养。另外,像熊胆、蝉蜕、蝎子、簸箕虫、蜈蚣、虎骨,等等,都可以入药或者入饮食,给人提供营养、救治,使人延年益寿。 驴哥、山子所要捕获的动物,有的可以吃肉,肉,卖给饭店,有的皮毛可以进入服装业,做成各类服饰,有的动物可以入药,就卖给造药的人,有的动物可以卖给马戏团,进行训练,然后表演获利。等等啊,动物给人类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改变,各个方面,都能看到动物的身影。说的不好听,是人类残害动物,说的好听,动物是人类的朋友,因为朋友可以相互帮助,朋友可以使得自己获取很多利益,正因为有很多动物存在,人类的饮食、文化、医药、服饰等等,有了很大的改变,所以,人类离不开动物,所以,动物是人类的朋友。 既然这样,山子、驴哥就有了发财的路子,这个门路,是他们探索出来的,只要拿上一杆枪,就可以致富,他们经常开玩笑说,他们的钱财,不是赚来的,他们的钱,都是打来的。事实,确实是这样。 这个过去躲避战乱的密室,现在可以躲避外面的风雨,外面的雨,迟早要停的,本来山子计划上山就打猎,但没有想到雨就那么不留情地落下来,这样也好,在密室里呆着,歇歇脚,磨刀不误砍柴工,充足休息,是为了更好地工作。 在这个森林中,有一些树木,被雕刻成艺术品,姑且称之为树雕。这些树雕,猛一看,都是枯木,不知是树枯了之后,雕刻的,还是因为雕刻,树死了,然后枯了。这树雕上下,大到粗粗的树干,小到细细的树枝,都被雕刻成艺术品,各种人物、仙物、魔物,都栩栩如生。这样的艺术品,在树林中,如果有阳光的天气,阳光照在树雕上,整个树雕都熠熠生辉,几十米甚至几百米的树雕,相当惊人。 此时下雨,森林里的那些原始部落,用树叶、树枝制成的遮雨的用具,用兽皮制成的防寒的物品,使得他们在这个寒气逼人的季节里,能获取足够的温暖。他们也会生火,烧烤食物,也会唱歌跳舞,每天都过着欢快的日子,他们的生活,总是透着一股子原始的放荡。 这森林中的部落,有吧吧户族,有呜呜哈族,有叽叽啊族,吧吧户族,是由于他们这里很多人嘴里常发出“吧吧户”的声音,呜呜哈族的人民,之所以有这个名字,也是因为这个民族中的很多人常发出呜呜哈的声音,有趣的是,这原始部落中,有些民族有语言,有些民族,连成系统的语言也没有。不管有语言没有语言,他们都生活在广袤的森林中,他们是森林中幸福的人。 许果从驴哥口中得知那些民族,他知道,叽叽啊族的人,没有成系统的语言,经常口中发出叽叽啊的声音,所以,他们是叽叽啊族的人,就像有人口中唱出歌,就是歌手,有人口中吟出诗,就是诗人,口中脱口而出很多脏话的女人,就是泼妇,在森林中,对民族的大致划分,就是这样,嘴里出来什么,就是什么。 许果知道天色渐渐变晚,在这里烤火是暖和,但晚上得睡觉啊,他就看看旁边的驴哥,问了一句:“驴哥,您说,咱们今天晚上在哪儿住啊?” “本来嘛,晚上是要打猎的,”驴哥说,“我记得那时候夏天,爱逮蝎子,在山里逮蝎子,蝎子可以卖钱。现在,我们计划的是晚上逮动物,但现在下雨,没有办法,实在没有办法。至于今天晚上睡觉,就坐在这里睡吧。” “这么艰苦?”驴哥的话,出了许果的意料,许果以为他们有什么好的过夜办法呢,原来是让在这里坐一宿,这可够受罪的。 许果十七八岁那会儿,住在学生宿舍,当时,因为自己违反了纪律,老师就打电话把许果的爸爸从很远的地方叫来,来了到宿舍,当时,许果的意思是,自己坐在马扎上,看一宿电子书,让父亲睡床上睡一晚。当然,结果是,许果和他爸,在外面的旅馆过了一夜。 许果坐在这密室的火堆前,又想起一个事儿来,当时,他也是十七八岁,那时,他有一天晚上,来到画室,想要画一晚上画,就是想体验一下同学口中的那种感觉,是这样的,有同学说,某个老师,在上大学的时候,晚上,拿一包烟,到画室,画一晚上画,第二天早上,画好了画,一包烟也抽完了。当时的许果,就是想体验下那种一晚上画画、吸烟的感觉,那时,他一边画画,一边吸烟,同在画室的有四个人,两个女生,坐在一起,他们一边聊天,一边画画,聊的是音乐、日常生活等,另外两个人,是一男一女,这两个人,是对恋人,两人面前,是摆放艺术品的桌子,现在,这个桌子上没有摆放东西。 第四十九章 回忆 当时,许果是一个年轻的人,正值青春期,晚上,在画室坐着,除了有另外的四个人在画室,其他的人,都在宿舍呢,该睡觉的睡觉,该干嘛的干嘛,因为许果要体验一下一晚上画画的感觉,就坚持在画室画画。许果还记得当时自己在画一个淡淡颜色的罐子,淡青的吧,总之很淡,他在画,画的是一张大画,四开的素描纸。 那两个女生,在一起聊天,聊的那音乐,什么歌,许果到现在还记得。 到深夜,许果困了,可那两个女生,却那么精神,这女生真是奇怪的动物,就不会瞌睡,熬起夜来,女生比男生能熬,真能熬,厉害。 困了,许果不回去睡觉,不回宿舍,而是来到那对恋人旁边的桌子旁,他躺到了桌子上,桌子不大,所以许果蜷缩着。那对恋人,都趴在自己的腿上睡,坐着睡觉,许果至今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回宿舍。现在,在密室中,许果就猜测,估计,当时,他们想体验一下,就是男生女生在一起睡觉的感觉,因为不能一起进男生宿舍或者女生宿舍睡觉,干脆就一块儿坐在画室里,一人搬个小凳子,挨着坐着,这么坐一晚。当然,这只是许果时隔多少年后的猜测,当时,人家是不是那样,不好说。 许果当时,蜷缩在桌子上,那个女生,在某一个时刻,抬起头,看到许果在桌子上睡,其实,当时,许果没有睡着。那个女生,就脱下自己的外衣,是件玫红色的外衣,盖在许果身上,怕他着凉。到第二天早上,她男朋友知道她把自己衣服盖在其他男生身上,就不太高兴。女生则说,晚上在桌子上睡觉,怕他着凉。 在密室里的火堆旁边,许果在回忆这些青春期的往事,青春期,伟大的青春期,很多青春期的有趣事情,都在那个时候发生,在许果看来,人这一生中,最伟大的时期,就是青春期。但是,许果的这个回忆,有些不太准确。现在,许果拿不准,自己当时睡那张低矮的小桌子的时候,旁边的那对恋人是否趴在自己的腿上睡觉。有可能,当时,两人趴着,那个女生某个时刻,抬头,看见了桌子上的许果,也有可能,他们一直没有趴着,就是说,没有睡,他们一直坐着,偶尔趴一下,或者,一下都没有趴,如果是这种情况,许果在桌子上蜷缩的整个过程,那个女生是全看着的,她看许果蜷缩的时间长了,估计许果睡着了,所以给许果盖了一件自己的衣服。还有一个细节,许果也拿不准,就是,这件玫红色的布衣服,是她脱下来后,盖在自己身上的,还是那件衣服,本来就在她的腿上,她没有从身上褪下来,而是直接拿自己的衣服给许果盖。 这些细节,许果已经记不清了,但大体的事情,就是这样的,没有问题,只是有些细节,记不太清楚了。 密室里,火堆旁边,许果回忆往事,然后困意绵绵。他趴在自己腿上睡觉,火光照耀他的身体,也温暖他的身体。这个密室,没有暖气,有火堆,当时的画室,没有火堆,有暖气,不管有什么,不管没有什么,两时所处的空间,都是暖和的,暖和,就可以好好睡上一觉,躺着睡,坐着睡,怎么睡,不是睡。 许果认识山子之前,一直过着舒适的日子,可以说是富贵乡里温柔多,而自打跟山子上山那一刻起,许果就感受到生命中不温柔的成分,感受到坚硬的存在。 他们从密室出来的早晨,天空已经放晴,放眼望去,周围草木湿润,不少树木,挂着雪粒,有些地方,雨水成潭。雨夹雪来得凶猛,今天起来,天就晴了。昨晚许果趴在自己腿上睡了一夜,密室里面,因为生火,不至于冷,还很暖和,但坐着睡觉,确实不太舒服,许果以前没这么睡过。也许是因为许果困倦,虽然是坐着睡的,倒也睡得香甜。 行不多远,迎面走来六个人,都是原始部族的打扮,那六个人见到许果等三人,都有些紧张,都警觉起来。 许果试图告诉他们,自己是没有恶意的,尽量避开他们,让他们先走,路让给他们。 那六个人,见这三人没有攻击性,就走了过去。这是许果第一次见原始部落的人,他不想放过跟他们接触的机会,就问山子,可有办法没有,跟他们交流。 山子看了许果一眼,有意满足许果的愿望,就朝身后的六个部落的人喊了一声,那六个人警觉地站住。 山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绢,手绢是白色的,山子摇晃着手绢,意思是要送给他们一块手绢。 其中一个人走了过来,接过了山子给他们的手巾。他拿到手巾,走回去,给其余五个人看,他们都没有见过这种手绢。这手绢,是山子的女儿在集市上买的,当时他女儿去旅游,在旅游地的集市上就买了这手绢。是仿造宫廷的制作工艺制作的,一看,就是宫里的东西。华丽、柔软、奢华。 那六个人见这手绢,喜爱的不得了。山子就跟他们说话,然而,六个人,听不懂山子在说什么。 山子说,你们的部落在哪儿,我们几个想去拜访一下。 那六个人听不懂话,但看山子等人没有恶意,就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山子带许果、驴哥跟着六个人,六个人没有提防他们,他们收到了山子送给他们的手绢,都很开心,山子、许果、驴哥跟着这六个人,他们也不防备,就让这仨跟着。 路上,山子和许果聊天,山子回忆以前上山打猎的情况,也遇到过原始部落里来的人,自己也是送给他们一个华丽的小礼物,然后,双方之间的那种因为陌生而产生的紧张感就没有了,然后,山子就可以进一步跟这些部落人接触。山子在这山路上回忆了很多过去他打猎时遇到的情况,都十分有趣,一个接一个地讲给许果和驴哥听,当然也讲给这六个部落人听,然而他们都听不懂。 左转右转,左绕右绕,他们来到一个空旷的地方,森林里能有这么一个空旷的处所,实在有些罕见。这平底上没有树木,有的是几个原始的屋子,由草、树枝、石头等自然界的物资搭建,这些材料,是自然界赐予他们的,他们心灵手巧,他们都是能工巧匠啊,运用他们的智慧,使用这自然界中的材料,建造出这些古朴、温馨、典雅的建筑,令许果等人眼前一亮。这里,就是他们的老巢了。 山子有很好的跟部落人打交道的能力,他得知这个部族是吧吧户族,吧吧户族算一个大族,这个民族人口还是比较多的,山子等人所来到的地方,是吧吧户族的村落,村子很整洁,他们还有城市呢,他们的城市里,有很多集市,卖各种东西,去那里的人,能买到各种东西。 许果从山子口中得知,吧吧户族的城市,是比较繁华的城市,这个民族,目前只有一个城市,这个城市跟这个村落一样,建造在森林里,那是一个森林中活跃的地方。 其实,山子打猎得到的猎物,不用出森林就能卖掉,到那吧吧户族的城市中,卖给那些城里人,就可以得到钱财。当然,获得的是他们的货币,拿到他们的货币,就可以在城里购买东西。 许果见到这吧吧户族的村落,就想想吧吧户族的城市。那个城市,山子也一直没去过,他这次带驴哥、许果到森林中来,就想去那城里看看,顺便做几笔交易。 刚才那六个吧吧户族的人,请山子等三人坐在凳子上,他们的凳子,是用树枝做的,他们还有桌子,桌子是拿较粗的木头做的。三个人坐在凳子上,那个收了山子手绢的人,给山子端上来一壶水,又拿来三个杯子,这壶,是拿木头做的,三个杯子,是用象牙做的。 山子问这水是什么水。那人还拿着手绢呢,回答说,是甜水。 山子因为经常在森林里打猎,结识过一些吧吧户族的人,也认识过一些其他的人,很多族的语言,山子都能略懂。山子品尝了下这水,果然是甜水,果然很甜。山子了解到,这水是草莓压榨的汁,拿草莓榨成汁,就成了他们口中的甜水。他们经常喝这草莓汁,也用这甜水来待客。 许果喝着象牙杯里草莓汁,感觉来到了另外一个星球,这是一种错觉,他所见到的这种原始人的生活面貌,是他以前没有见过的,也是想不到的。 许果不说话,他不会说吧吧户族的语言,他只时不时喝一口这草莓汁。拿着手绢的人,指着旁边的一口大缸,告诉山子,说那缸里,有一缸草莓汁呢。 山子曾经了解过吧吧户族的缸,那种缸,是很奇特的缸,看着就是一个容器,但这个容器,奇特,可以冷藏物品,还能冻东西。很多吧吧户族的人,在缸里做雪糕,他们做的雪糕,有很多种口味。 第五十章 叶城 山子打到一只老虎,他要把老虎卖到叶城去,叶城是吧吧户族的唯一城市,他们的很多交易都在那里进行。许果没有办法劝说山子保护动物,也没有办法劝说吧吧户族的人保护动物,山子是猎人,吧吧户族的人都是原始生存状态的人,他们心中,没有保护动物的概念,跟他们讲保护动物,就是开玩笑。 叶城中据说很多地方地面上有落叶,因为这座城是在森林中,所以地面上的落叶有红有黄,这些给地面增添颜色的情况,功劳全在森林里的树,树和城市互不干扰,相得益彰,树叶妆点城市地面时,就给人以美的享受。但许果没有去过叶城,只是听山子说,而山子也没去过,他是听吧吧户族的人说的。 吧吧户族的人很热情,给他们三个人一个房屋居住,当然不是送给他们房子,只是让他们暂时居住,等他们有了钱,可以再去找自己想住的地方,比如住在叶城就很不错。 吧吧户族和叽叽啊族屡有战争,他们为争夺地盘,经常打仗,双方地盘意识很强,为了地盘的界限划分,往往会大打出手。许果担心遇到打仗的情况发生,危及自身性命。 许果内心是矛盾的,一方面,希望到叶城看看,另一方面,害怕中途遇到部落战争。 假如放在三年前,许果遇到吧吧户族村落这样的地方,一定会尖叫,当时就是那样,遇见什么事情就过喜过悲,情绪总是不能控制在自己手中,而现在的许果已经不是那时的许果了,他能控制自己的精神处于一种平稳的状态,不会对某些事情过于热情,也不会对某些事情过于痛恨,他逐渐能以这种安稳的姿态活着。 山子已经打到一只老虎,他找来一辆村子里的独轮车,老虎放在车上,由山子推着,驴哥、许果在一旁护着。山子是他们三个中年龄最大的,他做过很多事情,有那么一段时间还做过苦力,在工地上干活,瓦工、木工、油漆工等工作,山子都做过。山子不光有一身的好力气,他还会很多别人不轻易会的事情,就说这独轮车,山子推着它,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 过去的那些不如意、肮脏、凌乱等等的生活,对于山子,都是过去,他早已经有了新的开始,他现在能踏实地打猎,凝视当下的生活,那些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他当下要做的,是卖掉这只老虎,他会得到一笔不小的收入。 推着独轮车在路上,山子眼睛盯着前方,不能推歪了,他专心的样子,像个孩子。 离开那个村落,他们穿过一棵棵树木,路并不是十分好走,但山子坚持推车的样子,十分可爱。 山子的枪,挂在肩上,许果除了一把手电,没有其他,许果希望自己能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枪,在森林里行走,没有防身的武器,就是找死。驴哥跟山子一样,枪挂在肩上。 终于能听得到人声,就在前面不远处,大树掩映的地方,有一些建筑,初露峥嵘。山子加快脚步,独轮车速度加快,许果不再护着独轮车上老虎的尸体,而是先往前走,走到最前面,驴哥还在护着车。 许果首先看到建筑前面的一些人,在卖东西。这叶城的建筑,大多是岩石堆砌的,这些石块那么大,不知建造这房屋的人用什么方法造了这些气势宏伟的建筑。 这些建筑前面,有人卖各种瓶瓶罐罐,这些容器,可以盛米,可以放水,也可以放酒。这些容器大小不一,放什么看自己的心情。 还有卖动物的,有孔雀、鹦鹉、信天翁、老鹰、麻雀等出售,许果看到孔雀旁边有只老母鸡,老母鸡关在一个小木笼子。 许果问这老母鸡的价格,卖动物的女人说需要六百金币。许果问这老母鸡是不是熬鸡汤用的,那女人名叫东东,东东说这鸡是用来飞的,载人飞在天上。 许果的印象里,鸡是不能飞在空中的,许果只见过鸡飞到高高的墙上,没见过鸡飞到高空。 东东说,这老母鸡不是一般的老母鸡,能高空飞行,载人飞行,远距离飞行。 许果说,我老实,你不要骗我。 东东说,骗你不是人。 许果信了。 这森林里有许多部落,这些部落中人能坐着各种飞禽驰骋在空中,这种事情,许果早有耳闻,这回,他没有见人坐着飞禽飞行,但见到了他们坐的飞禽。这里的飞禽,都很英俊,干干净净的外表,看起来,是不错的出行工具。 离飞禽摊位不远,有个走兽摊位,那里有许多笼子,关着老虎、狮子、犀牛等,许多动物,许果都不认识,那般奇怪,仿佛天外来客。 这叶城是吧吧户族的城市,城市里面,物品果然丰富,这里的人,果然都多姿百态。 山子打到的老虎,要卖,可是这已经是只死老虎,卖给飞禽店,不合适,卖给走兽店,好像也不合适。山子想去饭店,卖给饭店。 当山子来到饭店门口时,他停住,他先进去找饭店大堂经理,然后联系到厨师长,厨师长看这老虎是只小老虎,不过,是刚死的,想了想,收下了。 山子得到八千金币。这吧吧户族使用的金币,有许多种类,有些是象牙做的,有些是珍禽的羽毛做的。得到这些钱,山子高兴,要请驴哥和许果吃东西。 这叶城里有什么好东西,山子没有来过,他用探索的目光看四周,看到一家饭店,这家饭店上方写着“山珍店”三个字,山子带驴哥、许果进去,这是一家素菜店,店里所有菜品都是素菜,但多是选取山中珍品做成,有各种营养菌类植物,有各种珍奇的植物,经过一道道烹饪工序,做成一份份奇特美味的菜。许多人来这山珍店,这店每日生意红火。 山珍店里。 许果说,山子哥,是不是我们该下山了?我那啤酒厂,需要有人照看,我以前经常去啤酒厂看看,防止啤酒厂出什么事儿,我现在,想,是不是回去,到厂里看看去。 驴哥说,你不是告诉过我,出来旅行吗?怎么还没走多少路,就想要回去呢? 许果说,是要出来旅行的,可没想往山里钻呀,这一朝入了山,什么时候能回去,就不好说了。 驴哥说,这话说的,怎么就回不去了,脚在自己身上长着,什么时候想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山子说,怎么,想回家了? 许果说,有些想念过去的那种生活,同样是城市,这原始部落的城市,跟我以前呆的城市,不一样,同样是城市,原始部落的城市,明显要原始很多。 山子说,这地方就这条件,没有汽车没有地铁。刚才你不是看了一只老母鸡吗,她说那老母鸡能飞,你不如骑着老母鸡飞回去吧。 许果说,老母鸡?我没有骑过,不会骑,万一买了,骑着它不飞怎么办呢? 山子说,不飞?那还不好办?不飞就熬鸡汤喝,还能白买? 许果在餐桌上收到一条短信,是鲁村发来的,鲁村问许果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许果就如实告诉了鲁村。鲁村告诉许果,近日,沉静回到了森林,回去看望自己的母亲,为了使沉静安全抵达故乡,鲁村让沉静带着自己的那把枪,沉静去了。沉静在森林中遇到以前的一些朋友,朋友遇到野兽袭击,沉静拿出枪相助,这一举动引起大家的关注,沉静帮助了朋友,大家都感激沉静,认为沉静是英雄。就连以前一些想要杀害沉静祭天的人,也都当沉静为英雄。因为沉静有功,有魔力一般的本领,所以她回去没多久就被封为部落的公主。沉静成为了公主,鲁村得知这一消息后,心里乐开花,他用短信的方式,将这一消息告诉了在山珍店吃饭的许果。 许果得知自己的朋友的妹妹成为了公主,许果心头也有几分得意,就在山子、驴哥面前显摆,许果总感觉,会在这个森林里遇到沉静,其实,他知道自己遇不到,因为沉静不在这个森林,也不是这里任何一个民族的人。 世界是大的,空间大,许果如果想在一个陌生地域遇到熟人,是不容易的,天下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这段时间,许果没事的时候,就打开手机,他看电子书,最近在读一本奇幻,这部书的名字叫宝谛独辉。此外,他还可以用手机和一些朋友聊天,比如跟鲁村、梳子聊天,鲁村也是,没事就用手机跟朋友聊天,比如跟沉静、林苔、许果聊天,他想跟云墨聊天,但云墨至今不知下落,好在鲁村知道她没死,没死就好。 许果所在的森林叫大元森林,大元森林里的一切,对于许果,都极端陌生,拿山珍店这桌子上的菜来说,他一样都没有吃过。人活着就是要吃没有吃过的菜,走没有走过的路。 第五十一章 声音 山珍店外的山路上布满落叶,许果、山子、驴哥走在树木之间,不料旁边蹿出一只野猪,野猪认准一个人追赶,许果在前面跑,野猪在后面追,山子、驴哥都拿枪射击,但林深路弯,都没有射中,许果跑到一汪水旁,他见这水连接一条河,巧的是水面上有个小木船,看着挺结实,他就一跃而上,到了木船上,用力划桨,木船向前移动,他身后的野猪也追赶过来,水势向下,船速加快,野猪扑到水边,见目标走远,就停止追赶。许果躲过这一凶险遭遇,好险。 这水通过什么地方,许果不知道,水里会不会有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动物,许果也不知道,他心里害怕,同时,他的听觉格外敏锐,他听到了许多声音。水流的声音,船在水面上行驶的声音,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还有各种飞禽的声音,其中应该有猛禽,又有各种走兽的声音,其中不乏有猛兽。这些自然界中动物、植物的声音,在幽幽密密的森林里响起,孤身一人的许果,心里忐忑不安。他突然想起自己在繁华都市中的生活,那里街道上车水马龙,他可以到自己的啤酒厂转转,叮嘱叮嘱男工、女工,还可以找朋友鲁村一块儿下棋,听鲁村讲林苔、沉静等朋友、亲人的故事。那种生活的特色,此时忽然在许果心中显得分外重要,他的这种精神状态,大概是由于此时的恐惧造成,这原始森林给许果带来的恐惧,使得他浑身颤抖,他只有在冬天寒冷的时候颤抖过,还没有因为恐惧颤抖过呢。 他听到了各种声音,来自原始森林的声音,这些声音,属于原始森林中的特色,是绝妙的声音,可惜许果胆儿太小,又被刚才的那只野猪吓到,此时他被迫离开了山子、驴哥,孤身一人在这原始森林里,不迷路,就很不错了,其实,不迷路,是妄想。 随着水流,木船前行。他都在船上坐困了,他眯着眼睛,精神疲惫。在临近傍晚的时候,许果恐惧加深,但有一处灯光,使得许果精神抖擞,那是房屋里的灯光,前面有房屋,是高楼,高高的楼,那万家灯火的景象,让许果激动,许果说什么也要上岸,他心跳再一次加速,努力划船,用力划船,终于,船靠岸了。他将船拴住,用绳子拴紧,万一哪天用得着这船,还可以过来用,不至于这船随水漂流丢失。 沿着一条细窄的土路奔跑,许果跑到楼下,见旁边有旅馆,晚饭还没吃呢,正好旁边有菜市场,他就走入菜市场。 菜市场里有卖馒头的地方,白面馒头,放在大大的银色的笼内,热气腾腾。许果要买馒头。 山子在原始森林里打死的那只老虎,卖了八千金币,山子换得的原始部落的金币,分给了许果一些,这些金币,是用象牙、羽毛等做的。 许果说要三个馒头,那个卖馒头的女人,给许果装了三个馒头,许果拿出金币,女人看了下许果手里的白色物品,问:“你这是什么?芋头吗?” “不是,是金币。” “不要这个。”女人说,收回了许果手中的馒头。 “那这个呢?”许果又拿出另一种金币,这种金币,是羽毛做的。 “你这人,拿的这是什么,别在这儿捣乱,走吧。” “这是金币啊,我来买馒头。”许果身上都是这些原始部落的金币,现在,全球没有统一货币,很多国家,用的货币都不一样,原始森林里的部落,用的货币也不一样,拿许果亲身经历的这个原始森林来说,其中的原始部落,用的就是许果手中的这种金币,当时,许果获得了这些山子分给他的金币,心里开心着呢,可谁能料到,货币是不统一的,许果拿着这些金币,在这个原始森林外的菜市场,连三个馒头都买不了。某种程度上讲,钱再多能有什么用。 “这不是金币吗?”许果说。 “这是毛。”女人说的没有错,那就是毛,羽毛。 许果没有办法,饿就饿吧,先找个旅馆住下再说,可随即又想,住旅馆,也需要钱,拿着这羽毛,毛用没有。许果内心立即沮丧起来。 过了大概十分钟,他在街上像游魂一样徜徉了十分钟,他想起在原始森林中时,山子带着驴哥和自己进入了一个密室,那个密室,是山子的爷爷奶奶当年躲避战祸用的,密室封闭,他们在密室中烧篝火,在密室里,度过一晚。 许果就想,不如再找个密室,找些柴,点把火,在密室过一晚,也不错。 但这个问题很难解决,在这街上,许果根本找不到一个密室,他找不到一个跟原始森林中的密室类似的密室。 在街上走,在风里走,走到一棵树旁,许果走累了。树的周围,有防护的物体,这物体做成了四边可以坐的长凳,比较宽,许果就躺了上去。许果就想,自己一个堂堂的啤酒厂厂长,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差不多要成为一名乞丐了,自己的摩托车还在山子家呢,可他早已经迷路,世界如此大,回家的路在哪儿? 回家,回山子家,回啤酒厂,都可以,只要能安稳下来,就可以。许果在树下躺着,慢慢觉悟到,自己这样不行,因为四处吹风,这样睡,睡不死,也睡个半死。 他就往南走,他是从南边走过来的,南边有地下通道,他就慢慢走到那个地下通道,地下通道里也有风,但比地面要好些,没有地面上那般冷。 许果就坐在地下通道,坐一会儿,在地上躺一会儿,地面原来这么凉,经常走路,不知道地面凉,在地面上躺一会儿,就知道,地面是这么凉,不能在这儿睡,于是又坐起。 许果干脆就不睡了,站起来,在地下通道里来来回回走着,这黑夜,如此漫长,许果知道,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已经没有人经过这地下通道,外面的车辆,也少得可怜了。他在地下通道里,站一会儿,走一会儿,这种难受,刻骨铭心。 终于熬到天亮,许果出去,到地下通道外面,风还是很冷,他又回来,可还是觉得不暖和,就走出地下通道,走了一公里,太阳出来了,暖洋洋的太阳,照在许果脸上,许果很困倦,想找个温暖的床,倒头就睡。但他身上有一些羽毛,在一些人看来,就是鸡毛,拿着鸡毛,有鸡毛用? 此时,许果看到有一个饰品加工店,这个店,加工一些饰品,其中包括项链、耳环、手串、手把件等。许果立刻想到自己身上的金币,除了一些羽毛外,还有一些象牙。许果就到这饰品加工店,找老板商议,看自己这手上象牙值几个钱。 老板拿着许果给的一个象牙制品,端详再三,说,两万,行吗? 许果说,行。 许果获得了两万块钱,这两万块钱,是拿自己身上所有的象牙制品换的。许果有了两万块钱,他立即找到一家宾馆,开了房,到了房间,空调开到三十多度,他要的就是温度,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说睡就睡,他这一觉,睡到了午后一点半。 许果一点半醒来,不再感觉冷了,空调还开着,屋子里温暖极了。许果关掉空调,起床洗漱。 许果出宾馆,去吃饭,饭后,他在街上走,遇见一个男子,这个男子看许果气质好,跟许果闲聊,许果得知,这个男子名叫任发,是一个导演,导过很多纪录片,还拍过电影,他有一个爱好,就是收集各种素材,为拍摄好电影做准备。当他得知许果是从原始森林中逃出来时,就很好奇他的经历,当他听许果说原始森林中有很多奇怪的声音时,导演的兴趣来了。 导演想要去原始森林,录各种声音,这样,能把这些声音配着他的摄影、影视作品播放,还可以用到电影、纪录片中。导演说风就是雨,他开着越野车,载着许果,去原始森林采集各种声音,那些声音,属于原始森林,那是原始森林的声音。 到了原始森林,摄制组下车,这些工作人员,都谨慎起来,面对神秘莫测的原始森林,他们都跟许果一样紧张。 他们进入原始森林,经过一整天的搜集,录制了很多来自原始森林的声音,还拍摄了三百多张照片,拍摄了长达三个小时的原始森林的影像。回来的路上,任发说要给许果酬劳,是许果给他们提供的灵感,许果应该得到报酬。 在车里,任发说,这是你的酬劳,一共九千三百二十块八毛,给你,这是九千块。 许果接过来九千块钱。 这是三百。许果又接到三张一百的。 这是二十块。许果接过来一张比较旧的二十块钱。 任发又说,这是八毛。 任发递过来八毛钱,许果伸手接过来八毛钱。许果又有钱了。 第五十二章 明星 导演任发是个人脉众多的人,他认识很多人,多是明星,有政界明星、电影明星、电视剧明星、歌星、模特明星、教育界明星、画坛明星,等等。导演任发认识各路明星,天下的各种圈子,影视圈、绘画圈,都有各种活跃的艺术工作者,而许许多多的明星,任发都认识。任发见到许果,想把许果打造成明星,任发有这个实力,任发相信,许果也有这个实力。 许果不明白任发口中的明星是什么,就是他不清楚任发要把他打造成怎样的明星。 任发知道许果是开啤酒厂的,他想把许果打造成商业界明星,任发的观点是,要把许果打造成有文化的商业明星,这个文化,就包含丰富了,要有商业头脑,就是啤酒厂能赚钱,要有管理学问,就是会一套牛逼的管理系统,还要懂历史,知道古今中外的商业发展史,大到企业的发展历史,小到醋的历史、糖的历史、盐的历史、丝绸的历史、茶叶的历史、酒的历史、瓷砖的历史、玻璃的历史、塑料的历史、青铜的历史、钢的历史、铁的历史,此外还有木头家具的历史、玉米的历史、小麦的历史、黄豆的历史、小米的历史、高粱的历史、油的历史、酱的历史、鸡蛋的历史,等等等等。在任发看来,一个好的商人,应该知道很多历史,应该有很多知识,比如一颗鸡蛋,有什么营养价值,要知道。你作为一个人,你卖蛋,你就要知道你卖的蛋,对人体有什么作用,就是说,营养都有哪些。除此之外,你还要知道,人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吃鸡蛋的,人类吃鸡蛋经历了怎样的历程。 这只是一个历史,在任发的规划里,商业明星,应该是一个综合体,只要你卖一样东西,你就应该起码知道这个东西的来龙去脉,这样,才能称得上是一个优秀的商人,而不是仅仅卖东西,卖蛋的人,只知道蛋,卖笔的人,只知道笔,卖盐的人,只知道盐,就太狭隘了。 任发发现,许果有成为优秀商人的潜质,首先说,许果是一名啤酒厂的厂长,他是厂子的一把手,他的厂子可以盈利,他还懂管理,另外,他还懂酒,知道酒的历史,知道古今中外各种酒厂的历史,知道酒的酿制过程,知道酒的多种用处,许果这么优秀,难怪任发会看上他。 任发的计划是,给许果拍摄纪录片,记录这样一个优秀的商人,他是真正的商人,如果一个人挎着篮子卖鸡蛋,也可以成为商人的话,商人就没有门槛了。在任发的眼中,商人的门槛是很高的,不是一般人能够迈入进来的。任发要打造一个商业明星,他有打造影视明星、歌星等的经验,他可以很好地为许果宣传,但前提是,许果需要有真正的实力,就是要名副其实。 许果当然愿意成为任发口中的那种明星,他有钱,又可以当一当明星,这是其乐融融的事情。但许果面临一个现实问题,他是有钱,可他现在远离自己的啤酒厂,身在一个陌生地域,他是要出来旅行的,旅行没有成功,弄成现在这副样子,摩托车都不在身边了,回去惹人笑话,所以,许果不能回去,不能回去就没有钱,啤酒厂的钱,不在身边。 这样说来,任发口中的明星,就是那种商业明星,不能在许果身上实现了。许果看宝谛独辉,知道中有一个商业明星,名叫牛驴,这个人卖武器,一天可以净赚九千九百多万亿,为星际大战做出了卓越的贡献,许果就想,自己只开了一个小小的啤酒厂,这啤酒厂,跟作坊似的,很小,袖珍的样子,跟中的人物是没法比的,许果的兴趣,不在当明星上,他的兴趣在旅行。 “你还要去旅行吗?”任发下车的时候,问许果。 “是的,”许果也从车上下来,“你说的明星,太束缚人,拘束人的东西,那是一根绳子,能够捆绑人,使人不自由。而我的兴趣时旅行,一个人去旅行,一个人骑着摩托车,像我的朋友鲁村一样,进行全国旅行,写最出色的游记,这是我的计划。我的朋友鲁村,是开车旅行,我是骑摩托车旅行,相同的是,我们所进行的都是旅行。” “可你别忘了,你的摩托车已经丢了,”任发说,“你给我讲过,森林里很恐怖,原始森林,很吓人的。” “不是我的摩托车丢了,是我丢了,”许果说,“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丢失了,我的摩托车在哪儿,我心里一清二楚,我的摩托在我的朋友山子家呢。” “你朋友倒不少,你说的山子,是干什么的?跟你一样,造啤酒的?”任发问许果关于他的朋友的事情。 “不是,他是一名猎人,”许果说,“他是一名出色的猎人,我敢说,在咱们中国,你找不到第二个像他那样的人,他如果敢说自己是第二名,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名,他就是那样一个出色的猎人。” “你想像你的朋友鲁村一样,成为一名旅行家?”任发又问许果关于他的朋友的事情,“你的那个朋友,叫什么鲁村是吗?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以前读的是师范学校,”许果回答,“他从师范大学毕业后,遇到了大洪水,水灾差点没夺去他性命,他从洪灾中走来,在特大城市开了外星新闻网,网罗了许果记者为他工作,他曾经是一名出色的旅行家,在咱们中国,如果鲁村说自己是第二名,就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名,他就是一个那样出色的旅行家。” “可你的摩托已经丢了,哦不对,你已经丢了,”任发说,“你已经丢了,在偌大的世界中,你迷失了,一只迷路的小羊羔,你要去哪里旅行?你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怎么说话呢?”许果说,“我是丢了,我是迷失了,但这挡不住我旅行,告诉你,我卖象牙制品,卖了一些钱,我给你提供灵感,带你到森林里录制森林的声音,你给了我一些钱,这一些钱加上一些钱,都等于许多钱,我现在已经是有许多钱的人了,我要拿着这许多钱去旅行,谁都挡不住我。” “你不当明星了?我给你说了那么多话,我看你条件很合适,你不当明星,多可惜?”任发说,“旅行是没出息的,你说的旅行,在我看来,就是一个人放浪,一个人流浪,你放浪你流浪,跟我没关系。但你我也算相识一场,一日夫妻百日恩,一天朋友感情深,我说的话,是对你好,我觉得吧,商业明星,挺适合你的,我的名片,你拿着,以后,想通了,可以联系我。” 许果接过来任发递给自己的名片,看到了任发名字后面的导演二字,许果说:“我知道你是一个还不错的导演,你想导演我的人生,我认为是没有门的。你让我想通,我觉得我怎么想,都不会通的。” 许果已经决定继续自己的旅行,那辆摩托车不在自己身边,不是摩托车丢了,是自己丢了。他身上有钱,一切可以从头再来,其实,这也算他旅行中遇到的事情,旅行中会遇到各种事情,摩托车不在身边,只是其中很小的一件事情。 陌生的街道上有许果熟悉的水果,在水果摊位旁,许果买了一些橘子,吃橘子上瘾,吃香蕉也上瘾,吃水果是令人上瘾的,许果这段时间,没怎么吃过水果,他要补充补充水果,他吃完一个橘子,还想再吃一个,就又剥开一个来吃,吃完后,还想再吃上一个,吃水果,果然上瘾。 站在街上吃水果,有一种优越感,那些脚步匆匆的人,好像寻找食物的动物,而许果则是一个已经找到食物的动物,他是一个既得利益者,有水果吃,真好。 吃光袋中所有橘子,许果还想吃香蕉,但他没有买香蕉吃,饮食要克制,如果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就太放任嘴了,嘴就太放肆了,做人要管得住嘴。 明星许果就先不当了,最好的生活在旅途,旅途中总会有意外,有意外的小事故,有意外的惊喜,他走在长长的路上,他腿不短,但跟长长的路比,就太短了,他越走,就越感觉路长,感觉腿短。他心中明白,旅行,就是要向前迈动步子,不管路有多长,腿有多短。 他走了一公里,觉得应该有个交通工具会比较合适,徒步太对不起脚,选个什么好呢?买辆自行车?买辆电动自行车?买辆电动摩托车?买辆燃油摩托车?买辆小汽车?买辆公交车?买辆地铁?买辆飞机?买辆马?买辆牛?买个什么好呢?虽然许果身上有钱,但买什么他都不舍得。 先走着,先不买,钱不多,一买东西,钱就没了,先走吧,走累了,再买一头牛也不迟。 第五十三章 公牛 忧愁在许果内心蔓延,他双脚踩着坚硬的公路,一步步往前走,走到一个坡道上时,他的前方有个人,在推着一辆电动摩托车,这个两轮摩托车没电了,他吃力地推着。 许果走到他身边时,跟这个推车的人聊起来,得知他从家里出来办事,骑了三十五公里,办完了事,往回骑,共需三十公里的路程才能骑到家。他骑了五公里,还有二十五公里的路程,这剩余的二十五公里,需要他推着双轮电动摩托车回去。 许果留了这个小伙子的电话,因为跟他聊得挺不错,就认他是一个朋友,许果新认识的这个人,名叫石子。石子推了五公里了,还有二十公里的路,这剩余的二十公里,对于他,是相当漫长的。 许果问石子要不要找家旅馆住下,明天再回。石子说不,先推着,往前推,看看前面有没有电动车快速充电的地方。 许果走累了,就去找了家宾馆住下。而石子,继续默默地推着电动车。起初他一边推车一边听广播,他的手机不太合适,插着耳机听广播,手机放在口袋里,有时稍微身体一动,手机立刻没了音量,音量变为最小。他只要调大音量,再放手机于口袋中,可没走两步,手机又没了音量。如此反复,很折磨人,这手机如此跟石子作对,不是一天两天了。 石子将手机放在车座上,小心推着,这样好了点。推一会儿,骑车上,拧动电门,或者说油门,总之那么一拧,车往前走一小截,但很快就不走了,因为没电,没电,很折磨人。 他推着车,盼望能遇到一个快速充电的地方。 石子的左侧,是高速公路,他在高速公路辅路推着车,风是冷的,空气是冷的,气温低,这么冷,他在冷风里推着车。前面有加油站,但他怎么推,都没到那里,他想起他听来的一句话,望山跑死马,就是说,你看见一座山,感觉那山很近,因为那山就在眼前,而这就在眼前的大山,如果去到那里,骑马,都能把马累死,这就是望山跑死马,更何况石子这样单薄一个人,推着这么重的一辆车。 他推啊推,还是推到了加油站那里,他支住车,去加油站问加油员,问这里有没有电动车快速充电的地方,对方说没有。旁边有便利店,石子又去问有没有电动车快速充电,收银台内的男子说没有,石子问附近有没有,那男子模糊的声音说前面好像有一个,其实,前面未必有,可能,前面就没有。随即男子说,是电动汽车充电的地方。 好嘛,电动汽车充电的地方,那个地方,即便有,也是给纯电动汽车充电的,而石子推的是电动摩托,那个地方,是不能给他的摩托充电的。 路上很少商铺,即便有一截路边有商铺,也没有修摩托车的地方,没有给电动摩托车快速充电的地方。这高速路旁边,有给汽车服务的地方,汽车没油了,可以来加油。而没有给电动摩托充电的地方,电动摩托没电了,只能推着,走啊走。这里没有为电动摩托车服务的地方,就像医院里,许多服务是为有资金的人服务的,如果没有钱,只能在医院里等死,许多医疗设施,是不为穷人服务的,贫穷的人,在很多时候,只能等死。就像这高速路旁边,这么远的距离,竟然没有一个电动摩托快速充电的地方。 石子手机的电不多了,他不再听广播,听广播耗电,他关掉了广播。一个城市中,有些行业是服务业,还应该有一些行业,就是服务服务业,拿修路来说,修路如果容易受伤,比如,拿铁锹挖土,容易铲到脚,脚容易受伤。那么,在修路这个行业之外,就应该有医生这个行业,当哪个人受伤,可以对他进行医治。 一个行业运转,需要其他行业支持,如果这个行业中的从业者,出现一些问题,就需要其他行业来解决这样的问题。还有一个例子是这样的,当一个人在为他人服务,在高强度工作时,他的身体会受到伤害,他工作的环境,粉尘多,容易得尘肺病,那么,他这样的一个行业,就需要口罩生产这样的行业,口罩生产厂生产口罩,服务这些高强度工作的人,为他们服务,为他们提供工作所必须的口罩。 这样的一种互相服务的状态,其实就是大家互相帮助的状态,一个社会中,理应有形形色色的行业,各个行业间,不应有贵贱之分,互相服务,互相帮助,如果所有人都朝着某些行业进军,不想做其他的行业,就不正常。 像石子今晚这样,他的电动摩托车没有电了,如果很多人都不愿意做电动摩托车快速充电这个行业,不提供这样的服务,那石子面临的下场,只能是,推着电动摩托,一步步走在寒风里。 服务,是重要的。提供服务,是重要的。在提供服务的同时,还要想到,服务业出现问题,有什么能服务服务业。 石子推着电动摩托,他想到一个有趣的事例,他感到,自己电动摩托没有电,找不到一个快速充电的地方,好比一个急着撒尿的人,找不到一个厕所。电动车没电,没有地方可充电,就只好推着,急着撒尿,又没有厕所,只好在路边尿,总不能憋着。 有趣的是,有一些时候,人们没有服务意识,不懂得建立厕所,于是,在很多地方的很多路途中,是没有厕所的,因为没有厕所,所以,在路上行走,看不到厕所服务业。厕所,相当于一个服务业,厕所,是为人服务的,如果没有这样的服务意识,不建设厕所,当有人要上厕所时,就只能在路边解决。 厕所是重要的,它在人们想上厕所时给人提供服务,服务场所,就是公共洗手间,不要钱,免费的,谁想尿,就去尿好了。 跟厕所同样重要的是电动摩托车快速充电处,如果这样的地方,跟文明城市的厕所一样多的话,石子就不用这么推着车了。 石子手机可以付款,他目前的钱,不多,但如果能找到一个快速充电的地方,支付这个费用,还是可以的,但问题是他遇不到这样一个地方。 这路好长,旁边是高速公路,高速公路上那么多车,快速开着,而石子在这辅路上,慢慢地推着。他推了那么久,却只推出这么短的距离,看看地图,还有那么远呢。不停地推到现在,看这地图上剩余路程,还有十八公里呢。 石子在路上,推了一夜,他差不多是从八点半开始动身往回走的,骑了五公里没电了,从九点开始算,他回来的时候,已经相当疲惫,又累又饿,饿倒没有什么,关键是冷,冷倒没有什么,关键是累,他太累了。一晚上,推着重重的车,走了二十五公里,二十五公里长征啊。如果路上有个快速充电的地方,他不至于这样,如果这个城市的服务业十分发达,很多人能享受到很多层面的服务,人的生活会好过很多。然而很多服务是缺失的,拿今晚的快速充电来说,石子推了二十五公里,竟然一个快速充电的地方都没有遇到,真是操蛋,真是操蛋,真是太操蛋了。 石子推着车回到住处,在小锅里放些水,切几片青萝卜扔水里,放一些盐进去,撒一把辣椒粉进去,烧开水,十一个饺子放进去,煮开,拔掉插头,再煮一会儿。饺子蘸醋,吃着,冷馒头掰开,吃馒头,一顿吃,吃光了所有的东西。他还喝了半杯白酒。他决定,以后不沾白酒了,白酒明显没有香蕉牛奶美味,什么东西,什么玩意,什么操蛋的东西,什么操蛋的玩意儿,去他妈的,睡觉。 盖着厚厚的睡觉用的东西,他脱掉外裤和棉裤,只留内衣,钻在睡袋里,睡。被子是伟大的,被子给人温暖。 许果留了石子的电话,在石子临睡前,石子告诉了许果这一晚他的难耐经历,许果感到无语,他只给石子回了一个字的短信:唉。 许果从宾馆出来,外面的世界,如此美好,汽车满地走,高楼插云霄。他肚子有些饿,走入一家超市,买了一袋卤牛肉。走着,来到一个屠宰场,屠宰场干净,一些牛,在屠宰场待杀。一个青衣男子,手里握着一把剑,他姓洛,会祖传的洛家剑法,跳跃起来,剑走如龙,几下,就杀死一头牛。 许果吃着卤牛肉,看着洛大侠在屠宰场杀牛,他的剑法,真是绝妙非常。 吃着牛肉的许果,看到一头病牛,这牛,屠宰场的老板不想要了,因为它病了,病牛不好入肉,就像坏掉的药材不好入药。 既然这头牛因为疾病,不能成为牛肉,干脆卖掉它得了。老板想卖掉这头牛,这只牛,因为病了,躲过一劫,不用死了,不用成为牛肉了,至少暂时不会死。 许果吃着卤牛肉,看着这头牛,说:“这头牛,我要了。” 许果俯身往牛的下体一看,发现,这是一头公牛。 第五十四章 兽医姐姐 担忧充斥在许果心头,许果买到的是一头病牛,这头牛病了,病恹恹,许果可怜它,不忍骑它。 鲁村是许果的好朋友,鲁村的妹妹,是原始森林中的公主,这个名叫沉静的原始部落的公主,会跟森林中的很多动物交流,能让一些动物听自己的话,这是有诀窍的。在鲁村家,许果曾经见到过沉静,并且跟沉静学习了跟动物沟通的技能,这是了不得的技能,这种技能,在许果内心产生一个想法:人跟动物,似乎没有多大区别。 跟动物交流的技巧,许果已经掌握。现在他买到了一只公牛,他就跟这只公牛交流,他从公牛的表达中,得知,公牛很难受。 这只公牛,不需要绳子牵着牛鼻子,不需要,许果能跟公牛交流,能引着公牛走路。来到一家动物医院门口,这家动物医院,名叫爱丽丝动物医院,在爱丽丝动物医院门口,许果站住脚。 他走了进去,有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姐姐站起身,她的模样,像一只猫优雅,她腿很长,似乎跟长颈鹿的腿一般长,夸张地讲,她的腿跟长颈鹿的脖子一般长。 “请问,这里是动物医院吗?”许果谦卑地问。 “是,有带宠物来吗?”兽医姐姐问。 许果说:“你们这里,可以给什么动物看病?” 兽医说:“一般都是宠物猫宠物狗,狗的腿发炎,猫肠胃不好,都可以来看。” 许果说:“只要是动物就可以是吗?” 兽医说:“差不多吧。现在养猫的人养狗的人多,那些宠物狗宠物猫,都被人看成是家庭成员,病了,就不能耽搁,我们是专业为动物看病的,属于一级甲等医院,就是说,我们的医院,是一等一的好,不说是世界第一等,起码是首都第一等。” 许果脸上出现了感激的表情,他问:“牛行吗?你们能给牛看病吗?我有一头牛,它身体不舒服,你们给看看,它是不是感冒了?” “牛?”兽医说,“在哪儿呢?牛在哪儿呢?” “就在门外面。你随我来。”许果说。 兽医随许果来到动物医院门口,她看到门口果然有一头牛,她有些惊讶。 “哪儿的牛?它怎么了?”兽医问。 许果就给兽医描述牛的病情,医生就是天使,医生就是温暖人心的人,她能救死扶伤,太令人感激了,经过许果那么一描述,她就有办法了。她的聪慧,使得动物脱离病痛,脱离苦海,感谢兽医。 “它感冒了吗?需要打针还是输液?”许果很担心公牛的病情。 “没事,没大事,我给它处理一下。”兽医回去,拿了些药,给公牛治病。经过兽医的救治,这只病恹恹的公牛,慢慢恢复健康。 许果引着这只公牛走在街上,他看到公牛的身体一点点恢复,心里替它高兴。看得出,这只牛是只聪明的牛,这只牛真牛。 骑在牛背上,许果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城市这么大,汽车多楼多,竟然找不到一棵草,寒风吹着公路,给牛找一片草地都找不到。城市这么大,却没有一只动物存活的一席之地。城市中有很多动物,而大多数的那些动物,都是待宰的对象,它们给人们提供肉食,在很多人眼里,它们是肉,它们是美味,它们不是可爱的动物。 沿着公路走了好长的路,骑在牛背上的许果,还是没能找到一片草地,寒冬里,许果命令牛奔跑,牛就奔跑起来,它奔跑起来的速度,竟然不比汽车差。现在天晚,许果估计白天牛在屠宰场吃过东西,现在,这只牛没有吃东西的打算。看得出,这只牛的身体健康状况已经基本恢复,那个兽医姐姐,医术高明,她真是有一身的好本事,三下两下,就能妙手回春,简直太了不起了。 许果留有兽医姐姐的电话,他害怕这牛以后会出现一些疾病,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都可以去问问那个兽医姐姐,她真的是很热心的人,她关心动物,爱护动物,能治动物的病,她真是太有本事了,如果没有她刚才的帮助,这只牛,还是那副丧气的模样呢,现在好了,牛的身体这么快就恢复,它健康,它奔跑。 牛奔跑了两公里有余,然后许果令其停下来,路旁有一个三轮车,大的农用三轮车,车上有很多苹果,还有其他少量的水果,比如香蕉。许果问苹果怎么卖,头上围着暗绿色头巾的女人说出了价格,许果买了一斤苹果。 再往前,路旁有洗手间,许果下牛,去洗手间把苹果都洗了洗,拎着洗好的苹果出来,骑在牛背上,牛向前走。 牛到了一个小区门口,这时,许果旁边走来一个人,是那个兽医姐姐,会在这里遇到她,简直叫人惊讶。 许果得知这名兽医名叫医子,医子大学学的是兽医专业,硕士研究生搞的也是兽医,博士研究生阶段搞的还是兽医,医子喜欢给动物看病,她说要一辈子为动物看病。 医子没有穿天使的白色衣服,她穿着便衣,她说她现在是便衣兽医,兽医在她心里,具有崇高的地位,她认为,能为动物看病,能救治动物,是极大的光荣。 医子回家去了,她家就在旁边的这个小区,许果不知道这里就是她的家,当知道后,惊讶得狠。公牛病好了,许果替牛谢谢兽医姐姐。 许果继续骑着牛在公路上走,路过收费站,许果问收费站里的女人前面是何地界,许果没有交费,只是问路,问过路后,他骑着牛继续前行。 路上总会遇到一些陌生人,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男女老少都有,许果刚才遇到的是收费站里的女人,她年轻,但表面看是一个年纪大的女人,主要是因为她的打扮,那种头发的样式,就跟老太太一样。下一个陌生人,许果会遇到谁,谁也不知道。许果刚才遇到那个女人,接下来他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他自己心里也不清楚。 结果在路边,出现了一个大爷,大爷胡子像割过小麦的麦茬,已经白了。大爷看到牛背上的许果,说: “牛背上这位小伙子,从哪里来呀?你这牛是要拿去卖吗?这牛不错,膘肥体健,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许果跳下牛,说:“我这牛不买,这是我刚买不久的牛,这是只公牛,跑的可快了。” 这大爷,在刷马路牙子,这马路牙子,不知谁要求的,需要刷成黄色的,而这大爷,正在给马路牙子刷黄色的油漆。不远处,还有另外的几名大爷在刷油漆。他们听到这边这个大爷在跟一个小伙子说话,都站起身看,他们应该不是看许果,而是看公牛。现在很多农村都机械化了,有收割机、联合收割机等等,就说那玉米吧,有一种机器,将玉米放进去,就能出来玉米粒,不用像以前那样,一根一根地用手剥玉米,那样多笨呀,那样多原始呀,那样剥玉米,现在看来,多可笑。 这位大爷说:“怎么,你附近有田地吗?现在你们种地还用牛?不是都机械化了吗?机器现在多省事。” 许果吃着苹果,说:“大爷,我不是农民,我是市民,我出生在城市。我买这牛,不是为了卖掉它获取利益,也不是为了种地,明白告诉你吧,我不会种地,我真的不会种地。我买这牛,纯粹是因为好玩,好玩,你懂吗?” 大爷笑了,说:“牛有什么好玩的,你还得给它买饲料。” “是呀,”许果说,“这要放在以前,随处可见草地,蓝天白云,草地牛羊,是很美的景色,现在,牛要吃个什么东西,还得买饲料,你知道这附近哪个超市卖牛饲料吗?” 大爷放下刷子,他说:“牛饲料?超市恐怕没卖的,你要是买羊肉片、牛肉片,超市有,但你买牛肉,牛也不吃,牛不吃牛肉,牛是素食动物。” 许果说:“牛吃素,人吃牛,食物链。我呢,现在愁呢,怎么就找不见一片美丽的草地呢?你能告诉我哪有草地吗?” “草坪啊,”大爷说,“那么多草坪,草坪上都有草,那儿有文明标示牌,写什么青草怕疼,请不要踩。你别管,你引着牛过去,吃草坪上的草就行。” “有人管吗?万一有人不让我的牛吃草坪上的草怎么办?” 大爷说:“你管它呢?那些草,牛尽管去吃。我的一些朋友,就是搞绿化工作的,经常推着割草机割草,你引牛过去吃草,省得他们推着割草机费事了,割草机声音那么大,简直扰民。” 许果骑在牛背上,跟这位大爷告别,这位大爷的话,许果记在心上,他要去找草坪,让牛吃草坪上的草。 天晚,许果还在牛背上骑着,许果需要找到一家旅馆住宿,牛放在外面就可以,他看到路旁有旅馆牌子,灯箱里的灯暗淡,灯箱周围有一圈霓虹灯,由细小的灯组成,这家旅馆,睡一晚应该很便宜。今晚,就住这家旅馆。 第五十五章 冠军 疲劳的许果躺在床上,精神疲惫,骑了一天牛,牛累了,他也累了,许果以前在啤酒厂也是这样,一天不干什么事儿,到了晚上,身体就疲劳,精神就低迷,想要睡觉。现在的许果,想睡觉。天晚了,是睡觉的时候了,熬夜是不好的,不应该总是熬夜,天这么晚,应该睡觉了。 来这个旅馆的时候,他看到远处的草地上有许多人在围观着什么,因为那边的事儿,不关自己的事儿,再加上自己也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就没有管那边的人在围观什么。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晨许果骑着牛在路上,他又看到了那边有许多人,人山人海的样子,还有很多记者在那里,话筒、摄影机什么的,电视台之类的东西,都在那里呢,许果就很好奇,昨天就见到这里有人围观,今天又见有人围观,昨天已好奇,今天又好奇,好奇加好奇,许果十分好奇。就骑着牛近前去看,结果发现,那里也有牛,而且那里的牛,很壮硕,有那么多牛,有意思。 许果看了几眼,知道,这场地里面,举行赛牛比赛呢,赛牛,啊,这活动好,赛牛这个活动,让人看了过瘾,谁家的牛都可以带出来,由主人骑着,看谁的牛跑得快,跑得快的牛,就是优秀的牛,那是要得到嘉奖的。 许果屁股底下也有牛,他这只公牛,是他喜欢的牛,他问旁边的工作人员,自己的这头牛是否能参加赛牛比赛,工作人员看看他身下的牛,确定他有牛,有牛就可以参加比赛,许果被准许参赛。 这里牛多,许果骑着牛进入场地,开始比赛,许果的公牛肆意奔跑,其他的牛也放开了腿跑,许果的牛一牛当先,继续奔跑,这速度,风驰电掣,跑啊跑,比赛的结果是,许果的公牛,获得了冠军。这着实令许果感到惊讶,太不可思议了,这只牛是许果从屠宰场买下的病牛,在动物医院医治了小小疾病,他只是骑着这牛,把这牛当个交通工具,谁知它竟然比赛成为冠军。它现在成为冠军牛了,真牛,它真牛。 记者采访许果,许果高兴,许果说,自己牛术这么惊人,其实应该感谢牛,许果说他根本不会骑牛,就是瞎骑,主要是这牛太猛了,太给力了,这牛给劲儿,许果看着这公牛,觉得它是了不起的牛,觉得它不是平凡的牛,觉得它是伟大的牛,觉得它是神牛。 电视台报道此事,这只冠军牛出名了,这只得了冠军的牛,扬名世界了,这只公牛得了冠军,许果也跟着沾光了。获得冠军,奖金六百万。许果得到了六百万的奖金。 许多人慕名而来,都找许果的这只牛合影留念。可好事后面跟着坏事,许果这时手机响了,他的父亲打来的电话,这段时间,父亲就相当于是啤酒厂的一把手,许果不在,父亲就相当于是厂长。父亲打来电话,告诉了许果一个不好的消息,父亲说啤酒厂倒闭了。许果觉得没有什么,因为他已经得到了六百万,那个小小的啤酒厂,倒闭就让它倒闭吧。那个啤酒厂,一直经营不善,长期是负盈利,就是不盈利,不盈利,持平也罢,总是不能扭亏为盈,老那么着,许果心里也着急,不光不挣钱,还赔钱,这下好了,许果不在啤酒厂的这段日子里,厂子倒闭了,他这个厂长,已经不是厂长了。不过这样也好,无官一身轻,不当厂长,许果当上了一名骑士,他的这只牛,实在是太争气了,随便一跑,就跑了个冠军。 啤酒厂倒闭了。坏事后面,又跟着好事。有人想要拥有一只冠军牛,至少能沾一沾冠军牛的光,就有人过来了解这牛,得知这头冠军牛是头公牛,然后他找来一头出色的母牛,要跟许果的这只冠军牛交配,交配不能白交配,交配这个东西,是很严肃的,不能说你想交配就能交配,人家要愿意才行,人家要愿意让你交配你才能交配。许果出价是一千二百万,那人不愿意,经过商量,一千万成交。 许果引着牛来到一个私密的地方,那个人引着他的母牛跟了过来,然后,他们就在外面看着。事情结束后,许果得到了一千万。 许果得到的这一千万,加上那六百万奖金,他现在有一千六百万有余了,许果看着自己的这头刚刚办完事的公牛,他向着这头牛深深地鞠了一躬,身体鞠成九十度,许果感激这牛,他从心里感谢这牛,要不是这牛,自己还是一种窘迫的情况呢。 许果又骑上了这头牛,他现在骑着牛,和起初从屠宰场出来骑着病牛,是两种心情。 道路前面,颇多拥堵,有电动摩托倒在地上,那是一辆白色的电动摩托,车身有几处破碎,一旁是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在交警面前解释着什么,交警旁边,是电动摩托车车主,电摩车主没有事,他完好地在一旁站着。 交警见许果,就说:“往旁边走。你是干什么的?怎么弄了一只牛过来?” “我是一名旅行家,从远方来,到远方去,”许果说,“云游天下,多亏有这只牛。”许果胯下的牛,从交警旁边走过。往前五百米,到达一个十字路口,前面红灯,牛停下来,绿灯亮了,许果催促牛赶过去。 这一截路有些堵,许果有些不耐烦,好不容易来到郊区,郊区车还是这么多,许果真有些烦了,他的牛也有些烦了。再往前行有一公里,路上车没有那么多了,许果可以放开了骑牛,这公牛奔跑起来,又拿出了它拿冠军的气势,简直牛气冲天。公牛奔跑,越往前,周围景象越荒凉,没有城市里那般热闹了,有一点特别好,就是没有城市内那么拥挤。 许果不知道做些什么事情好,他随身带的袋子里有苹果、香蕉,要不吃个苹果?要不吃个香蕉?天冷,许果水果不想吃。他发现天冷不适合吃水果,天气冷,水果冷冷的,越吃越冷。 不吃水果,干点什么好呢?人到底做些什么事情才有意思呢?干点什么好呢?许果脑子里空空虚虚,不知道做点什么好。 许果对牛说:“你不会说话,你要是会说话,我就跟你说说话,可是你不会说话。可是我还是要跟你说说话,因为我想跟你说说话,而不想跟别人说说话,别人都是陌生的,而你是我所熟悉的。即便你会说话,像动画片里一样,动物会说话,我们可能说不到一块儿去,你说的是牛的故事,我说的是人的故事,人未必懂牛的故事,牛未必懂人的故事。” 牛只是走在路上,许果只是说话,活着这般单调,什么事情也做不了,许果无事可做。 许果当初开啤酒厂,源于他的性格,他当时爱做跟酒有关的东西,啤酒是首先爱做的行业,仿佛可以喝喝小酒,度过无聊的人生,打发空虚的时间。 他的啤酒厂已经倒闭,他对牛说:“倒闭得好,倒得好,闭得好。现在,我是一个相当自由的人了,自由,不用再操心酒厂的事情了,这些年,那酒厂,消耗了我很多精力,现在我是一提酒厂就恶心,就不能听到酒厂这两个字。现在,做点什么好呢?做点什么好呢?” 旁边,旁边有个小孩儿,骑着一辆自行车,好奇地看着许果,许果骑着这么大一头牛,比他的自行车个儿大多了,他这个未成年人,骑着自行车,回家的样子,看着许果的牛,问:“哥哥,这是什么牛?” “公牛。”许果回答骑自行车的小男孩儿。 “不是奶牛吗?”男孩儿好奇地问。 “不是,”许果说,“不是奶牛,是公牛。” “就是说不是母牛,”男孩儿说,“这是只公的牛,不是母牛,对吗?” “你说的对,它是公牛。”许果看着前方。 男孩儿说:“哥哥,你骑着这牛干什么去呢?” “我也不知道我干什么去,”许果说,“我骑着这牛,无所事事,我也不知道我能干点什么,我甚至不知道我想干点什么。” 男孩儿说:“哥哥,我给你说个地方吧,附近有个屠宰场,你可以把牛卖了换成钱,把这件事情干了,你就有钱了。” 许果说:“屠宰场?我告诉你,小弟弟,这只牛,就是我从屠宰场买的,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屠宰场,是不是我买牛的那个屠宰场。” “肯定不是,”男孩儿说,“你在那个屠宰场,比如一千买的,可以到这个屠宰场,一千五卖掉,你不是就能赚五百吗?可以赚差价。我爸爸是搞房地产的,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大亨,我个人的观点是,卖房子和卖牛,没多大区别。” “这牛我还想骑,我不卖这只牛。”许果看着这个男孩儿,这个男孩儿也看着他,男孩儿看他,不耽误骑自行车,他骑自行车的技术很好。 男孩儿说:“反正我告诉你了,你如果想挣差价的话,就去那个屠宰场卖了。我刚才给你说了,我爸爸是房地产商。” 第五十六章 世界真理学院 微妙的世界中存在着可爱的人,许果就很可爱,除了可爱的人,还有可爱的动物,许果胯下的公牛就很可爱。荒野中的草,沿着公路生长,这当然是一种错觉,其实,原来这里全部都是草,只不过人需要走路,需要驾车行驶,就铺就了这长长的柏油大马路。路是干净的,尽管行驶过不知多少辆汽车,这路看上去还跟新的一样。许果的牛,跟其他汽车一样,奔跑在这通往远方的路上。 路遇一群羊,牛遇到羊,算是找到同类了,这里青草肥美,公牛可以吃个饱,在这里和羊一起吃草,不寂寞。吃东西需要有个伴,拿人来说,有时,两个人一起吃饭,有时三个人一起吃饭,有时一群人一起吃饭,大家呼尔嗨呀、咿呀咿嘚喂,高高兴兴吃饭。这些动物,跟人也是一样的,如果让这只公牛一个牛吃饭,这个牛就寂寞,吃得没意思,要是两个牛一起吃,就好多了,而现在,近处不光有牛,还有这么多羊,大家一起吃草,吃得那叫一个开心。 许果就看着自己的这头公牛,它那么起劲地吃着地上的草,这大地上长了这么多草,它太幸福了,大地为它们提供丰盛的美食,大地就是它们的餐盘。许果看着这公牛吃草,自己真想变成一只牛,跟牛一起吃草,大家一起吃草,才快乐。 旁边有个放羊的人,是个姑娘,她是一个少年,这位少女手里拿着皮鞭,抽打着羊,她看到了公牛旁边的许果。 “你的牛真大。”姑娘说。 “你的羊真多。”许果说。 姑娘说:“你是放牛的?” 许果说:“是的。你是放羊的?” 姑娘说:“是的。牛好放吗?” 许果说:“我的牛很听话,我的牛听我的话,我在我的牛上边,我控制我的牛。羊好放吗?” 姑娘说:“好放,特别好放,信不信由你,反正就是好放,一点儿不难放。我的羊也特别听话。你别看羊多,有头羊,就是领头羊,我拿一把草引着这羊回家,其他的羊,就跟着领头羊回家了。” “你多大,不上学了吗?”许果关心姑娘的教育状况,“每天在这里放羊?” “上学,我都上大学了,”姑娘说,“今年刚上的,现在星期天呢,我回家放羊。” “你上的是什么?” “我上的是音乐学院,我从小就喜欢唱歌,我妈妈就喜欢唱歌,我奶奶就喜欢唱歌,我奶奶是我们这里的歌手,我妈妈当过大学里的音乐老师,我现在读的是全国最好的音乐学院,我去年还参加了太空杯音乐大奖赛呢,我获得了冠军。” “你好小哦,看着不大。”许果看着这位姑娘,她比羊高。 玲玲说:“我今年十七岁啦,我有艺名,我乳名是玲玲,我给自己起的艺名是玲子,我今年打算出专辑。” “你爸爸是做什么的?”许果说,“这个草原,叫什么草原?我光顾着赶路,地图也没看。” 玲子说:“这里是爱失落大草原,你不知道爱失落大草原吗?” “爱失落大草原?难道这里就是爱失落大草原吗?”许果说,“我难道到了爱失落大草原吗?” “这里就是爱失落大草原,”玲子说,“这里空气好、阳光好,阳光的温度、空气的湿度、风力的大小等等,这些因素,是近乎完美的,这是我奶奶告诉我的。我们这里的牛、羊、草,都是世界上最好的。” “那我的这只牛呢?”许果问玲子。 玲子说:“你的这只牛,不像是我们这里的牛。刚才,我就惊讶,你的这只牛,好大,你的牛真的好大。我打一个比方吧,我们这里的牛,是画画用的,好多画家,来我们草原写生,画我们这里的牛,我们这里的牛,在地上吃草,就是一幅唯美的图画。而你的牛,不像是画画用的,而是跑步用的,你看它,多壮实,很能跑的样子。” 许果说:“你说的没错,它很能跑,跑起来,速度可快了。” 草原上的一户人家,出现在许果面前,许果对这里演奏马头琴的男人说:“上午,我见到一个姑娘,说这里是爱失落大草原,这里真的是爱失落大草原吗?我手机没电了,一点儿电都没有了。” 男人名叫男子,男子说:“是的,她说的没有错,你上午见到的姑娘,是我的女儿,我女儿没有骗你。” 这时,许果才看到旁边端着瓢喝牛奶的姑娘,正是上午放羊的那个姑娘,她喝半瓢牛奶,那牛奶冒着热气。 “你女儿厉害呀,的确十分厉害,她是一个了不起的歌手。”许果夸赞他的姑娘。 “我也是名歌手,”男子说,“我已经出了二十个专辑啦,我会很多种乐器,凡是你能想到的乐器,我基本都会演奏。” 这时,从白色的小房子的二楼传来钢琴的声音,听着琴声,温婉动人。 “哦,有人弹琴。”许果仰头说,仿佛看到了琴声。 “这是我姐姐,”玲子说,“我姐姐是一名歌手,我们是双胞胎,她要是下来,你绝对分不出我们来。” “你姐姐也跟你上同一所音乐学院吗?”许果有些好奇。 玲子说:“我们上学早,比别的孩子都早,我们很早的时候就读了小学一年级。我喜欢音乐,但我姐姐不打算走音乐这条路,她也会很多乐器,但她最感兴趣的是物理,她学的是天体生物学,她能给我们讲很多稀奇古怪的有关外星生命的故事。” “啊,我有个朋友,是经营外星新闻网的。”许果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这个网站。” “外形新闻网?你说的是外星新闻网吗?”玲子显得有些激动,“就是那个很有名的外星新闻网?我姐姐做梦都想去外星新闻网工作,她跟我念叨好多次了,我说她脑神经病,开玩笑的,她确实有这个大目标,她告诉过我不止一次,说将来大学毕业,就去外星新闻网应聘,做外星新闻网的一名员工。” 许果想起梳子来,梳子跟许果是朋友,关系有些暧昧,但没有发展到男女朋友的地步,许果心里有梳子,但不知道梳子心里有没有他。许果没有向玲子和男子透露自己的心事,而是骑着那只公牛向草原深处奔跑而去。爱失落大草原,青草像海洋。 许果惊奇地发现自己来到一座唯美的建筑前面,这里的建筑很有特色,从外形和颜色来看,都是很有特色的,看这里,是一个学校,是一所大学,这个大学有四个大门,许果来到的是南门,南门上有这样几个字:世界真理学院。 这个世界真理学院,是研究各个领域的真理的,艺术领域的真理,音乐领域的真理,数学领域的真理,等等,许多领域的老师,在这所大学任教。 许果骑着牛进入大学,校园里风光明媚。这世界真理学院,许果没有来过,但耳闻过多次,他听梳子讲起过这个学校,当时鲁村要求梳子去采集一些新闻稿件的素材,梳子就到了这所学校,采访了一位老教授,其实就是跟老教授聊天,聊东聊西,老教授请梳子吃饭,饭桌上有很多松花蛋,那时,许果问过回来的梳子,问采访的怎么样,梳子回答说,松花蛋的味道不错。 这次来世界真理学院,许果有几分亲切感,原因是这样的,梳子来过这个学校,而梳子是许果的朋友,所以,许果觉得自己间接地到过这里,总之这是一种奇怪的亲切感。 这个学校的教授,来自世界许多国家,上周,有一些爱好摄影的学生,在美国摄影家棍子的带领下,在一个海岛上拍了几千张照片,这些照片经过精选后,被展览出来。 许果面前出现的摄影展,就是那些学生在那个海岛上拍摄的,其中,有一些是他们跟棍子老师的合影。 许果喊一个脖子上挂着高档相机的学生,说:“小伙子,可以帮我拍张照吗?用你的相机。” “可以,”那个学生说,“我拍的照片可以放在展览厅展览吗?摄影展厅。” “可以,你拍吧。”许果在牛上坐稳当了。 那个学生,拍了一张许果和公牛的合影。 不少人来参观这里的摄影展览,他们来到此地步态都变得优雅,展厅就是有这种魔力,使得他们都像模特走秀一般。 许果从牛背上下来,进去参观展览,一圈下来,许果也变得稍微有些优雅了。这种摄影展览,他以前看过,他还看过一些绘画作品的展览,走马观花看下来,只是看个热闹,看个新鲜,跟在菜市场逛一样,一路走下来,就知道菜市场大体在卖哪些菜。 当许果转到门口的位置时,许果从照片中看到了自己,刚才那个学生给许果和牛拍了一张合影,这么快就被展览出来。怕别人也要跟牛合影,引起小骚动,许果赶紧骑牛离开此地。 第五十七章 表演 好奇是年轻人的天性,当许果骑着牛在校园内散步时,引来一些学生过来观看,有学生问许果散步的心情怎么样,许果说是牛在散步,不是我在散步。许果说,你应该问牛。 有同学过来和许果搭讪,许果得知他是学校表演系的,喜欢演电影、电视剧、话剧,他只是停留在喜欢的地步,还没有真正实践自己的喜好,他是大一新生,他相信自己将会成为一名大导演。 心子说:“我们表演系,有很多同学都跟我一样,喜欢艺术。刚才我跟你介绍了我自己,不知道你是哪个系的?” 许果说:“我不是这个学校的,我以前是一个厂长,以前我是学化学的,后来干上了啤酒这一行。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是这只公牛载着我来的。很高兴听到你喜欢艺术,巧的是,我也喜欢艺术,虽然我说不清艺术是什么。” “艺术就是生命,”心子补充,又说:“你愿意为我们社团出力吗?” “怎么出力?” 心子说:“就是加入我们社团,和我们一起演话剧,你可以演一个农民伯伯,牵着一只牛。” “我的牛也要出力吗?”一些牛被宰,成为牛肉,一些牛被人驱赶着拉车,一些牛用来耕地,这些种地用的牛,给农民出力,许果听心子那么一说,就想起农民的牛来。 许果认为自己演不了农民,表演一个角色,需要懂这个角色,比如表演一名孕妇,就需要懂孕妇,怎么挺肚子,怎么生孩子,都需要懂,最好是请一名女性来演,请男的不合适,因为男人不懂女人。 心子说:“你考虑考虑,是否愿意和我们一起在舞台上表演,或者我们拍一个电影,你演一个农民大叔,牵着一头牛。” “怎么老让我演农民,我演不了农民,”许果说,“我没有见过农民,这话有些夸张,我没有和农民深交过,我不懂农民,演不了这个角色。能不能换一个角色?” “你想演什么吧?什么角色是跟牛在一起的?” 许果说:“非得把牛掺和进去吗?” 心子说:“总不能落下牛不管,你演一个角色,需要配一个牛。” “不和牛配不行吗?非要和牛配吗?” “不配也行,不配也行,但你得搭配个其他东西,我们那里有武器,你喜欢什么武器,你喜欢剑吗?剑,你喜欢吗?你可以演一名带剑的侠客,大侠客。” “你们社团是表演社团吧,你们社团都有什么角色?” “我们社团的名字叫天马社团,取自天马行空,取天马行空的意思,就是说,我们社团的每个成员,都能够天马行空地编剧本、演剧本。剧本你懂吗?剧本里面有好多角色,你可以演一个侠客带剑的侠客。” “侠客需要打吗?和别人打架?” “当然需要打,但不能说打架。文化人偷东西,不能说是偷,得说成拿。同样的道理嘛,我们剧本里的角色,打架不能说成打架,我们一般说成是比武,或者说切磋,说过招也行。这剧本呀表演呀,水深着呢,我告诉你。” “可是我不会武术。水有那么深吗?” “深着呢,我四年学表演,我们有师姐,学了四年,还要再学几年,硕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这都是学习的阶段。表演是门艺术,艺术需要一生去做,表演是一生的事情。” “你们的剧本我得先知道,先看剧本,看我适合演哪个角色,然后再定我演那个角色。” “我就是看你适合演哪个角色,再定你演的角色。当然,这丝毫的不同,我是知道的,你是说,先看剧本,再定角色,我的意思是,先定角色,再往适合的剧本角色位置上放,你懂我的意思吗?” “懂。” 世界真理学院附近有一个名叫不失落的农场,这个不失落农场是爱失落草原上有名的农场,里面树木、花草,都是一级树木花草,就是说,它们一级好,超级棒。许果将他的公牛安置在不失落农场,把牛安置好,他就回来找心子,心子正在看剧本,他每天都很忙。 有个数学系的女生,是仰慕心子的人。珠子发现,心子这个人,跟数学一样有魅力。她从心子的天马社团获得的感动,跟从数学中获得的感动差不多,她很小就爱数学,参加过奥林匹克数学大赛,参加过好几届,拿过好几次冠军。上大学之后,她突然发现,原来电影是这么迷人,电影中有人生,有喜怒哀乐,正如同数学中有加减乘除。 心子坐在椅子上看剧本,珠子趴在桌子上看他,“心子哥哥,我演的角色定了吗?” “还没有,我还没看完剧本,都有哪些角色,我还不清楚。” “你说要我演主角的,当主演,还说要拿奖呢。” 心子放下剧本,“这剧本我看不懂。” “看不懂?怎么会看不懂呢?” “狗屁不通。一会儿说天,一会儿说地,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谁写的剧本?”心子问珠子。 “谁写的剧本?”珠子问旁边的其他人。 一个面容有些疲倦,整体有些颓废的男生慢悠悠走过来,这剧本是他写的。 “皮子,这是你写的剧本?这就是你给我的剧本?你写的这是什么?我怎么看不懂?” “为什么看不懂呢?”皮子满腔疑问。 珠子说:“你写这个剧本,要让人看懂,导演都看不懂,你让我们这些人怎么演?我看你就是零,看着挺壮实,肚子里啥也没有。” “怎么说话呢?”心子说珠子,“以后别老挤兑皮子,让皮子好好写剧本。”又对皮子说:“皮子,你给我讲讲你这剧本,都写了什么?” 皮子看了眼自己的剧本,“我写的是一个很大的故事,首先说空间很大,写的是星际之间的事情,但不是星际间的时空穿越,我写的主要是战争,战争你们明白吗?就是一群人打另一群人,或者好几群人一起乱打。这是星际战争。” 心子看着皮子说,珠子看着皮子说,许果也看着皮子说。许果在这所大学租了间房子,皮子说到天晚,许果也不用担心回家。 皮子拿起自己的剧本,“你们知道,星际大战一旦爆发,就会有苦难,有人遭难,有人发球难财,会有人喜,会有人悲,有人哭,有人笑,有英雄豪情,有儿女情长,有血腥暴力,有唯美多姿,等等这些,都要在我的剧本里表现。而这电影呢,可能会比较长,所以建议分成好几部,我粗略算了下,大概需要十部吧。” “十部?”珠子说,“这么说三个小时一个的电影要拍上十个?十乘以三就是三十,就是说,等电影拍出来,观众要看完整个故事,需要花掉三十个小时,三十个小时看电影,一口气我觉得是看不完的。就是不吃不喝,一天一夜也看不完啊。” 心子站起来走了两圈,他这么一踱步,珠子、皮子、许果都开始看他,心子突然站住,“花多少钱都要拍,钱不要计较,这不是问题,钱不够了,找我爸要,还不够,叫让他找他的朋友,他有的是朋友,所以钱咱们不用愁。我担心的是,这么大的故事,人物大概要多少呢?” 皮子放下剧本,“人物的数量,当然很多,你想啊,这么大的故事,就好比是一头比较大的算,蒜瓣是很多的,大的故事,内中人物数量,自然不少。但我要说明的是,这些人物中,有主有次,有贯穿全文的人物,有贯穿一个阶段的人物,贯穿全文的人物,暂且称为一级人物,在某个故事阶段中担任主角的人物,我们暂且称为二级人物。一级人物身边,又有一些配角,二级人物身边,也有很多配角,这些配角、主角,都以星际大战为主线,他们发生丝丝缕缕的联系。一级人物的配角,戏份要比二级人物配角的戏份多。一级人物的戏份,比二级人物的戏份多。我这样说,心子,你能明白吗?” 心子说:“你这么一说,我就全懂了。是你的剧本太大了,我的眼睛太小了,一时我的眼里没有装下这剧本。经过你这么一解释,我就知道你写的是什么了。你的创意很好,你的剧本文笔不错,你的剧本,我看很好。我们就拍你这个剧本,你能说下故事发生的时间吗?” 皮子说:“当你听一个故事的时候,别人给你讲,很久很久以前,这个很久很久以前,到底是多久呢?是多久以前呢?我们是不知道的。我的这个故事发生的时间,你可以说是很久很久以前,也可以说是很久很久以后,总之,没有确切的时间,是模糊时间段中的一段故事,你要说故事发生的空间的话,我愿意说地球。” 珠子拍手,为皮子鼓掌,其余的人,包括许果,也都为皮子鼓掌。皮子只是直抒胸臆地讲他所写的这个别人看来比较难懂的故事,并没有博取别人喝彩的意思。不过,大家能为自己鼓掌,皮子还是很开心的。 第五十八章 残疾 温馨的教室内,没有老师,只有一群热爱艺术的学生,他们都心怀梦想,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也为这个世界提供美好。 皮子得知许果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就问起许果的经历,许果就给皮子简略地讲了自己的身世。 皮子跟心子、珠子一样,也是大一新生,新入学的学生,对学校、老师都充满好奇,参加完开学典礼后,皮子见识到了学校的丰富多彩,原来学校有这么多社团,每个社团,都有自己的活动,这样一算,一年,学校的社团会举办多少次活动啊?还有,学校还有那么多讲座,请社会名流来讲,社会闲杂人等来听,蔚为壮观。 皮子说:“我一直认为,我是一个残疾人。” “残疾人?”许果表现出惊讶的表情,他知道,当一个人说一个比较惨的事情,需要别人的惊讶,进而需要同情,皮子既然说自己是一个残疾人,许果知道他要惊讶,要惊讶,就给他惊讶。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说我缺胳膊少腿,我是说我眼睛残疾。我这是一种俏皮的说法,这么说吧,我眼睛近视,摘掉眼睛,我是准盲人,好自卑啊,所以我开玩笑说,我眼睛残疾,我是一名残疾人。” “你残疾多久了?” “要说这眼睛残疾吧,可以追溯到我的小学,说实话,打小我视力就不够好。别人坐最后一排,能看到黑板上的小字,我坐教室中间的位置,就看不清上面的小子。这都是不注意用眼造成的。” “我视力好,我没有戴过近视镜,不知道眼睛残疾的感觉。” “那是一种很模糊的感觉,看什么都有一种朦胧感。到初中时,我的视力已经不行了,初二,我戴上眼镜,起步就是三百多度。到了高中,高二时,已经是八百多度了。镜片像啤酒瓶底一般厚。我害怕眼睛成为一千度近视,有人嘲笑我说,不能看书,再看书,眼睛就瞎了。” “是得注意视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如果成了瞎子,心灵就没有了窗户,没有窗户的心,就不透气,气就聚集在心里,心就会生气,生气久了,人会抑郁,抑郁久了,会得抑郁症,抑郁症久了,有人就自杀了。所以,眼睛近视,容易导致人自杀。” 皮子看着许果,发现许果这个人,不是学生,但胜似学生,他发现这个人,怎么有些雄辩? 皮子说:“但你知道,我是一个写剧本的,刚才那位,就是刚才带珠子出去吃饭的那位,是导演,他也是我们天马社团的社长。我们这个社团,组织演话剧,还有人会唱戏呢,但主要是拍电影,也说过拍电视剧,但一直只停留在筹划阶段。” “你们刚大一,前方的路还长着呢,不要着急,慢慢来。” 皮子感激地看着许果,“我这个人吧,总是多疑,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我读小学,担心作业完不成,被老师打。我读初中,担心去食堂晚,没有饭吃。我读高中,担心自己会得前列腺炎和艾滋病。我读大学,担心自己英语考级过不了影响毕业。其实我现在担心的是我们的电影,我的这个剧本,虽然有一个故事了,但是缺少一个名字,就像一副对联,缺个横批,这个横批,就是这个剧本的名字,你帮我想想?” “我帮你想?我文化浅,”许果说,“告诉你吧,我以前学的是化学,化学和剧本,是两码事,你说让我配个炸药,我还会一些,你说让我搞剧本这一套,我摸不着诀窍。” 一到下午,皮子就犯困,感觉身体乏了,要休息一会儿。皮子给许果说,有一回,她在亲戚家,午后困了,就给亲戚说,乏了,亲戚就说,啥乏了,电池乏了?皮子说,身体乏了,有些困,瞌睡呢,起开起开,让我小憩一会儿。亲戚说,往哪儿砌呢?砌墙呢?皮子躺到沙发上小憩,乏了,他要小憩一会儿。 皮子一直就是那样,一天当中的白天,总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困意绵绵,又不想脱衣服睡觉,脱衣服睡觉是晚上的事情,他选择在长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小憩。或者去喝下午茶,他习惯喝下午茶,并非打发时光,而是用咖啡或者其他消磨时光,这种消磨,如同拉磨,拉磨,能把小麦弄成面粉,消磨时光,能让时光更有味道。 皮子要带许果去消磨时光,去了一家咖啡厅,他们要聊聊剧本和电影。皮子给许果聊剧本和电影,许果听皮子聊剧本和电影,当然这不是绝对的,许果也能插嘴聊剧本和电影,不懂没关系,捡懂的聊。 离咖啡厅不远的路上,一辆汽车往后倒车,倒在一辆电动摩托车上,车轻微撞了上去,发出轻微的声响。 车上的人下车,咖啡厅门口走过来一个男孩儿,车主说他车着着呢,车刚打着,正准备倒车呢,你就停我车后头。 其实那个男孩儿放车的时候,他并没有倒车,那车是不动的,男孩儿停了电动摩托,就离开,可没走几步,他听到声音,就走过来看,这个车主也下来看,那车尾和电动摩托亲密地在一起了。 旁边车主的朋友看着,那男孩儿拽了一下摩托,车主朋友说别拽,你拽不动。 车主上车,往前开了下,汽车就和摩托分开了。车主又下来说,刚打着车,正准备倒车呢,你就放我后面。 男孩儿站着不说话,车主批评了他几句,主要说,车刚打着,正准备倒车呢。男孩儿不说话,车主说,行了,骑走吧。 皮子、许果走过来,“石子?”皮子说,石子是皮子的同学。许果看这个男孩儿,自己见过,就是那天,在公路上,他的电动摩托没电了,他推着电动摩托走,许果还跟他聊过呢,还留了他的电话呢。 那个车主,开走了他的长长的车。石子说:“遇到点儿小时,幸亏他没有让我赔钱,好多人,遇到点儿什么事儿,就要从别人身上捞点钱。”那个车主开走了车,石子感觉幸运,感觉自己很幸运,那个车主,没有让自己赔钱。 可过了五分钟,他们三个坐到咖啡厅里了,石子说:“其实他说那话,是推卸责任,说他刚打着车,正往后倒呢。我停放在那里,我没有动,是他开车撞到了我的车,是他的责任,他那样说,是推卸责任。他开走了车,说不定,他心里在庆幸呢,庆幸自己不小心撞到别人车,别人没有让自己赔钱。是他撞到了我的车,换别人,估计要跟他纠缠了。” 皮子说:“行啦,过去的事儿,别提啦,不管是你不该停他后面,还是他不该倒车,你们的车,撞到了一起,没有发生纠纷,没有口角,没有起冲突,事情过去啦,就别提啦,忘掉忧伤,别把不开心的事记挂心上。” 许果说:“你们两个,我估计,心里都庆幸呢,庆幸对方没有让自己赔钱。他走了,他高兴,你也高兴。” 只听一声巨响,旁边,一辆餐车上的一筐茶杯翻了下来,这塑料筐中一筐茶杯,很重,翻下来,呼啦一声,声音巨大,那些茶杯,碎了好些个,不少茶杯,碎得很彻底,然后服务人员赶紧去捡茶杯,旁边有人叫他别割了手,拿笤帚扫,他就直起身,拿笤帚、簸箕处理地上的杯具。 石子、皮子、许果都被吓了一大跳,以为什么地方爆炸了呢。 皮子突然乐了,说:“不错,这个情节,可以拍成电影,这是个好情节啊,咱们就讲,一个人,推着一筐茶杯,然后突然翻了。” “然后呢?”石子追问。 “然后他就翻到了另一个世界,嗯,穿越了,穿越到了古代,到了宋朝,”皮子说,“这个男孩儿,穿越到了宋朝一位公主的床上,公主醒来,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人,紧忙问,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那男孩儿醒悟过来自己穿越了,就说,我是穿越过来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 石子思索片刻,“嗯,这个故事有味道,可以讲给公众听,心子的电影怎么样了,我听说他要拍你的剧本,你的本子,终于可以变成电影了。” 皮子说:“心子现在忙着呢,为了电影,忙前忙后的,你不是旅行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石子说:“这个许果,就是我在旅途中遇到的,你问问他,见到我时,我有多狼狈。我推着车往前走,下一个坡时,快要坡底,我突然发现塞在自己左边口袋里的帽子不见了,我心一下急了,撑住车,往回看,发现后方的路上,有一个鼓起的东西,但愿不是塑料袋,我跑过去,惊喜地发现是帽子,是我的帽子。我的帽子,被我找了回来。我当时心里的喜悦,别提了。这旅途中就是这样,狼狈的时候,有的是。” 皮子说:“的确挺受罪的,回来好,在学校休息休息,别老往外面跑。” 第五十九章 竹篱 明朗天空下低垂的柳枝,随风轻摆,柳枝上已经没有柳叶,寒风吹动它轻柔的身躯,湖面上的倒影一阵乱晃。 这个湖是爱失落草原的失落湖,传说是一位仙女的眼泪化成的。这湖清澈,皮子、石子路过这里,总要低头喝湖里的水,湖中水甘甜可口,一些人家,常年用湖里的水做饭。 许果在失落湖边散步,一脚踩到一枚蛋,蛋被踩碎,发现这是一枚小小的蛋,许果对蛋没有研究,不知道这是什么蛋,他判断是鸟蛋。 旁边一个小孩儿哭了,哭着要许果赔他的蛋,说他的鹌鹑蛋碎了。 这个鹌鹑蛋碎了,那个小男孩儿哭着,他觉得可惜,一枚鹌鹑蛋,好好的蛋,就这么碎了。他在湖边捡蛋,湖边能捡到蛋。一些游客,在湖边露营,露营的时候会野炊,有时,吃的东西会落下来,什么鸡蛋啦、鹌鹑蛋啦、鹅蛋啦,都能捡到。这个小男孩儿是爱失落草原人,他家在不失落农场旁边的小楼房里住,他今天出来找蛋,在草地上找到一颗鹌鹑蛋,他放在那里,想再找些蛋,找多了,就拿袋子装起来,带回家弄了吃。运气好哩话,一天能找到不少蛋。 “你赔我哩蛋。”这小男孩儿说话中带哩字。 许果突然想起青少年时,他跟一个女孩儿说话,那个女孩儿理解判断出他是哪里人,许果感到神奇,女孩儿说是从他说话的口音中听来的,因为她也是那个地方的人,那个地方的人,说的话中,常带一个“哩”字。那个女孩儿告诉许果,想说好普通话,以后就别说哩字。陌生人、普通人,有时能教育自己,许果就被那样教育过,这种教育,对人是有益的,多在社会中经历,总能遇到一些对自己有用的陌生人,这种经历,令人回味,不说回味无穷,起码在回味的时候,令人感动。 许果见这个小男孩儿,说话中也带一个“哩”字,许果看着小孩儿,说:“我踩碎了你的鹌鹑蛋,赔你一个鹅蛋如何?” 那小男孩儿点头答应,许果就在湖边找,果然在草地上找到一个鹅蛋,鹅蛋又大又白,像女人的***许果捧着鹅蛋递给小男孩儿,小男孩儿捧着白白大大的鹅蛋回家去了。 站在湖边,眺望湖面,湖面微波荡漾,对岸就是世界真理学院,这么看学校,许果发现那所学校真的很大,占地不知道多少亩呢,它跟这湖是般配的,站在湖这边看学校,学校漂亮,许果相信,站在学校那边看湖,湖也一定漂亮。 在湖旁边,有一片花地,这儿是一个小小的大棚,里面种着花,花有多种颜色,一些买花的人,来这里面买花,带到家里,养着,是一份乐趣。 大棚外,一条石头铺就的路,弯曲通往一个小树林,许果顺路走到树林,看到树林内有一圈竹篱,竹篱旁边,一个残疾人,坐在轮椅上,许果看着这个残疾人,想,他腿不能动,他是残疾人,他在看竹篱,他的残疾,就如同这竹篱,是他内心的一道障碍,他的很多希望,被这道障碍拦住,希望变成没希望。 许果同情这名残疾人。但这名残疾人,却在许果面前突然站起来,旁边走来一个人,手里提着摄影机,原来是心子在这里拍戏,拍一个残疾人看竹篱的情节。 “在拍电影呢?”许果问心子,心子头也不看他,他做什么事情专心,做起来,就心无旁骛。心子眼睛不看许果罢了,头也不看,脖子也不看许果。 “拍的是电影吗?”许果又问了句。 “拍的不是电影,是黄瓜啊?”心子还在忙碌。 许果仰头,发现树上坐着一个人,古装打扮,是那种仙侠世界中的佩剑女子,这个女子,是珠子。珠子坐在树枝上,手里拿着一把剑,正等着心子拍她呢。只要心子说开拍,珠子就能立马进入状态。 许果仰起头,“你手里剑拿好了,别掉下来戳住我。” 珠子瞪了一眼许果,“戳住你就戳住你,能死啊,戳死你才好呢。” “怎么说话呢?”心子回过头往珠子身上看,“你怎么跟谁说话都这样?能不能改改?” 皮子走过来,问许果:“去哪儿了?” “湖边。” “湖边有人吗?”皮子又问许果。 “没人,我去了,就有人了。”许果说,“你们怎么不到湖边拍,湖边多宽敞,这树林,多挤,你看都把人挤树上下不来了。” “我们愿意挤,关你什么事儿。你这个校外的人,少多嘴。”珠子在树上说。 “我虽然是校外的,但我是你们导演邀请来的,我也算一名演员,这个电影中,有我,你在树上坐好了,别掉下来。” 珠子说:“我要是真掉下去,你能接住我吗?” 许果说:“能。” “想得美,”珠子说,“我就是掉一坨狗屎上,也不让你接我。” “你掉下来,摔地上好了,没人接你。”皮子说。 “掉地上屁股摔八瓣,你帮我接啊,你帮我把屁股拼起来?”珠子翻着白眼。 “我幼儿园时,拼图老拼不好,”皮子说,“我要是屁股拼到肚子上,别人还以为你怀孕了呢。” “那样好,”珠子格格笑起来,“那样我上厕所趴着就好了,趴马桶上。” “如果去没有马桶的厕所呢?”皮子说,“你趴着上厕所,你上厕所,别人还以为你呕吐呢。” 心子提着摄影机过来,“你们几个,能不能闭住嘴别说话,闭嘴犯法吗?不敢闭嘴吗?” 珠子从树上下来,“这一会儿,坐的我屁股疼,这树枝太硬了。拍戏好苦。” “你是主演,”心子走到珠子面前,“你是有责任的,不要每天嘻嘻哈哈,好像你是导演一样。” “是。奴婢遵旨。”珠子说,又拽皮子衣角,“你写的剧本酷毙了,你怎么能让我同时喜欢三个男人,这样的女人,算**吗?” “不算,”皮子说,“三百个、三千个也不算,优秀的女人,肯定是万千男人喜爱的对象,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你们拍吧,我走了。”许果说完往回走。 “滚吧,以后别看我们拍戏。”珠子说,对皮子说:“我最烦他了,吐了吧唧的,你知道他怎么来我们学校的?笑死我了,骑着一只牛就来了,我还以为他是古代穿越过来的人呢。” 心子说:“以后对人家客气点,他也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朋友,他就不是我的朋友吗?珠子,你对待我的朋友,怎么能这样?” “我就是不喜欢土人,他太土了。”珠子皮肤好,脸微红。 外星新闻网今日发布了一则新闻,今天的这个关于外星人的新闻,引起了轰动,这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轰动,据新闻披露,有个外星人,在爱失落草原出现,目前,许多人正在寻找这个外星来客。 许果在手机上看到了这则消息,引起他的好奇,他就打电话给鲁村,问鲁村关于这个外星人的事儿。 鲁村告诉许果的是,这样的消息,不止一次发布,很多是目前不能解释的现象,留待以后解决。这次的这个外星来客,其实跟之前此类的报道没什么两样,标题挺刺激人,其实看内容,很多东西,都停留在猜测阶段。 鲁村还告诉许果,过两天,自己有一次去爱失落草原的旅行。许果有些激动,如果鲁村能来,他就能跟这位老朋友叙叙旧了。许果问鲁村什么时候来,鲁村说过两天。许果又问鲁村何时来,鲁村说过两天。 许果又来到湖边,失落湖还跟刚才一样微波荡漾。许果又见到了刚才那个小男孩儿,刚刚许果送给了他一个鹅蛋,现在,他又出来捡蛋了,他捡了一些大大小小的蛋,那些蛋被他放在草地的一角。 这个小男孩儿脸上洋溢着收获的快乐。许果看着这个可爱的小男孩儿时,旁边走过来一个女子,这个女子一身黑衣,漂亮清爽,她不是别人,是珠子。 “姐姐,他刚才踩了我的鹌鹑蛋。”原来这个男孩儿,是珠子的亲弟弟。 珠子转过身,看着许果,“你刚才脚踩了我弟弟的鹌鹑蛋?是吗?” “是。”许果如实回答。 “你知道你这样做的下场吗?”珠子看着许果的双眼。 “有什么下场呢?”许果不明白她说的下场。 “让你踩我弟弟的蛋。”珠子走过来,帅气地一推,许果扑通一声掉入湖中,许果被珠子推入湖水中,许果挣扎着往岸上游。 珠子拉着弟弟的手,弟弟拎着一袋蛋,他高高兴兴、蹦蹦跳跳地跟着姐姐回家去了。上岸后的许果,像残疾人一般,路都不能走了,好冷啊,这湖水好凉好凉。许果感叹,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被人这样欺负。那个名叫珠子的女生,太过分了,许果抠出她眼珠子的心都有。许果需要回去换衣服,洗个热水澡,换身新衣服。许果内心说,珠子,欺人太甚。 第六十章 朋友来了 浪漫气息弥漫在爱失落草原上,那些喜欢大自然的人,约朋友来,到爱失落大草原上骑马、射箭、游泳,他们在草原上玩耍得很开心,把爱失落草原当成自己的第二故乡。 许果没有演心子导演的电影,本来心子说给他弄一个角色,找来找去,没有找到合适的,很多角色都不适合许果演。许果就跟心子说自己以后可以演,现在没有合适的角色,没有关系。 心子知道了许果被珠子推入湖里的事情,心子叫许果不要难过,珠子就是那样的人,心子说,以前,他也被珠子推到湖里。那是一个夏天,心子带着学校里的小演员在湖边散步,其中包括珠子,心子说了句使珠子不开心的话,珠子就一把将心子推入了湖里。心子说珠子就是那样的人,做事干脆、利落,心不坏,心地善良。 许果有些无法接受心子的这个说法,既然她心地善良,为什么会把人往湖里推呢?心子的解释是,珠子做事干脆利落。 从真理学院走出来,许果又到了湖边,他有些害怕,害怕身边突然来了一个黑衣人,她的名字叫珠子,他害怕珠子突然袭击自己,这个珠子,真叫人害怕。 鲁村今天下午就要来爱失落草原,鲁村的到来,多少令许果有些意外,他是高兴的,鲁村能来,就有个可以叙旧的朋友。鲁村坐飞机到这边的机场,骑马来到世界真理学院,鲁村打电话给许果,问许果在哪儿呢,许果说在湖边呢,鲁村就骑马到了湖边。 许果说,你怎么没骑摩托? 鲁村说,摩托不想骑。 许果说,这马是买的吗? 鲁村说,这马是买的,在草原上买的,这是一匹好马。 鲁村见许果近来消瘦,问许果吃什么了,是不是吃减肥药了。许果说自己增肥还来不及呢,吃什么减肥药。 鲁村要拜访学校的一名教授,许果跟鲁村进入真理学院,他们找到了那名教授。进入教授的家,这家里摆放了许果瓶瓶罐罐,这些瓶瓶罐罐,大多是仿古的,仿宋的,仿清的,仿元的,等等,这些容器放置在屋子里,显得屋子满满当当。另外还有好多纸质书籍放在屋子里,书架上那么多书,一本挤着一本,像高峰时段拥挤车段的地铁。 鲁村这次来要了解一下草原上的奇闻,落在草原上的不明飞行物,残片已经收集起来,这个名叫面子的教授,将要着手对那些残片进行研究。明天纪录片导演任发也要过来,拍摄有关不明飞行物的纪录片,这些残片是极为重要的物品,是从天而降的奇异物体,它不是飞机、卫星、太空飞船等飞行器掉下来的零件,绝对不是,这些神秘的残片,当然是来自不明飞行物的瓦解,要想揭开它的面纱,不是那么容易的。无论多么难,面子教授都将付出他的热情和努力,争取能在这些研究问题上有所进步。 鲁村忙了这些时日,这次来草原,许果以为他要在这里好好玩耍玩耍,草原上骑马、射箭、游泳都很好,还有其他许多好玩的项目,但是,鲁村就是一个工作狂,他在那边工作,来到这边,还在工作,他似乎离不开工作,他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工作,他真是一个不知疲倦的好领导。 面子教授给鲁村讲了自己的工作近况,许果发现,面子教授更是一个敬业的人,对待自己的职业,那叫一个忠心耿耿。面子教授每天要做大量的工作,他需要进行大量的脑力劳动,表面上,他在家呆了一天,别人会误以为他在休息,其实不是,他脑力劳动的量,是巨大的,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这种脑力劳动带来的疲劳,是常人无法感受的。 许果和鲁村从面子教授家出来,鲁村来了,到这爱失落草原上来,许果打算带鲁村去一些娱乐场所消遣,毕竟他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对这附近的街道、店铺都很熟悉,哪儿烤肉美味,哪儿饮料种类多,哪儿小吃很有名,哪儿饭店服务好,许果门儿清。但鲁村对这些吃喝玩乐没有兴趣,鲁村目前感兴趣的是地球之外的事情,什么外星人啊、外星动物啊,这些地球以外的事物,是鲁村当下的兴趣点。 鲁村既然对吃喝玩乐提不起兴趣,许果只好作罢,只是和鲁村在真理学院转转,真理学院里的这群孩子,每天要学习很多课程,他们有许多作业,每天忙碌,不少人将来的发展方向就是面子教授那样,对待工作兢兢业业,对待岗位勤勤恳恳,做一名优秀的普通人。 许果也开始对草原上降落的残片发生兴趣,据鲁村透露,残片中,还发现了一具尸体,那个尸体,当然不是地球人的尸体,虽是人的模样,但跟地球人迥然不同。 许果询问那尸体的来历,鲁村的回答是,如果我知道,就不来找面子教授了。 的确,有很多问题是鲁村解答不了的,他虽为外星新闻网站的站长,他虽是一站之长,但还是有相当多的问题,他没有答案,需要咨询这方面的专家。然而,不是所有问题专家都能解答,一些问题,多少年悬而未决。 许果想到降落不明飞行物的现场看看,看看坠落的地方还有没有别人没有发现的残片,甚至尸体,看能不能找到一具尸体,外星人的尸体。 鲁村作为许果的朋友,能给许果提供很多帮助,在许果心中,鲁村是一个懂得很多的人,就是说,很多知识,鲁村都懂。 鲁村还不知道许果啤酒厂倒闭的事儿,当他得知许果的啤酒厂倒闭了,为他感到难过。但他发现,许果一点儿也不难过,反倒很高兴。 许果说自己的啤酒厂倒闭了,自己变轻松了。而且许果现在不缺钱花。鲁村问许果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许果说他有一天饿了,去超市买卤牛肉吃,吃着卤牛肉,到了一个屠宰场,许多武林高手在屠宰场杀牛,自己看到一头牛,病了,屠宰场老板不想要这只病牛了,自己就买下了这只牛,带出去,到动物医院给牛看了病,这只牛,参加奔跑比赛,获得了冠军,自己获得许果奖金。许果又说,这只公牛跟一些母牛交配,那些母牛想要获得交配权,母牛主人需要支付一大笔钱。就是这样,许果变得很有钱,所以他暂时不缺钱呢。 听完许果的讲述,了解了许果的这些经历,鲁村的看法是,太传奇了,简直是传奇的经历,太传奇啦,传奇啊,真的很传奇。 鲁村满足了许果想法,他带着许果到达了不明飞行物坠落的现场,现场有明显的坠落痕迹,地面上有划痕,还有不深的坑,残片已经找不到,更找不到一具外星人的尸体。 鲁村跟许多搞科学研究的人了解过不明飞行物的相关情况,他们总体的状态处于一个研究阶段,并不能对不明飞行物、外星人等问题作出明确的回答,他们的态度很诚恳,观点却都很模糊,说的话有些含糊不清,这证明他们的研究,还没有一个可信、可靠的结论。 现场往前的区域,他们在去和不去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许果的想法是去那里瞧瞧,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新奇好玩的事物,鲁村的观点是,立即回去,前方不能再过去了,因为前方是无人区。那里,即便开车,行驶多少公里,都不见生气,根本看不到有人烟的地方,去到那样的地方,吃苦不说,丢掉性命,就吃多了。 许果只好离开,不再往前方去,许果的公牛,用力奔跑,鲁村骑的马,很快赶了过来,他们一个人在马背上,一个人在牛背上,他们都能控制身下的动物,他们会跟动物交流,他们的这个神奇本领,都是跟原始部落的公主沉静学的。 许果问起沉静的情况,鲁村说沉静在小学学习成绩很好,她聪明能干,很爱学习,是个学习的好苗苗。 动物的奔跑速度是惊人的,没用多少工夫,他们就都到达失落湖边,爱失落草原的失落湖,每天都吸引许多游客前来参观游览,所以,在湖边,能看到世界各地的人,男女老少,许许多多,人的样貌不一样,但对爱失落草原的爱是一样的。 在湖边,许果遇到了珠子,珠子见到许果后,就哈哈大笑,她对身边的心子、皮子等人说:“你们看你们看,前几天来了一个土包子,今天又来了一个土鳖,一个骑在牛身上,一个骑在马身上,看他们像是原始部落的人,笑死人了。” 珠子强忍住笑,朝许果说:“你这个大笨蛋,想不想再到失落湖游个泳?” 许果昨天的事情,都给鲁村说了,现在珠子又这么放肆地轻侮自己,他很生气,想要骂珠子,但被鲁村止住了。鲁村向湖边一身黑色紧身衣裤的珠子说:“这位姑娘,做人不能这样,女孩儿,应该善良,否则,会自食苦果。” 第六十一章 丑陋 妩媚的阳光照在草原上,但周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现在草原上的草很少,虽然春天,空气依旧很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足够暖和。厌倦成为许果这几天的主要情绪,那个名叫珠子的学生,要么当众骂许果,要么欺负许果,推许果入湖水。女生怎么能够这么歹毒?怎么会有这么歹毒的女生? 这些年,许果在社会上闯荡,经历了社会上的许多事情,他当初在校园里散步时,满心以为社会是美好的,而经过这几年的亲身体验,许果见到了太多丑陋的东西,原来,当下的社会,丑陋多于美丽,邪恶多于善良。 在世界真理学院,许果有幸参观了一种婴儿,这种婴儿,是人造人的后代,科学家制造了机器人,机器人和机器人结婚,生下了婴儿,这就是许果参观到的婴儿,这个婴儿,名叫机子。机子是有名的机器人的后代。她的爸爸、妈妈,就是当初的那两个机器人,已经被科学家拆卸,拆卸成许多零件,继续进行研究、创造。所以,机子是一名孤儿。 鲁村和许果除了参观了机子这名举世闻名的婴儿,还见到了一种十分丑陋的机器人,就是机器鬼。这种机器鬼,是为了满足人的恐怖需求而生产的。许果人喜欢看恐怖片,就是要那种恐怖的刺激,需要那种恐怖的情绪。鲁村记得他小时候去别人家,看到播放电影的机器,就会问有没有光盘,进而问有没有鬼片。他总问别人有没有鬼带,鬼带就是演鬼的录像带,当时的鲁村,总想看鬼带,那鬼片,又刺激又好看,看恐怖片的观众明白,恐怖是一种快乐。 现在的科学家体察民情,懂得有相当多的人喜爱恐怖,于是生产了这样一种机器人。一般的机器人,都漂亮可爱,为他人服务,给人做拉面,给人送货,许多人都喜爱。但科学家生产的名叫鬼子的机器人,是为了吓唬人,就跟人看鬼片一样,给人的是恐怖的刺激。那些科学家似乎在说,你们不要看恐怖片了,恐怖片里的鬼不算什么,现实生活中我给你生产一个鬼出来。果然,科学家制造生产了这样的机器人,确切地说,应该叫做机器鬼。这种智能机器鬼,是专门用来吓唬人的,据说,有人来参观,看了一眼机器鬼,只看了一眼,就被吓死了。这样的例子,发生过不止一次,说明,这个机器鬼,外形十分丑陋,看起来极为恐怖,十个恐怖片里的鬼加起来,也没有这机器鬼恐怖。全国各地许多人都来学校参加过这个机器鬼,被吓死的人有不少,因此,有些地方法律规定,禁止去世界真理学院参观机器鬼,有些地方则规定,如果去参观机器鬼,需要做一系列的体检,以免在参观的时候,自己被吓死。 机器原本是为人服务的,为人提供各种服务,这样的机器人,作用就是工具。智能机器人,是智能工具。如果机器人的智能,跟人差不多,甚至超过人,他是否还愿意成为人的工具?这一点,不好说。如果真是那样,机器人可能要让人去干活,如果那样的话,智能机器人就成为地球的主人,而原来的地球人,成为智能机器人的工具。谁是工具,谁是主人,就跟过去的奴隶、奴隶主一样,谁当奴隶,谁当奴隶主,这是人类包括智能机器人发展所面临的复杂问题。 毫无疑问,机器人会对人有害,能要了人的命。世界真理学院里制造出的机器鬼就是很好的例子,那些地球人慕名而来,要来看一看这机器鬼,结果,有人就被吓死。千万里我寻找到你,只在人群中看了你一眼,就被你吓死。 据说,这个能吓死人的机器鬼是一名女鬼,她的性别是女性,这个机器鬼,跟那两个能够生出婴儿机器人一样,也能给人交往,也能与人结婚,也能孕育后代。 有一些富商,多年在商场上打拼,赚了不少钱,结婚,有了女儿。但不满足于当前状况,又包养了二百个女孩儿。可是还不满足,一些富商,打上了女鬼的主意,他们听说,世界真理学院中的科学家制造了一种智能机器人,严格地说,是智能机器鬼,能够和机器人生育后代,换句话说,能跟地球人生育后代。这些在风月场打拼数载的富商,想要一睹这女鬼的真容,甚至有人提出购买智能机器鬼的打算。有的富商说购买机器鬼,要建立一个智能博物馆,展览各种跟智能有关的东西,智能手机、智能汽车、智能飞机、智能大炮、智能机器人、智能机器鬼、智能机器仙,等等,要办这样的智能博物馆,需要购买许多智能产品。有的富商提出购买机器鬼的要求,说是要跟机器鬼结婚,生个大胖娃娃。 许果参观了智能机器鬼,没有被吓死,但他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出冷汗,冷汗出得那样多,他腿都软了,差一点,就差一点,许果就尿裤子了。 参观完机器鬼,许果跟鲁村讨论起智能机器来,许果跟一些富商一样,也产生了跟智能机器人结婚的念头,但不同的是,许果没有些富商那样大胆,敢跟机器鬼结婚,许果要鬼不要仙,找对象,找智能机器对象,他还是要找好看的。 鲁村说,智能机器人,娶回家,身体哪里不太满意,可以退回厂家进行修改,腿不够长,送回去,延长一下腿,眼睛不够大,送回厂家,改装一下眼睛就可以。 许果畅想着未来,畅想着不远的未来,天底下,除了地球人,还有智能机器人。 鲁村提出了一个问题,就是,假如不远的将来,地球上来了许多外星人,那么这些外星人和地球上的机器人怎么相处呢?进一步的问题是,假如那些外星人也带来了他们的智能机器人呢?假如他们的智能机器人比地球人的智能机器人神奇一万倍呢?这些未来,畅想起来,好爽好爽。 鲁村有一个决定,这是关于公司的决定。他决定将公司的名字由原来的外星新闻网改为外星世界,并且将公司总部设在爱失落草原。目前,这是鲁村公布的一个计划,这个计划,鲁村正在着手实施。爱失落草原上公司所处的位置,鲁村已经选好,公司的大楼,离世界真理学院不远,目前正在装修,也在失落湖湖畔。 许果的情绪还没有稳定下来,他这些年在社会上打拼,社会的许多丑陋给许果造成心理阴影,然而,社会所有的丑陋都加起来,也没有世界真理学院的机器鬼丑陋。现在许果参观机器鬼产生的恐怖情绪,还没有消除,他身体有些不适,好在还能坚持走路。 现在是早上,为了今天能够早点参观机器鬼,许果可是起了个大早,清晨,天不亮呢,他就起来啦。在过去的一些诗词歌曲中,很多描绘清晨的句子,都那样美、那样好,但今天的这个清晨,是这样冷,这样叫人乏味。清晨好冷,他起来,洗了脸,自己给自己做了鸡蛋汤,鸡蛋汤里还放了勺红糖。这红糖,是他前几天在小超市买的,散装的,许果问这红糖怎么没有以前见到的黑,以前见到的红糖,发黑,而眼前这散装的红糖,发黄,颜色很淡。店家告诉他,这红糖是南方的红糖,好。就为了这个好字,许果买了三块钱的红糖。 还不错,这红糖,不难喝。喝过鸡蛋汤的许果,发现学校的展览室还没有开门,他就返回来,坐在床上等。冷,就披着大衣,还冷,就在大衣后面放床对折的被子,这样一来,暖和了,但许果困了,一睡,就睡了几个小时。如果不是鲁村来叫醒许果,许果还在梦里呢。 两人来到湖边,他们对今天的参观很满意,他们不仅看到了世界闻名的婴儿,还看到了举世瞩目的机器鬼,今天算是有收获,如果说一个人成长需要阅历的话,今天的经历,能够成为很重要的阅历。 失落湖面上飘浮着许多小木船,驾驶小木船的人,有些来自美国,有些来自rb有些来自丹麦,有些来自墨西哥,他们来湖面上工作,既能欣赏美丽的湖水,又能获得一份收入。 此时阳光妩媚,阳光照水,湖水妩媚,珠子从不远处往这边走,许果看到了珠子,他立即叫鲁村转身,鲁村也看到了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往这边走,越走越近,那个女生,正是珠子。珠子把许果往湖里推过,许果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见这次珠子又来了,许果心中忐忑。 珠子的身体像是魔鬼一样使许果恐惧,珠子这个外表稍显柔弱的女生,已经给许果造成心理阴影。珠子在靠近许果和鲁村,许果见珠子靠近,他大喊一声:“小心女人!” 第六十二章 凤凰鸣 世界真理学院的一名生物学家培育出了凤凰,有凤有凰,公母齐全。这是许多人听后不相信的消息,这个新闻,不少人是质疑的,认为这是子虚乌有,不可能的事情。然而,经过一些到现场的人证实,这凤凰,确实被这里的一名教授培育了出来,他能培育出传说中的鸟,这是了不起的大事,这种高科技,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传说中的动物,竟然被活生生培育了出来。每天,凤凰在学校上空飞翔,落在楼顶上,学生老师们看它们,它们总是一副金光闪闪的奇异模样。大家都惊叹,凤凰,凤凰就在楼顶,那是真的凤凰,真的是凤凰,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以前,有人培育出了龙,龙也是传说中的动物,在众多传说中的动物中,龙、凤凰,都被培育了出来,这两种动物被培育了出来,所培育出来的模样,跟传说中的一模一样,至于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些本领,就不好说了。这足够使人惊喜,这个世界,突然增添了异样色彩。 这个城市突然出名了,这个草原中的城市,因为这所大学的神奇动物,又一次出名了,凤凰出现在学校的天空,使得整个学校都神奇起来。 那种神奇的鸟,耀眼夺目,它们的美丽,不是用美丽能够形容。 天晚了,许果困了,鲁村也困了,鲁村暂时住在许果租的这个房子里,这个房子在学校的家属区,它们都困了,外面黑漆漆的,许果还能看到稍远处楼顶上明艳的光,那是凤凰的光。 半夜,可以听到凤鸣,凤鸣空灵、悠悠,给人灵魂深深震撼,这凤凰的鸣叫声音,真的能穿透人的灵魂。 鲁村这次来爱失落草原来对了,他到草原的世界真理学院,不仅看到了凤凰,还听到了凤凰鸣叫的声音,这对于他是很大的幸运。 失落湖边青草地上,有几处摊位,卖早点呢,有牛奶、羊奶、人奶、椰汁、奶油蛋糕、面包、果汁、点心、热茶水等,这些早点,丰富美味,鲁村、许果在草地上吃过早餐,就起身在湖边散步。草地上的早餐摊位,都干净利落,来这里吃早餐的人,都不乱扔,不乱扔塑料袋子,不乱扔筷子,不乱扔盘子,总之就是不乱扔,因此地下干净。 鲁村在湖边回味刚才的奶油蛋糕,在鲁村的味觉系统中,奶油蛋糕的味道是上等味道,刚才他所吃到的奶油蛋糕,是最美味的奶油蛋糕,鲁村正在回味。许果在回味刚才吃的面包,那可是夹心面包呢,夹的也不知什么心,不很甜,也不很不甜,就是说甜度正合适,那叫一个美味,许果正在回味。他们都在回味刚才吃过的食品,他们早上喜欢吃软的,每天都能吃早餐,是万分幸福的,近段时间,许果早上吃不到早餐,因为总是起不来,起来,就十点半、十一点了,甚至有时候,起来就一点多了,当然,起来一点多的次数少,说明昨天晚上熬夜比较晚。 许果说,世界真理学院中有很多专业,我都不感兴趣,我唯独对这面包感兴趣。 鲁村则说自己对奶油蛋糕感兴趣。鲁村还说,如果选专业的话,自已愿意选择与奶油蛋糕有关的专业,做一名蛋糕研究生,主攻奶油蛋糕领域,弄清楚奶油蛋糕为什么这么美味。 有人在湖面上打捞东西,吵吵得厉害。鲁村走过去看他们在打捞什么,许果也过去看,但东西没有被打捞上来,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许果就问旁边的一名汉子,“这位大爷,他们这是在捞什么东西?” 那男人说:“你问我?我知道我就不站在这里看了。”显然,这名大爷也不知道这湖水里是什么东西,他不清楚这么多人在捞什么。 警察在旁边维持秩序,不让人围得太近,今天早上,为了看打捞现场,已经有六个人掉进湖里了,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警察拉了长长的警戒线。 旁边停了好几辆警车,他们都辛苦地维持着现场秩序。这失落湖边,本就有许多游客,现在有了个打捞现场,一时间聚集了许多人,他们都在看打捞现场,他们都不知道湖面上在打捞什么,而湖面上的专业打捞人员,忙于工作,没有时间向公众讲述湖底的世界。 许果、鲁村在人群边上观看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有个专业人员,从湖面上来到湖岸,有记者上前采访这个中年男人,他头发不长,稍显稀疏,戴着一副比较大的黑框眼镜。 记者说,您好先生,我是记者记子,请问,你们是在打捞什么东西? 专业人员名叫者子,他是一个学者,名字叫者子,者子说:“我们是国家一流考古团队,我们在这湖中探测出了惊人的秘密,我们作为全国杰出的考古队伍,有责任揭开湖底世界的神秘面纱。我们的团队,在世界上也是一流的,我们有先进的考古技术,我们团队成员有丰厚的考古知识,我们这次将会有重大发现。” “能透露一下这次将会有哪些发现吗?”记子眼睛像鸡蛋,瞪得老大,仿佛者子不说出答案,她就用眼睛吞了者子。 者子说:“这个考古发现,是重大的。我们将揭开人类的一段失落历史,就是说,这一大段的历史,在我们现有的历史记载资料中,是没有的,没有人知道那段历史,没有人。当我们揭开湖底世界的秘密后,那一段历史,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就能知道那一段历史的发展,那一段历史,为什么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呢?这是值得研究的。我还可以透露一点,这湖底的东西,是很久很久之前,外星球上的物种跟地球上物种交流的证据,我们这次的打捞,是极其重要的,比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胜利,还要重要。” 记子更加好奇,这次,不仅眼睛是大的,嘴巴也张开了,嘴巴张得比两只眼睛加起来还大,仿佛者子不说下去,记子就要把他吃了。 者子说:“我可以这样告诉你,这湖底,以前,是墓地,这墓地,不是清朝的墓,不是明朝的墓,不是元朝的墓,不是宋朝的墓,不是唐朝的墓,不是秦朝的墓,而是比秦朝要早很多很多的墓,这墓,我们研究人员中,有人说,是以前外星人的墓地,也有人说是原始人类的墓地,还有其他的很多说法,这墓地很结实,墓中有一些金属,是很珍贵的金属,还有一些金属,是我们地球上目前没有发现的金属,又有一些墓地中的材料,是我们弄不清楚的,十分奇特,我们正在打捞,我们十分激动,我们正在激动地撬开那墓地。” 记子闭住了嘴,眼睛也不似先前那般大而来,他恢复了平和的情绪,问者子:“者子先生,打开墓地,会不会有水灌入墓地?” 者子说:“我们发现,这失落湖下,有墓地,而这墓地,处在一个空阔的空间中,这个空间,是透明的,将湖水和墓地所在空间,划成两个空间。我这样说你就明白了,这湖底下,有一个城市,这是一个比喻,就好比,湖下面有个城市,我们的潜水人员,也是优秀的考古人员,已经潜入水下,进入了那个透明的空间,那个空间是十分奇特的,我们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空间,水是侵犯不了的。还有,这个失落湖,令我们感到惊讶,我们发现,这湖,竟然有数万里深,这么深的湖,我们以前竟然不知晓。” “这是什么原因呢?”记子问。 “只能说世界太大了,我们太小了。”者子说,“我刚才查看了我们的工作,我们的工作正在紧张有序地进行,我们的人已经进入了那个空间,我们获取这空间中的物品后,就可以展开一系列的研究,这将揭开宇宙起源之谜、人类起源之谜、人类文明演变之谜,这个湖底世界的探秘,将揭开许果领域的重大谜题,所以,我说,这个湖底世界的探索,是十分重大的事情。” “人类的许多现有知识,将会因为这一次的发现而被改变?许多历史将被改写?人类将会对自身有充足的、清醒的认识?”记子总结。 “差不多吧,我们有很多工作要做,我就不多说了,时刻关注我们的湖底世界探索吧。”者子对他们的探索工作充满信心。其实,湖底世界彰显了哪一个历史阶段的灿烂文明,目前还没有一个统一的结论。 失落湖,这个往日以风景闻名的湖,如今因为湖底世界的神秘而再次扬名,失落湖边的游客,看着工作人员在湖面上忙碌,他们知道,这将揭开人类历史中失落的一段历史,这段历史,如同大树上的一片金黄色的叶子,从树上,丢失、掉落,当它坠地的那一刻,树上,再也看不到那片叶子,人类的历史中,看不到那段辉煌灿烂的历史了。 失落湖,一个神秘的湖。 第六十三章 脸老大 在世界真理学院的外面有许多社会上的人,一些是闲杂人等,一看就不是学生,有的是游商小贩,做点小买卖,买来东西再卖,赚取差价,薄利多销,养家糊口。有个人,三十多岁,剃个光头,戴着金色的链子在脖子上,是假的金,不是真金。他脑袋比较大,相应地脸也比较大,他仗义疏财、行侠仗义,在江湖上混得不错,是个大哥,别人都敬他为老大,都称他为脸老大。 脸老大三十出头,还没有结婚,他常说自己不是那种适合结婚的人,意思是,结了婚,就受束缚,不结婚,自由自在。脸老大性格豪爽,不爱跟人斤斤计较,菜市场买菜,摊主需要找他两毛钱,他往往大方地摆手大喊:别找了! 这个脸老大,是这学校附近的老大,总是带着一帮贼眉鼠眼的兄弟欺负别人,他的这些狐朋狗友,一般都没什么正经职业,在失落湖一带,见到路人,就吹口哨、挑衅,经常与人发生打架斗殴的事情。他们已经把好几个人活活打死,扔进了失落湖中,这吓坏了一些在失落湖边玩耍的孩子,湖中出现了女尸、男尸,他们害怕,他们怕鬼魂,鬼魂这个东西,说起来是无稽之谈,但孩子们却害怕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都不太敢到失落湖边。 话说脸老大在上午阳光万丈的时候来到失落湖边,见两个人在湖边走,脸老大就站住,脸老大旁边的一个瘦男子,笑着喊:“那边的两个,我家大王叫你们站住。” 鲁村和许果就站住,停下来,回过头,看到一群人。 “说你呢,”这个瘦瘦的男子,名叫瘦子,“就是说你们两个呢,别看了,你们两个,是不是情侣,同性恋啊,在湖边干什么?” “散步。”许果说。 “你旁边那个妞是谁?”瘦子问。 “看着不错。”瘦子旁边是一个身材比较胖的人,名叫胖子。 瘦子问:“问你们呢,她是谁?” “关你什么事儿?你有病吗?对着我们大呼小叫,把你舌头割下来卤了做成菜吧?”珠子说。 “脾气还挺倔。”胖子盯着珠子,只见珠子一身黑色、得体的衣服,那个帅气,那个酷劲儿,她的头发,又很长,长而飘逸,柔美与帅气,组合起来,组成珠子这样一个天才美貌。 脸老大带着弟兄们上前去,瘦子问:“你叫什么名字?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我们喜欢服从,凡是服从我们的人,我们就让她好过,不服从,我们就把她扔到湖里喂鱼。你是想拥有一条活路,还是想到湖里喂鱼?” 珠子上前,推了一把,瘦子扑通落入水中,瘦子狼狈,挣扎上岸。 “反了你了,你胆儿挺大。”胖子说,“你是哪儿的姑娘,脾气不小。瘦子,快往上爬,能上来吧。”又向旁边的两个人说:“你们过去拉他一把,湖里水凉。” “你惹祸了,今天你走不了了。”胖子说,“你知道我旁边这位是谁吗?脸老大,脸老大你听说过吗?吓到你了吧,吓尿你呢。” 珠子上前,要把胖子也推入湖水中,胖子一把抓住珠子手腕。 “放开。”珠子讨厌这臭男人抓她的手腕。但珠子毕竟是女流之辈,巾帼不让须眉,但巾帼毕竟力气小了点,她的手腕,被胖子抓住,她挣脱不开。 “让你放开!操!”珠子左手被抓住,她右脚奋力往前一踹,踹到胖子裆部,胖子要害部位,被珠子红色高跟鞋踹住,那叫一个疼,胖子捂住下体,口中哎哟哟叫,心想,了不得了不得了,这下估计要完了,要完蛋了。 “完蛋了完蛋了。”胖子疼痛,他没有想到珠子会下脚这么狠。 “蛋完了蛋完了,”珠子说,“我看你蛋要完了。” “你是哪儿的人?你怎么能这样?”脸老大说话了,“我这几个兄弟,平时就这样,嘴上好逞强,你跟他们一般见识干什么?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我告诉你,打人没有白打的。你哪儿人?问你话呢?” “世界真理学院数学系的学生,”珠子说,“大一新生,有事儿到学校找我。” “你呢?”脸老大问鲁村。 鲁村说:“石头师范大学毕业,汉语言文学专业,现在是外星世界eo。” “什么欧?你欧什么你?”脸老大目光从鲁村身上扫到许果这儿,“你是干什么的?” “我以前学化学的,我学过化学,我开过酒厂,”许果说,“很高兴认识你,刚才听你旁边的人称呼你了,脸老大。” “我是脸老大,”脸老大说,“你们可能刚来,啊,初来乍到,不知道我脸老大是谁。你们打听去,你们可以打听打听,这方圆几百里,有不知道我脸老大的人吗?你们今天很过分。我们过来,只是想跟你们说说话,看你们,不识好歹。” 许果说:“你们让我们站住,我们就站住了。” 脸老大说:“我是说这个女生,我以为你们是同学呢,原来不是同学,就她一个人是世界真理学院的,你们都是外地来的。今天的事情,我们必须处理,你们暂时走不了了。打了人想走,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你想怎么样?”许果说,“你问我什么,我说什么,你要我做什么,我做什么。” “那我问你,你不能撒谎,”脸老大说,“你以前学化学的?还开过酒厂?这么说,你是有社会经验的人?” “是的,没有骗你,”许果说,“我确实学过化学,钾钙钠镁铝锌铁,锡铅氢铜汞银铂金,你看我会背。我确实也开过酒厂,啤酒厂,生产啤酒的,小本生意,现在倒闭了。” “那你现在干什么?你们两个男的,一个女生,”脸老大说,“两个男的搞一个女的,三个人一起恋爱?行啊,挺时尚啊,搭配不错。” “您误会了。”许果说,“她这人就这样,这姑娘,性子急,一着急,就把人往湖里推,您别惹她就是了,她急了,你也会落湖里。” “她敢!”脸老大瞪了一眼珠子,对许果说:“小伙子,我在这失落湖畔打拼多年,江湖上是有名号的。我十岁就不念书了,进入社会,先是小偷小摸,后来抢劫、绑架,现在我结交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聚义失落湖畔,我们是有组织的人,今天,不管这个女生,是你们什么人,她惹祸了,她就是不能走。” “我们两个能走吧?”许果说,珠子瞪了一眼许果。 “不能走,”旁边的瘦子恶狠狠地走,“一个都不能走。把他们带回去,用刑,用烙铁烫他们的胸,用小刀片他们的肉,用针扎他们眼珠,用勺子挖他们的心,你们死定了,敢把我推到湖里,敢看我推到湖里,你们死定了,你们别得意,你们活不过今晚了,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你们的死期已到,让你们家里人,等着给你们收尸吧!” 鲁村说:“这位小兄弟,别激动,情绪不要太激动好吧,就当你不小心跌进湖里去了。这样,既然发生了这档子事儿,是我这位朋友莽撞了,”鲁村看了一眼珠子,“脸老大,我也知道您是在这一带有头有脸的人,省长都敬畏您三分,这样,这个事情,我们坐下来慢慢谈,行吗?” “赔钱,让他们赔钱。”瘦子大声喊,“成什么了,敢把人往湖里推,知不知道我有病,知不知道我感冒了?” “这样,你们出个价,是我们对待你们不够恭敬,”鲁村说,“我们向您们赔礼道歉。” “要五千。”瘦子喊。 “别要那么多,两千五吧。”脸老大说,“我这兄弟感冒了,本来身体就不好,你看看,这位女生,还是学生呢,老师怎么交你的?礼貌懂不懂?礼仪懂不懂?拿钱吧,两千五。” “好吧。”鲁村从衣服口袋中取出钱包,拿出银行卡,“我去取钱。” “手机支付吧。”脸老大拿出手机。 “行,我给你支付两千五。”鲁村拿出手机,扫脸老大手机上的二维码,支付给脸老大两千五百块钱。脸老大带着他的朋友们来开了这里。 鲁村看着珠子,说:“以后,别这么性子急,做事考虑点后果,考虑问题要成熟。” “他们不是人,”珠子说,“一个个贼眉鼠眼的,看见他们的人没,老往我胸口看,还往我腰带以下看,什么人呢,想什么呢?” 许果说:“你把人推到湖里,是不对。你忘了,你还把我推到湖里了呢,也没见你赔我两千五百块钱。” “行了行了,”珠子说,“鲁村,我欠你两千五,许果,我也欠你两千五,我尽快还你们钱。嗯。今天来,本来是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学校,我们天马行空社团,举办了一个蒙面舞会,想请你们去参加呢,这下,扫兴死了。” “蒙面舞会?”许果说,“我能去吗?” 珠子看着许果的惊讶表情说:“能啊。” 第六十四章 远方的大地 焦急心情促使鲁村尽快做好了外星世界这个网站的一切准备,他为这个网站的建立,付出许多心血,从最初的一个小小工作室,到今天的外星世界大楼,他走出了自己相当重要的一部,那个外星新闻网工作室还存在,但现在名字已经改为了外星世界。鲁村在失落湖畔选的这个大楼已经装修完毕,工作人员已经进入其中进行日常的工作,大楼外侧,能够看得见楼体上“外星世界”这四个大大的字,遒劲有力。外星世界,也成为失落湖边的一大看点,这楼豪华漂亮,以艳丽的姿态屹立在湖边。 许果参观了鲁村的外星世界大楼,大楼外部内部都给人震撼,这么美轮美奂的大楼,许果第一次见到。为庆祝外星世界总部的诞生,许果买了烟花,他说烟花要等到晚上放,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是很动人的。于是在晚上,在外星世界大楼楼前,许果点燃了他买来的烟花,烟花绽放在了夜空,为外星世界的成立祝贺。 许多人外出旅游,从自己的家乡出来,旅游一段时间,就想返回故乡,但爱失落草原有一种魔力,使得来到这里的人,沉浸在爱失落草原的景致中,忘记回去,这就是乐而忘返,把爱失落草原当成世界上最美的地方,这种现象,在失落湖一带表现得最为完美。 外星世界楼前走来两个人,一个人挎着枪,长长的枪挎在肩上,另一个人背着登山包,一副驴友的打扮。这两个人,见到外星世界,不由得站住脚,仰头观看外星世界大楼,他们觉得这大楼不像地球上的大楼,倒有点像外星球上的大楼,再看外星世界大楼上“外星世界”这四个字,真以为这是外星球上的大楼呢。 外星世界大楼的落成引来许多媒体的报道,许多政界领导前来捧场,有钱的捧钱场,没钱的捧人场,所以今天晚上,外星世界大楼里里外外都乐翻天了,嗨翻天了。 许果仰头看烟花,结果往前一看,看到两个人,许果真的是惊呆。 “山子!”许果大喊一声。 “你?你怎么在这里?”山子说,“你放炮呢?” “这是烟花,我放烟花呢,不是鞭炮,嗯,你不是在山上打猎么?”许果说。 “你小子,我以为你小子死了呢?”山子说,“那只野猪追赶你,你就跑,我和你驴哥不知道你跑到哪里去了。深山老林的,我们都以为你被野兽吃了呢。” 驴哥也很惊讶,说:“是呀,我和山子担心你,我们回到密室,躲了躲寒冷,又出来找你,可是找不到你呀,不知道你的下落。这下好了,在这里遇见你,你没事就好。只要你好,我们就放心了。你这人,命大。” “这外星大楼漂亮吗?”许果说,“我朋友开的外星大楼,开业大吉,开业大吉呀。” “能带我们上去瞧瞧么?”山子说。 “可以,走吧。”许果带山子、驴哥上楼。 他们两个跟着许果在楼上一走,又惊呆了,这大楼内可真气派,豪华别致,豪华别致呀。 许果说:“这外星大楼刚落成,就得多来人,让这里人气多起来,人气旺,这里工作人员的事业就能旺。” “你们是?”鲁村走过来,“你们二位是?” “哦,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许果说,“我给你们介绍,这是鲁村,我的朋友,外星世界总裁,这两个,鲁村,我给你说过,他们是我的朋友,这个叫山子,山子大叔,这个是驴哥,酷爱旅行。” “我也喜爱旅行呢,咱们兴趣相投啊。”鲁村说,“入席吧。”山子、驴哥跟着许果入席,席位上有很过衣着华丽的人,男男女女欢笑、开心。 “你们二位出来旅行?”鲁村问。 山子把长长、重重的枪靠在圆桌旁的椅子上,说:“我跟驴哥出来走走,天冷,在山上打猎挺受罪的,出来旅行,散散心。这爱失落大草原,不瞒您说,我没来过。驴哥也没来过吧?” “没有,以前只是听说爱失落大草原,”驴哥说,“从来没有来过,这次来了,见这里风光明媚,处处风光好,不虚此行啊。” 鲁村说:“你们初来乍到,就遇到朋友,许果如果不在楼前面放烟花,你们也不会遇到,缘分啊。今天这桌酒席,给你们接风洗尘。” 许果问山子:“这段时间,打猎的情况怎么样?” 山子说:“天气冷,不愿意出去,多半时间呆在家里。刚买了一箱子弹,等明年天气暖和了,再去打猎。我是一名猎人,以前根本闲不住,但最近在家歇着,越歇越懒了。” “休息休息也好,不能老去打猎,每天那么累,图啥呢?”许果说,“我是跟你们去过山里,差点没死在山里,那天,那只野猪追赶我,吓死了,我就感觉野猪要吃我,我在前面跑,野猪就在后面追。幸亏有一只小木船,小木船救了我,我划着船,离开了危险地带。” “在森林里打猎,被野兽追赶、攻击都是常有的事儿,”山子说,“我被猛兽袭击过多少回了,我有许多武器,不说我其他的武器,光我这枪,那些动物都吃不消,多少猛兽,死在我枪口下。” “山子常年打猎,有经验,”驴哥说,“我跟着他,遇到许多险情,但山子都化险为夷,他总是有办法,他这个人,我佩服得不行。” 鲁村说:“过去我也爱旅行,但现在筹备外星世界,今天终于开张,我们的工作人员,也可以开工了。我这个心里高兴啊,但我又想,我一心扑在事业上,没有时间去旅行了,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啊。” 许果说:“山子叔,给我们讲讲你这一路的见闻吧。” 山子说:“这一路其实挺平淡,但我要说的是自然景观,我们经过了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但那里自然景观独特,大地平整,偶有山峦,那山峦都是黄颜色的,看着,是土山。我们从那里经过,那个地方视野开阔,我跟你们说,我真的被那个地方震撼了,那个地方,属于我心中的远方,我是长途跋涉到达那里的,我被远方独特的大地景观震撼。我是一个粗人,我文化浅,我也不会形容我看到的大地,反正那大地,以前我是没有见过。” 驴哥说:“我也被震撼了,我去过那么多名山大川,却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独特、壮观的大地,那粗犷、那遒劲,那大地,简直就是一件超大的艺术品,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们真是醉了。但那种地方,没有人烟,所以只能欣赏,不能久留。” 山子对远方大地的讲述勾起鲁村对旅行的热情,但鲁村近来一直忙于外星世界的建设,根本没有时间出去做长途、长时的旅行,以后可能鲁村还会去旅行,他会去旅行的,但不是现在。 山子在旅行的路上,拍了许多照片,其中就有他口中的那片神奇大地的照片。照片中,大地的奇特景观,跃然于众人眼前,这些照片,都在山子的手机上,山子的手机有投影功能,将照片投影到雪白的墙壁上,在场的人,都看到了山子在路途中拍摄的照片。 许果指着山子坐在骆驼上的那张照片,那张照片很有漂泊、沧桑、粗犷之感,有野性之美,但这种强硬的外表下,又蕴含着柔软的美,近乎为一种女性的美,“太棒了,山子,你这张照片拍的太棒了。这个地方,我也想去看看,鲁村呀,你什么时候旅行,我跟你一块儿去那里看看。” “不一定非要去这个地方,”山子说,“个人有个人的旅行,个人有个人的旅途,说不定你们在旅途中拍的照片比我的要壮观许多。我不是专业摄影师,但我认为自己是有很强的审美能力的,拍的这些照片,有不好的地方,见笑。” 鲁村说:“不错、不错,都不错。行啊,你那张照片,手里提的是什么?” “哦,那是一种野兽,我忘记叫什么名字了,咬人、吃人呢,牙齿很尖、很锋利呢,那只动物,我卖给一个做皮草的商人了。” “卖了不少钱吧?”许果问。 “不多,三百六十万。”山子说,然后,他一仰脖,一杯白酒倒入腹中。 看完照片,山子说:“差不多了,吃得差不多了,感谢你们招待,我回房休息了。”站起身,拎起枪,将枪挎在肩上,驴哥也起身,说:“告辞。” 山子和驴哥就住在外星大楼旁边的夜香国际大酒店,许果去送了送,然后,许果回来,对鲁村说:“真没想到会在爱失落草原遇见他们,你说这有多巧,他们还以为我死了呢,我当时差点就没命了,大难不死我是。” 鲁村说:“以后在旅途中注意点,旅行是可以的,但不要因为玩儿,把命丢了。” 第六十五章 风尘局 悲凉是不好的情绪,人有悲凉情绪时,应当尽快消除它。驴哥在外旅行,走过无人区,走过荒漠、森林,他发现,荒漠中是有人居住的,森林中也有人居住,神奇的视觉体验。但他也见过一些古城遗址,古老的城,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过去城里歌唱跳舞的女子、抖擞精神的男子,都不在了,他们都没了,看到这种文明遗址,驴哥心头难免起悲凉。后来他想,文明如同一个人的人生,有生有死,一些古老的国家,一些古老的城,一些古老的人群,有时难以避免地消失,如同人的死亡,是一个自然的过程,不需因此类事情感到过分悲凉。 昨天在夜香国际大酒店住了一晚,到今天中午,驴哥想换个地方,他自己带着一个烧烤炉,可以烧烤食物,但是在这个酒店里,是不能使用这个东西的。所以驴哥找了一个小小的民宅,这民宅里住着好多户人家,驴哥租了一间小屋子,他的烧烤炉可以在这里使用。而山子,则睡在那个大酒店,他有一个豪华的房间,像是皇宫一般,其实,皇宫也比不了那个房间,皇宫已经过时了。 驴哥所在的村子,是个比较破烂的村,这个村,十年前就拆迁呢,但村子里有好多住户,坚决不拆,是那次拆迁过程中的钉子户,如同一颗钉子,扎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走。于是,村子的其他地方都拆了,唯独有那么一小片,没有拆。没有拆的住户,把自家大大小小的房间都租出去,一年能赚取不少租金呢。还有水电费,水费,可以向租住房间的人收取,电费呢,房东家里一共用多少度电,他交电费的时候,按居民用电交,便宜,而收取别人电费的时候,则按照一度一块钱来收,这属于商业用电的标准了。 驴哥就是在这样一个村中住着,他买了一袋面,打算用烧烤机做点东西吃。烧烤机上有个烤盘,这个烤盘,可以做铁板烧,可以炒菜,可以烙饼。驴哥想用这烧烤炉弄一些饼子吃。 他买了韭菜,韭菜这个东西,身上沾满泥,需要择韭菜,择韭菜是个很费事儿的活儿。驴哥很佩服有些老头、老太太,能啥事儿都不做,就坐在那里择韭菜,这是多无聊的活儿啊,一根一根择,就跟数头发一样,一根一根数,也像数星星一样,一颗一颗数,择韭菜,能折磨死人,简直太无聊了,无聊透顶。 驴哥想了一个招,使得自己不那么无聊,那就是,在择韭菜的时候,看着自己喜欢看的视频节目,这样,不用那么单一地看视频节目,也不用那么无聊地择韭菜,这两个事情一结合,生活立即有了趣味。 择好韭菜,把韭菜泡在小锅里,泡段时间,洗一洗,倒掉水,再注水洗,一共洗三遍,才好。 然后韭菜放在小小的案板上,切成韭菜丁,切好的韭菜放在缸子里,再切几根尖椒。这是驴哥第一次做饼子,全当是做实验。他把切好的辣椒丁和韭菜混在一起,倒入些酱油,放入一些盐,再加一些油,搅拌,这样,馅就做好了。 再往小锅里放入些水,倒入面粉,加入一勺酱油,加一点油,放一些盐,打入一颗鸡蛋,搅拌,揉成面团。 拿取一小块揉好的面,捏平,包入做好的馅,按成饼。打开烧烤炉,将捏好的饼放在烤盘上烤,饼两面都刷一层油。 驴哥没有擀面杖,过两天,他要买一根小小的擀面杖,方便做饭。他做好的饼,吃起来,发硬,发粘,这应该就属于传说中的死面,面死死的,不可口,吃起来,容易口渴。驴哥就想,这种情况,会不会是没有加酵母的原因呢?驴哥不太清楚,他想,过两天买擀面杖的时候,再买上一袋酵母。 夜香国际大酒店中,山子坐在洁白的床上,床单这么洁白,床上还坐着一个人,这个人是许果,许果和山子叙旧。两人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三十多岁,她有点风韵犹存的意思,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已经不像十七八岁那般青春了,但她还是一副十七八岁的装扮,真的是风韵犹存。她就是国家风尘局局长,掌管八十万风尘女子,此次前来探望山子,是为了给山子提供一些货色。但山子已经不好这口,他关心起文化大事来。 “听说这附近的失落湖里,发现了湖底的宫殿,”山子说,“局长,你作为风尘局局长,对这一带应该是熟悉的,你就是爱失落草原的人,我想问你的是,那失落湖湖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宫殿?里面有什么样的宝物呢?” “宝贝多着呢,”局长菠萝说,“里面宝贝可多呢。”局长的名字叫菠萝,她就是远近闻名的菠萝大局长。 菠萝说:“据说,那是一个外星人墓地,你想啊,外星人的墓地,能次得了吗?不会次的,比任何帝王陵墓,都要豪华,王陵算什么?能跟外星人的墓地比吗?那湖底的宫殿,是外星人的墓地,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好东西呢。” “外星人也会死?”许果说。 “人哪有不会死的?”菠萝说。 山子说:“你说,你继续说。外星人的墓地里面,有没有能往脖子上戴的项链之类的东西,我想送给我老婆。” “有有有,肯定有。”菠萝说,“但那外星人的墓地,现在的开掘工作是国家一直在管,国家的考古队在忙碌,从墓地里得来的宝物,属于国家,国家要进行研究。您要送给您爱人礼物,当然是好事儿,只是,不太容易得到。” “我会组织一次夺宝行动,就是要夺取那湖底世界的宝物,”山子说,“你只需要告诉我,都有什么宝物,我说了,这宝物是送人的,先不要多,只要一个能往脖子上戴的东西,以后,想要什么,再去夺、再去盗也不迟。” 菠萝说:“这个往脖子上戴的东西,我大概清楚,里面有一些珍贵的东西,往脖子上一戴,可漂亮了,还可以延年益寿,这延年益寿,可不是瞎说,是真的有这种功能,戴上它,多活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四十年乃至五六十年,一点儿都不奇怪。” “好,我们夺宝,夺取一件往脖子上戴的东西。”山子说。 菠萝说:“我说的这个东西,是一种奇异石,来自外星球,有神奇功效。只是——” “只是什么?”山子问。 “只是那些宝物,都属于国家,不归个人所有。”菠萝说。 山子说:“那湖底的宝物,我说哪件是我的,就哪件是我的,谁要说是他的,我是不答应的,就算我答应,我手里的枪也不答应,就算我的枪答应,我老婆也不答应,就算我老婆答应,我老婆的枪也不会答应。” “这个我明白,这个我自然明白,”菠萝说,“我会去料理此事,打探一下那湖底都有什么宝物,外星人的东西,奇异的能吓死人,要多奇异有多奇异。” “局长,谢谢你啊,辛苦你了。”山子说,“要不要我叫几个人,听你指挥,去失落湖湖面上踩踩点,再到他们储存宝物的地方踩踩点,了解了解情况,以方便我们下手,这次夺宝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谁败我兴致,我一枪毙了他。” “好,叫几个人打探情况也好。”菠萝走了,许果看着山子,山子心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你在想什么?是想语文呢?还是想数学呢?还是想其他呢?”许果说。 山子说:“我想外星人呢?什么时候的外星人?什么星球上的外星人?能把墓地建到失落湖湖底,真行,真想得出来。嗯,外星人的东西,都很奇特,照菠萝说的那个劲儿,说不定里面有什么东西,戴在脖子上,能够长生不老呢,如此看来,永生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许果说:“如果真能永生,那为什么那个外星人死了,被埋在湖底的水下宫殿呢?”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山子说,“不对,万一他是被其他外星人杀死的呢?这说不好。我觉得吧,关于外星人墓地的事情,我们都不太了解,瞎猜测是不好的。” “要不要去趟国家风尘局,找下菠萝局长?她对外星人感兴趣,”许果说,“我听说,她跟许多科学家联系,想从科学家那里得知获得外星人的办法,她想组织一些外星风尘女子,那些来自外星球的外星人,来风尘局备案,将会是特别吸引人的风尘女子。” “不去,去什么风尘局,风尘部也不去,”山子说,“近来旅行辛苦,不愿动弹,我去洗个澡,待会儿吃晚饭,看会儿电视,睡觉。你去叫个姑娘给我搓澡,不要上次那个,叫个胖点的,手上有劲。” 夜香大酒店,到了晚上,楼梯辉煌灿烂,但无论怎样辉煌,都比不过失落湖底的水下宫殿,就是龙宫,也比不过那里。 第六十六章 有味文摘 有味文摘作为全国最著名、最畅销的文学类杂志,一直吸引着数以亿记的文学爱好者,它同时也得到很多大学教授的青睐,有专业的文学评论家指出,有味文摘上的文章都是很有意思的,水平都很高。这有味文摘早已经是最有味道的文学类杂志了。最近发表在这期杂志上的一篇,引起许多读者的关注,这篇很奇特,这篇奇特的作者是一名老师,她的名字叫林苔。 现在的林苔,换了一个地方上班,她来到失落湖畔的一个小学任教,教小学语文,她现在除了小学语文老师这个身份,同时还是一个作者呢。她发表在有味文摘上的,最近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跟林苔同时发表的也有出色的,但都不及林苔的奇特,在这期的杂志上,刊登了一些摄影作品,这些摄影作品,林苔看了后,大爱,她很想找到摄影者。林苔曾看过许多摄影展,她是见过世面的人,但看了这期杂志上的摄影作品后,深深被那些奇异的画面吸引,她的直观感觉是,人间竟有那样奇异的图画,简直叫人神驰心醉。 林苔看杂志上摄影作品右下角的名字,那是作者的名字,林苔想,他一定是一个十分出色的摄影家,他的作品,真的有勾人心魄的能力。林苔看到了那个名字,那个极有诗意的名字:山子。 林苔不认识山子,没有见过山子,他不知道山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清楚山子是哪儿的人,林苔很想见一见这个摄影者,这个摄影者给林苔带来的魔力,是巨大的,林苔不能抵抗这种魔力,她特别想要见一见这个摄影者,山子。 于是林苔联系杂志社,跟杂志社的编辑联系后,林苔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她说她被这期杂志上的摄影作品深深感动,非常想见一见这位摄影者。编辑开始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让他们相见,但编辑还是答应了林苔的想法。 杂志社的编辑编子约来了山子,在一家咖啡厅,咖啡厅里能够闻到咖啡的苦香味儿,这种苦香味儿,简直能麻醉人的灵魂。 林苔穿了漂亮的衣服,来到这家咖啡厅,见到了编子,然后,林苔看到编子旁边坐着一个帅气的四十多岁的男人,就问编子:“这位是?” “你不是要见山子吗?他就是山子。”编子向林苔介绍山子。 林苔看了看山子,同时看到了靠在山子腿上的长长的枪。她以为山子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却不料是一个大叔,不过这位大叔挺帅的。他腿上靠着一支枪,这枪是买给他的孩子玩的玩具吗?林苔有些拘束地坐下来。 林苔不好意思地看看山子,说:“您就是山子,那个,我看了杂志上你拍摄的照片,那些摄影作品发表在这期的杂志上,说实话,震惊我了。以前,杂志上也有很多摄影作品,但那些作品,都很平常。说实话,我看了你的摄影作品后,很震惊,真的很震惊。” “那是我在路上拍摄的,我本来没有旅行的习惯,”山子说,“我有个朋友,大家都叫他驴哥,驴哥是个出色的驴友,他酷爱旅行,我跟着他,也有点儿喜爱旅行,我只是在路上随性拍点东西,没想到我拍的作品感动了你。听编子说,你是一名作者?” “是的,我平时学习写一些,”林苔说,“我是一名小学教师,教语文的。就在失落湖畔的失落小学。” “是么?我女儿能不能读这所失落小学呢?”山子说,“我现在住在夜香酒店,我想念我女儿,我大女儿是没戏了,她已经不是小学生了,我一共两个闺女,我二女儿可以来这所失落小学读书,你可以教她语文。” “能教您的女儿,我会感到非常荣幸。”林苔说,“你的摄影作品,那么出色,你以前是学摄影的吗?冒昧问一下您的职业?” 山子说:“实话告诉你吧,我没有专业学过摄影,但告诉你实话吧,我近来颇爱摄影,喜欢拍拍这拍拍那。你问我的职业,我的职业比较自由,算是自由职业吧,我是一个自由职业者,我是一名猎人。” “猎人?”林苔有些惊讶,她在学校教书,接触的多是拿笔杆子的老师,从来没有见过拿枪杆子的人,而今天,她见到了这样一个人,一个拿着枪杆子的人。 “是的,我是猎人。”山子说,“我从小就喜欢猎人的生活,幸运的是,我很早的时候,就过上了猎人的生活。我现在还有猎人名片呢,我名片上名字的前面,就印着猎人二字。” 林苔看着山子的枪,说:“您、您这是真枪?” “真的,这还能有假?”山子说,“我习惯带枪出门,多年的习惯了。”山子笑起来,憨厚的笑。 昨天,林苔受鲁村邀请,说今晚有舞会,请林苔去参加。那个舞会,是天马行空社团举办的,届时,导演心子、编剧皮子、数学才女珠子都会去呢,鲁村也会去,许果也会去,现在,林苔问山子说:“山子大哥,您今晚有空吗?” “嗯,有,”山子说,“这两天没有去打猎,天冷,不愿意出去,怎么,有事儿?” “我朋友邀请我今晚去参加一个舞会,他给我的海报我看了,”林苔说,“我认为,那个舞会的气质,跟您摄影作品的气质是吻合的,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参加那个舞会?” 山子说:“你是说世界真理学院天马行空社团举办的舞会吗?” “你怎么知道?是的,就是那个舞会,今晚举行。”林苔说,“举办地点就在世界真理学院的学生活动中心。” 山子说:“我朋友邀请我了,我今晚去那里参加舞会。” “你也有那个学校的朋友吗?”林苔说,“我的朋友,跟那个学校的人认识,没想到,你有更近的关系。” “我一个朋友,是外星世界的总裁,是他请我去的。”山子说,“今晚过去看看,场面应该很热闹。” “外星世界总裁?”林苔说,“你是说鲁村吗?” “是的,是鲁村。” “哎呀,原来是鲁村告诉你的,原来你认识鲁村呀。”林苔感到非常惊讶。 “认识啊,我们认识。是我一个朋友介绍我们认识的,我跟鲁村一起吃过饭。”山子说,“你认识鲁村,我也认识鲁村,大家都是朋友。” 林苔放开了,没有刚才那么拘束了,说:“好,今晚就一块儿去那个舞会吧,编子,你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我还有好多稿子要看呢。”编子说,她作为一个出色的编辑,对待工作,向来勤勤恳恳。 夜晚,世界真理学院学生活动中心,舞会的现场灯光明媚,同样明媚的是今晚的嘉宾,今晚来了好多嘉宾。 导演心子拿着话筒说:“各位,各位嘉宾请就座,不要大声喧哗,不要乱扔果皮,不要有不雅动作,不要调戏妇女,不要举止轻浮,不要言谈粗鲁,不要强人所难,不要触犯法律。” 皮子拿着另外一个话筒,说:“今晚是你们的,你们可以尽情地释放情绪,多喝酒,多欢笑,记住,今晚是你们的,喝起来、唱起来、跳起来,今夜属于你们。” 鲁村和许果坐在吧椅上,他们俩见林苔来了,过去迎接,他们三个,一同坐在了粉红的沙发上。 学生活动中心外面,来了一辆豪华汽车,从汽车里下来一个衣着朴素的人,肩上挎着一杆长长的枪,他缓不走入学生活动中心,来到林苔身边,坐下。 “山子,你来了?怎么来的?”许果说着,往山子这边移过来一杯酒,这杯酒,红色如同红宝石,异常漂亮。 山子把枪靠在身边,说:“谢谢。” 鲁村说:“山子大哥,我听风尘局局长菠萝说,你要进行一次夺宝行动?这是真的?” “是的,”山子说,“国家考古队队员目前还在失落湖上忙碌,失落湖底的水底宫殿,吸引了世界各国人民的眼光,这里面有宝物啊。当他们把国宝捞上来,我就派人过去夺宝,宝物不用我捞,他们辛苦捞上来,我叫人去夺就是了。” 鲁村说:“您已经叫人去夺宝了吗?” 山子说:“现在不行,万一我叫人夺宝,他们不捞了,岂不麻烦?等他们把东西捞得差不多了,我再去夺,多给他们留些捞取的时间。” 林苔说:“山子大哥,您刚才听导演说什么了吗?导演说不要触犯法律。” 山子说:“喝酒、喝酒。”举起杯,喝起酒。鲁村、许果跟着山子大哥喝酒,此刻,走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他就是驴哥,驴哥今天没有背登山包,他习惯背登山包,鲁村每次见他,他就跟个蜗牛似的,这次,他终于把重重的壳卸掉了。 鲁村举杯朝驴哥喊:“快过来喝酒,都等着你呢。” 第六十七章 悲剧 热闹场景迷醉了多少年轻的心?灯光中,酒杯前,沙发上,一个个年轻的人在夜晚度过他们最好的时光,他们尽情地歌唱、舞蹈、欢笑,这个学生活动中心里举办的舞会,让这么多的灵魂摇曳。 门口走进来一个个子还算高的人,身后跟着几个个子高低不齐的人,当中那个身穿红色衣裤的就是脸老大,脸老大来到珠子面前,挑逗地说:“会跳舞么?想不想喝一杯?” 脸老大从旁拿过来一只高脚杯,当中解开裤腰带,往高脚杯里撒尿,尿满了高脚杯,他端着这杯尿,送到珠子面前,“要不要品尝一下?一口干了怎样?” “你怎么能这么过分?”珠子说,“脸老大,请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么?”脸老大说,又左右看身边的随从,“我过分么?我哪里过分了?请她喝酒,她倒不愿意了。” 珠子怒火中烧,脸都有些气红了,说:“脸老大,你不能这样,这里是学生活动中心,你不是学校的人,请你出去。” “不要拿学校吓唬我,今天,我是来请你喝酒的,这一杯酒,还是热的呢,趁热喝了它,怎么样?如果不喝,你小名就要没了。”脸老大得意洋洋地说。 “我不喝。”珠子说,她坚决不能喝别人撒的尿,不能喝。 “不要这么拉着脸,给你酒,那是给你面子,”脸老大说,“温酒不喝,天怪冷的,喝了冷酒,肚子疼怎么办?乖乖乖,把它喝了,听话,快快喝了。” “你能不能出去?”珠子怒吼,黑色高跟鞋猛一跺脚,黑色的长裤笔直站立,她一身黑色衣服,头发黑黑长长,飘逸在头上。 “让我出去容易,但你要当众把我敬你的酒喝了,否则的话,我就对你不客气,你们这里的其他人,也会跟着遭殃,一个活口不留,你看着办吧。”脸老大骄横有加。 “你不出去是吧?你到底出不出去?我们今天举办舞会,这里是喜剧场面,你不要搞出悲剧来,你要杀人是么?你杀呀,先把我杀了。”珠子瞪着脸老大说。 “杀死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要你的命还不容易么?我脸手指头都不用动,动动眼皮子,你就能成为我的刀下鬼。”脸老大得意万分。 “你这人,忒无理,”旁边的一个男生说,“干嘛欺负这位女生,要不我们出去,我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你是哪里蹿出来的小毛贼,敢跟爷爷我叫板,我看你是活腻味了,”脸老大说,“小伙子,我跟这位姑娘说话,请这位姑娘喝酒,在这个喜剧场面,在这个热闹场所,珠子姑娘应该喝了这杯酒,喝吧。” 珠子接过来那杯尿,她端着,尿液黄黄的,还是热的。 “你上火了,”珠子说,她端着杯子的手,颤巍巍的,“你不能这么侮辱我?” “什么?侮辱你?请你喝酒是侮辱你么?”脸老大说,“你让大伙说说,我哪里侮辱你了?不要不给面子,快快喝了它。” 旁边走过来一个人,这个人高高大大,肩上挎着一杆枪,“你是什么人?在这里闹什么?”这个人是山子,山子走过来,看着脸老大。 脸老大说:“哟,这是谁?带杆枪,想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山子问。 珠子还端着那杯尿,说:“山子大哥,他、他让我喝他的尿,这是他刚才尿的尿,尿了一杯,非要让我喝,说不喝,就要杀了我,还要杀了这里所有的人。” “不光是这里所有的人,”脸老大说,“你不喝下它,不要说这里的人,整个城中的百姓,都要遭殃,我会杀个片甲不留。为了保住城中百姓,为了不使生灵涂炭,你就喝了它如何?” 珠子举高杯子,慢慢往嘴边送,准备喝了这杯尿,以使城中百姓不致遭脸老大滥杀无辜。 “这杯酒,”山子说,“你喝,怎么样?” “没你的事儿,一边呆着去。”脸老大见到山子就不耐烦。 “嗯。”山子嗯了一声,一脚踢在脸老大膝盖后部,脸老大跪倒在地,山子拿枪指着脸老大,说:“珠子,把酒给他。” 珠子都快哭了,此种场面,她哪里见过,都快吓尿了。她将酒杯递给山子,山子端着它,递给脸老大,说:“喝了它,否则,让你脑袋开花。” 脸老大迫于无奈,接过来那杯尿,一口喝了下去,然后,将高脚杯放在地上,说:“悲剧,今天真是悲剧。” “你起来,”山子说。 脸老大站起来,山子看着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脸老大说:“我是脸老大,叫我脸老大就可以。你是谁呢?看你不像学生?你是哪个系的老师?” “我不是老师,也不是学生,”山子说,“我是一名猎人,今天参加舞会,来者都是朋友,请你不要扫我们的兴。想在这儿喝酒,可以,不想再这儿喝酒,可以离开。” “酒我就不喝了,我先告辞了,告辞。”脸老大带着一帮弟兄们走了,他走到门口,回身,朝众人说:“悲剧,今天真的很悲剧。” 脸老大走后,山子回身看着眼中挂着泪花的珠子,说:“姑娘,没事儿的,别放在心上。” 许果走过来,看着珠子,珠子的哭容被许果看到,珠子有些不高兴,她不想让许果看到她哭,说:“走开啦,看什么看。” “请你不要难过,”许果说,“脸老大侮辱你,欺负你,你斗争不过他,斗争嘛,有输有赢,胜败乃兵家常事。” “你跟他们接着跳舞吧,我一个人到沙发上坐坐。”珠子说着,穿过人群,穿过悦耳的音乐,坐到靠近角落的长沙发上,这是一个大红的沙发,灯光照在沙发上,沙发如同一块红宝石。 许果慢慢地走过来,在珠子身边坐下,他说:“他让你喝尿,是他的不对,你受惊了。唉,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不要难过就好,那杯尿你又没喝。” 珠子看着许果,说:“别提尿好吗?” “好、好,”许果说,“不提,不提。我给你拿些水果,你在这里吃。”他起身,到那边拿了些葡萄、橘子、香蕉,又拿了些核桃、长寿果、松子,端过来,放在珠子面前,说:“吃点东西吧,压压惊。” 珠子看许果拿过来这么多东西,就拿过来一个橘子,慢慢剥皮慢慢吃。 珠子说:“许果,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许果疑惑。 “上次,把你推入湖里,是我不对,湖水那么冷,你没有感冒吧?”珠子吃着橘子说。 “没有,我身体好着呢,从小到大,我就不知道什么是感冒。” 吃着橘子的珠子,突然笑起来,许果看她笑得这么可爱,问:“你笑什么?” “没事,就是觉得好笑,觉得生活可笑,”珠子说,“生活中总有这样那样的事儿,有些事儿严肃,有些事儿活泼,人生好有意思啊。” 许果看着珠子,他发现,珠子的头发这么黑,他发现,珠子的眼睛更黑,许果就说:“珠子,你怎么这么黑?” “我黑吗?”珠子疑惑地说。 “我说的是你的头发和眼镜。”许果说,“特别黑。” 珠子不说话。许果说:“你身上有香味儿,什么香水?” “你猜。”珠子不看许果。 许果说:“猜不到。” “女儿香。”珠子说,“女儿香这个牌子的香水,我一直用。” “哦,这个牌子好,”许果说,“这个牌子,我在书里读到过,没想到现实生活中,真的有这个牌子的香水。” 学生活动中心里灯光还是那么明媚,他们喝酒至深夜,终于都散去,一个个喝得歪歪斜斜,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男生不似男生,女生不似女生,酒足以后,纷纷归去。 鲁村坐在汽车里,又开始四年云墨,林苔在他身边坐着,鲁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林姑娘,你可知道云墨的下落?” “为何不张贴一则寻人启事,在网络上寻人,在街上也贴上寻人启事,”林苔说,“广告的力量是巨大的,肯下功夫找,肯定能找到的。” “世界如此大,到哪里找呢?贴寻人启事?不成,不能大张旗鼓地找人,这样不好,”鲁村说,“今天喝多了酒,突然特别想她。” “我认识的老师比较多,不如,我帮你找找她,说不定就能找到呢。”林苔看着喝醉的鲁村,鲁村看着车窗外,司机把车开得很慢,鲁村脑袋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街景后退,街上无人,他突然知道,已是深夜。 林苔手里拿着自己的保温杯,里面有半杯温水,问鲁村:“要不要喝点水?” 林苔轻轻将保温杯送过去,一点点给鲁村喝水,鲁村双手握在一起,林苔给他水喝,他就喝一口,喝过几口后,脑袋一斜,不喝了。 汽车穿过深夜的城市。 第六十八章 嘴硬 安静是山子喜欢的状态,他不太能接受整日的喧闹,所以舞会山子去了一次,就不打算再去第二次。许果来到了山子所在的夜香国际大酒店,酒店的房间里,许果谈到了舞会上与珠子的谈话,珠子像是变了一个人,她的样子,使许果喜欢,许果就问山子,能不能向珠子表白这心头的喜欢,并且问珠子,是否愿意做他的女朋友。 山子反对许果去问珠子这样的问题,山子的观点是,问一个女孩儿是否愿意做自己的女朋友是不对的,因为女孩儿极少会在口头上答应。 山子说:“你知道这世界上什么嘴最硬吗?” 许果说:“鸭子?” 山子说:“不对。” 许果说:“老鹰?” 山子说:“不对。” 许果不知道什么嘴最硬,他说:“我不知道什么嘴最硬。” “是女人,”山子说,“女人的嘴最硬。我是过来人,我有许多人生经验,女人我见多了,女孩儿我见多的不比你少,我的经验是,女孩儿,你都把她按床上了,她都处在你身下了,你问她,你有男朋友吗?她可能会说有,也可能会说不告诉你。你们已经这么近的距离了,你说,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她可能会说,不可以。你知道么,她跟你的距离那么近,你都把她放倒在床上了,你问她是否愿意做你女朋友,她都能说不行,这就是嘴硬。” 许果豁然开朗,说:“这么说,女人的嘴最硬,她是几乎不肯说愿意的是吗?人们常说,女人口是心非,女人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不一样。山子大哥的话,有道理啊。” “这是我总结的经验,”山子说,“我都四十多岁了,经历的事情比你多,我见过的女人,很多,什么样的女人我没见过?你不信,你可以试试,去找一个女人,当她躺到床上,你跟她距离很近,你问她,是否愿意做你女朋友,她可能会说不愿意,但她绝不拒绝你,会从了你。” 许果似有所悟,说:“这么说,我去问珠子,问她是否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她差不多会说不可以,即便我把她放倒在床上的那一刻,问她,她仍旧会说不可以。这就是您说的嘴硬是吧?” 山子说:“女人分很多种,我四十多岁的人,说出来的话,都是有营养的,你听了没坏处。女人从一岁到一百岁,太小的,你要爱护,太老的,你要尊敬,老人与小孩儿之间,有相当多的女人,你是可以接触的,这些女人,又要分类,从身材分类,从长相分类,从气质分类,从谈吐分类,等等吧,你要把女人分类,然后,你交朋友,找你喜欢的类型就可以,不必什么类型的人都接触。” 许果说:“这说起来就深奥了,我快有些听不懂了。” 山子说:“有些女人,身材不好,臃肿,谈吐不好,粗俗,年龄不好,年老,相貌不好,丑陋,总之,总会有一些女人,整体看来,是叫人不喜欢的,这样的人,你就不要认识她,别跟她接近,不要跟她交朋友。交朋友要找自己喜欢的人交,不要逮住什么人就跟什么人交,有些人,整体状态不好,不是你喜欢的,你跟她交朋友,你会觉得恶心的,她会败你的性,让你觉得,女人不过如此,女人原来会这样可厌,这就是那种女人,倒了你的胃口,所以,不要找那些你不喜欢的人交,交朋友,起码要找你不厌恶的人。” 许果说:“嗯,是这个理儿。” 山子说:“天下女人一大堆,比如一百亿的人,五十亿男人,五十亿女人,刨过那些不可能成为你朋友的人,让然会有相当多相当多的人,可以成为你的朋友,能成为你朋友的人,我说的是女人,数量是相当惊人的,这个数字,你应该也能算得到,不要说这辈子,就是八辈子,你也交不完,交朋友,要找喜欢的人,即便再除去那些你厌恶的人,仍然有大量的人是你见了就喜欢的,这些人的数量,够你几辈子认识的了。” 许果说:“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交朋友要找自己喜爱的人交,就好比吃东西,找香的、美味的来吃,臭的,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丢掉就是了,不去接触就是了。” 经过和山子对话,许果了解到很多他以前未曾了解过的内容,他终于知道,女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有些女人,是美女,有些女人,是丑陋的,原来,女人有优劣之分。人都有这个毛病,尤其是男人,一开始的时候,以为天下的女人都是美女,都是美好的,当他见到可厌的女人时,之前的判断,就受到挑战。实际的情况是,女人,有粗鄙的女人,有可恶的女人,当然也有美好的女人。 许果离开后,鲁村来到了山子所在的房间,鲁村进来,跟山子谈起失落湖底的宝物,那些宝物,已经陆陆续续被发掘出来,一些宝物,被存入秘密的库房,有些进入了博物馆,尚未展览,有些进入了研究室,供很多博士和博士后进行专业研究,这些宝物的出水,引起许多科学家的兴趣,这些宝物,挑逗着几乎地球上所有人的神经。 “我已经派人秘密跟踪那些科学家了,”山子说,“有两个考古学家,是我秘密跟踪的对象,我派了几个人去跟踪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们在研究外星人的东西,那些物品,是外星人的物品,他们要展开研究,我不能打搅他们,等他们研究出结果,证明那些东西是极为重要的东西,我就派人去夺宝,抢过来。” 驴哥自己租的房子,比较小,但他在这个房间里,可以自己给自己做东西吃。前两天,他自己揉面,在烧烤机的烤盘上烤饼吃,但烤的饼,很难吃。今天他买了酵母,揉的面中,加了酵母,当他烤加了酵母的面时,面就变得松软可口。酵母真是伟大的东西,酵母使得那么可厌的面食,变成那么松软可口的东西,真是神了。驴哥会做披萨,但是,他没有奶酪,没有很多食材,所以,他做的披萨,比较简陋。不过这没有关系,自己给自己做披萨吃,食材没有,就没有吧,捡有的,多放。他买了苹果,他没有见过披萨上面放苹果的,他在自己做的披萨上面放了苹果,还不错,做成的披萨,味道还行,如果有奶酪就好了。这苹果经过烧烤机一烤,驴哥发现,吃了这烤的苹果后,两个小时之内,身体里都弥漫着苹果的香味儿,呼吸之间,都能感觉到苹果的那种不强烈、稍微有些浓的香味儿。 驴哥吃过了自己烤的三个披萨,有一个,烤得比较干,有一个考得比较松软,有一个,没有烤熟,不管烤得好还是烤得硬、干,或者没有烤熟,他都吃了,三个不一样的披萨,他都吃了。吃过自己做的简陋的披萨后,驴哥来到夜香大酒店楼前,他要找山子聊天。站电梯上到二十二楼,来到山子房间门前,驴哥敲响了门。 鲁村来开门,驴哥进去,见房间里只有鲁村和山子两个人,驴哥就问:“聊什么呢?” “聊国宝呢,”鲁村说,“山子大哥派人去偷国宝呢,你知道,失落湖湖底出水了一些外星人墓地中的宝物,那些宝物,正在被一些考古人员研究,如果研究的结果是,那些东西很珍贵,山子大哥就会派人把宝物偷盗过来。” “可以啊,把国宝偷过来,可以转手卖掉,如果自己喜欢那些物品的话,可以留在身边细细欣赏,不管怎样,偷盗都是有价值的。”驴哥说,“刚才我自己给自己做披萨吃,我做披萨,没有番茄酱,没有奶酪,没有香肠,没有肉片,唉,啥都没有,我就买了几个圣女果,硬往面上挤汁,就当是番茄酱了,我做的简陋披萨,有一个,由于太厚,没有熟,不管熟没熟,我都吃了。你这儿有水没有,我口有些渴。” “有,没水能叫酒店吗?”山子起身给驴哥在饮水机那儿接了杯水,温的,可以直接喝。 驴哥喝着水,眯着眼睛,山子的房间温度适宜,适宜睡觉,驴哥来到这里刚坐下两分钟,就有些困了,他说:“山子哥哥这里好舒适呀,我那小房间,虽然说可以做饭,但是,没有这里暖和,还是住大酒店好啊,只是大酒店贵呀。” 鲁村说:“你去打猎吧,打些贵的动物,卖个好价钱,你也能住大酒店。” 驴哥说:“我有钱,只是我不是那种爱挥霍的人,我是一个节约的人,我炒完莲菜的锅,不刷,等第二天往里面加水,烧开了水,煮鸡蛋汤喝。那小锅里,炒完莲菜,还有一些油呢,刷锅就浪费那些油了。” 夜香大酒店,房间众多,没有人知道有多少人在房间里聊天,更没有人知道,这些房间里聊了多少个故事。 第六十九章 这年头 寂寞是人普遍的状态,因为人寂寞,所以要几个人甚至更多的人聚在一起,聚起来,排遣寂寞,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要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打球,人多了,就热闹。距离上次的舞会,已经有两天,山子还是不能从那种喧闹的精神状态中脱离出来,喧闹实在是叫人精神疲惫,山子不愿意久居那种环境,他还是更愿意放任自己,把自己放到一个简陋的小城市、小城镇中,体验小地方的快乐,而不是在大城市大学校园中参加喧闹的舞会。 山子在酒店中,计划着自己的下一次出现,他是从远处来到这里的,在这里呆了这么几天,吃了这里的饭,喝了这里的水,他要离开这里了。他问了驴哥,驴哥还没有要走的打算,驴哥似乎是一棵长在这里的树,动不了了,山子知道他留恋爱失落大草原,就没有吱声,先在酒店呆着,等驴哥什么时候想走了,就和驴哥一起走。 他们的旅程是漫长的,可以说没有结束的时候,按照她们的话说,要一生旅行。驴哥就说话这样的话,说,一生爱旅行,旅行要一生。驴哥的话说的很坚决,旅途中的事情,只有旅行的人能够体会。 这年头,物资丰富,谁要想走遍天下,不是什么难事儿,不必担心路途遥远,有的是牛逼的交通工具,不必害怕路上有虎豹豺狼,很多路上,是没有的,即便走入无人区,带上一杆枪,就不用怕它们了。 鲁村知道山子、驴哥近期要走,特意过来道别,驴哥本没有走的意思,可见山子有走的意思,他的想法就转变了,也有了走的意思,既然大家都有走的意思,那就走吧。山子、驴哥走的时候,鲁村、许果来送他们,山子还是带着那杆枪,驴哥还是背着大大的登山包,他们两个结伴而行。 失落湖畔,导演心子又带着珠子等演员拍戏呢,许果走到跟前,他想起前两日山子给他说的话,山子对女人的见地是深厚的,许果思索着山子的话,他明白山子想要表达的意思。按照山子的话说,女人肯跟你发生两性关系,也不愿意说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就是这样,她嘴上不肯说,嘴硬,这就是山子的判断,女人可以给你身体,但是,一句诚恳的答应你的话,是不肯的。所以,许果不打算让珠子说爱他,不打算从珠子口中听到什么“愿意、可以”等言辞,许果知道,即便把珠子按到床上,珠子也不会说出“愿意做你女朋友”的话,女孩儿的嘴,就是这么硬,不肯说出一句真话。 许果来到珠子面前,说:“你最近演技见长,好好加油,你演的戏,我很爱看。” 珠子说:“别拍我马屁,我不吃这套。上次我在舞会上,喝多了酒,说出的话,不算数,你不要放在心上。” 许果说:“酒后吐真言,喝过酒,说出的话,是真话,你现在说出来的话,我不敢说是真话,你没喝酒吧,你没喝醉吧,没喝醉说出来的话,我不信。” 他们在湖边拍戏,有个女儿在玩直播,网友问她背后的人在干什么,女孩儿说,我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鲁村这时站住了,他像被抽走了魂儿一样。鲁村站住后,往湖边的长椅上看,他听到了玩直播的女孩儿的声音,声音那么熟悉,他立即走了过去,来到女孩儿面前,他看着这个主播,他说:“云墨。” 主播抬起头,看到鲁村,良久,说:“你、鲁村?” “是我,是我。”鲁村说,“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你,我一直找你,以为你、以为你,算了,不说了,你在直播么?” 云墨关掉直播,站起身,说:“我找到一所高中,现在在高中教学,没事的时候,玩直播,我玩直播,一天可以赚二十万。” 鲁村说:“这就好,这就好,我不用担心你的生活了,那次大洪水,很多人遭难,我以为我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终于,我又见到你了。” 云墨说:“鲁村,找个地方说话吧。” 鲁村和云墨来到夜香酒店,夜香酒店一层有个咖啡厅。 鲁村说:“那次大洪水,我坐到一个小船上,跟着其余的难民,在水面上漂流,漂流啊漂流,我以为会困死在水面上,那些水上的时日,真叫难熬啊,回想当时,恍如隔世。” 云墨说:“说实话,我已经忘记过去的许多事情了,跟你一样,我也遇到洪水,我也上了一条船,我也觉得自己会死在船上,但事情没有那么坏,我还是度过了磨难,我还是这么漂亮,生活还在继续。” 鲁村说:“你刚才说,你的情变淡了,这话什么意思?” 云墨说:“就是对任何事情,不会有浓烈的感情了,我想一个人教书,一个人思考问题,足矣。” 鲁村说:“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水灾吗?一场大水,冲毁一场爱情。” 云墨说:“我说了,我已经没有多强烈的感情,你说的情,已经是过去。我们不会再继续。” 鲁村没有再说话。今天跟山子、驴哥告别,本已伤感,突然遇到云墨,鲁村惊喜,可听云墨又这么说话,她似乎不是过去的云墨了,鲁村又心头失落,这悲悲喜喜、喜喜悲悲,一悲一喜、一喜一悲,折磨得鲁村喘不过气来。鲁村舒了口气,又舒了口气,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夜香酒店一层,他们说了三个小时的话,鲁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从石头师范大学出来,到现在,自己经历了水灾、旅行、创业等阶段,一路走来,不容易、其中艰辛、个中滋味,只有自己能体会。他是一名石头师范学校的毕业生,他总感觉自己是一颗石头,不是玉、不是钻石、不是玛瑙、不是金子,他是一颗无光的石头,一颗路边的石头,似乎人人从路边走过,都可以在这颗石头上踩上一脚。鲁村就是这样一个感觉,他感觉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平凡的人,一个对于别人,无足轻重的人。 这年头,什么东西都不能长久,很多食品有保质期,过了期,就要坏掉了,爱情也有期限,也不是长久的事情,学业也有期限,总有毕业的那天,人生也有期限,总有死亡的那天。这年头,万事万物都有寿数,寿数尽了,就该结束。 鲁村现在的状态像喝醉了酒,他知道云墨现在的住址、工作等等,但是,云墨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云墨,云墨以前画画画得很好,可是,现在的云墨,不画画了,她一张画都不画了,她只是默默地教学,教高中语文。云墨的转变,令鲁村难以接受,原来,一个人,经过一段时间后,会变得跟原来不一样,很不一样,像是换了一个人。 鲁村郁闷,去找许果,许果为追不到珠子发愁,也在郁闷,鲁村就疑惑,许果以前不是喜欢梳子吗?怎么现在又喜欢珠子了?移情别恋?有意思。 许果确实喜欢上了珠子,而以前的那个梳子,虽然他们见过几面,但现在的许果,对那个梳子,已经使没有多么浓烈的感情了,就像现在的云墨对鲁村一样。 鲁村因为云墨的冷淡,自己去喝了些酒,白酒喝了一些,又喝了一罐啤酒,他总共没有喝多少酒,但他困意绵绵,加上酒力,更加想要休息。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决定一会儿就睡觉。云墨的感情冷淡,这样也好,可以不用像过去那样,束缚鲁村了。鲁村现在又知道云墨的处所,还留了云墨多种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要紧的或者不要紧的事情,都可以找云墨,跟云墨说说话,替他解解闷,也是一件有乐趣的事儿。 鲁村收到一条山子发来的短信,山子说他虽身在他处,仍能控制自己的手下,那些被山子控制的人,会按照山子的意图办事儿,关于夺取国宝的事情,山子一直放在心上,并没有因为离开爱失落草原而淡化。 鲁村更关心的是云墨现在的生活,现在,鲁村牵挂云墨,尽管云墨已经对鲁村很冷淡,云墨现在像是一个尼姑,一点儿不关心世俗的事情。 世界真理学院中的考古研究所,目前正在紧锣密鼓地研究从失落湖湖底的水下宫殿中打捞出来的外星物品,这些物品,很多都是外星人生前使用的物品,这些外星物品,很考验地球人的智力,这些物品都是干什么用的,非经过一番研究是不能知晓的。 鲁村已经很困,不管是云墨的冷淡,还是考古研究所的研究,他都不能再去关心,他要休息,鲁村躺在床上,倒头就睡,睡眠,似乎可以使人抛弃整个世界,只要睡觉,人就进入另一个世界。鲁村睡在床上,不再想任何事情,其实,他已经没有力气想事情,因为他太困了。 第七十章 命案 真理学院东门外的街道上出现一具尸体,这是一个不完整的尸体,尸体的四肢被砍去,没有双臂双腿,就连头也被砍去,这样一只不全的尸体,出现在学校门口,惊呆了所有师生和路人。老师们、学生们、路人们都纷纷围观,警察也来了,对这尸体进行观察,警察观察这尸体古怪,却说不出为何古怪,只觉跟他们之前见过的尸体不一样。 导演心子突然赶了过来,说这尸体是他的,这尸体是假的,假的尸体是用来拍戏的,拍的是校门口突然出现了尸体的戏,一些不知情的人,竟然报警了。心子在拍戏呢,他在拍鬼片,心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最近的口味变了,喜欢上了恐怖片,他在校门口拍恐怖片呢,结果被群众举报了,群众不知情,不知道他在拍恐怖片。群众中有人被尸体吓到,把它当成真尸体,于是举报了一个命案,而这命案是假的,根本没有发生这样的命案,没有人被砍去双腿,没有人被砍去双臂,没有人被砍去首级,这尸体是假的,众人想象的命案是不存在的,大家只是虚惊一场,导演心子在拍戏呢,他在拍恐怖片,恐怖片,这只是恐怖片的一个情节而已。 编剧皮子在心子身边,那个尸体,的确看起来像真的,那尸体,是硅胶做的,上面涂有血液。 皮子看着尸体,害怕,叫人尽快清理走尸体,心子还没拍完呢,皮子催促心子拍摄。 心子瞪着眼睛,叫皮子不要催。终于在中午的时候,心子拍完了,这才清理走尸体。 鲁村在工作人员清理尸体的时候来到校门口,他本要到学校去吃饭,突然看到尸体,吓得心惊肉跳,他是一个胆子不大的人,猛然见到尸体,心头一紧。 他了解了情况,知道这尸体是假尸体,这才发下心来,要不然真该被吓死了。 皮子笑鲁村是一个容易害怕的人,害怕这害怕那。 鲁村跟皮子闲聊,聊起皮子的爱好来。皮子的兴趣爱好是编剧,他理解的编剧,就是编故事,剧是剧本,是一剧之本不假,但说到底,剧本是要呈现一个故事,演出来的连续剧或者不连续的剧,是要告诉人们故事。在皮子看来,编剧就是讲故事,跟老奶奶给孙子讲故事差不多,拍着孙子的屁股,望着头顶圆圆的月亮,然后给孙子讲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所以,在皮子看来,编剧就跟老奶奶一样。 鲁村的外星世界,近来办得不错,以前有人祝愿外星世界办的越来越好,果然,外星世界果然越来越好。 皮子询问外星世界近来的情况,鲁村用不错二字回答,确实如鲁村所说,近日,外星世界发布了一些火热的新闻,这些新闻,一经发出,立刻就火了。在这些新闻中,有一个新闻是这样说的,说外星人正驾驶着飞船往地球开,正如地球人乘坐宇宙飞船往太空走,新闻中说,可能一场星际大战在所难免。 皮子笑鲁村说的新闻可笑,说鲁村说的这个关于星际大战的新闻,可笑,因为这个话题,在很多奇幻中就有,没什么新鲜的,一些科幻迷、奇幻迷讲的都比新闻里讲的精彩。 皮子还笑鲁村的外星世界,经常公布一些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到头来却没有发生。如这次新闻中的星际大战,皮子认为是扯淡。 皮子又跟鲁村聊起旅行来,于是聊到了山子和驴哥,鲁村告诉皮子,山子、驴哥走了,皮子就说,他们走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真不够朋友,真不够意思。 心子回头看着皮子和鲁村,说你们两个别聊了,我在这里拍戏呢,你们挡着我要拍摄的对象了。 皮子和鲁村听心子这么说,就往旁边走,露出了身后的珠子,珠子演鬼片,演的是恐怖女鬼。珠子太漂亮了,演女鬼都演得这么妩媚,看着不像女鬼,倒像女仙。 刚才的那个不完整的尸体,就是皮子的创意,这个故事是皮子编的,皮子经常说,编剧,跟编竹筐没什么区别,跟编花篮、编席子、编草鞋没什么两样,无非就是编嘛,你能编,我能编,大家都能编,大家一起编,看谁编得屌,谁的屌就谁的好。 那尸体,本是一个活人,按照皮子的思路,女鬼珠子,食欲大增,来到学校门口,要吃人,扑倒一个男人,先是吃了他的双手、双臂,然后吃双脚、双腿,又把那男人的头吃了,吃得血淋淋的。正在这时,另一个女鬼来了,两个女鬼都要吃人,两个女鬼争食,打了起来。这个时候,孙悟空来了,孙悟空拿着金箍棒,大喊一声,大胆妖精,好大的胆子,敢在这里打闹,吓坏我师父了,看我今天不收拾你们。那悟空举起金箍棒,就打死了两个女鬼。 皮子编的这个鬼故事,就是要吓唬人,让人看了晚上睡不着觉,小孩儿看了尿裤子,男人看了精神崩溃,女人看了月经不调,老人看了进入棺材。但皮子发现,自己虚构恐怖故事的能力是不够的,他总是觉得这个故事不够吓人,还有,他对心子也有意见,觉得心子拍的这些场面,都不够吓人。 现在是中午,心子在学校校门口拍恐怖片,弄了个假尸体,惹得警察来,以为这里发生了命案。皮子认为,中午拍这个情节不好,应该晚上拍,月黑风高,一阵阴风吹来,女鬼就开始吃人,左手一把刀,右手一个插,一口一口吃,可香啦。正在这时,来了另一个女鬼,两人打斗,然后,孙悟空从天而降。 皮子和心子有时说不到一块儿去,皮子常抱怨说,毕竟人家是导演,人家要怎么导就怎么导。皮子觉得,导演就是放牛娃,演员就是牛,导演牵着绳子,牛在后面跟着,放牛娃去哪儿,就把演员牵到哪儿。皮子是编剧,他总感叹,自己不是那放牛娃。 鲁村旁边站着许多世界真理学院的大学生,他们跟鲁村聊起了外星世界,鲁村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自己过去进行过的全国旅行。鲁村的全国旅行,吸引了这些涉世未深的大学生,他们都向往像鲁村那样进行一场全国旅行。有一个男生,很激动,他想去买辆摩托车,办理车牌、行驶证,去摩托车驾校考驾驶证,然后跟鲁村一样,去全国旅行。 鲁村的旅行行为,点燃了这些年轻人的梦想,鲁村所讲的路途中的见闻,只是他所有经历中的冰山一角,就是这冰山之一角,都足以吸引这些年轻人。这些年轻人,愿意听鲁村讲他的见闻,但鲁村没有那么多时间,鲁村很忙。 既然学校门口的命案是假的,鲁村就放心了,否则,他又要怀疑这是外星人干的,然后让他手下的记者给曝出来。 皮子好一段时间没见鲁村了,他跟鲁村很聊得来,鲁村要走,皮子想跟他一块儿吃个饭,鲁村答应了。 在爱失落大草原的失落湖湖畔,世界真理学院以它傲然于世的雄姿屹立在大地上,离世界真理学院不远的夜香酒店,跟世界真理学院一样,傲然屹立,许多大学生、中学生来这个酒店开房。 鲁村和皮子进入夜香酒店,他们不是要开房,而是要一起吃饭,两人有要事要谈。皮子知道,鲁村以前学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皮子虽然学的不是汉语言文学,但他是天马行空社的编剧,他作为一名大学生编剧,很喜欢跟文人接近,虽然鲁村现在是外星世界的总裁,但皮子以为,鲁村骨子里是文青,哪怕鲁村现在是钢铁厂厂长,皮子依然将他当成文人看待。 皮子笑他的许多同学,他的那些同学,真的想买辆摩托车,考个摩托车驾驶证,然后去旅行。据鲁村所知,好多地方,比如一些县城,骑摩托车的人,没有驾驶证,摩托车,也没有车牌、行驶证,反正就是那么个人,反正就是那么个车,骑着就行,能走就行,能骑走就行。不要说摩托车,就是一些汽车,也没有车牌,开车的人,也没有驾驶证,反正就是那么个车,反正就是那么个人,开着就行,能走就行,能开走就行。 但爱失落大草原对摩托车要求严格,凡摩托车,必须到车管所上车牌、办理行驶证,凡骑摩托车的人,必须到摩托车驾校考取摩托车驾驶证。但爱失落大草原并不是军营,规定什么就是什么,违令者斩。爱失落大草原只是一个草原,不是军营,所以这里的规定,只是规定。 夜香酒店一层大厅的咖啡厅,鲁村、皮子在吃披萨,披萨不好吃,但因为人人都说好吃,于是就好吃。夜香酒店,只是一个酒店,但被人传说是爱情圣地,所以许多情侣约会都在这里。皮子、鲁村在吃披萨时,旁边有好几对情侣,也在吃披萨。同样是吃披萨,那些桌子旁的两个人是情侣,而鲁村和皮子,不是情侣。他们两个都是男人,而周围都是情侣,他们两个人感觉有些尴尬。 第七十一章 酒店 夜香酒店大厅的咖啡厅里,来了几个古怪的人,一个人肩膀行扛着铡刀,他带铡刀,是要把前日割好的草铡成小段,喂骡子,他是草原上的牧民。一个人肩膀上扛着一把砍柴的刀,他也是牧民,他要去砍柴,回家烧火蒸馒头。这六个人,肩膀上都扛着东西,其中一个人扛着铁锹,要去修理地球。这几个牧民,坐下来,点了几个大个儿的披萨,又要了咖啡,他们将肩膀上的东西靠在桌子边沿,吃着披萨,聊着昨夜跟狼搏斗的故事。 这段时间,总有狼群出没,有的是雪狼,这些雪狼,吃人,人跟它们打斗,这是人跟兽的战争。昨夜,这几个人,跟雪狼战斗,前日,他们跟大灰狼战斗,草原上,经常有狼出没,吃牧民的羊,还吃牧民,这几个牧民,是英勇的牧民,他们拿着凶器,与狼搏斗,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但他们战斗力不足,因为他们拿的是冷兵器。 其实,冷兵器足矣,只要有勇气,跟狼战斗,拿着冷兵器就可以。一个人拿着热兵器,没有勇气,没有胆量,也是白搭。 来酒店的人,形形色色,有的来酒店吃个饭就走,有的住一宿就走,酒店是休息的场所,吃吃饭、睡睡觉、聊聊天,养足了精神,就可以出酒店,到外面的世界,继续闯荡。夜香酒店外面,可见茫茫草原,每个走出酒店的客人,都会惊讶那草原的广度,那么巨大的绿色,如同一块碧玉,它就在眼前,而碧玉中的失落湖,是碧玉中镶嵌的蓝宝石。空气好的出奇,这么清新的空气,阳光明亮,那远走的山子、驴哥,会不会因为怀念在爱失落草原的日子而返回这里呢?答案很明朗,怀念是肯定的,具体到返回的时间,还不好说。 皮子害怕这些牧民,他们的样子,都好凶,凶巴巴的,像是要吃人的样子,皮子虽是编剧,编过鬼故事、爱情故事等,但他是胆小的人,他是一个胆小鬼,身边要是出现一个凶恶的人,他肯定会害怕得心里发颤。 鲁村知道皮子爱编故事,自诩大编剧,他专爱编造那些爱情鬼故事,女鬼爱上一个男人,或者男鬼爱上一个女人,爱情的道路上,人人鬼鬼,鬼鬼人人,感情纠葛,缠绵悱恻,或者痛哭流涕,这些人跟鬼的故事,穿插着妖怪、妖精、魔鬼、魔王、精灵、魑魅魍魉等神神叨叨的元素,使得皮子编织的故事,充满了神秘色彩。 然而,导演心子没有这样的能力,心子的专业就是导演这个行当,将来他就是干导演的,其实不说将来,就说现在,他现在就是干导演的,他经常得意于自己的导演身份,在拍摄现场,他就是现场的主人,别人都得听他的,他看谁不服气,就过去导一导他,导演就是有导的权力。 皮子坐在鲁村对面,鲁村看到皮子背后的几个牧民,那几个牧民,喝起咖啡来像喝酒,他们闲谈,说话声音稍微有些大。 许果来到夜香酒店,他是来找鲁村的,找鲁村喝酒,鲁村在喝咖啡,许果来了,鲁村就要了一瓶白酒。许果手里拿着一个东西,鲁村问:“这是什么?炸弹吗?” 许果说:“今天早上,试着用小锅蒸馒头,由于没有蒸馒头用的东西,我拿烧烤铁签穿起馒头,放在半锅水上,盖上锅盖。结果,水一开,馒头就变软,往下滑,像稀泥一样。锅里放了一个小碗,碗里也放了一个小馒头。本想着这三个馒头能蒸熟,结果,馒头不仅没有熟,小锅还给烧坏了。这个是锅下面的小炉子,这个金属盘,通电后会产生高温,然后烧开锅里的水。现在,这电炉子坏了,插上电,金属盘没有温度,金属盘上高温表面几个字,显得滑稽。” 鲁村说:“坏了,抱出来做什么?” 许果说:“这个东西,我想卖掉,路上问了一个卖蔬菜的妇女,卖蔬菜的妇女裹着头巾,那头巾,好有意思,把脑袋和脸庞都裹起来,像是老母鸡拿翅膀裹着鸡蛋。这个卖蔬菜的妇女,说刚才有个收废品的过去了。我就往前走,结果又见到一个裹着头巾的妇女,这妇女应该有五六十岁吧,脸上有皱纹,皮肤干燥,一看就是穷人。她是收废品的大妈。她旁边,有个脚蹬三轮车,我让他看我的电炉子,她说不要,卖不了几个钱。她的意思是,我的这个东西,不值钱,她不收。我就抱着它回来了。” “你抱过来,我们也不收啊。”鲁村说,“这东西,卖也卖不了几个钱。” “卖一块钱也是钱啊。”许果说,“能卖两块钱更好。” 许果的锅坏了,烧不了水了,也好,可以到超市买矿泉水喝,但超市的矿泉水是凉的,喝热水,需要用炉来烧水。 许果旅行到此地,在此地住下,他独自在房间时,感到去日多多,原来自己已经走过那么长的路,今天的电炉坏了,是长长路上的一件小事,不足挂齿。 许果十七八岁时,经常买一个饼子夹鸡蛋吃,然后喝一碗小米粥,很多时候,仅仅吃一个饼子夹鸡蛋,不喝粥,有时喝水,有时水也不喝,经常口干舌燥。当时是青春期,他不懂生活,不知道多喝水、多吃饭有助于长身体,口渴了,不知道是没喝水的缘故,夏天出汗,不知道脱衣服,冬天天冷,不知道穿衣服,他不知道随着季节的变化来增减衣物。这就是青春期的许果,也许青春期的人,都这么白痴,像个不能自理的孩子,其实,不是像,就是不能自理的孩子,生活中很多事情,不能自我料理。 许果买这个小锅的时候,就是要摆脱自青春期以来的那种陋习,就是要建立一种能够独立生活的能力,这小锅,自买下到现在,已有三年有余,三年了,一个小锅,烧了多少次水呢?尽管中间有相当长时间,自己没有用它,但毕竟还是用了比较长时间的,一个小锅,用这么久,也该坏了。 许果没有打算再买一个电器,比如买一个小小的电磁炉,虽然这个电炉子坏了,上面的小锅还是可以用的,买一个电磁炉,小锅放在上面,可以熬粥,可以冲鸡蛋。但许果没有买电磁炉的打算,他是一名旅行者,将来离开这里,旅行的时候,多个电磁炉,就多份重量,旅行,还是轻便为好。所以,这个小炉坏了,坏得好。 桌子上,除了披萨,还摆着一盘水果,这水果中有苹果、橘子、香蕉。鲁村说这一盘水果,摆得像是祭品,祭祀祖先、神灵呢。 许果笑说,正是要吃这看起来像祭品的水果。 鲁村说,这如果真是祭品,你敢吃吗? 许果说,祭品也敢吃,你如果说祭品是给神仙吃的,那我吃那祭品,岂不就是神仙了? 鲁村说,举头三尺有神明。 许果说,我吃祭品,我是神仙,你举头往三尺上方一看,不就看到我了吗? 三人吃水果,不管这盘水果像不像祭品,其实,这就是祭品。这咖啡厅里,有一个财神像,像前面摆着水果,放着香炉,这水果,是刚才许果从财神爷面前端过来的。 夜香酒店生意兴隆,不知是不是摆了财神爷的缘故,那财神爷面前放的水果,不吃,放久了,就坏了,放一放,意思意思就行了,放得差不多,吃了就行了。这是许果的观点,许果端过来吃水果。 结果,饭店的服务员过来和许果理论,领班也来了,主管也来了,然后经理来了,经理看许果等人点的菜很贵,许果又说给他们水果钱,经理看了看水果,不值几个钱,就说,你们吃吧,吃吧吃吧,财神爷不吃,你们吃。 许果吃了这水果,感觉有些心旷神怡。 鲁村最近一直在想云墨,他怀念过去和云墨恋爱的日子。这云墨,自打脱离大洪水的灾难后,就性情大变。昨日,云墨出家了,当了尼姑。 你没跟你女朋友联系吗?听说你找到你女朋友了。许果说。 她出家了。鲁村说。 皮子说,出嫁了?嫁给谁了?你女朋友,怎么能嫁给别人?她难道不爱你吗? 鲁村说,不是出嫁了,是出家了。她当了尼姑,遁入空门,出家。 啊?皮子说,那、那怎么办呀? 鲁村说,能怎么办呢?她出家,是她的想法,她践行她的想法,我拦不住。我女朋友遁入空门了,唉。 因为云墨当了尼姑,遁入了空门,鲁村很少能见到云墨,云墨需要修行,她需要修炼她自己。 鲁村默默喝酒,女朋友出家,鲁村思念她,其实,鲁村是留恋过去的云墨,他知道,现在的云墨,已经是一名尼姑了,不是那过去的云墨了。 夜香酒店,装满了鲁村的忧愁。鲁村喝酒,可是酒喝得越多,忧愁也就越多。 第七十二章 亲吻 导演一直是心子最看重的职业,他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社团导演,在天马行空社团的小圈子里有一定名气,但他对待每日的事情,是很用心的,不因为自己做的事情小而漫不经心,心子的态度是对的。 心子拍电影的过程中,会拍一些吻戏,他在看电影的时候,看过一些吻戏,自己拍电影,也要面临吻戏。小学时,有个女老师给心子说过,看电视时,如果两人亲吻时间超过一分钟,就不要看了,就换台。老师的意思是,时间长的吻戏,是少儿不宜的影视,即便这个片子属于正规的片子,因为吻戏过长,而流于俗套,也不应该看。 那时,心子还只是个孩子,他听老师那么说,就对吻戏很好奇,他当时不清楚,两个人为什么嘴巴要对在一起呢?难道一个人嘴里有食物,另一个人需要用嘴去吃对方口中的食物吗?当时的心子,内心疑惑。 长大后心子才明白,两个人嘴巴对在一起,是亲吻。心子知道什么是亲吻后,就想尝试亲吻一个异性,他看到路边上别人亲吻,感觉别人很美妙,那种幸福的美妙,是感染人的。于是,心子也去经历亲吻这件事,他找女孩儿,要跟女孩儿亲吻。在亲吻的过程中,心子总是感觉,这似乎不是一个多么幸福的事情,如果说幸福也行,反正没有心子起初以为的那般美妙。 心子突然悟到,人从吃奶开始,就拿嘴亲吻物体,人在吃饭的时候,人在喝水的时候,都时不时亲吻餐具,这样说的话,人的一生都在亲吻物体,人这一生,会亲吻多少物体呢? 如此说来,亲吻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天下那么多人,这么多人中,几乎一半时男人,一半时女人,男女亲吻的事情,天下,古今中外,发生过不知多少次,就如同吃饭一样,人人都吃饭,这样平常的一件事情,放在影视剧中,就变得似乎不平常,好像亲吻成了稀有的一种行为一样,在心子看来,这是错误的观点。心子终于明白,男女相互亲吻,不是什么大事儿,不是什么稀奇、稀有的事情,它是平常的、平凡的事情。影视剧中的吻戏,当然是夸张的,包括影视剧中的演员吃鸡腿,鸡腿无非是鸡肉,吃起来,就是那么个味儿,但演员到底是演员,她吃起鸡肉来,面部表情会表现出那种感觉鸡肉万分香样子,这就是夸张,是演员在夸张,鸡肉是平常的鸡肉,但演员要表现出极其美味的模样。往好听了说,这是夸张,往不好听的说,这是虚假。 接吻也是一样,男女之间亲吻,是平常的事情,而影视剧渲染、夸张亲吻,使得接吻似乎是一种天下稀有的事情,这也不知道把谁当傻子呢,有些电影,就是把观众当傻子哄,以为吻两下,就是出奇的、艺术精深的作品。 心子坐在学校的教室内,他在构思一些东西,他总是在思考,为的是艺术,为的是能把电影拍好。他不想拍虚假的东西,明明不美味的东西,拍得美味,明明不光明的事情,拍得光明。虚假流传是欺骗,心子不愿意欺骗任何人。 亲吻,在心子看来,并不是多么值得夸张的事情。因此心子在拍摄影视作品的时候,吻戏很少拍,这就跟吃饭一样,拍戏,拍一个人吃饭,给他特写,拍他怎么嚼怎么咽,一下子拍上几分钟,这是不成熟的导演。 心子认为,哪怕亲遍女孩儿的全身、吻遍女孩儿的全体,也无非是平常的事情,心子不想拍摄这些平淡的事情,他知道有太多比接吻更重要、更有趣的事情。心子觉得,把心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是正确的态度。 心子接过吻,跟女孩儿吻的时候,总感觉有舌头顶过来,跟母亲嚼碎麻花往孩子嘴里吐一样,年幼时,能吃得很香,可年龄大些,接吻似乎没有那么美妙。 在世界真理学院的优越环境中,心子思考自己的电影,他要求自己的电影要不落俗套,不能跟着别人亦步亦趋,要有自己的东西,要有自己的许多卖点。 许果来看心子,心子现在没有拍戏,而是在教室里琢磨拍戏。许果问心子要不要出去喝酒,许果说,跟女人亲吻不如跟电影亲吻,跟电影亲吻不如跟酒杯亲吻。 心子没心思喝酒,他在琢磨他的电影呢,拍电影,他要求精益求精,不能马虎,任何一个地方出了纰漏,都会让细心的观众看出来。 许果看心子没有去喝酒的意思,就在教室坐下来,这大学的教学设施不错,桌子、椅子尽显豪华,许果坐在学生的椅子上,像在皇宫中。 心子一个人发呆,不理许果,许果看着黑板,也不说话。教室里就他两个人,他们都不说话,像教室里没有人一样。 许果前两天给心子说过一个人生道理,说一个人不能在一个地方呆太久。许果的意思是,一个人不能沉溺在一个地方,人喝酒,能醉,醉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呢?当人醉了,满身酒味儿,满脑子想着酒,其他很多事情,都会暂时不记得。人喜欢一处风景,也会沉醉,满眼都是此处风景,其他许多事情,也都暂时忘记。当人沉浸在一个地方时间长了,就不能看清楚整个世界,换句深奥的话说,他看到的世界是不真实的。 心子说话了,他说,你前两天给我说,在一个地方呆太久,自己所看到的世界就是不真实的,这话,我真的没有听懂,你我现在都没什么事儿,能给我解释一下你说的那句话吗? 许果说,在战争年代,很多地方在打仗,而有的城市的角落,在唱歌跳舞,活生生一个不夜城,夜晚本是睡觉的时间,可他们在不夜城,不夜城的夜晚,不是夜晚,跟白天一样,人们在不夜城里跟白天一样忙碌,忙着喝酒忙着跳舞忙着跟异性拥抱。当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久了,他会以为世界是歌舞升平的,他会沉浸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小世界中,会迷失在这些豪华的场景中,当人沉醉在这种奢华中,就会忘记、忽视世界很多地方发生的残酷战争。就是这个道理,当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会依赖这个地方,眼界是狭小的,以为世界只有自己所呆的世界这样大。 许果这么一说,心子就明白了,他似乎明白许果为什么要旅行了。 心子说,你让我开窍了,你说的对,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会沉溺在这个地方,他所看到的世界,是不真实的。这让我想起我过去的经历,我童年生活在乡村,村中有槐树,槐树一到温暖的季节,就开花,一树洁白的槐花,又香又繁,繁花使人心动。我当时就想,世界上,只有我所在的乡村有槐树,只有我所在的地方能看到槐花。这是多么狭隘的思想,怎么可能只有那一个地方有漂亮的花?我长年生活在乡村,童年一直在那里度过,我当时就是井底之蛙,所认识的世界,就乡村那么大,我以为世界就是乡村这个样子的,我所认识的世界,其实,像你说的,就像你说的,是不真实的。 许果说,你终于明白了,我只有多旅行,穿越城市、穿越乡村、穿越草原、穿越沙漠,去看各种人,去体验各种生活,去了解各种风俗,去吃各种苦,去享受各种甜,才能真正看到整个世界,才能真正认识世界,只有这样,我所看到的世界,才是相对真实的世界。 心子笑了,他露出了学生的那种纯真的笑,许果看心子这么笑,他从心子的笑中看出了崇敬,心子崇敬许果,这一点,许果从心子的笑中捕捉到了。 学校里,有那么多学生,像心子这样,对导演事业这么投入的人,还真是不多见。有梦想的人,是有魅力的。其实,许果也曾想步入影视圈,做一名演员,很多人的梦想,都得不到许多人的支持,一些不懂行的人,一些文盲、半文盲,一些亲朋好友,都要过来泼一盆冷水。那时许果说要做一名演员,立即有人说他做梦呢,还有人笑着说他那想法是梦,是一种虚幻的梦,有人说他做白日梦,有人说他不切实际,总之就是不支持许果,给许果当头泼一盆冷水,给他当头棒喝。许果于是就被打压下来,他再也不想演员的事情。 许果遇到心子,重燃演员梦想。许果还记得有一次找到一个工作,工作需要同事过来换班,然后自己去吃饭。可是,已经到吃饭点了,那个同事还没有过来接班,许果饿,等着吃饭呢。过了两个小时了,那个同事才来。刚才,许果给领导打了电话,这个同事来后,领导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问这个同事,怎么不来接班。这个同事回复领导说,其余的同事也可以过来接班,这么长时间没有人过来接班,不能把屎盆子扣在我一个人头上。 这个同事说话可真叫一个可恶,许果正等着吃饭呢,他却在说话的时候用了屎盆子这三个字,这还叫人吃饭吗?这还叫人怎么吃饭?于是,许果生气,就跟他打了一架,用脚踹,拿椅子砸,当时许果真有点武功盖世的意思。 有过这样的经历,许果觉得自己能演打戏,武侠片、仙侠片等,许果都可以演,他打过架,所以觉得自己能演功夫片,虽然他没有练过武术。 心子听许果要演打戏,他对许果说:“打戏现在没有,吻戏你演不演?” 第七十三章 内心凄凉 许果得知心子给他一次演吻戏的机会,心里有些期待。心子介绍说,这个电影,是表现一对同性恋的生活的,讲男同性恋的爱情故事,其中,有男人和男人的吻戏。许果听到这里,内心凄凉。在许果的人生经历中,有一些事情使他内心凄凉,比如冬天尿了裤子、早晨尿了床等,这一次,许果内心又凄凉了。 许果说,这个戏,你找我演?我又不是同性恋,我怎么演? 心子说,可我找不到其他演员,你是我的朋友,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 许果说,那也不能让我演吻戏吧?让我演吻戏合适吗?男人和男人接吻,这事儿你也能想得出?除非找同性恋,否则,你找不到这样的演员。 心子说,这不是为了电影么?为了电影,做点牺牲总是可以的。 许果说,要做牺牲你做,你自己演。我把你当作朋友,没想到你这样捉弄我。这故事,是谁编的?是皮子吗? 心子说,是另一个编剧,也是一名大一新生。 他们两个人在失落湖畔走着,许果本来是想和心子探讨电影艺术,却不料心子这样无礼,真没趣,许果感觉跟心子这样的人走在一起、说话,挺没趣的。 珠子来了,见许果不高兴,就知道是为剧本的事儿。珠子说,这么烂的剧本,我也不想演,不是说这个故事题材不行,是编剧功力不够,编造了一个狗屁不通的故事,毫无逻辑可言。 许果听珠子如此说,就看心子,想看心子是什么态度。 这时,石子过来了,石子站在心子对面,说,心子哥哥,我的剧本你看了吗?是否可以拍成电影呢? 心子说,实话告诉你吧,你的剧本,不是特别好,我们这里的人,都不愿意演。 许果看了看石子,说,原来这个故事是你小子编的?你编的这个故事,你来演吧。心子还想让我演呢,我不演,这剧本我大概看了下,这水平,不行,这样的故事,不演为好。 石子最近跟皮子接触比较近,他是学习物理的,是物理系的,他将来想在大学当一个物理系的教授,但近来跟编剧皮子谈过几次话,萌生了写剧本的念头。石子没有学习过写剧本,初次写,学着写。至于为什么会写这样一个故事,据石子介绍,他对女生的喜好好奇,原本是要写女同性恋的故事,但他不了解女生,写起来困难重重,迫不得已,将故事中的人物性别由女换成男,剧本就成了今天这个模样。 许果只觉好笑,他说,世间太多事情,自己满怀信心地期待,结果到来的东西,却非自己所愿,这真是讽刺。就拿他的旅行来说,一些地点,他满怀希望地去那里,以为那里有甘甜的水、唯美的风景,可实际到了那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这样的事情,在旅途中经常发生。所以,许果总是会感觉到内心凄凉。 失落湖边,珠子、心子、许果坐在湖边的长椅上,椅子很长,不要说坐三个人,就是坐四个、五个人也能坐下。他们左手边是世界真理学院,右手边是外星世界大楼,外星世界大楼前方不远处,便是夜香大酒店,这三处建筑,都在失落湖畔,都光鲜亮丽。 这里是草原,爱失落大草原上,阳光灿烂。前几日,天气比较寒冷,即便早上的阳光,也是淡淡的,如同画面上淡淡的一笔,不够浓墨重彩,也就是说,那样的阳光是苍白的,是无力的,是不够暖和的。而今天上午,这阳光,比前几日都亮,是黄色的,这么暖洋洋的阳光,照在大地上,照在建筑物上,照在湖水上,让人感觉一下子温暖许多,感觉春天要来了。 在这么暖和的阳光中,珠子递给心子一盒牛奶,纯牛奶,她提了一箱呢,珠子坐在最左边,右边坐着心子,心子的右边坐着许果,珠子从小箱中拿出一盒纯牛奶,递给许果一盒,许果看了一眼阳光中珠子的脸,她眼睛黑,头发也黑,珠子这么好看,那天,却那么粗暴,把许果推入了湖水中,而今天,这么好,颇有几分温柔,俨然淑女一个,竟然递给他一盒牛奶。许果接过牛奶,说了声谢谢。 石子刚才去旁边的报刊亭买杂志,在报刊亭前面站了好久,终于选中一本杂志,石子拿着一本杂志,走过来,看见珠子、心子、许果在湖边喝奶,这么好的阳光,这么好的湖水,这么好喝的牛奶。石子说,还有牛奶吗? 这里有,自己拿。珠子说。 石子拿了一盒牛奶,说,我买了一本杂志,有味文摘,这有味文摘真是牛逼,全国销量第一,遥遥领先于其他杂志,这本杂志,在所有文学类的杂志中,销量排名第一,在包括其他类型杂志在内的所有杂志中,销量排名也是第一。 珠子说,不光是在咱们国家销量第一,在全世界,销量也是第一,这是一本销量第一的杂志。 石子很高兴,他说,你们看了没有?这几期的杂志我都看,上面有个作者,我喜欢的要死,她的文笔,好的要死,她叫林苔,真不知道这个林苔,这么漂亮的文笔,她本人长什么样子?一定也很漂亮吧? 珠子说,你没有睡醒吧,大白天,太阳底下,说梦话呢吧?白日说梦。这有味文摘上的作者,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世界级期刊,全世界销量第一的杂志,上面的作者,哪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许果说,这上面的许多作者,我认识,但有一个作者,我见过,虽然我们不熟。你说的这个林苔,就是我见过的人,她是我朋友的朋友,所以我见过。 石子有些激动了,他说,你见过这个人?你真的见过这个人?她长什么样?你有没有她的照片? 许果说,可漂亮了,你想象不到的漂亮,比珠子漂亮多了,珠子跟人家不能比。 珠子说,你少拿我比较,切,你见过漂亮姑娘吗?少见多怪。 石子感到有些内心凄凉,说,为什么,这么好的姑娘,我却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这有味文摘,是超级优秀的杂志,我最近跟皮子学写剧本,多看有味文摘上的文章,对写作,很有帮助。 心子说,你拉倒吧,你写的剧本,不行。你编的故事,我找不来演员。我就纳闷,你怎么能想出一个同性恋的故事呢?让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接吻,这吻戏,不好拍啊,我找不来演员,我又没有认识的同性恋演员。 石子有些郁闷,说,不能愿我故事编的不好,找不来演员,是你导演的事儿,不能赖我。皮子也编过爱情故事,你不是拍得挺高兴吗? 心子说,是,皮子是编过爱情故事,可那是两情故事,好拍,你编的是同情故事,它不好拍,两个男人亲吻,这样的男人,说实话,我找许果,人家许果不愿意演。 珠子喝完盒子里的牛奶,说,行,你们聊吧,我还要回去呢,这是给我弟弟买的牛奶,让你们全喝了。 珠子走后,石子坐在珠子坐的位置上,继续跟心子理论。 这时,皮子来了。皮子走过来说,不好了,出事儿了。 心子问,出什么事儿了? 皮子说,心子啊,不好了。我们的电影出事儿了,我写的剧本爱情,被你拍成了电影,这个电影,有过多的少儿不宜的镜头,现在,被叫停了,不让播放了,而且,有关部门要罚我们的钱。 心子问,罚多少? 皮子说,罚两千万。 心子一拍脑门,说,怎么搞的,审查的时候,不是说可以播放吗?怎么就不能播放呢? 心子说,审查的时候,就有争议,一方战胜了另一方,准许我们的电影放映。可放映出来后,审查部门内部起了内讧,有人搞革命,他们反对此类电影放映,现在,这一派搞起来了,要停止我们的电影播映,并且要罚我们的钱。 心子有些担忧,说,会不会被枪毙呢? 皮子不无担忧地说,事情已经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我们的电影中,有两性的露骨镜头,有暴力、血腥镜头,还有其他的一些令人感到发指的镜头,这部影片影响严重的话,有可能我们这些人,都会人头落地。 许果说,既然这样,我们一起逃吧?反正电影已经放映,影响已经造成,不管这是什么影响。我去找山子、驴哥,让山子保护我们。 心子说,既然电影给大家造成了那些影响,有关部门要来罚钱,还要枪毙我们,我们的命,看来是保不住了,这样,许果,你去联系山子,我们去投奔他,让他保护我们的健康。 石子说,皮子、心子、许果,你们三个坐在这里别动,我去叫珠子,珠子还不知道此事儿呢,我叫来她,我们五个一起逃。 许果说,你们逃你们的,我没事儿,这部影片跟我没有关系,有人追杀你们,要枪毙你们,你们逃就是了,我给你们联系山子,联系到了,你们去投奔,一个导演带着两个编剧外加一个女演员,你们四个人逃跑,去找山子,保你们万无一失。 心子心里突突的,他心跳加速,心跳这么快,平生还是第一次,他说,就因为一部电影,就要枪毙我们,因为一部影片,就要杀我们这几个人,不行,我们不能被他们杀害,这样,我们回去收拾一下,准备下行李,就到这里会合,一起去找山子大哥。 第七十四章 雄心 夜香酒店里聚集着几个要逃跑的人,这几个人分别是导演心子、编剧皮子、编剧石子、演员珠子,他们四个人,都是世界真理学院的学生,可他们不能继续在学校里学习了,不能再去上课啦,他们需要逃跑,因为有人要杀他们,他们拍了影响恶劣的电影,所以,有人要结果他们的性命。 夜香酒店里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人,脸大,是脸老大,脸老大旁边的一个男的,是告诉皮子坏消息的人,一些人要杀皮子等人,这个消息,便是脸老大旁边的这个人说的。脸老大旁边的这个人,一脸坏笑,心子怀疑皮子上当了,他怀疑他们几个人都上当了。 心子问脸老大旁边的这个一脸坏笑的人,几句话就问出了虚实。原来,关于有人要杀他们几个的消息,是脸老大旁边的这个人一手编造的,他编造这个消息,是复仇呢。上次,脸老大到学校的学生活动中心,山子拿着枪站在他旁边,他喝了一杯尿,脸老大那次,丢了大人,丢了大脸,脸老大身边的人,知道那次舞会组织者是心子这几个人,又知道心子是导演,就想从心子这几个人下手,伤害他们,挽回面子,打击他们,让他们知道脸老大的厉害。 心子这几个人,上当了,真的被骗了,那个关于枪毙他们的消息,是假的,这个谎言,已经被揭穿,这脸老大旁边这个一脸坏笑的人,真是太可恶了,他编造这谎言,害苦了心子等人,心子这几个人,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正准备逃亡呢。 既然这个坏消息是假的,心子等人不需要逃跑了。许果说,既然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不如一起去旅行吧。 许果的意思是,心子等人跟着他去旅行,他带着他们旅行。但心子没有旅行的意思,心子有学业,石子、皮子有学业,珠子有学业,他们需要上学呢。 许果在旅行方面是有雄心的,他曾经说过许多豪言壮语,说要像鲁村那样进行长途、长期的旅行,这个雄心,也曾感染心子,心子被他感染,但不能像他一样实践内心的想法,毕竟,作为一名学生,需要上课,上课需要时间、空间,不能到学校外面去乱跑。 心子要带着珠子等人回学校,但是,脸老大不让他们走,想走,没那么容易,上次舞会上的事儿,脸老大还没忘呢,敢让脸老大出丑的人,一定是不想活了。 珠子看不惯脸老大这副嘴脸,那次舞会,让脸老大出丑的人,不是珠子,不是心子,而是山子,看得出,脸老大不敢去找山子,他也找不到山子,他怕山子,他有点儿欺软怕硬。 珠子想要知道的是,脸老大不让他们走,究竟想怎样? 脸老大这次来,不想打架,不想让谁喝尿,而是找珠子谈事儿。脸老大直说了,他已经调查了珠子,知道珠子是数学系的女生,平日喜欢演电影,是一个业余的女演员,她的演技还算出色。脸老大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他看上珠子了。 珠子对脸老大,是很不屑的,脸老大喜欢她,她不理睬。脸老大拿出一个礼物盒,盒子里装着蛋糕,脸老大知道今天是珠子的生日,特意送给珠子一个蛋糕。 珠子不收,她不接受脸老大这样的人,珠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珠子明确告诉脸老大,说自己喜欢许果,喜欢的人是许果。 许果听后,很惊讶,没想到珠子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喜欢自己,他感到受宠若惊。 脸老大看了一眼许果,对许果百般羞辱,说许果没有出息,就是一个流浪汉。许果纠正说自己在旅行,不是流浪汉,脸老大说,说你是流浪汉你就是流浪汉,别跟我狡辩。 心子不想参与此事儿,他和皮子、石子带着行李回了学校。珠子坐在夜香酒店的洁白沙发上,脸老大带着几个弟兄站在她面前,不让珠子回去,脸老大的这几个兄弟,都是一肚子坏水,珠子反感他们,但又害怕他们,所以不敢对他们太不敬,怕他们急了,胡作非为,珠子是知道的,脸老大和他的狐朋狗友,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们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许果在珠子旁边,刚才珠子说了,她喜欢的人是他,他就靠近珠子坐,许果想靠得很近,但珠子身上有一股气息,叫人不敢接近。许果说不出这种气息,他说不清。 这是鲁村过来,见许果、珠子都在呢,然后他看到了脸老大,知道脸老大又来找事儿了。 鲁村过来说,脸老大,你不要仗着脸大老欺负人,这样可不行,这样不行知道吗? 脸老大说,你是哪路神仙?敢管我的事儿?我看上的妞,她就得是我的。 鲁村说,我最看不惯你这种人,一肚子坏水,厚颜无耻,不要脸。 脸老大说,你是谁?你知道你是谁吗?你忘了你是谁了吗?你跟这个许果一样,都是流浪汉,打外地来的外地人,你以为你是谁呀? 鲁村说,我是外星世界的总裁,我是有爱心的人,我是维持正义的人,我不能容忍你这种人做丧尽天良的事情。 脸老大说,我怎么丧尽天良了?你告诉我,我做什么事情了? 鲁村说,你在骚扰妇女你知道吗?你意识不到你在骚扰妇女吗? 珠子说,谁是妇女?谁是妇女啊? 鲁村说,不对,说错了,是女生。脸老大,你在骚扰女生,你知道你的行为是可耻的吗?你知道你的语言是粗俗的吗? 脸老大说,我粗俗,我恶俗,我庸俗,我怎么俗,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赶紧给老子滚蛋,别让老子揍你,当众把你揍烂,我相信,你不希望自己今天是这个下场。 来人。鲁村喊了一声。 从外面来了几个人,手里都拿着枪,对准脸老大,脸老大看这阵势,被吓到,他感到形势有点紧张,有些对己不利,就带着他的弟兄们离开了夜香酒店。 夜香酒店里,珠子感谢鲁村为他解围,那几个持枪的打手,都退下了。珠子感谢鲁村时,许果看到珠子微红的面颊,珠子意识到许果在看自己,就说,看什么看? 许果说,刚才,你给脸老大说,你喜欢我,这是真的吗? 珠子说,当然是真的,怎么,你不接受我? 许果说,我受宠若惊,你有些野蛮,脾气不太好,这一点,我实在不太能接受。 珠子说,还有呢? 许果说,没了。 珠子说,没个屁,我看你看我哪儿都不爽,你是不是看我哪儿都不爽? 许果说,实话说,你身上我只看到一点点缺点,很小的一点点,不严重。 夜香酒店每天的生意都这么好,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到爱失落草原旅游,多选择入住夜香酒店,话说,夜香酒店内,晚上睡觉,梦是香的。 许果跟鲁村谈起旅行,鲁村告诉了许果一个实情,鲁村发现自己再无往日的豪情,已经不能进行长期的旅行,他现在每日的工作,其实是挺忙的,这些工作,需要他努力去做,在这个城市,投入时间,无暇顾及其他。 许果跟鲁村有同感,他也说自己没有了往日的雄心,鲁村没有了那雄心,是因为工作忙碌,而许果没了那雄心,是因为爱失落草原太美丽了,他来到这里,就不想离开,真的是不想离开。 鲁村因为有事儿走了,许果、珠子两个人在夜香酒店。 珠子说,你给我说起过梳子,梳子是你以前喜欢的姑娘吗? 许果说,梳子是外星世界的一名编辑,我跟她吃过几次饭,开始吧,还想跟她关系走得近些,可后来,我发现,她是一个俗人,是一个特俗的人,我就跟她几乎断交了。 珠子说,她怎么俗了?说来听听。 许果说,俗是一种感觉,一个人站在你面前,你感觉她俗,感觉她雅,这些感觉,是很微妙的,我形容不出,无法形容,我说梳子俗,也是一种感觉。 珠子说,那你看我俗不俗,我有没有俗的地方? 许果说,梳子没有办法跟你比,你呢,身上也有俗的地方,但都是我能接受的。 珠子说,你在我眼里,是个王子,你眼神中有一种黏稠的忧郁,我看上的帅哥,绝对不会让他跑了。许果,我爱你。 许果看着珠子,珠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许果说,你确定你没有在做梦吗? 珠子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是梦话,请你相信我。 许果快哭了,说,你以前对我稍显冷漠,然后又对我热情,造成这样的反差,目的是想感动我是么? 珠子说,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气质的男生,之前,把你推入湖水中,真的是我不对,我向您道歉。 许果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提它干什么?只要你愿意,还可以继续把我推入水中。 珠子说,不会的,我不舍得,不舍得让你难过,你流泪,我会心疼的。 第七十五章 女人天下 关于许果失去旅行信心的情况,鲁村已经开导了许果,鲁村还是那个理论,他说的理论很浅显,这是关于旅行的理论,鲁村和许果从夜香酒店出来后去了世界真理学院,在世界真理学院里,鲁村告诉许果,旅行不是旅游,旅行不是流浪,旅行不是简单的事情,旅行也不是复杂的事情,旅行可以一个人,也可以两个人,甚至可以三个人,旅行对人生的意义是重大的。 对于旅行的认识,许果还是没有鲁村深刻,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如果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把他关在一个屋子里,让他在屋子里成长,那么,这个屋子就会成为他的牢狱。即便他可以在这个屋子里上网、看电视、看书读报,他仍然不能对世界有切身的感受。那些写文章的小记者,有很多是不旅行的,不旅行,就不能看到、听到、知道、了解很多东西,没有这些旅行的经历,就不可能写出很好的文章,写出的文章,只能是空洞的、浮华的、吊儿郎当的、没有多少营养的,等等。只有旅行,只有多去看真实的世界,才能充分认识世界。这一点,鲁村在世界真理学院中给许果讲得很清楚。 他们坐在了石头凳子上,这石头凳子,有些凉。 鲁村继续给许果讲关于旅行的理论,关于旅行,鲁村可以写好几千万字的作品来讲述旅行,旅行这个话题,有太多值得描述的内容。鲁村说了,即便有记者、各种文章的作者喜爱旅行,他们能写出相对漂亮的文章,但是,他们写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是直接经验,而那个被常年关在一个屋子里的孩子,去这些内容,所获取的,无非是间接经验。如果不给这个孩子吃西瓜,只给他用文字描述西瓜,他是不会知道西瓜的真正味道的,要想知道西瓜的味道,就得亲自吃一吃才好。同样的道理,按照鲁村的说法,要想认识真正的世界,就得不断地走出屋门,不断地走向远方,最好的食物,不是在家里,不是在酒席上,而是在旅途中,最好的衣服,不是在商场中,不是在服装店,而是在旅途中,最好的女人,不是在相亲的现场,不是在学校里,不是在阳光下的沙滩上,而是在旅途中,一切最美好的东西,都是在旅途中发现的,是在长期的、长途的旅行中发现的。 经过鲁村这么一讲解,许果又开悟了,他终于知道,一切最美好的东西,都在旅途中,一个人,不旅行,就好比是被关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是没有出息的,是悲剧的,这么可悲的事情,许果可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于是,他决定,过段时间,就离开爱失落大草原,从爱失落大草原出发,去往下一个想要去的地方,从一个地点到另一个地点,会看到、听到、经历什么,旅行者是不会知道的,就是说,在起点,不会知道终点在哪儿,一段旅行加一段旅行,构成长期的旅行,这一段旅行的终点,无法在起点预知,也不会在起点预知到旅途中的事情。许果的前途,是未知的,他无法预知前途,凡是说能够预知自己前途或者他人前途的人,都是骗人的。 许果跟鲁村一样,也喜欢在旅途中写游记,许果在网上连载自己的游记,他连载游记的网站便是著名的大游记网站,大游记网是世界著名游记连载网站,所有热爱旅行的人,很多人都在旅途中写游记,他们的游记有的用笔写在自己珍爱的本子上,有的就在大游记网上连载。在大游记网上,可以看到众多旅行者的游记,有的在南方旅行,有的在北方旅行,有的在东方旅行,有的在西方旅行,东西南北中,都有许多旅行者的足迹,他们踏遍天下大地,将自己在旅途中的感悟,融化成有温度的文字,造就了大游记网的繁荣。 鲁村给许果说了一个有趣的国家,那个国家,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女权社会,女人在那个国家的地位相当高。历史上,这个国家有过好多朝代,每次朝代更迭,都会发生战争。战争中,所有打仗的人,都是女性,己方是女兵,敌方也是女兵,所有的兵,都是女兵,根本就没有男兵。当官的里面,所有的官,都是女性,不论大官、小官,都是女的。识字的、有文化的人,都是女性,女性是聪明的象征。在这个国家里,女人地位高,男人相对地位低,许多男人不识字,男人要么是仆人,要么是仆人,要么就是仆人。在这个国家,一个女人,可以跟好多男人成家,他们实行的是一妻多夫制,一个女人与多个男人组成家庭,大家和睦共处。 曾经,鲁村就到了这样一个国家,跟这个国家的一名历史学家聊了起来,这名历史学家是女性,在聊天的过程中,有男服务员过来倒水,整个聊天的过程,充满了知识的温度。跟这名年轻的历史学家聊天,鲁村了解到,在历史上,发生过很多悲剧,一些时候,许多女兵来到一个城市,城市里那么多男人,她们早都垂涎三尺了。到达一个城市,要么烧杀抢夺,要么掳掠,那些女人,见到男人就调戏,当街就敢把男人装车上带走,强抢民男的行为,时有发生。 鲁村在旅行中看到、听到的事情,不止这些,鲁村又点燃了许果旅行的信心,跟鲁村相比,许果有时候旅行的信心不足,稍微有些累,就想要回家了,许果这次跟鲁村在世界真理学院闲聊,他从鲁村身上学到了坚定。 许果从鲁村口中听到的那个一妻多夫制的国家,许果没有去过,他感觉奇异。那个国家的天下,自古以来就是女人的天下,天下是女人的,自古以来都是。 在许果的意识中,大地是女性,因为大地孕育万物,从这个层面来讲,天下的万事万物,都归女性所有。 世界真理学院很多食堂不对外,一些吃饭的地方校外人员可以花钱来吃,许果和鲁村都不是这个学校的师生、职工,他们到对外的食堂窗口买饭,这里也有很多灶,美食多多,想吃啥点啥,想喝啥要啥,要啥啥都有,要啥啥不贵。 在这学校的窗口中,有许多女人,穿着白色的上衣,衣服白色的,但看着像是黑的,衣服穿了太长时间的缘故,在厨房干活时间长了,衣服难免这样。厨房里需要很多人来辛苦忙碌,摘菜、切菜、揉面、刷锅洗碗、拖地、抹桌子、倒垃圾等等,许多脏活、累活都由女人来干。这个现象,跟鲁村描述的那个国家的情况恰恰相反,那个国家,天下是女人的,这些脏活累活,女人看一看就可以,是不会让女人去做的。而在这个学校的这个食堂,可以看到许多干活的女人,有干活的男人抱怨说,天天工作,得站着,还有男人抱怨说,天天得工作,又有男人抱怨说,天天工作时间长。男人都这么抱怨,跟他们同在厨房工作的女人,所承受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就有男孩儿说,在厨房里,把女人当男人使,把男人当牲口使。这当然是抱怨的说法,不应如此抱怨,因为世界如此美好,心态放平和就好。 在餐桌上吃饭,许果感慨食物来之不易,粒粒皆辛苦,辛苦种田,收获粮食,粮食变成美食,又需要这些男男女女在厨房里忙活。一道美食的出现,从一粒种子开始,要经历多么长的过程。 鲁村已经知道了许果跟珠子恋爱的事儿,鲁村说,女人是种奇妙的动物,珠子这个人,是奇妙中的奇妙,她是个数学才女,是数学系的尖子生,又喜爱文学,同时是出色的演员,长得又能看,她是个好女孩儿,你好好对她。 许果不想跟鲁村谈他和珠子的事儿,他问鲁村,山子去哪儿了?现在有消息吗? 鲁村说,山子是名猎人,我想他现在正在打猎吧。他行踪不定,在哪儿,我不知道。 许果说,他上次说要盗取国宝,这件事情,他做得怎么样了? 鲁村说,那是他的事情,这么重大的事情,他岂肯轻易告诉我?我听说,他手下的一些人,已经盗取了一些国宝,这些国宝,都是新近从失落湖底打捞起来的外星奇宝,我听说啊,有种神奇的飞行器,带在身上,人就可以飞,那可是外星人的玩意儿,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许果说,先不管真的假的,先吃饭、先吃饭。我想,消息如此传出,事情多半是真的,如果我能试一试那飞行器,我就去地球外面转转,你看怎么样? 鲁村说,理想丰满,现实骨感。失落湖上,有重兵把守,山子那样的人,派人去偷,费好大劲,才偷得一两件。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如何获得国宝? 第七十六章 其心永恒 说什么人生永恒,人生不过是梦幻泡影,稍纵即逝的人生,它的短暂,如阳光下的水面明明灭灭。人生苦短、去日苦多,山子自打离开家乡,到现在,已经有一段岁月了,那些时候,他在家乡的山上打猎,而现在,身在异乡,虽然也是背着枪在打猎,在做自己熟悉的事情,但远离故乡的感觉,毕竟不是清淡的味道,有着浓浓的思恋。 驴哥还在山子身边,这两个人能在路上互相帮助,路走多了,人会明白,路上有个伴,比独自一人要好。驴哥是个野外求生经验丰富的人,他认识很多很多动物,认识很多很多植物,驴哥知道哪一种动物的哪一个部位可以入药,知道哪一种植物的哪一些位置可以治病,驴哥了解动物,也了解植物。此外,驴哥还知道各种岩石,玄武岩、页岩、砂岩、板岩等等,岩石的形成过程,岩石内部的结构,关于岩石的很多知识,驴哥都晓得。驴哥无疑热爱自然,自然界中很多事情,驴哥都知道,但驴哥经常告诉其他人,他所知道的,仅仅是自然界中微乎其微的一小部分。驴哥的观点很明确,一个人知道再多自然界中的东西,他可能以为自己明白的事情很多,其实,跟自然界相比,整个自然界,是巨大的,如此宏达的存在,一个人,是不可能全部了解的。就是说,有大量的自然界中的东西,是人们见也没见过、听也没听过的,自然界是伟大的,它的伟大如同海洋,而人类的知识,如同海边一粒沙。 驴哥对待自然界,有一颗不屑的探索的心,这种探索的心,是永恒的。他的生命可能是短暂的,但他的心是永恒的,他的精神是坚韧的。在攀登山峰的时候,他的腿曾被锋利的岩石边缘划伤,血立即就涌了出来。在自然界中行走,流血事件时有发生,这些都不足为惧,如果因为一点小伤就恐惧,假如因为一两处磕碰就退缩,就不能继续走下去,换句话说,就不能接着探索自然界,紧接着的问题就会出现,因为不能探索自然界,自身就会陷于无知的状态。 人无知是可笑的,无知有多种,对人情世故的无知,对文明礼貌的无知,对自然界中动植物的无知,对地球的无知,对太阳系的无知,对宇宙的无知,对宇宙之外各种事物的无知。 驴哥不能容忍自己无知,所以他要探索,他要认识自然界。 在密林中,山子有些累了,他背靠在一棵树上,眯着眼睛,驴哥也累,站着喝了两口水,在山子旁边坐下。两人都走了比较长的路,长长的路,靠着双脚去走,时间稍长,脚就难受。不能再走了,需要歇一歇。 而这时,山子感觉身体有凉意,只在片刻,他睁眼一看,看到一根粗粗的东西,猛然醒悟,是一条大蛇,这蛇长长的,正往山子身上缠。 山子喊叫驴哥,驴哥听山子一喊,赶紧真开眼,他站起身,看到山子被蛇缠住。这蛇把人缠住,是要吞噬人。山子用力挣扎,驴哥没有办法,山子见旁边有条溪水,溪水欢畅流淌。山子滚动身体,一会儿,山子就连人带蛇一块儿滚入溪水中。 蛇立即离开了,山子获救了。山子很早的时候就知道,身体被蛇缠住,如果旁边有水,滚入水中即可获救。山子一直不知道道理,但他知道这个常识。他滚入了水中,缠在身上的蛇果然就离开了。 这密林中有一些动物,是具有攻击性的,山子被这条蛇一折腾,整得他心跳如打篮球,他的心,像是被谁拍啊拍,他的心就跳啊跳。 森林里空气湿润,此时森林中已经不冷,山子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森林所处位置的缘故,反正这个森林不冷,温度适宜,走在森林中,身体不难受。山子知道一些森林,是寒冷的,甚至到处是雪,树上树下全是雪,雪厚的能吓死人,仿佛是要把人埋了,还真有人因为各种原因死在这里,被大雪常年埋葬。还有人,没有死,只是昏倒在地,山子不清楚,昏和晕是不是同一个概念,他听人说过,有人晕倒在地,被大雪埋葬,几十年后,被来此地的人发现,带回去,救活了,很神奇。 正在森林的土地上走,森林是十分有趣的空间,但是里面危险。而山子是从来不尿任何危险的人,见到可疑的目标,就开枪射击,遇到凶猛的野兽,就开枪打死,从来不留活口。可是刚才那条大蛇,却放过它了。山子想,放过它就放过它吧,自己没有被蛇伤害,只是被蛇吓到,蛇没有伤害他的身体,而是伤害他的心灵。 路上,山子发现地上有丢弃的衣服,有男人的牛仔裤,有女人的丝袜,有红色高跟鞋,有手套,有衬衫,等等吧。难道这里有人偷情?是有人在这里寻刺激,搞野合吗?这么多衣服,难道是一百个人在野合吗?野百合吗?山子不清楚,此乃原始森林,四处树木林立,动物众多,怎么会有人的衣服呢?肯定是有人来这里了。怎么会带这么多衣服?干嘛把这么些衣服都扔弃掉呢?带衣服来森林的人,是要开个森林服装店吗?卖衣服给猴子穿吗?还是给大猩猩穿呢?好奇怪哟。 山子问驴哥,对于这些地上的衣服,你怎么看?难道是地里长出来的吗? 驴哥说,估计是有人跟我们一样,来原始森林旅游呢,带了这么多衣服。我担心,他们会不会遇难了,被猛兽袭击,猛兽把他们的衣服拉的到处都是。 山子握紧枪,他端着枪往前走,说,驴,你说,带衣服的人会在哪儿呢?要是他们真的遇到了凶险,咱们应该去救他们呀。 驴哥最近也带了枪,他的枪是手枪,驴哥不是猎人,但最近的旅行告诉他,旅途是危险的,尤其是在原始森林的旅行,猛兽的袭击,就像刚才的大蛇,只在一瞬间,就能威胁到人的生命,不提防,是不行的,不防备,就要受侵害。 驴哥捡起了那只红色高跟鞋,红色高跟鞋竟然有香水的味道,驴哥向来自认是一个变态的人,他嗅到香水的味道,又拿着高跟鞋在鼻子跟前闻了闻。 山子说,你别闻了,臭不臭。 驴哥说,脚臭脚臭,人们常说脚臭,可见脚是臭的,而有些女人讲卫生,这脚不仅不是臭的,而且是香的,这就很奇特。当一个男人的脚是臭的,当一个女人的脚是香的,当这两个人聚在一起,就会形成巨大的反差。 山子问,什么反差? 驴哥说,一个香一个臭啊。你想,按照常理,本应该臭的地方,它却是香的,如此的话,应该香的地方,就更香了,这样说来,这样的女人,就没有臭的地方了。 山子说,香女人、臭男人,你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吗?先别说这些了,拿几件衣服,去找找,看看衣服的主人在哪儿。我纳闷啊,他们是行李弄散了,衣服流落一地,还是脱了衣服在森林裸奔呢? 驴哥把红色高跟鞋放入登山包,说,找找,再找找,说不定就能找见尸体,我估计他们都死了。 他们向前看,发现前面藤蔓植物缠绕树干,道路难行,走路需要注意这些植物,撕开上边的植物茎干,还要注意脚下的路面。 原始森林,山子到过多次,不同地域的原始森林,有不同风景,拿温度来说,这是简单来说,有的森林温度高,有的森林温度低,有的是热带雨林,有的是冰天雪地。 这里,有一个地洞,洞中有银白色的光,是那衣服的主人在里面吗?仔细看,山子发现,那是一堆硬币,全是钱,大大小小的硬币,堆积在这里,银亮银亮的。 虽然钱多,可这些硬币,都是一毛钱硬币,不值钱,一堆也没有多少钱。 刚才的衣服,和这小小洞中的硬币,使得山子和驴哥疑惑。这些钱,山子根本不放在眼里,山子从爱失落大草原出来后,派人去盗取了一两件国宝,都是价值连城的,在看到这洞中的硬币后,山子没有一点儿获取的意思,只是好奇,这些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些钱,跟刚才地面上的衣服有联系吗?山子心头疑云密布,驴哥又何曾不是。 山子拿出手机,拍了照片。这些物品,出现在这里,他们不清楚什么缘故,拍下照片,慢慢研究。前面,指不定会遇到什么神奇的东西呢,一路走一路思考,可山子怎么想,怎么不明白刚才的衣服、硬币是怎么回事儿。 对面出现一只小羚羊,山子一枪将它放倒。山子拎起倒地的羚羊,说,今天晚上就吃它了。 森林中旅行,有个好处,就是能吃到野味。驴哥卸下登山包,拿出小锅,倒上半锅矿泉水,水中放入紫菜、葱花、蒜片,烧开水,在一个缸子中搅拌两个鸡蛋,倒入沸水中。水中加入酱油、盐,滴几滴油。紫菜蛋花汤就做好了。 今天晚上伙食丰富,有羚羊肉吃,有鸡蛋汤喝,还有白酒呢。在原始森林,也能找到家的味道。 第七十七章 大游记 木工学校山子以前没有见过,在原始森林中山子和驴哥见到一个木工学校,木工学校挺大的,学校里的老师、学生来自世界二百多个国家和地区,老师、学生都热爱木工行业,他们能做各种跟木有关的物品,什么木桌子、木椅子、手串、擀面杖、案板、棍棒、铁锹把儿、床、门、键盘、电脑、箱子、盒子、柜子、玩具等等,凡是与木有关的东西,他们都能做,而且做得都很出色,这些出色的木工,是优秀的工匠,因为他们有杰出的工匠老师,跟着师傅勤奋学,个个儿手中出精品。 参观这所学校,需要花去一天时间,山子、驴哥用了很少时间,走马观花看一遍,浏览了下学校,如果细心去看每一处,则太累。山子是猎人,驴哥是旅行者,两人都不太有耐心细心观看学校的每一处角落。 木工学校,驴哥以前也没见过,他见到这个木工学校,有一种感觉,就是不必再看其他的学校了,这个学校,原始森林中建立的这个木结构木工学校,是全世界一流的木工学校,这一点,驴哥深信不疑。 木工学校隔壁有一个木楼,木楼中有修行的人,这个木楼后面猛一看,是一堆树,仔细看,原来是建筑,一些建筑,是用整个树雕刻的,一些建筑,拿各种木制品精巧搭建。旁边的木工学校,名字就叫木工学校。而这个修行的地方,是木工学校的人用心搭建的,供那些喜爱修行的人居住,不管你是什么宗教的人,只要想修炼自己的灵魂,都可以进去这个修行的场所。这个修行的场所,也算是一个学校,因为里面的人,每天都在学习,但这跟一般的学校不同,跟旁边的木工学校也不一样,这个修行场地,是圣地,是灵魂圣地,人们可以在其中修炼灵魂,在这里修炼,就需要住在这里,这里就很大规模的建筑群。如果说木结构的建筑,不得不提这里,这里的建筑,都是拿木搭建的,有的木是经过处理的,光滑漂亮,有的木则是拿原始的树干搭建的,黝黑的外表,深陷的木纹还清晰可见,很有意思。整个建筑群,给人以一种浑金璞玉的感觉。 这个木结构的建筑群,这个森林中的建筑群,就是世界灵魂修炼学院。人除了身体本身,还有灵魂,身体需要成长,灵魂也需要成长,凡是跟灵魂有关的不管是什么宗教、思想、主义、流派、哲学等,不管是什么学问,只要愿意在这个学院修炼,就能在这个学院找到老师、同学。 在这个世界灵魂修炼学院中,山子、驴哥见到了云墨大师,云墨,山子听鲁村提起过,驴哥也听鲁村说过,这个云墨,以前是鲁村的女朋友,后来呢,遁入空门,入了佛门,信奉佛教,一段时间后,她已经不已尼姑自居,虽然她老爱剃光头,她认为光头洒脱、酷。除了佛教,现在的云墨还研究基督教、天主教、伊斯兰教等等,还学习很多哲学著作,还研究诗词歌赋,她学习的内容庞杂,杂学多种学问,旁收许多知识。现在的云墨,是人们口中的云墨大师。 山子、驴哥见到云墨时,云墨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剃着光头,手里拿着一把散发着清香的扇子。 云墨大师摇着扇子说,你们二人,前来寻我,有何贵干? 驴哥说,也没什么事情,没有主要的事情,没有具体的事情,我们闲的没事干,每天就是玩儿。路过这里,真没想到啊,您在这里,哈哈,您居然在原始森林里的世界灵魂修炼学院,这个学院,世界闻名啊,有幸见到你,我们心里高兴,三生有幸,心里砰砰跳。 山子说,我在这原始森林里打猎,我们是被这林中的木建筑吸引进来的,这木建筑,无论从规模、风格来说,都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旁边的木工学校,是世界一流的木工学校,那一帮工匠,能干出这样的活,牛了,厉害,你看看,建筑的里里外外,都是这么酷。 云墨大师说,驴哥是旅行者,你经常写游记吗? 驴哥说,我虽然时常旅行,但游记不怎么写,我写过,但不经常写。我时常以为,旅行中的感受,是用文字无法描述的,我不需要用文字珍藏感受,这些感受,我藏在心里。 云墨大师说,你游记写在什么地方? 驴哥说,写游记嘛,都知道大游记网,人们一说游记,就知道大游记网。大游记网这个网站,是世界名网,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现在在大游记网上写游记的人很多,起初有十万多旅行者在上面写游记,现在应该更多了。我写游记,也是在上面,大游记网,一个收录游记的网站。 云墨大师说,是呀,大游记网名满天下,上面的旅行者,有的在进行世界各国、地区的旅行,在环游世界,有的在自己的国家旅行,进行全国旅行,有的在自己所在的州、省旅行,有人一个人旅行,有人两个人旅行,有人三个人旅行,有人四个人旅行,有人一群人一起旅行。最出色的游记,都出自大游记网。 山子说,是呀,这个大游记网我是知道的,上面不仅收录了麦哲伦、达尔文、马可波罗、玄奘、鉴真、徐霞客等人的故事,还收录其他更多的人的故事。还有,那么多旅行者,一边旅行,一边在大游记网书写自己的旅程,驴哥算是大游记网的一个出色旅行者。 驴哥说,大游记,说的不仅是一个网站,更是我们每一个旅行者的旅行,说的是古今中外所有旅行者的旅行。 从世界灵魂修炼学院出来,山子和驴哥都感慨,有多大的感慨呢,可以用感慨万千来形容。他们感慨的是,云墨大师的光头好光啊。 森林里的山子和驴哥,还是不明白路上为什么会遇到那些衣服、钱币,在大自然的怀抱中,不能光顾着欣赏路上的风景,要考虑下一顿饭在哪儿吃,还要考虑下一顿饭吃什么,虽然可以打一些动物充饥,可是老吃肉也不行,还得吃面食。 驴哥带了些面粉,面粉分高筋面、低筋面等,驴哥带的小麦粉不多,这些小麦粉,够重的,不把它吃掉一些,带在登山包里,老得背着,吃掉一些,就减掉一些重量。 以往和面,往水里放酵母,可这次,他忘记往水里放酵母了,只好把酵母倒在小案板上,面团蘸一点,揉一揉,撕开面团,再蘸点酵母,再揉一揉。没有酵母,是很糟糕的,烤出来的饼,是死的,死面不松软,吃起来口感极差。 酵母被驴哥揉进面团,大面团被分成一个个小面块,将小面块揉成团,捏成小饼,可以放到刷了油的烧烤盘上烤,不能大火,大火的话,表皮烤焦烤糊,里面还不太熟,变成如同没有放酵母时的那种死面,口感较差。小火慢烤,慢慢把饼烤熟,这样的饼,口感较好。 驴哥旅行到此地,动物生地不熟,这里的好多动物,驴哥都没见过,有些动物,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万一有些动物有毒,吃了它的肉,人就会中毒身亡。 驴哥说,我昨天在林子里看见一种动物,可想吃它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山子说,别见什么动物就想吃什么动物,有些动物有毒。 驴哥说,我常读有关动物介绍的书,哪些动物的肉能吃,哪些有毒不能吃,我是知道一些的,但我知道的东西毕竟有限,仍然有很多动物,我不清楚能不能吃它。 山子说,想吃就吃吧,胆子大、不怕死,就随便吃。 驴哥说,要不然逮只蟾蜍吃吧? 山子说,你说的是癞蛤蟆吗? 驴哥说,是的,是癞蛤蟆。 山子说,我不吃癞蛤蟆。 两人就吃的问题,说了两个小时,还没有决定吃什么,这两天,吃一直是问题,问题不是吃不到东西,问题是你要吃这个,他要吃那个,两人吃不到一块儿去,这就产生了分歧,进而导致争论,争论不下的结果是,说了几个小时吃什么,仍然没有决定吃什么。 许果昨天给山子发短信,他猜山子肯定在野外寻宝呢,获得了很多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松石、钻石、水晶、金子、银子,山子回复许果说,自己在吃羊呢,林子里除了树就是树,没有许果说的那些玩意儿。 许果好奇山子和驴哥的旅行,山子不愿意带许果,因为许果胆小。 人毕竟不是纯粹的林子里的动物,人不是那种动物,所以人是有讲究的,人的衣食住行等等各方面都有讲究,因此,山子不吃蟾蜍,山子决定去打一只野鸡,或者野兔、野狗、野牛、野驴都行。山子枪法好,哪怕一个动物在跑,他随便一开枪,也能立即叫它毙命。世界上很多热带雨林,山子都去过,有些野地方,是山子一个人去的,有些是驴哥和他去的,驴哥跟着山子,算是一个帮手,在森林中,有个帮手,可以大大降低危险系数。 第七十八章 轻快 以前,山子打猎很用心,遇到目标,就拿出枪,打死目标。他打到猎物,一个人拎着或者扛着,带回家一家人享用野味。那些时日,辛苦异常,山子却不知疲倦,他是一名猎人,就应该承担猎人的负担,他常说,猎人是辛苦的。终于,到今天,山子不太愿意虐待自己,不想使自己那么辛苦,他要追求轻快,追求一种轻快的状态。从此轻快,山子希望自己的状态从此轻快,别那么累。 山子算是看透了人间,拿在山上打猎来说,打猎的路上,有可能寒冷异常,有可能野兽出没,这些都对他的人身安全构成威胁,他要获得食物,就要承受环境的压力。他发现,人想要发展,总不会是一帆风顺的,总是会受到很多阻碍。有许多阻碍,来自客观世界,有有些阻碍,来自动物或者人。客观世界和动物不说,单说这人,有些人,会阻碍别人的发展,这一点很明显,比如有人想要去航海,他的父母不同意,这就阻碍了他在航海方面的发展。山子发现,人会阻碍人,人会被许多人阻碍。 原始森林中,山子想去打一只野猪,但是驴哥反对他,阻碍山子,不让山子去打野猪。驴哥的意思是,野猪太大了,打到野猪,吃不了,而且很不好带,如果打到一只兔子,会好带,拎着就走了,而打野猪,那么大的家伙,就他们两个人,怎么带呢? 在林中,山子有些想念自己的女儿,以往,女儿跟他说话,语速很快,词汇量巨大,总是跟他有说不完的话,好像有海量的话,怎么说都说不完。当时的女儿,如同燃烧的火球,燃烧自己,仿佛是要把自己在一瞬间燃烧殆尽,说话时,情绪有些激动,比如吃了一根鸡腿,就用尽全身力气向她的爸爸描述鸡腿的美味。但是,刚刚,山子和女儿通话,女儿内敛许多,不再像过去那般能够燃烧了,她仿佛是一颗海边沙滩上的白色田螺,或者一颗漂亮贝壳,不那么吵闹,有些安静了。山子发现,女儿这么安静,似乎是成熟了一些,山子都有些不认识女儿了。往日,山子跟女儿在一起,也有些聒噪,女儿话多,他话也不少,两个人说说笑笑,从午饭后,一直聊,一直笑,说着说着就该吃晚饭了。 那些时候,女儿喜爱笑话,爱看笑话,到了书店,会蹲在一本笑话书前面看,女儿曾经告诉过山子,说一本厚厚的笑话书,上面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笑话是不好笑的,一点儿都不搞笑,看完之后,人的面部表情是严肃的,没有笑。还有些笑话,讲得深奥,让人半个小时弄不清它的笑点在什么地方。 刚才,跟山子通电话,女儿说她最近已经不爱看笑话书了,她没有说是不是笑话书不好笑的缘故,她说最近学习忙,要考高中了,需要抓紧时间专心学习。 挂掉电话的那一刻,山子心里惆怅,想这离家路途遥远,要回去,一时也不能回去,老婆孩子不得见面,自己在林子里拿着枪打野猪,还打不到野猪,让野猪给跑了。旁边的驴哥,是个一心要旅行的人,不想回家,他说自己四海为家,说自己处处无家处处家。 山子说驴哥不了解他的心情,他低头一个人吃鸡腿,这野鸡的腿,味道好,他想让女儿尝尝,但是女儿不在身边。他拿出子弹,往枪里装满了子弹,谁让自己是猎人呢,猎人,就需要每日打猎,风雨无阻。 树林中,山子遇到两个人,这两个小伙子,手里拎着一个箱子,箱子几乎被掏空了,衣服拉出一件,被扔掉一件。山子了解到,这两个人是抢劫犯,两个人抢了一个箱子,结果发现这箱子里全是衣服,一路走一路扔,扔得林中路上到处都是。驴哥捡到的那个高跟鞋,就是他们从箱子里扔出来的,驴哥只捡到一只,另一只,被那两个犯人从箱子里扔了出来。刚才的钱币,也是他们扔出来的。他们以为箱子里面有很多钱,却不想那箱子里装了许多衣服,虽然有钱,却只是一堆一毛钱的硬币,再多的一毛钱,有毛用,即便装上一个箱子,也没有多少钱,还那么重,冒着生命危险抢劫,抢了这么一堆破玩意儿,还不如死了呢。他们沮丧地坐在树根处,背靠大树,气喘吁吁,此时,他们发现林中有两个人,一个背着枪,一个背着登山包。 其中一个小伙子说,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 山子说,你是干什么的? 那小伙子回答说,我是干什么的不重要,问你是干什么的? 山子说,我是干什么的也不重要,你是干什么的? 那小伙子说,我问你是干什么的,你问我是干什么的?我说了我干什么不重要,就是想问问,你是干什么的,你带的枪,是玩具枪吧,来这儿旅游来了? 驴哥说,你们两个,别大声说话,引来了狼,吃了你们,就吃多了,别大声说话,危险。 另一个小伙子说,你背那么大一个包,干什么呢?你是干什么的? 驴哥说,你是干什么的? 小伙子说,我问你是干什么的,你问我是干什么的干什么?我问你话你没有听见吗?就是问问你,你是干什么的? 驴哥说,我还想问问你呢,你是干什么的? 小伙子说,你们找死是不是,给老子犟嘴。 小伙子站了起来,另一个小伙子也站了起来。 另一个站起来的小伙子伸手臂挡住那个小伙子说,我们是逃犯,越狱出来的,你们不要举报我们,你们要是敢举报我们,你们两个的小命就没了?听见没有?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你们要是敢报警,你们的命就没了。 山子说,有轻快的生活不过,到处逃,到了这林子里,当野人呢?轻松愉快的生活不享受,跑这里干什么? 左边的小伙子说,你管得着么?逃命你懂么?有人抓我们,我们能不逃吗?逃跑的路上,要吃饭,不得抢吗? 右边的小伙子说,你们带吃的没有? 山子说,野猪吃吗? 那小伙子说,哪儿有野猪?野猪在哪儿呢? 山子说,我们两个人在这儿的时候,他不主张打野猪,说野猪个儿大,两个人吃不了。现在人多了,一共四个人,一只野猪肯定是够吃了,吃不完下顿吃,都别浪费。 山子站起身,两个小伙子跟着山子,驴哥也站起来跟着走。行有四百米,也就是一里地不到,果然前面有只野猪,野猪个儿大,站在地上,见有人来,动了动。 山子朝野猪走,山子的动静大,他步子迈得大,野猪竟然跑了过来,朝山子跑了过来。山子立定,举起枪来,朝野猪只开了一枪,这枪厉害,一般的猛兽,都扛不住这枪的威力,只一枪,那野猪就毙命。 而此时,旁边一声咆哮,竟然有吃老虎跑了出来,这是一只白虎,洁白的身上有淡黑色的纹路,看起来威武异常。 那老虎猛冲过来,要咬山子。一般老虎咬人,先咬脖子,咬死人后,再来吃人。那老虎猛冲过来,山子没有注意到旁边有老虎。 驴哥大喊,山子小心! 山子猛然回身,那老虎早已经蹿了过来。 驴哥见情势危及,立即迈步冲了过去,他手里的枪虽小,但威力巨大,他一步过去,骑在白虎身上,朝白虎头部连开数枪,血液喷涌而出,白虎已被驴哥打死,他拿着手枪的手,猛烈捶打老虎头部,又往头部开了三枪。他知道白虎已经不动,手却控制不住地捶打老虎头部。 山子过来拉起驴哥,说这老虎已经死了。 刚才好险,如果不是驴哥相救,山子就被老虎攻击了,不过,刚才山子转身也挺及时,如果超老虎腹部开枪,打几枪,也能要了这老虎的命。不管怎样说,刚才确实好险。 一般的人,被猛兽袭击,在猛兽冲过来的那一刻,会害怕得内心恐惧加深,身体发颤。而山子这样的久经考验的人,是不害怕的,再危险的情境,他也能泰然处之。他是猎人,在世界各地的许多地方打猎多少年了,有的是打猎的经验,过去不知道被猛兽袭击过多少次,往往是,猛兽冲过来,眼看就要要了山子的命,山子总能危急时刻大显身手,只在瞬间,令猛兽丧命。 旁边的两个小伙子,左边的叫约翰,右边的叫山姆,这两个人,起的都是外国名字,他们不是外国人,也没有去过国外,但他们崇洋媚外,给自己起了外国名字。 因为他们两个是犯人,越狱出来,一路抢劫,来到原始森林,两个人一直用的就是这两个名字,如此,让他们具有隐蔽性,别人一听他们的名字,还以为是两个外国人呢,其实,他们不是老外,而是用老外名字作掩饰的两名罪犯。 约翰说,好家伙,这枪太厉害了。你这手枪,威力怎么跟大炮一样。 驴哥看了一眼约翰,说,找找,看这里哪儿有水坑,洗洗手。 山姆说,我知道,这旁边有种树,划开树皮,就会有水流出来。 驴哥过去,拿野外求生刀往树干上那么一划,立即有清水流出来,用这水,驴哥洗干净了手上的鲜血。 第七十九章 怪味人间 树的叶子被猴子抓起来吃在嘴里,低垂的弯曲藤蔓上面,有绿绿的蛇缠绕,鸟和兽都在叫,林子里声音错乱,近处的声音、远处的声音,都在森林中回荡,这充满神秘感的林木中间,不知有多少奇异动物、植物,数以万计的动植物种类,在这原始森林中生长,相互依赖、相互制衡,如此经历了数万年。 约翰和山姆见识到驴哥的厉害,驴哥的枪是真枪,不是小孩儿玩的玩具。这老虎和野猪,够他们吃几天了,这森林里气温不算高,动物肉可以存放几天,即便温度高也没有关系,山子有存放肉类的方法,他会想法子,使得肉放置十天半月不会腐烂。 山子是经历过磨难的人,以前打猎,什么困难没遇到过?什么危险没遭遇过?那么多挫折都走过来了,很多次,都可以说是大难不死。山子是一个坚强的男人,他常给人说自己四五十岁,其实,他只有三十多岁,给别人往大了说,别人就会叫他哥哥。 驴哥往瓶子里灌了些水,这树干划开,就有水流出来,这树,似乎是为口渴的人生长的,口渴难耐的人,来到这里,可以喝树中的水,似乎这树不是树,而是水管。 一处周围布满墨绿色植物的黑黑的洞,吸引住山子和驴哥,山姆和约翰也往洞里瞅,可洞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四处有苔藓,苔藓长得那么高,简直叫人惊讶,苔藓如同极致优美的地毯,在洞的周围蔓延,给人的感觉是,哪儿哪儿都是苔藓。 四处散发着湿气,湿气在远处迷漫,湿气不浓,周围空气湿润,旁边并没有水,只是这里潮气大,洞里更是一股湿润润的感觉,他们并没有进去,他们站在洞口,已有潮湿的空气铺面而来,仿佛在洞前面站上一会儿,衣服就能被空气弄得湿润。 这洞里相当神秘,且不说里面有什么,光这外面的各种植物,就够诱人的了,这个洞洞口不算大,周围植物长得那么精致,苔藓也是那么漂亮,整得这个洞跟妖精的洞府似的。驴哥是受不住诱惑的人,站在洞口,就有想进去探个究竟的打算。 驴哥很想进去,山子没有表态,驴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征求山子的意见。既然驴哥这么想进去,山子也没什么意见,进去就进去吧,进去看看,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约翰和山姆是两个没有主见的人,驴哥、山子要进洞,他们也想跟进去看一看。这两个犯人,是两个抢劫犯,逃到原始森林,遇见山子、驴哥是幸运的,他们已经不敢离开山子、驴哥了,因为他们知道这森林里有老虎,如果再遇到老虎,他们可能就没命了,他们怕死。他们误入这森林,以为这森林跟普通的树林子没区别,他们错了,他们来到的地方,不是校园里的小树林,而是巨大的原始森林,这里充满了野生动物,很多很多种野生动物,都是吃人的,能瞬间杀死人。 进入洞中,没有光,山子拿出手机,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洁白的光,照亮了洞,往里面越走越大,走了二十米,他们可以直立了,手机往上面一照,他们发现,这洞很高,又往前走了三十多米,这里面,有一个空阔的地方,这个空间,跟宫殿大小差不多,当然它没有宫殿那么豪华,它只是一个森林里的洞中空间罢了。 而这个空间中,放了好多箱子,箱子前面,居然摆着一门大炮,这是一个锈迹斑斑的大炮,这大炮,山子检查了一下,已经不能开火了,不是说大炮不行了,而是炮弹不行了,炮弹不行,再好的大炮,有什么用呢? 山子试着打开箱子,当一个个箱子被打开,山子惊呆了,这里,好多箱子里放着军火,除了军火,还有一些更大的箱子,放着金银珠宝、各种首饰,还有一些油画、雕塑作品等。 山子判断,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有人藏在这里的东西,不知为什么,没有人来拿这些东西。 再往旁边看,他们四个人都看到了尸骨,这已经不是带肉的尸体了,肉已经腐烂,只剩下骨头了,而骨头身上还穿着衣服。很明显,当时,有两队人来到这个地方,争夺洞中的宝物,两方打了起来,双方都死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他们都死了,他们死后,就没有人知道这里有个洞,洞里有宝藏了。 山子等人真是幸运,他们来到了战争年代的洞,这个洞里的宝物,价值非常大,目前,山子还不好估算这些宝物的价值。当时,两方人为了这些宝物,不惜动用武力,搞得两败俱伤,不是两败俱伤,是两败俱死,他们都死了,这个宝藏,也便成为了几乎永远的谜。 可凑巧的是,多少年过来了,山子和驴哥进入了这洞,遇见了这些宝物。这里有枪子弹、大炮炮弹,还有好多种枪,这些枪,虽放置时间长,却还能用。这些军火、宝贝、油画等,不仅使山子、驴哥惊讶,约翰、山姆看后,也吃惊不已,这些东西惊到他们了。 接下来他们需要带这些东西出去,那些宝物,可以卖钱,那些军火,能用的用,不能用的,也能卖钱。那些装军火、宝物的箱子也能卖钱,即便没有人要,砸了总可以烧锅炉吧? 他们都很惊喜,驴哥不让约翰和山姆笑,驴哥说了,这些东西,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不能分得一分钱。 约翰不服气,如果驴哥不分给他们一些宝物,约翰就要报告国家,去国家告状,告驴哥私吞文物,这些文物不能私人拥有。 驴哥见约翰这么胡搅蛮缠,毙了他的心都有,驴哥告诉约翰,如果他再这么较劲,就报警,因为约翰和山姆都是犯人,如果报警,这两个抢劫犯就会被公安局抓走,公安局带走他们,可以说是小菜一碟,而驴哥报警,也是小菜一碟。 约翰见驴哥不是好惹的人,就答应不要这里的一件宝物,山姆也说不要这里的一件宝物,他们都承诺不会拿取这洞中的一件物品。 洞里的箱子很大,洞里没有光线,如果把箱子带到洞外面,清理清理锈迹什么的,可以更清楚看清箱子里的物品。 这些箱子虽然重,他们四个男子汉在这儿呢,卖些力气,还是可以弄出去的。说干就干,他们四个人抬一个箱子,一点点往出走,走啊走,到洞外。再进去,搬第二个箱子。他们忙活了一个上午,过中午的时候,所有的箱子都被抬了出来,他们好累。 里面还有一个大炮呢,约翰问要不要把大炮弄出来。 山子说歇歇。他们就坐在地上歇息,歇了一刻钟,几人又起身往洞里走,忙活一阵,终于把大炮也给弄了出来。 这下好了,洞里所有物品都被搞了出来。 山子说,东西都弄出来了吧?没有其他东西了吧? 约翰说,没呢,还有东西没弄出来呢? 山子问,还有什么没有拿出来呢? 约翰说,那些人骨,那些骷髅还没有拿出来呢。 山子说,要那些破玩意儿有什么用? 箱子都被打开,共计二十个箱子,有大箱子,有相对小些的箱子,箱子中,有的装满子弹,有的装满金银,还有几个箱子,装着油画。那些油画经过处理,箱子也经过设置,致使这些油画,历经如此多的年月,竟然跟刚刚画的一样。 山子的女儿在学校里听美术老师讲课,回到家,会经常跟山子说起美术,因此,山子也懂得很多美术知识。山子判断,这些油画,都是技艺精湛的作品。 此时,旁边有动物的声音,山子往旁边一看,看到一个洁白的小动物,这动物山子认得,是雪狼。这雪狼小小的,可爱。山子抱起这雪狼,说,这是一只漂亮的狼。 这是一只母狼,这雪狼浑身洁白,它尚处幼年阶段,不知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山子决定收下这只雪狼,这雪狼,大概是这原始森林馈赠给他的礼品,这雪狼,成为山子的宠物。 约翰说,里面有骷髅,你养这狼,就要给狼吃东西,那些人骨留着有用,等狼要吃东西的时候,你就把那些人骨给它吃,反正那些骨头在洞里呆着也是呆着,让狼吃了,也算是物尽其用。 山子一想,也是,这些人骨,弄碎了给小狼吃,也不错。但这个工作,山子不太想做,既然约翰有这类奇思妙想,那么这个工作,就交给约翰做吧。 累了大半天,他们一口东西没吃,旁边有一只野猪和一只老虎,他们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做饭吃,即便有人给他们做了饭,他们吃的力气都没有了。 山子会尽快联系朋友,帮着卖掉该卖的,一些物品,该收藏的就收藏,具体怎么处理,山子会和他的朋友们商量的。 第八十章 时光浅 在原始森林行走,充满危险,走得路多了,会不记得来路,有时也找不到出路,这种现象叫做迷路。 山子没有迷路,即便山子迷路,驴哥不会迷路,他是久经旅行的老手,是旅行的一把好手,他的脚,踏遍了许多名山大川,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迷路。 山子朋友多,联系到朋友,朋友来到原始森林,运用各种方法运走了山子发现的军火、油画、珠宝等物品,这些物品如果获得钱财,他的朋友会打入他的银行卡,这些事情,山子不用操心。 约翰和山姆算是功臣,那些宝物,都在洞里,约翰、山姆帮了不少忙,又是抬箱子又是搬柜子,山子让他的朋友给了他们俩各自一百万。钱在银行卡里,约翰和山姆可以拿着银行卡消费。 林中有水,水从远处来,又流向远处。拿到钱的约翰和山姆,想离开森林,尽管有山子、驴哥保护,他们还是害怕林中猛兽,尽快离开森林,尽快获得安全。就算出去到达人类社会,被警察抓住,也没有关系,他们抢劫的物品不够贵重,情节不恶劣,大不了拘留一段时间,等出来后,可以拿着山子给他们的钱去玩儿。假如警察工作疏忽,他们没有被抓,这事儿就这么过了。 水上有船,约翰和山姆坐船走了。两人走后,一个老头儿走过来,问山子和驴哥,刚才那两个人是谁? 山子说,不认识。 驴哥说,我也不认识。 老头儿很生气,他说上次自己的小木船就丢了,这次又丢了,他要乘着小船打渔呢,没有了小木船,怎么打渔呢? 山子想起来了,上次他们就是在这里和许果分离的,许果被一只野猪追赶,这里恰巧有只小木船,许果就乘着小木船顺水而下,到达了安全地带。上次的小木船丢了,老头儿伤心了好久,这次小木船又丢了。跟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这只小木船是在老头的眼皮子底下丢的。 老人说,你们怎么不拦住他俩?那船不是他们的,那船是我的。 山子说,那两个人我们不认识,我们以为那船是他们的。 老人在叹气,山子就给了老人一万块钱现金,这些现金带在身上,在原始森林里没用处,不如给了老人。老人得到一万块钱,就不叹气了,他高兴起来,乐呵呵的老头,像个小孩子。 虽然森林里到处有可以令人致命的猛兽,但山子丝毫不怕,山子从十七岁时,就胆子大,他还记得十七岁那年,去野生动物园,别人都乘车去,在车里,透过笼子看动物。而山子是只身进去的,他遇到了猛兽,猛兽跑过来时,山子开枪打死了它。那次动物园的老板很生气,要山子赔钱,因为动物是让人看的,把客人的观赏物打死了,影响生意。那次,山子的爸爸帮着赔了一笔钱。 这个原始森林,动物比人多,植物比人多,这里是动物的王国,也是植物的王国,动植物的天下,人在这个空间,几乎没有立锥之地。 而山子是坚强的人,有动物来袭击他,他就开枪打死它,有动物来是好吃,有动物来,有肉吃。驴哥也有枪,但驴哥没有山子枪法好,山子闭着眼睛,单听牛奔跑的动静,也能开枪命中目标,这不是吹牛,这是事实。 山子过往的生活,大多是在森林中度过,他也去过大城市、小城市,不管是大城市、中城市还是小城市,山子都不太喜欢,车多人多,嘈杂无趣。他是名猎人,他回忆过去的经历,除了打猎,没有太多值得记忆的事情。他的记忆,不像大海,而像眼前的这条小河,小河弯曲明亮,从远方蜿蜒而来,又蜿蜒向远方。他的记忆,就如同小河,小河容量小,没有海洋那么博大,他以往度过的时光,就是这么浅,是清澈的,一眼看得到底,回忆过去,除了打猎,再无其他。 一个淡红色的木屋出现在两人眼前,这木屋的颜色,朱红可爱,木屋的门是开着的,山子和驴哥走了进去。 这是一家宠物店,原始森林中的这个宠物店,没有华丽的名字,只在门上很小的位置写有宠物店三个字,不仔细看,看不到。 这宠物店不小,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动物供人挑选,有宠物狗、宠物猫,还有老虎、狮子、大象、金丝猴、丹顶鹤、大熊猫等等,这些动物,都在木质的房舍中,这里所有的动物,都是宠物宝宝,刚出生不久,如果长大了,还没有卖出去,就会移送其他地方,这个宠物店,只卖幼年的宠物。 山子怀里有只小雪狼,这是他在森林中捡的,宠物店的老板是个二十七岁的女孩儿,女孩儿看到山子的宠物,夸这雪狼可爱。女孩儿让山子看他店里的宠物,他店里也有狼,除了狼,还有豹子的幼崽等,都可爱。 以前山子在森林中,没有到过宠物店,这次是他第一次到宠物店,这个宠物店,在森林中开了有三年了,一直生意很好。 女孩儿说,看看宠物吧,看这只小袋鼠,挺可爱的,买一只回家玩儿吧? 驴哥说,这袋鼠多大了? 女孩儿说,三个月,好养。 驴哥看了看袋鼠,看到旁边的一只小鹿,小鹿旁边,是一只小熊,小熊旁边,是一只小鳄鱼,小鳄鱼旁边,是一只小鹰,小鹰旁边,是一只小犀牛,小犀牛旁边,是一只小骆驼。 女孩儿拿出枪,对着门口,说,你们小心,背后有狼。 山子、驴哥回头,见门口果然有一只雪白的狼,雪狼个儿大,盯着山子怀中的小雪狼,很明显,这只大雪狼是妈妈,山子怀中抱着它的女儿呢。山子得到这只雪狼时,就决定养做宠物。这只大雪狼丢失了孩子,山子没有想还给它的意思。 女孩儿宠物店门口有一些装置,防止野兽侵入室内,装置响起,那只雪狼被吓退。 驴哥问山子,要不要给许果买一只宠物,许果多次给驴哥说过,说喜欢白鹿,恰巧这里有白鹿,可以买只白鹿,寄给许果。山子想起许果,许果确实说过他喜欢白鹿。山子就出钱买了一只白鹿,宠物店有快递宠物的业务,他们可以为山子把白鹿送到目的地。 驴哥又说,要不要给鲁村买只小狮子? 山子说,你买吧。 驴哥说,给鲁村买个宠物吧,宠物店给送呢,我们买了宠物,他们帮着送到爱失落大草原。 山子说,你选吧。 驴哥在宠物店观赏,选中一只小雪虎,这雪虎全身洁白,白雪一样。驴哥买下了这只雪虎,这是送给好朋友鲁村的雪虎。 山子出了宠物店,驴哥跟出来,山子不在宠物店呆了,再呆上一会儿,驴哥就要给心子、皮子、珠子、石子买宠物了。宠物店外面的树木,那么绿,每棵树有每棵树的绿,绿和绿不同,树和树有不同的绿。 山子把怀里的小雪狼放在地上,雪狼在地上走动,这只雪狼,山子看着它,山子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能够长大。 他们遇到了那个丢船的老头,老头从山子手里获得一万块钱,他来到宠物店前面,他说他刚刚已经买了只木船,现在来宠物店这儿,选只宠物。老头说有钱就是好,不仅能买船,还能买宠物。老头走入宠物店。 山子、驴哥的旅行又要继续,新阶段的旅行,从宠物店开始。 山子和驴哥没走多远,那个老头就从他们身后跑了过来,他怀里抱着一只袋鼠,他带着袋鼠,像袋鼠一样跑回家。 路上,那只大雪狼又出现了,它跟着山子,盯着山子,山子怀中抱着那只小雪狼。 山子回身,看着那只雪狼,山子没想还给它,他已经决定养这只雪狼了。在这时,一声枪响,那只雪狼倒了下去。随后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跑了过来,他一脸络腮胡,他也是一个猎人。这个猎人打死了这只大雪狼,猎人获得了这只雪狼,他很高兴。看到山子和驴哥后,跟他俩聊了两句,就带着打死的雪狼走了。 刚才,山子还在想要不要把小雪狼还给那只大雪狼,现在看来,不用还了,它的妈妈已经死了,如果刚刚山子把小雪狼归还,小雪狼的命运是未可知的。山子很早就想养一只雪狼,今朝终于如愿。 前行的意义是重大的,只有前行,才能发现未知的事物,一切不能提前预料的事情,都在前面等着呢,山子和驴哥,走在森林里。 森林还是那种熟悉的味道,草木的味道、野花的味道,还有动物留下的细微味道。山子总能从森林中看出趣味,一棵树,一只猴子,在山子看来,都是有趣的,这些动物,比在动物园里观看要好玩,动物园里的猴子,在笼子里,而森林里的猴子,可以跳到山子的肩上。 自然界的各种声音,如同琴声,琴声悠悠,此曲谁听? 山子是懂自然的人,相比较城市景观,山子更喜爱自然风光。 第八十一章 冷森林 山子带着枪在原始森林里走,往前面的道路,变得狭窄难行,且空气有些凉,山子和驴哥,身体都有些冷。 这原始森林中,有一个服装店,山子、驴哥进入服装店,服装店里有一个女人,头发雪白,雪一样的头发,显示出她大大的年龄,然而看她面部,却不见一丝皱纹,看得出,她是一个很会保养的女人。看到这样一个女人,让人想到的第一个词是优雅,很多女人,上了岁数,就身体佝偻,或者脸上皱纹多,笑容不动人,气质粗俗。然而,这个服装店的女人,年龄应该很大了,却还是这么少女一般可爱,她头发很好看,雪白的头发委婉动人,一副笑容挂在脸上,要多优雅有多优雅。 许多女人,长相不好,因为读书,增添气质。甚至有些女人,外形欠妥,一看她,就知道她读了很多书,学识惊人。服装店的这个女人,说她饱读诗书是不对的,说她是文盲,真是瞎了眼。她当然不是文盲,她大学时候学的是服装设计,大约二十岁,就来到原始森林,开了一家服装店,这服装店里的衣服,都是她独自设计的,这里的服装,都是她的心血。 她不是那种看上去读了好多好多书的人,不是那种气质被书撑得鼓鼓的人,她看上去是有学识的,但不是那种吃饱了撑的的学识,她读过许多书,所读书的量,是适度的,不是超负荷的。这样一个女人,出现在山子面前,令山子这个三十多岁的人,凝视良久。 山子虽然三十多岁,可经常有人说他四五十岁,他也时常骗别人说他四五十岁,别人还真信。当别人向他说,你不是三十多岁吗?怎么给我说是四五十岁?山子就会回答他说,我骗孙子呢。 这服装店里,春夏秋冬的衣服都有,就是说,你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选取合适的衣服。天气热了,买半袖衫,天气冷了,买羽绒服。这服装店里有羽绒服、冲锋衣等,都可以御寒。 外面冷,山子买了件红色的羽绒服,驴哥买了件黄色的冲锋衣。这个服装店,为来到原始森林中的人服务,如果没有这个服装店,好多人要挨冻了,不能继续前行。 出了服装店,尽管外面气温还是有些低,可他们完全感受不到冷,这服装店的衣服就是好,给人提供温暖。 越往前,越冷,能够很明显地发现,周围的植物有了不同,以前山子所见的植物,都是喜爱炎热的,而这里所见到的植物,多是喜爱严寒的,再往前行,地上就能看到雪了。天空没有降雪,可见这些雪,是常年不化的。 他们换了衣服,刚才只是穿上了羽绒服、冲锋衣,裤子什么的都还没有换呢,他们换了一整套的防寒装备,身体立即被暖暖的衣服包裹。 这个寒冷森林中经常会看到出来觅食的动物,大雪封山的天气,更加促使一些动物出来吃东西,可食物不好找,它们就到处跑。而山子这样的猎人,会举起猎枪,对准他所要攻击的目标。 冷森林中的一些独特房屋引起山子和驴哥注意,驴哥判断这些房屋是原始部落的人居住,那些部落,从原始时期到现在,一直生活在森林里,他们作为人类的一支队伍,保持着原始性,他们没有飞机、坦克,没有拖拉机、橡皮泥,他们过着原始的生活。而这些房屋,就是他们搭建的。 这些房屋所用材料,不是木头,他们没有用这里的树木搭建房屋,不是木材,会是什么东西呢?驴哥不认识,山子也不认得。 房屋依树而建,这些房屋有玫红色的,有紫色的,有蓝色的,有绿色的,房屋不高,这些房屋即便在夜里,也会有淡淡的光。 山子淡淡地说,这些房屋好奇特。 驴哥也淡淡地说,是呀,弄不清这些房子是什么材料做的。 一个蓝色的房屋开了门,从门内走出一个小女孩儿,小女孩儿端着一盆牛奶,这牛奶是经过料理的,山子、驴哥走近前,小女孩儿认出了山子、驴哥,她见过这两个人,而山子、驴哥也认出了这个小女孩儿,这个小女孩儿就是沉静。 沉静说她是昨天到的家,回家看看家。沉静要做雪糕,端着小盆子,说要做一个大大的雪糕。 这个冷森林,对于山子、驴哥,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区域,而此处,是沉静的家,沉静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 此处,树上是雪,树下也是雪,这里是雪的王国,白雪覆盖的森林,到处都是寒冷的。 山子问,你鲁村哥哥现在怎么样? 沉静说,哥哥现在很忙,每天很早起床,很晚才回家,外星世界现在不仅有外星世界网,还有外星世界杂志等,许多媒体方面的事情,都需要哥哥操心,哥哥快累成牛了。 山子问,你学习怎么样? 沉静说,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我在家里呆三天,还要回学校上课呢。爱失落大草原是我的第二故乡。 山子说,考试考得怎么样? 沉静说,考得好。 沉静请驴哥、山子进屋,这屋子里,没有别人。沉静一个人在家,他在学校上学,突然想念家,就回来看家,在家看看,就回去。 山子知道,沉静先后没了母亲、父亲,是个可怜的孩子,能有鲁村那样的好哥哥照顾她,她是幸运的。 驴哥说,家里就你一个人? 沉静说,嗯,一个人,这里是熟悉的环境,在爱失落大草原呆久了,想回来看看。 驴哥问,你是怎么回来的?坐火车? 沉静说,没有往这里来的火车,我是坐飞机回来的。 山子说,附近有机场吗? 沉静说,是鲁村哥哥派人送我回来的,他驾驶的是一架水晶紫的飞机,紫色的飞机,可漂亮了。 山子问,他人呢? 沉静说,出去上厕所去了,他水土不服,拉肚子。 山子往窗户外面看,看到皑皑白雪上,一架紫色的飞机停在空地上。 这个冷森林跟那个原始森林大大不同,这个冷森林,是白雪覆盖的森林,寒冷是这个森林的主旋律,很明显,冷森林中的动物没有热森林中的动物多,热森林中的动物,那么多,且都那么活跃,冷森林就不一样,冷森林中,冷是主题。 那个驾驶飞机的人回来了,这个拉肚子的飞行员,是个女飞行员,她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孩儿,在外星世界工作,业余爱好是跳伞、蹦极等,上个月,她徒步穿越了某沙漠,回来后,向同事们展示她拍摄的沙漠照片。得到鲁村的命令后,她就驾驶自己的飞机,载着沉静,来到了这个冷森林。可谁知道,在冷森林沉静家中,昨晚吃了一顿饭,可能是吃饱着凉了,今天早晨起来,肚子不舒服。 这女孩儿名叫梳子,她这次送沉静来,以为沉静的家乡很热闹,而实际上这里有些冷清,不像梳子想象的那般热闹。 山子说,你是外星世界的梳子吗?我听许果说起过你。 梳子说,别跟我提他。 山子说,哦。 梳子说,我现在单身,他可不是单身了,他现在喜欢珠子,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我呢,没有男朋友。 山子说,他跟珠子走得比较近。 梳子说,不是比较近,是很亲密。我那次和许果吃饭,他说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嫌我瘦,说我要是再丰腴一样就好了。 沉静给大家做了饭,简单的饭,外加一些甜点。山子、驴哥在沉静家吃了点饭,就打算走了。梳子知道,他们俩是旅行路过此地,梳子告别他们,沉静也站在门口,跟山子和驴哥告别。 到达一个山坡上,这个山坡比较缓,有一个角落,有一处平地,由于山坡在此,阻挡了一些冷风,这个角落,是个避风的好地方。因为有这么样一处平地,可以支帐篷。 清理掉积雪,在地面上支起帐篷,一共支起两个帐篷,山子进入一个帐篷,驴哥进入另一个帐篷。今晚,他们要在这个山坡处过夜,而现在天不黑,大白天的,钻在帐篷里会辜负这白昼。 山子拿着枪出了帐篷,山子问驴哥要不要出来走走,驴哥困了,说要睡一睡。 山子独自走在布满白雪的地面上,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这脚印,来到一排房屋前,这里房屋有好多排,房屋里多是酒馆。这些红灯酒馆,山子没有来过,他去过其他地方的酒馆,而这个区域的酒馆,山子没有到过。这些酒馆,山子、驴哥、许果、鲁村都没有到过。 进入一家奢华的酒馆,山子要了一瓶随风倒。这随风倒,是一部奇幻中描述的一种产自古雨镇的酒,现在,这酒在现实生活中可以买到。山子要了一瓶随风倒,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酒。 山子酒喝了三杯,一个女孩儿走了过来,给山子倒酒。 女孩儿问,第一次来? 山子说,第一次来。 女孩儿说,外面冷哦,喝酒暖身子。 山子说,这个红灯酒馆,每天客人多吗? 女孩儿说,许多旅行家,路过此地,都要来店里坐坐,您也是过来旅行的吧? 山子说,你猜对了。 第八十二章 外星文化博物馆 一年一度的外星文化节如期在爱失落大草原举行,爱失落大草原是外星事件的聚集地,一些不明飞行物、外星人等神秘事件,吸引人们到爱失落大草原一探究竟。 在爱失落大草原,有一个关于外星文化的博物馆,外星文化是这个博物馆的主题,这个博物馆,有公园那么大,展览了世界各地有关外星事件的物品甚至尸体。具体到尸体,有地球人的尸体,有外星人的尸体,这些被展览的尸体,吸引了大量游客前来参观。 这一天鲁村难得清闲,正巧今天是外星文化节举办的日子,这一天,爱失落大草原上聚集了数以万计的人,这些游客,都是被外星文化吸引,他们都争着抢着去参观外星文化博物馆。这外星文化博物院中,有数以万计的展厅,这个巨大的区域,给人们提供了大量关于外星文化的信息。毋庸置疑,关于外星的很多事物,已经形成文化现象,、戏剧、诗词、影视等作品,都涉及了与外星有关的事物,鲁村跟其他人一样,也到外星文化博物院来参观。 路上鲁村遇到男女老少各色人等,他们都口中议论外星文化博物院中的展览品,这些展览品,有相当多的一批是从失落湖底打捞而来,湖底的外星宫殿,已经被捞取了一部分,研究人员发现,湖底的宫殿,不是人们之前理解的墓室,而是一个供人居住生活的地方,之前之所以将其定义为墓室,是因为从中找到了许多瓶瓶罐罐,按照人们理解的墓室情况来讲,这些瓶瓶罐罐,应当是殉葬之物。可经过相关工作人员研究,发现,不是这样的,这水下的宫殿,实乃居室。具体这宫殿中的主人,是哪个星球上的,目前还不好下结论。有人说是这个星星上的,有人说是那个星星上的,具体是哪个星星上的,谁都拿不准,此事暂时无定论。 外星文化博物院中这么多博物馆,全部逛完,需要一星期的时间,人需要晚上睡觉,要想全部都逛完,需要七个白天,也就是一个星期,这外星文化博物院,太大了,因此,许多人需要买七次票,才能将其内部走马观花地看一遍。然而,这能够参观的,只是外星文化博物院的一部分,有相当一部分区域,不对外开放,游客不能参观。 在外星文化博物院,鲁村见到了一种蓝色的衣服,这衣服,像冲锋衣,据说穿身上,能够飞上天,当然,可以飞着玩儿,如果说像宇宙飞船一样到地球之外的空间转转,是不行的。 在失落城这个大都市生活久了,人会变得聪明,这里太多东西能够长人的见识,单说这外星文化博物院,里面的东西,可以供人研究一辈子,研究一辈子,也不能都研究透。关于外星这个话题,有太多的谜。 鲁村在外星文化博物院遇到一个小伙子,小伙子跟鲁村看同一件衣服,他们都在看这个蓝色的衣服,这是一个飞行器,刚才已经介绍过,可以穿着它往天上飞。这个小伙子介绍自己说,以前是理发师,他做理发师的时候,手下的头发乱飞,当时,他就想,如果将来自己也能像头发一样飞,那该多有趣。 虽然这个理发师的梦想没有实现,但是,他看到了这个蓝色的飞行器,算是接近了自己的梦想,当然,这个飞行器是展览品,是不能让人穿着飞的。 这个理发师名叫青儿,鲁村发现他谈吐不凡,青儿说他自己开了一个理发店,他起初,只是给人理发,自称理发师,后来他增加了项目,给人做美容,于是,他的理发店就改成了美容美发中心,这个美容美发中心,可以给人理发,可以给人烫发,可以给人美容。客人想理发的、想美容的、想烫头的,都可以去找他。 青儿手下有一些同事,都是干这个行当的他们分别是美发师赤儿、美发师橙儿、美发学徒红儿、美发学徒绿儿、美容师蓝儿、美容师紫儿、美容学徒黄儿、美容学徒靛儿。青儿的这家美容美发中心,不大,但是客人还可以,因此生意还可以。 鲁村头发长了,最近一直没有找一个理发店去理发。这个美发师青儿,给了鲁村一张自己的名片,名片是青色的,让人联想到青山、青天,很帅气的名片。 青儿的美容美发中心,不像一些理发店,老板不会理发,只是花钱雇人干活,老板挣取大钱,给员工发小钱,青儿不是这样,他给店里所有人包括学徒的工资都很高,他自己会干理发,也会干美容,青儿有技术,他靠技术、勤奋赚钱。 有些女孩儿,来美容美发中心,专让青儿理发,青儿给人理一次发,收取六百元,店里其他人给人理一次发,费用只有三十。 当鲁村提出要青儿理发时,青儿说出了价格,问鲁村能不能接受,鲁村说能接受。 他们还有很多区域没有逛呢,两人聊得来,就一块儿在外星文化博物院逛。 青儿今年整整三十岁,他以前没有来过外星文化博物院,一直想来,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以前他去过几次迪厅、酒吧,他经常去这类场所,对夜店,他有兴趣,对外星文化,兴趣不大。最近失落湖底不断打捞上来宝物,这激发了人民群众的兴趣,像青儿这样,以前对外星文化不太感兴趣的人,现在也前来参观了。 昨天,鲁村在手机短信里问山子的情况,因为第二天就是外星文化节,鲁村这样的外星文化谜,想邀请山子过来参观外星文物,但是山子在外旅行,过不来。山子说遇到沉静了,鲁村说知道了。沉静坐飞机今天上午到的爱失落大草原,正好赶上参观外星文化博物院,要知道,在这外星文化节这一天参观外星文化博物院,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 他们从外星文化博物院出来已是下午,鲁村要去理发,去青儿的美容美发中心理发。青儿的美容美发中心离这儿不远,是爱失落草原上的高档美发店,很有名,鲁村来到他的店里,首先被店里的豪华装饰吸引,这些奢侈的物品,有些是理发必需品,有些则是装饰物,跟理发无关。这么奢华的理发店,鲁村还是第一次见到。 鲁村在椅子上坐下来,青儿给鲁村理发,理发的整个过程,鲁村发现,镜子里的青儿面部表情很是专注,他对待理发,这么认真,像他这样,做一件事情能够这么认真的人,鲁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可以看得出,青儿的技艺是很高超的,他可以说是全国第一的理发师,这个第一,当然是说他的理发技术,理发是门技术,不会理发的人,拿着剪子,有可能戳瞎客人的眼睛,还有人,初学理发,给人刮脖子后面的绒毛,结果不小心,刮破客人的脖子,脖子出血,这就坏事儿了。而这青儿,手法娴熟,是一等一的美发师,让青儿理发,是种享受。 青儿理完发,给鲁村洗头,青儿的洗头技术,也是超群的,不会给人洗头的人,水会灌入客人的衣服,从脖子处灌下去,客人的后背会全湿,青儿给人洗头,哪儿该湿,哪儿不该湿,青儿把握得很好。青儿不愧是一名优秀的美发师,美发的整个流程,他一清二楚,美发的整个过程,他把握得很好,美发是美术,要给人美,所以自己要懂美,美发是一门艺术,青儿热爱美发这个行业。 青儿除了在店里给人理发,还上门给人理发,上门给人理发,需要客人网上下订单,有了单子,青儿就去给人理发。这样的工作方式,有一个好处,就是理发师可以在家歇息或者做其他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等有客人需要理发了,可以联系他,而没有客人需要他理发的时候,他就可以做自己要做的事情。这比在店里候着好,在店里候着,如果一天没有客人,就要在店里耗一天,如果两天没有客人,就要在店里耗两天,在店里坐着,很多时间就那么过去,上门理发,可以大大节约人的时间,让理发师可以利用节约出来的时间做些别的。 青儿听鲁村讲了很多关于外星文化的事情,鲁村的叙述很吸引人,青儿从一个对外星文化不感兴趣的人,成为了一个突然对外星文化很感兴趣的人,这个转变,跟鲁村精彩的讲述是分不开的。 当青儿得知鲁村是外星世界的总裁时,青儿很高兴,说明鲁村是外星文化的行家,以后,有什么外星文化方面不懂的问题,可以找鲁村谈、询问、咨询,在青儿心中,鲁村已经是外星文化方面的老师了。 青儿和鲁村已经算是朋友了,青儿要请鲁村吃个饭,鲁村答应了。在一家小餐馆里,青儿要了两碗炒面,还要了一小瓶白酒。两人吃面喝酒,谈论古今。 第八十三章 阿姨 失落湖面上部分区域,已经禁止游船通行,这个禁区,是打捞湖底宝物的区域,前些日子,陆续有宝物从这片水域被打捞而起。随着研究人员的初步判断,这宫殿及宫殿中的部分物品,有惊天的秘密,目前,关于这水下宫殿的许多事情,都是保密的,前些时候,人们还能围到现场观看,现在,周围二百米,是禁止人进入的。水下宫殿的物品,使研究人员有了哪些重大发现,目前还不知晓,还处于保密阶段。很多人不知道研究人员发现了什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现在湖面上管理这么严格,以前可以观光游览的区域,现在不让通行了。 最近,关于外星人的传闻越来越多,那水下宫殿中的物品,都是外星人的物品,水下宫殿建于什么时候,目前没有人知道,人们都毫不怀疑地判断,这失落湖底的水下宫殿,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建筑,没有之一。 青儿这个经验丰富的美发师,也听身边人讲了许多关于外星人的传闻,尤其是店里的学徒,就不能听一些新奇的事物,稍微听一点奇怪的新闻,他们就有些受不了,就被新闻所传达的内容笼罩。这几个学徒听了关于外星人的传闻,吃饭睡觉都想着外星人,每天外星人都盘旋在心头。 有人印了一些图片,图片上的模特,有着一头美丽的秀发,这些发型,传说是外星人的发型。这个,当然是造谣,没有人见过外星人,这些发型,是那些好事者为了宣传这些发型而造的谣。不过这些发型,确实好看,漂亮的发型,人见人爱。 有个客人,来到青儿美容美发中心,找青儿,要做头发,她要弄一个外星发型,跟传说中的外星人一样的发型。她专挑了一个古里古怪的发型,说就要这个外星发型。 姑娘选择的这个发型,不仅需要剪,还需要染发,恰巧这个染发剂店里没有了,这个染发剂,需要到商家去取。姑娘坚决要做这个发型,要把自己打造成一副外星人的模样。 青儿让姑娘等等,他去商家拿染发剂。青儿打开手机,查询了一下商家的距离,然后就骑着电动摩托车去取染发剂。青儿骑了二十五公里,到达商家,买了这个染发剂。接着,他需要回到店里,给那个姑娘做头发。 这电动摩托,骑过来后,青儿就担心回不去了,果然,返回的途中,刚骑出去八公里,电动车就没有电了。路旁,有个亮灯的玻璃门,这是简陋的门面,青儿敲门问有没有快速充电,里面的男人说前面有,青儿问有多远,那人回答说前面二十米超市里有。 青儿推着电动摩托往前走,还没到那个超市呢,就看到超市的门口有一个快速充电器,青儿推过去,问能快速充电吗,里面的阿姨说能,青儿问怎么收费,阿姨说一块钱十分钟。 青儿从美容美发中心出来的时候,天就落雪粒,这一路,雪就没有停,他穿的羽绒服背后,有很多电动摩托溅起的泥,泥和雪混在一起,随着电动摩托后轮子的转动,全都甩到了他的背后。 青儿拿到了阿姨给他的三枚硬币,将插头插到车上的电池上,投币入充电器,就开始充电了。 阿姨见青儿背后有那么多雪,告诉青儿,脱下衣服抖一抖,否则化了衣服就湿了。 阿姨说,你等等。 阿姨在屋里找了一块纸片,往青儿后背刮,就刮下来雪泥。 青儿脱下羽绒服,抖了抖,发现根本抖不干净,行了,就这样吧,抖了几下,青儿就将羽绒服穿在身上。 电动摩托在充电,阿姨说近来吧,屋里暖和。 青儿就进去,那屋里,确实比外面要强。这是一个小超市,玻璃柜里,摆了许多香烟,圆圈的货架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零食,吃的、饮料,都有。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感动的地方,一个像青儿这样的人,或者一个长途跋涉路过此地的人,遇到了困难,或者身体困乏了,可以进入这样一家小超市,歇歇脚,买东西吃,没饮料喝,在茫茫大地上,有一家这样温馨的小超市,给旅途疲惫的人,提供一个温暖的港湾。 在这个小超市里,青儿买了一袋干脆面、一个野山椒辣鸡爪。打开面袋,也打开鸡爪的包装袋,吃一口这个,吃一口那个,站着吃,吃完了面和鸡爪。青儿还想吃点东西,又买了一袋辣鱼、一袋干脆面。袋装的食品,里面有好多小鱼,吃起来筋道,辣,美味,吃一口小鱼,吃一口干脆面,刚才的鸡爪是辣的,现在的小鱼也是辣的,青儿吃出了汗。 如果青儿是一个拥有温暖家庭的人,吃出了汗,不要紧,去洗个热水澡,裹着浴巾出来,看电视,睡觉。但青儿不能这样,在雪天,躲进这个小超市,吃出了汗,脖子上、脸上都有汗,好辣。 青儿挤了下眼睛,伸手用手背抹去少许汗液,坐在阿姨家的圆凳上。刚才,他坐着吃小鱼,辣,站了起来,出了汗,抹掉些汗,又坐下。他屁股上由于沾了些雪,刚才坐了这凳子,起来的时候,凳子上有污水。这雪可真脏,看着那么美丽,白白的,跟处女的肌肤似的,化了,这么脏,黑乎乎的,跟懒汉的洗脚水似的。 阿姨的这个小空间可真好,外面是比较荒凉的地方,青儿是从郊区骑过来的,这里还属于郊区,前后五公里,都没有一个快速充电的地方,也没有路旁的小超市,进来歇歇脚,青儿这是运气好,车没电了,恰巧就遇到一个这样的小超市。 在阿姨这里冲好电,青儿骑车往回赶,路上又冲了两次电,第二次,充了两块钱,也就是二十分钟的,这二十分钟,好像没充一样,青儿骑上车,只骑了一截,就又没电了。他只好又推着车,到路口,见到一个水果店,进去问有没有快速充电,那男人说前面走到头有一个。青儿说自己没有硬币,那男人用温和的语气说我给你换几个。 青儿换了三枚硬币。不对,讲错了。青儿先换了这三枚硬币,然后去进行第二次充电,然后,很快,车又没电了。 青儿推着车,推了好一截,才发现一个超市门口有个快速充电装置,青儿过去,在这里冲了电,这次,他还是充了两块钱的,这次充电,青儿骑着车回到了美容美发中心。 那个姑娘,居然还等在店里。她等青儿来给他做一个外星发型,这么长时间,姑娘居然不生气,她对青儿说,你回来啦?快给我做发型吧。 青儿就赶紧脱下羽绒服,稍微收拾了下自己的发型,就来给这个姑娘做发型。青儿手法娴熟,他差不多是天下第一剪,或者天下第一推,或者天下第一梳,等等。不论是剪头发、推头发、剃头发、梳头发,他都差不多是天下第一,他是这么出色的一个美发师,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给姑娘理出了一个外星发型,看着跟图片上的外星人一样,姑娘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俨然一个外星人了,高兴极了。 青儿这几天给好几个人做了外星发型,可见那些图片上外星人头上的造型足够吸引人,那些创造外星发型的人,很有创意,他设计出这些发型,那么多人争抢着要把自己头上的头发搞成那个样子。 青儿会理很多发型,他拿到的这些图片,是新近别人创新的发型,他想,自己也创新一下,也创造几个外星人发型,以此吸引顾客。说干就干,青儿开始琢磨、开始设计,他花了一下午的时间,设计出三种外星人发型,这三种发型,看着那么另类、那么个性,一看就不是地球上的娃娃。 鲁村带着沉静来到青儿美容美发中心,沉静读小学,这段时间学业忙,鲁村没有带她出来玩儿,今天是星期天,鲁村带沉静出来理发。来到这店里,沉静对青儿设计出的外星人发型发生兴趣,盯着那三个图片看,结果沉静选择了中间那个图片,想让青儿给她理成那样。青儿就动手给沉静理发,不出半小时,青儿就给沉静理出了一个外星人发型。沉静站起身,发现自己果然像传说中的外星人了。 青儿问鲁村要不要理一个外星人发型,鲁村说他不理发,他说他虽然是外星世界的总裁,可不想理外星人发型。 鲁村是成年人,沉静是未成年人,沉静还是小孩子呢,如果鲁村也弄个外星人发型,就太另类,鲁村不要那样。沉静是小孩子,小孩子喜欢新奇的事物,理一个外星人发型,心里挺高兴的。看着沉静高兴,鲁村就很开心。 青儿说,他取这些染发剂,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才买到,回来的路上,多亏了有一处温馨的超市,那个阿姨有一个快速充电的充电器,就是那个充电器,给青儿的车充了电。 第八十三章 阿姨 失落湖面上部分区域,已经禁止游船通行,这个禁区,是打捞湖底宝物的区域,前些日子,陆续有宝物从这片水域被打捞而起。随着研究人员的初步判断,这宫殿及宫殿中的部分物品,有惊天的秘密,目前,关于这水下宫殿的许多事情,都是保密的,前些时候,人们还能围到现场观看,现在,周围二百米,是禁止人进入的。水下宫殿的物品,使研究人员有了哪些重大发现,目前还不知晓,还处于保密阶段。很多人不知道研究人员发现了什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现在湖面上管理这么严格,以前可以观光游览的区域,现在不让通行了。 最近,关于外星人的传闻越来越多,那水下宫殿中的物品,都是外星人的物品,水下宫殿建于什么时候,目前没有人知道,人们都毫不怀疑地判断,这失落湖底的水下宫殿,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建筑,没有之一。 青儿这个经验丰富的美发师,也听身边人讲了许多关于外星人的传闻,尤其是店里的学徒,就不能听一些新奇的事物,稍微听一点奇怪的新闻,他们就有些受不了,就被新闻所传达的内容笼罩。这几个学徒听了关于外星人的传闻,吃饭睡觉都想着外星人,每天外星人都盘旋在心头。 有人印了一些图片,图片上的模特,有着一头美丽的秀发,这些发型,传说是外星人的发型。这个,当然是造谣,没有人见过外星人,这些发型,是那些好事者为了宣传这些发型而造的谣。不过这些发型,确实好看,漂亮的发型,人见人爱。 有个客人,来到青儿美容美发中心,找青儿,要做头发,她要弄一个外星发型,跟传说中的外星人一样的发型。她专挑了一个古里古怪的发型,说就要这个外星发型。 姑娘选择的这个发型,不仅需要剪,还需要染发,恰巧这个染发剂店里没有了,这个染发剂,需要到商家去取。姑娘坚决要做这个发型,要把自己打造成一副外星人的模样。 青儿让姑娘等等,他去商家拿染发剂。青儿打开手机,查询了一下商家的距离,然后就骑着电动摩托车去取染发剂。青儿骑了二十五公里,到达商家,买了这个染发剂。接着,他需要回到店里,给那个姑娘做头发。 这电动摩托,骑过来后,青儿就担心回不去了,果然,返回的途中,刚骑出去八公里,电动车就没有电了。路旁,有个亮灯的玻璃门,这是简陋的门面,青儿敲门问有没有快速充电,里面的男人说前面有,青儿问有多远,那人回答说前面二十米超市里有。 青儿推着电动摩托往前走,还没到那个超市呢,就看到超市的门口有一个快速充电器,青儿推过去,问能快速充电吗,里面的阿姨说能,青儿问怎么收费,阿姨说一块钱十分钟。 青儿从美容美发中心出来的时候,天就落雪粒,这一路,雪就没有停,他穿的羽绒服背后,有很多电动摩托溅起的泥,泥和雪混在一起,随着电动摩托后轮子的转动,全都甩到了他的背后。 青儿拿到了阿姨给他的三枚硬币,将插头插到车上的电池上,投币入充电器,就开始充电了。 阿姨见青儿背后有那么多雪,告诉青儿,脱下衣服抖一抖,否则化了衣服就湿了。 阿姨说,你等等。 阿姨在屋里找了一块纸片,往青儿后背刮,就刮下来雪泥。 青儿脱下羽绒服,抖了抖,发现根本抖不干净,行了,就这样吧,抖了几下,青儿就将羽绒服穿在身上。 电动摩托在充电,阿姨说近来吧,屋里暖和。 青儿就进去,那屋里,确实比外面要强。这是一个小超市,玻璃柜里,摆了许多香烟,圆圈的货架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零食,吃的、饮料,都有。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感动的地方,一个像青儿这样的人,或者一个长途跋涉路过此地的人,遇到了困难,或者身体困乏了,可以进入这样一家小超市,歇歇脚,买东西吃,没饮料喝,在茫茫大地上,有一家这样温馨的小超市,给旅途疲惫的人,提供一个温暖的港湾。 在这个小超市里,青儿买了一袋干脆面、一个野山椒辣鸡爪。打开面袋,也打开鸡爪的包装袋,吃一口这个,吃一口那个,站着吃,吃完了面和鸡爪。青儿还想吃点东西,又买了一袋辣鱼、一袋干脆面。袋装的食品,里面有好多小鱼,吃起来筋道,辣,美味,吃一口小鱼,吃一口干脆面,刚才的鸡爪是辣的,现在的小鱼也是辣的,青儿吃出了汗。 如果青儿是一个拥有温暖家庭的人,吃出了汗,不要紧,去洗个热水澡,裹着浴巾出来,看电视,睡觉。但青儿不能这样,在雪天,躲进这个小超市,吃出了汗,脖子上、脸上都有汗,好辣。 青儿挤了下眼睛,伸手用手背抹去少许汗液,坐在阿姨家的圆凳上。刚才,他坐着吃小鱼,辣,站了起来,出了汗,抹掉些汗,又坐下。他屁股上由于沾了些雪,刚才坐了这凳子,起来的时候,凳子上有污水。这雪可真脏,看着那么美丽,白白的,跟处女的肌肤似的,化了,这么脏,黑乎乎的,跟懒汉的洗脚水似的。 阿姨的这个小空间可真好,外面是比较荒凉的地方,青儿是从郊区骑过来的,这里还属于郊区,前后五公里,都没有一个快速充电的地方,也没有路旁的小超市,进来歇歇脚,青儿这是运气好,车没电了,恰巧就遇到一个这样的小超市。 在阿姨这里冲好电,青儿骑车往回赶,路上又冲了两次电,第二次,充了两块钱,也就是二十分钟的,这二十分钟,好像没充一样,青儿骑上车,只骑了一截,就又没电了。他只好又推着车,到路口,见到一个水果店,进去问有没有快速充电,那男人说前面走到头有一个。青儿说自己没有硬币,那男人用温和的语气说我给你换几个。 青儿换了三枚硬币。不对,讲错了。青儿先换了这三枚硬币,然后去进行第二次充电,然后,很快,车又没电了。 青儿推着车,推了好一截,才发现一个超市门口有个快速充电装置,青儿过去,在这里冲了电,这次,他还是充了两块钱的,这次充电,青儿骑着车回到了美容美发中心。 那个姑娘,居然还等在店里。她等青儿来给他做一个外星发型,这么长时间,姑娘居然不生气,她对青儿说,你回来啦?快给我做发型吧。 青儿就赶紧脱下羽绒服,稍微收拾了下自己的发型,就来给这个姑娘做发型。青儿手法娴熟,他差不多是天下第一剪,或者天下第一推,或者天下第一梳,等等。不论是剪头发、推头发、剃头发、梳头发,他都差不多是天下第一,他是这么出色的一个美发师,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给姑娘理出了一个外星发型,看着跟图片上的外星人一样,姑娘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俨然一个外星人了,高兴极了。 青儿这几天给好几个人做了外星发型,可见那些图片上外星人头上的造型足够吸引人,那些创造外星发型的人,很有创意,他设计出这些发型,那么多人争抢着要把自己头上的头发搞成那个样子。 青儿会理很多发型,他拿到的这些图片,是新近别人创新的发型,他想,自己也创新一下,也创造几个外星人发型,以此吸引顾客。说干就干,青儿开始琢磨、开始设计,他花了一下午的时间,设计出三种外星人发型,这三种发型,看着那么另类、那么个性,一看就不是地球上的娃娃。 鲁村带着沉静来到青儿美容美发中心,沉静读小学,这段时间学业忙,鲁村没有带她出来玩儿,今天是星期天,鲁村带沉静出来理发。来到这店里,沉静对青儿设计出的外星人发型发生兴趣,盯着那三个图片看,结果沉静选择了中间那个图片,想让青儿给她理成那样。青儿就动手给沉静理发,不出半小时,青儿就给沉静理出了一个外星人发型。沉静站起身,发现自己果然像传说中的外星人了。 青儿问鲁村要不要理一个外星人发型,鲁村说他不理发,他说他虽然是外星世界的总裁,可不想理外星人发型。 鲁村是成年人,沉静是未成年人,沉静还是小孩子呢,如果鲁村也弄个外星人发型,就太另类,鲁村不要那样。沉静是小孩子,小孩子喜欢新奇的事物,理一个外星人发型,心里挺高兴的。看着沉静高兴,鲁村就很开心。 青儿说,他取这些染发剂,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才买到,回来的路上,多亏了有一处温馨的超市,那个阿姨有一个快速充电的充电器,就是那个充电器,给青儿的车充了电。 第八十四章 希望 失落小学是一个著名的小学,沉静在这个小学读书,按照她的年龄,她上了适合她的年级。离失落小学不远,有一个失落幼儿园,这个失落幼儿园是著名幼儿园,是国际幼儿园,是奢华的幼儿园,这个幼儿园,不是一般的幼儿能上的幼儿园。沉静没有在失落幼儿园读过书,但她现在是失落小学的学生,这已经很了不起了,失落小学是世界著名小学。 在失落小学读书,是有希望的,这里所有的小学生,未来都是不可限量的,他们都前程似锦。 读书的人,总希望自己现在的读书时光,是快乐的,未来的读书道路,是顺畅的,将来的光景是好过的,前途是优越的。 沉静作为一个小学生,没有那么强的功利心,但她不希望自己未来是糟糕的,她的未来,她憧憬,她心里是充满希望的。 当鲁村问起妹妹沉静将来有什么计划时,沉静想了想,回答鲁村说,将来想当一名护士。 沉静在森林中时,经常有部族中的人受伤,当有人受伤,往往得不到医治、照料,伤口感染什么的,时常导致更严重的疾病。那些受伤的人,因为没有人医治,丢失了性命。沉静想好好把知识学好,将来,当一名护士,照顾病人,护理需要护理的人。 鲁村对沉静的这个梦想是支持的,沉静如果将来成为一名护士,她就是白衣天使了,鲁村相信,将来沉静,会做好一名护士的。 青儿来到鲁村的家,鲁村现在住的地方,是租的,一个月六万租金,鲁村交了一年租金,加上押金等费用,将近一百万。青儿到了鲁村的客厅,坐在大大的沙发上,大大的客厅,令他心旷神怡。 鲁村外星世界大楼有几个房间出租,租给别人卖些纪念品,大多是跟外星文化有关的,这几个房间每个月租金是三百多万,鲁村收取这些钱,完全可以支付他现在的住房费用。 青儿给沉静带来了几本书,都是童话书籍,青儿跟沉静聊过,沉静是个爱学习的女孩子,沉静长得可爱,青儿这个世界知名美发师,给沉静理的发,也很可爱,可谓锦上添花。沉静拿到青儿送来的童话书,爱不释手,沉静有童话书,但没有这几本,这几本,是市面上刚出的。 青儿见沉静这么喜欢书,就问沉静将来想不想当一名作家,沉静说不想,沉静说她想当一名护士,做一名白衣天使。 读书是能给人带来希望的,沉静喜爱读书,青儿也喜爱读书,平日他工作忙,就少有时间读书。以前,经常有人找他理发,后来他提高了自己理发的价格,找他的人相对少了,他得以空余很多时间,这些时间,青儿都用来读书,青儿给沉静说,读书是好的,不读书的人,是没有前途的。 鲁村拿过来一个金色的硬匣子,里面装着四本书,这四本书金光闪闪。这是四大名著,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红楼梦,沉静没有读过书,这是鲁村以前收藏的精装版的书,这四本书,是鲁村花十万块钱买的,现在,鲁村将它们送给了沉静。 沉静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有两个人送她书,青儿叔叔送她书,鲁村哥哥也送她书。 据青儿了解,许多孩子是没有书读的。义务教育,是要给所有孩子进行教育,教育需要教材,教材就是书。即便所有孩子上得起学,读到的教材上的知识,也是相当有限的。拿语文教材来说,上面所选文章,都是作家的某一篇或者某几篇文章,光读这些,是不足以了解一个作家及其作品的。零九小說網教材当然是好的东西,这个东西,像是一张网,一张渔网,渔网中的老鳖、鱼、虾,可以使人了解河里、湖里、海里有什么,可以使人大体了解水里的世界。但是,如果想充分了解水里的世界,光看网里的鱼虾是不够的,需要读更多的书。 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许多地方,是没有书的,不见图书馆、不见书店,这就给人读书造成困难。即便有图书馆、书店,学生读书,也是受到限制的。图书馆借书,需要花钱,而有的学生没有钱。在图书馆读书花钱少,但有的同学没有条件天天去图书馆,路远、晕车、读些书出来没钱吃饭等等,都是问题。即便有地方有书店,有的学生买不起书,或者,不舍得买书。这也是问题。就算买得起一本书、两本书,仍然是不够的。一个人所需要的书籍,是很多很多的,假如一个人一年读五十本书,一本书三十元,他一年光读书花掉的钱,就是一千五百元。一年的网费,是几百,有人网费都舍不得交,甚至不知道互联网为何物,更不要说花这么多钱买这么多书了。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买下这么多书,需要有放的地方,有条件读书的人,家里有书房,书房中有书柜,书柜是有品位的东西,书柜、书架,可以放书,不要说买五十本书,就是买五百本书,也能放下。当是,现实的问题是,很多人家里没有书房。许多在外打工的人,比如来爱失落大草原打工的年轻人,不要说家里有书房,他连一个家都没有,自己租房子住,不要说租的房子里有个书房,就连厨房都没有。读书需要阳光、灯光,有人住的房间里没有光,有人住在深深的地下室,这些地方,即便不需要书房,拿一两本书来读,也是相当不自在的,因为房间没光,就需要开灯,大白天开灯,浪费电不说,读起书来,不如在阳光下开心。 这样说来,一个人一生中需要相当多的书,而读这些书,需要房子,房子里面需要书房,需要书架,需要大而明亮的窗户,窗户可以通风,也可以放阳光进来。 没有房子的人,买不起房子的人,自然就没有书房,没有书房,就没有书架,没有书架,就没有大而明亮的窗户,没有大而明亮的窗户,就没有新鲜的空气和阳光,没有新鲜的空气和阳光,就没有阳光下开心的读书时光。 这么说来,太多人家里没有大大的书房,太多人家里没有收藏许多书的书架,太多人不读书。不读书,生命限于黑暗。在黑暗的生命状态中,人卑微地活着。 在中国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八十年代的时候,有相当多的人吃不饱饭,饭都吃不饱,有买书的钱,还不如买个馒头先填饱肚子呢,饿着肚子读书,还不如拿书擦屁股呢。可见,在历史上,人的读书,是会受到各种事物影响的。 青儿给沉静讲了这些他所知道的关于读书的事情,青儿还告诉沉静,有的古人,读书也费劲,背着重重的东西,摇曳着一双备用的鞋子,行走在深山巨谷中,倘若来个老虎,他又没有枪防身,他的小命就没了。 青儿还给沉静讲了一些关于读书的事情。青儿告诉沉静,就算给一个人一个大大的别墅,房子是有了,这个房子里,给他弄一个大大的书房,书房有了,这个书房里有大大、明亮的窗户,还放置死面书架,摆满书籍,仍然有东西会影响这个人读书,这就是时间。 有了这些硬件设施,可谓有了读书的大好环境,想读书,是可以进入书房坐下来读的。但读书还需要时间,现代的都市人,每天忙碌于工作,起来天还是黑的,回来就不早了,每天披星戴月,对于有些人来说,读一本书,还不如嫖一个妞呢。 青儿对人们读书状况的认识,是深刻的。沉静从青儿的话中,了解到了现代都市人读书的大体情况。 沉静这两天读,他被中鲜活的人物吸引。沉静从中看到了书中人的人生,书里讲的跌宕起伏的故事,讲的世态炎凉,都让小小的沉静对世界有了新的认识。 沉静告诉青儿,人是最不靠谱的动物,沉静去年就知道,“一人不过庙,二人不望井,三人不抬水”,一个人过庙,会被庙里鬼怪壁画、雕塑吓到,两个人望井,一个人会被另一个人推入井中死掉,三人抬水,就没水喝了,常言道,一个和尚提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 四个人、五个人,更多的人共事,就会发生很多矛盾、冲突。历史上官僚吞并土地,很多人没有了田地,许多人贫穷,易子而食,人吃人,充分说明了人欺负人、人斗争人的事实。人吃人,简直就是弱肉强食,一个人恨一个人,就要吃他的肉,爱一个人,也要吃她的肉,前者如诗句所言,“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就是表达了一种吃人的渴望,后者如历史上的“菜人”,把人当菜,把人肉当作一道美味的菜。 沉静知道这些历史事实,他判断,人在很多时候是相当邪恶的,坏的东西是不会长存的,人类丑陋的历史充分说明,人类是没有希望的。 第八十五章 帝国主义 失落小学是一个著名的小学,沉静在这个小学读书,按照她的年龄,她上了适合她的年级。离失落小学不远,有一个失落幼儿园,这个失落幼儿园是著名幼儿园,是国际幼儿园,是奢华的幼儿园,这个幼儿园,不是一般的幼儿能上的幼儿园。沉静没有在失落幼儿园读过书,但她现在是失落小学的学生,这已经很了不起了,失落小学是世界著名小学。 在失落小学读书,是有希望的,这里所有的小学生,未来都是不可限量的,他们都前程似锦。 读书的人,总希望自己现在的读书时光,是快乐的,未来的读书道路,是顺畅的,将来的光景是好过的,前途是优越的。 沉静作为一个小学生,没有那么强的功利心,但她不希望自己未来是糟糕的,她的未来,她憧憬,她心里是充满希望的。 当鲁村问起妹妹沉静将来有什么计划时,沉静想了想,回答鲁村说,将来想当一名护士。 沉静在森林中时,经常有部族中的人受伤,当有人受伤,往往得不到医治、照料,伤口感染什么的,时常导致更严重的疾病。那些受伤的人,因为没有人医治,丢失了性命。沉静想好好把知识学好,将来,当一名护士,照顾病人,护理需要护理的人。 鲁村对沉静的这个梦想是支持的,沉静如果将来成为一名护士,她就是白衣天使了,鲁村相信,将来沉静,会做好一名护士的。 青儿来到鲁村的家,鲁村现在住的地方,是租的,一个月六万租金,鲁村交了一年租金,加上押金等费用,将近一百万。青儿到了鲁村的客厅,坐在大大的沙发上,大大的客厅,令他心旷神怡。 鲁村外星世界大楼有几个房间出租,租给别人卖些纪念品,大多是跟外星文化有关的,这几个房间每个月租金是三百多万,鲁村收取这些钱,完全可以支付他现在的住房费用。 青儿给沉静带来了几本书,都是童话书籍,青儿跟沉静聊过,沉静是个爱学习的女孩子,沉静长得可爱,青儿这个世界知名美发师,给沉静理的发,也很可爱,可谓锦上添花。沉静拿到青儿送来的童话书,爱不释手,沉静有童话书,但没有这几本,这几本,是市面上刚出的。 青儿见沉静这么喜欢书,就问沉静将来想不想当一名作家,沉静说不想,沉静说她想当一名护士,做一名白衣天使。 读书是能给人带来希望的,沉静喜爱读书,青儿也喜爱读书,平日他工作忙,就少有时间读书。以前,经常有人找他理发,后来他提高了自己理发的价格,找他的人相对少了,他得以空余很多时间,这些时间,青儿都用来读书,青儿给沉静说,读书是好的,不读书的人,是没有前途的。 鲁村拿过来一个金色的硬匣子,里面装着四本书,这四本书金光闪闪。这是四大名著,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红楼梦,沉静没有读过书,这是鲁村以前收藏的精装版的书,这四本书,是鲁村花十万块钱买的,现在,鲁村将它们送给了沉静。 沉静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有两个人送她书,青儿叔叔送她书,鲁村哥哥也送她书。 据青儿了解,许多孩子是没有书读的。义务教育,是要给所有孩子进行教育,教育需要教材,教材就是书。即便所有孩子上得起学,读到的教材上的知识,也是相当有限的。拿语文教材来说,上面所选文章,都是作家的某一篇或者某几篇文章,光读这些,是不足以了解一个作家及其作品的。教材当然是好的东西,这个东西,像是一张网,一张渔网,渔网中的老鳖、鱼、虾,可以使人了解河里、湖里、海里有什么,可以使人大体了解水里的世界。但是,如果想充分了解水里的世界,光看网里的鱼虾是不够的,需要读更多的书。 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许多地方,是没有书的,不见图书馆、不见书店,这就给人读书造成困难。即便有图书馆、书店,学生读书,也是受到限制的。图书馆借书,需要花钱,而有的学生没有钱。在图书馆读书花钱少,但有的同学没有条件天天去图书馆,路远、晕车、读些书出来没钱吃饭等等,都是问题。即便有地方有书店,有的学生买不起书,或者,不舍得买书。这也是问题。就算买得起一本书、两本书,仍然是不够的。一个人所需要的书籍,是很多很多的,假如一个人一年读五十本书,一本书三十元,他一年光读书花掉的钱,就是一千五百元。一年的网费,是几百,有人网费都舍不得交,甚至不知道互联网为何物,更不要说花这么多钱买这么多书了。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买下这么多书,需要有放的地方,有条件读书的人,家里有书房,书房中有书柜,书柜是有品位的东西,书柜、书架,可以放书,不要说买五十本书,就是买五百本书,也能放下。当是,现实的问题是,很多人家里没有书房。许多在外打工的人,比如来爱失落大草原打工的年轻人,不要说家里有书房,他连一个家都没有,自己租房子住,不要说租的房子里有个书房,就连厨房都没有。读书需要阳光、灯光,有人住的房间里没有光,有人住在深深的地下室,这些地方,即便不需要书房,拿一两本书来读,也是相当不自在的,因为房间没光,就需要开灯,大白天开灯,浪费电不说,读起书来,不如在阳光下开心。 这样说来,一个人一生中需要相当多的书,而读这些书,需要房子,房子里面需要书房,需要书架,需要大而明亮的窗户,窗户可以通风,也可以放阳光进来。 没有房子的人,买不起房子的人,自然就没有书房,没有书房,就没有书架,没有书架,就没有大而明亮的窗户,没有大而明亮的窗户,就没有新鲜的空气和阳光,没有新鲜的空气和阳光,就没有阳光下开心的读书时光。 这么说来,太多人家里没有大大的书房,太多人家里没有收藏许多书的书架,太多人不读书。不读书,生命限于黑暗。在黑暗的生命状态中,人卑微地活着。 在中国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八十年代的时候,有相当多的人吃不饱饭,饭都吃不饱,有买书的钱,还不如买个馒头先填饱肚子呢,饿着肚子读书,还不如拿书擦屁股呢。可见,在历史上,人的读书,是会受到各种事物影响的。 青儿给沉静讲了这些他所知道的关于读书的事情,青儿还告诉沉静,有的古人,读书也费劲,背着重重的东西,摇曳着一双备用的鞋子,行走在深山巨谷中,倘若来个老虎,他又没有枪防身,他的小命就没了。 青儿还给沉静讲了一些关于读书的事情。青儿告诉沉静,就算给一个人一个大大的别墅,房子是有了,这个房子里,给他弄一个大大的书房,书房有了,这个书房里有大大、明亮的窗户,还放置死面书架,摆满书籍,仍然有东西会影响这个人读书,这就是时间。 有了这些硬件设施,可谓有了读书的大好环境,想读书,是可以进入书房坐下来读的。但读书还需要时间,现代的都市人,每天忙碌于工作,起来天还是黑的,回来就不早了,每天披星戴月,对于有些人来说,读一本书,还不如嫖一个妞呢。 青儿对人们读书状况的认识,是深刻的。沉静从青儿的话中,了解到了现代都市人读书的大体情况。 沉静这两天读,他被中鲜活的人物吸引。沉静从中看到了书中人的人生,书里讲的跌宕起伏的故事,讲的世态炎凉,都让小小的沉静对世界有了新的认识。 沉静告诉青儿,人是最不靠谱的动物,沉静去年就知道,“一人不过庙,二人不望井,三人不抬水”,一个人过庙,会被庙里鬼怪壁画、雕塑吓到,两个人望井,一个人会被另一个人推入井中死掉,三人抬水,就没水喝了,常言道,一个和尚提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 四个人、五个人,更多的人共事,就会发生很多矛盾、冲突。历史上官僚吞并土地,很多人没有了田地,许多人贫穷,易子而食,人吃人,充分说明了人欺负人、人斗争人的事实。人吃人,简直就是弱肉强食,一个人恨一个人,就要吃他的肉,爱一个人,也要吃她的肉,前者如诗句所言,“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就是表达了一种吃人的渴望,后者如历史上的“菜人”,把人当菜,把人肉当作一道美味的菜。 沉静知道这些历史事实,他判断,人在很多时候是相当邪恶的,坏的东西是不会长存的,人类丑陋的历史充分说明,人类是没有希望的。 第八十五章 帝国主义 林苔是沉静的老师,沉静是林苔的学生,林苔是失落小学的老师,沉静是失落小学的学生,在班上,林苔夸沉静是位爱学习的女生,女生把青儿叔叔送给她的童话书,送给林老师一本,林老师很喜欢这本童话书,这本童话书的名字叫白雪屋童话,书上的故事,是由一个老爷爷在白雪屋中讲给一个小女孩儿听的,小女孩儿深深沉浸在爷爷讲的故事中,他们住的地方,是寒冷的森林,他们的房屋上,布满了雪,因而这本书的名字叫白雪屋童话。零九小說網 这一天的上午,林老师又来给学生们上语文课,林苔喜欢在班上给学生讲些题外话,就是说,就着一个话题,引出话题之外的有趣故事,以引起学生对本话题的兴趣。在讲课文时,林苔给学生讲了历史,讲了很多主义,其中林苔讲了帝国主义,并且把帝国主义四个字写在黑板上。 这些小学生,不太懂这些主义,他们都还小,成人的世界,他们还不太明白。 有一个学生,对林苔讲的课文、历史知识,都不感兴趣,林苔在上面讲课,他在下面睡觉。林苔有朋友,建立了一个聊天群,群的名字叫文化帝国,群有一个口号,叫做“帝国文化,灿若烟霞”。在群里,林苔经常跟朋友探讨学生上课不专心学习的问题,朋友的意见是,夸奖那些不睡觉的学生,然后,那些睡觉的学生就会学习被老师夸奖的榜样,然后,他以后就不在课上睡觉了。 林苔按照这个方法实验过几次,效果还不错。 林苔的学生,有一些好学,专心学习,用心读书,认真考试,而也有学生,在学习方面,缺乏信心,上课提不起精神,下课活蹦乱跳,他们在课上,完全是一种水土不服的情况。面对那些在学习方面不肯用心的学生,林苔总会用心辅导,帮助他们,走上阳光、自信的道路。 下课了,林苔走出教室,发现鲁村站在外面,鲁村是来接沉静的,沉静看到鲁村哥哥,跑过去,拉住哥哥的手。 鲁村说,怎么样,她在班上肯用心学习吗? 林苔说,她学习很努力的。 林苔又对沉静说,是吧,沉静,老师在课上夸过你爱学习,你确实爱学习,你送给老师的那本书,老师很喜欢。 鲁村说,她送你什么书? 林苔说,一本童话书,白雪屋童话。 鲁村说,哦,那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沉静的,这本童话书是著名女作家红露写的,红露既是著名画家,又是著名作家,她的文章,我很喜欢读。 林苔说,我也喜欢读红露姐的书,她的文章,透着一股仙气,她真的像仙女一样,字里行间,充满贵族气息,哦不,不是贵族,是仙族气息。 鲁村说,时候不早了,我带她回去吃饭。 鲁村带沉静走了,鲁村骑着摩托车,带着沉静回到家。刚到家,有人敲门,青儿来了,青儿今天没去理发店,如果有人理发,给他发短信或者打电话预约就可以。青儿带了几串糖葫芦,问沉静喜欢吃哪个,沉静选了一串草莓,那么大的草莓,穿起来,上面裹满冰糖。 青儿今年这一年的兴趣是养宠物,青儿在网上搜集了许多珍禽异兽的图片,他想买一些动物养,有些是传统意义上的宠物,比如猫、狗,有些则比较另类,像蜥蜴、蛇等,还有一些不是宠物,但是青儿想养,在青儿眼中,只要自己喜欢,自己养着它,它就是宠物。青儿想弄些动物,丹顶鹤、穿山甲、北极熊、企鹅、鲨鱼等。 鲁村说,我有个朋友,是名猎人,他送给了我一只宠物,是只小老虎,通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是只可爱的雪虎。 青儿说,真的?你真的有一只雪虎? 鲁村说,怎么,你想让我送给你? 青儿说,这话说的,送给我,你肯?卖给我吧,你出个价。 鲁村摇摇头,说,嗯,不行,我不卖。 青儿说,为什么不卖呢?怎么就不卖呢?你怎么不卖呢? 沉静在旁边说,哥哥说不卖就不卖,那个宠物是我哥的,那老虎我哥喜欢,就是不卖,你能把我哥怎么着? 青儿说,不卖就不卖,你那个猎人朋友,真不是一般人,你不卖给我,让我看看总可以吧? 鲁村说,当然可以。沉静,去,到宠物房叫雪虎来。 沉静站起身,瞪了青儿一眼,进入宠物房,抱出来一只老虎,这雪虎,小小的,却已经有那种独属于老虎的威风,这老虎,长大了,肯定威猛。 青儿看见这老虎,惊呆了,这雪虎,如同一个雪团,又那么神威满身,青儿说,这宠物,哪儿搞到的? 鲁村说,具体嘛,我也不知道,你得问我那个朋友。 青儿说,你的那个朋友在哪儿?在什么地方? 鲁村说,他在外面打猎,有可能在某个草原上,有可能在某个森林中,也有可能在海洋上。 青儿说,不管他在太平洋还是大西洋,我都要找到他,让他给我弄一只雪虎来。 鲁村说,这玩意儿稀有,不好弄。 青儿说,那我不管,我就是想要,我想要什么,不会得不到。 鲁村说,你真自信,你真是一个自信的孩子。 青儿不敢摸这个宠物,这是只雪虎,体格小,但还是有股威风在身上,青儿不敢下手去摸。 青儿说,这只雪虎,需要美容、美发,可以找我,但必须有笼子约束住它,不能让它咬我。 鲁村说,你不是给人理发的吗? 青儿说,给人理发,就不能给动物理发吗?不都一样吗?长长的发,一剪就短,难道不是一个原理吗? 鲁村说,这老虎,长大后可不行,它长大,你就别来我们家了,小心我家老虎把你吃了。 青儿说,你说这一点我信,这老虎是林中之王,在山林里面,老虎就是王,就是大王,就是皇帝,老虎搞的是帝国主义,山林是老虎的帝国,在山林这个帝国中,老虎是山林的皇帝。 沉静说,皇帝最威风,皇帝能吃人,皇帝一天要吃好多其它动物,谁都不敢惹皇帝,皇帝是林中之王。 鲁村家的餐厅,靠近窗台,窗户大而明亮,通过窗玻璃,能看到窗外的失落湖,每逢下雨的天气,就能在窗前欣赏落雨的湖面。 餐桌旁,鲁村、沉静、青儿吃简单的饭,这些饭菜,都是沉静做的,沉静年龄小,可做饭的技术成熟,这些饭菜,照青儿说,都可口。 青儿问沉静在学校学习的情况,问她在学校学习什么。 沉静说,帝国主义。 青儿说,什么是帝国主义? 沉静说,林老师讲了,但我没听懂。 青儿说,上课要专心听讲呀,不能光顾着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多向老师提问题,不懂就问。 沉静问,青儿叔叔,您知道什么是帝国主义吗? 青儿说,你家就是帝国主义。 沉静疑惑,问,为什么我家是帝国主义? 青儿说,你们家有只雪虎,这虎,你已经说过,搞的是帝国主义,在山林里,老虎是皇帝,在你们家,老虎也是皇帝,所以说,帝国主义,在你们家。 他们吃过午饭,青儿带着不舍离开,他想买那只雪虎,可鲁村不卖,人家不卖,没有办法。下午,鲁村去见一个朋友,这个朋友是给人打工的,上个月,他在砖瓦窑拉砖坯,现在,他在爱失落大草原做房产经纪人,名片上是房产经纪人,起初做一些房屋租赁的工作,后期会接触房屋买卖。他叫淡淡,今年刚二十岁,考了几年大学,无奈没有考上,一次比一次考得差,自认不是上学的料,就到社会上,找了一家房产公司,做房产经纪人。 淡淡跟鲁村见过两面,第一面是在记者招待会上,当时,鲁村面对记者,说了许多关于外星人的新闻,鲁村对外星人的看法,引起了淡淡的强烈兴趣,他当时刚刚离开砖瓦窑,来到爱失落大草原。鲁村跟他第二次见面,是昨天下午,淡淡昨天给鲁村发短信说他发现了一个外星人,就在树林里。 鲁村今天要跟淡淡进行第三次会面,这次会面,鲁村想要了解具体情况,淡淡见到的是不是外星人?他见到了什么?为什么声称自己见到了外星人?这都是疑问。相关情况,鲁村想亲自去了解一下。 在失落湖边,鲁村见到了淡淡,淡淡穿着一身颜色很淡的衣服,这一身衣服,好像没有上色一样,他认为,人生,不应该太爱谁,也不该太恨谁,不能有过分激烈的情绪,应该平平淡淡,他常对人说,只有淡淡的人生,才是真实的人生。 淡淡说,鲁哥,你可算来了,我告诉你,我见到外星人了。 鲁村说,在什么地方? 淡淡说,我绝对没有看错,是外星人,跟我看到的很多外星人图片一样的外星人,我是在树林里见到的,他看到了我,然后就跑了,我追他,发现他已经消失了。 鲁村说,你看准了,是外星人吗? 淡淡说,是外星人,没有错,肯定是外星人,我要是撒谎,你割我脑袋。 第八十六章 世界之脏 沉静读过许多童话书,童话故事,一般都很纯净,那个世界,是纯净的世界。然而沉静近来看到的事情,打破了她对世界的那种唯美认识,世界不是唯美的,世界有许多缺陷,它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童话里,公主住的宫殿,是金碧辉煌的。沉静历史书籍,得知世界上有人承受苦难,不要说金碧辉煌的宫殿,就是一间房子都没有。沉静跟青儿叔叔对话时,据青儿说,中国很多城市中有一些城中村,这些城中村比较破烂。在以前,街道是土路,所谓“无风三尺土,有雨一街泥”,后来发展城市,在城市中盖高楼大厦,修宽阔的大马路,城市的整体面貌改观。但仍然有许多城中村,是破烂的,是脏乱差的。一些街道,一下雨,就泥泞,这种泥泞路面,叫人起鸡皮疙瘩,叫人感到恶心。 一些城中村,虽然破烂,但还是有干净的地方的,这就是厕所。城中村的路面下雨泥泞,但是厕所铺着地板砖,比外面的路面要好。因为外面是泥泞的路面,人们在泥地上走,来到厕所,沾了泥水的脚,踩在厕所的地板上,本是干净的厕所地面,就变得黑乎乎的,同样叫人恶心,叫人看了心里不舒服。 厕所的这种情况和外面肮脏的道路,是世界上腌臜的存在。整体外貌光鲜的世界,原来藏有这么些脏,这些脏的存在,代表了一种落后。 沉静的生日快到了,鲁村说要给她过生日,生日宴会选在夜香酒店,夜香酒店是沉静一直很喜欢的酒店,单从酒店旁边走过,沉静都会被感到,酒店的外观,酒店给人带来的那种气息,叫人陶醉。假日,一些游客来到爱失落草原,经常会选择夜香酒店作为下榻之所。 淡淡来到夜香酒店沉静的生日宴会现场,现场来了许多社会上的各种领导,有管车的领导,有管路的领导,有管矿的领导,有管人的领导。各路领导都来庆祝沉静的生日,沉静坐在一块两米高的蛋糕前面,大家在浅浅的音乐声中欢笑,一共有一千多个人来分这个蛋糕。 脸老大也在现场,脸老大经过多次跟鲁村等人会面,已经成为鲁村的朋友。脸老大给沉静带来了礼物,跟其他社会名流的礼物不同,脸老大带来的这个礼物既贵重又奇特,是一个金子打造的人头。 脸老大双手托着菠萝大的金人头,让沉静猜这是谁的头,沉静不认识这头,猜不出这是谁的金头。 脸老大不卖关子了,他说,这个头,是在下的人,这是本人在十八岁的时候叫人打造的头,帅气吧,这个金头,把我十八岁时的容貌特征还有气质凝固了,这个金头诠释了我的青春期。 沉静说,这么大一个金头,纯金的头,看起来好有趣。 脸老大把自己青春期时打造的金头送给了沉静,如此贵重的礼物送人,可见脸老大对沉静生日的重视。 林苔老师也来了,林老师带来了几本精装版的书,是课外读物,林老师知道,沉静是个爱读书的姑娘,上次沉静送给了老师一本童话书,这回老师也带了几本书籍送给她。这几本书,虽然没有脸老大的金头值钱,带似乎比那头要有价值。 沉静第一次过生日,就举办得这么隆重,沉静心里开心,来了这么多朋友,借此机会,沉静可以多认识一些她曾经在书上、报纸上、电视上仰慕的人。 来的人很多,可仍然有朋友没有来到这里,没到现场,不代表不重视这件事,可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脱不开身,他们通过其他方式,给沉静送来了礼物或祝福。 在生日宴会上,鲁村谈了外星世界的最新工作情况,世界上最先进的外太空探索技术是在外星世界诞生的,在这外星世界大楼里,每天都要向全世界人们公布最新的研究报道,许多研究数据,别处没有,这些新闻,隔三差五在人群中引起或大或小的反响。 鲁村拿着金话筒说,我们一直没有停止对宇宙的探索,我们一直在研究外星人,我们永远不会放弃探索这两个字,探索是我们的精神,我们不会止步。 鲁村的讲话引起现场各路领导热烈鼓掌,鲁村带领的庞大队伍在宇宙方面的研究全球瞩目,他们的动向,牵引着全球亿万人的心。 据鲁村透露,研究人员已经对失落湖底的文物和最新外星研究进行了对比,文物属于过去的东西,而最新的研究材料属于现在的东西,把过去的东西和现在的东西进行比较,肯定会得出一些可贵的结论。 鲁村是干新闻这个行当的,而这个新闻,又不是娱乐八卦新闻,不是讲桃色事件,不是挑逗人,他是实实在在地做外星新闻的,这个行业,需要一批专门从事外星研究的人,恰恰鲁村聚集了一批这样的人。 来自荷兰的科学家贾学科是研究宇宙的专业人才,鲁村跟贾学科很早就认识,当时鲁村在荷兰水组织的一个酒店里,会场中,鲁村旁边坐着一个青年才俊,当时鲁村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以为是婚礼主持人呢,当时他穿着西服,头发翘翘的。 鲁村后来知道,贾学科是个很能干的人,工作踏实,勤学好问,凡事总要问个为什么,是个勇于探索的人。 贾学科陶醉于宇宙的璀璨,他童年时,就喜欢躺在凉席上仰望浩繁的群星,长大后更是致力于外星人的研究。 贾学科给沉静的礼物是一个地球仪,这个地球仪上面镶嵌有孔雀蓝和祖母绿,一点儿不显得突兀,地球仪上所有的珍贵物品,都跟地球仪完好地匹配,这地球仪不像是人制造的,倒像是野地里长出来的,这是一个浑然天成的地球仪。 贾学科说,静静啊,要勤奋学习啊,以后自己发明一个飞行器,飞到宇宙中遨游啊。 沉静说,一定不辜负贾伯伯的期望。 到场的所有人中,不能说全部的人都是满怀诚意地来庆祝沉静的生日,肯定有不少人是借着这个机会结识社会贤达的,表面上是这个目的,内中却是另一个目的。拿脸老大来说,这次他送给了沉静一个金头,这个金头不便宜,非常珍贵,他跟旁边的人有说有笑,他为的是结识一些朋友,以便以后好做事情。 脸老大买卖宠物,这些宠物大多是珍惜类的动物,如果没有社会上朋友的帮忙,他是做不成这件事情的。脸老大在生日宴会上,认识了一个搞狼研究的,专门研究狼,像这样的朋友,如果以后想要购置一批狼,就可以咨询这个朋友关于狼的相关情况。 脸老大结识一些这样的朋友,他旁边,也有一些人像他一样,想要结识朋友,他们跟脸老大套近乎,见到脸老大就笑,跟脸老大说话时,语气平和,即便是男人,语气中也带着几分温柔。这些人,在听脸老大说话时,都直起腰杆,耸起脑袋,有点聚精会神的意思,时不时还应和两句。 脸老大不是太会说话,他学着跟人聊天,他这样的江湖中人,一般不需要说话,往往都是动手,跟人动手,要比与人说话来得简单快捷,这就是简单粗暴。 然而几次失利,搞得脸老大也学着说话,减少了动手的次数。他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在学生活动中心,他喝掉了一杯尿。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脸老大向前看,老往后看,尽是悲伤与泪水,往前看看,路途中还是阳光灿烂的。 脸老大明白,世界是大的,世界上有多少阳光,就有多少阴影,有正面的东西,必然也有负面的东西,不管是负面情绪也好,社会的阴暗面也好,作为一个社会中的人,都应该积极地去面对。脸老大这次送给沉静一个昂贵的金头,却换来了几个朋友,这是值得的。 脸老大的人生信条是,朋友永远比钱重要。 沉静对每一个到场的人都充满敬意,不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他年老还是年少,不管他真心庆生还是假意为之,只要来了,就是客人,来者都是客。 沉静内心获得了幸福感,她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儿,获得了小小的幸福,今天场面热闹,有节目演出,礼品堆积成山,沉静在礼品山旁观看精彩的节目表演。 节目都以外星为主题,有的反映外星球,有的反映月亮,都活泼有趣。 鲁村对这些节目也是充满兴趣,他似乎对一切跟外星有关的话题感兴趣,鲁村坐在沉静身边,问沉静喜不喜欢今天的节目,沉静说喜欢。 脸老大是开车过来的,他喝醉了,要开车回去,旁边有人劝他喝醉了就别开车了,脸老大歪斜着身体说,喝醉了开车,才开得快呢。 又站起两个人,扶着脸老大,建议他不要回去了,今晚就在这酒店住下,明早再回去。 脸老大说,回去还要打麻将呢,麻将和生命哪个重要?当然是麻将重要。 第八十七章 有所耳闻 沉静在家中吃午饭,鲁村不在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给人说过,长大想当一名护士,慢慢地,可以成为一名医生,她要做最伟大的医生。这个愿望当然是好的,可年轻人的心总是不切实际的,总是会高估自己,这同样没什么不好。沉静相当伟大医生的心,鲁村可以理解,鲁村鼓励过她,同时鲁村也给沉静说了这样一个事情,就是,很多年轻人,心比天大,嘴上会说,实践能力差,总感觉自己什么都能干,好像一口就能把月亮吞了,把太阳吃了,这是一种自我激励、吹嘘的说法,不要说月亮、太阳,就是给他十笼大包子都能吃好几顿呢。沉静明白鲁村的意思,沉静说,自己会注意的,那些愿望虽好,可还是需要实际去努力,不能光说,老不做。 沉静在家中吃饭,就在手机上了解有关护士的情况,她虽是一名小学生,可是对护士这个职业,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医院她是去过的,那次发烧,沉静住院,花了六万块钱。医院里,护士穿着洁白的衣裳,在豪华的医院里,那么悠闲的样子,那是一份多么闲在、安然、温馨的工作。 沉静在手机上了解护士的信息时,却看到一些新闻,新闻中透露,有患者跟护士吵架,还有患者把医生伤害了,伤害的程度,根据患者的伤害程度不同而不同。沉静不能理解,为什么患者会不爱医生。 沉静听鲁村说过,中国古代的医生,是了不起的,他们上山采药,去野地里尝植物,遇到有毒的植物,尝了,就受到植物伤害了,万幸没死,只是晕倒。那些古代的医生,可厉害了,不仅能到深山老林里采药,还能自己配药。配药和饭店厨房里配菜是类似的,配菜,是把不同的菜,放在一起,等着厨师来烹饪,而配药,是把不同的药放在一起,等着做药。那些医生,懂得多,会做药,能给人看病,会给人开药,他们妙手回春,他们悬壶济世。 但任何理论都不是完美的,把任何理论描述成完美的都是不完美的。医学理论也是一样,如果一个人喊肚子疼,你就给他吃止疼片想要停止他的疼痛,这有可能是对的,但也有可能是错的,因为他肚子疼,有可能是吃饱撑的,治疗的方法,就是叫他以后别吃那么多。 沉静明白,医学的理论是深奥的,沉静现在学习生字,字都没有认识多少呢,更不要说以后当护士、医生了。在沉静的心里,护士是伟大的,医生是伟大的,沉静对医学事业充满崇敬,并且她发愿以后要当护士,当医生。 学校里,有的学生有手机,有的学生没有手机,有的老师让学生带手机,有的老师禁止学生带手机。不带手机的学生,他们在学校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只专心学习教材上的知识。然而沉静不是这样,他对教材之外的事情,对社会上的事情,对地球之外的更广阔宇宙中的事情,不说研究深刻,起码是有所耳闻。她认为这样是好的,对什么事情,都有所耳闻,而不是两耳不闻。 鲁村昨天在吃饭的时候给沉静说过,青儿叔叔出车祸死了,昨天死的,青儿叔叔是被车撞死的。现在马路上,经常有行人、自行车、电动摩托车、摩托车、汽车、纯电动汽车闯红灯,街上车很多,大大小小的交通事故,每天都会发生,大大小小的车祸,也在所难免。青儿叔叔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很有来头的女人打来的,这个女人绝对是富婆,她要求青儿赶过去到她家,给她理发、做美容,因为路途比较远,青儿要价比较高,那个女人也答应了,答应给青儿十二万。 青儿要给人去理发,上门理发、做美容,但是,在前往那个女人家的高速公路上,青儿被撞死了。 青儿是开车去的,在高速公路上,下了点雪,雪粒不住降落,可路上车速不减。前面有卡车,卡车前面有汽车,汽车前面有卡车,卡车前面还有汽车。后面的情况,跟前面的情况一样。不知是哪个司机喝醉了,酒驾还是睡着了,目前没人清楚,结果撞车了。一辆车撞到另一辆车后面,追尾,接着后面的车又撞了上来。一共有一百二十八辆大大小小的机动车撞在了一起,形成一条长龙,其中,有三名清洁工被夹在其中,当场死亡。这起车祸,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高速公路车祸事件,美发美容师青儿,就死在这场车祸中。 沉静感到惋惜,青儿叔叔就这么走了,沉静的头发还是青儿叔叔给理的,青儿叔叔理发技术高超,他走了,带走了他的生命,还有他高超的技术。 房产经纪人淡淡也死了,也是昨天死的。淡淡被砸死了,他是被桥砸死的。淡淡那天说他在树林里见到了外星人,鲁村大致了解过情况,本想仔细再了解一下淡淡描述的情况,可是没有机会了。 淡淡在路上走,经过一个高架桥,刚走到桥下面,桥就塌了,随即,旁边的一座大楼也塌了。桥塌的时候,淡淡被压在桥下面,随即来了救援人员,接着大楼塌了,把救援人员就盖在下面。这只能说是悲剧的遭遇,是淡淡的不幸,也是其他死者的不幸。 桥的垮塌和大楼的倒塌,并不是因为发生了大地震,没有发生地震,是桥和大楼它们自己塌的,跟别的事情不相干。 对淡淡的死,沉静没有感觉,沉静没有见过淡淡,不知道淡淡是什么人,不知道他多高多矮,多胖多瘦,只知道他是一个公司的一名小职员。 沉静经常能从鲁村口中听到在学校里听不到的信息,好多东西,学校里的老师不讲,有些可能不会讲,有些可能不敢讲,有些信息,老师也不知道,所以就自然不能讲给学生听。 鲁村哥哥说今天中午乔治叔叔要来,乔治叔叔是sx人,现在在爱失落草原当老板,他是制衣店的老板,给别人做衣服,旗袍、西服、校服等等,只要是衣服,他的店里就能做。他开店挣了钱,买了房子,家里雇了几个保姆,店里也雇了几个员工。 乔治叔叔在店里、家里,要求员工、保姆称呼他为皇上,有个员工说,老板,什么时候发工资? 乔治就说,让你们叫我皇上,记不住吗?没看过电视剧吗? 乔治对下属,有一套培训方法,有一整套具体的要求,可严格了,称呼呀、文明礼貌呀、仪容仪表呀、待人接物呀,各方面都有详细约束。 乔治敲门时,沉静已经把洗好的碗放在橱柜里了,他开门,见乔治叔叔站在外面,他身后有一个极为漂亮的姑娘,是他家里的一个保姆。 进来吧,沉静说。 乔治带姑娘艾薇儿进来,乔治说,鲁村不在家吗? 沉静说,他出去买药去了,他感冒了。 艾薇儿说,皇上,要不下午再来? 乔治说,不在家,朕可以等,他去买药了,朕等他买药回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鲁村回来了,手里拿着药。 乔治说,鲁村,你终于回来了,朕等你半个小时了。 鲁村跟乔治比较熟,他说,久等了,久等了,等我吃了药再和你们聊。 沉静给鲁村削苹果,沉静就不能看到哥哥感冒发烧,哥哥身体有一点儿不舒服,沉静心里就会好难过好难过。她给哥哥削苹果,要哥哥吃个苹果。 鲁村在乔治对面坐下来,说,我们约的时间是午后,你来的挺早。 乔治说,朕还是跟你说说那个电视剧的事儿。 鲁村说,这个事情你去找许果比较合适,他跟心子导演熟,我跟心子没有他跟心子熟。那个古装电视剧,要拍八十集,里面的那个皇上,我向心子推荐过你,说让你演,但他还没有给我回话。 乔治说,咱们都是朋友,朕相信,朕能演好那个角色,朕是制衣的,给人制作衣服,朕这几天,赶制了一件龙袍,昨晚试了试,还挺合身,朕这是龙袍加身啊。这个电视剧中,皇帝是主角,朕相信,朕演这皇帝,是本色出演。 艾薇儿说,皇上,您一定能演好这个角色,心子导演一定会请您演这个皇帝的。 乔治说,朕知道,朕知道这个角色非朕莫属,朕只是催促催促,别让事情进展太慢。 鲁村说,您也知道,这是一个大型历史题材电视剧,讲的是真实的历史,目前,演员正在海选当中,最终谁来演皇上,还没有确定,我只是向心子推荐过您,但事情还没有定下来。 乔治说,朕有个红包,还烦请你转交给心子,就说这是朕的一片心意。 又说,艾薇儿,拿红包来。 艾薇儿突然有些焦急的样子,说,皇上,忘记带红包了。 乔治说,不是出门的时候让你带上红包吗?朕嘱咐的话,你怎么不放在心上呢? 艾薇儿说,皇上,出门前臣妾上厕所,估计红包落在马桶上了。 第八十八章 阳光又好 一年三百六十多天,要么太冷,要么太热,要么大雨,要么大雪,要么大风,要么大雾,好的天气,能有几天?一年中的好天气,能有几天,如此算来,一生中的好天气,能有几天呢? 鲁村这天赶上了一个好天气,走出屋门,到外面,失落湖边,他首先看到的是大片的阳光,这是热情的阳光,阳光明亮,是黄色的,鲁村喜爱这样的阳光,这样的阳光给人温暖,但是在阳光中,如果有大风,会增添寒冷,就不好了。一年也赶不上多少次如今天的好天气,天不阴,没有大雨大风,没有大雪大雾,阳光静静地照着世界,人只要静静地坐在阳光中就很幸福。 鲁村知道,有许多工作,需要人长期呆在阴暗的环境中,厨房里的厨师学徒,车间里的工人,等等许多行业,需要人钻在一个喧闹的空间中工作,即便有时间出来,也未必能赶上一个好的天气。相比较这些不幸福的人,鲁村感到自己是幸运的,他确实是幸运的,因为他不必呆在一个恶劣的环境中工作,他每天都可以出来,这样,就大大增加了他遇到好天气的几率。 像今天这样,阳光如此暖暖地照在世界上,世界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温暖,温暖的世界,叫人不得不说爱,鲁村坐在阳光里,心里爱这个世界。 前几天,很冷,有几天,还老刮大风,人走在街上,总感觉人要被刮跑。风大,人就不幸福,因为人站在风里,感到寒冷,人不能享受世界上的东西,被世界上的东西侵犯,被世界上的东西弄得热、冷,就会不幸福。 鲁村坐在阳光里,没有人来找他,他一个坐着,仿佛可以在这里坐一辈子。前几天天气不好,前些日子,鲁村遇到过好的天气,那天,有好的阳光,鲁村知道,好的阳光,是难得的。经过了这几天不好的天气,阳光又变好了,阳光又好,鲁村又对世界充满感激。 鲁村清楚,太多人在世界上活得太累,要么身体累,要么心累,要么身心俱疲,人的身体和灵魂都坠入苦海,导致人痛苦。鲁村没有这样的担忧,他生活富足,有很多闲暇时间,可以休闲,像今天这样,只在阳光里坐着,感受阳光的温度。 下午,鲁村已经感受了数小时温暖的阳光,脸老大来访,脸老大来找鲁村,是有要事禀报。脸老大派人去抢劫,没有抢成,他的很多兄弟被人逮住了,脸老大来找鲁村,是想请鲁村帮忙。 鲁村了解了脸老大说的事情,发现这个事情,跟自己没有一毛钱关系,不要说一毛钱关系,就是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鲁村说,不是我不帮你,这个事情太棘手,如果你没有饭吃,我可以给你饭吃,如果你没有钱花,我可以给你钱花,在沉静的生日宴会上,你出手大方,送给沉静一个金子打造的人头,金头很贵重,沉静收下了。我们算朋友,但是,这件事情,你已经触犯了法律,这事情很严重,我实在帮不了解。 脸老大说,这事情很紧急,事关很多兄弟的自由,您一定要帮我啊。 鲁村说,你不知道法律规定不让抢劫吗?我知道你的手下抢劫,跟别人发生了冲突,他们动手了,彼此伤害,我不知道有没有出人命,有没有产生命案,如果出了人命,这事情就难办了。 脸老大说,没有出人命,绝对没有出人命。我的一些兄弟,去抢劫一个学校的高中生,结果被他们的同学举报,警察抓走了我的兄弟,那可是我的兄弟呀,你无论如何要救救他们。 鲁村说,我只是一个总裁,又不是公安局局长,我没有那么大的权利说放人就放人,既然事情不严重,没有出人命,我想,你的那些兄弟应该不会有事的。 脸老大说,可是,我的兄弟们当中,有一个人死了,他有严重的心脏病,什么都不怕,就怕犯病,他跟着去抢劫,听说警察来了,心慌了,听到警报,就吓死了。他倒在地上,没有了呼吸,旁边的兄弟,还硬着头皮给他做人工呼吸了呢,可是没有用,他不是晕倒了,他死了,死的这么不巧。 鲁村说,死了就死了,人哪有不死的,什么时候死不是死,现在死了,就不用以后死了。 脸老大说,他死了,是警察吓死的,如果警察不来,我们顺顺利利抢劫,不就没事了吗?可是警察一来,我们就死了一个兄弟,我知道我的其余兄弟,会被放出来的,可我那个死去的兄弟,丢失了一条命啊。 鲁村说,你说这么多,你想让我怎么做?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脸老大说,你是外星世界总裁,知道很多宇宙中的事物,你是否知道一些起死回生的方法?救救我的那个兄弟。 鲁村说,我是一个文人,不会什么高深的技术,我是没有出息的,时常感到自己是无用的人,除了吃喝嫖赌抽,我不会别的。你说的外星技术,外星起死回生的技术,我没有。你的那个兄弟,死了,就埋了吧。 脸老大说,要是别人死了也就罢了,我的那个兄弟,是我的亲弟弟啊,我的亲弟弟死了,我们一起长大的,一起闯荡江湖,他就那样死掉了,我这心里难受啊。他死了,照你说,埋了他的尸体,我心里难过,你把我活埋了吧,活活把我埋死,我弟弟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鲁村说,你跟你弟弟感情还挺深,这样吧,我帮你找一个心理医生,找一个美女心理医生,让她开导开导你。 脸老大说,你不是知道很多外星事件吗?那么多奇异的事件,你都知道,你难道就不晓得一件能够把死人弄活的技术? 鲁村说,唉,没有办法,我真的不知道。 脸老大弟弟死去,兄弟们被抓,他喝了好多酒,喝醉了,来找鲁村,鲁村对于脸老大的遭遇,也没有任何办法。 脸老大今天真晦气,他自己晦气,也给别人带来晦气。今天阳光这么好,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但是脸老大却不懂得欣赏、享受这阳光充足的好天气,在这样的好天气里闹事,又酗酒,还来打扰鲁村的清净。鲁村心里想,这脸老大,真不是个东西。 脸老大也挺苦的,带着兄弟们一心干坏事,专心抢劫,兄弟们却被逮捕,如果不是他逃得及时,他也被捕了。兄弟们都被逮进去了,剩下脸老大一个光杆司令。那些人,应该问题不大,关一段时间就被放出来了,他们抢劫未遂,没有造成人身伤害,那些兄弟,都是初犯,而且没有犯成,想犯罪,却没有犯成罪。原来罪这么难犯。 痛苦的脸老大,开始唱歌,他唱的歌,是带着浓浓悲伤的歌,但这歌声中,可以听出希望。 脸老大这么有才,他居然会唱歌,他能唱这么动人的歌,这歌词,是他即兴编的,曲子也是即兴来的,就这么张嘴就唱,张嘴就是多情的歌。 以前鲁村认为要想出好的艺术作品,需要这个人有知识,鲁村是学中文的,因而读了不少书,直到现在,他还每天坚持书籍,想开阔自己的视野,增加自己的知识储备,这样的话,才有可能像脸老大这样唱出好的艺术作品。 但鲁村忽然发现,好的艺术作品的出现,并不需要这个人有多么丰厚的知识,它需要一种感觉,一种对艺术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一种对艺术的敏感,有了它,即使没有丰富的知识,也能出好的艺术作品,绘画是这样,音乐也是这样。 脸老大这么有才,令鲁村对他刮目相看。正好心子的古装电视剧需要一个唱歌的人,唱电视剧的主题曲,以那部电视剧为主题,谱曲作词唱歌,这些,脸老大都会,都能来,于是,鲁村决定给心子推荐脸老大,让脸老大唱电视剧开播曲目,或者结尾歌曲也行。 脸老大听鲁村要带他上歌坛,立即忘记了兄弟被警察抓走的事情,开始跟鲁村探讨歌唱艺术。 脸老大不是刚才那副子倒霉相了,他决定暂且离开黑社会的诸种事业,跟鲁村踏入歌坛,当一代歌星,给心子导演的电视剧唱歌。 乔治来了,到鲁村家,就跟鲁村聊心子的那部电视剧,这部电视剧,鲁村是投了钱的,这跟投资股票、黄金、艺术品是一样的,电视剧大卖,增值了,鲁村也能跟着获利。乔治找鲁村,是想演那部电视剧的皇帝。 乔治说,朕这次来,还是要聊一聊主角的事情,这个主角,我演定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都是朕的,何况一个小小的角色? 鲁村说,阁下自傲了,你不要老把自己当成皇上,至于那个主角,需要参加海选,逐层选拔,最终确定。 脸老大说,乔治,你不要这么没脸没皮,你觉得自己有本事,可以去参加海选,看看你能过几关。 乔治说,咱们都是往钱看呢,都想赚钱,这个社会上,赚钱不要脸,要脸不赚钱。朕说的话,就是一言九鼎,说演哪个角色,就演哪个角色。 第八十九章 旅行的姑娘 失落湖畔来了一个少女,背着小小的包,包中放了简单的几样生活必需品,还有一个电子器放在背包最隐秘的位置,她是来旅行的,可能路过此地,也可能这里就是她的目的地。她走在阳光里,看到坐在湖边温暖阳光里的鲁村,她不认识鲁村,但觉得面前这个人很幸福。鲁村眯着眼睛,进而闭着眼睛,少女能看到鲁村,但鲁村看不到少女,因为他闭着眼睛。 少女跟鲁村聊了起来,期间,鲁村问起少女的梦想。少女说,很多人都有梦想,我也有自己的梦想,我的梦想是当一名猎人,上山去打猎,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说后,少女咯咯笑起来,她笑得不仅好看而且好听。少女名叫暖暖,很温暖的名字。 暖暖说她没有来过这个湖边,这爱失落草原,她以前也没有来过,她说她羡慕旅行的人,而今天,她终于走上了旅行的道路,暖暖说,这个地方很美丽,暖暖又说,再美丽的地方也只是一个站,旅行,要从一个站,到另一个站。旅行,要一直旅行下去,直到旅行不动的那一天。 鲁村跟暖暖聊得很投机,他们都是爱旅行的人。鲁村很感激这个时代,没有世界上那么多聪明人的勤奋,鲁村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生活跟经历。拿家里用的电来说,如果没有人发明交流电,鲁村就用不了电磁炉,没有电磁炉,他也做不了饭。他睡的床、开的汽车、走的马路,都是别人辛勤劳动后才出现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就连马路边的树木,也是由人辛勤劳动栽的。很多人走在城市中,浑然不觉这些东西的来之不易,吃米饭吃肉,以为这肉这米是天上掉下来的,这是缺乏必要的教育的表现。 鲁村向暖暖坦白,假如是在以前,自己可能会被逼着去盖长城,有可能在盖一个建筑物的时候,类似,也有可能一阵风吹来,一块石头砸下来,把自己砸个稀碎。还有可能,自己是一个高官家里的奴才,高官有一天突然死了,自己和其他的奴才殉葬。鲁村不是有些悲观,这是他对世界的一种感受,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享受前人的劳动成果,没有前人、别人的努力,就没有享受者的幸福状态,而许多享受者,却浑然不觉这一切。 暖暖跟鲁村聊人生聊生活聊成功聊梦想聊趣味聊品位聊理想聊未来,他们语言简洁,语言明快,语言生动,两人聊起来,都感觉有无限乐趣。 鲁村邀请暖暖去喝茶,茶水给人的震撼在于那种清净的美感,这种美感是在人的内心诞生的,人在喝茶的时候,可以观茶,观看茶的颜色、茶在水中的姿态,还可以握杯,双手握住茶杯,茶水是热的,不烫手,热热的温度,从茶水传递到茶杯,再从茶杯传递到双手,就这样,人被茶温暖了。又可以品茶,轻轻喝一口,可以自己喝着感受,也可以看着对方喝茶,看对方优雅的喝茶姿态、表情,看她品茶的样子。鲁村很感谢暖暖能接受自己的邀请,欣赏少女,可以震撼人生。 暖暖不知道鲁村是总裁,她以为鲁村是一个跟他一样来旅行的人,旅行到这里,暂且住下,住段时间就走。 从鲁村口中,暖暖得知,鲁村认识山子,就是那个著名的猎人,山子不仅是一名很有名的猎人,还是一个出色的摄影家,山子的摄影作品,在有味文摘杂志上发表过,好多幅作品登上了杂志的封面。 那个比较有名的旅行者驴哥,一直和山子在一起,他们像两个亲兄弟,其实,他们只是普通朋友。 鲁村现在的状态,在暖暖看来,是出色的,其实鲁村也有过许多难过的经历,他也有过垂头丧气的时候。那些时候,鲁村没有钱,做一点零工,挣点钱,贴补家用。他想做什么事,做不成,想赚钱,赚不到,那些时候,鲁村是苦闷的。那个时候,鲁村不怨天尤人,不怨任何人,只是想,可能是自己哪里哪里没有做好,哪里哪里还不如人,只好自己肯努力,总会达到目标。 鲁村确定自己走外星新闻这条道路是后来的事情,他后来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给公众提供关于外星的一切最新最权威新闻,他朝着这个目标努力,现在,他完全达到了自己的目标,并且向着更高的目标迈进。 大游记是鲁村向暖暖推荐的网站,暖暖可以在大游记网写游记,一直以来,鲁村有一种惶恐,这种惶恐,源自对世界的不信任,他总会感觉,自己写出的游记,写在纸上,会丢了,写在网上,网会被毁灭,写在墙上,墙会倒塌,这是对世界的不信任。而现实中大游记这个平台,可以给任何爱好旅行的人一个精神家园,而且这个精神家园,是得到很强大的保障的,这个可以写游记的平台,好比一堵墙,而这堵墙,非常结实,是不会塌的。鲁村很感激这堵墙,感谢有大游记这样一个强大的平台。鲁村向暖暖推荐了大游记这个平台。 暖暖旅行到此地,认识了鲁村,她感觉自己能从鲁村这里学到好多有益的东西,鲁村所讲的许多事情,是暖暖从前听也没听过的,她听鲁村说话,感觉是一种享受。 一天分为很多段,有早晨、上午、中午、下午、傍晚、深夜等,人每天就是在这些时间段中活动。鲁村和暖暖上午饮茶,随后暖暖入住夜香酒店,鲁村则回到外星世界大楼去忙工作,至此,暖暖仍然不知道鲁村是外星世界的总裁。 鲁村以前有一个同学,这个同学生在一个乡村,这个乡村十户有九户都是裁缝,一家子人,大裁缝、小裁缝聚集在一起,在这些裁缝中,有技术好的,有技术相对不太好的,技术最好的人,被人亲切地戏称为总裁。现在的鲁村,想起了那个同学,又想起当时开玩笑时候说的总裁,鲁村想起这些,又笑了笑。 梳子问鲁村为什么这么高兴,鲁村说上午跟一个姑娘喝茶,很开心,聊了很多。 梳子就问那个姑娘是不是朋友,鲁村说他们刚认识,算是朋友吧。 梳子平日最爱跟同事说别人闲话,东家长西家短、南家宽北家窄,梳子爱说,她拿着一个小杯子,里面老装着一杯水,什么时候说渴了,就喝上一口,继续说。 石子来拜访鲁村,主要是跟鲁村聊电视剧的事儿,导演心子要拍电视剧了,像乔治那样的人,很多,都想演皇帝,石子对角色没有太苛刻的要求,但这次心子要石子演太监,石子会写剧本,又能演戏,心子很欣赏石子,这一点,石子知道,石子不知道的是,为什么这次偏偏让他演太监呢?石子不想在公众面前把自己弄成一个太监的形象,自己的演技,自己是相信的,这戏要是演完播出去,别人一提到太监,就会想到石子,这一点让石子不喜欢。石子不愿意演太监,找鲁村诉苦。 梳子听石子演太监,喝进嘴里的水喷了出来,梳子赶紧擦干净桌面上的水,她桌子下面老放着一个抹布,她可爱喷水了。 梳子说,太监有什么不好的?太监多温柔啊?世界上最温柔的男人是什么?世界上最温柔的男人是太监,太监是世界上最温柔的男人。 石子看了一眼梳子,说,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来找鲁村诉苦呢,你说这心子,怎么就选我演太监呢?说我有塑造太监形象的潜力,他怎么知道我有这个潜力呢?他从哪儿看出我有这方面潜力呢?我怎么会有演太监的潜力呢?他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 鲁村说,你别急,你再和心子商量商量,说出你的真实想法,你怎么想,就怎么给心子说,说你不想演太监,说你演不了。 石子说,这戏是皮子写的,有些桥段,是我出的点子,我了解这故事,你是不知道这个太监有多坏,我不想演坏角色。 鲁村说,我知道你不想演。 石子说,就算我演太监,也不想演坏太监。我想演公子,这个戏里面的公子,有一个女朋友,现在,这个公子的这个女朋友,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女演员。我所认识的那些女演员,气质都跟不上。 鲁村说,要什么样的气质? 石子说,超凡脱俗。 鲁村说,我向你们推荐一个人,肯定有这样的气质,她气定神闲,很适合你说的这个角色。 石子说,谁? 鲁村说,我今天上午遇到的一个女孩儿,她叫暖暖,是个旅行者,旅行来到失落湖边,我跟他聊了许多,还跟她喝过一次茶。她是一个不错的少女,天下的少女如海边沙,出色的少女屈指可数,而暖暖,是一个气质出众的少女,这样的少女,世间难觅。真的。 第九十章 野生野长 电视剧是一种连续剧,讲述连续的故事,从第一集到最后一集,一直勾引人的心。心子要拍的这部古装戏,一共有八十集,他虽然只是世界真理学院的一名大学生,可他的才华,绝不亚于那些知名的导演,他对影视的热情,也绝不低于任何一个影视圈的狂热分子。心子最近的心很狂热,他每天都在琢磨,怎么把电视剧拍好,当然了,首先要做的是选好演员,如果演员漂亮,电视剧就漂亮,如果演员矬,电视剧就矬,在剧本精彩的情况下,电视连续剧的好与坏,跟演员的优劣有直接的关系。 乔治要演皇帝,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心子的这部电视剧,最终由谁来演皇帝这个主角,需要评委裁夺,乔治在鲁村这里吹嘘自己,想让鲁村给心子说一说。心子忙,乔治接触不到,乔治知道鲁村是心子的好朋友,鲁村能经常见到心子,即便心子在拍戏,鲁村也能去现场看看。 乔治不肯放弃那个角色,他决定演皇帝,脸老大说他痴人说梦,乔治不高兴了,问脸老大怎么就痴人说梦了,脸老大认为乔治不够格,没有皇帝的气质。 乔治说,朕很有才华,朕演技很好,你这脸老大,不要随意打击人,朕跟鲁村是好朋友,鲁村跟心子是好朋友,心子是我好朋友的好朋友,这层关系,你有吗? 脸老大说,沉静生日宴会上,我见过心子,心子来了一会儿,就走了,忙啊。你没有见过心子,你只在电视上看过。 乔治说,朕是没有亲眼见过活物,不过朕对心子是很了解的,他的作品,朕都看过,他的片子,朕愿意演。演皇帝这儿,朕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了,如果不行,其他角色朕也能演。 脸老大说,心子拍的是古装戏,古代的历史中,你能演谁?太监你演吗? 乔治说,朕熟读史书,二十五史的本纪朕都读过,对中国的历史,朕是略知一二的。你问朕能演谁,朕告诉你,凡是皇帝,朕都能演。 乔治这个一心要演皇帝的人,怀揣着这样一个梦想,来到鲁村家,就是想请鲁村帮帮忙,走走后门,在心子面前美言几句,都能为乔治增添光彩。 鲁村从厨房端来了烤羊腿、羊奶、奶酪、蛋糕、夹心面包、火腿、橙汁、西瓜子等,说,来来来,吃点东西喝点东西,你们别为了一些没影儿的事儿吵来吵去,我听着都烦了。 脸老大说,乔治想演皇帝,皇帝有他这样的吗?太监都没他这样的。他有什么演技?他算什么东西? 乔治说,你不要这么贬低朕,朕说过,朕是有才华的,你这么说朕,真是不识货,朕是好货,不是烂货,朕的才华,你应该能够看到。 脸老大说,你就是老老实实一个人,一个老实蛋子,你是老实人,跟天下许多人一样,你老老实实做做生意行了,别老想那些没影儿的事儿,你老说演皇帝,那电视剧是你这种玩意儿能演的?你是什么玩意儿?想当年老子闯荡江湖那会儿,有才华的人,老子见多了,你这种玩意儿,满大街都是。 乔治说,鲁村啊,你瞧瞧这张嘴说什么,你怎么能这样说朕,朕会不高兴的。 脸老大说,少跟老子在这儿装蒜,跟老子跟前装什么不行,非要装蒜。你一心想演电视剧,我就看你不是那块料,你是什么玩意儿,你心里没有数么?你几斤几两,你心里难道没有一杆秤吗? 对乔治能不能演皇帝这个问题,鲁村、脸老大、乔治三个人展开了深入的讨论,乔治没有受过专业的表演训练,脸老大揪住他这一点,说乔治不行,演不了影视剧。乔治则说自己是野生野长的一朵奇葩,自己是一朵鲜艳的花,虽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但他自认为是有表演天赋的,而这种天赋不是人工培训之后打造出来的,而是天然的,是野生野长的。 乔治又说起暖暖,他没有见过暖暖,但从鲁村这里,乔治知道,暖暖是一个气质出众女孩儿,乔治认为暖暖这样的人,也是野生野长的,不是说上一个淑女班就能成为出色的淑女,暖暖的这种气质,暖暖的魅力,是别人上一千个淑女班也学不来的,暖暖,乔治没有见过,但乔治相信,暖暖是出色的,而这种出色,如乔治所言,是野生野长的一种天然的状态。 脸老大每天跟很多人说话,每天都说很多话,自己喜欢的、不喜欢的人,都见过,脸老大不喜欢的人,见多了,但他从来没有见过像乔治这样令他感到厌烦的人。乔治的油嘴滑舌,脸老大不喜欢,乔治一说到什么事情,就把好事情往自己身上揽,说到麻将,乔治说自己打麻将天下第一,说到赌博,乔治说自己赌博天下第一,谈到黄赌毒,乔治说自己在这些方面都是天下第一。乔治不管说到什么,都说自己天下第一,他不管跟人谈到什么,也不管所谈的事物是什么样的一种事物,他都随口说自己是这方面的天下第一。脸老大说他吹牛,乔治则说,爱信不信。 脸老大还是对乔治充满怀疑,说,乔治啊,你说你有才华,你说你会表演,这样吧,我出个题目,你来表演,你敢来一样吗? 乔治说,怎么不敢?朕什么时候怕过? 脸老大说,女人你能演吗?演个女人我瞧瞧。 乔治听脸老大如此说,他立即说话的声音就变细了,走路的姿态也变得婀娜,乔治一个劲儿地演下来,把脸老大和鲁村看呆了,这乔治,演起女人来,还真像个女人。 鲁村回到厨房,端出来一个罐子。这个罐子,是透明的罐子。这是一罐糖蒜。上个月,鲁村想自己给自己腌糖蒜吃,就在网上找菜谱,学到了腌制糖蒜的方法。 当时,鲁村买了一个罐头,这是一个什锦罐头,里面有黄桃,还有梨,其间掺杂了许多果冻一样的东西,鲁村也不知道那叫什么名字。罐头的汁,据说里面有致癌物质,鲁村也不管,把罐头倒入锅里,烧开,打了个鸡蛋进去。他连汤带果肉都吃了。很甜,一次没吃完,他是分两次吃完的。 他买来了大蒜,剥开大蒜的皮,把一个个剥好的大蒜放入罐头瓶子。锅里放两碗水,水中加入两勺白醋、两勺绵白糖、半勺食用盐、五个大料,鲁村没有买花椒,本来里面应该再加入些花椒的,可鲁村没有买。 锅里的水烧开后,等水凉透,就将水倒入一瓶子大蒜中,水刚刚好,不多不少,满满的一瓶子大蒜,就泡好了,盖住盖子,放它十几天。吃的时候,打开盖子,用筷子夹几颗来吃。 现在,鲁村端来了这瓶大蒜,这瓶子,上面宽宽的,下面稍窄,这瓶子,整体看去,胖胖的,像女人的屁股。这一瓶子大蒜,够鲁村吃一阵子呢。鲁村要乔治和脸老大尝尝这糖蒜的味道,乔治和脸老大都拿筷子各自取了一颗来尝。 乔治吃完,说,绝了,简直绝了,味道棒极了。 脸老大吃过,说,不错,简直不错,滋味绝佳啊。 鲁村说,很久很久以前,我吃过糖蒜,后来,就再也没有吃过糖蒜,更没有自己腌制过糖蒜,这回,我不仅吃到糖蒜了,还吃到了自己腌制的糖蒜,以后,我要一直腌糖蒜吃,直到生命的终止。 三个人吃着桌子上的饭,时不时夹一颗糖蒜吃,梳子走过来,看他们三个吃东西,说,你们仨,刚才听你们议论电视剧的事儿,怎么现在不说了,那个电视剧的主角,就是那个皇帝角色,定下来没有? 鲁村说,我们又不是导演,心子是导演,这事儿你得去问心子。 梳子说,我看刚才乔治演的女人挺像回事儿的,你多像心子推荐推荐,让心子注意一下乔治。 鲁村说,我给心子说了,心子说他会考虑的。 乔治说,你做的糖蒜真好吃,人间美味,朕很喜欢,味道确实不错。 脸老大拿着刀,切盘子里的牛排,切下一小块,用叉子插起一块来吃。脸老大伸出左手的刀,说,你是想让我捅死你还是插死你,吃东西的时候别说话,成不成? 乔治不说话了,他端着糖蒜瓶子往梳子身旁送,梳子摆摆手表示不吃。 鲁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亮起黄色的光,心子发来了一条短信,鲁村打开此短信,看了之后说,乔治,心子考虑录用你了,叫你下午去面试呢,你演皇帝的梦想有希望了。 乔治又夹出一颗糖蒜,放在嘴里大嚼,说,朕早就知道,心子是不会忽略朕的,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乔治的高兴溢于言表,他的高兴情绪,脸老大不喜欢,他说,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你是什么玩意儿你自己不清楚么?你觉得你面试能通过么? 乔治说,应该能吧。 第九十一章 病体微恙 心子给许果找了一个角色,他即将拍摄的古装电视剧,决定由许果来演其中的皇帝,这部电视剧,皇帝是主角,心子告诉了许果他的这一想法,许果答应的话,他将会是这部电视剧的主演。但是,许果拒绝了。 许果要去旅行,他已经在爱失落草原停留了一段时间,他不想继续在这里,去其他地方逛逛,这是他的想法,一个很简单的想法。 心子惊讶许果的这个计划,这部电视剧的主角,有太多人想演,海选的时候,那么多男人哭着喊着要演主角,乔治这类人,更是托各种关系请求心子提供这个角色,最终,心子决定将皇帝这一主角提供给许果,由许果来演,可是许果婉言谢绝了,原因是,许果要旅行。 许果这两天发烧,没有照顾好自己,咳嗽、发烧,这感冒加发烧,弄得他整个人没有精神。许果不清楚感冒和发烧是什么区别,是不是感冒包括发烧,还是发烧包括感冒,不管怎样,许果身体不舒适了。 不舒服的许果,开始吃药,到药店买药吃,这些小病,许果不看医生,到药店,稍微咨询一下那里懂医学的人,搞点药吃一吃拉倒。许果吃过一天的药,身体好多了,他来找心子,跟心子辞别。 心子说,我给你选定的那个角色,你怎么说放弃就放弃呢?我可不是随随便便选的你,我总感觉,你身上有贵族的气质,你演皇帝,再适合不过了。 许果说,我听鲁村说,有个叫乔治的人,很想演皇帝,这个角色,留给他吧。 心子说,他不太合适,我觉得你最合适,你是去旅行,不是去救谁的命,既然你没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就留下来,跟我演电视剧吧,这部电视剧拍出来,你绝对就火了,我敢保证你肯定会火的。你想啊,你火了之后,你就可以拍广告,挣大钱,你走在街上,别人拿余光都能把你给认出来。 许果说,旅行很重要,你刚才说我没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我告诉你,旅行就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旅行对我太重要了,不旅行的人,是恶心的,我不能停止旅行。 心子说,咱俩是不是朋友,是不是朋友? 许果说,是朋友。 心子说,既然是朋友,你就帮帮朋友,帮帮朋友这个忙,现在,我选演员,选来选去,这个主角,我找不到合适的人,海选的时候,我见过那么多的人,一个个走过来,我都不满意。我认为你最合适演这部电视剧的主角了,怎么样,赏个脸吧,留下来,留下来演我的电视剧。 许果说,我说过,我要旅行,我说了,我需要去旅行,旅行你懂吗?就是去远方,我需要从这个地方去另一个地方,再从另一个地方去下一个地方。 心子说,算我求你了行吧,留下来,演这个角色,你说吧,你有什么条件,你提出条件,我尽量满足你。 许果摇摇头,说,心子,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刚才已经向你说的很明白了,我要去旅行,所以,我不能演你的电视剧。电影学院那么多表演系的学生,社会上那么多有表演才华的人,你可以去挑选,多选选,总能选出来一个合适的演员。 心子说,我千挑万选,选遍了全中国,我发现,只有你身上有不可抵挡的贵族气息,如果没有一个高贵的灵魂,是不会有这样的气质的,一个灵魂平凡甚至卑贱的人,不可能有你这样的气质跟外形。 心子又说,你再考虑考虑。 许果说,心子,我们是朋友,我不想伤害你,不想让你失望。但是,请你理解我,我真的要去旅行了,我要离开爱失落草原了。 心子低头,良久,终于抬起头,他已是两眼泪水,说,你知道,你做出这样的选择,我是多么痛苦,你如果演这个角色,你会成为一代巨星,你拒绝演我的电视剧,我知道,一代巨星,就这么陨落了,可惜。当然,各人有各人的思想,你要旅行,好吧,你走,你走吧。 心子哭了,哭得很伤心,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满以为许果会欣然接受他的邀请,万万没想到许果以旅行为理由拒绝了他的邀请。心子知道,许果不是一般的人,他是一个气质超凡脱俗的人,他是一个异类,另类的许果,似乎不会为金钱所动,许果现在不说特别富有,起码生活过得去,许果有他自己的生活,他有他自己的世界,他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很幸福,他不希望有人来打破这个世界,他不希望自己的世界被人打搅,心子的邀请,是出于好意,心子也是一片热心,但是没有办法,许果就是这样的人,许果想好的事情,是必定要去做的。 许果买了一辆摩托车,这是一辆蓝色的摩托车,这辆摩托车,差不多能加十多升的油,蓝色的摩托车,明亮的颜色,许果骑着这辆摩托车,离开了失落湖,离开了夜香酒店,离开了世界真理学院,他骑到了长长的路上,这公路好长,一眼望不到头,两侧是碧绿的草,草不够茂盛,这是春天的草,透着稚嫩气息的草,许果骑车速度快,有风扑面,这是春天的风,这风不冷,春天的风,不冷。 他越往远处骑,身后的建筑越小,他不回头,一直往前骑,人声没有了,天空变得更加高远了,空阔的天空上云很淡,淡薄的云,在天上点缀着,许果知道,新的旅行又开始了。 骑了二十公里,许果看到有一座大楼,高高耸立在土地上,大楼有金色的打字:天下第一批发市场。许果在大楼旁边停下车,去批发市场里面看,里面热闹,许果喜欢。 这批发市场里批发皮带、背包、手表、鞋子、袜子、帽子等。有一种袜子,批发价六毛钱一双,一束十双,一包十束,也就是一百双。许果花六十块钱买了一百双袜子,带着这一百双袜子,许果骑上了自己的摩托车。 许果来到一个小区外面,这外面有许果长凳,这长凳是紧靠黑色栅栏墙修造的,许果老年人在这些长凳上坐着晒太阳。 许果将红色塑料袋铺在地上,放两束袜子在上面,中间夹了一张十六开的纸,纸上写着:袜子十元两双。 许果发现,摆摊有种乐趣,在摆摊的时候,可以手里拿着一本书,既能读书,又能摆摊,有人来买东西,还能赚钱。但是,许果的袜子把了有一个小时,没有一个人买他的袜子,袜子好难卖啊,就好像,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穿袜子,不需要袜子。 许果去超市买了一袋蚕豆,这蚕豆是去了一部分硬皮的,名曰玉环豆,买了一袋香蕉片,许果很早就爱吃香蕉片,一直没有机缘去买,今天,买了一包,这香蕉片和玉环豆,老板娘都卖五毛钱,许果包里还有半瓶白酒,他又买了瓶啤酒。他回到住处,先吃玉环豆,喝白酒,喝完了一些白酒,又喝啤酒,喝白酒吃玉环豆,喝啤酒吃香蕉片。喝完酒,许果醉了。 许果不明白,袜子怎么就那么难卖呢?怎么就没有人来买袜子呢?许果想在卖袜子的时候,卖点其他东西,比如台灯、墨水、钢笔、佛珠,摆摊嘛,就是摆在那里卖,谁想买,过来买,卖了就是钱,卖了就能赚到钱。 许果吃过药,身体好了,他今天晚上再吃最后一次药,就行了,剩下的药,不用再吃了,他的身体,已经不是那种疾病的状态了。 喝过酒,许果又找到了那种醉的感觉,他喝的不是特别多,他只喝了一些酒,没有过分的醉。躺在床上看视频,看的是纪录片,许果最近爱看纪录片,他觉得,电视剧、电影都太假,它们反映生活,但都属于艺术,艺术源于生活,可又高于生活,电视剧、电影比生活要高,有很多夸张、虚假的成分。综艺节目,又容易花里胡哨,没个正形,综艺节目也多数是虚假的。许果爱看纪录片,相对来讲,纪录片比较真实,许果看纪录片,能够享受那种真实带来的快乐。 许果发现,真实是有魅力的,当纪录片在一步步呈现那些真实的画面时,许果内心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悦,这大概就是纪录片的魅力,纪录片可以反映各种人的真实生活,许果通过看纪录片,可以了解别人真实的生活,可以了解更为真实的世界。 许果旅行到这个陌生地方,这个地域,叫什么名字,许果没有弄清楚。在这个陌生地方的陌生旅馆里,许果住了下来。吃没的吃,喝没的喝,旅馆里面,虽有电视,但总觉荒凉,如同荒凉的原野。 旅馆对面,有个诊所,诊所里的大夫,号称是医术天下第一,他诊所的名称叫做天下第一诊所。刚到此地的时候,许果到这个诊所买了些药,许果喜欢吃药,有病没病,都爱吃药,每到一个地方每遇到一个药店,他都会走进去,看药店里面有没有自己能吃的药。许果今天在那家诊所买了些保健品,出门在外,保健是很关键的。 第九十二章 春风扑面 为了获得更丰厚的人生经历,许果又开始了他的旅行,他旅行到爱失落草原时,天比较冷,而现在,天已经没有那么冷了,风吹在身上,不再刺骨,这样的天气,汽车不会受罪。 他的那头公牛交给鲁村饲养了,鲁村的那只雪虎,则交给沉静饲养。爱失落草原上的草,很肥美,草叶大大的,绿绿的,牛最爱吃这里的草了,以前鲁村接触过许果女工,他是在爱失落草原之外的某个牧场接触的,那些女工,是牧场上的挤奶工,那里有好多奶牛。鲁村那时经常跟女工接触,也经常跟奶牛接触,鲁村是懂牛的人,牛爱吃什么草,不爱吃什么草,鲁村都知道,牛的一颦一笑,鲁村都能理解。 许果将那只公牛交给鲁村是放心的,他相信鲁村会很好地照顾好那只公牛。现在的许果,没有骑牛,他骑的是摩托车。本来要骑牛的,但考虑到长途跋涉,会使牛很受罪,还是让公牛呆在爱失落草原吧,爱失落草原,是牛的天堂。 带着对那只公牛的怀念,许果继续向前骑摩托车。他看到路旁有一个浴室,那个浴室很小,从小小的玻璃门和门旁歪歪扭扭的自己看,这不是一家高档浴室,是小小的大众浴池,这小小的大众浴室,有一个拗口的名字,叫什么,许果不想去看,那名字拗口,跟字迹的歪歪扭扭一样,许果不想去看。 停下摩托车,锁了摩托车,许果进去了这家浴室,他背着大大的蓝色登山包,包里有洗浴的用品。里面小小的吧台内坐着一个老板娘,老板娘的背后,有红色的一张大牌子,牌子上是价目表,有很多项目。进入浴室的许果,问老板娘有没有蒸房,老板娘说有。许果说洗澡加搓澡。 洗澡加搓澡,一共十八,老板娘递给许果一个澡巾,这澡巾是五块钱的澡巾,许果说,不要这么好的澡巾,要便宜的。老板娘又递给他一个绿色的、单薄的澡巾,这澡巾,只需三块钱,加起来一共二十一块钱。 许果进入男部,拿出洗澡的用具,用具有澡巾、毛巾、洗发露、肥皂、袜子等,他要把袜子在这里洗一洗。 许果脱掉衣服,进入浴室,发现这里没有水池,只有蒸房,真有意思,刚进门的时候,许果问老板娘这里有没有蒸房,担心没有蒸房,老板娘说有,没想到的是,这里没有浴池,就是说,可以蒸,但是不能泡澡。 许果淋浴,淋了一小下,就拿着书进入蒸房。他习惯在蒸房里看书,蒸房里灯光不明亮,但看书还是可以看到的,书上的字,都可以看到。在蒸房里,他看着书,汗水就从他的头上手臂上往下滴落。打湿书没有关系,只要不影响以后的,不影响自己把书读完就可以。当一本书读完,按照以前的习惯,许果会把他放在一个地方,有谁经过这个地方,就可以发现这里有一本书,他就可以带走它,然后。后来,他选择将书投入捐物箱,把这书捐掉。而现在,要是他读完一本书,就不把他放在一个地方,不放在桌子上、椅子上,也不放在别人的汽车上,也不会把它捐掉,许果觉得,如果把它摆摊卖掉会很有趣。 摆摊是能给人带来很大快乐的,有时候,摆摊的快乐,比天还大。许果决定了,这本书读完,就摆摊把它卖掉。许果卖袜子的时候,袜子不好卖,以后搭配着其他东西卖,应该会好些吧。许果希望自己摆摊能够赚到很多很多钱。 许果身上的衣服是脏的,洗了澡,他就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换上干净衣服,整个人就告别了那种污浊的状态,洗澡给人带来的快乐,比天还大。 许果洗完澡,就坐在澡堂子里的长床上,这床是褐色的,它像一匹马,哦不,是两匹马,这里有两张长长的床,并排放在一起。坐在一张床的床尾处,许果打开电脑,开始写游记,他骑摩托骑到了哪儿,路上看到了什么风景,遇到了什么鸟,周围吹的风冷还是不冷,他都写入游记中,他认为旅行是重要的,他认为写游记也是重要的,两者都是重要的,就好比一个鼻子上的两个孔,这个孔是重要的,那个孔也是重要的,没有旅行和写游记这两件事情,就好比人的鼻子没有两个孔,人就没有办法呼吸,人就没有办法存活。 在旅途中,能遇到这样一家浴室,能洗热水澡,能在蒸房里排除汗液,许果知道,排汗是人体在排毒,许果一共蒸了两次,中间歇息的时候,他坐在外面的床上看书,看上三面书,身体就凉了,感觉凉了,身体也变得有些干了,他就再去淋浴,再次拿着书进入蒸房,他一共蒸了两次。这样是好的,如同一块钱买了两个包子,老板还饶了一个,一共吃了三个包子。在这个浴室,许果花的钱没有增加,但是他一共蒸了两次,他有一种占到便宜的感觉,这种感觉使他内心有小小的快乐。 许果发现,人洗完澡后,身体舒适了,告别了那种污浊的状态,在写游记的时候,灵感就特别多,下笔如有神,写游记,一大段一大段,往往能一气呵成,这是一种写作的快感。许果还发现,来浴室洗澡的人,都不像自己这样,带书去蒸房读,也不像自己这样,坐在浴室的休息区写作,这样的快乐,别人不来体会,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体会,这就像世界上有一种好吃的水果,别人都不来吃,别人都没有吃过,而自己却在别人没有水果吃的时候享用这种水果,这又是一种快乐。 许果洗完澡后,脑子变得比以前快乐。许果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气候可以影响一个人的智商。不要说大的气候,单说这天气,就足以影响一个人脑子的旋转速度。之前的数个月,天气冷的要死,许果一直没有一个很好的保暖环境,他一直承受着寒冷,写起游记来,就好比脑子里塞满了水泥。而今天洗了一个热水澡,蒸了两次桑拿,他整个人就不一样了,脑子比以前快了,这反映在写游记上,写游记的速度,明显比以前要快了。 但是,写作终究是一个辛苦的活儿,用拼音打字的话,如果说平均一个字需要三个字母拼成,那么写一万字,就需要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三万下,他一天最多写过两万字,这也就是说,他一天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差不多六万下。 小小的一双手,却那么厉害。 沉静给许果打来电话,问许果在哪儿,许果说自己在旅途中。沉静没有别的事儿,许果这么一走,沉静倒有些想许果哥哥,沉静对自己的思念,许果能从她说话的声音中感觉到。 沉静说她明天开学,明天她就要去学校上课了。许果鼓励沉静说要在学校好好学习,还要好好吃饭。 许果的旅行是一个人的旅行,他不像山子和驴哥,山子和驴哥结伴而行,他们是两个人在旅行,而许果是一个人在旅行,一个人旅行的话,路途中遇到任何问题,都需要一个人去面对,需要独自去承担,没有人能够及时、热心地帮到你,出门,需要靠自己。 大地是一本书,许果每要去一个城市,就查阅这个城市的百科介绍,看过百科介绍,再去那个城市,这样,他就能比较多的了解自己所去的城,他这样反复地进行了解、学习,乐此不疲。 从城市的外貌,可以看到历史,城市中有老的建筑,有老的街道,也有新的街道,老的建筑代表过去,新的建筑代表现在。不同地方的人,说话不一样,这个区域是这个口音,那个区域是那个口音,能见到操不同方言的人,能遇到不同民族的人,能了解不同的习俗等,使得许果的内心倍感充实。 城市和城市之间的道路上,大面积的土地属于荒郊野外,即便是荒郊野外,还是可以时常看到几排房屋,有浴室、理发店、按摩店,许果最爱去的是按摩店,里面有的坐着大娘,有的坐着大姐,有的坐着小姑娘,不同的按摩店,风格不一样,女性的年龄也不太一样,按摩的手法也不同。 许果骑的是摩托车,他经常给别人说自己是铁骑行天下,过去有人骑马,号称是铁骑,其实,那马不过是肉身,而许果所骑的摩托车,是真正的铁骑。 天下有那么多人,如果只钻在一个小屋子里不出来,就接触不到那么多的人,只有与更多的人广泛接触,才能更为多地了解这个世界、认识这个世界。随着许果旅行地方的逐渐增多,他接触到了越来越多的人,这也为他打开了一个别人难以拥有的宏大视野。 他骑着新摩托车奔驰在宽阔平整的公路上,他的快乐洋溢在原野。 第九十三章 尊贵 “大爷,您说笑了,您跟我开什么玩笑呢,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骗不了我,”许果手里拿着一根木棍,他面前的这位大爷,是练武术的,不管是南方的还是北方的武术,他都懂,不论是东方的还是西方的武术,他都明白,他会武术,每天都来操练,一个人操练,“我是一名旅行者,刚来到这里,就看到你在耍棍,你这么大年纪,不要这么卖力,小心闪了腰。” “不怕不怕,”大爷接过许果手中的棍,耍了起来,耍猴的大爷许果见过,耍棍的大爷,许果没有见过,“大爷我心情好,每天都练棍,说是我练棍,不如说棍练我,通过练棍,我的身体是越来越好哇。锻炼嘛、武术嘛,就该天天来,一天不来,就生疏。” 许果看大爷练棍,他棍法自如,大爷这么能打,十分厉害,许果问:“大爷,您怎么称呼?我旅行到这里,能遇见你这么出奇的人,叫我心中惊奇。” 大爷说:“我有名字,你可以叫我名字,也可以叫我大爷,你叫我什么,我都答应。” 许果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来,说:“大爷武艺高强,你的头,是我见过的最了不起的头,你刚才,一头就撞碎了一块岩石,那可是岩石啊,那不是海绵,以前,有人撞柱而亡,那样的死亡方法,在您这里是不存在的,你撞柱子,只有柱子亡,没有你亡,你的头,堪比铁头。” “练武嘛,”大爷说,“就是要练头,就是要练胳膊,就是要练腿,就是要练拳头,就是要练脚。我获得过世界武术冠军,世界武术大赛,从第一届开始,到现在,一共举办了十八届,我获得过十八届冠军,也就是说,我每届都是冠军,我没有别的,我就是能打。” 许果说:“大爷贵姓?” 大爷说:“免贵姓贵。” 许果说:“嗯?” 大爷说:“我习武多年,我有武名,在我们武术行当,都有个武名,跟艺术圈的艺名、文学圈笔名、青楼中的芳名一个样,就是个名,名字嘛,别人一叫,就要答应。” 许果说:“贵大侠,您叫贵什么?” 大爷看了一眼许果,说:“你听好了,我叫贵尊。” 贵尊虽然年龄大,可像年轻人一样有精神,精神矍铄的他,像石头一样坚硬,这形容的是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十分硬朗,他的身体,很棒。 贵尊说:“你应当知道什么是贵,人的精神,有贵的东西,一个人善良,这个善良,相比较邪恶,就贵,一个人懂得学习,这个学习,相比较厌学,就贵,人有很多贵的地方,你要从不同的人不同的贵的地方学习他们的贵,学习的前提是,你要尊敬他们,拿我来说,你刚才说我武艺好,你在学习我的武艺之前,就要尊敬我身上珍贵的东西,你要尊敬我身上值得你学习的东西,其实不止我身上,任何人身上,任何人之外的其他事物上,都有很珍贵的存在,值得你尊重、尊敬、尊崇,面对一切贵的存在,你要尊。” 许果说:“大爷,是从小习武吗?” “差不多吧,”贵尊说,“从小就练,一直练到老,练武,从那么小,练到这么老,时光啊,就是这么快,转眼我就老了。” 许果说:“贵尊老先生,我记住您的大名了,您这个世界武术冠军,啊,连续十八届您都是冠军,可以说,您是当之无愧的武术奇才、武术大师啊。” 贵尊说:“你这小伙子,骑着摩托车满天下跑,你到底要去哪儿?” “正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许果说,“所以才满天下跑。” 贵尊知道许果旅行,也知道他写游记,就问:“旅行怎么样?写游记怎么样?” 许果说:“旅行,时常劳累,找个旅馆,倒下就睡。写游记,其实我不会,看过别人写的游记,学着写。外国有很多人写文章,其中就有游记,我起初,想,多读外国作品。其实,这是妄想,读一个英国作家的作品,要懂英文,读一个法国作家的作品,要懂法文,读一个俄国作家的作品,要懂俄文,如果不同这些语言,你所读的作品,只是译作,说白了,你读十本、一百本外国书,不过是读了一堆汉子,你读过这些书,与同国的人交流,不过是一堆读了一堆汉字的人进行汉语交流,这样的文学、艺术交流是可疑的,他们以为他们读过很多很多外国作品,其实无非读了一堆汉字。” 贵尊说:“我是搞武的,你是搞文的,我有我的一套,你有你的一套,你说,你不懂很多其他的语言,这是可以理解的,语言嘛,十里不同音,一个镇上,这个村子和那个村子讲话,有细微差异,更远的地方,差异就更大了,生活在同一个天下的人,却有着不同的生活,也有着不同的口音,你说南方话,他说北方话,你说这个话,他说那个话,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差异,这一点不奇怪。” 许果说:“所以,我不愿意读外国作品,是因为我不太可能懂那么多国语言,不太可能懂那么多国的学问。从文的方面讲,是这样,从武的方面讲,也是这样,不同国家,有不同国家的武术,你能打,他比你更能打,山外青山楼外楼,人外有人。” “你都打过谁?”许果问。 “我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了,起码是打过不少人,跟不少人动过武,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儿了,不值一提。现在我老了,吃吃饭,锻炼锻炼身体,享受享受生活,挺好的。”贵尊说,“我孙子今年就要大学毕业了,他大学选修过武术,我指点过他,我看他,骨骼惊奇,想让他将来搞武术这行,他不干,他偏偏爱古筝,弹得一手好古筝,可谓古筝天下第一。他爱古筝,我不拦他,人各有爱好,各人干各人爱干的,爱干啥干啥。” 在旅行的路上,许果总会遇见很多人,有爱放风筝的,有爱钓鱼的,爱吹牛皮的,爱种地的,爱经商的,爱骗人的,爱耍赖的,爱拍马屁的,许果在路上会遇到不少人,这些人,都不同,跟不同地方的语言一样,有着各自的不同。 贵尊说:“你路上见过爱练武的人吗?像我这样,一生视武术为生命。” 许果想了想,没想出来一个人,又想了想,还是没有想出来,说:“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少见。” 贵尊说:“你在旅行的路上,看书吗?” 许果说:“不看外国书,因为我不懂外国语言,即便是翻译过来的东西,也只是一堆汉字,翻译得再好,也只是一堆汉字,一堆汉字而已。” 贵尊说:“我是练武的,常年在这河边上练武,你是旅行的,我在练武的时候,恰巧遇见你,我发现,你是一个很有干劲的小伙子,你骑着摩托车,停在河边,跟我聊古谈今,我从你的谈话中,看出你精神的光辉。” 许果说:“精神还会发光,难道精神是太阳。” 许果尊敬一切珍贵的存在,他尊敬他的旅行,他说:“老头子啊,你慢慢练你的武,我要去旅行了,旁边有河,练武的时候,动作慢点,不要着急,您年龄大了,不要掉河里。” 告别贵尊后,路上的风景已经不如之前那么壮观,道路两旁的树,都那么无精打采的样子,有几棵树,还是死树,不知死多少年了,立在那里,一年一年地不长叶子,犹如人不长头发。许果真想死,这周围风景根本不秀丽,还不如死了算了,出门在外,能看好的风景,是养眼的,没有好风景看,还不如死了呢。 许果继续骑摩托车,往前骑,也许前面的风景就很好呢,可谁知道,越往前面骑,地上的草越少,空气越干燥,许果都有些受不了了,四处看去,植物那么稀少,地面的土壤也少了许多,沙土地很多,再往前继续骑,沙子更多了,土更少了,许果瞪着沙子,满眼都是沙子。 刚才地面上还有明显的路,又往前骑了五公里,已经看不到道路,四处有胡乱刮动的风,到处都是沙子,许果已然进入沙漠。 沙漠有着温柔的姿态,远处、近处,都有蜿蜒起伏的沙丘,温柔线条上,是多变的天气,随时可能下雨,随时可能不下雨,随时可能刮风,随时可能不刮风,有着美好曲线的沙子,随着可能把人埋葬。 沙漠是巨大的,许果往前面看,见到了一眼望不到边的沙子,怎么会有这么多沙子?沙子怎么会有这么多?大面积的山子,有的区域,像海洋,有的区域,像山峦,连绵无尽的沙子,给人的感觉是,沙子是无边无际的,沙漠的宏伟景象,震撼了许果。 许果看着沙漠,惊叹:“这不是沙漠么?”他往前骑摩托,摩托难行,路难行,其实,就没有路,全是沙子,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是沙子。许果又感叹:“这是沙漠啊。” 第九十四章 承认孤独 许果的旅行会永远进行下去,路途中,会遇到高兴的人,会遇到悲伤的人,有人哭有人笑,他能看到不同的人生。这对他自己的人生,是有扩充作用的,扩充他人生的容量,增加视野,多看看,总能看到许果没有看到过的。 在一个朽坏的木门前面,坐着一个老太太,这老太太已经很老了,穿着单薄的衣服,坐在矮小的板凳,她的身材,如同板凳一样矮小。她的子女外出打工,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小孩子,一个男娃娃,一个女娃娃,男娃娃坐在地上和泥巴,女娃娃也坐在地上,看男娃娃和泥巴。 这个老人是孤独的,她也承认自己是孤独的,许果跟她聊了起来,她说话有很浓重的地方口音,许果勉强能听懂。 老人讲,她年轻时是个织女,天天纺织,她爱纺车,用纺车纺织物品时,她会很快乐。那就是她的工作,她热爱她的工作。时光过得快,转眼人就变老了,并且老成这样,坐在这里,就是不想动,动一动,就身上没力气,她身体不是特别好,不够硬朗。 老婆婆看了眼许果的蓝色摩托车,又看了眼许果,你、你这小伙子,来这里干什么?这村子,可穷了,我在这村子穷了一辈子。 许果看得出来,像老婆婆这样的人,这个村子里,应该还有不少,以全国来看,也应该数量巨大。这些穷困的人,有人家里没有电视,有人家里没有电脑,有人家里没有洗衣机,她们生活条件差。在差的环境中生存,人的心会被贫穷麻醉,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这般贫穷,而实际上,有的是人过着富贵的生活,这些穷困的人,一旦有一天,见到别人尊贵的生活,就会极度羡慕,并且对自身的经历感到厌恶,觉得自己白活了,自己的生活,就不叫生活,而别人的生活才叫生活。 许果眼前的这个老婆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年轻的时候,世界动荡,好多地方在打仗,荒郊野外会有狼,这么危险重重的世界,她没有因此遭难,在战乱中,活了下来,可谓大难不死。老婆婆过够了穷困的生活,但她明白,她不是世界上最惨的人,她如果抱怨自己穷困,别人就会说,你好歹能吃饱饭、穿暖衣,有人还一把炒面一把雪地吃呢,还有人抓一把是雪再抓一把还是雪连炒面都没有呢。所以,人的悲惨程度,是不能比较的,一比较,就没完没了了,你说你没脚,他说他没腿,你说你没眼珠子,他说他没胳膊,悲惨的人,数量众多,已经是事实。 许果面前的这个老婆婆,虽然穷困,可谈不上悲惨,老婆婆倒是见过那些悲惨的人,那可真叫悲惨,活得不要说尊严,简直连个人都不能算。这些悲惨的人,老婆婆是见过的,她是有丰富人生经验的人。 老婆婆劝许果找个地方,安稳地呆下来,不要这么旅行了。但是许果还是坚持要旅行,老婆婆的话,当然是好的,但许果是一个年轻人,年轻人的心,总是深奥的。 许果不明白为什么老婆婆每天都要坐在这里,老婆婆说,不在这里坐着不行,别的也干不了,没什么可干的,就在这里坐着。她跟她的孙子、孙女一样,这两个孩子,没事干,坐在地上,一个人玩泥巴,一个人看,他们早已到了上学的年龄,然而都没有上学。 老婆婆承认自己孤独,她说她是孤独的,虽然说有这两个小孩子在面前,但她的内心是孤独的,她没有享多少福,没有什么文化,优越的衣食住行,一直跟她无缘,她无缘享受这些东西,老了,即便有好的交通工具,她也坐不了了,一把老骨头,车子一颠都能散架。她心中有太多恨,不如意的人,心中总是多恨,这老婆婆,一生中经历太多风雨。 老婆婆请求许果给她办一件事儿,问许果肯不肯。许果答应了他,说当然可以、当然可以。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没有听老婆婆的请求呢。 老婆婆说,我有一个儿子,在我年轻的时候,他被狼叼走吃掉了,今天,正好是他生日,你把这几颗桃带去,放在那边山坡上,我儿子是在那里丢的。 老婆婆一双无助的眼神,看着许果,她苍老的皮肤,显得干燥,她身材瘦小,她手里拎着一袋新鲜的桃子。 许果接过老婆婆手里的桃子,桃子这么新鲜,老婆婆要留给她的儿子吃,但是,她早已经没有了儿子,她心里有很多恨,她这一生中,恨事太多,许果拎着桃子,看着老婆婆,看得出,这位老婆婆跟许果孤独而坚强的人一样,虽然遭遇很多不公、悲痛,但他们明白人应该向前看,忘掉往日的忧伤,他们努力克制情绪,总是在控制自己,他们还算优雅的活下来,这位老婆婆,虽已是风烛残年,可这一把烛火,烧得还挺旺,她每日都孤独地坐在这门前,孙儿玩泥巴也好,玩木头棍子也好,只要不跑远就好,他的儿子就是被狼叼走的,她可不想她的孙子再有什么闪失。 老婆婆劝许果不要乱跑,赶紧骑着摩托车,回家去,找个地方,找个安稳工作,安定下来。 许果听老婆婆说附近有狼,他心里一紧,现在天色不早,眼看就要天黑,许果计划继续前行呢,老婆婆这么一说,把许果说害怕了。 许果很快调整好情绪,骑上摩托车,不管老婆婆说什么,继续往前骑。 行驶了一公里,许果隐约感到身后有响动,他往反光镜里面一看,妈呀,镜子里面,有一条大灰狼,那么大一匹狼,要来吃许果呢,许果冷汗都快出来了,那狼跟着许果,紧追不舍。 许果不想惹事儿,可这狼明明找事儿,许果骑着摩托,摩托匀速前进,那狼并不放弃,一直追着跟了过来。许果看这狼逼人太甚,他右手加着油门,左手从衣服里拿出一把手枪,手枪对着狼的脑袋,右手继续加油,左手保持瞄准姿势,他用眼光扫了一下后面奔跑着的狼,他左手食指一用力,扳机扣了下去,子弹射出,打中了狼,只这一枪,那匹狼就倒在地上死了。 许果骑出去五百米,想,打死了一匹狼,抛弃在路上怪可惜的,不如回去带在车上,还能吃肉呢。 于是许果返回去,来到狼的尸体旁边,怕它身体恢复过来咬人,许果从衣服里摸出一把刀,把狼的头给割了下来,狼的身体,被许果绑在摩托车后面的货架上,狼头被许果挂在了车把上。就这样许果继续骑着摩托车,一路血迹。 到达老婆婆说的那个山坡,许果把老婆婆给他的那袋桃子放在了山坡上。 然后许果发现在二十米外,有个亮亮的东西,像是什么金属在发光,许果不明白那是什么,走过去一看,那亮光,突然一闪,就消失了。 许果不清楚那是什么玩意儿,怎么发出那么亮的光,他往刚才发光的地方去瞧,再也瞧不到发光物了。他正准备骑着摩托走,刚才发光的物体又出现在了他旁边,许果定睛看,发现那是一个铁盒子,这个铁盒子,很奇怪,它居然像雾气一样悬浮在地面上空,还发着光,许果惊奇,伸手去抓这盒子,他出手快,抓住了盒子,将盒子往下一按,盒子被他按到地上。 许果获得一个奇怪的盒子,他想打开盒子瞧瞧,却打不开,这盒子,像是拿世界上粘合力最强的胶粘的,打不开,就是打不开。 许果听鲁村向自己描述过一种野外悬浮的盒子,大概就是这种盒子吧,这盒子发着光,会移动,它移动的速度慢,容易被人逮住。鲁村只是描述过这样一种盒子,但是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些难得一见的盒子究竟有什么用处,更没有说过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鲁村自己也不知道。 许果好奇自己手中的盒子,这盒子的大小,跟自己小学时用的文具盒大小差不多,但这盒子的材质,不是塑料、金属,有点像石头的,石头盒子,可是,如果是石头盒子,重重的,怎么会悬浮在地面上空并且移动呢?这很挑战许果的思维,但许果思索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解开这个盒子的谜。许果带着这个神奇的盒子,骑上摩托车,在黑夜中前行,周围全部是黑的,今晚没有月亮出现在夜空,这条公路,蜿蜒而长,许果摩托车的车灯很亮,照着远方,许果加速前进。天色已是这么黑,许果需要找安身之所,他想,但愿不远的前面,能有个可以睡觉的旅馆。 许果已相当疲倦,汽车没有精神,四处这么黑,哪里是旅馆?许果打开手机地图,寻找附近的旅馆,结果发现最近的旅馆也在五公里外了,好在这路上没有一辆车,他可以肆意骑行。 第九十五章 共醉此生 开满鲜花的山坡上,许果放下一袋仙桃,这袋老婆婆交给他的桃子,是老婆婆祭奠早已逝去的儿子用的,鲜花中,一袋桃子就放在这里,这一袋鲜桃,承载着老婆婆沉重的思念。 人生真是鬼怪,年轻时的姑娘,一个个水灵灵的,少女的灵动,能使所有男人怦然心跳,然而岁月流逝,终究会有少女变成女人,生儿育女之后,岁月更加无情,到如今,许多少女,成为老婆婆,情况不好的,如许果见到的那个老婆婆,她早已经不是少女,少女时期,青春期,都成为久远的曾经,那遥远的过去,有着她悸动的年华。而今的老婆婆,伤痛多于喜悦,她人生中是有遗憾的,失去了儿子,儿子很早的时候,就被狼叼走吃掉,这在经济发达的社会,无论如何使人想不通,不管怎样,儿子死了,死了,就永远没了。 许果不想自己的人生充满灰色,灰色这个色调,是暗淡的,是无力的,是没有激情的,是乏味的。许果年轻,他到哪里,别人都叫他小伙子,小,说的是年轻,年龄小,小伙子的称呼,是充满活力的称呼,实际的情况也是这样,许果是一个充满活力的人。 许果经历过很多大城市的生活,所谓很多,就是说,许多阶层的生活,他都经历过,接触过的东西多,百事不成,这干干那干干,什么工作都尝试一下,干干这干干那,到最后,什么都没干成,弄成了现在这样一个散漫的人生状态。 不过这样挺好的,没有老板管自己,没有公司约束自己,没有单位束缚自己,轻松地活着,一如荒野中吹拂的风。 春风的好处在于不冷,比冬天的寒风强多了,冬天的风是土匪、是强盗,抢走人身上的温暖,春风则是少女,是美妙的,给人关怀,给人和善,给人的是一种淡淡的自然界的特殊情感。 人生中还是有许多事情值得人去追寻,像自己的旅行,像读书,像美丽的女人,都是值得沉醉的存在,这些存在,使得许果的人生充满激情,任何时候,只要想到旅行想到读书想到女人,许果就感到生命十分带劲。 然而,荒野中除了野花就是野草,还有远处的野树,像个老光棍立在那里。许果的旅行全凭感觉,他设计了一个大致的方向,比如往南、往北、往东、往西,有了大概的方向,往那个方向去,可能会遇到数个城市,具体要去哪个城市,他完全凭感觉,有时查查资料,了解一下有可能去的这几个城市,有时连资料也不查,凭着一腔热血满腔豪情,就去了,去了哪儿算哪儿,去了哪儿就是哪儿,到哪儿,就住在哪儿,抵达哪儿就吃在哪儿。 在一个山丘上,许果看到一个房子,谁这么有情调,在野外盖了一个房子,这房子看上去没有一些别墅那么精致,但这样的房子,有一种朴素的美,它的安静,是有趣的,那个房子,像只安静的小狗,趴在山丘上,那是一个白色的房子。 许果以为,那房子里面,是不住人的,可能,以前住过人,好久不住人了,那是一个空房。也有可能,很久以前,这里是一个村子,其他房屋,都拆除了,唯独剩下这样一个破房子留在那里。总之那是一个没有人住的房子。 许果往前去的路,正好经过那个房子,房子、房子,那是一个荒郊野外的房子,许果骑着摩托车经过那所房屋,当他刚骑过房子时,他眼睛的余光看到房子前面坐着一个人,这个人,有着比较长的头发,头发黑黑的,温婉流畅,如同溪水。她围着宽厚的围巾,围巾是那种白色的,说白色是不准确的,围巾有着淡淡的黄,那是一种好看的黄,这围巾,配在她脖子上,显得那么可爱,这是一个可爱的姑娘,许果只看了她一眼,就停下了摩托车,停下了前行的念头。 许果知道,这个姑娘,是不能错过的,他想过去跟她说话,他不想错过跟这个姑娘接触的机会,他要过去跟她说话,哪怕说上一句话,今生如果不能跟这样的一个姑娘说话,是巨大的遗憾,如果自己骑着摩托车走了,可能今生不会跟这个安静的姑娘说话,更不会留下她的联系方式,从此,这个安静姑娘的画面,会一生出现在许果的心中,有可能,有一天,他九十岁了,他还会想起有一年,自己骑着摩托车,路过一个房屋,房屋前面坐着一位安静的姑娘。到那时,他肯定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停下摩托车,没有去跟她说话,哪怕说一句话,即使没有话说,说一句你好,也好。 许果从自己的摩托车旁走过来,走到姑娘的面前,一个喜欢一位姑娘的男生,能走到一个姑娘的面前,需要非常大的勇气,勇气啊,是天下第一重要的东西,没有勇气,男生怎么向心爱的女生面前走去,如果男生不能走向女生,这是多么大的悲剧。 许果去年就做过总结,他总结人生,说人生最重要的是情,亲情、友情、爱情、激情等等,人有各种情,没有情的是草木,许果不是草木砖石,他也有情,这个姑娘,就在许果面前。 姑娘看面前有一个人,姑娘问许果是哪儿的人,许果回答了她,许果向这位姑娘,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从许果简短的叙述中,姑娘大体了解了许果是怎样一个人。 姑娘名叫竹心然,好听的名字,许果喜欢她的名字,这个名字,印在许果心里。 许果已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他很年轻,却时常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老年人的姿态,似乎在说,我是你大爷。 竹心然跟许果聊起读书,聊起旅行,从竹心然的眼神、谈话中,许果认识到,竹心然是一个可亲可近的人。刚才,许果还在心里说,这野外,全是花全是草,没个意思,现在,他终于体会到野外的乐趣,这野外,藏着这么一个绝世独立的人,她叫竹心然,一个安静、温和的女孩儿。 巧的是,竹心然是世界真理学院博士一年级的学生,学的是天文方面的专业,她的容貌,在这遍地是花的野外,是超脱的,她的外星,就如同明星,给人明亮的感觉,但不像有些人,给人的感觉是野、浪、火辣,她不是,她是娴静的,像一块温柔的玉,称她是玉女,一点儿不为过。 许果接触过很多女科学家,有研究医学的,有研究外星人的,有新闻学方面的人,各路英雄好汉,都齐聚世界真理学院,为各个领域的真理,献身。说献身二字,多少有些悲壮,但的确如此,世界真理学院的所有师生,都是好样的,包括许果面前这位竹心然女士,她去年在这里建造了这个简谱的别墅,能睡两个人,三个人、四个人也能睡下,她在这里搞研究,研究天文。 在这个简朴的房屋的二楼,有一个阳台,整日可以接受阳光,是个很好的晒太阳的处所,今天竹心然没有在上面晒太阳,也没有在屋里睡午觉,她难得一次出来坐着,看着野外的野花散心,就遇到了许果,不得不说是缘分。 竹心然知道许果从爱失落草原来,旅途辛苦,有意请他上楼喝茶,许果答应了。 许果跟着竹心然上楼进入房间,他看着竹心然打开冰箱,取出光鲜的茶业,竹心然在倒水,那水是开水,好像是刚刚烧开的,这种可以自动烧开水的机器人水壶许果还是第一次见到。竹心然把茶业放入茶壶中后,机器人水壶离开竹心然脚边,三步两步到了许果身旁,举起水壶,水壶前面放着茶杯,许果说声谢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累了吧,要不在沙发上睡一会儿,这儿有浴室,你可以在这儿洗澡。”竹心然在许果旁边坐下来,她将手指放到茶几上的一个位置上,那里有一个指纹图案,竹心然手指放上去的一瞬,指纹图案发出绿光,随即,雪白的对面墙壁上,出现了亮丽的画面,电视打开了。这种指纹控制的电视,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设置对面电视屏幕的大小,还有很多功能,许果没有一一了解,功能太多,竹心然一时介绍不完。 这屋子里的温度、湿度都很合适,许果被这屋子里的一切陶醉,那房间角落里摆放的几盆绿色盆景植物,苍翠欲滴,比外面荒野中的植物,要光鲜一万一千一百多倍。 在这样一个装饰豪华的屋子里,许果几乎忘记了这是野外的一个房子,在外面看,这个房子没有多大呀,怎么在屋子里,感觉这客厅大得惊人。 许果转头看了一眼竹心然,竹心然在盯着电视看,竹心然的眼睛是那么清澈,像清澈的泉水,是那么黑,像黑宝石,她怎么会这么善良,对待一个陌生人,完全没有戒备心理,允许陌生人在她家客厅,跟她一起看电视。 第九十六章 无限轻松 竹心然一言一行表现出的是轻松自在,看到她,可以想见她是有文化有内涵的人,她举手投足间没有愁苦,不像有些人,皱着眉头,双手捂着脸,就好像原子弹炸了她的故乡。竹心然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缕春风,她给人的感觉不沉重,她当然知道世界上存在过的苦难,知道许多事物诸如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历史,但她总体给人的感觉,是没有忧愁的,似乎她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烦恼。 许果在竹心然家看电视,竹心然拿来薯片和橙汁,许果就拿薯片来吃,竹心然给许果倒了一杯橙汁。 许果从登山包里拿出一个盒子,这是他在荒郊野外捡的,这盒子,在夜里,能发出幽然的光,在白天,它看上去是个普通的盒子。 “你看这个盒子是什么,我打不开。”许果将这个盒子递给竹心然,竹心然见到这个盒子,一脸惊呆。 这个盒子,是竹心然上周丢失的,这是一个智能盒子,里面收纳各种小零件,这些零件,盒子会自动归类,并且储存其间,如果不是盒子的主人,是打不开这个盒子的。 “这盒子里装的什么,能打开看看吗?”许果好奇这个盒子。 竹心然打开了这个盒子,这盒子,在夜间能悬浮在空中,它不用放在某个柜子上,不用放在某个架子上,可以设置它悬浮的高度,设置好高度后,它就会在固定的高度上悬浮起来,它之所以夜间发光,是因为夜间一般没光,它发光,人在找盒子的时候,容易找到。 这个盒子能够这么智能化,能自己跑出去,这在许果,是不可想象的,他会觉得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盒子。这盒子虽然能悬浮在空中,虽然是智能化的,可以自己移动收纳一些屋子里的小零件,可它怎么就丢失到了野外去了呢?难道是盒子中的哪个硬件坏了?哪个软件出错了?哪个程序出现了故障?对这些智能化的家具,许果平日了解得少。 近几年流行的智能家具,有很多都能悬浮在空中,有悬浮在空中的箱子,有悬浮在空中的盒子,有悬浮在空中的沙发,有悬浮在空中的床,有悬浮在空中的鞋柜,有悬浮在空中的地毯,有悬浮在空中的茶几,有悬浮在空中的相片,有悬浮在空中的房屋。过去人们常说,空中楼阁是不能实现的,今日科技神奇,科学家大胆有为,制造出了许多能够悬浮在空中的物体,有一些开发商,不满地皮,直接购买一些悬浮科技,这些技能买来,就有人开发制造悬浮物,最终建造出来的房屋,是整个悬浮在空中的,你想悬浮三十米,它就能悬浮三十米,你想悬浮三百米,它就能悬浮三百米,你想悬浮一千米,它就能悬浮一千米。根据客户需要,悬浮多少米的房屋都有,居住在悬浮在空中的房屋中,总有一种置身云端的体会。 当然,科技也会带来悲剧,有些富商,购买了悬浮在一千米空中的房屋,早上起来,忘记自己住在一千米高空中了,出门就往前走,结果一脚踏空,从天而降,跟要投胎转世似的,从高高的位置摔下来,摔在岩石上,身体被摔得不能看。他以前没钱,住的是建造在地面上的房子,甚至住过地下室,经商赚到钱了,买了个悬浮房屋,结果摔死了,这大概是穷惯了,突然有一天有鱼吃了,结果被鱼刺扎死了。悲剧。 许果面前的这个悬浮的盒子,是装化妆品的,竹心然打开盒子,许果发现里面放了一些色彩鲜艳的物品,有口红、唇膏、梳子、指甲剪、发带、发卡等,东西挺多,小小的盒子,装这么多物品。 客厅不是工厂,在工厂车间,供人辛勤劳累,是紧张的气氛,而在客厅,没有那样的紧张氛围。这屋子里的很多物品,大多是工厂生产的产品,椅子、桌子等,都是工厂产的,工厂内,是紧张的工作环境,而这些产品出了工厂,进入人们的家中,摆放在屋子里,就失去了工厂中那种紧张。竹心然在这些工厂产品中间工作,她的工作,很闲散,一点儿不紧张,这种不紧张,不是说一天二十四小时休闲,只是她随心去做事儿,当然有可能一连三个小时都在做自己的工作,但内心是轻松的,这种可以随心随性去做的工作,就是无限轻松的工作。 中国一九四九年的时候,百废待兴,当时的许多人,要进行各种工作,那些工作,不管是什么工作,都不会像竹心然现在这样轻松,盖房子和修路,都需要苦力,竹心然这样的人,似乎只适合在轻松的环境中随心工作。然而,据竹心然说,她做过苦力。 以前,竹心然当过建筑工人,在工地上干活,穿的衣服旧了、沾了土,不换洗,天天干活呢,干活时穿得再好,也会脏了,穿那么好,没有必要,穿旧的衣服是对的。 当时,竹心然每天要流很多汗,当时,她感到自己很苦,但暑假打工,赚的钱可以等开学后花,想到此,她就加倍努力干活。 每个暑假、寒假,竹心然都打工,假期打工,开学就可以有很多零花钱,买书买鞋子买裤子买丝袜都是可以的,打工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了解不同的人,了解社会,竹心然要求自己必须在假期打工。 但有那么几次,自己干完了活,拿不到工资,跟她情况相同的人还有好多个,老板不给工资,竹心然也没有办法。好多次,干了活,拿不到钱,老板会想出各种招,让工人们拿不到工资,老板是狡猾的。有那么一次,竹心然找到老板,说,老板,我干了这么多天活,您看,我也够辛苦的,我在读大学,开学后,需要钱买书,您看您能不能把该开给我的工资开给我? 老板找理由,找了许多理由,就是不想给竹心然工资。竹心然实在没有办法,就说,老板,您看这样行不行,你看我漂亮吗? 老板是个高大威武的大哥,戴着墨镜,一副老板的样子,说,漂亮怎么了?就因为你长得好看,我就得给你钱吗?一边呆着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少跟我在这里磨叽。 竹心然就说,老板,既然您觉得我漂亮,您看这样行不行,我陪您睡一觉,陪着您睡一晚,然后,您把欠我的工资给我行不行? 老板对着竹心然说,你说的是真的? 竹心然说,你先把工资给我,我就陪你。 老板心花怒放,不仅把竹心然的工资发给了她,还把欠其他工人的工资一并发放。竹心然拿着工资回家了。晚上,老板等待竹心然,等到十点,竹心然没有来,老板就给竹心然去了个电话,电话里,老板说,按照你的说法,我把那些工资都发了,工资是小事情,你今天晚上几点来,现在都十点了。 竹心然说,我不去了。 老板说,说好的陪我呢。 竹心然说,我骗你呢。 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竹心然给许果讲这些故事的时候,咯咯笑,她说那个老板太笨了,居然信她的话。 许果说,是不是每一次要工资,你都使这招?这算诈骗吗? 竹心然说,我只是要回我的工资,欺骗他一下,我觉得不过分,谁傻呀,真去陪他,做梦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许果要走,竹心然挽留,许果是要去旅行,竹心然不想让他走,这一个小时,竹心然从许果的谈话中,认识到许果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们有共同的语言,可以谈论很多事情,竹心然坚持要许果留下,许果就留下了。 这个屋子在野外,要想去城市,需要驱车十公里,十公里外,是繁华的都市景象,而在这里,距那个城市只有十公里,却是一番荒野景象,野花遍地开,到处是野草,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荒野,没有城市。 有时候许果也在想,人往高处走,自己老这样旅行,跟个流浪汉逃难似的,什么时候是个头,但开一个啤酒厂或者饭店,又不愿意,不管干什么工作,都会被那个工作约束,工作会限制人的脚步,面对这个问题,许果束手无策。 竹心然的建议是,先不要想着开酒店开工厂,只有自己手上有钱,不至于忍饥挨饿,就可以去随心旅行,如同竹心然随心工作一样。晚上的时候,竹心然喜爱在二楼的露台上观看星空,那个天文望远镜是最新产的,外观漂亮,功能强大,竹心然问许果要不要去看一看星空,许果说还真想去看看。 竹心然带许果到达二楼,许果在天文望远镜前坐下来,深呼吸,他靠近天文望远镜,观看了浩瀚星空之一隅,的确,宇宙太大了,人努力去看,也只能看到很小的一部分,这一部分对整个宇宙来说,微乎其微。 第九十七章 站在街上 追女孩儿是个人们常挂在嘴边的短语,追男孩儿也是,如果抛开同性恋不说的话,一般的情况是,男孩儿追女孩儿,女孩儿追男孩儿。 在男孩儿追女孩儿的时候,会有重重障碍,人常说,男追女,隔座山,一个男孩儿喜欢一个女孩儿,想要跟她好,可是总摸不清她的心思,女孩儿的内心,男孩儿不懂,所以,男孩儿总是烦恼,认为女孩儿是一本难懂的书。 其实,有很多女孩儿是不用追的。男孩儿以为所有的女孩儿都是高大上的,都是高冷的,都是需要追的,这是错误的观点,这绝对是错误的论断。世界上人口那么多,女孩儿更是多得狠,怎么可以一概而论呢?女孩儿那么多,如同海边沙,这个女孩儿是这个性格,那个女孩儿是那个性格,不同的女孩儿有不同的爱好,衣食住行各有各的讲究。 许果离开了竹心然的居所,这个房屋,外观朴素,内部奢华,但这是竹心然的房屋,不是许果的房屋,许果是一名旅行者,竹心然允许许果来到屋子里跟她一起吃东西喝东西,是看得起许果,是珍爱许果的一种表现。许果作为一名旅行者,他需要不断地离开一个地点,去往下一个地点。 世界是极其大的,之所以说极其大,是针对人来说的,因为人的个头是小的,哪怕你长三米高,体重赛过大象,对地球来说,也就是一个棒槌,跟海边沙没什么区别,十分渺小。脑瓜子再聪明,也不可能揭开世界上所有的奥秘。人终究是渺小的,这是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人这么小,要想足迹在每一个地点都踩一下,是不现实的,如同去逛一个公园,既要在公园的亭子里踩一脚,又要在公园的厕所里踩一脚,公园很大,不能踩遍所有地方,世界更大了,人这么小,怎么可能一生踩扁所有的地点。鉴于此,人只有想一个办法去逛。 许果知道,很多人兴趣不一样,有人喜欢逛商场,有人喜欢逛公园,有人喜欢逛街道,有人喜欢逛夜市,有人喜欢逛草原,有人喜欢逛沙漠,有人喜欢逛窑子。不同的人,兴趣有差异,同一个人,不同的时期,兴趣也会不太一样。 在竹心然家中时,竹心然常提十公里外的城市,这个名叫孤城县的小县城,面积不大,但还算繁华,高楼林立,街道众多,颇有一线大城市的气魄。 在孤城县,许果来到一个街道上,这个街道,令许果惊呆。许果以前去过一些城市的街道,都很宽阔明亮,而这孤城县,偏偏有一些纵横交错的街道,两侧有不高的建筑物,这样的街道,有些地方叫巷,有些地方叫胡同,有些地方叫弄,其实,许果也不太明白这些胡同、巷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区别他也不知晓。 就是这样略显逼仄的地方,平行的这几条巷子内,站着许多女人,这些女人,有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有年龄大的阿姨,她们有的紫色一般,有的样貌可谓倾国倾城,有人风骚,有人朴素,有人化着浓妆,一看就是浓妆艳抹的类型,而有人素面朝天,不同的风格,不同的菜品,供人挑选。没错,她们是站街女。 站街女在很多城市都有,聚集起来,比海边的沙还要多,那么多卖身的女人,放入海中,都能把大海填满。不要看地球上一多半都是海洋,那些卖身的女人,是可以平了海洋的,填平大海,不成问题。 许果作为男人,喜欢看这些女人,真是壮丽景观,这些人中,当然会有男扮女装的卖身者,抛开这些妖精不谈,专说那纯女人,纯女人跟纯文学一样,让人迷恋。 许果迷恋这些人,喜欢她们,她们都很开放,不开放,也慢慢会开放,只有开放,才能赚钱,嫖客才会喜欢,中国清朝末年,闭关锁国,不懂得贸易,不懂得开放,导致国家没有发展,人跟国家一样,都是一个道理,只有开放,只有交易,才能有钱。 这些女人,有些小学毕业,有些小学没有毕业,有些初中毕业,有些初中没有毕业,有些高中毕业,有些高中没有毕业,有些大专毕业,有些大专没有毕业,有些本科毕业,有些本科没有毕业,有些读研究所,有些没有读研究所,其实,只要是女人,一般都要结婚,与人结婚,生育后代,人之常态,然而,女人这种人,可以说道的地方很多。 许果起初,不懂女人,以为天下女人,都是一个样,都是淑女,都是娇羞的,都是那种服服帖帖,不会说话的。许果是个有知识的人,可是,他错了,他的确错了,真实的情况是,什么女人都有。 有女人,没有钱,想要得到钱,仗着自己年轻貌美,选取一个喜欢美女的男人,嫁了,为的是他的钱。像这些站街女,有些人没有计谋,也没有机缘,不能嫁入豪门,没能走入高层社会,经商没资本,打工怕辛苦,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干点什么营生好呢?干脆做买卖吧,买卖什么呢?买卖身体。卖身跟革命是一样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个基本的道理,是应当明了的,有个好身体,就能多交易,口袋鼓了,腰板就停止了。她们跟那些为了钱嫁人的人,是差不多的,一个是嫁,一个是卖,不管采取什么方式,大家都是为的钱,女人爱钱,取之有道,各有各的道,各有各的本事。 许果来到孤城县,就打听城中村的位置,城中村不好找,深藏在城中,最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其实不见得,很多地方都藏污纳垢,藏污纳垢没什么不好,金屋藏娇和站街女的钱色交易,本质上是一样的,男人爱女人,女人爱男人,只这一个爱字,迷倒了天下人。 许果没有去过外国,他在爱失落草原时,听鲁村说起过,许多国家,都有站街女,当然,站街只是一种形式,跟买卖其他商品,一样,有摆地摊的,有开商店的,还有更高层次的交易,不一而足。 那些经济不够发达的地区,许多人迫于生计,走上了出卖自身的道路,有自愿的,有被迫的,这是一条自古就有的路,是世界性的贸易,她们的资本就是人体,她们做的是人体交易。 许果此时觉得那些人口贩子可敬可爱,他们搞活了人体经济,促进了人口贸易的发展,真乃了不起的商人。 鲁村在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去看过很多有趣的商店,那些商店不卖矿泉水,只卖你想要的女人。那时,离现在,已经有比较长的时间。鲁村当时,有一次,出门,被一个骑自行车的人撞到,鲁村跟他发生争执,与那个人打了起来,那个骑自行车的人,是个法国的小伙子,血气方刚,脾气暴,两人动了手。 许果在爱失落草原时,常听鲁村讲他的经历,还有一次,鲁村在沙漠,被几个强盗抢去了钱财,那几个强盗,都是蒙面强盗,他们不仅抢走了鲁村身上所有的钱,还把鲁村那把心爱的手枪夺走了。鲁村难过了好久。 许果能从别人的经历中获取间接经验,这些经验,都是有用的,过红绿灯,要严格遵守交通规则,不抢行,待人有礼貌,不跟人吵架拌嘴,不与人打架斗殴,这些应当是旅行当中需要注意的地方,能做到这些,至少可以避免许多麻烦事儿。 这些,许果很清楚。他以前也跟鲁村那时一样,跟别人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拿着武器去打架,结果耽误自己的行程,原来计划的旅行,搁置了好久。现在许果学聪明了,在旅行的途中,尽量给自己少找麻烦,这是智慧的做法。 许果在孤城县,不想找这些站街的姑娘,他怕得一些病,给自己身体造成麻烦,到时候又该打针吃药。可是,这些姑娘,都很热情,许果盛情难却。 姑娘要的价都很便宜,不贵,她们又漂亮又便宜,可谓物美价廉,买来实惠。她们卖,许果就买,人家这么热情,许果照顾照顾人家的生意。 与陌生人同床共枕,是许果的爱好,明明是不相识的人,却这么亲热,原来天下人都是一家人。 良辰美景,是旅行的馈赠,旅行中,不只有姑娘,还有美食呢。许果买来了两盒臭豆腐,臭豆腐,臭臭的,但是好吃,一人一盒,吃完好上床。 许果最开心的,就是与这些陌生的姑娘进行钱色交易,姑娘想要的是钱,也许还有色,许果想要的是色,女人是书,不同的女人,是不同的书,许果说,他不是好色,是好读书。 到如今,许果已经读完五十八本书,这五十八本书,有优有劣,许果就是好读书,他能从读书中获得快乐。还有什么比读书更快乐的事情呢? 第九十八章 生姜百味 孤城县中,有一家姜店,这是一家卖腌姜的店,腌制了各种口味的姜,这些姜在店里出售,算是一种咸菜吧,这家店,只卖姜,不卖其它咸菜。 这家店的名字叫生姜百味,店不大,透明玻璃柜中,是一百个盒子,每个盒子里,都有味道不同的姜,有一种姜,切成片,放入盐、绵白糖、小米辣,这只是一种口味。这柜子里的姜,有一百种口味,这家店开得名副其实,这里的姜,口味真的有一百种,整整一百种。 许果晚上没吃饭呢,就来到这家店,买了一个口味的姜,如果他想吃完这店中所有口味的姜,需要买一百分,这家店中的姜,口味有一百种,需要吃一百次才能吃得完。 许果带着一份腌制的姜,路过一个卖烤鸭的地方,其实这里不只卖烤鸭,还卖另一种鸭,除了鸭,还有豆皮、花生米,这里有多种食物,当然这里主要是卖烤鸭的,卖的是脆皮鸭。许果一直疑惑的是,那些可以制作美食的机器,都是怎么生产出来的。比如说这烤鸭,烤鸭被挂在这个透明的容器里,容器里面有个金属赶,金属杆会转动,烤鸭挂在上面,可以被炙烤,又能不断地缓慢旋转,这个可以烤鸭子的机器,是如何生产出来的呢?许果就是有很多这样的疑惑,比如在学校里,粉笔很美好,可以写字,黑板很美好,可以书写诗文,但是,粉笔是怎么生产出来的,黑板是怎么制造出来的?生产制造这些东西的工厂是什么样的,工人是什么样的?许果不知道,老师也没有教过。这是很严重的问题,许果是上过学的人,但是,老师却从来没有说过粉笔是怎么制造出来的,这样一个每天眼睛都能看到的东西,居然没有人关心它是怎么被知道出来的。 其实,事情就是这么古怪,就如同以前的人,常年生活在地球上,却不知道地球是球体,不知道宇宙很大,不知道地球围绕着太阳转,这样一个每天都生活的场所,人们却不关心它的存在,不关心它是一个怎样的存在状态,也不关心地球是怎么产生的。 这是多么大的悲剧,生活在地球上的人,不知道地球是怎么来的,生活在学校里的人,不明白粉笔、黑板是怎么制造出来的,哪怕有一些纪录片记录这些东西的制造过程也行啊,至少让人能够了解这些物品的来源。饮水思源,人们走的马路,是怎么修造出来的,人们用的指甲剪,是如何制造出来的,好吃的面包,是怎么制造出来的,等等。日常生活中,凡是能见到、听到、吃到、喝到的物品,都应当问一问来源,问一问这些东西是经过怎样的一个过程才出现的,然而,似乎没有人关心这些问题,没有人拍摄这样纪录片,于是,很多人都不明白身边的物体是如何出现的,他们常年处于一种白痴的状态。 许果花二十块钱买了一个脆皮烤鸭,制作脆皮烤鸭,有一个怎样的过程,烧烤这脆皮烤鸭的烤炉,是怎么生产出来的,运用了哪些技术,没有人告诉许果,许果也不知道从哪些地方能获取这些知识,于是,许果很生气,许果有烤鸭吃,可是,许果很生气。 许果同样不清楚的是,这些姜的制作过程,这些姜有一百种口味,有没有菜谱啊?这一百种口味,都是怎么烹调的呢?似乎会做这些姜的人,不肯说,这是技术。还有,很多商店门上的广告牌,这些广告牌,应该都是广告公司做的,有些广告城中,有不少广告店,专门给各种商户做广告牌,制作这些广告牌,都需要哪些材料,制作的方法是什么,这些都是技术,而这些技术,没有纪录片说明。 现实生活中,学习一项牛逼的技术,可能需要花几万块钱,如果是尖端的技术,可能价钱更高。这些技术,这些制作某些物品的方法,不轻视告诉别人,就好像过去的技艺,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传会徒弟,饿死师傅,这是多么卑鄙的说法,这些技术,这些物品生产的流程,竟然是不轻易说的,不轻易告诉人的。 姜,味道不好,生姜,吃起来味道冲,吃在嘴里,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古怪味道。而生姜百味这家店,所制作的姜,有一百种口味,而且没种口味,都好吃,能把味道古怪的姜,制作得那样好吃,比任何水果都要美味,这种技术,不叫牛逼叫什么呢?还有这生姜百味的广告牌,门面上方的广告牌,不知是哪家广告店做的,无论是颜色还是造型,都帅呆了,这种能把广告牌做得这么销魂的人,难道不牛逼吗?可是,这些厉害的技术,却没有人广而告之,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 回到这个狭小的房间,许果吃了脆皮烤鸭,这烤鸭,有的地方油分大,有的地方油少,这鸭,头被切为两瓣。一直以来,许果不敢吃头,鸡头、鸭头都不敢吃,感觉恐怖,有人觉得头部干净,而有的人,专门在炭火上烤鸡头,卖给别人。有人能把一个鸡头整个儿放在嘴里嚼啊嚼,许果一直不太敢吃头,今天,他尝试吃了头,头上有眼睛,眼睛部位,许果揪出来扔掉,他不想吃它,其余地方,将就吃了吃。那鸭子嘴,被烤过,嚼起来,挺脆的。 许果想,这天下太多物品,尽管自己不知道它是怎么被生产出来的,但是可以享用它,好比这烤鸭,自己不知道是怎么制作出来的,但可以吃烤鸭,自己不会做饭,但可以吃饭,自己不知道摩托车是怎么制造出来的,但可以骑摩托车,自己不知道地球的起源,但可以生活在地球上,自己不明白宇宙的起源,不清楚星空为何会存在,但可以仰望浩繁的星空。 晚上,许果无事可做,就拿出自己的那个电子器,这电子器上有他以前下载的许多好听的音乐,那些乐器演奏的声音,可以浸润人的灵魂。当一个人躺在床上时,一个人突然在你的耳边大声喊叫一声,会吓你一跳。这说明,声音是能带给人刺激的,音乐,则是给人美好的刺激,晚上,许果没什么事情可做,就想让以前下载的那些音乐刺激刺激自己,没事,就爱找找刺激。 在听音乐的时候,许果拿出了没有吃完的姜,这腌制过的姜,能变得这么美味,这绝对是天下十分神奇的事情。许果一边吃着美味的姜,一边听着音乐,他好享受这种悠闲的状态。 许果听一个旅行学家说过一个真理,那个旅行学家亲口对他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许果不爱跟人套近乎,也没有见人就跟人交朋友的愿望,自己吃自己的饭,爱谁谁谁。许果不管那个旅行学家的话,他走的是自己的路,那种旅行学家,从来不旅行,只是看很多关于旅行的书,他们认为,读书就是旅行,看过就是走过,他们不旅行,看很多书,然后讲很多关于旅行的理论,好像他们真的旅行过一样。 许果经常说,我是一名旅行者,我要做像鲁村一样的旅行者。现在的鲁村,已经是公务缠身,他忙于自己的外星世界的工作,外星世界大楼内,每天有数以万计的人在努力工作,说来叫人惊讶,一个楼上,能容纳数万人,数万人可以在一幢楼上有条不紊的工作,他们每天要吃多少饭,要排泄多少排泄物? 许果企图超越鲁村,想让自己的旅行比鲁村曾经的旅行出色,他知道鲁村现在已经不旅行了,他在失落湖边的外星大楼,那么忙碌,相比较鲁村,许果更显自由。 旅馆房间的门被人敲响,许果起身开门,门口一个保洁阿姨,手里拿着一个扫把,问,房间需要收拾吗? 许果说,收拾一下吧。 阿姨就来收拾房间。阿姨收拾完房间,就出去了。许果又回到房间,一个人在房间里听音乐,他享受独自欣赏音乐的快乐,这些音乐,他在故乡听过,在大的城市听过,在大酒店听过,在小旅馆也听过,在不同的地点,听相同的音乐,感受会有所不同。 许果感到自己像是一块姜,而音乐是糖、盐等这些腌料,许果听音乐,就感觉自己被音乐腌了。被音乐腌过的人和没有被音乐腌过的人是不一样的。 不同的人被不同的事物腌,结果把人腌成各式各样的人,如同姜店的那些姜,不同人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许果就是喜欢现在这样,赚得钱多,拿着钱,到消费水平低的城市花,在这里住一个月,只需要七十块钱。 许果买了些挂面,可以自己住,他买的挂面有胡萝卜挂面、鸡蛋挂面、绿豆挂面、菠菜挂面等,这些挂面,够他吃好长一段时间呢。 第九十九章 恨无来客 独自居住,独自吃饭,睡觉是一个人,吃饭是一个人,睡着是一个人,醒来是一个人。 许果,一个人在孤城县,呆了一天,感觉无聊,就坐车到了另一座城市,这个城市,面积更大,人口更多,游子城,欢迎所有来到城里的人。 游子城中游客多,街上凡能见到的人,多是外地人,他们来到这个城市,成为游子。许果去过那么多城市,他心里已经装了许多许多城市,但他去过的城市和全国所有的城市比起来,仍然不算多,他也觉察出一种无力感,凭他这样单枪匹马,是难以逛完所有的城市的,他只能是尽可能多地去涉足。 因为他不断地换地方,平日也没什么交往的朋友,不像固定居住在一个院子里,每天有人过来拉家常。即便固定居住某处,如果是在某个城市,邻居之间,是不讲话的,互相不认识,虽然是邻居。 不断换居所,许果独自料理日常事务,他心里忽然有种恨,以前匆忙的行程中,从未有过,这种恨,是一种没有朋友到家中做客的恨,也许是他长久孤独所致,突然地心中对安定有了一种渴望,想要回家,然而他知道,他的路还没有走完,他也知道,这种对安定的渴望,会很快过去,他很快能够投入到目前的行程中。 许果有一个习惯,在一个公园内,或者一条街上,见到一个老头、老太太,他总要跟对方聊一聊,跟老人聊天有好处,老人都是有很多人生经验的人,吃的盐比年轻人吃的饭都多,吃过的亏比瓮都大,许果与他们攀谈,能知晓这些经验,对自身,多少会有帮助。 但最近许果对老头老太太没有兴趣了,这些老年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这话怎么说呢?他们都城府深,知道什么话人爱听,什么话人不爱听,他们总会讲些片汤话糊弄许果,很难提供干货。多数老年人对同龄人有兴趣,在他们眼里,年轻人就是小屁孩,世界属于老年人,永远不会属于小屁孩。 许果不爱跟老年人说话了,老年人倚老卖老,看不起年轻人,他们口中心中,总把年轻人定义为傻,认为年轻人现在憨憨傻傻,将来是会被骗的对象。 经常有新闻报道,说哪个年轻人被骗了,要么骗钱,要么骗色,这些年轻人,涉世未深,以为天下的人,都跟自己一样单纯。 许果作为一名年轻人,提高了警惕,他看到年轻人被骗的新闻,就心里紧张,进到银行取款,银行也提示要防骗,他所见到的环境,无一不提醒他当心,当心上当受骗。 许果有他的判断力,对那些骗术,许果不轻信,这样,能避免受骗。但许果,还是被骗走了一万块钱。他是被一个老头骗走的,老头说他有一件隐身衣,是从边疆贩过来的。许果好奇,老头出价一万,许果给了他一万,许果设想,穿着隐身衣去做隐秘的事儿,隐秘不被人发现。然而当许果穿上这隐身衣,发现不能隐身,真的隐身衣,是很难买到的,即便能买,据目前来看,需要很高的价钱。这老头,拿了一件外表古怪的普通衣服,骗走了许果一万块钱。 许果突然认识到,老头是不可信的,至少有些老头是不可信的,老头精于世道,心里跟明镜似的,外表装作糊涂,许果以为自己低价买到一个隐身衣,结果上了老头的当。 许果不太愿意跟别人说话,尤其是跟老头说话,因为他受骗了。这要放在以前,许果就该悲痛欲绝了,别说丢一万,丢上三十,他也能哭号半天。现在许果看明白了,老年人比年轻人有经验,聪明人比笨蛋脑子好使,这些比别人强的人,想着法的欺骗别人,许果今天就被一个老头子骗了,骗人的老头子,真够狡猾的。 许果住到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他很多年以前住过,在这里住了三个月,那一年,三月份,有一天,他从来面回来,闻到屋子里有股焦味儿,他的房间里,不开灯,就是一片漆黑,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可以打开通风。 闻到焦味后,他打开灯,看到插头和插座相接的地方鼓了起来,他赶紧拔插头,都感觉有些粘了,用力拔出来,他看到,插座那个孔,鼓了起来,周围是烧焦的塑料,插头的金属头根部,也鼓起来,另一侧是好的,只有一侧,已经鼓了好大一个包,这插座,可真糟糕,上一次,下面的三个空,下面左边那个孔,就被烧了,现在,上面左边的那个孔,也完蛋了。 当时,许果以为是插座问题,去买新插座时,对老板娘心中有恨,想,她卖的这是什么破插座,这种插排,假冒伪劣产品吧,不好用。而现在许果想,这应该是屋内插座的问题,许果又想,这房东是什么破房东,整的这屋子里,就一个插座,而且还这么不耐用。 许果把插座表皮的白色塑料盖子,硬是给揭了下来,里面他不敢用手触碰,因为里面有电。 电,对人的生活太重要了,没有电,手机不能充电,电脑不能充电,电磁炉不能用,烧烤机不能用,电灯不能用,跟电有关的一切电器都不能用,这家里用的电,非常重要,这交流电,真是一项伟大的发明。 许果搬来梯子,放在门口位置,电表在上方,搬梯子才能查看,电表旁边,是闸,这个电闸,推上去,就来电了,扳下来,就断电了。许果断掉电闸,用手机的手电筒照明,看着里面怎么回事儿。 许果用起子拧掉左右的螺丝,螺丝钉取出,拿掉灰色的开关,后面连着三根线,两根黄色的,一根红色的。邻居进来,说把这三根线剪掉,许果就按照邻居说的,用房间里的那把破剪刀,剪掉了里面的三根线,彻底拿出了开关。 邻居的大哥,许果至今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大哥哥拿着插排的插头,插头左侧部位,像是人肿起来的嘴唇,大哥哥让许果剪掉插头,许果拿起剪刀,就剪掉了插头。 插排插头被剪掉后,撕掉头上粗粗的白色线皮,露出两根细线,烧掉两根细线的末端线皮,发亮的铜丝就露了出来。 那三根开关处的线,内部铜丝比较粗,不像插排线内的铜丝,像头发。将线连起来,推上电闸,许果发现还是没电。邻居大哥哥取来电笔,说用电笔试一下,这家伙,居然有电笔,他用电笔插入插排的孔内,发现有电。他判断了一下,说要换接开关处的另一根线。于是,许果又上梯子,推掉电闸。 换接了另一根线,再推上电闸,插排就亮起来,那红色的指示灯亮了,有电了。挺好。但是,许果发现,开关处没有了开关,按个开关,烧坏了,屋子里的灯,怎么用? 邻居说,到五金店买一个枕头开关,进五金店,说要枕头开关,他就知道。 许果就去五金店,说要枕头开关,那个少妇说,床头开关,要几块钱的? 这床头开关,枕头开关,说的是一种开关,有三块钱的,有两块钱的,许果拿起三块钱的看了看,说要两块钱的。 买到床头开关,许果走出五金店,走出十多米,又返回来,他说,这个是不是要用线? 少妇肯定了许果的判断,接开关,是要用线的,少妇这里有多种线,最右边两根扭在一起的白色的线,可以配这个床头开关。这线,两块钱一米。 放线的货架上,有一个黑色的印迹,是用黑色白板笔写的字,标示的是两米的位置,少妇拉过来这线,在货架边沿一笔,手指捏住两米处,她多剪了一小段,这少妇,会做生意,你要一米,她给你一米二,你的心里就会有小小的开心。 回来,邻居帮着装开关,忙活一阵,把开关装上,推上电闸,房间里灯却没亮。这个邻居,是骑三轮摩托载人的,靠这个挣钱,属于非法营运,早上还是什么时候,有城管还是什么人,要抄他的车呢,他是干这个的,居然家里有电笔,不仅有电笔,还知道开关处电线的分类,那三根线,叫什么名字,他都清楚,更神奇的是,他知道接开关,不能接在两根线上,应该接一根线上,否则开关就烧掉了。 忙活一阵,终于大功告成,中间虽然有一次,试了一下,还是没电,但经过努力,电来了。许果也运用了自己的聪明,电没来时,许果看着电线思索,想,哪根线接错了呢?他考虑对了,看着这线,他知道该怎么接了,那样一接,果然有效。 邻居挺热心,热心帮助别人,挺好。许果当时就想,世事洞明,什么叫世事洞明呢?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要所有了解,不能只会被诗词,搞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开关怎么安装,电器坏了,怎么维修,等等,这些日常容易遇到的事情,都需要学习了解,只有做到这点,似乎才能称得上世事洞明。当世事洞明,遇到一些问题时,就能及时应对,免得束手无策。 那时,许果住在这里,不是一个旅行者,而现在,他以一个旅行者的身份,来到这里,算一算,竟然是有好多年过去了,时光啊,好快。 第一百章 有点希望 岁月无声无息流走,许多年轻的人,变成成熟的老人,或者有人,死掉了。许果见到一些人的子女,这些人,都是有文化的人,他们的子女,现在发展都还不错,而他们,多数死于非命。那时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到七十年代末期,很多人虽然有文化,但却斯文扫地。许果接触那些人的子女,他们想起父亲或者母亲的死,都感到伤心,当时,他们的父母亲,都绝望,这些子女,也承受惊恐。 去年,许果从巴西坐飞往美国的飞机,他见到了一位来自中国的小伙,小伙年龄不算大,二十多岁,他的父亲,是某大学里的一位教授,生他的时候,他的父亲已经很老了,但还是与爱人生下了一个娃娃。 这个小伙,是一名画家,油画、中国画,都画得好,他因画画出名,他的父亲,因为数学出名。他父亲是教数学的,每日沉浸在数学带给人的快乐中。文革期间,他被扣上了许多大帽子,他难以忍受折磨,上吊自杀。 小伙怀念父亲,现在,小伙画了两张油画,一幅是父亲的画像,一幅是爷爷的画像,小伙的爷爷,是一个德国人,二战期间,他作为德国军队的一个队长,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关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许多故事,爷爷都给小伙讲过,这个现在已经成为画家的小伙,怀念爷爷,也怀念父亲。 许果在美国和这个名叫金鱼的小伙子聊过很多关于旅行的事儿,当时,金鱼对许果的旅行,是极力赞成的,还说要送给许果一笔钱,以供旅途中使用,但是许果坚决不肯收。那时,金鱼说下个月要去新加坡办画展,人员、会场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金鱼要到新加坡,许果也没有多问金鱼将来的具体计划。金鱼的女朋友是一名作家,写过军事题材的长篇,讲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故事。三天后,许果去了墨西哥,再没有跟金鱼和他的女朋友联系,现在,许果已经没有了金鱼的联系方式,他女朋友的联系方式,许果也没有了。 许果知道,金鱼的母亲出车祸死了,死得很惨,当时,卡车的轮胎从她的头上碾压过去,脑浆、鲜血流了一地。那辆卡车上面,没有司机,金鱼的妈妈在路上走,当时是参加一个采摘节,准备去摘草莓,刚到一个大坡旁边,就有一辆卡车冲了下来,卡车是倒着下来的,似乎是因为没有止住车,车放在坡上,司机去撒尿了,回来后,发现车不见了,四处寻找,才发现,车没有放好,倒到了坡底,压死一个人。 这些事情,金鱼在与许果喝酒的时候,给许果讲过,许果安慰过金鱼,他一直当金鱼是个好兄弟,金鱼有什么伤心事儿,许果就说出一些类似于心灵鸡汤的话,帮他排解忧愁。而现在,许果与这个好兄弟,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似乎以后也不会再有联系了。金鱼像是一条游入深海的鱼,他要用巨量的海水来隐藏自己,隐藏身体的同时,也隐藏过往的悲伤。 许果清楚,金鱼一直在用心用力地画画,他每天都画画,沉浸在绘画的世界中,金鱼对生命充满敬畏,他画人物、动物、植物,都画得令人沉思。金鱼的眼神,总感觉他在凝视什么,似乎在通往未来的黑夜中的道路上,可以看到远处缥缈的光,光是希望,光是未来。金鱼觉得,他的未来有点希望,不是绝望的,为了画画,他可以放弃很多,许果也觉得金鱼的未来是有点希望的,希望不需要多,有点就可以,虽然金鱼父母双亡,姐姐、哥哥都患病身亡,留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但金鱼的性格中有倔强,因为生命中的一点希望,他就能踽踽前行。 夜晚的风,有些凉爽,许果在街上,看到有人躺在地上,刚才,街道上吵吵闹闹,有人在打架,那个人,被另一个人放倒在地上,那个人,放倒了人,就跑了,跑得无影无踪。这个故事,是许果听旁边的一个吃糖葫芦的小女孩儿说的,许果爱看热闹,想过去看个明白。 许果过去,发现躺在地上的人是石子,石子躺在了地上,不远处,有一架摄影机在拍摄,原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小女孩儿口中描述的一切,是一场戏,刚才,拍了场打戏,拍戏的人,是心子。 许果在游子城遇到了心子,问心子,怎么不在爱失落大草原拍戏了?心子说他在同时拍五部戏,都是电视剧,五部电视剧一起拍,每天忙得要死。 心子很忙很忙,许果不想因为跟心子聊天,耽误心子拍故事,心子用摄影机讲故事,心子用镜头讲故事,讲得很辛苦,他虽然只有一张口,可他能同时讲五个故事。 许果曾交过一个女朋友,他的这个女朋友大许果十五岁,她的曾祖父,是海湾战争时的一个兵,他的头被敌人用大刀砍了下来,许果答应过这个女朋友,给她介绍一个电视剧角色,现在,许果见到了心子,想跟心子说一说她,但是,许果已经没有了她的联系方式,很早就没有了,因为很早的时候,她就跟人跑了,跟一个大她二十五岁的老板结婚了,老板要的是她的年轻美貌,当然不排除爱情,她要的是老板的钱,当然,也不排除爱情。 许果突然很想念自己的这个女朋友,当时,他答应过她,说见到心子后,给心子推荐她,谋一个电视剧中的女角色。许果很久没跟她联系了,以后估计也不会再有任何联系。现在,许果的脖子上挂的一块玉,还是她送给许果的呢,许果跟她是有感情的,但是,当时两人都很穷,都没有钱,许果脖子上的这块玉,是她送的,买这块玉需要的二十万块钱,是她跟那个大哥哥结婚后,用大哥哥的钱给许果买的。当时,送给许果玉时,她曾这样说过,虽然这玉是昝老板的钱买的,但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带着它,记着我们曾经的日子。 许果当时收下了这块玉,这玉,挂在脖子上,一挂就是好多年,直到现在,他的脖子上挂的还是这块玉。 现在,许果从脖子上取下这块玉,到一条街上,卖掉了它。 许果内心有一种哀伤,如金鱼,如以前送他玉的女朋友,都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他发现,人生是分阶段的,一个阶段,会有一个阶段的人出现,在进入新的阶段之前,许多人,会因为各种原因,消失不见。 许果也感觉内心是有希望的,这种希望,是未来的一种召唤,他相信明天会有趣,可能会有一部搞笑的影片上映,可能自己会去吃一顿丰盛的大餐,也可能会遇到一个新的朋友。人常说,要记住老朋友,老朋友不能忘,这应该算是一种功利的心态,朋友多了好办事,想办啥事办啥事。许果倒以为,朋友是不能长久联系的,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朋友,朋友不是一辈子的事情,而是一个阶段的事情,这跟新陈代谢一样,那些老朋友,虽说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但以后,许果不会跟他们再有联络,某种程度上说,他们已经死了。人生需要有很多朋友,而每一个阶段,不需要太多的朋友。 街上,人蛮多,许果跟街上其他的人一样,走在路上,这些人,都不是许果的朋友,许果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许果,如果街上的人都是许果的朋友,事情就麻烦了,光寒暄,可能都需要一万年。人,真的不需要太多朋友,人也不需要知音,知音是朋友的一种,人可以没有朋友,也可以没有知音,那种高唱千古知音难觅的人,是不懂人生的人,凡是感到知音难求的人,凡是寻找知音的人,都是没有出息的人,他们是缘木求鱼,根本不会找到鱼。许果跟许多人表达过这样的观点,说,人不需要知音,人不需要朋友。 街上的这些人,包括许果在内,各自有各自的前程,各有各的目标,假如说,大家都是知音,大家都是朋友,世界就可笑了,所有人都是一个兴趣,所有人都是一个脾气,所有人都理解彼此,这样的世界,是无有趣味的,是单调乏味的。 在游子城,许果步入了一个陌生环境,在陌生环境中生活挺好,当在这个城市住的时间稍长,许果就要换一个城市去居住,许果不喜欢熟悉的味道,而喜欢陌生的感觉。 一个优雅的咖啡厅出现在许果眼前,许果进入咖啡厅,看到有一种咖啡,竟然是蓝色的,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搞得咖啡杯里的咖啡,像是融化掉的蓝宝石。许果点了一杯这样的咖啡,一杯以前从未喝过的咖啡,这是一杯陌生的咖啡,他说过,人生不需要知己,端起杯子,满杯散发的是陌生的味道。 一个人肩挎长枪走入咖啡厅。 第一百零一章 谁最高深 山子举枪对着那个女孩儿说,来杯咖啡,要那种蓝色的,弄得好喝点,不好喝了,一枪毙了你。 那女孩儿和她旁边的男孩儿,都不敢多说什么,这个女孩儿,尽心尽力,做了一杯咖啡给了山子。山子在桌子旁坐下来后看到了许果,他很惊讶,端着咖啡来到许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旁边有个女人看他,山子瞪着眼睛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再看一枪毙了你。 山子最近对谁说话都硬,这股硬气,可能跟他这几天没有收获有关系,去打猎,出去一天,没打到一只小动物,心里不高兴,就乱发脾气。山子有时候脾气非常火爆,谁都不敢惹他,他急了,就会杀人不眨眼。 山子跟许果聊起许果最近的经历,山子知道,许果还在旅行,而山子已经停止了旅行,那个驴哥,上个月就没有和山子在一起了,驴哥在旅途中,爱上了一个女孩儿,女孩儿骑自行车环游一个大湖,不是失落湖,驴哥就跟女孩儿一起游玩,昨天,山子得到消息,驴哥要跟那个姑娘结婚了,驴哥要结婚,所以不跟山子旅行了,以后,驴哥即便要旅行,也不会再和山子这个大老爷们出去,他可以和他媳妇一起旅行。 山子一个人打猎,没有驴哥跟他结伴,他突然感觉少了什么,有种小小的不适应,许果喝了口咖啡,他杯中的咖啡,此时还剩半杯,咖啡冒着热气。 山子没有驴哥那么博学,凡是跟野营有关的知识,没有驴哥不知道的,而现在,山子没有驴哥在身边,很多事情,山子是不知道的。 许果知道驴哥结婚了,也想要找一个人结婚,但是不知道跟谁结婚。 山子看出了许果的忧虑,就说,你看这咖啡厅里谁长得好看,看上哪个,就给我说,我拿个麻袋,绑了她装起来,逼她和你结婚。 许果说,使不得使不得,这种恶事咱可不能干,还是要自由恋爱,与人为善,山子大哥,太过凶猛可不好。 山子喝口蓝色的咖啡,说,你看看这咖啡厅里的人,他们职业都不一样,有人是商人,每天和人谈生意,有人是设计师,每天设计自己的作品,有人是老师,在三尺讲台辛勤奉献,这些人,你看看,说起话来,都有各自特点,他们肚子里有货,肚子里装的东西多,说起话来,就有得说,他们说的话中,知识点频现,不同的人,都有自己的学识涵养,你说他们谁的学识最惊人,谁的涵养最好,谁的灵魂最高深? 不知道,许果说。 山子说,他们谁拥有的知识最多,这种拥有很多知识的状况,用高深来形容吧,你说,这些知识分子谁最高深? 许果说,山子大哥,你我也都算知识分子,要说高深的话,我看是我。 你?山子说,我也这么看。 人类在最初的时候,应该是一种茹毛饮血的状态吧,那时候可没有许果和山子这样的享受,可以坐在沙发上,喝着好喝的蓝色的咖啡。在茹毛饮血的年代里,人可以摘野果子吃,可以吃地上的草,可以捡起来一只死掉的动物放在嘴里啃,这些行为,都是在自然界中可以很好进行的一种本能的行为。 当人类产生了畜牧业,逮到一只可爱的小兔子,喂给它草吃,等它长大了,就可以吃它肥美的肉。地上有长的各种植物,懂得在植物周围修饰土地,知道修理地球,慢慢地,把长有美好植物的土地规范起来,这样,就出现了农业。畜牧业、农业的简单出现,都是秩序的产生,原来植物乱长,后来在规范的土地上长,原来动物乱跑,后来把它们都规范起来,把它们都关起来,养大了,好吃它们。农业、畜牧业的出现,就是规范的出现,这种规范,其实是一种秩序,秩序的出现,代表了农业、畜牧业等人类文明的出现。 人类使用石器,各种自然界中形成的或锋利或不太锋利的石头,都可以用来修理地球,在农业上发挥作用,也可以用力切割动物身体,吃肉的时候是很有用的,然而,这些自然界中的石头也好、木棒也好,都是简单的工具。 镰刀是怎么产生的?菜刀是怎么产生的?螺丝钉是怎么产生的?机器上的金属零件等是怎么产生的?这些工具的产生,最近很吸引许果。 许果给山子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他很想知道人类所有的工具是怎么产生的,他想写一部工具史,什么是工具呢?人类乘坐的飞机、汽车、火车、轮船、摩托车、自行车等,都属于交通工具,这些是工具,吃饭用的锅碗瓢盆,也都是工具,所谓餐具,意思是,用餐时使用的工具。人类穿的衣服、鞋子,是防寒、炫耀、走路等用的工具,这些从宽泛的意义上说,都属于工具。人类的生活,需要很多舒适的东西,这些东西,就包括刚才说的汽车、衣服等,衣食住行,都需要很多工具。住的房子,需要用很多工具来盖房子。许果对工具发生了兴趣,想要知道一切工具的起源,他想写的这部书,要探讨诸如铁匠、木匠等使用工具的来源,就是说,这些人手里拿的那些工具,都是怎么产生的?难道也是像原始人那样在地上捡的吗?应该不是。 山子说,你想写的这部史书,起名叫工具起源吧? 许果说,不叫工具起源,就叫工具史,这部工具史,不是工业史,这个史里面,只探讨工具,一切与人相关联的所有工具,都收纳进来,你说,这样的工具史是不是很有趣? 山子说,人类使用的工具多了去了,打电话用的手机,看一级片用的电脑,吃罐头的罐子,吃西瓜时用的西瓜刀,喝啤酒的啤酒瓶,尿尿的尿壶,拉屎用的马桶,哪一样东西不是工具呢?这些都是工具。 许果说,山子大哥,这些确实都是工具,人的生活,离不开工具,需要各种工具,而我呢,要收纳自原始人类开始到现在的所有工具,把所有工具的起源都摸清楚,把所有工具的诞生、发展过程都搞明白,这部工具史,需要搜集很多资料,需要耗费很多精力,但无论怎么说,我相信这个过程是充满惊奇和快乐的,我肯定会被某些东西刺激到,我肯定会获得很多惊喜,我肯定会找到许多天大的趣味。 山子说,你不是在写游记吗?你不是在大游记网写你的旅途见闻吗? 许果说,山子大哥,你要知道,年轻人的兴趣是很广泛的,而且,人的兴趣是会转移的,跟恋爱一样,今天喜欢这个姑娘,明天喜欢那个姑娘,姑娘如同衣服,穿旧了就要换新的,喜新厌旧是人之常情。 山子说,说的也是,不管是交男女朋友,还是与人结婚,都是不长久的,白头偕老是傻子做的事儿,聪明人谁在一棵树上吊死?在其它树上也要吊一吊。夫妻之间,也存在你说的那种喜新厌旧,出轨、搞外遇,都是人生百态,夫妻之间,哪有那么深的感情,不过是相互欺骗罢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我看说得对。 许果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话说得对,说得妙。哎呀,跟你说工具史呢,怎么扯到夫妻话题上了。 这许果,要写一部工具史,这可是为人类的所有工具树碑立传呀,他如果做成这件事,他就是功德无量啊,他就是做成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啊,倘然他做不成,他提出了这样一个计划,别人有能力,别人做成了,或者其他的人一起成立一个写作组,完成了这样一部工具史,那么对整个人类来说,是件大事。 许果假如能单独完成这样一部书,那么从涵养、学识方面来说,谁最高深?当然是非许果莫属。 山子从小就认为打猎是人生第一重要的事情,这是他小时候的价值观,长大以后,这个价值观受到挑战,别人告诉他,打猎是辛苦的,也有人说,打猎是不道德的,还有人说,打猎是违法的,山子还是坚持自己的打猎生活,他离不开打猎,他说过,他要做一辈子猎人。 天下很多人,不能像山子这样坚持自己的初心,当他们最初的价值观受到挑战,可能他们会改变自己以往的行为。当然,这没什么不好的,像许果,有一段时间,他以为开厂子是自己的梦想,结果,真的开了一个啤酒厂,他当上了厂长,但是,他因为获取了很多方面的信息,综合考虑,还是想要做一名旅行者,他想要做旅行者的想法,跟山子想要做猎人的愿望一样强烈。 在许果看来,任何人的价值观、世界观等等,都会在某一个时刻受到挑战,当这些东西受到挑战,自身就会面临一个问题,就是坚持自我,还是改变习惯,许果知道,在许多时候,自己需要改变,这个改变的过程,就是在重建自我。而阻碍改变自我的一切内心的因素,都是心魔,许果是这样告诉山子的:打倒心魔!重建自我! 第一百零二章 蓝眼睛 咖啡厅里音乐浅浅,山子伸出右手,手心有两颗眼睛,这眼睛是用蓝宝石做的蓝色的眼睛,山子在文物市场上购买的,据说是从某个雕塑上抠下来的,那个雕塑,塑造的是一个女子形象,她的眼睛,是蓝色的,用蓝宝石镶嵌入眼窝来表现。 山子获得这两颗眼睛,十分欢喜,很想知道那个雕塑是什么样子的,如果她眉心长有一颗红色的痣,应该是用红宝石镶嵌吧。当然,这只是山子的猜测,据见过雕塑的人透露,那个雕塑,几乎是无价之宝,那雕塑所表现的,是一个玉女,可谓玉美人,很多人想得到那个雕塑,收藏在家里,供自己和来客欣赏。据说,有收藏家因为收藏不到那个雕塑,郁郁不得志,心情糟糕,茶饭不思,结果跳楼身亡。 有记者采访知情人士,知情人士说,目前,那个雕塑已经被肢解,胳膊、腿、头、等,身体各个部位,都被拆解了,那雕塑,本来就是很多宝物组合而成,现在分散得七零八落。有的部位在rb有的部位在墨西哥,有的部位在德国,有的部位在英国,有的部位在美国,那个极品雕塑,如今分散在世界各地,没有人有那么多钱,能够买回所有的部位,组合成那个完整的美人,这被人们称为是当代人们心头的最大遗憾,有人设想,国家可以主张此事,斥巨资,收集这些部位,组成那个雕塑,恢复雕塑的原本样貌,然而,这样的想法,目前看来,不可能实现,将来会不会实现,实在不好说。 山子手中的两颗蓝色的眼睛,就是蓝宝石做成的雕塑上的蓝眼睛,山子为了购买这两颗蓝眼睛,花费了自己积蓄的一多半,他看到这两颗蓝眼睛,判断出了蓝眼睛的价值,就下定决心,出钱买下了它们俩,是的,这是两颗眼睛,它们俩,伴随着山子走过了许多路,山子带着它们,似乎,这两颗蓝眼睛,比山子的命都重要。 刚刚山子伸出手时,许果没有在意,可当他见到山子手中的物件时,许果惊呆了,好像那两颗眼睛,能把人的魂魄勾去,许果看到蓝眼睛时,他的心跳加速,他相信,自己看到了世界上最漂亮的一双眼睛。蓝宝石,许果见多了,不稀罕,而把蓝宝石做得这么美轮美奂,搞得这么人间罕见,许果的心脏快要受不了了,这样的一双蓝眼睛,不仅山子喜爱,许果也喜爱的不得了。 这两颗眼睛,叫做什么名字?许果问山子,山子收回那两颗蓝眼睛。 嗯,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应该没有名字吧,就是两颗眼睛,是从雕塑上抠下来的,谁这么缺德,把人家的眼睛给抠了下来。这是蓝宝石,今日落到了我的手里。 你买这两颗眼睛,花了不少钱,你得多出去打猎,把花掉的钱再挣回来。 没事,我自己会想办法的,天气太冷,我有时候不愿意出去打猎,现在,天气好多了,春天了嘛,但我这人懒,有时候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懒,不想出去。 你是猎人,怎么对古董文物、艺术品感兴趣了? 这个,怎么说呢,你说我有那么多钱,放着也是放着,干点什么呢?买飞机买大炮?我倒是想过,收藏飞机、收藏大炮,我都想过,但那些东西,我不是太感兴趣,我感兴趣的,还是这些艺术品,能给人美的享受。 过街天桥上,来来往往的人,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大家都走同一座桥,但大家彼此都不相识。春风吹拂的天气,还是透着几分冷意,许果和山子站在过街天桥上,看着桥下宽阔道路上的汽车,一辆接着一辆,滑向远方。 你收藏的那些房屋、汽车,赚到钱了吗? 有些赚到了,有些还没卖呢,山子说,我买的那些房屋,都涨价了,买的那些汽车,有的也涨价了,现在卖出去,可以赚一笔钱,我已经找人着手去卖了,这样可以弥补我买蓝眼睛花掉的钱。 过街天桥上,有一些人摆地摊,在地面上铺一块布,布上放置自己要卖的物品,有袜子、放大镜、火车玩具、玩具枪、旧杂志、旧书籍等。 路过天桥的人,有人会挑选一些物品,付钱带走,旧物也吸引人,可能吸引人的不是旧物本身,吸引人的是岁月。 许果讨厌那些恶心的人,他讨厌的这些恶心的人,在面对有钱有势的人时,就会呈现笑脸,而在面对无钱无势的人时,就会一脸不屑、瞧不起。当你的状态不光鲜时,当你处在人生低谷时,这些人对你不屑一顾,甚至挖苦讥讽,在他们看来,你是地上的一口痰。而当你有所好转,呈现出光鲜状态时,他们就露出笑脸,和你有说有笑。这样的人,许果不喜欢。 而偏偏,许果旁边,就来了这么一位,这个人,是许果以前的生意伙伴,许果办酒厂时,连续亏本,这个伙伴,就鄙视许果,对许果吆五喝六,把许果当孙子,后来许果的啤酒厂赚到了些钱,这个伙伴就跟许果套近乎,一个大男人,来到许果面前,就跟要搞同性恋似的,就跟要和你恋爱似的,脸不再是以前的脸了,语言也不再是以前的语言了。 这个名字叫做鲁七的男人,就是当年跟许果经常来往的人,当时,许果把他当朋友,而他,只把有钱人当朋友,你如果生意失败,他会不尿你,想方设法嘲笑你,他明明知道你酒厂赔钱,就问你,酒厂今日进账多少?你感觉如何?专门说这些气人的话,目的是挖苦讽刺你,叫人内心有挫败感。 鲁七站在许果旁边,说,别来无恙啊,我的老朋友,如今你是一个流浪汉了,不再是啤酒厂的老板了,怎么样?流浪的感觉如何?旅途的风景是不是很美?他娘的,老远就瞅见了你的背影,我看着像你,走过来一看,果然是你。 许果说,您现在在哪儿工作? 鲁七说,我当官了,我当的是官,不瞒您说,整个村子都归我管,你不服不行,我是官,你说你不服行不行,肯定不行,因为我是村长,所以,村子都归我管,村子里的什么不归我管,我可不是当年的我了,我是村长了,我当官了,你明白吗? 许果说,没想到,咱们会在桥上相遇,我告诉你,我的啤酒厂早都倒闭了。 鲁七说,这个我早都知道了,早都听你爸说过了。我现在收入不错,在我们村,我的收入是最高的,我的住房是最好的,我的汽车是最豪华的,没有办法,村长的标配。你说我怎么能过得这么好,不比别人,就跟你比,你说我怎么能过得比你好呢?靠的什么?靠的是实力呀。我是村长,你是什么?你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个流浪的人,你在流浪,你知道吗? 我是在旅行。许果纠正鲁七的说法,他说他在旅行。当年许果开啤酒厂时,鲁七常来找许果喝酒,差不多每次喝酒吃饭,都是许果买单,许果不在乎这些钱,从来不想这些事儿,吃个饭嘛、喝个酒嘛,花多少钱,从来不算这些。但鲁七这个人,吃了比人的饭喝了别人的酒,却还要伤害人,他想方设法从许果的啤酒厂得到利益,把公家的利益,揽入自家的腰包,在厂子里面搞贪污。当时,许果和鲁七,算是合伙做生意的好朋友,许果是厂长,许厂长上任的那一天,是很看好鲁七的,可鲁七,在厂子里得了势后,就把厂子的钱,往自家揽,这种做法,应该是导致厂子倒闭的原因之一。 许果的父亲,原来是农民,农业上的事情,他的爸爸都懂,他爹种了许多年地,后来许果开了啤酒厂,他就跟着儿子进了城,过上了城里人的日子。许果的啤酒厂,有鲁七这个好朋友料理,应该是可以出成绩的,但是,鲁七使了坏心,导致厂子一天天不景气,而鲁七则一天天富裕起来。 鲁七是什么样的人,许果现在是看透了,鲁七找到许果,嘲笑许果现在没有单位、公司,没有一个固定的干的,没有稳定的工作,没有长期上班的企业。鲁七言语间,多有嘲笑许果的意思。 许果看着鲁七,说,你现在是村长了,你厉害了。 山子说,我还有事儿,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过街天桥上,山子已经离开,鲁七站在许果左边,他手腕上,戴着很贵的手串,脖子上,戴着亮亮的金项链,这大金链子,戴在脖子上,威武霸气。 鲁七说,怎么样?现在你生活怎么样?能不能解决温饱问题?冬天冷不冷?你要是缺钱就跟我说,别不好意思。 许果说,那个啤酒厂,是怎么倒闭的? 鲁七说,你问我,我去问谁?我在啤酒厂管事儿,哪天不是兢兢业业,我是功臣,我那么辛苦工作,还是没有保住厂子,工业上的事情就是不好说,赚大钱了,倒闭了,都是常有的事儿,人力是不能及的,每个工厂,有每个工厂的气数,气数尽了,谁都没有辙。 许果说,你很会说话,巧舌如簧啊。 鲁七说,别这么说,咱都是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你现在一贫如洗,我这么说,符合实际情况吗?不管你现在是什么样,我都同情你,我现在是村长,村子里需要清洁工,清理街上的垃圾,管吃管住,一个月工资给你开三千,怎么样,你愿意干吗? 第一百零三章 优秀女孩儿 什么是优秀女孩儿?这是许果心头的疑问,其实,跟许果同样困惑的是鲁七,鲁七这个人,是一个五毒俱全的人,啥都干,反正有钱,不花钱花什么? 许果现在只能在手机上跟珠子联系,珠子在世界真理学院读书,许果跟珠子相距甚远,难得相见,他们只能在手机上感受彼此的温度。 鲁七问许果那个珠子长什么样,许果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只说,珠子是个优秀女孩儿。 鲁七问许果,什么是优秀女孩儿?不抽烟不酗酒? 许果说,这个很难说,每个人的判断标准不一样,你说脸圆的优秀,他说脸长的优秀,很难有一个统一的见解。 他们从过街天桥走到马路边,马路边,可以听到很多车行驶而过的声音,有的司机开车着急,按喇叭,车喇叭声音刺耳。 许果听到鲁七在旁边说:“你说的那个珠子,我没有见过,你也没让我看她的照片,你问我什么是优秀的女孩儿,我鲁七是一个粗人,不太懂一些高深的东西,这个优秀女孩儿,我有自己的观点,不能懒惰,眼不能花耳不能聋,鼻不能大口不能臭,身材不能坏,脚不能臭,大概就是这些,其它的缺点,我暂时想不出来,不知道你说的那个珠子,符不符合我说的这个标准。” 鲁七听到许果在旁边说:“基本符合,她外貌好,精神好,爱学习,懂礼貌,哪哪儿都好,只是现在,我没有机会见到她,只身在外,漂泊无定所。” 他们在路边聊天,虽然许果没有给鲁七看珠子的照片和视频,但许果给鲁七描述了珠子,许果是这样描述的:她个子不是很高的那种,也不是个子很低的那种,她的个子是那么合适,她头发散着,我不喜欢把头发扎起来的女生,扎成马尾辫,并不十分好看,头发整成马尾辫干什么?脑袋又不是马屁股。她穿的鞋子、裤子,都合身,她说话得体大方,即便在讲台上讲话,声音没有颤音,她是那么优秀,气质、身材、外貌,都是那么优秀,我只能用这些我能想到的好的词汇赞美她,优秀的珠子,在学校里,我在学校外,这中间的距离,不是一公里两公里。 鲁七给许果的建议是,回世界真理学院找珠子,但是许果拒绝了这个建议。珠子是学生,需要在学校里专心学习,许果已经毕业的学生,他的状态是流浪,两人每天的生活不同,去学校找珠子,不是耽误珠子的学习么?影响了珠子的学习,许果会很难过的。 许果坐在马路牙子上,鲁七也坐在了马路牙子上,许果说,我经常说要趁着年轻,多在世界上走走,其实,你想想啊,人这一生,能走到哪里去呢?我再走,能走出咱们的地球吗? 走不出咱们的地球。鲁七说。 许果说,是啊,我脚步再匆忙,我再努力去走,我能走出地球吗?我走啊走,绕地球一圈又回来了,我走不出地球的。我能在海面上行走吗?我不能在海面上行走。即便我坐轮船去其它国家,也只是在很短的时间在海上,到了其它国家,我又会到陆地上。 鲁七说,你说的对啊,你说的很对。 许果说,地球上,多数是海洋,我只能在少数的陆地上生活,人生有数,没数的是神仙,我总要死的,我不太会死在海洋上,我应该会死在陆地上。 鲁七说,你想死在哪儿呢? 许果说,我决定不了自己死的地方,不是说你想死在哪儿,就能死在哪儿。人啊,这一辈子,不同的人,会死在不同的地方。我不可能在山上住一辈子,比如,我不可能在珠穆朗玛峰顶住一年,也不可能在那山腰住一年,我不可能在极深的谷底住一年,我是想说,即便在陆地上,也有我走不到的地方,非常高的屌地方,我走不到,非常低的屌地方,我也走不到,这就是我的状态,高不成,低不就,在不高不低的位置徘徊。 鲁七说,不管你是生活在盆地,还是生活在高原,你都是我的好兄弟,当年,如果不是你帮助我作弊,我大学的成绩就不会那么漂亮。许果啊,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许果想要回爱失落大草原,到失落城中去,失落城中有失落湖,有世界真理学院,那个花费六百九十亿人民币建造的游泳馆,是学校里的亮点,去那里游泳,可以见到穿着不同颜色泳衣的人,那些人,可谓色彩缤纷。 鲁七说,刚才我说让你回世界真理学院,找你的珠子妹妹去,你还说不去,这下想通了吧,回去吧,回去是个不错的选择。 许果说,我是这样想的,我能够离群索居吗?不太能。我如果住到哪座山上,或者住到哪个荒野中,我吃什么喝什么?我需要物质生活,需要到城市或者乡村,那些地方,有牛奶、面包、黄瓜、鸡蛋、巧克力,如果不在城市或者乡村生活,而是在某座山上、某处荒野,我怎么得到鸡蛋、牛奶、面包还有巧克力? 鲁七说,说的也是,我在这游子城玩儿呢,就撞见了你,你知道,我是村长,我每年可以度假,村长就应该多在外面走走,多旅游,扩展视野,增加见识,我要做一名有见识的村长。 许果卖掉了那辆新摩托车,买了一张去往失落城的火车票,失落城,仿佛是从天上落下来的一座城,它坐落在草原上,方圆几百里,就只有这一个市区,没有另一个市区跟它恋人一般站在一起,没有其它市区跟它并列,它孤傲地站立在草原上,总是一副失落的样子。 火车站的售票大厅,很豪华,站在大厅,叫人有种想躺在地上睡一觉的感觉,地板那么亮,简直比穷苦人家吃饭用的碗还要亮。过安检,许果发现,有女警察在候车大厅外的过道上站着,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案件。那女警察那么漂亮,一看就是个优秀女孩儿,可是,作为一个乘客,见到这样漂亮的警察,不能上前跟女警察说话,不能跟她恋爱,因为那样会妨碍公务,妨碍公务是有罪的,虽然罪不至死,但违法的事情,许果是不肯做的。 在许果的人生经历中,见过一些漂亮的路人,一次,是坐高铁,在下扶梯时,见到旁边有个着工作服的女孩儿,相当漂亮,年轻可爱,但是,没有办法,许果只是个过客,从扶梯处下去了。那个女孩儿,会一直留在许果心中。许果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女警察,可能是女警察,也可能不是女警察。 还有一次,许果路过一个十字路口,十字路口,有个交警,是个女交警,她戴着干净帅气的帽子,穿着淡蓝的上衣,她的裤子干净整洁,身材很好,瘦削优雅,臀部翘然可爱,这个女交警,许果路过十字路口时,见过几次。 这些许果的生命中遇到过的女孩儿,有些是汽车旁边从后备箱里拿物品的女人,有些是女警察,有些是女售货员,有些是女大学生,有些是书店的女收银员,有些是饭店的女经理,这些许果见过的人,在许果而言,都是崇敬她们的,崇敬她们的气质与美貌,在许果心里,一直记着这些人,这些漂亮的路人甲、路人乙。 想着这些过往的经历,他的心事儿在内心蔓延,不觉间,火车已经开出去三个小时了,许果想到,去了失落城,就能到世界真理学院的游泳馆游泳了,就能见到珠子了,那个花费六百九十亿人民币修建的游泳馆,许果只去过两次,今后,他可能会去第三次、第四次乃至更多次。 火车开出去已经四个小时了,火车行驶的这四个小时中,许果什么也没有干,就坐着,卧铺不宽,许果的对面,坐着一个男孩儿,男孩儿看上去二十出头,男孩儿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在看电影呢。 “你能把耳机戴上吗?”许果说。 男孩儿看了一眼许果,说:“这电影有意思,心子导演拍的电影,我每一部都看,他拍的电影,就是有意思。” 片刻,男孩儿戴上了耳机,腿收回到卧铺上,伸展双腿,背靠墙壁,他笑着,享受着电影给他带来的快乐。 许果看到别人这么快乐,挺羡慕的,似乎别人会笑,自己不会笑。许果有些困,这几个小时,坐在这里一言不发,呆得像木鸡,谁坐这么久,都会困。许果躺倒在卧铺上,火车行驶的声音,许果可以听得到,他感受到火车这种轻微的颠簸,这是一种不安定的感觉,像自己的旅行。 这是一趟去往失落城的火车,火车上的乘客很多,每一节车厢,都有不同年龄的人,他们做着不同的事情,许果旁边的这个男孩儿,看着电影,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做,而许果躺在卧铺上,无事可做。 第一百零四章 人生多歧路 苦涩成为许果这几个月经历的重要味道,他一个人旅行,又一个人回去,他要回的这个城市,不是他的故乡,然而,他却是这么急切,像回自己的家一样。 火车上面,一些人是回家的孩子,一些人是离家的少年,他们怀揣各自的梦想,开启各自的旅途。 到失落城时,已是下午,令许果欣喜的是,外面的空气这么温暖,风是和煦的,人是悠闲的,许果看着那么多悠闲自在的人,他的心也多了几分闲适。许果这次回来,没有白来,这次到来,是珍贵的,因为他遇见这么好的天气,一切都这么温暖,地面的颜色,近处、远处建筑的颜色,不灰暗,不刺眼,许果看着周遭一切,心情就能保持温和,像是一杯温水,不烫手,没有泡茶。 火车站离失落湖有一定距离,许果以前在失落城呆过一段时间,但他那样性格的人,平时不愿意出去,钻在家里读书,或者找精神鹤然独立的人聊天,失落城的许多区域,许果都没有涉足过。 站在火车站,由于许多区域不够熟悉,许果如同到达一个从未曾到过的城市。手机约了一辆车,没到五分钟,约的车开了过来,开车的是一个女人,看不出她是未婚的女子,还是已婚的少妇,她有着已婚女士的那种成熟,却也有少女的那股清纯。女人戴着黑色的墨镜,开的是一辆改装过的黄色跑车,这辆大跑车,用来跑出租,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想的。 许果的行李,随手放在她的车上,他说他要去失落湖边。她要一百块,许果问能不能便宜。她很大方,许果跟她讲价,她说,行吧,那就五十块钱。 车上,许果从钱包取出一张破旧的五十元,这钱,不仅旧,还是破的,但不残缺,许果递给她钱时,她也不在乎,伸手放钱于大腿旁边的一个纸盒子里。纸盒子里放有一堆钱,有零有整,纸币钢镚都有,她专心开车,不关心旁边的钱盒,似乎从来不提防乘客会伸手偷走几块钱。 许果问她是哪儿的人。 她说,跟你有关系吗? 许果感觉得出,这是一个不容易接近的人,她身上的气质,有些古怪。 许果说,怎么你开这么好的车出来跑出租,这可比一般的出租车要费油。 她脸转到左边,摘下墨镜,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说,你猜我为什么跑出租? 许果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她说,嗯,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一个演员,现在的世界,我真不想说什么。一个电视剧,本来是由我来担当主演,导演却找了别人来演,就因为那个女孩儿跟导演上过床,她跟导演睡,导演就给她角色,这是角色和色的交易。真是气死我了,她什么演技呀。 许果能感觉到她的气氛,许果在她旁边坐着,感到她内心有一团火,一把熊熊大火,在心间燃烧。的确,这世界,复杂,有人可以靠走后门使自己获得别人难以获得的机会,只要有关系,就好办事,这属于腐败问题。 许果说,那你不演戏,就不能做别的吗?比如拍广告、唱歌,都可以赚钱。 她说,拍广告?靠,我拍过广告,也开过演唱会,但你知道我的兴趣是表演,我给自己的定义就是演员,拍广告、唱歌,那都不是我的职业,只是我偶尔为之的事情。本想好好演戏,做一名优秀的演员,谁知道,演艺圈这么腐败。 许果语气中带着安慰,说,娱乐圈都这样,有没有想过从政,以前四人帮中就有人是从演艺界跨界到政界的。 她说,别开玩笑了,我高中成绩最不好的课就是思想政治,我根本就不爱好政治。好的角色,不给我演,一些烂片,我根本就不想去演。 许果问,你说的烂片,是电视剧还是电影? 她方向盘往右边一打,车拐了一个弯,上了一条宽阔笔直的大马路,她微笑,先是沉默,然后说,你挺能聊的,你口才不错,跟我们那儿的编剧一样。 许果笑笑,他被这女人夸,倒有些不好意思,他说,只不过平时爱读些杂书,能说几句有内涵的话。 她说,我们娱乐圈,是一个围城,没有进入娱乐圈的人,想要进来,进入娱乐圈的人,想要出去。有些导演,没有任何才华,拍电视剧、拍电影,都不在行,山药蛋跟山药都分不清,一点儿都不懂生活,硬要拍。想挣钱,就是挣不上,拍出来的烂片子,没人看,还赔钱,真是笑死人了。 到失落湖畔,已经晚上了,天色刚黑,已是华灯满市,许果下车,告别这位女司机。 鲁村知道许果要来失落城,说要开车去火车站接他,许果在电话里说不用来,在失落湖边等着就行,一块儿去喝酒去。许果刚要欣赏失落湖潋滟的湖面,就发觉右前方有个高挺的人,鲁村笑着走过来,说,一路辛苦。 夜香酒店里,鲁村和许果靠窗饮酒,他们叙旧,期间颇多谈笑。鲁村心情好,当世的天下人,都对新闻感兴趣,支持新闻事业,各种政治新闻,各种军事新闻,各种桃色新闻,各种黄色新闻,各种暴力新闻,各种宗教新闻,等等一切奇奇怪怪的事情,都吸引人的眼球。大家好这口,爱看个新鲜,而媒体是爱钱的行业,迎合众人的口味,媒体唱戏,百姓喝彩,如此一唱一和,新闻行业便繁荣起来。 鲁村作为新闻行业的从业者,是得益者,得到益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他对公司的要求,是很严格的,昨天,有个女孩儿,是应聘到公司的一名主持人,因为上班时候嗑瓜子,鲁村曾多次提醒,她却屡教不改,鲁村召集公司骨干开会,经过商议,结果,令人力资源部将她清除出去。鲁村开除了这个刚来公司一个星期的应届毕业生,女孩儿的妈妈带着女孩儿来找鲁村,说要跟鲁村理论,鲁村忙于工作,没有时间接待她们,她们就在外星大楼内闹事,母女俩上演裸体示众的行为艺术,鲁村无奈,报了警,警察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取来两床褥子,一床裹了妈妈,一张裹了女儿,带到派出所去了。 鲁村对许果说,你说说,现在的女学生,怎么那么不听话?不让在公司吃早餐,非要把食物带进公司。拿一个大橙子,用水果刀切开,弄得工作台上满是水果汁,说她,她不听,开除了她,家里人又带她来公司闹事。唉,一天天,这事那事,没个完。 许果对所有人的人生,有他自己的看法,人肯定要走路,而走哪些路,需要自己决定,有人走了很多弯路,而有人则比较顺畅,走了一条鲜花铺就的路。人要面临那么多选择,有些路,是死路,一走,便是死路一条,有些路崎岖,难走不说,还多豺狼虎豹。人要面对很多歧路,许多路摆在面前,有人可能会误入歧途,有人则能做出相对正确的选择,地面上分歧出那么多的道路,这些路,需要人在各自的人生中进行选择。 失落城还是那种熟悉的味道,许果找回了这样的味道,以前他在失落湖边的饭店里喝过酒,那里的酒好喝,菜也好吃,那些喝酒吃菜的时光,如今想起,许果还会心头开心。 现在,他和鲁村两个人吃菜喝酒,老朋友就是老朋友,三句话两句话,就找到过去相处的感觉,说话都无禁忌,想到啥说啥,啥都能说。 我一直在外星大楼忙活,天天的,每个闲。 我倒是有闲,闲得蛋疼呢,天天的,每个事儿干。 你不是出去旅行了么,旅行应该很快乐才对呀。 我是出去旅行去了,但旅行是辛苦的,不像想象的那么奢华,没有旅行时,觉得旅行就是拿着钱出去到处花,真正去旅行了,才知道,到处走,不知道花的钱从哪儿拿。 两人都喝醉了,他们以前一块儿喝酒,也经常喝醉,男人聚在一块儿,聊人生聊理想聊女人,他们的人生理想就是女人,比如拥有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多高多矮,多胖多瘦。但酒醒后,面对日常中见到的女同事,还是会本本分分,老老实实与其说话,跟喝醉的时候完全是两种状态。酒真是厉害的东西,可以使人在喝醉的时候是禽兽,在酒醒后变成人。 鲁村与许果喝酒期间,收到皮子发来的信息,皮子为了写剧本,去体验生活了,他在信息中这样写道: 房间无暖气,挨过一季寒冬,终于到了春天。阳历三月,爱失落大草原的天气还是这么不暖和。我喜欢文学,我热爱写作。现在在草原的某个角落体验生活,这里的牧民,待我很热情。 收到皮子发来的信息,鲁村喝了口酒,然后给他回复信息,是这样回复的: 我在喝酒,喝醉了。我和许果一起喝酒,都喝醉了。你要好好的,祝你平安幸福。 第一百零五章 教材 沉静在小学里的成绩一直很好,今日又拿来一张奖状给鲁村看,鲁村今天看到了沉静的奖状,见沉静这么高兴,他自己也高兴。 鲁村无意中拿起沉静的小学教材,随意翻看,见这教材编写有问题。随后,他又找来一些初中教材、高中教材、大学教材,看了看,发现都有问题。 小学教材,鲁村认为最大的问题是知识面不够宽阔,小学是人学习的基础,在基础阶段,应该学习很多知识,而不是只学习一两门课。鲁村知道,在很多地方,小学只上语文和数学这两门课,这两门,是主课,主课是主要的,其它都是次要的。 鲁村不认为只学语文和数学就是好事儿,应该多学习,哪怕学不会,都应该接触、了解。从小学的时候,就应该学习中文、德文、法文、英文、拉丁文、日文等,要把世界上所有重要的语言都学一学,当然不要求所有人在小学阶段就精通世界上所有的语言,这是做不到的,但必须有这样的基础,因为人要面对世界,而语言是认识世界的基础,如果懂一种语言,就可以读那个语言写就的书,不必读赝品,所有译作,都是赝品,真品是原著,翻译过来的文字,就是赝品,而不是真品。 除了学习各种语言,还要学习各科知识,物理、化学、生物、美术、音乐等等,所有大学里能够学到的知识,要在小学阶段学习,而这种学习,又不能要求成绩,只要求其学习,而不要求其在短时间内掌握这些知识。 等到初中,仍然要学习这么多知识,知识在初中阶段,要求比小学要严格,高中的要求,则更严格。 鲁村发现,现在小学、初中、高中的问题是,学习的知识,内容太少,知识面太窄,只学小范围的知识,要去在固定的时间内,只掌握一部分知识,在这一部分的知识方面,要求其拥有好的考试成绩,这就把人给学傻了、学呆了,把人学到了一个狭小的胡同里。 沉静跟鲁村哥哥闲聊,鲁村就了解到一些信息,小学缺乏性教育。几乎没有小学有良好的性教育,性教育这么重要的一门课,当然应该像其他的众多知识一样,在小学阶段进行学习。 可笑的是,初中、高中的课程,比如语文,很多文章不契合那个年龄段孩子的心灵,教材上的文章不关注孩子的心灵,又因为小范围内的知识要求学生短时间掌握,这就造成课业压力,没有业余时间广泛,这样,课外时间读契合心灵的文章,成为不可能。 还有一个问题,也被鲁村发现了。拿大学教材来说,即便是一些获得过国家级奖励的教材,也存在错别字的问题,这个问题,鲁村跟一些搞教育的朋友也反应过,一些地方,明显是笔误,可能是排版的原因,可能是校对的原因,可能是作者的原因,不管是谁的原因,最终呈现的教材内容中,确实出现了错误,错别字、笔误等。当然,不严格地说,这不影响正常。 有可能许多人发现了这些错误,教材的撰写者也发现了,或者知道别人发现了,但还是不进行更改,因为不影响正常。 对于这些问题,鲁村有过纠正的心愿,但想想,还是算了,挑出一个错字,也不会有人奖励他一万块钱,关于教材的问题,可能搞教材编写的人,也不会这么关心,他们有老婆孩子,老婆孩子热炕头是重要的,教材里出现错误是次要的。 晚上,鲁村没事,就去找朋友玩儿。他的这名女性朋友,名叫露露,是个直播家。她从小就爱玩直播,在手机上直播,在电脑前直播,直播自己吃饭,直播自己喝饮料,直播自己试衣服,直播自己打麻将,直播自己唱歌,直播自己泡帅哥。她是全国有名的直播家,是直播方面的大家,多次被誉为直播大师,她所直播的内容,吸引很多男女老少的眼球,每次直播,观看人数都在上亿人数,这让许多直播者汗颜,他们直播时,观看的人数只有几十万而已,而露露直播一次,就有上亿人观看,有一次,过年的时候,她直播自己沐浴,观看人数,竟然飙升到了十六亿。 也就是那一年,她直播观看人数达到十六亿的那一年,她被国务院有关领导拜访,领导夸奖她会直播,懂直播,给她颁发了直播大师的证书,还给了一笔钱作为奖励。有大学教授找来露露,想要让露露编写教材,直播已经成为一个热门话题,天下许许多多的人,都想要知道,为什么露露的粉丝那么多,她直播一次,怎么就有那么多人观看呢?其中的奥妙是什么呢? 如今,很多高等学府,拟开设直播课程,课程类似于市场营销,但直播是一门艺术,跟营销、经济学这类的东西是不一样的,直播学作为一门学科,已经成为一门显学,是当今世界上,少有的这么火爆的热门专业。 很多高考生,都报名直播学,想通过几年直播学的学习,能够掌握直播技巧,进而很好地吸引人们的眼球。 很多直播学专业毕业的大学毕业生,在网络上进行直播,要么跳钢管舞,要么讲荤段子,还有进行其它各种直播的,他们都很努力。可无论怎样,他们直播时的观看人数,总是那么少,跟直播家露露不能比,不能跟露露大师相提并论。 对编写大学教材,露露没有经验,但露露很乐于投身于教育事业,为全国大学生编写直播学教材,也是她多年以来的心愿。 大学里,一些教授也跳钢管舞,也进行直播,但效果不佳,他们找到露露,要和露露一起讨论直播学,并且尽快着手编写直播学教材。 许多直播学毕业的大学生,选择报考直播学专业的硕士研究生,不管是硕士研究生还是博士研究生,都有直播学这个专业。露露很荣幸成为了一名博士生导师,她作为博导,很高兴,每天跟同学们探讨直播学,露露相信,只要大家肯努力,肯用心,就一定会在直播学的学习上有所进步,真正踏入直播岗位时,就会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多笑几次,地球就完蛋了。 鲁村见到博士生导师露露时,露露正在房间里直播,刚才,她起身为鲁村开门,许多粉丝,就问露露什么人来了,露露在直播平台前面说,是一个朋友。 好多人看到了鲁村,就问镜头里的男人,是不是男朋友,男朋友来到了房间,是不是想要聊天? 露露则澄清说不是男朋友不是男朋友,只是男性朋友。 有网友问,为什么要在男朋友中间加个性呢?男性朋友为什么比男朋友多个性呢? 露露无话可说。 露露直播时间结束,时间到了,她就关掉了直播设备。她请鲁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鲁村喝着露露倒上的蜂蜜柚子茶,鲁村问,现在你不是博士生导师么?不带学生么? 露露说,带学生,但还是要每天直播,多年来,一直直播,已经有了直播的习惯。我现在是全国直播大家,作为直播家,别人会以为我很荣耀,我是王者,很光鲜,但她们不知道,直播还是蛮辛苦的,虽然我是直播家,可我自己清楚,作为一名直播家的艰辛。 鲁村说,我的妹妹沉静,现在读小学,现在学习成绩还不错,不知道将来她会学习哪个专业。现在的家长,孩子还在幼儿园呢,就想着为他买房买车,大学学什么专业,估计都想好了。 露露说,沉静如果对直播感兴趣,将来进大学,可以学习直播专业,硕士研究生阶段,也可以学习直播学,然后再进行博士阶段的直播学学习,直播,需要一生去学习,活到老,播到老。 露露日程安排得很满,每天都要忙各种事情,应付各路媒体。明天,她要坐飞机赴美国参加国际直播学大会,将会与全世界直播家对直播学进行研讨,这次大会,将促进世界直播学的有力发展。 露露对国内的直播情况还是充满信心的,她相信,只要大家敢大胆的直播,只要众人敢放肆的直播,国民的直播事业肯定会蒸蒸日上。 最后,鲁村祝愿露露明天参加的大会取得圆满成功,也愿露露同教授们编写的直播学专业教材能够获得大家的好评。露露是直播界的杰出人物,对直播事业,那是兢兢业业,她为直播奉献了许多,付出了许多,她的贡献是巨大的,可以说,露露是直播行业的龙头老大,是直播界的火车头。 鲁村不太会玩直播,那次,试着直播一次,跳一跳钢管舞,结果上去后,一不小心,掉了下来,可巧下面有个哑铃,鲁村摔下来,硬是骑在了哑铃上,哑铃是硬的,身体是脆弱的,那次,鲁村摔疼了,后来,他就再也不直播了。 第一百零六章 炒菜 人们吃饭,大多会在吃米饭或者馒头等主食时,外加几个菜,或者凉菜,或者热菜,都可以为一顿餐增加美味。那些素菜、或者荤菜,可口的程度,叫人时刻想起来,都会流口水。菜会那么美味,这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沉静就读的小学,伙食还算不错,不像有些学校,学校里的菜,是大锅煮,拿一个大锅,添水煮菜,然后把煮好的菜,倒入大盆中,等学生来了,一人舀上一点。有耐心的同学,会认真吃,没有耐心,就吃两口倒掉,菜这么难吃,天天吃那样的菜,叫人想死的心都有。 鲁村做过许多调查,因为是搞新闻的,他了解很多地区发生的最新事件,他不光了解跟外星人有关的新闻,作为个人,他还关心外星人以外的其它新闻。鲁村了解到,有不少学校,伙食是不达标的,没有一个营养的饭菜,怎么有一个很棒的身体? 沉静所在的失落小学,好像是从天堂落下来的小学,校园里环境优美,绿草看着使人内心清新,校园给人的那种纯洁、向上、阳光的感觉,可能会是人一生中最珍贵的记忆。 失落小学的餐厅,有三个,三个餐厅,内部装饰风格不一样,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某一个餐厅的某一个窗口购买饭菜。学校的麻辣烫,当然是煮的,其它的很多菜,应该炒,就肯定是炒的,而不像鲁村知道的有些学校,明明应该炒的菜,偏偏煮了给学生吃。有些学校,煮菜是煮菜的价格,炒菜是炒菜的价格,吃煮菜的学生,花钱少,想吃炒菜,需要多花钱,炒菜精致,所以要贵。 有意思的是,那些吃煮菜出身的学生,在毕业多年以后,同学见面,他们会问对方,吃炒菜吗? 当年煮菜吃多了,在学校,能吃炒菜,是奢侈的事情。毕了业,学生慢慢比以前有钱,但是,还是会记得那些不够带劲的岁月。 鲁村看一些电视剧,他发现许多电视剧都往一个方向发展,那就是穷人炫富,明明导演都是一些窘迫的人,拍的影片获不了大奖,却要拍一些虚幻的东西,畸形的展示所谓富裕的生活场景,把一些华丽的事物攒到一块儿,吸引人的眼球,人多喜爱奢华,见到画面亮丽的影片,自然会多看几眼。 鲁村在电视剧中,见到许多华丽的饭桌,饭桌华丽,看着就是奢华的场面,但是桌上的菜,却是那么土,或者说,那么稀少,少得可爱,很明显,导演或者编剧想要营造一种高大上的场面,但无奈自身视野实在狭小,许多高层面的事情,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于是随意摆一些食物,做个样子。 还有一些有趣的事情,跟餐桌上的食物类似,拍影视剧的人,想要用影像营造一个奢华的宫殿,可导演毕竟没有当过皇帝,也没有到过外太空去看一看外星人的瑰丽宫殿,就只好凭想象,用单调的镜头,来描述一个他认为的奢华宫殿,实际的情况却很可笑,那个多姿的宫殿,并没有在影片中出现,影视中的宫殿,单调、乏味得可爱,而导演却浑然不觉。 鲁村知道,肯定有导演没有吃过炒菜,不知道炒菜是什么味道,总是吃煮菜,在拍摄菜品时,拿出一盆盆煮菜出来,冒充炒菜,无论从色泽还是气味还是味道来说,煮菜终究是煮菜,炒菜终归是炒菜。 拍摄影视剧,搞其它艺术,跟做菜道理一样,做出什么样的菜,跟自我修炼达到的功力有关,功力不够,拿差的物品,充当好的作品,是差素质的体现。 鲁村做新闻也是一样,做新闻类的工作,不能撒谎,一是一,二是二,如果把黑的说成白的,对的说成错的,就有失一个新闻工作者的本分。 因为是做新闻工作的,鲁村从新闻中了解到很多来自当今社会的信息,有富人的信息,也有很多信息,属于穷人的信息。鲁村不了解穷人,他最近多看了一些新闻,他了解穷人的方式,只是通过新闻。他发现,社会分了明显的层次,有人收入高,处于高层次,生活富足,衣食住行光鲜亮丽,有吃有喝,有说有笑,有声有色,有滋有味,而又有不少人收入低,处于层次,在社会的低层次,或者底层,他们日子就没有那么好过,吃饭穿衣,都成问题,衣服不敢买,太贵,食物方面,不敢吃好的,需要量入为出,住的房间条件差,冬天冷、夏天热,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出门不能打车,起步价那么高,出租车每往前开一截,心就痛一截。 许果是鲁村的朋友,他的家庭没有鲁村的家庭富裕,许果曾经给鲁村表达过一个意思,说许多人的优越生活是从父辈来的,这跟过去的朝廷一样,皇帝富贵,皇子便也富贵,而平民家境不好,他们的子女,也就会过上一种无奈的苦日子。 驴哥来了,驴哥带着自己的媳妇来看许果,许果见驴哥和他的媳妇这么恩爱,两人在一块儿,跟蜜似的甜蜜,就问他的媳妇是哪儿的人,做什么工作。 驴哥说他的媳妇在学校给人做饭,是个厨师,厨艺不错,能给人做出美味的食品。他媳妇的工作地点是失落小学,在失落小学的餐厅给学生娃做饭。 许果对驴哥的媳妇说,好好干,那个学校不错,工资待遇各方面都挺不错的,食宿都是高标准。 他媳妇说,我一定会好好干的,我这个人,不管干什么活,要不干就不干,要干就要把它干好。 许果问起驴哥将来的计划,问他,你将来有什么计划吗?驴哥已经没有了旅行的计划,他去过太多地方,经历太多风霜,突然想要安定,正巧成了家,找到一个媳妇,他的媳妇,也找到这样好的一个老公,两人都找到了依靠,彼此相爱,共伴一生。 许果的身份证,今年三月份就过期了,他想今年夏天,回去一趟,回到老家,办理一下身份证。这个身份证,从办理的那天,到现在过期,整整十年啊,十年,一个多么长又多么短的时间,十年,竟然是这样匆匆忙忙地走过。 在爱失落大草原的失落城,也能补办身份证,但有条件,需要半年以上的暂住证等证件,有了必要的证件,然后到有户籍的派出所,办理新的身份证。许果的条件不具备,他想,还是回去办吧。 许果想,夏天的时候,天气应该会比较炎热,那时,他会穿得比较少,到故乡走一走,像童年时候一样,肆无忌惮地走在夏天炎热的天气里,寻找清凉。 许果听一些知情人说,现在好多农村的人,都出来到城市中务工,农村的土地,赚不了几个钱。这个情况,许果不知道是不是属实,许果想,应该没有假,大体情况,应该是这样的。假如大量的农民放弃镰刀涌入城市,城市会有很多发展,很多行业会因为外地人员的到来,得到大力发展,那些外地人,会进入城市,服务城市中的人,农民进城,为市民服务。这样一来,在城市得到发展的同时,农村就凋敝了,农村凋敝,一方面是经济方面的,农村经济出现萎缩,另一方面,是农民的异样,原来农村有很多农民,能够在农村欢声笑语,而那些劳力外出,就导致农村剩下许多老人、小孩儿,他们没有进城务工的能力,因为他们要么太老,要么太小。 现在离夏天还早,许果又在世界真理学院里面租了一个房间,房间不大,吃住在里面,不成问题,这就行了。 平时没事儿,许果喜欢,读时,许果喜欢了解一下作者。许果发现,中国的许多作者,是不吃香的,建国以后的许多作者,也不见得有多吃香,能吃香一辈子的作者,还真不好找,有些作者,不要说吃得香,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在房间里,许果自己给自己炒菜吃,他的厨艺,没有驴哥的媳妇好,去学校的厨房应聘,估计人家都不要,人家要的是有厨艺的人,而不是笨手笨脚的人。当然,许果做饭不是给别人吃,他做饭是给自己吃,自己吃着不那么难吃就行了,有的吃,就不错了。 傍晚炒菜的香味儿,是令人陶醉的,许果自己烹饪,他发现,菜在自己手下这么一折腾,就散发出这么馥郁的香味儿。驴哥和他的媳妇早走了,许果做的这些美食,不必分给别人,他可以一个人享用。 失落湖面,还是那么潋滟,要多潋滟,有多潋滟,湖边游人,还是那么如痴如醉地沉浸在美景中。跟驴哥一样,许果也安定了下来,虽然许果没能像驴哥那样,下定决心不去旅行了,但他至少可以保证,在今后比较长的一段时间内,他是不会踏上旅途的。 第一百零七章 落叶画眉 爱失落大草原这个名字,吸引人联想,总有人想,天堂里有许多爱,有一天,天堂丢失了一片爱,这片爱,落在地上,成为了一片草原,这就是爱失落草原。这个想象,有些稚嫩,不过也可爱。 春天的气温,还是有些冷,这两天下了雨,雨下得不大,雨渐渐地停下来,路面湿润,空气也湿润。 这里有两万多名木匠,他们这段时间在赶制物品,有人要在草原上建一座木城,城的地面、墙壁、房屋等等,一切都要用木材建造。木匠们没有这么忙过,为了那个巨商的梦想,他们努力干活。 木匠里面,有人的木工活干得好,有人干得不好,这是人的手艺差异,有人手艺技术高,有人手艺技术低。学习这些技能,需要有好的悟性,什么手艺,都需要悟性,手工活,不仅仅是手工的事情,还需要动脑子,有人悟性高,有人悟性低。同样是木匠,有人的作品,就出色,有人的作品就要差一点,有人脑子好使,有人脑子不好使。 这些木匠,有男有女,有些木匠之间,恋爱,有男木匠在地上捡了枯叶,要给女木匠画眉毛。枯叶又不是眉笔,怎么能画眉呢,男木匠只是开玩笑,跟她开玩笑呢,女木匠也不计较,他要画,就让他画好了。枯叶画在眉毛上,那枯叶的叶柄,在眉毛处划过,眉毛下的皮肤,痒痒的,全身都酥酥麻麻的。 这个要建造木城的巨商,许果认识,他就是山子。山子卖掉了那双蓝宝石眼睛,但那一双从某雕塑上取下的蓝宝石造就的眼睛,就足以建造一座城。山子卖掉了它,获得的收入,想在爱失落大草原上建一个木城。 这个木城的名字,山子还没有想好,他找来许果,请他帮着一起想。 山子不只是猎人,还是商人呢,他这么会做生意,买到的蓝眼睛,高价卖掉了,他有这么敏锐的市场洞察力,就知道那双蓝眼睛会涨价,而且会涨许多倍。 木城正在建设,因为要建设木城,所以需要大量木匠,就是说,招来的这些人,必须懂木,知道木材是什么。许多大学的学生,木材都没有见过,木匠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这样的人,是建设不了木城的。 许多看到了火爆的场面,好家伙,那么多的木匠,几万名木匠,在广袤的草地上工作,他们选取的都是结实的木头,这些木材在他们手下被雕刻。什么地方用檀木,什么地方用梨木,什么地上用桃木,什么地方用榆木,什么地方用楠木,都有讲究。这座纯粹由木建造的城,将会是天下第一木城,山子决定多叫些朋友来,给将要建成的木城,起个好听的名字。这个木城,就像是山子的女儿,他很重视木城的名字,这个名字,必须好听才可。 几万名木匠,一同工作的场景,如同海面上的海浪,好看。许果也试着用那些工具做一做,他发现,木匠们能做到的,他做不来,那是人家的技术。许果有些眼高手低,他以为那些活都很好干,亲自试一试,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好干。要想干好这些事情,需要长期磨炼,光看不行,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那些看着简单的东西,其实做起来不简单,表面上看,好像那些事情都是雕虫小技,可让自己真正去干,就达不到人家的那种高度。 许果又看到刚才的那对恋人,男木匠拿着一个枯叶,给女木匠画眉,女木匠就让他画,并且缓缓闭上眼,嘴角弯弯,她在微笑,朝阳照着他们,他们是幸福的一对。 山子站在草地上和许果监工,山子对待任何事物,都不马虎,他经常说,做任何事情,都需要认真,跟打猎一样,要准、要狠,尽量一枪令目标毙命,省得开第二枪。 鲁村也来了,他站在山子、许果面前。许果说,你别站在他面前,往我面前站,往我这边站站,我有话要跟你说。 鲁村站过来,靠近许果。 许果说,山子厉害了,这次发了大财,他如今成了天下第一财子,有的是钱。你知道他的钱,从哪儿来的吗? 打猎?鲁村猜测。 许果说,不是打猎,是卖宝物。那宝物,说来你肯定也知道,是一双蓝眼睛,从某雕塑上取下来的蓝眼睛。 许果这么一说,鲁村就知道了。鲁村万万没有想到那一双蓝眼睛被山子买到了,山子得到蓝眼睛,等着蓝眼睛升值,蓝眼睛果然升值了,山子的这种市场嗅觉,是罕见的,山子发了,他确实发了,他变得更加有钱了。 鲁村大致了解了山子的计划,山子要建造一个一百万平方米的木城,鲁村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鲁村说,这个城,建造出来,如同一个精雕细刻的家具,应当十分美观。但有一点,我必须提出来,因为你要建造的是一座木城,你动用了这么多的动人,他们都是最可爱的人,他们辛勤奉献,我的意思是,我不想他们的工作成果付诸东流,木城,最关键的是放火啊。 山子说,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我会出一笔钱,专门针对火灾这个问题进行防范,我想,不会出差错的,只要当心,就不会着火。 梳子开车来到这儿,沉静从车里下来,然后,梳子也下来。梳子说,沉静,你慢点跑,别磕着、碰着。 沉静跑得很欢快,说,我看看这里是干什么的,怎么有这么多叔叔阿姨在这里干活,好多木材啊,这些木材,简直能填满整个海洋了。 沉静惊奇这里的场面,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木匠,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木匠在这里一起干活。这里,聚集了全世界最杰出的木匠,有几万名木匠,同时在工作,为的就是为山子建造一个纯粹的木结构的城,城中的地面,也要是木的,比木地板还要漂亮,比抛光打蜡的木地板还要光彩照人。 沉静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她不太明白山子叔叔为什么要建一个木城,山子给沉静做了解释,他说,可能有人会想做一个精雕细刻的家具,可能有人要做一个玉制工艺品,而我要做的,也差不多是一个工艺品,只不过,我要建造的工艺品,比他们的都大,我的这个工艺品,占地一百万平方米,全部都要用木来建,我的设想是,天下有多少能用的木,都拿来用一用,物尽其用嘛。 沉静说,期待山子叔叔的木城早日建好,这个木城,有名字没有? 山子说,名字嘛,还没有想好。我一个人的脑瓜子不够用,需要大家一起来想。沉静啊,你心里有没有名字,说来让叔叔听听。 沉静一想,便说,不如就叫木香城吧,全是木材建造的城,肯定是木香满满,叫木香城如何? 木香城?山子听过这个名字后,瞪大眼睛,说,木香城好啊,就叫木香城,你们觉得怎么样呢? 许果说,挺好的,叫木香城挺好的。 鲁村说,木香城,这个名字不错。 梳子说,确实不错。 这些全世界一流木匠,正在紧锣密鼓地建造木城,木城还没有建好,但它的名字已经有了,叫做木香城。 沉静学业忙,能出来走走,看看市面,对她而言,是难得的。关于木匠的这些活儿,沉静不懂,她将来不打算当木匠,对于木匠这个行当,沉静没有多少兴趣,但她还是仔细观看了这些叔叔阿姨的工作状况。她在学校里学习过天人合一这个词,现在,她发现,这些叔叔阿姨是木人合一,做檀木的,像檀木,做榆木的,像榆木,跟哪种木材靠的近,气质就跟哪种木材相近。木人合一,是木匠的最高境界。 梳子见到了许果,她问许果,怎么不跟我联系了?喜欢上别人了? 许果如实说,是的,喜新厌旧是我的本性,也是天下男人的本色。 梳子说,男人本色,我喜欢你们这种男人本色。我也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好消息,我找到了一个男朋友,是个黑人,他的皮肤,令我陶醉。我喜欢他皮肤的颜色。 许果说,好吧,祝你幸福。 梳子说,下个月,我要去美国了,他是美国人,我跟他去他的故乡,见他的爸爸和妈妈。 许果说,好。 梳子说,嘿嘿。 许果说,你还有什么要说吗? 梳子说,当然了,还有他的爷爷和奶奶。 许果说,嗯。 梳子说,呵呵。 许果说,你还想说什么。 梳子说,他的曾祖母还健在,今年一百二十岁了,我要去见见这位老人。 许果说,祝你好运。 梳子说,谢谢你这么祝福我。我要为他生二十个孩子,这些孩子,可以组成一个乐队,有人拉小提琴,有人弹钢琴,有人敲架子鼓,有人拉大提琴。孩子的未来,在他们没出生时,我已经为他们想好了。 许果说,好。 第一百零八章 爱喝酒 许果举起酒杯,说,山子哥哥,喝酒。 山子说,干。 许果喝醉了,他很少这么醉过。跟朋友相见,一醉方休,不醉,怎么能休? 许果小时候,对酒感到神秘,过年时,能在酒桌上喝到酒,一小盅,很辣,他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大人要喝酒,这么难喝的辣辣的玩意儿,为什么要那么兴致勃勃地往嘴里倒?初中三年,许果仍然不知道酒是什么东西,似乎那三年,连酒都没有见过。到了高中,高中一年级时,吃中午饭那会儿,他到学校外面的摊位旁吃饭,炒饼,来一盘,再来一瓶啤酒,不要杯子,直接举起瓶子往嘴里倒酒。有同学从远处来,或者有老师从远处往这边走,故意拿起瓶子,喝酒。就是要让同学们看看,也让老师看看,我在喝酒,喝的是啤酒,好几块钱一瓶呢。 高中三年级,晚上,许果到外面吃那种叫做麻辣串的东西。吃过火锅的人知道,在吃火锅的时候,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往锅里添食物,煮熟,就可以夹起来吃,吃完,服务员就把锅撤走,锅里的汤倒掉。而那时学校外面的麻辣串不是这样的,小桌上放着一个锅,锅里有辣汤,有人要吃,就到旁边买麻辣串,五毛钱一串。买到的串,是用竹签穿起来的豆皮,放在锅里煮。其他人来了,也能买豆皮串,坐在旁边,把豆皮串放进去,煮一煮,然后吃。哪怕桌子旁的四个人都吃完了,这锅也是不撤掉的,锅里的汤,更不会倒掉。等有人来了,买些豆皮串,坐在小桌旁边,继续在前人用过的汤里煮豆皮,煮一煮,也没有小料,煮一煮,拿出来就吃。 许果想起当时吃那种串的情景,当时吃过那种串,次数少,是因为五毛钱一串,还是太贵,如果五毛钱十串或者一百串,就可以顿顿去吃了。那时的锅,那么平淡,没有放在一个豪华的桌子上,锅里的汤,你用了他用,他用了你再用,反复使用,有点像现在许果能看到的街边的小吃,也叫串,也是那么样吃。跟火锅相比,这样的吃法,省汤,不浪费汤,汤可以你用过后,他再用。 那时,许果吃那种豆皮串,买一瓶啤酒,边吃边喝,倒也有趣。那时候,许果吃那种玩意儿,感觉自豪、奢侈。其实,那一根签子上,只穿很小的一片豆皮,小气、抠门。 就是那个时候,高三,许果学会了开啤酒瓶,啤酒瓶的盖子往床沿边一搭,手掌往瓶盖上用力一拍,瓶盖就被拍掉,然后就可以喝酒了。许果在几秒钟之内,就把一瓶啤酒倒入腹中。紧接着,又打开一瓶啤酒,又是几秒钟倒入肚中。当时真是傻,他不懂得保护身体,逮住酒,就往嘴里倒。 后来二十出头,他也同样傻过,一茶杯白酒,一下子倒入口中。在这个饭店的包厢中喝过酒后,又到歌厅,喝啤酒。啤酒一瓶瓶往嘴里灌。因为已经灌过白酒了,再猛灌啤酒,导致自己哇地吐了。 现在的许果,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见到酒,就往口中猛灌,他喝酒,开始有了分寸,每次喝过少,每一口喝多少,都有讲究,猛往嘴里倒酒的人,是傻子。 这两天,许果向山子表达过这样的观点,说喝酒不是一个好的行为,他想慢慢戒掉。戒酒需要勇气,许多人没有勇气戒酒,说戒,往往戒不了。似乎做什么事情,都需要激励,写作文、戒酒、搬砖,都需要一些奖励,有奖励,就会做得多一些,做得漂亮一些。许果想用喝牛奶来代替饮酒,以前经常喝酒,以后,他要经常喝奶。许果要从爱喝酒的状态,转为爱喝奶的状态,从时常喝酒到时常喝奶,肯定是一个有趣的转变。 跟山子喝酒时,许果讲了一个有趣的事情,他发现人的饮食、爱好会变化,可能前些年爱钓鱼,今年就突然不爱钓鱼了,前几年爱吃烧烤,今年突然对烧烤不那么感兴趣了,这些转变,具体是由什么原因造成的,是个耐人寻味的问题。 山子怀疑许果的决心,说许果戒酒,只是嘴上说说,实际是戒不掉的。许果说自己很坚决。 许果从很小的时候,就接触过酒,这个之前交代过,他幼时过年往往要喝一盅酒。村里人,过年过节,都要喝酒,儿子、女儿结婚,也要置办酒席,好像家里死了人,不喝酒,摆席设宴是有讲究的,家中死了人,宴中无荤菜,就是说,不吃肉,当然,也不喝酒。 许果又举起酒杯,又要和山子大哥干杯。山子这段时间一直忙于打猎,每天收获多少不说,反正每天都在打猎,要么在打猎,要么在去打猎的路上,比较忙。他难得有这样闲暇的时间,跟好友聚在一起,吃菜喝酒,说东家扯西家,家长里短、宇宙人生,能说什么说什么,爱扯什么扯什么。 喝酒期间,沉静打来电话,沉静在手机里说,她前年的一个考试没有通过,学校通知了,近期需要着手复习这些知识,会有一个考试,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许果问沉静,有没有告诉鲁村。沉静说给鲁村说了。沉静打过来电话,是想得到许果的鼓励,许果鼓励了她,然后挂掉了电话。 学生学习,总有许多麻烦事儿,学习成绩不好,心情不好,考试成绩不好,心情不好,同学关系、师生关系不好,心情不好,沉静其他都好,只是那个考试没过,刚才,她打来了电话,说这次考试一定要过,许果刚才鼓励了她。 山子的女儿,这两天也在跟他说考试的事儿,好像学校里只有考试,没有别的。对于女儿的学习,山子一直没过过多关心,顶多见面了问候一两句,其余时间,他都在琢磨自己打猎的事情。 鲁村打来电话,问许果在干嘛。许果说在喝酒。许果问鲁村在干什么,鲁村说在写文章。许果跟鲁村聊起了文章,谈起了作家。许果提了一些作家的名字,问鲁村,这些作家的文章怎么样。鲁村说,我是学习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可以说,我是专业的,你说的那些人,都没有学习过文学专业,我能不能说他们是外行?许果说,能。鲁村说,我在写东西。许果说,我在喝酒。鲁村说,你挺爱喝酒。许果说,是啊,正如你爱写文章,我决定戒酒了。鲁村说,好啊,戒酒是好事儿。许果说,我戒酒,你可不要封笔,你文章好,就要好好写,天天写。鲁村说,你慢慢喝。许果说,你慢慢写吧,我慢慢喝。 酒桌上的人,心中有天下,喝了酒,就可以谈天说地,酒里有乾坤。 人心里的故事,是有限的,这些故事,一个人的时候,没有讲述的欲望。许果时常把心里的故事封存,没有遇到朋友,也没有酒。这次,他不仅遇到了老朋友,还有了酒,跟朋友喝酒,就容易把肚子里的故事喝出来。 两人似乎都在回忆往事,嘴里说的,都是过去发生的事情,山子说他过去吃过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食物,许果也把过去吃过的稀罕物品说给山子听,两人边吃边说,酒没有了,再倒酒,菜没有了,再点菜。今天,他们就是要喝个痛快。 喝着酒时,外面下起缠绵的雨来,许果起身,站到门口,看到雨不住地降落,他头也不回,问山子,山子大哥,你说这外面的雨一共有多少条? 山子说,我不知道,我没有数过,你想知道,就自己数一数。 许果说,这么多的雨,我哪里能数得过来?这些雨,看着是一条条的线,其实是由一颗颗的雨组成,我不知道外面有多少条雨,也不知道外面有多少颗雨。 山子说,你喝醉了,快进来吧,站在门口多凉啊。 许果回到屋,在水池子边洗了把脸,还是没有清醒多少,还是醉的。他又坐到酒桌旁边,许果在世界真理学院租的这个屋子,不大,但待客是没有问题的,吃饭、喝酒,可以摆放桌椅。此时,外面在下雨,外面下雨的时候,他们在屋里喝酒。外面的雨是冷的,屋里的饭菜及酒,是暖的。 山子说,许果,你租这个房子,多少钱?一个月多少钱?钱还够用吗? 许果说,够用够用,你不用操心。 山子说,钱不够用给哥哥说,哥哥有的是钱。 许果说,够用了,我的钱够用了。 山子端起酒杯,说,喝酒,今天把这些酒都喝完,有没有信心? 许果看了眼酒瓶子,酒瓶子里还有少量白酒,说,这点酒,小意思,两个人喝,舔一舔的事情。 山子说,过些时候,带你去山里打猎,打到小动物,我们就在山林子里喝酒吃肉。 许果说,带上珠子可以吗? 山子说,女朋友可以带,但要提前告诉她,山林里面危险。 第一百零九章 小米真小 相当长的时间,直到现在,许果时常会感到心头悲凉,如同心上面蒙了一层霜,冷冷的,很坚硬、很冰凉。 许果说不清楚具体因为什么,心里会是这样一种感觉,也许是他的生活中缺少欢乐,时常口袋里没钱,生存的压力如影随形。他经常为了吃饭,要去找一些活干,干一段时间,就换工作,很多工资,往往拿不到。好多年都是这样一种漂泊状态,如果他从一开始的时候踏实肯干,节约攒钱,他起码现在小有积蓄,不会像如今这样,老大不小,穷得如同一个三岁孩子。 许果时常会觉得那些能够给社会带来价值的人,是优秀的,能修理飞机、汽车、地铁、手机等,能够做创造性的工作,能够服务于他人,这样的人,获得一份收入,是理所应当的。 许果的朋友鲁村,在文艺界是个成功者,而有大量人,跟鲁村有着同样的爱好,却都是失败者。然而他们相信,失败是暂时的,成功总会来临。 许果给鲁村说过,说鲁村搞的文字工作,是务虚的工作。这种工作,有点虚幻的意思,看不见摸不着,辛苦工作一周,好像啥也没干一样,这样的辛苦,是不容易看见的,不像搬一堆砖,从这里搬到那里,显而易见。 当然,人有差别,有人爱开飞机,有人爱坐飞机,有人爱做饭,有人爱吃饭,似乎天下的行业,都是爱好那个行业的人在从事。而实际上据许果的了解,绝大多数的人,他们的生存状态,是被压抑的,就是说他们干不了别的活儿,只好先干着这个手头能做的。打篮球的人,叫他去踢足球,可能会踢不好。卖烧饼为生的人,叫他去舞蹈,可能她会饿死。行业跟行业,是不同的,而这些行业一旦选择,人就会在相当长的时间,依赖这个行业。 许果深有体会,对什么深有体会呢?就是人对行业的依赖性。话题可以回到高考填报志愿上,填报志愿,意思是,志愿将来做某事。一旦选择了某个专业,将来好多年,就会投身这个专业领域,会在这个行业中打拼。有些行业环境优越,有些行业环境不够优越。 选择好一个行业后,随着人在这个行业中技能的加深,人开始依赖这个行业,他所从事的这个行业,越来越熟悉,这就产生了依赖性,脱离开这个行业,就难以生存。 许果起初没有走上一个笔直的道路,他的路,有些崎岖。虽然大学里学的是化学,可大学毕业后,没有去学校教学,也没有做跟化学有关的工作。而是做了跟化学毫无关系的工作。再后来,他一个人去旅行了,旅行用去了他大量的时间。到现在,回忆过往,只有只身在各地游走的印象,没有踏实在一家公司上班的记忆。 许果一个人的时候,会感到失落,他会想,别的人,都在自己青春期的时候,选择了一个行业领域,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地在这个行业混熟,同时,也有了相当丰厚的积蓄,日子是过得一天比一天好。 而许果,当时很赞同鲁村的旅行理论,关于旅游的、关于旅行的、关于流浪的话题,许果都感兴趣。许果跟鲁村探讨了许多关于旅行的事情,他当时,极力赞成鲁村的很多说法。紧接着,许果也开始旅行了,他一直在路上欣赏风景,随着旅行经历的增多,他跟其他许多人的差异越来越大。大多数的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他们的工作,越干越出色,而许果有些失落,因为旅行不是一份工作,旅行就是玩儿,就是到处转,这儿转转,那儿转转,这儿看看,那儿看看。时间,就这么过来了。 许果现在租住在世界真理学院中,他此刻真的觉得自己是个流浪汉了,不是觉得,是就是,他已经定义为自己是一个流浪汉了。 许果内心的悲凉,可能跟他现在没有一个稳定的生活状态有关,没有安定下来,主要是因为没有钱,没有钱获得一个安定的生活。这种悲凉,时常在他内心汹涌。 在跟鲁村聊天时,许果也说过极为潇洒的话,他说他四海为家。这话说的,真是叫一个潇洒,四海为家,居无定所,处处无家处处家嘛,好洒脱的生存状态。 然而,最近,许果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流浪狗。许果在街上,看到过流浪狗,它们的毛色,都不好看,到处跑,到处找吃的,经常找不到吃的。路上汽车多,汽车每天都呼啸而过,流浪狗在街上匆忙奔跑,获得那么狼狈。许果内心觉得,自己的状态,跟那些流浪狗,没有什么两样。 许果有时也会买些酒,白酒、啤酒,都买,都喝,喝醉了,仿佛自己是一个幸福的人,因为有酒喝,虽然没有肉吃,可是有酒喝。 但酒醒之后,他会更加清醒地看到周遭的世界,一个个忙碌的身影,别人的忙碌,跟许果一点儿关系没有。许果昨天晚上,和山子在自己的房间喝酒,许果喝醉后,说自己是一个仅仅饿不死的人,只不过饿不死罢了,好歹是活了下来。山子昨晚要送许果一笔钱,许果没有要,许果这个人,就是这种性格,不该要的,就是不要,说什么也不能要。 山子的女儿要过生日了,许果没有礼物送给他的女儿。许果在旅行的途中,经常会拿出一本书来读。许果读完的书,一般都显得破旧。许果拿出一本书,送给了山子,说这是给他女儿的生日礼物。 许果现在独自在房间坐着,他看过很多人世间的事情,因为旅行,所以看过很多,人间百态,都入了他的心,他知道,他已经是一个有阅历的人了。 许果突然发现,人是虚伪的动物,人口中常讲的善良,是遥远的目标,因为都不那么善良,所以才要追求善良,就像没有钱,才要急着去挣钱一样。那些说要追求真善美的人,其实,他们的状态,是不那么真善美的,所以才会把真善美定为一个目标,能不能实现,这个不好说。 许果的屋子里,放了一袋小米,小米那么小,当初买到它的时候,许果就惊讶,这小米,果然比大米小。那么一粒粒,金子一般的米,有营养。早上的时候,他会抓取一把或者两把小米,在水龙头处接水,手在锅中划动,以此方法洗米。倒掉水后,再接一些水,就可以煮了。小米那么小,数量多了,聚集起来,就成为淡黄的小米粥。 鲁村来到许果房间,和许果一起看了一个纪录片,纪录片讲的是远古外星人,说一些史诗中描述的神,有可能是人类的祖先对外星人的误判,他们看到了造访地球的外星人,把外星人当成了神。这个关于外星人的纪录片,勾起了许果浓厚的兴趣,他恨不得去大学学习天体生物学,研究外星人,每天沉浸在神秘的科学氛围中。 鲁村不仅和许果在他的房间看了一集纪录片,还喝了许果煮的小米粥,鲁村说这黄黄的小小的小米粥很好喝。 关于外星生命,许果已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说来有趣,以前,鲁村热爱旅行,许果也跟着鲁村学习旅行的相关知识,许果也热爱了旅行。现在,鲁村热爱外星生命的探索,许果暂且放弃了对旅行的热爱,也加入了外星生命的探索行列中。许果可真是个跟屁虫,似乎鲁村热爱什么,他就热爱什么。 鲁村对外星生命、邪教等,有一些了解,这些神乎其神的玩意儿,还真是吸引人,因为人们心头有这样那样的疑问,急切想知道答案,当有一个人宣称可以提供答案时,就会有许多人相信。 在许果的房间里,鲁村不再像以前那样跟许果交流旅行方面的知识、经验,今天他跟许果说的全是有关外星生命的事情,这个话题,也引起许果浓厚的兴趣。许果有一个疑点,不明白,他说外星人真的存在吗? 鲁村不能给许果一个确切的答案。这个圈子,很神秘,鲁村也想知道那些问题的答案,但很多时候,是没有答案的,因而需要人去探索。 鲁村从文件袋中取出一些纸张,纸张上有奇怪的图案,许果看着纸上的图,画的是地球仪吗?还是蛋糕?许果很疑惑,他不明白鲁村拿出的这纸上的图案是什么。 鲁村取出的这些资料,都是关于外星生命的,有几个是最新的研究结果,是很新鲜的知识。 许果经过鲁村介绍,大致了解了资料上的内容。这些资料都相当宝贵,许果感觉得出,鲁村已经把他当成了一个专业的朋友,而许果不是专业的,他的专业不是外星生命,鲁村的专业也不是。可这两个非专业的业余人士,凑在一起,倒像两个从事专业研究的人。其实专业不专业无所谓,只要有兴趣,研究什么都是可以的。 第一百一十章 不可多得 那些鲁村介绍的关于外星生命的知识,引起了许果浓厚的兴趣。以前,提到外星生命,许果所能想到的是外星球上的低级生命,什么细菌、爬虫之类的,都是没有人类高级的动物,而且这些动物,知识猜测、想象的存在,到底存不存在,实在不太好说。 而这次鲁村的到访,给许果提供了一个新鲜的角度,他对外星生命的看法,焕然一新。据鲁村介绍,外星人早在人类的远古时期,就已经到访地球,并且改变了当时的人类,使得人类能够更快更好的发展。还有一个有趣的事情是,那些传说中的神奇动物,比如龙、飞盾等,可能是远古时期外星人的飞行器。许果听了鲁村的这个介绍,他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这些说法,这一类观点,许果因为没有专业的知识,不好做一个明确的判断。但这些讲法,对许果而言,是很新鲜,这些观点,使得那些神话突然严肃起来,不那么虚幻,不那么空洞了。宗教经典中、史诗中记载的那些事物,被一些科学工作者重视,企图证明它们是确实存在过的,而不是虚幻的传说。这,许果觉得很有意思。 许果在房间中,又煮了小米粥,和鲁村一起喝。鲁村提出的话题,使得许果感兴趣,许果煮粥,犒赏这个朋友。 鲁村手里拿着他带来的资料,鲁村的讲述很有趣,他从外星人讲到了人类的起源,这一点,很吸引许果。 据鲁村讲,以前,有外星人到地球上,与地球上的人发生性关系,生下了外星人与地球人的后代。一些古老的壁画上,画了一些现在人可以理解的东西,比如宇航员、半兽人等。这些话题,都吸引了许果,许果决定自己多去了解这方面的信息。 许果对天体生物的兴趣,远远高过了旅行,因此,他决定暂且放弃旅行,多搞天体生物的研究。有哪些地方不懂,可以问鲁村这个老朋友,鲁村解决不了,还可以带着许果去世界真理学院找人请教。 在许果心里,学院就是一座学习的院子,很多学生、老师在那个院子里学习,所以叫学院。许果想,既然自己对天体生物这么有兴趣,应该去买些相关的书籍来,又可以上网查资料,这些事情,都很有趣。 鲁村跟许果探讨外星生命,许果没有过多发表自己的意见,因为很多专业的知识,他没有去了解,随意发表看法,只能是空谈。 许果对鲁村介绍的内容,有一个整体的感受,他认为这些探索世界奥妙的人,是难得的,他们的思想是珍贵的,他们没有追名逐利,而是在探索的道路上,默默前行,这种献身探索事业的精神,不可多得。 鲁村从另一个文件袋中取出一沓纸,这些纸上,是人类头部的照片,从当代的人,到古代的人,从照片,到电脑模拟的图像,一点点把许果的视线往古代引。鲁村和许果探讨的是人类的起源,人类是从哪儿来的?怎么产生的人类?人类最初的状态是怎样的?你说是其他动物变的,有图为证吗?你说的那些玩意儿,信得过吗?你说地球是从哪儿来的?宇宙中有外星人吗?有多少种外星人呢?假如有外星人,那些外星人是从哪儿来的?外星人的起源谁了解?也是其他动物进化而来的吗?有图为证吗? 鲁村提出的这些关于人类起源的问题,不仅包括了地球上的人类的起源,也包括了可能存在的外星人的起源。对于这些地球人类起源和外星人类起源,许果没有答案,他想得到答案,但是没有答案。 鲁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和许果探讨这些最近他很关心的问题,并且问许果有没有兴趣加入他们的研究队伍。 许果问鲁村有没有去往外星球的飞行器,鲁村说没有,鲁村还说,如果你想驾驶一个飞行器去外星球,那么就自己设计制造一个。 许果因为对鲁村引出的这些话题产生了兴趣,他想去外星大楼看看,看看那里的人,都在关心什么问题,他想全面了解一些世界最先进的一批人每天在鼓捣什么。 鲁村答应了许果的这一请求,他和许果走出房门,许果锁了房间的门。两人共同前往外星大楼。 来到外星大楼,外星大楼的奢华震撼了许果,许果以前只是在外面观看外星大楼,没有上来过,初次来到楼里面,能够看到楼内的景观,楼里的一切,叫许果说不出话来。 外星大楼内部空间很大,进入大楼,就有一种安定的感觉,人的心会平静下来,这里面有很多人在工作,每天能那么投入地工作,似乎跟这外星大楼本身有关。这外星大楼是世界著名建筑设计师水子带着他的团队设计的,由世界著名建筑工人队伍建造完成,即便地震来了,它也不会倒。水子是山子的哥哥,以前在海外留学,现在海外工作。这弟兄俩,一个在海外,是名设计师,一个在海内,是名猎人。 许果坐在外星大楼内的一个角落,大水晶窗外面,可以看到失落湖,湖面被风吹皱,许果突然感觉,春天来了。 鲁村来到许果身旁,他身后站着梳子,鲁村说,你看谁来了。 许果说,爱谁来谁来。 然后许果转过头,看到了梳子。梳子今天打扮得光彩照人,一个黑色的月牙状的发卡戴在头发上,白底蓝花的长裙,上身是淡色的半袖。她旁边站着一个黑人,是个美国人,梳子给许果说过,这是她新找的男朋友。梳子的这个男朋友,有个中文名字,叫做黑宝石。 黑宝石见到许果,伸出手,说,你好,我叫黑宝石,你好。 许果伸出手,跟黑宝石握手,说,你好,我叫许果,你好。 黑宝石给许果的感觉是,这是一个宽厚的人,许果见梳子找到这么一个性格温和的男人,替梳子高兴,他对梳子说,真为你感到高兴,你终于找到了一个伴侣。 许果想一个人静静,他独自坐在另一个角落里,拿过来旁边架子上的一瓶酒,开始喝酒。他喝了酒,就醉了。 他一个人看着窗户外面的世界,他醉了,他知道,窗户外面的世界是清醒的。以前,他的确像鲁村一样,要做一名出色的旅行家,去看未曾见过的文明古迹,去拜访名山大川,去各种工厂察看各种物品的制作流程,他想要认识世界上的每一样东西,然而,这个梦想,他没有实现。他是旅行过的人,这个梦想,没有完全实现,算部分实现吧。 许果突然感觉自己爱上外星大楼了,这外星大楼,里里外外,不管是哪儿,许果看了就喜欢,他看这里的一切,都这么亲切。 许果拿起空酒杯,对酒杯说,你是酒杯吗?你是不是酒杯?我问你话呢?问你是不是酒杯,你怎么不说话?你说话啊,你是不是酒杯?我问你,你是不是酒杯,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许果说了很多话,可是酒杯一句话也不说,酒杯硬硬的,坚硬、明亮。 窗户外面,是世界,许果透过窗户看世界,看到的不是整个世界,只是局部的世界。 许果对着窗户说,你是窗户吗?你是不是窗户?问你话呢?我问你是不是窗户,你怎么不说话? 许果喝醉了,嘴里胡言乱语。许果知道,鲁村现在在忙工作呢,自己一个人坐在这个角落里,把鲁村的酒给喝了。平日只有鲁村能坐在这里喝酒,公司里的人,哪敢坐在这个地方喝鲁村的酒。许果不管这些,坐在这里,一口一口,喝掉了鲁村珍藏的酒。 鲁村走过来,看到了喝醉的许果,说,许先生,在这儿看不明飞行物呢?有没有看到外星人驾驶着飞行器来? 许果一双醉眼,望着窗外,然后他缓缓站起身,说,你要不要喝点儿? 鲁村说,我不喝,我还要上班呢,星期天我喜欢坐在这里喝酒,那边的那个秋千,你看设计的怎么样? 许果说,很好看,设计得好。 许果看到斜对面的秋千,他端起酒杯,走过去,坐在秋千上。秋千架上缠着藤蔓,他动起来,能听到秋千发出的细微的声响。他闻一闻杯中物,有些清香,他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很好喝。他身体在秋千上晃悠,感受着秋千带来的快乐。 鲁村说,这秋千所用的材质,都很稀有,参考了许果有关外星飞行器的传说,外星人所用的飞行器,用的材料很不一般。外星生命就是厉害,我模仿传说中的飞行器,制造了这个秋千。你在秋千上,有没有在飞碟上的感觉。 别开玩笑了,许果说,我喝醉了,这是秋千,我知道,这是秋千,不是飞行器。 鲁村说,我没有说这是飞行器,我是说,这是根据外星飞行器创造的一种秋千,坐上去,有没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许果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说,蛮舒服的,但是,我知道,这不是飞行器,我说了,这不是飞行器,这是秋千。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世无强盗 世界真理学院的家属区中,有一间房子,住着许果。许果这几天,尝试着摆地摊。他在小商品批发市场,进了点货。他前段时间,花六十块钱买了一百双袜子,这个批发价,后来他知道,还是贵了。他前几天,拿身上的一百元,买了二十双拖鞋,有四块五一双的,有五块钱一双的。他这几天,不只买了拖鞋,还买了梳子、发卡、发夹、黄纸等,这些批发市场买来的物品,可以在其他地方卖。 许果带着他的货品,到街道上摆地摊,也到过街天桥上摆。第一天,他出入八十九,第二天,他收入一百一,第三天,他收入一百零五,第四天,却只收入五十多。第四天,他有两次被保安制止,让他收起摊位,其中有一次,一个保安告诉许果,下次不要再来了,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态度对你了。 许果只好到了另一个地方,那是一个小区,旁边有个休闲的区域,类似于公园,许果在那里摆到天黑,卖了一些袜子。有个男人,买了一把,许果收入十五元。还有个男人,说买一双穿着试试。许果从他那里获得两个一元的钢镚。 第二天,许果摆摊没几分钟,遇见城管,知得收拾东西走人。他又到了远处的某个天桥上,摆了大概十几分钟,上来一个保安,以同志相称,叫许果收拾东西走人。并且问许果是哪儿的人,今年多大,他还要给许果介绍工作,说找个工作,当保安,到饭店洗碗,一个月总能挣两千多。 许果这几天,尝到了摆摊的快乐,这种快乐,是摆摊这个工作带来的。自由、时间充裕,可以用来读书。但是,苦恼也多,被人驱走,耻辱,这是小小的耻辱。许果想,以后,可以带少点东西,在路边放着,看着书,卖着东西,买卖读书两不误。有人买,就卖,没人买,就读书。 许果一直没有投入一个长期做的工作,长期做的事情,可能只有旅行、读书、写作这几件事儿。长久如此,许果开始怀疑自己的生存能力,他也想过放弃旅行,旅行,不过是漂泊,放弃写作,写作不过是像小孩儿摆积木一样的文字游戏,码字和码积木,都是游戏,读书,不过是数星星,数星星和看书上星星一般多的字,都是可笑的事情。 许果怀疑过自己存在的价值,以为除了吃喝拉撒,自己别无所长。他身在异地,在爱失落大草原这个陌生的地方,他时常会感到心头有阵阵凉意,这种如霜的凉意,叫他感觉人生有这么多寒凉。其实,许果没有经历过大的苦难,没有吃过很多苦,但许果还是会感到,他内心的凉,他说不出,这种感觉,具体是怎么造成的。人生凄凉,多过温暖与欢笑。 许果突然发现,写作是不能丢弃的。如果把一个人关在一个屋子里,给他吃给他喝,不让他做任何事情,他可能会疯掉。人需要交流,人是寂寞的动物,不能总将自己封闭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而写作是空间博大的,人可以在这个空间中,获得与别人交流的机会,更重要的是,可以抒发自己内心对世界的感受,这一点,很重要。 许果又找回了他想要丢弃的东西,这好比一个玩具,玩的时间长了,想要丢弃,扔掉后,往前没走多远,心头不舍,心里的那种需求,又诞生了。于是,他又返回去,找回了那个玩具,拿起玩具,看着玩具,玩具还是熟悉的样子。 许果想要建立某种状态,想要让自己的生存状态,有一个改观,总感到内心凄凉,总能从许多事物中,看出悲观的因素,并从中,感受到某些悲凉。这似乎是不好的。许果不愿意总是这样。他要改变,可能需要赚许多钱,这很重要,还需要交些朋友,这可能也很重要。 其实,许果完全不需要感到悲凉,他可以调节自己的内心状态。他完全可以想一想,他是一个精神丰富的人,他的经历是丰富的。他做过许多可能别人一辈子也不会做的工作,这里说的是数量。尽管有些工作,他只做了几天,但他当时完全是为了体验生活,是为了体验那份工作,体验那种生活。好长一段时间,许果不为赚钱,只为体验。他很早就觉得,人应当充分认识世界。接触许多工作,尽管好多都是浅尝辄止,但这是无关紧要的,经过对这些工作的接触,许果比较多的认识了世界。 有这么多的人生经历,许果算是一个精神丰富的人,他的肉体也没有遇到过什么折磨,他应该感到幸福才对。许果看历史书、文学书、纪录片等,总能看到许多其他人的人生,那些人的人生,有些称得上是悲惨,许果跟那些人相比,幸运多了。 许果目前面临的是生存问题,在爱失落大草原的失落城中,许果需要去赚钱,这样才能支付得起自己的房租。租的这个房子,不贵,即便这么少的钱,许果目前的情况也是不容乐观的。 许果想想目前的状态,心头又增添了几丝悲凉。不过还好,他不是残疾人,他不是盲人,他是一个健全的人,他是一个有文化的人,他是一个有知识的人,他不是无赖,不是坏人。这样一个好人,应该可以很好的发展下去。 许果长久感到,内心被掏空了,什么幸福感、快乐等,似乎被强盗抢走了,是谁偷走了许果的心呢?许果为此感到悲哀过,但是,他细想,并没有强盗劫走他内心的什么。他完全可以寻觅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没有必要每天情绪这么不好,世界上没有抢劫别人内心的强盗,没有,许果坚信没有,内心的感受,可能只有自己才能建立。如果内心感到被掏空,内心丢失了什么,肯定跟自身的因素有关,世界上没有偷心、抢心的强盗。 许果告诉自己,没事儿,以前有过比较糟糕的经历,跟那些经历相比,现在的状况,要好很多。至少现在有房子住,手里还有几块钱。还能接着去挣钱。至于旅行什么的,都靠后。以后,他决定,要逐渐建立自己的王国,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不要太寒酸。慢慢地,将生活的状态,搞得丰富多彩。 许果找到鲁村,要和鲁村喝酒。许果要喝酒,鲁村就陪他喝酒。两人去吃烤肉串,没吃多少,主要喝酒,其实也没喝多少。 鲁村跟许果见面,就跟许果聊外星人。说外星人在远古时期,到过地球。这一类的话,鲁村老给许果说,弄得许果现在都快成外星人方面的专家了。 许果感觉挺有趣的,鲁村这个人,满脑子都是奇异的思想,他很关注外星人等新闻,他做的工作,也跟外星的事物有关。 鲁村知道,许果现在的状态不好,缺钱缺爱,好像啥都缺。许果以前跟别人在一块儿,别人拿他当朋友,他不拿别人当朋友。即便是朋友,过一段时间,他也要离开朋友、熟悉的房间等,他要将自己彻底孤立起来。他好像总是要把自己放在一个孤独的环境中,四处,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熟悉的景观。 鲁村知道许果就是这样一个古怪的人,许果的古怪,鲁村是管不了的。许果的路,只能他自己走。 许果突然跟鲁村说起关于成长的话题。许果说以前,青少年时,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每天都自我感觉特别良好,认为自己是全世界最聪明的人。这种状态,有点有趣,好像世界上的人都醉,唯独他一个人清醒。这是一个多么自我陶醉的状态。 现在,许果才知道,世界上,比自己个子高的人,有的是,比自己聪明的人,也有的是。比自己有钱的人,有的是。比自己过得幸福的人,有的是。比自己开心的人,有的是。当然,比自己笨的人,也有的是。比自己痛苦的人,同样有的是。世界就是如此之丰富,每个人,都不是超乎寻常的,都有长处,也都有短处。 许果喝光碗里的酒,就不再喝酒。喝酒,挺有意思,开始喝的时候,等着自己醉,一点点把自己灌醉。当醉了,许果就不再喝,等着自己醒,和鲁村聊天,不喝酒了,他明白,聊着聊着,就会慢慢变醒。 鲁村说:“你不喝酒了吗?” 许果说:“我不喝了,你喝吧。我就喝这么多,我已经喝完了,就喝这么多。” 鲁村说:“好吧,我再喝一点。” 许果说:“自己孤独,世界丰富而喧闹,如果感到内心孤独、凄凉,就投身到世界中,这样,你会体会到丰富和喧闹。” 鲁村说:“你喝醉了。” 许果说:“我没有喝醉。” 鲁村说:“没有喝醉就再喝点。” 许果说:“不喝了。我说没有喝醉,只是这么一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喝醉。” 第一百一十二章 熬夜 鲁村跟许果喝完酒后,就回去了。他没有回家,而是回到了公司。公司里晚上也有人工作,这些敬业的人,有的是工作狂,工作起来没完没了。他们有时熬夜,至夜里一两点。 鲁村看到这些人,就想到一些朋友,鲁村的那些朋友,是化学家,做起实验,很忘我。不要说熬夜至一两点,有时甚至一整晚不睡觉,更有甚者,一连好多天在实验室做实验,不睡觉。 鲁村听许果说过,许果青少年时,有网瘾,一周之内,天天去网吧通宵上网。只要同学间一提通宵二字,就都知道是要去网吧上网,上一宿。 许果那个时候,在很累的情况下,也要去网吧。当时不懂得休息,十分困的时候,就在网吧的椅子上睡觉,坐着睡觉。那真是糟糕的经历。有一回,许果打算去网吧通宵,结果,刚坐到椅子上没有十五分钟,就睡着了,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天亮时,许果醒了,心里生气,都交了九块钱通宵的钱了,却没有上网,而是在电脑前面的沙发椅子上睡了一觉。坐着睡了一宿。 其实,许果当时应该想想,那么好的沙发椅子,淡蓝色的、柔软的沙发椅子,坐上面睡一宿,还是蛮奢侈的。如果住旅馆,最便宜也要好几十呢。能那么睡一宿,虽然没有上网,也不错了。 鲁村在公司里,坐在沙发上。鲁村心里在想,这些公司里的人,这么敬业,应该给他们长工资。 梳子来到鲁村办公室门口,敲了下门。梳子心里想,这鲁村,回来就一身酒味儿,肯定是跟哪个姑娘去喝酒了。鲁村说,进。梳子就进入鲁村的办公室。 梳子说,老板又去什么消遣了?怎么不带上我。 鲁村说,我喝醉了,你不要和我说话。没有其他事儿,出去吧。 “我有事儿,”梳子说,“上个月,您说给我涨公司,我这一个月,工作蛮辛苦的,您看工资的事儿,能不能通知财务考虑一下?” 鲁村说:“正想给你涨工资呢。这个月的工资,给你多发三百。以后,你的工资每个月都会多三百。你们加班辛苦,不光是你,你们组的人,都多发三百。” 梳子很高兴,谢过鲁村,回工作区了。 许果在房间里坐着,他坐了五分钟,或者六分钟,总之,他在椅子上坐了几分钟,就躺到床上去了。 许果睡到第二天早晨,七点四十三,他打开灯,穿衣服起床。他习惯坐起来先读书,读一面书,再穿袜子。袜子穿上后,再读一面书,然后穿裤子。他就是这样,边穿衣服边读书,每天如此。 许果总要让每天的时间中,有相当多的时间用来读书,他要让自身浸泡在书里,还有就是写作。这几天,他摆地摊,今天,他又到外面摆地摊。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气温低。 许果坐在摊位后面,读书,他看的是英汉词典,他想把英语学好,将来到外国去,可以和人谈生意。 摆地摊是一个不错的活儿,这活儿好,可以一面摆地摊,一面读书,也可以一边摆地摊,一般打开电脑写作。有人要东西,卖给他,收钱。没人要,就读书或者写作。这是一个不错的状态。 他摊位上的物品,大多不好卖,买的口罩,没有卖掉一个,发卡,卖掉两个。好卖一点的是拖鞋,拖鞋好卖一点。他批发了二十双,好几天,卖得还剩六双。 房间里,没人和许果说话,许果就不说话。人似乎没有必要每天说很多话,说那么多话,好像总要让别人知道你口才好似的。没有必要。 许果坐在过街天桥上,他在地摊后面用电脑写作,桥下是来来往往的车辆。车辆的声音,这么嘈杂,坐在天桥上,耳朵里满是汽车的声音,这真不是一个好环境。 梳子从天桥的一端上来,看到有个人在地摊后面坐着,这个人好面熟,她走过来看,发现是许果。 “你怎么在这里?”梳子很惊讶,她没有想到许果会在天桥上卖东西。 许果抬头看了眼梳子,没有说话。 梳子看着许果,说:“你的名字是叫许果吗?” “我的名字是许果。”许果回答她。 “你怎么在这里卖东西?” “我在做生意。” “生意好做吗?”梳子问。 “生意不太好做。”许果如实回答。 梳子说:“你腿上放着电脑干什么?” “用电脑写作。” “你好有情调。”梳子笑说,她在许果旁边坐下,“我和你一起卖。” 梳子陪着许果卖了一会儿,发现不好卖。她说:“你自己卖吧,我去上班,时间不早了。” 梳子有班上,每个月可以领工资。许果目前的状态不是这样,他没有班上,也不想上班,但是他想尽快了解别人的上班状态,只有那样,才称得上了解世界。 目前许果感觉对很多事物不了解,比如各种工厂,那些工厂是怎么生产物品的,生产物品的那些机器是怎么生产出来的。许果都不清楚,都想了解,但是,没有人带着他像逛博物馆一样参观游览工厂。因此许果对工厂的情况,是很不了解的。 不过没有关系,人不可能了解所有的事物。许果知道有很多人,在一个小区住了好久啦,还不知道东南西北呢,他脑子里压根不想这些事情,哪儿是东哪儿是西,就是不去了解。所以,许果不了解哪些事物,也没有关系,不了解,不会死。 在天桥上写作,对许果来说是个新鲜事儿,但这个事情,体验过后,还是会感到,这不是一个长久的事儿。如果老这么着,耳朵老是这么接收嘈杂的信息,时间稍长,会内心烦躁的。 天桥上每天过往很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形形色色、千姿百态。 天快黑了,许果还没有卖出去任何东西,一天的饭钱也挣不到。有个老太太,也是摆地摊的,问许果,为什么这么年轻干这个,许果说没有事儿干。 老太太站着和许果说话,又蹲下和许果说话,她说做人不简单,跟许果聊了些话,了解了许果大概的情况,又说做人不简单。 有个女人,问拖鞋多少钱,许果说十块。女人说他手机东西需要清理,让许果帮看一个下。 许果看她的手机,发现手机有奇怪的问题。稍微点一下动一下,就黑屏,然后自动开机。这是很奇怪的现象。他问女人,有没有让修手机的看一下,她说修手机的说,是系统问题,恢复出厂设置可能会好。但是,女人的手机里有珍存的照片,她不想删掉。许果给她的建议是,回去连接电脑,照片存电脑上,将手机格式化或者恢复出厂设置,总之将那些不要的东西都删了,应该会好。 女人买了一双拖鞋,把许果打算扔掉的酵母买走,两小袋酵母,许果一共要两块钱。 许果还是坐在他的摊位后面。他前几天,想写一个叫做摊位之美的文章,这文章,重点述说摆地摊的美,讲摆地摊的快乐。后来遇到城管,接连几次被令收拾东西,说这里不让摆。许果就有点想放弃写有关地摊的文章。但是,今天的情况有所不同。 那个买完酵母的女人走后,来了一个老头。这个老头,六十七岁,他说他不到七十岁。这是个有趣的老头,他的头发没有白,他的头发很黑。他一身酒气,应该是喝了酒。 他低头跟许果聊天,许果就仰头跟老头说话。酒后的男人,话多,许果不在意,不介意跟一个醉了的人聊天。最后,许果要送给他一个自己不用的手机防水套,他说要这个没用。许果有一本叫做比较文学的教材,这本书,许果要送给老人。老人低头说话,许果仰头听他说话,老头说不能白拿你的,他拿出钱,给了许果十块钱。 那天,两本《新中国文学史》上下两册,一共才卖了七块钱,今天一本书就卖了十块钱。虽然这钱是一个喝醉了的男人给的,但好歹是卖掉书的钱。一本书卖十块,两本书,才卖七块。 如果是一个老头老太太,在天桥上摆地摊卖东西,是可以获得一些收入的。但这个活儿,能不能发大财,不好说。许果不是老头老太太,却也干这个。其实,是有不少年轻人干这样的活。 许果发现拖鞋比较好卖,其他物品,不太好卖。帽子好不好卖,许果不知道,等挣点钱,买几个帽子卖一卖。卖卖就知道了,卖卖就知道好卖不好卖了。 摆地摊,还是挺有意思的,在室外,摆着地摊,感受着世界,世界就是这么有趣。 有不少工作,需要熬夜至深夜,甚至有不少工作,需要通宵去做,整晚不睡觉,人的生活被完全打乱。那些工作,都是熬夜的工作,都是熬人的工作,都是可以体验,但是不能长期干的工作。那些工作,算不上是好工作。 许果摆地摊,不需要通宵。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今生贪恋 这是上天的安排吗?许果的手机掉地铁下了。今晚许果坐地铁回家,右后方的人挤了一下,拿在左手的手机,掉落下去。他的手机,掉在了地铁的缝隙中。手机落入地铁下,地铁的门行车期间是封闭的,一只苍蝇也进不去。这样的一个遭遇,是上天的安排吗?为了避免许果过分依赖手机,上天将许果的手机弄进了地铁下。 这个事情,解决的办法是,等晚上地铁停运,地铁断电,工作人员下去捡手机。工作人员说了,手机掉下去,不能保证手机完好,但手机在下面的话,肯定会给捡上来。 这样的事情,许果还是第一次遇到。身体有种被掏空的感觉,他有这种感觉,是不是因为过分依赖手机这种设备呢?也许是吧。不管怎样,事已至此,工作人员留下了许果的基本信息,也给许果留了一个电话。许果明天可以用别人手机给地铁站的工作人员打电话,问问他的手机情况。 手机掉到了地铁站下,真是倒霉的一天啊,倒霉催的,今天可真倒霉,倒霉死了。许果心情不太好。 这几日许果没有吃过水果,菜都没怎么吃,随便弄点吃的,煮点挂面,里面鸡蛋没有,肉没有,菜也没有,就那么吃。他平时喜爱写作,虽然他大学时学的是化学,可他对化学这个行当不太感兴趣,对写作反倒有兴趣。但是,有人说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一个在物质生活方面不怎么地的人,怎么能写出牛逼的事物呢?这话好像很有道理,一个没有吃过香蕉的人,怎么描写香蕉的味道? 许果对于很多问题是困惑的,但这不阻碍他继续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下去。因为手机掉到地铁下了,他需要吃点水果,来平复一下心情。 许果去买了九块钱鸡蛋,说要买水果呢,又想起好久没吃鸡蛋了,就先拿了二十个鸡蛋。原来这家店,鸡蛋三块钱一斤,现在呢,成三块三了。那位阿姨,也就是老板娘,烫的头发,挺时尚,坐在凳子上说,夏天,鸡不怎么下蛋,所以鸡蛋贵些。 许果还买了一个白皮的香瓜、一把香蕉、四分之一西瓜。香蕉味道不够香,白皮香瓜更是没有香味,几乎没味儿,还卖五块钱一斤,估计是农药催熟的,难有香味儿。 许果这样想,那个手机,掉在了地铁下面。如果那个不值钱的破手机,地铁工人人员说没有找到,他就不要了。慢慢攒钱,等有了钱,买个好的。而这个攒钱,需要他摆地摊来完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摆来许多钱。如果地铁的工作人员在电话里说他们捡到了那个掉在地铁下的手机,那个破手机,许果就继续使用。有个破手机,比没有强。 那手机上有重要的联系方式,许果可以用手机跟一些重要的朋友联系。而手机丢掉了,好比他乘坐宇宙飞船在太空失事,置身于一个不知名的区域。茫茫宇宙,联系不到朋友,更加重要的是,朋友不知道许果的手机掉入了地铁下,假如联系许果,联系不到,她会以为许果不喜欢她了呢。 没事儿,许果还有电脑呢。这段时间,许果电脑上网传文件,需要手机连接电脑。先用手机撬开一个无线网,数据线连接电脑后,再点开手机的网络共享,用这种方法,来使电脑联网。但手机已经丢掉,电脑无法或者说比较难连接到网络,换句话说,用电脑不好偷网络。 许果有点唉声叹气,但他还算一个乐观的人。手机既然已经丢掉了,一会儿用别人手机打电话问一下。他刚起床,手机是昨晚掉的。今天问一下那边工作人员,如果他们闭站后下去捡到了,许果就不用再发愁,直接坐地铁去那边取一下就可以了。 坐在床上,许果想到昨晚做了一件好事儿。前段时间,他腌制糖蒜,搞得那糖蒜,没有糖蒜味儿。蒜已经变绿了,他还坚持吃。一顿饭,吃十个蒜,最多的一次,一顿饭,吃十五个蒜。那蒜经过腌制,不辣了,但吃那么多,估计对身体不太好。他舌头右下方,长有两个疙瘩,估计跟吃蒜有关系。要不就是跟吃泡椒有关系。那瓶泡椒,不是他自己腌制的,而是买的。昨晚,糖蒜罐里还剩二十一颗糖蒜,许果拿着罐子,走到垃圾堆旁,往里重重一摔,罐子摔在垃圾堆内的墙上,破碎。 许果不贪恋这些破玩意儿,许果明白,今生应该贪恋那些美好事物,不美好的事物,就不去贪恋,贪恋什么,不贪恋什么,要做出选择。 至于哪些事物美好,应该贪恋,哪些事物不美好,不应该贪恋,这个,许果需要去辨别、判断。 昨晚的那二十一颗蒜,就不美好,再吃舌头可能会多长一个疙瘩,扔掉为好。 许果在八点半的时候,拿别人手机给地铁站打电话,奇怪的是,拨过电话,一直显示正在呼叫,过一会儿,就显示呼叫失败。是地铁工作人员留的电话有问题吗?他们到底有没有服务乘客的诚意?许果心头又是凉飕飕的。 一会儿许果想拿电脑在那个手机能连接到无线网的区域试试,看看电脑能不能碰巧连接到。如果能连接到,他会心里高兴,那样的话,可以直接用电脑上传文件。 昨晚买的西瓜昨晚已经吃完,昨晚买的香瓜也已经吃完,昨晚买的香蕉,昨晚只吃了一根。今早煮了大米粥,许果要喝粥,大米粥刚煮熟,是烫的,可以扔些香蕉段进去,这样,凉香蕉会变热,烫嘴的大米粥会降温。 日常总会遇到一些事情,小小的困难,而稍一动脑筋,就能改变现实,使现实更有趣,这些有趣,许果发现,它们点点滴滴地存在于生活中。 那个手机,许果想,如果实在捡不到,就算了。丢个手机,死不了人。 这香蕉大米粥,味道还不错,大米有大米的香,香蕉有香蕉的香,两种香味儿相得益彰。 鲁村上周从美国带回来的玩具,沉静很喜欢,沉静路过许果的家门,就敲响许果的门。许果开门,发现沉静站在外面。沉静手里拿着玩具,是两把仿真的手枪,一个红色的,一个蓝色的。沉静递那把蓝色的枪给许果,许果喜欢这把枪,问沉静是不是蓝光枪,能不能发出蓝色的好看的光,沉静说这不是放电池的那种幼稚的枪,这是能喷射子弹的枪。 许果请沉静进去,沉静不光带着玩具枪,还带着书籍。进去后,许果给沉静倒水,沉静说不喝,但是喝了。 沉静还有功课要回家做,最近学习忙。沉静跟许果哥哥聊了一会儿,就走了。 许果独自一人走出房门,来到外面的体育器材处,坐在体育器材上,这是铁做的椅子,用来做锻炼的。许果也不锻炼,只是在那里坐着。其余的体育器材,没有一个人使用,空空落落,有些可怜。 在世界真理学院里,有一个名叫贵族超市的超市,是学校所有超市里最出名的。许果口渴,要去买瓶饮料。他来到超市,买了一瓶学子牌冰红茶,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三分之一。这是大瓶子,喝了三分之一,已经不少了。但喝完还是有些渴,于是又补了几口,这才盖住盖子,拎着瓶子走开。 天气晴好。许果打算去找珠子。 珠子在阶梯教室做数学题,许果惊讶于珠子的勤奋,她怎么能这么痴迷于数学呢?一二三四五六真的那么有趣吗? 许果站在珠子面前,珠子不知道许果站在她面前。良久,珠子说:“这位同学,不要站在前面挡光。” “你这么勤奋?” 珠子抬起头,见是许果,说:“不用功不行啊,年轻的时候不努力,不珍惜时间,老了会悔恨的。” 许果说:“没有知识一身轻,知识太多会压得人走不动路的。不学习会快乐,一学习就痛苦。学习是天底下最无趣的事情。” “你从哪儿得来的谬论,”珠子合住书,“以后这种话少说。听见没有。” 许果拉起珠子说:“吃饭没有?一起去吃饭。” “走吧。” 路上,许果说:“我在街上摆地摊,昨天遇见一个卖龙的。他说他卖的龙是世界真理学院培育的。” “恐龙吗?”珠子睁着好奇的眼睛。 “恐龙那么大,他哪儿买得了?”许果说,“我问他,我说你这是泥鳅吧?他说不是,泥鳅哪儿有脚?他抓起那动物,叫我看。我就看到泥鳅一样的动物身下,有四条腿,跟龙爪一模一样。我仔细看,发现那真的是龙的模样。但怎么那么小呢?他告诉我,这是小龙,小龙还没长大呢,长大后,它会变得很大很大。” “真的假的。”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是说那龙是不是真的龙,不是问你是不是它长大后是不是真的会变大。” “那龙肯定是真龙,我亲眼所见,不会有错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世俗计较 校园的夜晚,几处灯光明亮,几处暗淡无光,还有几处,处于明亮和黑暗之间。学校中的老师都已回家,他们住在学校,学生也已回宿舍,但跟老师不同的是,学生没有成家,他们需要出来,聚在一起,组成一个个家庭。其实,有些老师也没有成家,于是也出来,你分不清她是老师还是学生,因为她年轻。老师与学生聚在一起,也组成家庭。所谓家庭,似乎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手拉手一起成家。 贵族超市旁边有许多小吃店,同学们都爱来买这些食品吃,好吃又营养。许果昨天在这里喝了三杯丝袜奶茶,不同口味的。他又来买饮料喝,旁边有卖豆浆的小窗口,这里的豆浆,有六种口味,许果买了三杯豆浆,不同口味,然后去吃麻辣香锅。这些日常中会遇到的食物,在以前,许果是禁绝的。他有一段时间不吃肉,有一段时间严格控制饮食,甚至要不吃盐。因为他觉得,盐分可以在吃的蔬菜瓜果中获得。但许果关于饮食的控制,没有成功,他又成为一个俗人,渐渐有往胡吃海喝方向发展的趋势。 鲁村来学校找许果,重点跟许果谈这么几件事:一、国际天体生物学交流会二、外星主题绘画展三、外星文化宣传社会活动家召集 这三件事,都很重要,鲁村知道许果在外星文化方面有不少研究,有关外星事物的许多内容,许果都在行。他们是朋友,朋友就是朋友,志趣相投。 许果答应鲁村的请求,许果打算完成第三项任务,做一名社会活动家,召集大家进行外星文化的学习。许果明白,地球在宇宙中,不过一粒微尘。在地球之外,还有那么多的星星,不管是恒星还是行星,都是星星。那么多星星,夜晚仰望星空,就能见到浩繁星空。那些星星,都属于外星,即地球之外的星。不考虑外星,只考虑地球上的事情,是不妥当的,外星离地球远,地球上的事儿离地球人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关心外星事物,就关心地球事物,不关心地球事物,就关心外星事物。 许果一直很关心外星事物,他很愿意做这样一名社会活动家,带领大家,一起学习外星文化,多考虑考虑头顶的行星。那些星星,是人能看得见的,还有人看不见的区域呢,宇宙广博,惹人深思。 操场上,几个男生在踢足球。远处的男人要这边的人踢一脚足球过去,许果就踹了一脚,足球就飞起来,那边的男生就开始抢踢飞过去的足球。 鲁村说:“你的脚可以发射足球,你想一下,可以用什么方式发射飞行器,一种能够载着一两个普通人遨游太空的飞行器。” 许果说:“我不是发明家,实在不清楚怎么发明一个飞行器,可以带着老婆孩子到太空游玩。你不如去找一些总裁,聚集起来,出资悬赏,谁如果能发明一个牛逼的飞行器,你们就赏他一笔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给钱,拔尖的人就会冒出来。” 鲁村说:“一百亿如何?如果谁创造那样一个神奇的飞行器,我们就奖励他五十亿人民币?我看这个方法可行。剩下的五十亿人民币,用来进行团队的运营。” 足球飞了过来,砸在鲁村脑袋上,立即有个穿运动服的男生跑过来,他穿着达到膝盖的长筒袜,他说:“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以后踢球注意点儿。” 鲁村和许果继续在操场上走,操场这么空旷,年轻人可以尽情在操场上挥洒汗水。但鲁村、许果有重要的事情谈,他们不能像这些同学一样奔跑、跳跃,仿佛青春永存,人生永恒。 白天的明亮,是惊人的。太阳不强烈,阳光属于世界。天光明亮,这种时候,适合散步。不像阴沉的天气,到处晦暗,如同世界末日。今天天气难得这样好,鲁村交给许果的任务,许果决定努力完成。 又一颗足球滚了过来,鲁村毫不犹豫踢出去一脚,球蹿过去,落在一个人头上。鲁村连忙往过赶,要说对不起。那个人,是刚才踢球砸到鲁村的人,他说:“您是报仇吗?这球,可真带劲。” “对不起对不起。”鲁村道歉。 男生说:“没事没事,踢球的哪儿有不被球踢的。” 走出操场后,鲁村和许果就没有继续在阳光里聊天,他们该聊的事情已经聊完。鲁村还有重要的工作需要回去做。 刚才,鲁村和那个男生都被足球砸中脑袋,他们都是内心豁朗的人,都不计较这些世俗中的事情。不像有些人,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河东狮吼、大打出手。 许果走过网球场,有人在挥汗如雨地打网球,那两个女生,在阳光下打网球,皮肤被阳光一晒,呈现健康的颜色。 许果最近已经没有了过去那种黏稠的情绪,许果还记得刚大学毕业时,内心是有黏稠的情绪的,或者高兴或者不高兴。许果相信所有刚毕业的学生,内心都有复杂的情绪,这种情绪是悲是喜不重要,这些情绪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黏稠。而随着岁月的流逝,黏稠的情绪,变得越来越稀薄,曾经经历过的热火朝天的事情,也在记忆中破碎。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变得遥远,而那些黏稠的情绪,到今天,许果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他似乎成为了一个没有情绪的人,内心,无所谓悲,无所谓喜。 珠子跑过来,问许果要不要去打网球。许果答应了。他们就在刚才许果看到的那两个打网球的女生的旁边打他们的网球。许果给珠子说现在他是一名社会活动家了,正在组织人员参加外星文化的学习,不了解外星文化,就是文盲。许果已经在聊天工具的群里发了相关链接,大家可以进行外星文化的学习,然后定期到学校的教室里进行外星文化的交流。 珠子说:“你是外星主题文化的组织者,召集那么多人学习有关外星球的知识,应该给你颁发一个科普奖,奖励你的这种行为。”一个网球打过去,许果没有接住。 许果说:“宣传外星主题文化,是我的兴趣所在,我没有功利心。” 下午,许果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去地铁站。他昨天,手机掉到了地铁下。地铁站的工作人员留给许果的座机电话,居然打不通,打了好几遍,都打不通。用别人手机打,打不通,用商店内的座机打,也打不通。许果想去地铁站问问,问昨晚下班有没有下轨道下面捡拾手机。 许果坐地铁到了昨晚掉手机的站点,问了一个姿色还可以的女警察,她用对讲机问了一下,就告诉许果说去综控室取。许果心里一乐,看来他们昨晚有人下去捡拾手机了,真好。 综控室是综合控制室的简称,许果过去,在门口按门铃,就跑到大玻璃窗前面举起手,玻璃窗下面是不透明的,上面透明,举起手,里面的人就能看到自己的手。 有个姿色也还可以的女警察开门,许果随她进去。这里穿制服的人,许果都在内心称她们为警察。他进去后,拿出身份证,身份证被复印了一下。在一张纸上签名,写日期,日期精确到几点几分,又在身份证复印纸上留了手机号。许果真想问她们,要不要按手印。 拿到手机,许果内心高兴。回到家,深夜,手机的数据流量用不了。难道是摔得不合适了?许果内心苦恼。到第二天,也就是今天的上午,许果发现,手机流量还是不能用。奇怪。结果,拨打客服电话查询了一下,才知道,数据流量不能用,原来是因为欠费停机了。 在营业厅,那个涂着口红的姑娘,告诉许果,最低冲五十,五十以下不行,于是,许果冲了五十元话费。回来还是不能用网络,又打客服电话,客服那边的姑娘说关机重启试试,许果就关机重启,数据网络能用了。 手机这头事儿,算是解决了,手机失而复得,许果心里的一块小石头落地。他有一件淡蓝色的衣服,那种蓝,是湖水的蓝,很清雅的颜色。由于枕头是脏的,差不多半年,他都拿衣服披在枕头上,晚上睡觉,衣服就相当于枕巾。枕头是别人留下来的,是上个住户的,一直没有洗。前几天,许果将枕头套拆下来,里面全是人造的棉花。掏出来,白白的人造棉摆了一堆。洗了枕头套,干了后,就再把那些人造棉花装进去,这样,一个干净的枕头就出现了。 可是由于前几天衣服一直当枕巾用来着,衣服上有一层黑。许果刚刚把泡好的衣服,用刷子刷了下,揉一揉、搓一搓,把那件淡蓝色的外套洗了。 许果将衣服搭在屋外的绳子上,他知道,衣服不久就会干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默默活着 大地这么大,脚这么小,这是许果时常感到悲哀的事情,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使得那一双脚的脚印印满整个大地。许果停滞下来了,他不再旅行。昨天网上联系山子,山子还在打猎,还在旅行。驴哥都不旅行了,山子还在旅行,山子可真是一个有着坚毅性格的人。 以前的朋友,许果都不跟他们联系,这里说的以前,是很久以前。 鲁村了解许果的性格,每过一段时间,就放弃跟朋友们联系,似乎他在内心淘汰朋友,哪些可以继续联系,哪些不想继续联系。好像许多朋友都被许果在内心淘汰。 目前许果还保持联系的是山子、鲁村、珠子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有几个人能联系就可以了,朋友多了太喧闹,反倒不好。 即便没有朋友,许果也能很好的活着,那么,朋友的意义是什么呢?没有朋友是不是也可以? 没有朋友的情况下,人也可以活着。一个人默默地活着,不跟别人说话,只过自己的,一个人过,照样有滋有味。 这一个月以来,许果差不多就是这种状态,说他不跟一个人说话是不对的,但他真的说话很少。以前不这样,最近才这样。 因为在学校住,许果总能见到一些学生啊老师啊,神神叨叨的学英语。他们都是有出国梦想的人,其实世界真理学院已经是世界著名大学了,但是,他们还想着出国,想到国家外面看一看,看一看其他的国家。 无疑英语是一个世界范围内使用相当广泛的语言,许多国家的人都在学英语,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以中国为例,每年有那么多的人学英语,大大小小的人,男女老少,都有学英语的。 在中国的幼儿园,很多地方有英语课程。好多小学,跟双语幼儿园一样,也开设英语课程。初中就更不必说了。高中情况更严重,英语是考大学必修的一门课,这门课修不好,很影响考大学。作为一个文化课学生,不是艺术生的话,理科也好,文科也好,体育不好没关系,音乐不懂没有事儿,美术一窍不通,似乎也可以,但是英语不好,上大学就要受影响。 有老师、学生,学习英语,会站在楼道里,嘴里叽叽咕咕念英语,他们反复练习,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说得好。许果有时见到这样的一些人,感觉可笑。其实他也在笑自己,因为曾经的他,也是那样一个机械地学习文化知识的人。站在那里,嘴里念念有词,跟巫师一样,巫婆神汉,有些可笑。直到现在,许果都感觉巫婆神汉讨厌,那是封建迷信,那是不科学的,那是自以为是,那是愚昧,是落后。学英语的老师、学生跟巫婆神汉联系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可能会带有一些厌恶。许果不相信巫师,讨厌巫师,恨屋及乌,对那些如同巫师一般的学习英语的老师、学生,许果实际上是不喜欢的。因此,他每遇到那样的人,就绕开这些神神叨叨的人。 许果从食堂带回饭,拿到房间吃。他住的不是宿舍,他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他只是在学校里租了房子来住。他总感觉是一个外来人,一个外来者的身份,住在学校。食堂的饭好吃,便宜。 他住的房间,门关前些时候被他撬开,因为他出门忘带钥匙,钥匙被锁在了屋内。他找来铁棍,是两片长方形垂直焊接在一起的铁棍。他拿着这铁棍,跟要打架似的,来到门前,撬这门关,门关被撬开。许果取出了钥匙。但是,想再把门关上的关键部位敲回去,就不好办了。许果当时试着拿砖头砸,无济于事。过了几天,许果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屋里有从礼盒上拆下来的漂亮的黄绳子,绳子较粗,许果将其缠绕在门关关键处,这样,门关就被固定住,它不会在掉下来了,很结实。黄绳子的尾部,许果用打火机那么一烧,它被烧着的黏稠物质粘住。完美,这个门关被修好了,修好这个门关,需要什么呢?需要的是智慧。 许果摆地摊卖货,是受邻居影响。有个邻居,摆地摊卖商品,他在许果门外跟别人聊天,她每天爱跟别人聊天。那个人在楼上,她在楼下,他洗着衣服,跟楼上的人你一句我一句,日常生活,家长里短,可能聊了。许果得知,她卖货一天能卖七八百块钱。附近有小商品批发市场,她从市场批发来货物,就摆地摊卖货,一天能卖七八百块钱。不说七八百,生意不好时,卖四百也行,也够多了。 许果受她的启发,也批发了些物品,出去摆地摊卖。但是,他没有本钱,拿一点点钱,买一点点便宜的小东西,一天卖够饭钱就不错了。他想等有些钱,多进点牛逼的货物,出去摆地摊卖,他希望也能一天卖好几百,那样会很有成就感的。 许果爱上了一种生活状态,一种以摆地摊为生的生活状态,不用上班,不用按点工作按点下班,不用受人约束,不用看人脸色,不用承担工作压力,不用绞尽脑汁完成工作任务,不用做难做的事情。摆地摊,有收入,许果可以在不同地方摆地摊,去不同的饭店吃饭,到不同的理发店洗头。他愿意过这样一种闲散的生活。 跟许果不同,鲁村每天都很忙碌,早上很早起床,晚上很晚下班。尽管是公司的一把手,可工作一点儿也不敢懈怠。最近他又签约了一批科学家,大多都是搞天体生物学研究的,他聚集这些人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寻找外星生命。 有一些传闻称,美国与外星人保持着秘密的联系。这个情况,鲁村也做了分析,分析的结果,暂未公布。 对一个痴迷于宇宙研究的人来说,鲁村对待他所热爱的工作可谓尽职尽责,他对自己要求严格,对公司的工作人员要求也同样严格。 许果则不一样,老大一个人,活得像个鬼。很多时候,许果活得很不快意,独自生活,默默活着,假如哪一天死去,也是默默死去,死得无声无息。 许果一直以来有个比较强烈的想法,就是认识世界。认识世界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农民怎么种田,工人怎么生产,领导怎么工作,社会上都有哪些行业,那些从业者都有哪些相貌和性格。森林里面有什么,海洋里面有什么。这一切,许果都想去了解。这是世界上存在的东西,许果清楚地发现,世界上存在的事物,人尚且不能够认全,人这么笨拙,此时此刻显得这么笨拙,竟然连地球上存在的事物,这个最基本的知识,都不能完好地获取。许果为例,他就不明白很多物品是经过怎样的工序生产出来的,比如做饭的锅。 许果这种想要认识世界的心,跟鲁村是类似的,鲁村也是要认识世界,当然鲁村的精力主要放在地球外的世界。地球外的世界,在鲁村心里,就是外星世界。他们都有对世界的好奇心,都感到自身的弱小与无力,他们都以各自的方式不断探索,企图认识整个世界。作为一个个体,作为一个普通的人,认识整个的世界,几乎是不可能的,就好比一个人要读完世界上所有的书籍,是不可能的。书太多了,书是海洋,在这个海洋里徜徉是可能的,读完所有的书籍,是不可能的。 到目前为止,许果仍然不能够充分地认识世界。 而一个人对世界的了解,似乎跟阅历有关,如果要求一个小孩子,拥有丰富的社会经验,了解各行各业的工作模式、状况,是不可能的,也是没有必要的。 许果也不强求自己,很多事物,自己不懂,不懂就暂且不懂吧。很多事物,自己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不明白这些事物,不明白就暂且不明白吧。不过如果有机会,许果可以考察工厂,了解各类工厂的工作情况,有机会看到、听到、学习到那些自己未曾见过的知识,他还是很愿意去接触这些新鲜事物的。这里说的新鲜事物,不是这个事物本身是新出的,而是对于许果来说,他没有见过这些事物,所以,在他看来,是新鲜的。 许果想到一些小孩子的夭折,那些孩子,更没有阅历,更不了解工厂、农业等情况。对于夭折的孩子来说,他们还没有看清楚世界,还没有来得及认识世界上的基本事物,就死去了,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所以,人一定要要求自己看到世界上所有的事物吗?一定要经历所有的事情吗?恐怕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能力。世界大,世界上的事物多,多如海洋边上的沙子,而个人,只不过是一粒沙。人真的很小。 昨天鲁村跟许果聊天,许果说出了自己关于认识世界的看法。听了许果的话后,鲁村当时给许果说,人笨笨地活着,很多事情,不懂,好多恶心的事物,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自己活得快乐,这样活一生,不是也挺好么? 第一百一十六章 节约是一种美 许果发现珠子穿衣、吃饭都有她的讲究,珠子家里比较有钱,但她从来不乱花钱。他这样一个富家女,却这么节约,按照珠子的话说,节约是一种美。 珠子给许果讲过这样一个事情,说一些设计师的设计作品,是简约的,不管是哪些设计,这种追求简约的理念,是追求一种简单的美。可见,简约是美的,这种简约,实际是一种节约。节约不光表现在设计方面,还可以表现在人的衣食住行中,在这些方面,不过分吝啬,不过分挥霍,保持一种优雅的、节约的状态,是美的。珠子的这个思想,使许果折服。 珠子身上能够看到很多节约的地方,她穿衣服,不奢侈,但她选择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总是那么简单、大方。她整体的气质,给人的感觉,是那么唯美,她是那样优秀的一个人。 许果经常写日记,无非记录一些日常琐事,早上吃了什么,中午吃了什么,晚上喝了什么,白天遇到什么人,晚上在想什么事儿。这些事情,被许果记录在日记里,有些琐碎,倒也真诚。他的日记,有时会给珠子看。珠子能从许果的日记中更完整的认识许果的内心。 珠子不经常写日记,这是委婉的说法,可以说,她不写日记。她倒是写过散文,在教室里,珠子还特意将自己的散文读给许果听。许果从珠子的散文中,听出那种温和、唯美的心。许果说过,珠子是一个优秀的人,她那样优秀。 受珠子的影响,许果穿衣吃饭也都呈现一种节约的美,他内心跟珠子一样,常对自己说,节约是一种美。 许果今天穿得朴素,他要去参加一个宴席。有一个学生,错把许果当成老师。因为许果住在家属区,且跟这个同学聊过哲学,这位同学把许果当成年轻有为的教授了,说什么都要请许果吃饭。 这位同学,家里有钱,经常请老师吃饭。有好多饭店,有专门设置的同学请老师吃的宴席。许果知道,以前,有些农村的老师,中午没地方吃饭,就轮流到学生家里吃饭,这是同学管老师饭,老师算是蹭饭吃。而如今的情况不同,老师不缺饭,可能缺钱。同学就请老师吃贵重的饭。 在酒店里,有很多这种宴席,有专业的名字,什么状元及第宴席、鱼跃龙门宴席,等等,好多种类。酒店老板真是聪明脑袋,能想出那么多名字,这些专业宴席,一千多起步,最高的能达到数千元甚至更多。老师这么被请一下,肯定心里高兴,此后,会格外重视请他吃宴席的学生。 请许果吃饭的这位同学,跟许果在酒楼里吃宴席,同吃宴席的有其他的几个老师及同学。这位同学的妈妈,在楼下的广场上,和其他许多的阿姨,在音乐的节奏中,跳广场舞。这位阿姨,知道儿子今天要请老师赴宴,她在楼下跳舞助兴。虽然是广场舞,却不比钢管舞差,照样动情。 许果在酒桌上,说:“大家都是世界真理学院的老师和同学,都是有文化的人,但是,你们对外星生命有多少了解?我有朋友,是干这行的,专门搞外星生命的探索工作。他招聘了一些人,有人是搞理论物理的,有人是搞科幻写作的。我跟这个朋友接触久了,也对外星生命感兴趣,有一段时间,很想去学习天体生物学的知识,做这方面的专家。” 那个请客吃饭的同学说:“老师头脑聪明,干什么都能干成。” 许果从酒楼出来,已经是下午了。老师和同学,都喝了酒。一日师生百日恩,师生感情似海深。老师同学共同举杯,你干我也干,大家都是兄弟,谁不干,谁不是爷儿们。 许果喝醉了,真好,这么贵的饭,不掏钱就能吃到,那么贵的酒,不花钱就能喝到。许果沉醉在这种占了便宜的喜悦中,他真切感受到,当老师真好。可惜的是,他不是老师,那个同学错把他当成老师了,误认许果为老师。许果目前的状态,不过就是一个无业游民,如果非要说职业的话,他所从事的职业,可以称之为小商小贩。他摆地摊卖东西,不是商贩是什么? 这次,许果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个同学请许果吃饭,许果在酒桌上,很能侃,说自己的朋友是总裁,自己跟总裁关系密切,自己跟各国顶尖科学家经常交流某些重要领域内问题。那些学生,一个个听得都很入神。好多老师、学生,都追名逐利,许果投其所好,用语言包装自身,三言两语,将自身打造成业界明星。似乎在全国,只要一提老师,就能想到许果。这就是知名度。 许果有他的为人处世逻辑,在他看来,很多时候别人怎么看你,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而是因为你说了什么。你说东就是东,你说西就是西,你说南就成不了北,你说北就成不了南。自身在别人心中是一个怎样的形象,全靠一张嘴说。 鲁村只知道许果被一个同学请了去吃饭,不知道那个同学看走眼了,鲁村以为,那个同学只是跟许果交朋友,请朋友吃饭,很正常。 许果有鲁村这样一个在事业上很成功的朋友,许果今早向鲁村提出了一个请求。他想在鲁村身边工作,让鲁村给他谋一份差事。许果虽然是鲁村的朋友,可鲁村的公司对员工要求是很严格的,许果这样一个各方面有些散漫的人,理论上讲,是不太适合在外星大楼内工作的。外星世界这个大楼里面,出入的大多是世界上顶尖的科研人物,许果在鲁村的印象里,近期是无业游民的状态。鲁村实在给许果开不了工资,许果碰壁,似乎许果是一个没有价值的人,活着就是累赘。 许果不承认是世界的累赘,他相信自己是可以在世界上创造价值的。他每天在认识世界,了解世界上发生的新闻,也在反省自身,是不是自己能为这个世界提供一些什么。许果正在思考。 鲁村来找许果时,许果在和珠子打网球,鲁村来到网球场,见许果今天神采飞扬,就问许果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这么高兴。许果说和珠子打网球就是最高兴的事情。 许果经常给鲁村说节约是美,鲁村劝许果节约体力,打球别那么卖力。许果不听鲁村的劝说,还是一个劲儿地打球。 鲁村问许果摆地摊赚钱吗?许果不回答。许果摆地摊卖物品,是他自己的事情,这个事情,没有必要跟别人分享。 许果打累了,到旁边,坐下来休息。他就坐在地上,不嫌脏,其实地上也不脏。留鲁村和珠子在网球场地,他要鲁村和珠子打网球。但是珠子说也累了,于是坐在旁边休息。鲁村孤零零站在网球场上,如同一棵茂盛的树。 许果说,没人和你打球,你也过来坐着吧,别在那里站着了。 鲁村就走过来,在许果旁边坐下来,问许果打网球有意思吗?许果说,有没有意思,只有打了才知道。 鲁村说,哦。 许果说,打网球有没有意思,看和谁打了。和你打没有意思,和珠子打有意思。 鲁村脸拉下来,说,你可真会说话,你网球我看打得也不怎么样。 许果不理鲁村,喝手中的饮料,蓝色的饮料,好凉爽。 蓝天高远,天上云淡。珠子身体偏瘦,许果也一样,珠子时常散着头发,她散着头发,那么好看,许果和她打网球,能看见她在阳光下运动,她的各种姿态,跟她说的节约一样美。 网球场上,阳光如同网球场场地一样柔媚,许果坐在旁边,看到珠子在出汗,晶莹的汗水,从她的脸颊慢慢滑下,低落在平整光亮的地面,绿色的地面,有了汗珠,显得可爱。许果递过去一片纸巾,纸巾有着淡淡香气,珠子接过纸巾,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许果,然后拿许果给她的纸巾揩汗。 珠子靠近许果的身体,珠子刚才跟许果打网球,身体出汗,现在,许果能感受到珠子的身体在发热。甚至,许果能感受到珠子的身体在微微出汗。现在这个季节,没有到盛夏呢,春天持续了一段时间而已,还没有进入夏天呢。同时,许果感受到珠子心在跳,她心跳得好快,是刚才打球太累的缘故吗? 许果清楚地知道并且明白和懂得,天下的男人,大多想要拥有海量的女人,似乎,天下的女人,也想拥有海量的男人。要么娶一大堆,要么嫁一大堆,在婚假方面,人可谓很有野心。然而,这样滥情的情况,在遇到某一个真正动心的人时,会感到稍微有些罪恶,似乎不应该让感情如同洪水那般泛滥,而应该珍惜一个人,像现在这样,感受她的一颦一笑,感受她的呼吸,感受她在出汗,感受她动人的心跳。 许果说,鲁村先生,你没事儿就先走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他们是鱼 跟驴哥不同,山子还是一种漂泊的状态。驴哥已经成家,在家陪老婆。山子有妻有女,却还要漂泊,家人为他担心。 密林。山子在追赶一只鹿。路上,碰见几个人,那几个人,都是旅行者的打扮,背着包,包上有防潮垫,装备齐全。他们是野生动物保护团的团员,是一个大学的学生组织,他们命名他们的组织为团,目的是要大家抱成一团,抱团就有力量,单打独斗力量就弱,一致抱成团,共同保护野生动物。 “你在做什么?”万爱可说,“不能欺负动物。” “说你呢,”旁边的另一个人说,“我们是野生动物保护团的,你不能拿着枪打动物,动物是人类的朋友,你追赶的这只鹿,是人类的兄弟,你不能伤害它。” 山子未想到在密林中会遇见人,说:“你们这群人,真有意思。我在密林中,到处找见的蘑菇,都有毒。你总得让我吃饭吧,不打动物吃动物,我能吃什么,让我啃树皮吗?” 万爱可说:“反正不允许你打动物,我们虽然没有枪,但我们要制止你。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文化,我们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山子睁大眼镜。 “动物是人类的朋友,这只鹿是你的兄弟,是我的兄弟,是他的兄弟,是你我他的兄弟,”万爱可说,“你吃这只鹿,就是吃我的兄弟。而且这鹿,你一顿又吃不完,吃不完,放着容易坏,你又没有冰箱。你即便吃它,吃不完,也浪费了。” “那我打只小的动物怎么样?两三顿可以吃完的?” 万爱可说:“你要想好了,这林子里有些动物是稀有动物,是很珍惜的,属于珍惜野生动物。国家立法保护这些动物,我们这些野生动物保护团的人,抱成一团,共同致力于野生动物的保护。你如果杀害了哪只珍贵的动物,你想想后果。杀人偿命,杀动物就不偿命吗?” 山子说:“没有这么严重,你们都别紧张。我是职业猎人,今天遇到你们,算我倒霉。我听你们的,不打杀动物。一直以来,我的娱乐方式就是打杀,这一不打不杀,我反倒不习惯。没事,我包袱里还有几个馍馍,我吃馍馍就行。” 万爱可说:“这些野生动物,我们坚决要保护的,坚决反对你伤害野生动物。我这里有一袋卤牛肉,你拿去吃吧。我们还要在密林里巡逻呢。” 山子说:“你们没有枪吗?在密林里,没有枪,遇见狼,狼会伤害你们的。” 万爱可说:“没事,我们有喷剂,我们有防狼喷剂,我们还有其他方法防止猛兽伤害我们。谢谢你为我们担心,我们走了。” 山子独自走在山路上,找到一根木棍,放倒,坐在木棍上,吃馍馍。突然想起还有万爱可送给他的牛肉呢。这也挺好,不打那只鹿,有牛肉吃。省得自己杀、料理,这只卤好的牛肉,味道还不错。 山子总以为,当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或者走在路上时,总能遇到其他人,就像刚才那样,遇见陌生人,还有可能,遇到熟人。但是,山子的生活,并不是如同安排一样,他的生活不是电视剧,很多时候的情况是,一整天,在密林里,遇不到一个人。 孤独已经成为山子的常态,山子反倒喜欢上这样的一种孤独的状态。一个人在密林里,可以选择自己要吃的食物,可以放肆地活着。其实,偶尔也能遇见其他人,而那些人,都不是文明社会的人,他们还处于野蛮状态,就跟石器时代的人差不多。这样的人,在密林里,还是可以找到的。山子期待能在密林中,遇见外星人,活着其他种类的奇怪的人,比如身高三四米甚至更高的巨人,或者身高不足一米乃至更矮小的小人。那些奇奇特特的人,山子相信,也期盼,能在密林中遇见。 由于天气转暖,已经不是寒冬,山子脱去了棉裤。棉裤一脱,他的外裤就开始滑落,因为他这些时日,一直没有系皮带。他包袱里有三根绳子,都是从食品盒子上取下来的。现在的食品盒子,上面的绳子,那么好看,金色的,扭成麻花状,很尊贵的样子。那三根从食品盒上取下来的绳子,被山子连接在一起,然后穿在裤子的襻上,在前面前门上方一系,裤子就不掉了。这个简易但挺美观的绳子,便是山子的金腰带。 山子是一个节约的人,许果前几天,在手机上,给山子说,节约是一种美。山子是认可许果的这种说法的,他夸许果是一个会思考的人,他不知道这句话是珠子说的。 密林中空气湿润,这里似乎永远不会干燥,山子吃完馍馍和牛肉,就背起枪站起身走了。 路过一条溪水,这里有流水,在密林中喝水,要喝流水,如果是静止的水,那指不定在这里静止了多少时间呢。喝水,要喝流动的水,喝清澈的水,喝新鲜的水。山子弯腰喝了溪水。刚才吃饱了,现在喝足了,吃饱喝足,山子又精神百倍。 在这密林中,随便一个什么,都能使人中毒,或者受到自然界的某种伤害,从而导致生命受到威胁。所以在密林中,要格外注意安全。 山子认为那些保护野生动物的人,都是不了解他的人,山子认为那些人不了解自己,那些人之所以不了解山子,是因为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前山子认为所有人同在一个世界,同一个世界,但是,后来山子发现,其他一些人的说法是正确的,那些人认为,不同的人,活在不同的阶层,拥有不同的世界。山子认可了这种说法。 山子总想象自己是独立的一个人,独自一人走在海边,世界上其他的人,都是海里的鱼,而自己,是走在海边的人。其他的人,都是鱼,他们在海中,而山子,在海岸上,不在海中。山子经常感觉,自己独立于世界之外,世界不属于自己,自己也不属于世界。 碧绿的叶子,遮蔽了阳光,山子坐下来休息。他就坐在地上,地上有草,草间有花。原来密林了开放了这么多花,如果不坐下来,可能不会发现,因为人的目光,经常是看着前方。 山子每次停下来休息时,都格外关注身外的一草一木,他清楚地看到,一些动物在树枝上跳跃,木枝很高,它们都没有恐高症。那些动物,显得那么快乐,搞得山子也想做一只动物,比如一只猴子,或者一只海獭。 山子这个人,有很好的视野,他懂的东西多,不像有些人,视野狭窄。山子要得到的东西,假如有什么事物阻碍了它,他肯定会想办法得到的。山子目前想得到的东西,是那个刚刚追赶的鹿。山子有一些猎人朋友,吃羊肉爱吃羊羔肉,吃鹿肉爱吃胎儿肉,一直怀孕的鹿,取出鹿腹中的胎儿,吃它的胎儿。那些朋友都说,这种胎儿的肉,比羊羔肉还要嫩。 但是山子只能吃卤牛肉,这卤牛肉是万爱可送给他的,他是野生动物保护团的团长,是保护野生动物的杰出代表。山子不敢打猎,暂时不想去打猎,他害怕再遇见万爱可这样的人,万爱可会讲道理,山子最害怕别人跟他讲道理。烦。 山子的女儿恋爱了,这是山子在密林中得到的消息,她女儿给山子发送了一张她男朋友的照片。学生在学校里谈恋爱,是拿父母的钱在谈恋爱。山子愿意给女儿花钱,他看到女儿男朋友的照片,蛮帅的。他的这个女儿,上高中了。他现在有两个女儿,这个女儿读高中一年级,另一个还小。 能在森林里和家人、朋友通话,山子总感觉自己没有走多远,虽然他离家很远,但总感觉家就在身边。 绿色的树叶,绿色的草,都使山子激动,他突然心里出现了一股凉意,这股凉意,源自对过去经历的回忆,也许是他想起夏天在河里游泳了,没错,这是夏天的味道。这种味道,在这一刻,突然地回味起来。 山子一年四季在外,不着家,他常年在自然界中,他身上的那种野性,只要你见到他,就会扑面而来。当扑面而来的野性令你呆住,你会惊叹他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或者说散发的气质。不知道气质能不能散发。总之山子野性十足。 山子是绝对的硬汉,假如在世界上进行一次硬汉选举,山子一定可以拿第一名,这一点,毫不含糊。 天色将晚,山子还在林中走路,时不时可以听到或远或近的野兽的声音,有的是脚步声,有的是低吼声,山子习以为常。 山间一日之间,不同时段,气温不同,常天在山里行走,最能感受这种气温的变化。气温有些低,但不至于冷。山子没有增添衣物的打算。 第一百一十八章 流浪的哲学 流浪啊流浪,人生总在流浪。流浪啊流浪,梦中也在流浪。山子现在的状态还是流浪,背着枪,到处流浪,目前,他还没有回家的打算,对于家人,只是在手机上略作问候,如此而已。 对流浪,山子有他的看法,流浪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流浪不简单,山子也从不简单地流浪。流浪有流浪的哲学,山子有山子的流浪哲学。 在流浪的途中,山子会拍摄一些旅途中的景观,这些照片,他会发给有味文摘杂志社的编辑。只要山子给他们发送照片,那些摄影作品,肯定会被发表在有味文摘的封面或者中间。有味文摘是重量级杂志,而山子是重量级的摄影师,虽然山子对摄影不以为然,摄影对山子而言,不过是一种消遣。 流浪的过程中,山子会对人生有不同看法。山子认为大多数的人被生活束缚,每日忙碌,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过着平凡、平淡的日子。他们所能看到的,是昨天或者前天见到的,他们所能听到的,也只是熟悉的事物。而山子不一样,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从一片沙漠到一个草原,他能看到不同风俗的民族,看到不同种类的人,见到不同种的生活。这样一来,他的视野变得极为宽阔,他对世界的认识,对世界上人的认识,即阅人,数量是惊人的。 路上见到、听到的事情多,这就需要一颗智慧的心来处理这些事物,不能因为遇到悲伤的事情而过分悲伤,不能因为遇见欢喜的事情而忘我欢喜,这种在旅途中自身所体现出的智慧,就是流浪的哲学。这一点,山子做得比较好,他也在慢慢摸索,摸索更高深的智慧,寻找更好的流浪哲学。 那些繁华的都市,那些贫瘠的荒原,那些热闹的人群,那些孤独的个体,都以他们最鲜明的姿态,入了山子的心。山子铭记他们,他们是世界上鲜活的存在,不流浪,看不到他们,不流浪就不能了解他们。 在山子心里,流浪和旅行似乎没有不同,旅行就是流浪,流浪就是旅行。人们熟悉的旅游,似乎就不能和流浪等量齐观。 尽管山子不可能对世界的万事万物都了解,他使用枪,但他没有进过制造枪的工厂。他脑子里没有这个概念,枪是怎样制造出来的,都有哪些工序,他心里没有数。但这不影响他开心地使用枪,他不要求对世界全部了解,只部分地了解就可以了。 山子送给鲁村的那只雪虎,已经长大一些,不能再放在家里,有客人来,那小老虎可能会伤了客人。假如再长大一些,吃了客人的可能都有。 野生动物都有野性,猛兽都不讲人情,它见到你,不管你是男是女,不管你高低胖瘦,就是要吃你,吃了你填饱肚子。老虎养在家里,不太妥当。鲁村专门找了一个空阔的场地,买了一个大笼子,老虎被关在大笼子内,经常放出来,让它在这个场地里活动。因为场地有墙,后来,鲁村干脆不把笼子锁上。雪虎什么时候想回笼子,就回去卧着,不想回去,就在外面踱步。 山子一直想送给许果一只宠物,或者一只虎,或者一匹狼,都可以,但是许果老说不要。许果没钱,他养不起。 老虎要吃肉,比人吃的肉要多得多,许果平时都不怎么吃肉,哪里有钱给老虎买肉吃? 山子也打算送驴哥一只宠物,驴哥也说不要。妻子怀孕,要生孩子,怀孕期间、生孩子期间、生孩子以后,都不适合养宠物。对妻子孩子都不好,安静的环境,对孕妇和婴儿都有好处。 这些朋友,都不要山子的宠物,山子有钱没处使,说买个宠物送给朋友吧,朋友因为各种情况不要。人各有情况,不能勉强。 山子常在森林走,森林里面有木,有动物,有草,有花,但是很少见人。在森林里,山子格外想念家人及朋友,他的孤单是显而易见的,但他又要维持这种现状,离群索居。 这次,山子要去趟石头城,石头城距山子目前的位置大概有五十公里,山子徒步向前,带着枪,以防万一。 四处不见树木,土地平整,道路在远处弯曲,大多路段,比较笔直。 鸟从头顶飞过,山子开了一枪,一枪打死两只鸟,一枪双鸟。 淡黄的大地,其间颇多枯草,是往年的草,枯黄了,霸占着土地,不让绿草生长。 天虽是蓝的,但有些灰暗,鸟在飞,飞高了,又飞回,来来回回,高高地地,似乎寻找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寻找。 天上的鸟,跟山子一样,也在流浪。鸟在天上流浪,山子在地上流浪。山子打死鸟,突然心头万般后悔,他打死了天上的流浪鸟。同是在流浪,为什么要相害? 作为优秀的摄影师,山子总能从流浪的路途中发现美,他拍摄下那些触动他内心的画面,也将这些画面公之于众去触动他人的心。山子一直坚持拍摄自然景观,自然不会说话,但它的美是壮大的,大美无言。 山子拍摄的画面,总让人向往,那些令人神往的地方,都是山子在路上随手拍下来的。 走到离石头城还有二十五公里的土地上,前方的石头山的轮廓,已经清晰可望。那山的走势真是惊人,说它劲拔,却许多区域透着秀气,说它巍峨,整体望去,与天相比,却又显小巧可爱。 旁边有一茶馆,名字叫流浪茶馆,好像是专门为流浪的人开的茶馆。这个地段有些偏,茶馆生意不够红火。但来往的流浪的人还是有的,生意勉强做得下去。 茶馆里有饭,种类不多,吃饱肚子还是可以满足的。店里服务员都很漂亮,这么漂亮,去做模特多好,收入高,偏偏要干服务员,工资不算高,且累。 山子怕是要在这里多休息休息,这一路走来,脚都快走掉了,他从肩上取下枪,斜搭在腿上,背靠墙面,眯着眼睛,有要睡的意思。他不睡觉,只是小憩一下,休息休息,等一会儿茶端上来,还要品茶呢。 流浪茶馆里,人不多,多是一些江湖闲散人,没事儿去忙,到茶馆喝茶,打发时间。 山子不是来打发时间的,他是来休息的,休息后还要赶路呢,他要去石头山,石头山中有个石头城。石头城这个全世界唯一的山里的城市,也是唯一的森林中的城市,是一个唯美的城市。这个旅游胜地,是山子想要去的地方。 山子是摄影师,摄影师这个身份,是别人给的,山子可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什么摄影师,他自己给自己定义的身份是猎人。这名猎人,要去石头城了,石头城很有名,但猎人山子还没有去过。这一次,他要到石头城拍照,不为别的,只为摄影。这里说的摄影,是拍照片,不是拍摄录像,山子可没有拍摄录像的本事。 山子在休息,这茶馆人不多,还是能听到稍微有些嘈杂的说话声,那些人在谈论外星人,有人说自己被外星人绑架了,有人说自己被外星人强奸,有人说自己见到了外星人,外星人突然消失了,有人说自己虽然没有见过外星人,但很想见一见外星人。 这些人说的话题,山子略微感兴趣,但山子实在走累了,不想参与他们的讨论,他们讨论他们的,山子坐在凳子上,像是听广播。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具体多长时间,应该差不多四十五分钟,一节课的时间吧,山子睁开眼,感觉有了精神。那烫嘴的茶水,现在已经变温。山子“咕咚咕咚”喝下茶水,站起身,要上路了。 刚要走,女服务员说:“先生,还没给钱呢。” 山子拿枪指了下女服务员,问:“多少钱?” “六十。” “给你。”山子喝完茶,像是喝完酒,似乎有几分醉。他给了女服务员六十块钱,就走出门去。 外面,空气还是那么清新,叫人激动。山子提着枪往前面走,他望着那远处的石头山,只觉得自己是在靠近一幅水墨画。 山子看头上的太阳,那般热烈,然而并不感到炎热,现在这个时节,还没有到炎热的时候呢。 提着两只鸟的尸体,山子到了一处凸起的土地上,在这里燃起火,将两只不大的鸟匆匆烤了,吃了其中一只,另一只带在身上,晚上吃。 山子一直是这种流浪的状态,他有他对流浪的特殊看法,这是属于他的哲学。而跟以往流浪的地方不同,这次去的城市,名为石头城。石头城,他以前可从来都没有去过。这个城市,对他而言就是新鲜。别人神往山子的摄影作品,而山子,神往石头城。令他感到激动的是,他神往的城市,就在不远的前方,只要肯走,总有一刻,自己会到达那个城市。 石头城,就在前方。 第一百一十九章 玄幻小说 林苔坐在书房,书房很安静。她的家在石头城,一个闹中取静的小区,她家不大,但书房很大。 以前林苔经常读的是一些经典著作,各个领域的经典书籍,但最近她开始看一些玄幻,这个类型的,林苔以前略有耳闻,而现在,她挑选一些章节、段落,进行。 林苔是教语文的,除了学习本科知识外,她还会读其它科目的书,也会读一些,多读一些,总是好的。 林伯伯现在有一匹白马,在石头城里做生意,马是他做生意的工具。有游客来到旅游景区,想跟马合影拍照,需要花三十元,而要骑上马逛一逛,半个小时收费一百元。之前的那一匹马,离奇地死掉了,很多人包括林伯伯的一个警察朋友,都怀疑是外星人在作祟。然而外星人这个东西,林伯伯没有见过,他最初也有这个怀疑,但事情已经过去这些时日了,不管是不是外星人干的,不管石头城有没有外星人,林伯伯都不去管它,赚钱要紧。 林苔假日在家读书,读玄幻,完全是一种消遣。这一段文字,想看了,看一段,不想看了,换本玄幻,再读一段。林苔家里有许多藏书,其中有很多是世界名著,有些是译著,有些是原著,当然也有少量几本玄幻。在网络上,可以看到大量玄幻,打开电脑,就能在一些文学网站上浏览玄幻,这种方式,新鲜、独特、快捷、方便、轻松、愉悦。 林伯伯回来了,中午饭林苔还没有吃,她的爸爸林伯伯也没有吃,保姆已经做好饭,饭已经摆在桌子上。 林伯伯去洗了把脸,就和女儿在桌子旁吃饭。林伯伯问林苔,有没有看过一本叫做星空下的田野的科幻。林苔说听过,但没看过。林伯伯说,这本书中,提到过外星人。林伯伯向女儿请教,外星人存在于什么地方?林苔其实心里没有答案,她吃了两口饭,用自己的理解,给爸爸讲了自己关于外星人的看法。 林苔吃过饭,就回书房了,她的书房还是那么安静。安静是书房的特征,这是一个书房需要的特征,如果没有安静的环境,就不能很好地读书,就不能很投入地学习。 书架上的书很多,密密麻麻排列,在这样的环境中,林苔很幸福,她享受这种有书的房间。 林苔偶尔写作,她不能像有些人每天都写好多文字,她写不多,多是抒发自身的感情。用笔,一个字一个字写在本子上,不是日记,算是随笔吧。 在书房,看看书,写写作,快乐是油然而生的。其它时间,林苔还需要去代课。她任教的城市是失落城,需要坐飞机去爱失落大草原。现在是她的假期,她从爱失落大草原飞回来,回来陪陪父亲。昨日她开车带父亲去附近旅游,主要去了趟郊区,钓鱼、野餐,那里有野山,山上修有盘山公路,林苔开上山,和父亲在山顶合影。 林苔的父亲,在石头城的旅游景区工作,算是自由工作,牵着一匹马,等游客骑马,或者跟马合影。他就像个白马王子。 大概受女儿的影响,以前不怎么喜好读书的林伯伯,也时常看起书来。太深的书他看不了,主要是看不懂。这段时间,林伯伯一直在读玄幻。他不像女儿那样挑肥拣瘦,玄幻,往往挑着看。他在旅游景区,有很多闲暇时间,其实也是上班时间,别人来骑马,他只要看着,不要让游客把马骑跑不还,就可以了。他可以在草地上坐着,也可以到湖边长椅上坐着,打开手机,下载到手机上的玄幻。他每章必看,他能看出哪章写得好些,哪章写得不太好,哪章是急就章,哪章是精心雕刻的。 旅游景区人来人往,这里多是一些闲人,闲着没事儿干,来此地旅游,闲情万种。林伯伯算是阅人无数,这得益于他的工作环境。旅游景区旅游的人多,林伯伯牵着白马在旅游景区走,能看到形形色色的人。有人高有人低,有人胖有人瘦,这是人的外在情况,人的性格不一样,精神状态不同,精神风貌各异,这些,林伯伯都能从来来往往甚至熙熙攘攘的人中看出来。 林伯伯劝说过女儿,要她别老呆在家里面,多出去跑跑,透透气,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但林苔似乎不听父亲的劝说,假期总是钻在家里,呆在书房中,按照自己的习惯,、写作,或者打游戏。 林苔也会接触阳光,不需要自己出去到阳光底下,只需要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新空气和阳光都会进来。 阳光洒在书页上,书上的字也变得鲜亮。当阳光照在书上,或者书架上,书会变得好看起来。林苔拍下书的照片,将好看的书,留存在手机里。 林苔还会趴在窗台上,拍窗外的风景,外面有野花,有好看的土壤,还有远处起伏的山峦。石头城里的风景,似乎哪儿哪儿都好。 在爱失落大草原的失落城,林苔也有自己租的房子,房子不大,里面有书房,书房最大。在那个书房里,林苔养有花,一个小小的赭石色的花盆,盆身印有淡蓝色的诗句,行书,行云流水。那小盆中的花,是一种很稀有的花,市场上买不到。 林苔的这两个书房,都有藏书,但藏书种类有所不同。失落城的那个书房,因为她在失落城担任教学工作,书房中的藏书多跟教学有关,有语文方面的各种教材,有教学辅导用书,有许多教育学书籍。而石头城的这个书房与失落城不同,这个书房,由于是林苔休闲度假常在的地方,里面藏书种类特别丰富,具体不好一一细说,都是林苔爱看的。 假期陪陪父亲,林苔很开心。跟父亲吃吃饭,带父亲去旅游,林苔心里很高兴。 林苔的普通朋友鲁村,在林苔眼里是那种做大生意的人,是那种做大事情的人。失落湖畔的外星世界大楼,是鲁村带领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办公的地方,她的普通朋友许果,以摆地摊为生。这些朋友,都在失落城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有人活得好,有人活得不太好。 林苔最近除了之外,还看一些纪录片,有些纪录片是美国的,林苔爱看美国的东西,好像美国的东西都是好东西。有了这个思维习惯,美国的不好的东西也都是好东西了。林苔看的纪录片中,有他的普通朋友心子拍的纪录片,林苔发现心子这个人可真有本事,他的才华有好几瓮水那么多。林苔在石头城的书房里,用手机给心子发了短信,祝贺他的纪录片受到广泛好评。林苔想,心子这个人可真厉害,电视剧能拍,电影能拍,纪录片也能拍,不知道能不能拍。 那些朋友,在失落城中混,当林苔在失落城教书时,那些朋友就会经常联系她,甚至约她吃饭。林苔有时候答应一些朋友的邀请,但大多时候,林苔是委婉拒绝的。林苔这个人,喜欢安静,太吵闹的环境,太被人关注的状态,她是不太适应的。 在石头城就比较好,没有那么多朋友打扰,林苔可以在书房内,尽情自己喜欢的书。她在书房读书,就能很快乐,她真是一个爱读书的人。 假期比较长,有一两次星期六和星期日的假,林苔没有休,累计到现在,一块儿休。休假期间,林苔偶尔到沙滩上躺着喝杯果汁,听听海浪的声音,晒晒温暖的阳光。大多时候,林苔还是选择呆在书房里面,书房里面有乾坤,她能在书房中,找到许多的快乐。 林苔今天读了一些玄幻,又对玄幻加深了一些了解。每天能了解一些以前不曾了解的事物,多么开心。 林苔,性格优雅,但人无完人,没有完美状态的人,只要有洞察力,就能从一个人身上看到优雅与凡俗。能看到雅,也能看到俗,这样的眼光,是成熟的眼光。 但是林苔身上的雅绝对是众多的,因此她身上的俗,不容易觉察。反倒以为,她是一个身上没有俗的完美的人。 许果曾经跟林苔聊过天,她向林苔后来也对鲁村感叹说,跟林苔聊天之后,感觉其他的很多人都是没有味道的,乏味。这是许果对林苔这个人的感受,恐怕也是许多男性对林苔的看法。林苔这样一个遗世独立的人,她的气质,她笑起来的可爱样子,可以融化冰雪。 书房,阳光进来,林苔坐在那里,不需要做其它事情,只静静坐着,就有无限的幸福感。这是她的书房,这个书房属于她。不知道像这样的书房,石头城有多少个,也不知道像她这样的人,石头城有多少个。石头城是一个书香城市。 第一百二十章 最好的她 林苔是一名老师,她愿意做教师,她觉得做教师光荣。她的父亲也支持她做一名老师,也觉得做老师光荣。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中国,有的农村,没有几个老师,也没有几个学生。请来的老师,多数不说普通话,也许他们会说,但在课堂上,似乎没有人讲普通话,上课,用的是方言。 教师上课用方言,其实是有问题的。许多知识,需要用普通话来讲,以后在更高的学府,可以和同学、老师进行完好地交流。用方言教学,一些地方比如文字的读音,其实是有问题的。但毕竟教师数量有限,教师水平有限,能有教师给学生代课,就很不错了。 进入二十一世纪,这是个不凡的时代,是一个令人激动的新世纪。新世纪中,有的地方的初中,硬件设施好些,有些稍微差些。林苔知道一个学校的一个教学楼,那个教学楼,听说属于豆腐渣工程,楼是歪的,后来为了防止倒塌,在楼的后身下方做了加固处理。全学校,就一个教学楼。从那个教学楼可以看出,学校是关心、关爱学生的学习的。那是一个大楼,全校教学楼,只有一个,孤零零站立在那里。有趣的是,教学楼之外的宿舍区,包括老师的住宿区,全部都是低矮的瓦房,还有一些是平房。可能学校经费有困难,或者由于其它什么原因吧,学校里,只有教学楼里的灯光是那种白而明亮的,那样的教学楼,光亮漂亮。而宿舍则用的是发黄的灯泡。这大概是因为学校在解决学生上学问题的时候,重点抓了教育,先盖出一个教学楼,作为一个学校,起码要先有个教学楼。 那个教学楼,是没有厕所的,是不是也因为要省钱呢?有厕所系统的教学楼,盖起来要贵,而没有厕所的话,会便宜。 有的高中,会比初中好许多。最明显的区别是,高中的操场,是初中操场的好多倍,操场上不光有篮球场,还有足球场,篮球场还不止一个。主要的区别在于,有的高中的操场,是塑胶跑道,绿色的塑料做的绿荫草地,虽是假草地,整个操场,是硬化的,下雨后,它会更光鲜。而有的初中的操场,地面没有硬化,是土地。校领导有过要求,下雨后,是不能进入操场的。那样会踩坏操场。不下雨,操场上有很多土,一刮风,就会烟尘弥漫。即便没有风,上体育课,跑起步来,也会尘土飞扬。那真是糟糕的操场。 林苔在小学代过课,也在初中教过学生,还在高中当过老师。现在的林苔,是失落城中失落小学的一名老师,小学生都很可爱,她教小学生,每讲完一次课,都很有成就感。 林苔在给小学生上课时,她会尽量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就像学生认真上课一样。学生上课,一副副认真的表情,那是学生在拿出他们自己最好的状态来学习,那是最好的他们,而林苔要求自己要拿出最好的状态来教学,展现出最好的自己。最好的她,给学生的感觉,每次都是清新的,她的课程,每次都使学生愉悦,学生愉悦地学习,就能学好。 林苔上的大学,是好大学,这个大学校园,比她任教过的小学、初中、高中都要好很多。那些小学、初中、高中学校,校园里面没有浴室,而大学里有浴室,学生、老师可以到浴室洗澡,很方便,热水很充足。大学里的一个体育馆,可能比高中的整个校园都大,仔细分析,小学、初中、高中,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是不能跟大学相提并论的。大学里不光有本科生,还有硕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而且还有教这些学生的老师。大学才叫人才济济,大学是人才的聚集地,大学的这种姿态,是优秀的。 林苔时常关注教育问题,无论是小学、初中、高中的教育,还是大学里的高等教育,都是她关心的问题。林苔是一个优秀的老师,很多她身边的人相信,她将来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教育家。 在石头城,林苔不愿去外面,在书房中,不看书的时候,她打开电脑。今天不想玩游戏,她打开视频软件,点击纪录片,找美国的纪录片看。林苔喜欢看美国的纪录片。刚才,她看了一小截美国关于不明飞行物的纪录片,纪录片中流畅、动感的英语,叫林苔折服,超清亮丽的画面,使林苔惊叹。美国的纪录片拍得就是好。 纪录片是纪录片导演的作品,能把一个片子拍得吸引人,需要许多条件,首先要有知识,还要视野开阔,能收集各种资料。 林苔设想了下自己,如果要自己去做一件事情,比如拍一部纪录片,写一个短篇,或者做一些其它事情,自己可以胜任吗?林苔设想了一下,发现许多事情是自己做不来的。事情没有那么好做,因而能够做到的人才了不起。 书房就是林苔的工作室,在工作室工作累了,就眯着眼睛休息会儿。女孩子像她这样勤奋的,不多。她愿意奉献,愿意付出,只要能学习新鲜的知识,增长自己的智慧,一些辛劳,在她看来,不算什么。 看了会儿纪录片,纪录片里的故事,都是真人真事儿,故事进展速度不快不慢,很是合理。合情合理的故事叙述,吸引了林苔。林苔被纪录片的魅力吸引,这样的纪录片,她相信许多人是拍不出来的。 书桌上,放着几本干净、整洁、优雅、秀气的书,看了会儿纪录片,林苔继续读她的书。假如一个人在她的书房,看着她,会发现,他眼中的故事是没有进展的。林苔不就是看看电脑看看书么?她好无聊啊,她是一个好无聊的人啊。可是他不知道,林苔就是看看电脑看看书,她心中有翻江倒海的快乐,这翻江倒海般的快乐,是别人看不到的。 林伯伯带回来一张海报,电影海报,林苔看了下上面的内容,这电影,她不感兴趣。林伯伯则表现得极有兴致,他说晚上吃了饭要去看这电影。林伯伯是不是跟某位阿姨约会,一起去看电影呢?林苔不知道。她也不去管父亲,父亲想要跟谁去看电影,这是父亲的自由,林苔管不了。假如父亲真的找了为漂亮的阿姨,和阿姨一起看电影,与阿姨一块儿吃饭,林苔会为父亲感到高兴。父亲一个人太孤独,今天的晚饭,是林苔做的,她希望父亲能够喜欢她烧的菜、她煲的汤。林苔知道父亲爱吃什么,特意做了父亲爱吃的饭菜。 今晚的饭菜,林伯伯眼前一亮,林苔很少做饭,一直都是保姆做。林苔今晚下厨,林伯伯能吃到女儿亲手做的菜,一会儿又能去看电影,林伯伯合不拢嘴,心里乐开了花,心里高兴,真的很高兴,他太高兴了,十分开心,格外愉悦,于是喝了一杯酒。那种高高的茶杯,一杯,不少呢。白酒。 林伯伯没有和谁约会,他是一个人看电影去呢,这部电影着实有趣,讲外星人的,导演是心子。 林苔对一些影片,不是没有兴趣,她不想跟风,张三李四一块儿去看的时候,林苔不想跟着去看。等张三李四不看了,许多人都看过了,林苔回顾一段时间当中的影片时,假如还有哪部电影中意,才去看。可能很多电影,当时很流行,许多人好奇,趋之若鹜,而过段时间,它的声名会销声匿迹。回顾时,发现它已经没有看的必要。假如一部影片,在过了一段时间后,回顾过往,还对这部影片有兴趣,就去看。这样呢,就避免了追看电影之苦,因为电影实在多,刚出一部电影就去看,寻求新鲜与刺激,即便它真的新鲜,真的刺激,那么多的电影,每天刺激不过来呢。 林苔就是这样的做法,对于电影、电视剧是这样,他要等着时间来淘汰出值得看的作品。对于读书以及其它,林苔也是坚持这样一种聪明的做法。 林童不管这些,只要出来一部电影,林童就会去看,女儿林苔则要多段时间才决定看不看。林童要的就是新鲜与刺激,电影一出来就去看,好比菜刚做出来就来吃,就是要吃烫嘴的,就是要吃热乎的饭,就是要看新拍出来的电影才带劲。 林童吃过晚饭走出房门来到动人的街上,这街道之所以动人,是因为热乎乎的风吹拂人的身体,看来冬天早已经过去,空气一点儿也不冷。温暖的风不大,大了就不温暖了。 要去看电影了,林童走向洗手间,在看电影期间去洗手间是很耽误事儿的。看电影就要专心看,花钱呢,花钱为的就是看,假如不看,就浪费钱。林童从洗手间出来,周围还是这么温暖。电影院在另一条街上,走过去只需要五分钟。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内心疼痛 林童看完电影,深受感动,影片中的女主人公死了,男主人公惋惜。女主人公是个女外星人,男主人公是地球人,他爱上了一个女外星人,但是因为各种原因吧,女外星人死了。林童被感动了,这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为爱情感动,他留下了泪。赶紧擦掉,怕被人笑话,老了老了哭什么,像孩子一样。 出了电影院,林童感慨良多。有那么多凄凉境地,人的内心会疼痛,内心疼痛,是对遭遇的无奈,是无助,是无所适从。现实残酷到,人面对遭遇,内心那种巨大的无力感,这样的遭遇,应该广泛存在。影片中男主人公的遭遇,就是诸多残酷中的一种,他内心的无力感,突然间世界上孤独、难过、悲伤、可怜的人,成了自己,再没有其他人像自己这般哀伤。主人公的内心苦楚,那种内心疼痛感,是所有人都或多或少遇到过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态,似乎外星人也逃离不了。内心的疼痛,不只存在于地球人的心,也存在于外星人的心。 路过一个体育器材场地,有一个在健身器材上蹭背的人走过来,这个中年男人,跟林童相识。 “你背痒成那样吗?”林童说。 “不痒能蹭吗?”健子说。 林童说:“见面就跟我车轱辘话一个劲儿地说,以前这样,现在还跟我贫。怎么见你今天有些不高兴?” 健子说:“能高兴么?乔珊娜都死了。”健子说的是刚刚影片中的主人公,那个女外星人有个地球名字,她这个地球人的名字,蛮优雅,她死了。健子看了这部影片,出来后,就在电影院外面街道旁的健身器材这儿蹭背,蹭不明白。遇到林童,健子表达了他对影片的看法,并且表示,他内心疼痛,内心很疼痛。 健康的人,精神好的人,精气神棒的人,值得羡慕、模仿、学习。然而因为各种事情,几乎所有人都不可能拥有一个完美状态,喜怒哀乐人之常情。 健子为影片中的种种细节,感叹流泪,这部科幻电影,拍得好。从此,健子记住了这个导演,他叫心子,并且爱上了这个导演。心子是世界真理学院的本科生,他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但就是这样的一个普通人,总能做出不普通的事情,那么他这个人还普通不普通呢? 健子四十出头,林童五十出头,这两个人相差近十岁,但没有代沟,很聊得来,是一对好朋友。他们是老熟人,经常聚在一起喝酒,酒桌上,什么都能聊,天南地北、古今中外。 走出体育健身器材陈列区,他们走过一个十字路口,他们没有闯红灯。 健子随意问起林童现在用的是什么马,林童就突然想起以前死去的那匹马,那是一匹林童心爱的马。那匹马死得离奇,林童时不时会想起那匹死去的马,那匹死马,恐怕会一直留在林童心中。他回忆起那匹马时,心中带着猜疑、恐惧、思念、不舍、难过、惶惑、彷徨、消沉。 林童不提往事,走过游泳馆,健子问林童去不去游泳,林童不去,你刚蹭完树,又要去游泳,你不累吗?健子听林童这样说,就打消了去游泳馆的念头。 他们都是吃过晚饭才去看的电影。健子说,刚才还说游泳呢,其实那个游泳馆已经关门了。那边有个服装店,不如去买件西服,我上班穿。 林童说:“一会儿我要回家睡觉了,我女儿在家给我熬了药,最近身体虚弱,老要喝药,上了年纪的人,都这样。” 健子说:“那你先回去吧,喝药不能耽误。坐公交还是坐地铁?” “坐地铁吧,不爱坐公交。” 刚往回走两步,就站住。 “你买衣服要砍价,别让人给骗了。” “知道了,我比较能讲价,买东西我还是会买的。” “那就好,你自己买吧,我坐车回去了,”往回走,头也不回,“回家了,吃药去。” 家里,林苔为父亲熬好了药。林童刚进家门的时候,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药味儿。这药能够强身健体,有助睡眠,提高身体免疫力,再喝上一段时间,林童就不需要再喝这药了。 “爸爸,喝药吧,把药喝了。温度正合适,凉了就不好了,药要趁热喝。” “知道了,放那儿吧,我去洗个手,马上喝。” 喝过药,林童就去床上躺着。床边放着一个小小的相框,后面是简易的相架。相片上林童的妻子去世已久,林童看着相片,然后转身平躺,平躺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屋顶。他闭上眼睛,林苔进来了。 “爸,我先出去了,去公园转转。” “出去吧,多穿点衣服,外面还是气温低,现在都超过四月中旬了。” 林苔出去后,林童睡了一会儿。林童穿上外衣,打开电影。看还有没有跟今天看的电影类似的电影,林童在科幻电影的类型里找,似乎找不出比今天看的电影更好看的电影,似乎找不出。 既然没有好看的科幻片,林童就关掉视频软件,打开聊天工具,和老友聊了两句。那几个老友,不常见面,倒是偶尔在网上聊上几句。无非是些问候的话,刚才林童发了几个问候语,问候了不同的人,有的没有回复呢。林童关掉电脑。液晶电脑清晰度高,大大的屏幕,看着就是爽。关掉电脑,林童没有事情做。 他从电脑桌前,来到阳台上,在一张小桌子上,摆上棋盘,放上围棋,研究围棋。他曾获得过小区围棋比赛的冠军,不是全国冠军,他只是小打小闹,对围棋有兴趣。 一个人盯着围棋,心里想着其它事情,林童发现围棋并没有吸引住灵魂。在床上没睡觉,在阳台上,经阳光一晒,反倒困意绵绵,他坐在那里,眯着眼睛,睡了起来。上了年纪,动不动就睡觉,走哪儿睡哪儿。 五十出头,这要放在农村,已经算是老头了。可在石头城这样的城市,五十岁,算不得老头,因为不够老,头发也不够白。五十岁,还年轻呢,林童五十岁只出了个头。他认为他还是一名青年呢。 女儿林苔有时写些文章,她的文章,有的是写一些她自己的人生经验。那些经验,都是根据她见到的人、听到的事儿总结出来的,是可贵的人生经验。经验是理论,而那些人啊事儿啊都是理论根据。她的作品有她的作品的气质。林童给女儿的建议是,提高理论根据,提升作品气质。 林苔细细思量爸爸的话,提高理论根据,提升作品气质,爸爸说的话是对的。 夜里十一点,林童在喝茶。林苔过来夺过林童的茶杯,说:“爸爸,你晚上琢磨了一晚上围棋,又在跟我说提高理论根据,提升作品气质。我想呢,你说的话是对的。应该想方设法做好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做人做事情,都要学得聪明点儿。你给我的建议,我接受。你费了一晚上脑子,现在又喝茶,夜里该睡不着觉了。爸爸,早点休息吧。” “别管我,你先去睡吧,”林童说,“明天我去郊区钓鱼,你去不去,好久没有钓鱼了。” “我带本书去,我坐在躺椅上,你钓鱼。”林苔说,“你每次钓鱼,都能坐那么久,我建议你明天也带上一本书,看书钓鱼,钓鱼就不显得那么无聊。” “专心钓鱼,看什么书。”林童说,“要不要你也带一根鱼竿?” “我才不呢,我爱看人钓鱼,自己钓鱼,我可坐不住,坐在那里,等鱼吃饵,多浪费时间啊,不好。” “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叫你钓鱼,学做淑女,每天疯跑,可不好。” “读书不一样么,我就是不喜欢钓鱼。上次你钓了一只乌龟上来,说要送给人做乌龟汤。我把那只乌龟放了,那是一只小乌龟,我放了它一条生路。爸爸,以后你钓上来的鱼,如果很小,就放回它,让它多活些时日。人有人的人生,鱼有鱼的鱼生,那小鱼,还没有享受鱼生呢,就被人逮住,捉去烹饪,太可怜了。” “好吧,爸爸听你的,善待动物。”林童喝光了一壶茶水,回房休息。 林苔在卧室内,看到窗外有一个神秘的物体,发着光,降落了下去。林苔起身去看,见是一个身体周围有着光环的人,那是什么人?怎么身体周围有奇异光环?林苔的心提到嗓子眼,看到那样一个周身有着色彩斑斓光环的人,呆住了。难道,那是神仙?不,那应该是外星人吧?林苔再仔细看,只见那个人一纵身,飞到了高空,然后迅速往远处飞去,只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苔心里疑惑,父亲已经休息,不好去打扰父亲。她默默躺回床上,一言不发。这个世界真是奇怪,真的有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世界的丰富,超乎人的想象。世界上有太多未知。 第一百二十二章 悬崖走马 林童牵着白马在旅游景区揽客,白马吸引游客,合影、骑马,都需要花钱,林童靠这匹白马赚钱。 旅游景区有一处悬崖,悬崖线比较长,顺着悬崖走,林童心惊肉跳,因为悬崖太深,他相信,马也心惊肉跳吧。 有些游客,爱好刺激,爱好一切刺激的事情,就是喜欢骑着马,在悬崖边走。而有些游客,虽然也喜欢刺激,也要骑马或者牵着白马,在悬崖边走,但毕竟胆子小,骑着马,不敢速度快,牵着马,一步一步走,怕人和马,一同跌入万丈深渊。悬崖下面是什么,深潭、深渊、深谷还是无底洞?似乎没有人知道。来到悬崖边,人会心惊肉跳。 林童很喜欢在旅游景区走动,旅游景区大了,地方很大,不同区域走动,会有不同感受。这些区域,或者风景宜人,或者地势险恶,走上一遭,就好比打了场网络游戏,身入不同场景,身临其境。 林童在旅游景区,获得的快乐,如同天边的白云。 林苔有时给父亲送饭,自己做的可口饭菜,送给在旅游景区的父亲,他就不用在外面买了,也不用着急地赶回家吃饭。 林苔从家中出来,手里拎着一个不锈钢的饭桶,这饭桶里面能装不少饭菜,这是林苔亲手为父亲做的饭菜。父亲的口味,林苔是知道的,父亲爱吃什么,爱喝什么,林苔心里清楚。这次做的油焖大虾,林苔是下了功夫的,火候掌握得好,咸淡处理得合适,味道不错,父亲一定会喜欢。 穿过一片绿绿的草地,林苔见到父亲牵着一匹白白的马,父亲看到林苔,又看到林苔手中的饭桶。 “你又给我做饭,我都说过了,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在外面吃点儿就行了。” “这哪儿能行,外面饭不干净,有地沟油,我给你做了油焖大虾,你快来尝尝。” 父亲坐在草地上吃饭,吃了两口,突然说:“你没吃吧,一块儿来吃。”要林苔一起吃。 林苔不吃,林苔要等父亲吃完,回去再吃。父亲夹起一个大虾,林苔只好吃了一只。 “爸爸,下午去钓鱼是吗?”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对,今天下午去,到郊区那个、那个叫什么地方来着?” “月亮河?” “对对对,就是那个地方,去月亮河,那儿水清,直接喝都可以。那儿的鱼,也干净。我们去那儿,呼吸呼吸那儿的空气。” “好啊。我下午开车来接你,你在假山那块儿等我。” “嗯。你也快要去学校了吧,好有多少天?” “还早着呢,我假期比较长,先在家里歇着,不急着上班。” 午后两点,林苔开车前往旅游景区,那儿下午的游客比中午要多些。林苔车子在假山旁边停下,林童牵着白马从远处走来。 “你这饭桶先放后备箱,晚上回去我洗。” “我去拴了马,我去去就来。” 汽车开往远处,这一处旅游景区,位于市中心,他们要去往郊区,月亮河。 林苔车技比之前稳健,车速极快,路上已看不到其它车,这一带,是宁静之所,少有人来。 到了。 月亮河,到月亮河了。车停下来,林苔从车里出来,父亲下车就从后备箱拿钓具。拿出钓具,带着钓具,在月亮河边选一处位置,不能太高,不能太低,这岸有高处有低处,需要选择一个合适的位置。选取到那个位置后,林童拉开椅子,坐下来,他看着旁边站立的女儿说:“这个位置不错。”又说:“你拿椅子,你也找个位置坐下来吧。” “不,我不坐椅子,我把躺椅拿出来。爸爸,你帮我抬一下,我要躺下来。我要我要,我要我要。爸爸你来帮我抬下躺椅,我要。” 林童站起身,和林苔去抬躺椅,躺椅很大,但两个人还是可以抬动的,它虽然很大,然而很轻。 林苔躺下来,这宽大舒适的躺椅,她以前就爱死了。这次,她要找到这种熟悉的舒适感。一杯果汁,捧在手里,两腿上,搭着一本杂志,这杂志,是轻松类的杂志,看了不容易使人睡觉。 林童在钓鱼时,林苔就在躺椅上读杂志,随意翻阅,时不时抬眼望下河面,河面涟漪处处,好一派大河景观。 “爸爸,你看河上有船,你看那是不是渔船?” 林童看一眼,说:“看不清楚。” “你再看看,那船好奇怪,船上有旗帜。”林苔突然想起昨晚见到的飞在夜空中的人,心里毛了,“那是外星人的船吗?” 就在这时,那只穿突然看不见了。 “怎么回事儿?”林苔惊呼。 “怎么了?”林童专心看鱼线的位置,没有注意远处的水面。 “它消失了,爸爸,那只船消失了,好奇怪。”林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双眼没有近视,两眼视力很好,应该没有看错。刚才河面上确实有一只船,怎么突然间就消失了呢?怎么回事儿? “船开走了,当然看不见了。”这是父亲的解释。 林苔知道父亲刚才根本没有看河面,根本没有。那只船太蹊跷了,刚刚还在河面上行驶得好好的,突然消失了,突然不见了,它真的是突然没了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林苔心里发怵,这两天怎么净遇见这样的怪事儿? 在此时,旁边走来一个人,肩上挎着枪。这个人没有注意到这边有人钓鱼。 林苔认出了这个人:“山子大叔?” 山子一抬头,看了看林苔,“你、你是?林苔是么?” 林苔放下腿上的杂志,下了躺椅,站起身,说:“是我,是我,林苔。” “怎么在这儿呢?怎么、在这儿做什么呢?搁这儿做什么?” “钓鱼,这是我爸爸。” 林童扭头,看到一个带长枪的人,一惊。站起身,问林苔:“你们认识?” 林苔说:“这是山子,是有名的摄影家,他还是一名猎人呢。” 林童跟山子聊起来,山子对自然界是了解的,他拍了好多照片,有唯美的,有粗犷的,风格不一。 跟山子不同,林童更了解社会,他以前做过好多工作。林童以他的阅历来看,许多的工作,都不是那么好做的。有的工作,工作者处于学徒状态,工资少,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管吃住,吃得很简单,吃得那么简单,或者说差,伙食标准不高。住的地方,也比较简陋。这样的学徒工,不管哪个行业的学徒工,都处于窘迫状态。林童早先年,年轻的时候,做过一些行业的学徒工。 跟学徒工差不多情况的是业务员,给一些大公司跑业务,比较辛苦。公司有大中小之分,不管多大的公司,给公司跑业务,就要披星戴月、起早贪黑,早晨起来晚上回去的忙一整天,到月底,工资还那样少。 也有一些技术工作,需要先花钱上一个培训班,上培训班,自然要交学费。有些学费稍微便宜,有些学费稍微贵,不管是多少钱的学费,总之是要交钱的。交完钱,去学,学习期间,又要吃饭又要住宿,仍然是一笔费用。学出来,去相对应的公司,按理说找到了一个对口的工作。但初入公司的人,被安排做一些跟所学内容有关的工作,大量去做,对在培训班里所学的内容似乎没有提高作用,似乎在培训班里学的那些知识,只是为做好这样一个初级工作做准备。以一个具体的例子来说,一个花钱到室内设计培训班学习的人,经过半年的时间进行这个专业的学习,出来后,进入一家室内设计公司上班。脖子上挂着设计师的牌子,每天从早到晚打许多电话给小区内的业主,问其要不要装修房子,公司有高端设计师给设计。这就是,挂着设计师的牌子,干着业务员的活。有相当多的设计人员,是所谓的设计师,相当多的时候,做的是跟设计无关的业务工作。当然室内设计公司里也有画图的,那个据领导说,是死工资,公司要两三个画图员就可以了,设计师工资不是死工资。而事实是,好多在这里打电话的设计师,有的是培训班出来的,学了三个月或者半年室内设计、平面设计,有的人是大学学的这个专业。还有些人,是从一些工厂招聘来的,那些人以前在工厂干活,现在来设计公司打电话,与设计师做一样的活儿,当然也就是设计师了。 以前,林童做过室内设计师,而这个工作,就如同上述那样,戴着设计师的牌子,干着业务员的活。更重要的是,当时,林童喜欢读书,平时爱各种文学名著。一天天地打电话,书就没有时间读了。他不爱在公司呆了,就跑了。 林童知道,有相当多的工作,都不如其描述的那样。说工资两千,去在那里工作一两天,就会知道,这个工作,你做好了,做出成绩了,足够优秀了,才能拿两千。刚开始,因为刚起步,可能只能拿一千多块钱,跟招聘牌子上标注的工资是不一致的。 还有一个情况就是,有些工作,在员工工作一段时间,快要发工资的时候。有上级小领导,估计刁难员工,员工会跑掉,或者当面提出辞职,工资不要。而他们工作这段时间,产生的工资,则可能会落入小领导的口袋。一个小领导,如果肯动脑子,是可以在任何一个单位中,获取利益的,而这个利益,有可能是员工的,而因为他动了脑子、动了手脚,就会落入他囊中。这样一来,员工囊中羞涩,小领导囊中鼓鼓。 还有一些情况,是林童从新闻中得来的,就是拖欠工资的问题。上述的员工工资,可能只有一个月或者半个月,钱不多。对于一个人来说,可能损失就损失这一个月、半个月的钱,也许自己工作中有缺点,损失这些钱,没关系,就当买了个教训,以后,自己多努力,会越来越好。 但有些工作,可能比较特殊,小领导或者大领导,扣住钱,这些钱,可能不是小数目。他跑掉,或者不跑掉,但是不发工资,这就导致一些人拿不到钱。拿不到钱,就不能买饭吃,拿不到钱,就不到买水喝,拿不到钱,就不能买药,拿不到钱,就不能找女人,拿不到钱,就不能交房租。当工资被大额拖欠,就是说,拖欠的工资比较多,就形成了一系列的问题。 这些社会中的事情,林童是比较了解的。但跟山子不同,林童只是知道这些信息而已。山子在流浪的路途中,用摄影机拍摄照片,记录旅途。而林童对社会的了解,则不能用某些方式记录下来,他不能拍纪录片,因为他不是导演。 第一百二十三章 娱乐的季节 天气稍显炎热,夜晚许多人都出来,室外可以散步,散步可以散心。人一多就热闹,一热闹就红火,一红火就有趣。在晚上,路边有一些三轮车,小三轮车,车上放着唱歌的工具,有的车旁边,还放着一个发电机,发电机是小型的,发出声响,发着电,为唱歌提供电力。 去歌厅唱歌,比较贵,过路的人,图个便宜,或者图个有趣,就在路边的这种唱歌摊位唱歌。五块钱唱三首,好多人,唱得并不好,无所谓了,就是玩儿呢,愿意唱就唱,唱得开心就好。 有人叼着烟,边吸烟边唱歌。有一些打工者,稍有岁数的阿姨,老阿姨站在三轮车前面,车上有屏幕,拿着话筒,看着屏幕上的字幕,认真地唱歌。也有颇有岁数的大叔,老大叔站在街道旁边,拿起话筒,也专心唱歌。好多人唱的是老歌,不少人唱的是俗歌,世俗中有一种乐趣,就是通俗好懂,老少咸宜。 从现在稍微有些炎热开始,到将来很炎热,整个炎热的季节,适合出来玩耍。尤其是晚上,在小摊位旁边吃着烧烤喝着啤酒,在街边逗弄卖身的小妞,在这种歌摊上唱着廉价的歌,都是极有趣的。 天气一炎热,人都开放了,寒冷的天气,人不愿出门,天气一不冷,一开始炎热,人不仅愿出门,还愿出远门,于是旅游开始在这个季节盛行。 不论是唱歌、吃烧烤、喝啤酒、调戏异性、旅游,还是打麻将、打架、骂架、炒股、打游戏等,都是娱乐。有些似乎不值得提倡,比如打架斗殴什么的。不够在炎热的季节,人的身体都舒展开来,似乎总要打一打才过瘾。即便如此,也是不可以提倡的。除此之外的那些娱乐,是可以提倡的。那些在这个季节里盛行的娱乐,使得这炎热的季节,变得丰富有趣。这是炎热的季节,也是娱乐的季节,这个季节充满炎热,这个季节也充满娱乐。 山子和林童走在街道上,路过唱歌的摊位,可以听到有趣的音乐。这种有趣,不是说他唱得有多好,这种有趣,就在于他唱得不好。 林童的女儿去失落城了,爱失落大草原是个不错的地方,那里的失落城,天下闻名。林苔在失落城教学,她很开心,作为一名教师,她很享受她的工作。失落城,正如人们所说,是天上失落下来的一个城市,是天上掉落在地上的城市。在失落城工作的人,都宛如天使。 “林苔这一走,牵走了你的心吧?” “可不是么,”林童脸上带着忧伤,“女儿就是父亲的心,女儿在哪儿,心就在哪儿。” “找个时间去失落城看看,看看你女儿,你还没去过失落城吧?” “没去过,我哪儿都没去过,世界大着呢,人出去就走丢了。” “走不丢,怎么会走丢呢?有地图,有朋友,就走不丢。就算没朋友,只要有地图,就走不丢。” “要不咱俩也去唱唱歌?”林童在一个唱歌的摊位前站住。 “好吧,唱唱歌,活动活动嗓子,不活动活动嗓子,嗓子都不是嗓子了。这个季节最适合放开嗓子唱歌。炎热的季节就是好,我就喜欢这炎热的季节。” “这是娱乐的季节。”林童笑着,和山子走到这三轮车的前面。 林童和山子在这里唱歌,这个三轮车放的地方有些偏,来这里唱歌的人少,林童和山子来,照顾了老板的生意。唱了几首歌后,林童去买了箱啤酒,边喝边唱,他们唱着唱着就醉了。 路边喝酒,路边唱歌,这种风情,难得。 林童和山子要分散了,林童要回家。林童拦下一辆出租车,歪斜着身体进入出租车。山子拿枪指着司机说:“选近道走,听见没有,别绕远路。”说完这句话,山子提枪走在街上,身体歪歪斜斜,他眼前的街道还有楼房,都是醉的,在山子眼里,街道醉了,树醉了,路灯醉了,高楼也醉了,它们全部都醉了。 夜晚,总会有些事情使人开心,只要有钱。拿钱喝酒,拿钱吃肉,拿钱等等。 山子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醒醒酒。晚风吹,吹乱了他的头发。山子看着天,路灯光强,灯光强,星光弱,仰头,几乎看不到星星。 今天山子没有喝多,喝得正好,虽然说醉了,但是醉得正好,没有烂醉如泥。假如烂醉如泥,他连路都走不成呢,也不会走到这里。 过来一清洁工,他早都下班了,没有换衣服,还穿着工作服。说要喝酒去,问山子哪儿有酒厂。山子说那边有卖烧烤的,可以撸串灌啤酒,清洁工就去了。这位大爷,问山子还要不要一块儿喝去。山子说不去了,喝过了,已经喝醉了,再喝就多了。 一个穿着白色拖鞋、白色短裙、白色背心的女孩儿走过来,问山子:“哥哥好,请问这儿哪儿有卖烧烤的。” “烧烤啊?前面,看见没有,前面有个大爷,就是那个清洁工,”山子说,“你去跟着他,他往哪儿走,你往哪儿走,他到哪儿,你到哪儿。你跟着他,就能找到你想找的摊位。” 这个女孩儿谢过山子,就跟在了那个清洁工大爷的后面。 这街上,总能遇到一些不相识的人,来跟你说话,就好像相识一般。 夜晚,街上人断断续续来,又断断续续走,山子就坐在这椅子上,看着这些人。周围稍显炎热,这样一个环境,一些植物有些垂头丧气。山子还无睡意,所以还不回酒店。 那个大爷过来了,就是那个清洁工大爷。山子也没计算时间,这么快,那个大爷就过来了,他手里拎着烧烤,装袋袋子里的烧烤。他带走,不在摊位旁边吃。 大爷旁边是刚才那个穿白色拖鞋的女孩儿,她搀着大爷的胳膊,跟大爷很亲昵的样子。 大爷问山子要不要一起喝点吃点。山子说不用了。 清洁工大爷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那个女孩儿坐在他的旁边。大爷请客,大爷出钱,大爷大大方方地出钱,女孩儿大大方方地吃。吃肉喝酒给人快乐,大爷和女孩儿只不过刚刚认识,就已经成为酒肉朋友。 大爷爱喝酒,女孩儿也爱喝酒,两人算作酒友。大爷带了白酒,也带了啤酒。大爷和女孩儿,一起喝白酒,吃羊肉串,又一起喝啤酒,吃得一片狼藉。大爷站起来,女孩儿也站起来,他俩互相搀扶着,往前走,也不管地上的吃下的垃圾。两人走着走着,就消失在了山子的视线。 山子看到那位大爷吃羊肉串的地方,有一罐啤酒还没有启封。山子走过去,拿起那罐啤酒,打开啤酒,他喝着啤酒,往酒店走。回房休息。 山子透过窗户,能看到街道上的人,男孩儿女孩儿都有,他们在夜里行走,路灯下他们的影子,长长的。山子一个人在房间,突然又想下去走走,刚才喝了酒,在房间呆着,没劲、压抑。还是出去再走走吧。现在才晚上十点嘛,出去走走,醒醒酒、吹吹风,吹吹风,醒醒酒。现在十点,走到十一点都行。在这房间里呆着,怪没有意思的。 于是山子出了房门,走出十多米,门没有关。又回来,把门带上,电子锁机灵的一声怪叫,证明门锁上了。山子下楼梯,地毯柔软,山子踩着地毯,往下走。突然想起没有带武器,这样出去,恐怕不安全,又想回去拿武器,拿个棒子呀、棍子呀、刀子呀都行,夜晚外面人多,坏人也多,单身出去,万一遇到坏人可咋办?但想想,还是算了。 不拿东西,两手空空,拿上东西,占手。手被占住,就会感觉累赘。山子是要下去醒酒,走走路,就可以了,不做别的。不挖坑,所以不用带铁锹,不跳飞机,所以不用带降落伞。 山子出去了半个小时,就回来啦。回来后,拿出两件穿过的秋衣,放在盆里,洗了洗。洗衣服,山子有讲究,或者说有诀窍,放多少洗衣粉,用什么温度的水,山子都有自己的习惯。用手揉搓的时候,揉搓多少下,这都有说头。他爱用热水烫衣服,洗衣粉放入后,用开水浇在衣服上,不管衣服受得了受不了,就是要烫一烫。只有这样,衣服上的脏东西才能洗掉,这样洗衣服,山子认为,才能洗干净。假如说用凉水洗衣服,山子认为,还不如不洗呢。 洗完衣服,山子坐在床上,酒醒了。山子看看桌子上的锅,一个锅,一双筷子,一个缸,都没洗,又站起身洗餐具,洗完餐具,又坐回到床上。 流水账一样的生活,山子一直这样过。坐在这床上,打开电脑,看上一部也许搞点娱乐活动,才对得起这个季节。娱乐的季节,就该娱乐。 但可笑的是,电脑打不开了,这电脑,偏偏这个时候出问题。山子心头气愤,心想,这破电脑,偏偏这个时候开不了机。山子打开窗户,将电脑扔了下去,下面是无人的水泥地面,电脑下去就摔坏了。刚摔过电脑,山子突然想起来,昨天笔记本电脑的电池被自己抠了出来,刚才,自己没有插电源线。 山子坐在床上,一声不响。 第一百二十四章 雪的韧性 以前,许果在一个大城市生存,毫无幸福感可言。夏天炎热的时候,没有一个清凉的休闲去处,就不说了,更为严重的是,到了冬天,狭小的房间,没有暖气。那样的房间,一层、西房,位于城中村的那个简陋屋子,在春夏的时候,都会有阴暗潮湿的感觉,又阴又冷的房间,在冬季,比冰窖还要吓人。但是,就是那样的房间,许果硬硬冻了一个冬季。整个冬季,许果都在寒冷中度过。 他还记得那个冬天,记忆里的冬天,风那么冷,那么大,屋外寒冷。到屋里,需要围着被子或者两个羽绒服,即便如此,也毫无温暖可言。在那样的一个环境中,许果渴望得到一个温暖的环境。他还记得,那时,房间有一个瓶子,那是一种大口的跟实验室烧杯似的瓶子,说它是瓶子,还不如说它是罐子。许果往那个透明的瓶子里放纸,点绕纸张。他想,这纸燃烧,屋子会暖和。但烧了一会儿后,瓶子发出破裂的声响,它没有破碎倒塌下去,而是出现裂痕。许果不敢再在瓶子里燃烧纸张,拿着瓶子,出去扔到了垃圾堆上。在那个房间里,燃烧纸张,不仅没有得到温暖,还弄得屋子里乌烟瘴气。 许果用冬天的雪来激励自己,他看到雪再屋檐上、道路上,在许多坚硬、硬朗的物体上,显得也有几分硬气。但雪又是柔美的,有很好的曲线。不管是柔美的曲线,还是硬朗的气质,都给人一种美,而这种美,体现的是雪面对世界的韧性,或硬或软,都不退缩,都不破败,都表现出一种美。无论在任何的情况下,都表现出优雅。这就是雪带给许果的精神力量。雪的韧性,是柔美与硬朗的结合,是软与硬的拼接,是阳刚与温柔的搭配。雪的韧性,是完美的精神力量。 而现在,许果已经离开了那个大城市,他目前在失落城。失落城是个美丽、优雅、多情的城市。许果喜爱这个城市,在这个城市里,没有炎热、寒冷、嘲讽、歧视、喧闹。当然,只是说,许果没有在失落城感受到这些负面情绪,也可能,失落城里也有使人流泪的事情,但许果到此时此刻,还没有在失落城遇到什么叫他痛不欲生的灾难。 许果得知山子到了石头城,本想去石头城看看山子,怎料手头紧,每日要摆摊。他前几天想去找林苔聊天、喝咖啡,但去找她,不料林苔回石头城了。许果忙于摆地摊,腾不开身去看山子。 许果摆地摊卖不了几个钱,可能有人进的物品比较多,也肯投入时间、精力去卖。许果则不行,他卖不出钱,别人摆地摊是挣钱呢,他摆地摊,就跟乞讨一样。 似乎过去的许多想法,比如旅行、写游记,都是不成熟的人想出来的,年轻,可以有那样的想法,并且付出一定的实践,也是可以的。但似乎总有一个时候,人突然转向成熟,不再愿意漂泊,想要寻求安定,这样的时候,可能会感到旅行、写游记是有些可笑的。 许果想在校园里找一份工作,在世界真理学院中。但他在网上查到的信息,似乎自己并不适合那些工作。有的要求博士后,搞一些研究工作,有的在幼儿园工作,要求有教师资格证,许果没有。许果有些惆怅、抑郁、伤感。许果知道有些房东,在一个城市里,有许多房间,一年光靠租金,就能拥有不错的生活。房东带顾客来看房间,有的房间四五百,有的一千多,那么多房间,一个月,这些住户,要为房东交不少钱。这让许果想到过去的地主,那些为地主工作的人,每个月,要为地主创造许多价值。 许果是一个在失落城找不到立足之地的人,他承受的压力,想必是许多人也同样承受的。许果有时少吃少喝,这只是食欲,尚且得不到很好的满足,更不要说其他的欲望,像什么车子啊房子啊票子啊,等等许多事情。许果此时的状态,是一种饿不死的状态,暂且活着,苟且活着,目前,还没有饿死。 许果知道在以前,在历史上,中国有许多人饿死。可能很短的时间内,就有很多人饿死。这些历史上真实发生的事情,和当下有些残酷的现实,使得许果深思。 许果想,是不是学习一个高深的技术,这个技能很少人会,掌握这样的技能,起码是一个有技能的人。在大的公司,工作,或者在高校工作,这样,人生会呈现光鲜状态,而不像现在这样,有些灰头土脸。不过,许果并没有很悲惨,他还有鸡蛋汤可以喝,至少,生活中还有可以享受的事物,哪怕很少。 许果还记得那个自己曾经住过的寒冷的房间,冬天,房间很冷。那样冷的环境,他独自承受。他想起一些贫穷地球的人,妇女也要,男人也好,整体生存状态差,饮食差、卫生差,等等许多方面都差。他现在有些能理解一些人生存状态差,他能理解他们,可能那些人,呈现出那样的状态,是迫于无奈。比如说,有人出入无完裙,有人忍饥号寒,这些状况,是现实的残酷,他们呈现出这样的贫寒状态,是迫于无奈。他们也想要追求富贵人生,无奈人生悲惨,整个人,活在一个悲惨、辛酸的世界。 许果开始知道,人的一生中,可能会有悲惨事情发生。车祸、死亡、疾病、背叛、失落、欺诈,等等,诸多因素可以导致人情绪低落。许果下定一个决心,不管什么样的东西,只要有可能带来负面情绪,给自身造成坏的影响,就应当消除它。对于自身,应当知道那些悲惨事情,知道什么事情悲惨,知道还不够,还有用力避免那些悲惨事情跟自己发生联系。许果下定决心,今后的人生的道路,要布满阳光,只有这样,人生每个阶段,才可谓幸福。 许果突然发现了看电影的好处,电影里面有他人的人生,里面的男女老少、喜怒哀乐,都能看到。说不定能在电影中看到跟自己处境相似甚至一样的人,电影中的他,似乎是截取了自己的人生。许果心情有所好转,因为他发现,原来世界并不是内心低落时想象的那样,往往在绝望处,产生希望,所谓绝处逢生。 珠子来了,来找许果。许果在椅子上坐着,珠子坐在床边。 “你学习忙吗?”许果看着珠子问,珠子表情安静,她总是这样一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 “还行,就那样。” “人生没有意思。越活越没劲。”许果表达出了真实的感情。 “去打网球吧,先洗澡再打,还是打完再洗澡?”珠子问他。 “去操场吧,先打。” 他们去操场,打网球。挥汗如雨。打完网球,珠子问他要不要看电影。珠子说,有一部战争片正在上映,打得厉害,晚上可看。许果问有没有爱情片,珠子说当然有。许果要看爱情片。爱情是阳光,爱情片可以传播阳光,当心灵黑暗,可以找异性看爱情片,让阳光洒满心间。 许果和珠子走入电影院,发现没有上映的爱情片。珠子说记错了,记得有爱情片今晚上映呢,没有,自己记错了。 有恐怖片,珠子爱看恐怖片,问许果有没有兴趣看恐怖片。许果看了看恐怖片的宣传海报,说,怪吓人的,我害怕。 珠子说,不怕不怕,有我在呢,你要是害怕,我就抱着你看。 他们买了票,进入了电影院,他们期待着电影上映。他们看恐怖片,恐怖片的恐怖气氛,在一点点展开。 影片结束,观众散场。有个女孩儿,低垂着头,不动。工作人员过去问女孩儿,女孩儿还是不动。然后,大家发现,女孩儿死了。 不知这女孩儿是心脏病发作还是什么原因,她死了。她是被恐怖片吓死的。刚才播放的恐怖片,恐怖指数很高,好多人都被吓得不要不要的,这个女孩儿,被吓死了,一点儿也不奇怪。她本是来寻刺激的,结果刺激死了。 珠子感到惋惜,说,好端端的一个姑娘,看一场电影就死了。 许果也哀伤说,谁让她看的不是爱情片呢,谁让她一个人看恐怖片呢,胆子小,就不要看恐怖片。唉,好好的人,就被吓死了。 珠子说,刚才,我也被吓得要死。这恐怖片,拍得绝了,要人命呢。 许果说,你说,这个女孩儿死了,恐怖片的电影导演要不要承担责任呢? 珠子说,这个很难说。按理说,导演脱不了干系,起码要赔偿这个女孩儿一笔钱。但你再想一下,导演跟这个女孩儿有关系吗?他只是拍了一部电影,别人怎么没有死,就她死了呢?不能看恐怖片就别看。 许果说,就是,不能看恐怖片就别看。 第一百二十五章 恶梦初醒 没有人知道许果的舅舅过得有多悲惨,他快饿死了,因为得不到饭吃。中国饿死人、冻死人的事件,已经到了不得不重视的地步。在历史的长河中,有那么多艺术家描绘的作品,描述了普通人的生存状态,或者饥饿、或者寒冷,温饱已经成为他们的问题,而且是第一问题。在历史中,面对温饱得不到解决的问题,许多有斗志的人,采取的方式是暴动,不管是暴力抢粮食,还是暴力抢土地,都是去掠夺资本,将他人的资本,夺取过来,分给需要的人。所谓杀富济贫。 许果读过资本论,但读那本书的时候,他只有十八岁,如今已经过去好多年,再加上当时理解能力不够强,而今能记得的内容,寥寥无几。 许果常关注社会问题,他思考社会及历史,他常想,似乎影响历史发展的重要因素有三个,一个是战争,一个是革命,一个是知识。许果读过一些,描写战争,因为分配不均,才要争,因为想要争得,才要战。战争是均天下的手段。 革命也很重要。许果思考过,似乎革命是一种改良社会的方式,大的社会不够良好,需要在许多方面进行改革,使其良好。小的调整,算作改革,大的调整,甚至彻底改变社会面貌,就是革命。 知识也很重要。拥有足够的知识,掌握必要的理论,进行尽量多的分析,然后去革命,这样的革命,就会有好的结果。而如果没有知识,头脑空空,只有一个主义、一个虚幻的概念在头脑中,这样情况下去革命,所进行的革命,是盲目的革命,很有可能会产生恶果。 许果从小就知道香蕉好吃,也爱吃香蕉。认识香蕉,是一种缘分,见到香蕉,认识,香蕉这个概念,就是自己的知识,知道它,认识它。 许果从小就爱睡懒觉,而今天,他要求早起,锻炼自己早起,从睡懒觉到早起,这种改变,就是革命。而进行这样的革命,要与懒惰做斗争,不断地战争,直到胜利打败对方。 许果的舅舅,是一个乞丐。他的舅舅在地铁里乞讨,许果多次说过,不要去地铁乞讨,大家都抵制乞讨。但是,许果的舅舅爱好乞讨,他的心理似乎比较特殊,就是爱干乞讨这一行。这不,就在昨天,他的舅舅饿死了。 许果一直怀疑舅舅有精神病,想要带舅舅去精神病院看看。但这只是他的怀疑,舅舅到底有没有精神病,他不好下结论。 舅舅在另一个城市乞讨,许果以为他乞讨一段时间就不乞讨了,今天他终于知道,原来舅舅一直在乞讨。舅舅过去乞讨有吃有喝,这段时间,舅舅没有去乞讨,躲在家里睡懒觉。许果认为,舅舅的死,跟他没有去革命有关。睡懒觉,是懒惰的行为,革命的话,就要早起。舅舅没有革命,他没有早起。他是以乞讨为生的,乞讨的人不去讨饭、讨钱,突然有一天懒惰了,躲在家里睡懒觉,导致身无分文。 许果有段时间,跟他的那个舅舅类似,当然,他没有去乞讨,但是,跟乞讨差不多,总之是没有钱,少吃少喝,少医少药。但终于,事情出现转机,许果找到一家艺术工作室,艺术工作室答应他在工作室做一名艺术工作者。在那个艺术工作室,有很多名艺术工作者,种类不同,许果做的是行为艺术工作者。 行为艺术,许果不太懂,但他好奇,好奇如何做一名行为艺术工作者。那个工作室,有个艺术总监,是个和蔼、善良的女性,年轻而且亲切,对人,那么有礼貌,她作为一个上级,对下级那么轻声慢气,就好像,她是下级,而别人是上级。 有了这样一个工作,许果不用摆地摊了,其实,他觉得舅舅最具有行为艺术气质,最适合当一名行为艺术家。可惜的是,舅舅已经死了,做一名职业乞讨者,不如做一名行为艺术家,乞讨家,不如艺术家,这是许果的看法。 从那种漂泊状态,到今日的行为艺术家,许果可谓是恶梦初醒,他从那种漂泊如恶梦的状态中,醒来,获得了一份暂时的安定。 许果是幸运的,他能遇到一个优秀的工作室,遇到优秀的领导,这对许果来说,是幸运的。许果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一些朋友,这些朋友,都为许果感到高兴,许果终于不用像他舅舅一样了。 许果这次,有了一个不错的开端,这是一个好的起点,许果内心珍惜,他也将用行动珍惜。 好吧,既然有了一个好的开始,既然已经是一个行为艺术家了,就该好好珍惜这样一份工作,一份艺术的工作。 许果的生活有了很好的转机,他的生活变得好了很多。他现在住的地方,不再是以前那种狭小的房间,当时住的床,是斜的,因为下面没有床腿,只是几摞砖搭建的腿子,不平。晚上睡觉,床上放置的物品,很容易就滑落至地上。 那一天,他离开了那个房间,来到一家旅馆。这是一个地下旅馆,旅馆的房间,都是地下室,即便是这样不够豪华的旅馆,也使许果惊讶于它的床。它的床是平整的,稍硬,给人舒服的感觉,不像之前那个厚床垫,下面的砖,就那么几摞。旅馆内的床,舒适。而现在,许果住的地方,是在世界真理学院,他不再想像过去那样,放任自己去陌生地方,那样,可能会受罪,一些事先预想不到的困难,总会接踵而来。 世界真理学院的这个房子,很大,许果在其中,能够感受到一种大空间给人带来的舒适。许果喜欢这样的感觉。他想呀,以后,可不能再去遭遇那些低级而没有趣味的事情,而要往高处看,人往高处走,要去享受那些高端的事情,使得自身的整体状态,光鲜亮丽。 住宿环境有了提高,不说提高了一百倍吧,提高了几十倍,那还是有的。吃饭呢,也好了起来。那些天,许果煮些东西吃,自己吃自己的,而现在,可以和朋友一起吃,伙食,有了提高,吃饭的环境,有了改善。 按照这样的一个情况发展下去,他今后的生活可能会越来越好。他以前想要了解底层,他也真进入了底层,在底层,获得了一些沮丧甚至绝望的情绪,不过许果很快调整过来。不能说现在的许果就是中产阶级了,起码,他不像某一些时候,过得饥寒交迫。现在好了,一切都好了起来。 行为艺术工作室内,环境好极了,这是一个别墅。别墅区内的房子,都不高,有院子,院子里还有桃树呢,无论是办公,还是休闲什么的,都方便、宜人,这是不错的办公、休闲场所。这样的别墅区,具体说,这样的别墅中的公司,融合了写字楼和咖啡厅等功能,这样的话,使人在工作的时候,如同在休闲,休闲的时候,好像也获得了工作上的成绩,不错,真的很不错。 这个艺术工作室内,艺术总监是个名人,每日接触社会名流,这对她自身的修养以及她的艺术工作,都是好事儿。她能从现实生活中,汲取灵感,能从日常琐事中,获得力量。这个艺术总监,有英文名字,也有中文名字,她中文名字叫徐婉如,许果叫她徐总监,或者徐姐。徐姐开车将许果送到一家饭店,这家饭店,属于中档饭店,街面上,这样的饭店,很多。内中装修,还算可以,有个包间,是个中式风格的装潢,但屋顶的吊灯,采用的是欧式的那种富丽堂皇的吊灯,上面的灯,如同一个个火炬。整体而言,它属于混搭的装饰风格。 工作室的名字,叫艺术工作室,出过专业的期刊,名字叫艺术。艺术这个杂志,跟有味文摘一样,都是著名的杂志,但目前,艺术还不能像有味文摘那样强那样大。艺术正在成长,总会有一天,它会如同大树一样,变得十分茂盛。 心情不悲苦的时候,人的生命会有希望,甚至说,充满希望。许果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他的状态调整好了,要迎接新的生活了。许果不再抱有独自旅行的梦想,这都是受那个鲁村影响的,唉,许果对生活,有了新的看法,其实,他对许多事情的观点,都有了或多或少的更新。 许果相信,只要努力,人生会灿烂。现在,他在世界真理学院住着,又在附近找了一个艺术工作室内的工作,他是一名艺术家了。总监说了,来这里的人,不完全是搞行为艺术,也会涉及到其它艺术,不管是什么艺术吧,只要有艺术可搞,许果就会很愉快。 人生需要艺术,不是么? 许果能跟艺术接触,能进入艺术工作室,有自己的办公桌,在那样一个优雅的环境中工作,这一切,都是幸运。许果是幸运的,他的未来,是有希望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妇女和老头 城中村中,有糟糕的环境。下雨后乌黑、泥泞的路面,晴日站在厕所对面或者旁边吃面的女人,随意奔跑、喊叫的孩子,等等,这一切,都不那么美好。这就是城中村,这是失落城的城中村。 许果在失落城的世界真理学院住着,可是他还是会想起在城中村的那一段岁月。如果当时他肯买一个电暖气,他就不用再那个逼仄的房间承受一整个冬天的寒冷。但他知道自己是一个经常搬家的孩子,经常要从一个家搬到另一个家,这就是他处处为家的生活。没有买电暖气片,于是,挨冷。 有意思的是,在他当时住的那个房间,旁边往里走,也有一个房间,这个房间,许果没有进去过,有一个妇女,经常带着男人进入那个房间。开始时,许果以为那个妇女和那个男人是一家人,后来,许果排除了这个判断,因为她每次带回来的,是不同的男人。 有一回,那个戴着帽子的妇女,带了一个老头回来。没过多一会儿,就传来老头的叫骂声,老头这一嚷嚷,门外的那个男人就过来,跟老头说好话,妇女不怎么吭声,老头还是在骂骂咧咧。 很明显,老头和妇女要进行一场交易,但是,没有成功完成这场交易。当时许果从自家屋门出来,跟着老头走到外面。在厕所旁边,老头说,那个女人,带着他进入房间,没有做其他事情,只是用手在自己身上比划比划,然后就掏老头的钱。老头让许果看他手里的一百块钱,这一百块钱,就是他声称被妇女拿走的钱,老头让许果看这钱是不是真的。许果帮他辨别了一下,说这钱是真的。 许果说,如果是正常的钱色交易,便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完成一次正常的活动,支付正当的费用,这是合理的。但像老头遇到的这种情况,就是不合理的。老头上了年纪,头发已经白了,可心还是花的。老头跟那个女人,在床上,据老头说,她只拿手比划比划,就完事儿了。这让老头很气愤,比划比划,不要说那种事儿,就连按摩都不能算。按摩还要敲敲打打、揉揉捏捏呢,比划比划,就要一百块钱? 老头很气愤,他半天消不了气。刚才在门外的男人,是和妇女串通好的,当有客人进入房间,上到床上,妇女就会接电话,说自己老公来了,然后,门外的男人进入房间。如果是一个胆小的男人,会被妇女口中的老公唬住,如果一个人在床上被唬住,捉奸在床,捉奸捉双,好嘛,你说给多少钱吧,两千?三千?看着给吧。 其实,一般的钱色交易,是很平常的一种交易活动。而总有那些不正规的,搞各种花样出来,像老头遇到的这种情况,就是一种晦气情况。 那个妇女,年轻稍大,会打扮,戴一个鸭舌帽,颇显年轻。 许果当时感到可笑。这个社会啊,有许多事情不是那么阳光的,不是那么积极的,不是完美的。如果说整个社会是完美的,是不可信的。必然有阴暗,必然有负能量的东西。当然不能传播负能量,不能教人学坏,不能教唆人害人,这一点,是应当明确的。 但有必要的是,叫很多人知道真相,知道真实的事情。像许多地方的事情,不只是城中村的事情,全天下的许多地方的许多事情,都有阴暗的事情,渲染那些事情,会给人带来负能量,会使人不开心,当然是不好的。但以恰当的方式,将那些真实的事情描绘出来,是有必要的。 有些事情,是合法的,有些事情,是不合法的,这个合法与不合法,是个很有趣的事情。什么叫合法?什么叫不合法?一个超生的孩子,没有户口,是合法的人吗?他不是一个合法的人。同样的事情,有很多,非法交易、非法期刊、非法教师、非法医生,等等。许多这一类非法的事务,其实应当加以规范、引导,不能一棍子打死,又不能任其滋长。 对这些问题,许果作为世界真理学院一位大学生的男朋友,他是有过一些自己的思考的,他的思考可能不够全面,也可能有失偏颇,这是无关紧要的。没有谁的思想是完美无缺的,肯思考,是好的,不像有很多人,除了吃喝玩乐,不再思考。不思考,怎么会体会思考的快乐呢? 面对过去的一切经历,许果能够做到的是心态平和,他不愿意因为经历过的任何事情而过喜过悲。曾经的经历,有喜有悲,在各个地方的经历,都成为了记忆。有些事情是会忘掉的,忘掉就忘掉吧,忘记就不再记忆。遗忘是件好事儿,经历了不好的事情,总结了经验,经验留在心里,具体事情,忘了。经验是宝,到头来,心里留下的,都是宝。 许果昨天感到平日的生活无趣,今天就拿着相机出去拍照,由于在阳光下拍照,容易使照相机对着太阳拍,那样会损害照相机,他就没有去室外拍照。他选择在室内拍照。 许果来到世界真理学院的学生活动中心,这里有人在跳舞,许果看她们跳的是爵士舞,很好看,许果就用相机把她们的舞姿拍下来。 在舞台上,有两个学生,很有意思,那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男生呢,戴着假发,一头白发,嘴上还粘着胡须,女生呢,也是一头白发,也戴着假发,看她的装扮,是一个老年妇女。 舞台上的这两个老人,这两个学生装扮的老人,和其余的女生一起跳爵士舞,其余的都是女生,露着肚皮,肚脐深陷。他们一起跳爵士舞,舞台上有一种美感,同时,也有一种滑稽在里面。台下的人,看着“老头、老太太”在跳爵士舞,都开始笑。舞台上的人,跳舞跳得开心,舞台下的观众,观看得也开心。 这个下午,突然乐趣横生,许果找到了乐趣,这个乐趣,在学生活动中心。 原来身边是有乐趣的,许果明白这个道理,决定以后多在身边寻找快乐。身边的快乐应该是很多的,可能在某些时候,自己不快乐了,感到没有乐趣了,感受不到乐趣了,感到活着没有意思了,哀叹越活越没劲,在身边找找,也许就能抵消这些焦虑。 在学生活动中心,许果享受这里的环境,环境不是单单优雅两个字能够形容的,他坐在舒适的沙发椅上,背靠着舒适的沙发椅背,脖子上挂着名牌相机,拍着舞台上不出名但是很快乐的大学生。 许果回到宿舍,想要上网。宿舍里面没有网。只好用别人的网。利用小技术,偶尔能连接到网络,网络很慢,叫人心里着急,许果心里着急,很是焦急。想要看的内容,不能顺利看到,多少有点痛苦。 网速实在是太慢了,许果想死的心都有了,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网速慢更折磨人的么?网速慢,要人命。 许果总是陷入窘境,要么这方面困难,要么那方面困难,好像就没有不困难的时候,好像就没有一帆风顺的时候,好像人生要一直这么折磨下去。 刚刚在学生活动中心,许果挺快乐的。回到宿舍,宿舍没有网络,这件事情,折磨得许果已经很痛苦,刚刚的快乐,已经消磨殆尽,刚刚的那一点小快乐,已经完全没有了。 用手机看视频,因为网速慢,许果看到哪儿了,忘了,想要重新点击,找一下刚才看到哪儿了,但网速实在慢,点击手机屏幕,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就是不动,叫人痛苦死了。 许果有点儿想摔了手机,但摔了手机,就更看不成了,不仅今天看不成了,以后,也看不成了。 这一点点小事,已经折磨得许果魂不守舍了,痛苦,满身都是痛苦。 许果在忍受,他在忍受这样的痛苦,有些小事带来的痛苦,是巨大的,事情小,但带来的痛苦很大。 网速已经慢得不行了,还有人给许果打电话,这段时间许果一直闭关修行呢,就是说,不愿意跟以前认识的、见过的人再有任何联系。网速本来就慢,还打过来电话,许果一律不接,或者挂掉。 天还是不够暖和,中午有时会稍热,但晚上,风一吹,还是会感到有些凉。这样的一种天气,又因为网速慢,内心也是凉的。许果有一种浑身凉透的感觉。他这样的一种情况,独自默默承受。 明天还要上班呢,不可太沮丧。明天,许果要去艺术工作室上班。艺术工作室有个月刊,名叫艺术。这本杂志,是否是合法杂志,许果拿不准。先不管这些了,只要在一个公司呆着,就行了。许果目前,没有太大志向。从摆地摊到进公司,这已经是一个比较好的转变了。 他又想起白天的经历,白天,他看了舞台上的老头、老婆婆,那老头和妇女,是女生和男生装扮的。在城中村中,他是见过真老头和真妇女的,假的有些滑稽,真的有些吓人。这个世界,不管真的假的,来势都很凶猛。 第一百二十七章 自杀美学 自杀是一些人的选择,在某些人看来,自杀似乎是美的,他们为自己的死亡,布置一场比婚礼还唯美的仪式。为了死亡,他们精心安排。 似乎自杀真的有美在里面,某些人,似乎享受那种美,他们自杀,似乎是种享受。这个道理,肯定在许多人看来是歪理邪说,但不可否认的是,许多人选择自杀,他们在自杀时,很从容。 自杀,究竟有多少种?自杀的人,在自杀的那一刻,心里在想什么?是喜?是怒?是哀?是乐?自杀,是个谜。 许果的表姐自杀了,她的表姐喜欢上了一个男生,正读大三的她,迷恋那个男生,可那个男生,有喜欢的女生。许果的表姐就受不了了,那个男生,对她有些冷淡,对她的态度,不够热情,对她的态度有些冷淡,这样的情况,许果的表姐不能忍受,她难过。许果的这个表姐,可真是一个烈性女子,就如同一种烈性的酒,她不选择一种温柔的死法,选择那样暴烈的死法,居然去跳楼。摔死,是多么惨的死法,多疼啊,她居然去跳楼。 许果的表姐,似乎不懂自杀美学,不懂得美美地去死,死得那么难看,摔成那个样子,不懂美。如果让许果选择,他肯定不选择跳楼,他要老死,就是尽量活,活的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活到老得不行了,终于有一天,自己老死了。一句话,许果贪生怕死。许果也确实贪生怕死,他不愿意自杀,不想自杀,没有自杀的愿望,也不想懂得什么自杀美学,自杀在他看来,别人再以为美,他都不以为美。 自杀的人,在许果看来,是不美的人。人生完全可以美起来,不美的时候,至少可以努力去改变,如果自杀,就不美了,假如自杀,一切就不美了。自杀,许果是不赞成的。 但是,她的表姐自杀了。他熟悉的表姐,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这是多么冰冷的现实。他的姨妈,很伤感,他的姨妈哭了。许果也哭了。他万万没有料到,表姐会选择自杀来结束这一切。其实,她以为自杀可以结束这一切,其实、其实,一切都不是像她想的那样结束了,一切都没有结束,远远没有。 许果去姨妈家,姨妈家的气氛变了,不是那种欢乐的气氛了,表姐死了。表姐以前喜欢音乐,参加过歌唱比赛,在全国的大型音乐赛事中,获得过冠军,三次冠军,怎么说呢,应该叫蝉联,蝉联了好几届的冠军,好几届,是几届呢?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三届。连续三届歌唱比赛的冠军,她还是一个学生。按理说,像她这样的人,应该前途似锦才对,怎么能够为了一个小鲜肉,就牺牲了自己的前程呢?怎么能为了一个小帅哥,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表姐的做法,许果理解不了。许果怎么也无法理解表姐的自杀,世间再无表姐,他的这个表姐,再也没有了。人死不能复生,亘古如此。这是现实,正如之前说的,冰冷的现实,接受,不想接受,都要接受。接受现实,需要勇气。 多么叫人痛苦,她死了,跳楼死了。许果难过,他的亲戚难过,他的家人难过,一个人的死,使得周围人突然难过。一切都没有结束,他表姐以为死可以结束一切,首先说,她死了,她留给亲人的伤痛,不会结束,而且,永远不会结束,永远永远不会结束。 在许果的电脑里,存着数千张图片,有水墨画,有油画,还有摄影作品,这些图片,都是许果从网上搜来的。当时,他搜索了大量的图片,感觉喜欢的,就存在电脑里。当时,他知道那些画是谁画的,可到现在,时间过去好长,他已经不能知道一些画出自谁手。设置为电脑桌面背景,看着还可以,但是,他已经不知道这桌面背景的画,出自谁的手了。他的内心不禁有些波动,就是说,总有一些当时清晰的事情,在过了一段时间后,模糊了。人在世上也是这样,人活着的时候,人在世界上的状态是鲜明的,每个人都是鲜明的存在,不管痛苦还是欢乐,都是鲜明的存在。而人死亡之后,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都会变得不那么鲜明,时间稍长,变得模糊,再逝去稍长的时间,很有可能的是,大量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没有人知道他们活过,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活过、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许果总会因为一些细微的事情而暗自伤感,因为笔记本电脑上的灰尘,因为脸上永远不能恢复如初的伤痕,因为近视而造成的视力模糊。许果还会因为一些事情伤感,因为天气阴沉沉,因为风太大。 下午的时候,许果去超市买食品,买了一个雪糕。那种雪糕,白白的,白雪一样,但比雪甜,雪没有雪糕甜,那种雪糕,有奶味儿。许果爱吃这种雪糕。他吃着雪糕,结果有个东西从天而降。 吓了他一大跳,是人,是人从上面掉下来了。是个女孩儿,她从高处降落下来,摔在地上,如果许果早迈出一步,估计要被这个人砸死了。 许果看着她,她变得血肉模糊了,人死后,竟然是这副样子。许果第一次见跳楼的女孩儿,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 以前,许果在学校,过着田园牧歌一般的生活,无忧无虑,生命充满阳光。然而,他逐渐在社会中见到一些丑陋,比如面前这位,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想不开,从楼上跳了下来。 许果的表姐是跳楼死的,能有几天,这能有几天。他的表姐死了,现在,他又遇到了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自杀了。 许果看着面前的尸体,回头朝超市里面说:“有人跳楼了,她自杀了。” 超市里的那个女孩儿出来了,看着面前死了的女孩儿,说:“她为什么自杀呢?” 许果说:“你问我,我去问谁,我问她,她会答应吗?” “因为他爱上了别人。” 许果冷汗立即冒了出来,面前的这个女孩儿,这个从楼上跳下来的这个女孩儿,说话了! “你没有死啊,你都这么血肉模糊了,你还会说话,奇迹,这绝对是字迹。”许果莫名地兴奋起来。 超市的售货员,也就是刚才出来的那个女孩儿,也吓了一跳,他问许果,想确认一下,“刚才,你刚才听真切了?是她说的话?” “是她,肯定是她,我敢肯定,就是她,是她,就是她。”许果说,“叫医生,她没有死,她不是尸体,还能救活,我估计还能救活,她刚才说话了,死人哪儿有会说话的?” 救护车来了,警车来了,好多车都来了,道路拥堵了。 地上那么多血,这个人,摔成这样,找这罪受,许果想不通她是怎么想通的。 在跳楼现场站立一刻钟,许果得知,这个女孩儿,其实是一名孕妇。这名孕妇,今年二十七岁,喜欢上一名高中生。跟一名读高三的男生相恋。而她独自里的孩子,是她老公的,也就是说,她是一个有家庭的人,也是一个肚子里有孩子的人,可是,她爱上了一名高三的孩子。那是一个帅哥,她眼里的最帅的人。 他们的感情出问题了,那个高三男生,喜欢上了班主任,他的班主任,是个不到三十还没有结婚的女人,相貌好,这个男生,喜欢上了这个班主任,并且和这个班主任有多次约会。 当那名孕妇得知她喜欢的这个高三的男生,也就是她的男朋友,有了新的女朋友,也就是他的班主任后,她选择了跳楼自杀。 感情就是折磨人,明明你喜欢的人,他不喜欢你,明明他喜欢你,你不喜欢他。那名孕妇,陷入了爱情的漩涡,她不够理智,用自杀来结束这一切的痛苦。但是,楼层太低,她没有死成,只是受了重伤,肚子里的孩子,估计也保不住了。 许果回到宿舍,那菜刀切开一个饮料瓶子,那是一个大大的方形的不厚的饮料瓶子。被切下来的瓶子底座,可以放香皂。香皂是洗脸的工具,而这个瓶子底座,是放香皂的工具,它们共同组成洗脸的工具。它们是洗脸的工具,用它们,可以洗脸,没有它们,就不可以洗脸。 许果前两天买的杂志,没有看,他去洗了个脸,然后坐在沙发上看杂志。这杂志,是文学杂志。杂志分很多种,有专业杂志,有综合性杂志。许果把文学类杂志,归类为综合性杂志,而不是专业类杂志,尽管大学有文学专业。 打开杂志,许果发现,有个专栏作家,很眼熟,怎么会有这么面熟的人呢?这个专栏作家的照片,看着,怎么这么熟悉。许果突然发现,这个人,就是下午跳楼的那个人。原来,她是一个作家。 许果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事实。这种巧合,是打死谁谁都不会相信的,然而,这不是巧合,这是事实。现实的世界,就是这么富有戏剧性。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吃烧烤的人 夏天。人们喜欢吃烧烤,烧烤配啤酒,总有说不尽的快意。 许果重新燃起对外星人的浓厚兴趣,上午,他去参观了失落城中的外星博物馆。那里有外星飞船坠毁博物馆,有外星人咖啡厅,有各种跟外星人有关的店铺,那些商铺,都没有虚假宣传,它们做的生意,都是有根有据的生意。 许果比较喜欢的是按个外星书店,里面全都是有关外星的书籍,有讲外星人的,有讲宇宙飞船的,有讲离奇事件的,有讲科学家研究进展的。各种有关外星的书,使得整个书店,透着一股神秘、异常吸引人的氛围。 从外星文化区出来,许果邀来几个好友,到一家饭店中去吃烧烤,啤酒加烧烤,畅谈外星文化。 对外星这个话题,他们都有兴趣,也都看过这个主题的各种介绍,谈起来真有个没完没了的意思。 以前,许果没有接触过烧烤,嘴没有接触过,就是说,没有吃过。从热闹的饭店门前走过,他有一种失落,别人那么热闹,他那么孤独。毛豆、花生、肉串,等等,他以前都没有接触过,那些吃烧烤的人,吃凉菜的人,是热闹中的人,而那些热闹,那些繁华,似乎与许果无关。而今,许果也成为一个热闹中人。 热闹起来,不那么孤独,许果找到了一种能够抵消内心寂寞、孤独的方法,那就是,三五好友,一起搓一顿,不是搓一顿澡,而是搓一顿饭。 许果结束了一次英语考试,这段时间,许果一直在学英语,今天去参加了英语考试。昨天,他和朋友喝酒,回来后,天已深夜,回来睡觉,今早很早就起来了。他先是四点多钟喝了些矿泉水,然后睡到差不多五点多,起来洗洗涮涮,到考试地点时,也就是七点多。 他结束了这次考试,今天算是一个节点,以后他还是会坚持学英语,但不会为考试而思虑。 珠子要去进行一次探险,来找许果,问许果忙不忙。许果说他刚参加完一场考试,正好有时间。珠子的这次探险活动,是学校的一个任务。学校有关于探险的项目,鼓励学生出去探险,到自然界中去,当学生回来,可以把各种探险的经验、趣闻讲给在校的学生,或者写成文章,供大家分享。 许果很愿意和珠子去进行一场这样的探险,他们去野外冒险,需要勇气,珠子有这样的勇气,她问许果有没有探险的勇气,许果想了想,说,有。 在他们探讨如何完好地进行一场冒险行动时,许果接到鲁村的电话,鲁村问他忙什么呢,有没有去酒吧喝酒的兴趣,许果说自己要去野外了,和朋友去。许果没有具体向鲁村在电话里介绍关于这次探险的一些细节,他只是说有去野外的计划,鲁村还以为他要独自去踏春呢。 许果结束和鲁村通话后,又继续和珠子在房间里聊有关探险的事情,他们聊得很投机,很明显,他们都对这次的探险行动很感兴趣。但许果有一个疑问,就是,两个人去,可能不足以应对自然中的各种情况,还是多一些人好,组成一个团队,这样的话,会对他们的安全更为有利。 可能就是这几天吧,过几天,许果就要和珠子出发了,他们需要拣选一些人,身边的朋友,挑干练的人,一起去探险。 他们的计划是周密的,珠子是细心人,她列有这次探险的计划,路途中可能遇到的许多情况,她都考虑了。为了避免在探险的过程中受伤,她让许果看了有关野外探险的注意事项,如果身体受了些伤,怎么及时处理,这些,都在那本小册子上。许果需要学习这些知识,当然,珠子也需要学习,只有做足准备,才能尽量避免途中出现差错。 许果对探险的热情已经表现出来,珠子看到了许果因为探险而按捺不住的高涨情绪。可能,许果是因为可以和珠子一起探险,所以这么高兴,当然也不排除他是一个热爱探险的人。似乎男人都爱探险,男人都是有勇气的人,有勇气的人都爱探险。 日常跟许果一块儿吃烧烤的那几个朋友,也都爱冒险,他们都是世界真理学院的大学生,且都是女生。这次,听许果说要一块儿出去探险,这几名女生,都表现出了兴趣,她们有兴趣参加此次活动,都找许果来报名。 珠子通过这个女生的请求,许果可以组织别人来报名,但通过与否,要看珠子。 他们召集的人已经够了,在他们出发之前,他们去吃烧烤。学校附近有个专门卖烧烤的饭店,这个比较大的烧烤店,名字叫吃烧烤的人。他们去“吃烧烤的人”吃烧烤,“吃烧烤的人”这家烧烤店,每天都有很多人在店里吃烧烤。 他们在“吃烧烤的人”里吃完烧烤,就都出来,许果开车,载着六个人,上路。车里,连他在内一共七个人,他们要去探险。 汽车一路没停,开到一片郊区,郊外的草,被风一吹,野趣无穷。 “你开心吗?”珠子问,她没有表示问谁,车里共七个人,珠子没说问谁,只是问,你开心吗? “开心。”许果回答。 然后他们不再说话。 傍晚,车开到森林旁边,没有路了,再往前,没有路了,旁边是森林,车开不进去,但能下车走进去。但是他们谁也不敢走进去,森林里面有什么,他们不知道。 许果说:“不如别在中国探险了,去国外探险吧?” 车里其他的人都没有说话,谁也没有说话。许果在中国的很多经历,都是耻辱的,他的很多经历,当然可以说是对自己的一些锻炼,但也可以从某种角度说,是充满污点的,许果在中国的经历,多半是耻辱的。他不喜欢中国,不想在中国呆着,但是,又不得不在中国呆着。 他们的车,返回去,上了另一条土路,这条土路,很长,不必担心前面没有路,似乎前面永远有路。 珠子有几个小时前在“吃烧烤的人”店里拍的照片,拍的是他们吃烧烤的照片,照片中,有很多烤串,有很多啤酒,有很多笑脸。 许果说:“把照片都删了吧。” 珠子二话不说,就把照片都删掉了。不仅删掉了数小时前拍的照片,也删掉了以前拍摄的一些照片。手机里的相册空了。 许果开车开累了,他不再开车了,其他人有人会开车,但她不说开车。许果坐在座位上休息,窗外光线暗了,看来天要黑了,天不会马上黑,一会儿就要黑了。 天黑他们要干什么,他们谁也没有注意,有人提议吃烧烤,有人提议去游泳,有人提议扎帐篷休息,有人提议去四处看看,拍些夜晚的照片。 似乎他们做什么都可以,但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许果打开手机看纪录片,他这段时间爱看纪录片,他相信自己以后也会经常看纪录片,他认为纪录片更接近事物的真实。 许果在车内看纪录片时,其他的人基本都在歪倒睡觉,只有珠子在看许果在看什么,然后靠近许果,和许果一起看他正在看的纪录片。 那是关于不明飞行物的纪录片,这纪录片还是蛮吸引人的,许果爱看,珠子看了看,也爱看,就和许果一块儿看他们都爱看的关于不明飞行物的纪录片。 天黑了,许果还在看纪录片。纪录片又继续播放了十六分钟,结束了。纪录片完了。许果手机了下载了好多纪录片,还有好多好多纪录片没有下载,处于待下载状态。手机里还有好多已经下载好的纪录片,但是许果不看了,今天看纪录片就到此为止,不看了,明天再看。 许果有两个手机,口袋里放一个手机,就好比把这只手机关在了口袋里,一个手机,孤零零的。许果又买了一个手机,两个手机放在一起,两个手机可以作伴。口袋里放两个手机,哪个手机都不会孤独。 许果给旁边的珠子讲了一个道理,他的道理是这样的:手机和人是一样的,或者说,人和手机是一样的,口袋里放两个手机,手机不会孤独,车里有七个人,七个人不会孤独。 除了许果,其余人等,都是女生,珠子是许果熟悉的,而其余的女生,许果都不太熟悉,因为她们是经常跟珠子吃烧烤的人,而不是经常跟许果喝啤酒的人。 许果这个人,不太爱说话,也不太会说话,在车里,刚刚他在看纪录片,现在不看纪录片了,他也不说话。许果不说话,别人也不说话,就都在车里坐着。车窗外有了声音,蛙鸣阵阵,这附近有水,透过车窗,许果看到,有只像豹子的动物在水边喝水,看着像猛兽。许果打开车灯,车灯很亮,那动物,受惊,转身跑掉了。 这附近有什么动物,会不会有伤害人的动物,这都不好说。夜深了,是休息的时候了,他们都不敢到车外支帐篷。就在车里过夜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异常文明 森林在汽车旁边,或者说,汽车在森林旁边。 森林上方的星空,灿烂夺目。 清晨天气晴朗,草地上,一个人举着一杆枪,瞄准一只豹子,开枪射杀,打死那只豹子。这个人是山子。 山子再次举起枪,瞄准了另一只豹子,而这时,一辆汽车开过来,挡住了山子的目标。山子想等汽车开过去,然后再射杀那只豹子,但汽车在那里停住了。山子心头来火,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开车这么叫人生气,偏偏挡住目标。 山子提着枪走过去,却见车里的人有些熟悉,仔细一看,是许果。 许果从车里出来,大为惊讶,原来车前这位是山子,山子手里的枪,还是那么酷酷的样子,他整个人,也是那副酷酷的样子。 “你昨天在哪儿睡的?”山子将枪挎在肩上。 “在车里。”许果回答说。 “和谁?”山子问他。 “和她们。”许果指着车窗,透过车窗,山子看到一车女生,其中一个,山子认识,是珠子,其余人等,山子不认识。 昨天,许果开车来到车森林边上,森林里面,他们不敢进去,怕有狼,许果怕有大灰狼,其余女生怕有色狼,当然,也怕有大灰狼。 熬过昨夜,今夜在哪儿过,还没有着落。昨天许果是在车里睡的,今天总不能也在车里睡,总不能老在车里过夜,这样不行,这样对身体不好。要有床,有床才好,有床舒服,在车里,不舒服,伸不开腿,展不开腰。再一个,车里人多,休息不好,当然不是说有人打呼噜,他们睡觉,都不打呼噜。但车里毕竟是一个小的空间,大家在车里,睡不好。 “我介绍你们去一个旅馆,你们去那里住下。”山子表现出对这一带很熟悉的样子,其实他对这一带的熟悉,也只是少量的熟悉,他来这一带,时间也不长。 山子介绍的旅馆,开在森林里,森林里开有好多处旅馆,但森林很大,不熟悉此处地理特征的人,容易走丢。 山子上了车,山子坐在前面副驾驶的位置,后面的女生,一个人摞在另一个人身上,很难看,但没有办法,车里空间不够大,只能这样超载的样子。 车开入了森林,原来森林里面是有路的,之所以在森林里修路,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方便行驶。汽车可以开入森林,两侧的森林,那么壮观,壮观的不只是树,还有草呢,还有花呢,还有动物呢,动物在看车里的他们,他们也透过车窗看动物们。 旅行的人可多了,因为天下的大地实在大,单说这森林,也是相当大的,因此,汽车开出好些时候,不见一个人,一辆车也看不见。 清晨的森林,有着灵动的气质,一切都光鲜亮丽。森林里面,大可以放纵地开车。 山子在外打猎,不讲究衣着,穿着风格野蛮,外形野蛮,他似乎不讲究文明礼仪。山子是这样觉得的,世俗中有太多讲究,讲究文明,讲究礼貌,讲究礼仪,繁文缛节实在太多,整个情况,是一个异常文明的情况,换句话说,是个文明过头的情况。也许是因为异常文明,或者说文明过头,才有了那么多革命,来改良人们的思想,把那么糟粕的思想,给去除掉,把那些陋习、落后的礼仪、滞后的文明,给剔除掉。山子相信,当今的社会中,仍然会有异常文明的情况出现,就是说,会有文明过头的情况出现,有礼仪过多、过于繁琐的情况出现。这些,山子都不看好,他不喜欢异常文明。 山子有自己的生活理念,对于生活中做什么、不做什么,他有最基本的要求。平时可以散漫一些,但涉及到基本的事情时,触及到某些原则时,他还是要做自己,坚持自己一贯的作为。打猎是他的爱好,是他一生的爱好。 谁都不能阻挡山子打猎,不能抹杀他的爱好。他承认这是一种杀戮的爱好,山子疯魔一般爱上这种感觉,一种杀戮的感觉,一种血淋淋的感觉。但山子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残酷的人,他不认为打猎对动物来说残酷,按照某种理论讲,弱肉强食,有枪、脑瓜子够聪明、枪法好,就可以击中目标。其实山子不信什么理论,他只信他自己,他不愿意去相信别人总结出的结论、理论、思想,凡事,他要自己总结。 山子在开车,这车是许果开来的,现在,由山子来开车。山子一直在玩儿枪,好长时间没有碰车,这次可以开车,看看这车的速度。 车里有人讲方言,虽是方言,可大家都能听懂这方言。她健谈,给人讲笑话。 许果想起很久之前,他去某一个城市,路上,遇见一个抱着花儿的女孩儿,这个女孩儿,让许果帮着抱花儿,那么多花,应该是玫瑰。那天,估计是情人节前后。那个陌生女孩儿,回来后,接过这花,和许果上了同一辆公交。不对,可能是他们先上了同一辆公交,然后,到了一个广场,许果接过她的花儿,她回来后,接过许果怀中的花儿。不管怎样的情节,都无关紧要了,许果只记得那时,在广场上,两人走着,她说她刚刚那会儿坐出租车,出租车司机老给她讲黄色笑话。 这个过去的小故事,跟今天许果的经历,没有任何关系。仅仅是,许果突然想起了这个过去的事情。 那些经历过的事情,可能一件很小的事情,在后来的某一刻,突然想起而来,哦,原来还发生过那样一件事儿。记忆,这么诡异,总能在某一刻,蹦出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足以使自己惊讶。 许果问山子,为什么不说话。 山子说他在回忆过去的经历。山子没有讲他经历了什么,这一年都经历了什么,别人都不知道。虽然山子就在车里,可是,山子的心,似乎不在车里,他的精神,飘忽不定。伴随着他默默地回忆,车子在他的驾驶下前行,两侧的树上的动物,还没来得及看车里的人,车子已经开出去好远。当然,车里的人,也没有来得及看树上的动物。 汽车在一棵树旁边停下来,这棵树上,挂着许多灯,灯是二十四小时亮的,白天显得亮,晚上,显得更亮。 树后面,有个小屋子,不是木屋。许果以为是木屋,那是一个布屋,说来奇怪,这屋子,是由许多不同种类的布搭建而成的,屋子不大,这个布屋,就是山子说的旅馆了。旅馆的名字好听:布屋旅馆。 这旅馆,在森林里,没有水泥森林的城市中旅馆的商业味道,它很安静,安静地呆在这森林里。 离布屋旅馆五百米处,有一排房屋,也都是用布搭建的,据山子说,那是一些案内所。山子去过rb,他说,那就是玩儿的地方,类似于rb的风俗区。但跟风俗区截然不同,那是森林里的布屋店,里面是喝茶的地方,由一些年轻女孩儿沏茶,谈好价格,便可以玩儿了。这些布屋店,女孩儿价格不贵,女孩儿年龄不一,有十八岁、十九岁的,也就是二十岁以下。还有二十出头的,也有年龄逼近三十岁的,仍旧漂亮异常。 这些女孩儿,不少人是被人贩卖到这里的,有人十岁的时候被拐走,被人各种对待,长大到现在,在森林中接客。还有的是二十多岁,也就是说,已经成年了,被拐卖。 拐卖女孩儿的,是一些比较凶狠的团伙,像这样的团伙,许果没有见过,但山子见过,那些人,绑架人、抢劫人、贩卖人,什么事情都做,似乎,什么都敢做。他们已经形成了规模,而且形成了完好的产业链,或者说利益链条。 山子对很多作案团伙都了解,他以前的一些朋友,在人间作恶,有的人被抓进了监狱,而有的则暂时逍遥法外。 他们在旅馆住下。许果向山子打听那些人贩子的事儿,山子告诉许果说,这森林里,有一些男人,专门在森林里建造了一些地下的屋子,这些地下屋子,很隐秘,即便来到森林里的人,也很难找到这样的屋子。 那些人,都拿着刀或者枪,一是行走在野兽出没的森林,可以防身,二是可以用这些武器进行犯罪。他们喜欢犯罪,爱看犯罪类型的电影,爱看恐怖片,在现实生活中,他们更是以更为凶猛的姿态,四处作乱。差不多,他们想绑架谁,就能绑架到谁。他们说要贩卖哪个人,就能贩卖哪个人。他们认准的目标,从来不含糊,往往闪电出击,很短的时间呢,就能抓获一个人。抓来的人,随意处置。 山子跟他们不一样,山子是猎人,打的是动物,而这些山子经常在森林里见到的人,跟山子是很不一样的,因为他们伤害的是人类。 在这个森林里,有着相当复杂的人群,有驴友,过来旅行的,有犯罪团伙,森林是他们的藏身之处。山子是名猎人,现在,他暂时搁置了猎人的身份,开车一路把许果和他的朋友送到这个旅馆,在车上,山子就开玩笑地说了,我是你们的司机。 第一百三十章 有风 青苔布满布屋旅馆前的地面,这旅馆,来的人确实少,因为客人少,来到这旅馆内的客人,总会以为,这旅馆长久没有人居住,倒像一个鬼屋。 可以喝茶可以聊天,可以喝酒可以聊天,可以喝咖啡可以聊天,布屋旅馆,还是可以安心居住的。但许果心里总是发毛,这旅馆里的地板,窗棂、墙壁,都有些老旧,阴森的一种感觉,怎么看怎么不像旅馆,可它就是旅馆。 朋友曾经给许果介绍过一些旅馆,卖点要么是便宜,要么是豪华,这些卖掉,是吸引顾客的,许果不图便宜,也不稀罕什么豪华,所以都没去。 这个森林中的旅馆,屋子里安静,外面动物发出来的叫声,是可以听到的,有些动物跑远了,因为声音远了,而有些动物近了,声音很近。 许果以前讨厌亲戚朋友等人在他耳边说一些家长里短的世俗琐事,他现在在这森林里,还是会时不时想起那些叫人厌烦的事情,无非是一些自己讨厌的人在自己耳边唠叨。这回好了,他不用听那些人唠叨,那些生活在城市中的人,似乎只会赚钱,又未必能赚到钱。当时有不少人在许果耳边唠叨,要许果出去挣钱。但许果就是爱在家里看书。 现在,许果有了相当大的自由,没有那么多人在他耳边说任何闲话,他跟这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来到了这个森林里,在这个布屋旅馆中,许果回忆往事。 他躺在床上,发现自己身体已经疲惫,想要睡觉,但是,他还没有洗澡呢。算了,不洗了,他决定今晚不洗澡了。这森林里,总体来说,条件不好,找到一家旅馆,条件不会好到哪里去。可能一些旅馆,没有热水,没有办法洗热水澡,喝的热水,甚至也没有。 风从窗户吹进来后,许果来到窗台边。他年幼时,在天凉的时候,母亲会伸手帮他收紧衣服,同时说句“有风”。 窗户外面有风,此时不是冷天,不是冬天,也不是深秋,现在是夏天。外面和屋内,都是热的,偶尔一阵风吹来,能给人带来凉意。 有风的夏天,是凉爽的,有风的冬天,是寒冷的,风是有内容的,当风吹来,会改变人内心思考的内容,如果风一缕一缕足够多,就会吹乱人的思绪。 许果看窗外时,山子来到他的视野中,山子没有带枪,枪在他房间放着呢。山子在窗户外面,看到了许果,知道许果在房间里,就从外面来到了房间。 山子说:“你好,许果,在这里做什么呢?” “看窗外。” “窗外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是在看窗外,我是在看我的心。” 山子也看窗外。 “你为什么我也看窗外?”许果问。 “我在看窗外吗?我不是在看窗外,我是在看我的心。” 坐在旅馆里的椅子上,许果看着山子,山子还在窗口站着,山子见到珠子在外面。珠子不进来,因为这是男人的房间,女人进来,不合适。 但山子要珠子进来,因为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 这片森林名叫鬼怖森林,这个名字,是当地人起的,据说,鬼来到这里,都会感到恐怖。这就是说,这个森林,是个能吓死鬼的森林。 谁也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这个森林能把鬼给吓死。但这森林的阴森可怖,许果是深有感触的,不要说晚上,现在是白天,在这旅馆里,都能感受到一股难以抵抗的恐怖气息。具体这恐怖的气息是怎么产生的,许果不得而知,山子判断,可能是这里的树多,因为树多,所以显得阴森可怖。但森林里本来树就多,好多森林内,树都多,但能像鬼怖森林这么阴森的,真是不多见。 旅馆里有人打架,是两个女生,这两个女生,在看一个跳钢管舞的男生跳钢管舞。那个男生打扮时尚,跳的钢管舞,在这两个女生看来,十分销魂。可因为彼此间的眼神、言语,两人起了冲突。那个男生,上到了钢管上方,两个女生打了起来。那男生,不能因为任何事情导致舞没有跳好。就那样,那名男生在钢管上方跳钢管舞,两个女生在下方打架。揪头发、挠皮肤、咬对方,她们都很卖力,总想致对方于死地。 这个地方没有警察,是个偏僻异常的区域。打架,是家常便饭。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经常会在这一带打架。这一带,是各种犯罪行为发生的温床,这里很偏僻,真的很偏僻。 因为无聊,许果在房间里观看了舞蹈,舞女身体妖娆,许果发现,舞蹈是艺术,是了不起的艺术。她能那么婀娜多姿,身体能那么柔韧,能那么尽情摇摆,可见,艺术已经成为了她的灵魂。她是浸泡在舞蹈艺术中的人,而许果是欣赏舞蹈艺术的人。 舞蹈能带给人快乐,这抵消了许果的劳累,无聊的空气,被这种快乐的气息渐渐填充,于是整个人不感觉那么无聊了。 山子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对这些江湖上的舞女,见多了。看了两眼,就打开房门,出去了,留许果一个人观赏。 窗户是开着的,但没有开大,只是留了不宽不窄的一个空隙,风从空隙中进来,吹起舞女的裙摆,她的身姿,更加有味道。 山子昨天告诉过许果,说好多人,不会跳舞,或者,跳舞跳得不好,因为生计,被迫或者逼迫自己跳舞,因此,不那么好看的舞蹈就诞生了。似乎许多丑陋,都是出于无奈。 夜深时,许果拿出山子送给他的一张地图,地图是诡异的,在地图上,用红色符号标注了许多地点,据山子说,这些地点,都是非常重要的地点。然而这些地点,不知藏着宝藏还是什么,山子没有细说,许果也没有细问。 山子欣赏珠子,山子说过,人给予人的享受是不同的,有时差距很大,比如画家,有些人,画的画,给人巨大的享受,人们可以欣赏他的画,而有人画的画,就不能给人很大的享受,人们大多不喜欢他的画。在绘画方面是这样,在其他的诸多方面,莫不如是。 许果感兴趣的是地图上的这些地点,这些诱人的地点,分散在森林各处。这么大的森林,要想把这些地点都走一遍,是个很难的事情。但许果有信心做完这样一件事儿,他有着冒险家的勇气,有着怪样的脾气,他不肯服输。自当山子说这些地点很难找并且很危险后,许果不服气了,他硬要找一找这些神秘的地点。这些地点,有木屋,有山洞,有地穴。这些种种形态的地点,都很神秘,在那些神秘所在,藏着哪些物品?藏着什么?许果十分好奇。 从现在起,一切要从新开始,对许果来说。是的,对许果来说,一切要从新开始了。这段时间,许果没有写作,他有写作的爱好,但是,这段时间,他没有写作,因为他在看英汉词典,一千六百多页的英汉词典,他于昨日看完。从头到尾看完词典,耗了许果大量时间,许果过去也是这样读新华字典的,这两部字典,在许果看来,是他人生的基础。这种说法也许有些夸张,当然,这只是许果的一种感觉。 这些时日,许果埋头读书,疏忽了对社会及世情百态的了解,他发现自己,对书籍以外的世界不够熟悉。这个问题引起了许果的注意,许果在文字的海洋里徜徉,而脱离文字,他近乎一个白痴,就好比一个很有口才的人,突然变得口吃。这个现象,足以使许果感到惊讶。 而人不可能了解完世界,世界从大到小,从小到大,结构相当复杂,一个人,不可能完全了解世界。但人是可以尽可能多的了解世界的。这几年,许果一直在做这些方面的努力,接触许多工作,去看许果未曾看过的风景,但仍然他是一个孤陋寡闻的人,因为各种原因,许多风景看不到。 许果总是感叹,人生太多障碍,想骑驴没有驴,想喝水没有水,想干什么,干不了什么。这样的状况,导致许果感觉自己是一种被戏弄的状态。他近期协助鲁村寻找外星人,可无论是到沙漠还是到森林,总是不见外星人的影子。许果有些灰心,心很灰很灰。 第二天一早,许果离开森林,他是骑着马离开森林的。出了森林,许果下了马,马跑回去了。许果有些不舍,和马分别。 公路很长,往南上一个大坡,有出租车,阳光照射出租车,出租车光鲜可爱。 这许果看到的第一辆出租车,是空车,司机停下车,许果上了车。 许果说了一个县城的名字,车辆出发,许果要去那个县城。他在心里计划着,等到了县城,再坐什么车,再走什么路,再怎样怎样,才能到那个乡村。那个乡村,许果很早的时候,在那里生活过,他童年中相当一部分迷人的时光,是在乡下度过的。现在,他要回到那里,现在的出租车已经奔驰在公路上,阳光透过窗玻璃,此时,许果总觉得这出租车像飞机,好像,出租车不是行驶在路上,如同在飞。 第一百三十一章 如风问月 暴动,是林苔在课堂上给学生们讲的主题。他给学生分析,说世界历史上,有过很多战争,而战争的表现形式,是暴动,就是用暴力,摧毁敌人,用暴力,消灭对抗者。 学生中有许多人,对历史不感兴趣,不知道历史上发生过的战争,历史上那些流血牺牲的事情,他们不清楚。 林苔在向学生普及知识,那些历史知识,那些暴动,还有林苔总结的暴动三要素,都讲给学生听,让学生从历史知识中获取营养。 利益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无论是动乱年代的暴动,还是和平年代的人际交往,利益的驱动都起到很大的作用。在课堂上,林苔给学生们讲解课本上的知识,也给学生讲课本外的知识,很多生活的经验,被林苔融入课堂,从她的课中,学生们可以获取丰富的知识。 林苔下课后,去了趟邮局,她要为许果寄去一本书。林苔跟许果认识后,林苔一直觉得许果是一个爱读书的人,林苔觉得一切爱读书的人都亲切。 街道上,人如潮水,街上总是这么多人,走个路,都摩肩接踵。林苔用比较长的时间,寄出去一本书,寄给许果。 林苔知道许果要去那个乡村,那个乡村,是许果魂牵梦绕的地方,如果有哪个小镇或者村落,令一个人魂牵梦绕,这个人足以称得上幸福,因为能使人精神产生起伏波动的地域,真的不多。 林苔当然没有去过许果要去的那个村子,那个乡村,在林苔的想象里,有着青山绿水,有着鱼虾牛羊,自然环境,肯定是好的没得说。 当然当然,林苔没有去过那个叫浅雨的村子,他只能想象那个村子的一切。浅雨村风景秀丽,据说近期有开发商看上了那个村落,一个村子能被人看上,这个乡村肯定足够出色。没有错,好多人都看上了那个村子,因此,浅雨村具备了被开发的潜质,可以把浅雨村弄成一个旅游胜地。这个计划,好多人都想过,到那时,全世界的人都会到浅雨村旅游,浅雨村的人,就会因为旅游业发家致富。这个前景,令很多浅雨村以及周边村落的人激动。 林苔梦想去浅雨村旅游,但她听说人说过,现在去浅雨村,交通真的不是很方便,不仅要坐飞机,还要骑毛驴。整个路程,需要换多种交通工具。许果大的城市,都有直达的汽车呀火车,但浅雨村这个地方,总是没有直达的哪怕一种交通工具。这就叫人作难,这就使人犯难,林苔想去的地方,因为这个原因,一时不能过去。但这只是众多原因中的一个原因。林苔考虑事情,不只考虑一面。 林苔不仅为许果寄去了书,还为鲁村寄去了书,鲁村像许果一样爱读书,林苔一直认为,爱读书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对一个村子或者一件事情,所产生的魂牵梦萦的感觉,就好比是风和月谈恋爱,所谓风月。一个人对一个村子的爱恋,如同清风对明月的爱恋。一个人对一个村子所提的所有可爱问题,如同清风对明月所提的问题。 许果来到一片青草,青草地上,连只蚂蚱也没有。他幼年时,在乡村,是逮过蚂蚱的,用狗尾草串起蚂蚱,带到鸡窝旁,抛给鸡,那些鸡,不管是公鸡还是母亲,都争着吃。逮蚂蚱是有成就感的,蚂蚱的死亡,成为许果的快乐,看到鸡啄食蚂蚱,许果每次都好开心。 但现在,很没劲,草地上,没有蚂蚱,许果也找不到鸡窝,他似乎找不到某种快乐,因而有些悲伤。他要去那个乡村,那个叫浅雨的村子,许果幼年的时候,在那里呆过,他的许多快乐,是在浅雨村发生的,啊,浅雨村,差不多是许果的天堂。可是,许果,有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回浅雨村,他想念浅雨村,时常想回到浅雨村,但是,总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回到浅雨村。浅雨村,在许果的心中,慢慢地,就成为了一个梦,一个似乎遥不可及的梦。 现在,前面就是浅雨村,这一片靠近浅雨村的土地啊,许果来过这里,他熟悉这里的味道,如今来到这里,这里还是这里的味道。 在草地上,已经没有了童年的乐趣,他开始审视这片草地,夕阳斜照,草木生香,许果有种要落泪的感觉。在草地上,许果安静地躺下来,周围没有人,只有草,似乎只有这样的环境,才能更好地思考过去。 许果闭上眼睛,他要在这里休息十多分钟,感受这草地给他带来的一切。 许果见过一些导游,他们只会在游客面前逞逞口舌之快,对风景进行描述,他们即便对风景没有感觉,因为背诵过有关风景的名句,也能在游客面前,对风景进行夸奖。 许果此时是没有话要说的,从口才方面,自然比不上导游,但许果对身体下面的土地,是热爱的,这里有种他熟悉的味道,恐怕要一生留恋。 可能总因世事繁冗,许果没有静下心来感受浅雨村外的机会,他身下的土地不是浅雨村,而是充满他童年快乐的浅雨村外。这个村外,是小村边上风景明丽的地方,有多少故事曾经发生在这里,许果已经数不清。 天气热,许果躺下来,就困倦。他不想在草地上睡觉,睡着,虫子爬身上,就不好了。 许果起身,想找个地方午休,中午不睡,下午崩溃,困倦容易使人脸上疲惫。许果四处望去,不见有旅馆,就往前走,他要去那个村子。 村子很近,十分钟,许果就走到了浅雨村。这个村子,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似乎这个村子,一百年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在浅雨村,许果来到以前他住过的院子前,门是开着的,刚好,门里有个姑娘,正在院子里浇花。 那个姑娘,许果感到有些陌生。姑娘看许果,先是愣了片刻,然后居然认出了许果。可是许果还是没认出她来。经过姑娘介绍,许果才知道她是谁,许果很小的时候,跟她一起在村子里玩耍,那时,这个姑娘,更是小到不能再小。 姑娘的妈妈在扫院子,许果走进院子,叫了声“阿姨”,这位阿姨,许果年幼时见过,如今再次相见,总觉相隔时光久远,阿姨鬓边已添风霜。 许果跟阿姨说了些话,就出去了。许果还有其他地方要看。村子不大,但要看的地方蛮多,一条街道、一棵树,许果都能出神地观看。 在一口古井旁边,许果坐下来,前方田野里,有人站立在田地中,农活不忙,一个人可以应付一片田。 在田野中走了一圈,许果回到村里,房屋还是那么古朴,这么多年,浅雨村,真的是没有变化。 这些年在大的城市,城市内道路拥挤,人多车多,那些拥挤路段,每天给人一种便秘的感觉。空气不好。人的面部冷漠,即便在笑,也是虚情假意。那些人的生活节奏快,上班时间紧张,工作机械无趣。城市中许多情况,都是那么操蛋。许果厌倦,从城市中来,到乡村,他的心,获得了一种释然,这是一种轻松的状态。似乎乡村是一味药,可以疗治人的精神。 刚才,许果路过一片瓜地的时候,他摘了一个小西瓜。将这西瓜带到村里来,在一条巷子内,找到一块大石头,西瓜放在石头上,一拳敲开西瓜,吃起来,西瓜好甜。 这些年,在饮食方面,许果一直是紧紧张张,说不上少吃没喝,饭倒是能吃饱,可总是吃不好。来到乡村,吃到甜甜的西瓜,许果很满足。 鲁村联系许果,给许果发来短信,问许果在哪里。许果不想告诉鲁村自己具体在什么地方,只说自己在一个村。 许果还和鲁村聊了些事情,他委婉地向鲁村表达了自己对城市的厌倦,城市也许是有优质生活的,但许果对城市整体的感觉是厌倦。 许果同时也厌倦了漂泊的一种状态,在这个乡村,浅雨村,许果想住下来。从外观来看,浅雨村如同一幅画,精美绝伦。 林苔厌倦了恋爱,厌倦了和异性发生关系,她是一个经历丰富的人,她的经历比较复杂。当然,如果林苔不去讲自己的经历,别人也不问他,那些风流的经历,是没有人知道的。从林苔的表面来看,并看不出有风流的痕迹。 林苔陷入过往的情绪中,似乎无法自拔,都过去好多年了,她还是会时不时沉浸在那种情绪中。经历单调的人要羡慕了,她能跟一个男人,发生数百次的关系,本该幸福的爱情,却因为林苔跟另一个男生发生了关系,导致他们之间的感情破裂。那个跟林苔长时间恋爱的男生,考上了研究生,林苔内心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她甚至因为精神受伤,导致自己有精神分裂,她内心的寂寞与孤单,恐怕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林苔是一个特殊的女孩儿。 第一百三十二章 浅雨村 许果还没有从城市的那种紧张感中脱离出来,在城市中的时候,他的生活节奏比较快,每天要考虑许多的事情。他的心总是那么紧张,他的精神始终处于紧张状态。而现在,许果已经从城市中进去了乡村,在乡村的青山绿水中,许果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无论是在乡村吃到的饭还是看到的人,都使得他对乡村有了新的认识。 浅雨村是一个许多人向往的村子,但太多人,因为工作的原因,必须如同一个螺丝钉一样,忙碌在自己的岗位上。在整个社会中,总是有相当多的人,他们的生活,没有品尝幸福的时间,他们做什么事情,都讲究一个快字,那种快快的节奏,如同一个人吃一个杏,大口大口地吞,来不及品尝杏的味道。也许人生太过匆忙,做事太追求速度,不是一件好事。 许果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从过去的那种忙碌中脱离出来,他讨厌城市的快节奏,在乡村中,许果遇到了属于乡村的优雅快乐。 林苔给许果发信息说,找个机会,一定要到浅雨村来看看,看看浅雨村的山,看看浅雨村的水。在林苔心中,浅雨村的山山水水,一直是使她魂牵梦绕的所在。但林苔不够幸运,她跟其他众多的人一样,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如同一颗默默无闻的螺丝钉。螺丝钉,就要被拧,就要进入坚硬的平面,螺丝钉,总是会承受压力,总是会被压迫,螺丝钉,并不幸福。 林苔说要来的,许果期待林苔过来,邀请三五好友,一起在乡村里聚餐,吃饭的时候,可以欣赏乡村美景。 许果长期不写作,虽然过去长期写作,但目前他还是感到有些生疏。今天他在村子里给林苔写信,用笔在纸上写,居然有些提笔忘字。 村子里有个叫地瓜的小伙子,比许果小几岁,许果经常和地瓜在村子里聊天。地瓜跟许果很熟,他们能在一起聊庄稼,聊商业,许果发现,地瓜脑子里的东西还挺多。 地瓜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不过是九零后农民,他作为新型的农民,脑子里的点子还真是不少。其实不光是农业,在农业之外的其他领域,地瓜也有不俗的表现。比如唱歌吧,地瓜能唱歌,会唱歌,他唱的歌,村里的姑娘们都爱听。好多人都说,地瓜是天生的歌唱家。 浅雨村里定期举办文化节,因为地瓜唱歌出名,一到文化节举办的时候,都能在舞台上看到地瓜的身影。地瓜看着台下喝啤酒的众人,放开嗓子一唱,台下的人,也不喝酒了,也不吃菜了,都直起脖子,听地瓜唱歌。地瓜的嗓音,就是那么有穿透力。 可能许果不知道,地瓜并没有在唱歌上下很多功夫,他唱得好,完全是因为天赋,他的天赋好,天赋异禀。 许果喜爱写作,地瓜来找过许果,说让许果写歌词。许果有些傲慢,开始不大愿意给地瓜写歌词,说,我不轻易写歌词。 地瓜就放开嗓子唱,地瓜唱的歌,男人爱听,女人也爱听,仿佛只要是个人就爱听。大家都爱听地瓜唱歌,当然也包括文质彬彬的许果。 许果听了地瓜唱的第一首歌后,惊呆了,地瓜唱的这么好,咬字这么清楚,唱腔这么独特。他唱的这首歌,是许果从来没有听过的,也是许果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许果感觉,今生能听一下地瓜唱歌,能感受一下地瓜歌声所带来的魅力,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文化节再过三天就要开始了,地瓜这次要献唱,这次的献唱与往日不同。往日,地瓜唱别人的歌曲,别人谱曲,别人作词,那都是别人的歌,抒发的是别人的感情。这次,地瓜要搞原创了,他自己谱曲,许果作词,有几首歌,甚至是地瓜自己谱曲自己作词,很了不得。 地瓜这么能干,引起了村长的主意。村长打算把他往县里推荐,推荐给县长什么的,让地瓜出出风头。但地瓜不干,他可不要出什么风头,他爱唱歌,完全是一种骨子里的爱好,跟其他的什么什么,都是没有关系的。 爱唱歌是地瓜的天性。地瓜在往届的文化节上,他的歌声征服了许多女性,当然,也征服了许多的男性。似乎你只要是个人,就不得不喜欢地瓜的歌声,不得不被地瓜的歌声深深折服。 地瓜在为文化节做着准备。 许果也热心于参加很多活动,这次的文化节,许果很有兴趣。许果很热爱文化,对于这次村里举办的文化节,许果十分憧憬。 这个文化节,不是大大的文化节,而是小小的文化节,它是属于浅雨村的文化节,是属于村民们的小小快乐。 在许果憧憬着文化节的到来时,他给林苔拨打了电话,问林苔有没有兴趣来参加浅雨村的文化节。林苔在电话里说,这边在忙呢,学生们在等着听课呢,还有学生等着补课呢,上课上课,补课补课,每天忙得要死要死的,根本腾不开手,根本抽不出空。 真的是没有办法,这次的文化节,林苔可能来不了。这么有趣的文化节,在这么美丽的地方举办,林苔不能来参加,她没有参加过一次,但在网络上看过文化节的视频,大为赞赏。林苔不能到来,许果感到伤感,许果甚至有些难过,林苔怎么不来呢?长期以来,林苔是许果的笔友,许果希望林苔能来。 浅雨村文化节,一直以来,举办的跟有人要结婚似的。张灯结彩的,红红火火的,热热闹闹的。在浅雨村,有一块比较大的空地,那里是用大大的砖码成的广场,不仅能在广场上跳广场舞,还能在广场上举行文化节活动。 厨师们也行动起来了,村里有些小伙子,是好厨师,都能做一手好菜。等文化节举办的那天,瞧好吧,所有来参加文化节吃酒席的人,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什么事情都不能完全按照人内心的设想去走,恋爱也好,工作也好,实际的情况,跟头脑中的形象肯定是有区别的。 许果算是爱上了浅雨村,很多人以为,对情感投注对象的爱,需要时间,时间短,只能说喜欢,是不会产生爱的。 但许果用他的实际经历颠覆了这个说法,他的实践证明,即便是很短时间的接触,也会产生爱。这种爱,不会因为时间短而变得浅薄,反而会因为短时间内情感的爆发而变得很强烈。 跟浅雨村的接触,对许果来说不长,尽管他小时候来过这个村子,但那时的记忆,是淡远的。前段时间,许果想以新的姿态与浅雨村相遇,他做到了,他带着好心情,来到浅雨村。虽然浅雨村很多地方是没有变化的,但浅雨村给许果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这种新的感觉,奇妙的感觉,许果没有办法描述,这种新的感觉,在一点点进入许果的内心,而那种对浅雨村的旧的感觉,正在逐步更新。 地瓜找到正在喝咖啡的许果,问许果:“有没有为这次的文化节做些准备呢?” 许果说:“我很愿意为浅雨村文化节效力,但发现自己才疏学浅,会手艺的人太多了,我今天才看清自己是什么玩意儿。” 地瓜说:“你不要自轻自贱,你是有才华的,你要相信自己,虽然你没有我歌唱的好,可是你的歌词写的好。” 文化节还要三天才开始呢,今天下午,许果到田地里打药,打农药,需要背着药剂管在地里走,地有些软,玉米地,还有麦茬呢。不好走,走走停停,播撒药物,喷洒农药,草就不生长。除草剂打了三块地,许果发现,农业不好弄,种地太辛苦。汗滴他妈的禾下土。 许果不喜欢农业,不过他很喜欢自己喜欢农业的那种感觉,大概是一种田园风光给人带来的快感。好像很多人都喜爱田园风光,但真正去种地,其实是蛮辛苦的。 地瓜最近在追一个女孩儿,他跟许果说了他的苦恼。许果刚从田地里回来,刚放下农药,还没洗呢,就来听地瓜述说他的爱情。地瓜摸不透那个女孩儿,说那个女孩儿嘴上说了百般的不愿意,不愿意和地瓜结婚,可是,女孩儿的某些表现,是关心地瓜的,是愿意和地瓜接近的。地瓜心里没有底,他准备在这次的文化节上唱一首歌,是他自己作词自己作曲的歌,这首歌呢,跟那个女孩儿有关,描述的是他跟那个女孩儿的关系。 许果挺期待地瓜的这首歌,他让地瓜唱两句,地瓜不肯唱,他要在文化节上,第一次唱给大家听。因为这次文化节,是村子里的文化节,地瓜喜欢的县里的那个女孩儿,是听不到的。地瓜想好了,等自己献唱完毕,就把拍摄的歌唱视频发给女孩儿。恋爱中的地瓜,总是有很多灵感。似乎艺术家的灵感来源于两个方面,一个是痛苦,一个是快乐。 第一百三十三章 猎杀 许果带了一根长棍,走在田间,他像当时跟随山子一样,走在草长莺飞的大地上。天空高远,他心情舒畅。难得有这样的好时光,拿着一根棍子就能这样快乐。 许果坐在田野上,拿出口袋里的甜杏仁,又取出那罐啤酒。啤酒打开,放在半块砖头上。砖头老旧,不知谁丢弃在这里。不管谁放的,不管这砖头的经历,能放啤酒就好。那罐啤酒,放在砖块上,啤酒口部,刚刚起了冷气,单是那几丝冷气,就足够清凉。 甜杏仁,脆而不硬,香而不腻。在嘴里嚼,清香绵存。 许果是来打兔子的,他拿棍子打兔子。他以为自己能打棍子打到兔子,别人也以为他能拿棍子打到兔子,为什么?因为他确实能拿棍子打到兔子。为什么打兔子?因为要吃兔子的肉。 在田间,许果又体味到了人生的某种沧桑感。过去的同学,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各自有各自的前程或者处境。在以前,许果没这种感觉,今日下午,却感触很深,似乎他年龄稍大,似乎老了,过去的那些人,在他的记忆里,有些远去,有些陈旧。 相当长的时间,许果专注饮食,可能会因为吃到喝到什么东西,快乐一整天,小孩子心态。 他逐渐意识到,饮食的那些快乐,在他心里,有些淡。他想成立家庭,在此之前,要有好的恋爱。他只身在乡村,截止到昨天,他跟一个女孩儿谈恋爱,谈了八天,他们也拥抱过,也接吻过,一起吃过饭,是女孩儿给做的饭,一块儿看电视,一块儿喝过一次红酒。 八天,在许果的感觉系统里,这八天,他们是有感情的。肯定的,人跟人相处,总会产生感情,似乎人跟任何人都会产生感情,这差不多是一句废话。人当然跟任何人都可能产生感情,但毕竟,人能与他人有一面之缘,是不容易的,世界上有大量的人,自己见不到。所能见到的人中,能拥抱,能一起看电视,也应当珍惜。 当然海面上、陆地上乃至太空中或者外星上,有奢华的爱情,有富贵的生活。可许多时候,华丽的存在,都很远。 朴素、略显粗糙、透着浓浓人情味的生活,地方的方言,地方的习俗,这些,恐怕只有当地的人,在某些时刻,会比较深地体会到。因为这一份体会,对待生活,多了许多珍惜。 许果是来用棍子打兔子的,可他没有见到一只兔子。在田地里,许果望着天空,天上的白云中,也没有像兔子的。 林苔还没有给许果回复,浅雨村文化节要举行一周呢,一周之内,每天都有。但林苔能不能来,还没有给许果一个确切的回复。 人和人关系的远近,联系与不联系,有时真会营造一种沧桑感。不光是许果和林苔之间的关系,许果和其他许多人的关系也是,人与人的关系,可以营造沧桑感。远远近近,像大幅的画,有沧桑感、距离感。 许果喝完那罐啤酒,一罐啤酒不至于醉,但他有醉的意思。田野里不见兔子,许果十分想杀生,但无兔子可杀。 他站起来,在风里走,迎面走来一个女孩儿,许果惊讶,不知是谁。走近些,更为惊讶,居然是林苔。 “我听村里人说,见你拿根棍子来打兔子,打到几只兔子?”林苔问许果打到几只兔子。 许果说:“一根棍子,没有兔子。” 田野里的风,吹在林苔脸上,林苔头发飘动,她长发披肩,在风里站着,看着手持棍子的许果。 许果望下天边的白云,说:“这样,你在这儿站着,我去看看那边有没有洞,洞里有没有兔子。” 林苔则说:“我刚到村里,你不回去请我坐坐?你打不到兔子,我就在这儿一直等着你吗?” 许果听林苔如此一说,想想也是。一个人总是无聊,许果有林苔这样一个灵巧的朋友在身边,不管将来能不能结婚,在一起的时间,总归是高兴的。许果的开心,不言自明。 往家去的路,都是土路,河里的路,没有像村子里一样,已经硬化。河里的土路,有些比较窄,有些道路,虽宽,却弯曲且陡,道路不是很好走。但这土沟沟,生长许多植物,有苍翠的地方,有野花丛生的区域,放眼一望,绝对是大好河山。 林苔还没有吃晚饭,许果也没有,午后的天,一直是淡淡的灰,远处的薰衣草,一直是淡淡的紫。许果问林苔想吃什么。林苔只说了句不知道。 他们走上一条土坡,土坡有些弯,只是有些弯,不至于很曲折。他们不急,路要慢慢走,因为路旁的那些植物长的不错,路上的风景好,慢慢行走,不辜负路上的好风景。 来到坡顶时,顶上没人,这坡顶上的土地,一周之内,能见到几个人就是新鲜事儿。如今全国进行城镇化,青壮年劳力都去了城市,乡村里有一些留守儿童,也有一些留守妇女。老龄化的社会,乡村中,也有很多老人。在小的乡村中,种地不赚钱,而且苦,种地,一直就是苦的,一直以来,好多人想摆脱农村,拔掉农民的外衣,成为市民。少有人种地,河里不见种地的人,人这么少,乡村有些凋敝。 许果来到乡村,花了几万块钱,轻松买下一座院子,院子不错。这个院子,原来住着两口人,妈妈带着女儿,女儿上了大学,大学毕业,找到份好工作,接妈妈去了城里。家乡的房子,今年的时候,卖给了来到浅雨村的许果。许果喜欢这个有些古色古香的院落,在这里住着,他十分安心。 晚饭点了蜡烛,饭是家常饭,蜡烛是平常的蜡烛。红烛漂亮,烛光晚餐吃得幸福。 林苔和许果谈文艺,谈旅行,林苔的精神世界,如同一片明丽的狂野,许果在其间驰骋多久都不嫌累。 林苔刚从外地过来,她在那里教初中,那些孩子,都是零零后,有人调皮可爱,有人稍显成熟稳重,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跟孩子们相处,林苔体会到了那种快乐,许果从林苔的讲述中,感受到了林苔的那份满足。 许果已经没有太多兴趣去读书、去到其他地方漂泊,在浅雨村的这份安定,他满足。他的心已不像过去那样奔放,有了许多收敛。 林苔的心还没有得到某种安定,她还爱好旅行,喜欢到世界各地走走,在全国跑跑,领略不同地域的风光。 天气热,外面的空间像火炉一样,许果不愿意出去。昨天晚上和林苔一起吃的晚餐,饭后,林苔去了县里的宾馆,宾馆不豪华,干净就好,林苔住进了一家干净的宾馆。 现在正午时分,太阳大,气温这么高,许果无精打采。地瓜走进他家,许果是把这个院子当家的,虽然买下这个院落时间不长,但他已经认可这个院子,把这里当家。 地瓜带来了猪肉,说中午烤肉吃。中午天气热,但许果见到肉,也产生了吃烤肉的想法。地瓜带的猪肉,是猪肉串。许果以前没钱买羊肉,就买猪肉,吃猪肉烤的串,今天,地瓜也弄来了猪肉,说要跟许果吃一吃。许果说吃一吃就吃一吃。 将来一生,跟谁厮守终生,许果心里还没有想清楚。有女孩儿,在读大一,许果比她大七岁,有女孩儿,学历甚高,许果自叹不如,有女孩儿,跟许果距离远,山南海北,见个面都很费劲,所以许果不知道为跟谁结成连理,他想结婚。 林苔是个不错的女孩儿,她是教师,温柔优雅,读过许多书,识文断字,当然,在学校教别人识文断字。 许果有一个梦想,就是建立自己的生态系统,有书房,有荷塘,有私人动物园,有文化公司等,他还没有实现。 地瓜和许果吃肉的时候,谈到了自己的理想。地瓜的理想是有好多牛和羊,牛羊可以卖钱,有了钱,吃肉喝酒不成问题,温饱之后,能拿着话筒唱唱歌,人生足矣。许果发现地瓜就是喜爱唱歌,喜爱唱歌喜爱得厉害,地瓜的嗓门也好,他唱的歌,人人爱听,都夸他在音乐方面有天赋。地瓜不以为然,说一般一般。 后天将要在浅雨村举办浅雨村文化节,到时候有各种节目演出,还有各种美食供应,一年之中,村民们难得有这么快活的时候。浅雨村文化节,一直举办得很有品位,这一次,估计要超越以前所有的文化节,吃着肉的许果和地瓜,谈及此次的文化节,都是充满期待。 地瓜问昨天来的那个美女是谁,许果就向地瓜简单介绍了下林苔。地瓜说,那个女孩儿不错,可以搞一搞。他又说,今天吃的猪肉,是野猪肉,是昨天地瓜进山里猎杀的。许果第一次吃野猪肉,居然没有吃出来这猪肉是不是野的。 地瓜爱猎杀动物,野味一直是地瓜舌尖上最美妙的回味。地瓜爱野味,像爱唱歌一样爱野味。 第一百三十四章 富贵当年 地瓜哭了,因为他的妹妹在参加一次画展的途中,飞机失事,她的妹妹不幸身亡。 地瓜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的妹妹,从小跟他玩儿到大,他们一起在巷子里玩耍,一起吹牛,一起吃好吃的东西,喝好喝的饮料。那年妹妹考上大学,地瓜去送妹妹,第一次进妹妹上的大学,地瓜很高兴。妹妹给哥哥地瓜买了冰淇淋,哥哥很开心地吃。妹妹读研究生,经常跟哥哥在网络上聊天。妹妹找到男朋友,还给哥哥发送男朋友的照片。妹妹读研究生三年级,眼看就要毕业,却遭遇了扎心的灾祸。地瓜和他的爸爸妈妈,都感到痛心万分。 消息是妹妹的同学首先告诉地瓜的。这个妹妹的同学,地瓜在妹妹的学校里见过,她也是硕士研究生,外貌迷人,可谓相貌出众。她在上流社会做皮肉生意,靠着天仙外表,笼络许多绅士的心。 地瓜痛心,郁闷,所以来找许果喝酒。喝酒时吃的肉,是野猪肉,这野猪,是地瓜在山里猎杀的。 地瓜的表哥也得知了关于表妹的这个消息,这位表哥,一直作者饰品生意。他最一开始,是摆地摊的,弄一些便宜的首饰,摆在街上卖。一枚戒指,三块钱,五块钱,给两枚。后来他赚到一些钱,就开起小店,生活算是安定,就到大学进修,学了些知识,专业企业管理,业余时间,他学习珠宝鉴定等感兴趣的知识,涉足有兴趣的领域。五年前,他开始卖首饰,项链是他的专营,店面已经上了档次,出售昂贵的项链,上千万的项链,一个月总能卖掉十多条。 地瓜想起跟妹妹吹牛的日子,那时候,他们吹牛说要出海,到海外去打仗,征服海外的国家,然后怎样怎样。有一回,地瓜的那个表哥也来到地瓜家,三个人就一起吹牛,他们吹牛吹了一个下午。 那些时光中,是有浓浓感情的,那份亲情,地瓜深深记得。而今天妹妹离去,地瓜痛彻心扉。 表哥五年来,生意一直做得好、做得大。可是在上个月,表哥因为吸毒,几乎倾家荡产,频频自杀,屡屡未遂。当年的富贵情形,不再存在,往日繁华,如同一梦。 警方介入调查妹妹所坐飞机失事的原因,飞机坠落的很奇怪,奇怪到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种种诡异情况,不由得让人想起不久前飞机坠毁地发生的奇异天光,甚至有人把这次事件跟外星人联系起来,说什么的都有,但这次飞机失事的具体原因,谁也说不准。 那年地瓜的妹妹去rb旅游了数十个美丽地方,在那些地方,画了很多画,画满画的那个本子,现在还留存在家里。地瓜拿出那个绘画本,想起了刚从rb回来给他介绍旅行经历的妹妹,地瓜不忍翻看绘画本,心痛难忍。 地瓜爱吃,他少年时,妹妹经常带好吃的食品给他。地瓜后来,真的在美食领域,获得了一定地位,那就是,他品尝过大量的美食,尤其爱吃海里的动物。 妹妹上个月还说,要回来和家人一起吃饭,地瓜还计划着要和妹妹以及家人一同到附近的景点逛逛。地方不大,景点不出名,但风景还算秀丽,散散心总是可以的。 地瓜有辆成问题的汽车,差不多属于报废车,其实按照固定,是不允许上路的。可地瓜开这报废车,开了好长时间了,交警在什么地方容易出没,在哪些地方没有交警,地瓜内心一清二楚。 地瓜喝完酒,心情不好,就开着报废车,在路面上走。结果把车开到了河水里。好在河水不深,地瓜出逃及时,他来到岸上时,车还在水里。 地瓜不管这些,不管车,他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地瓜,躺在草地上,汽车像地瓜躺在草地上一样,躺在河水里。 地瓜经常吃炸蝎子,他爱吃蝎子,觉得味美。但内心沮丧,地瓜即便是炸蝎子,也不想吃。家里出了这档子事儿,地瓜无心饮食。但当他想到刚才在吃肉在喝酒时,突然发现自己,明明不想饮食,还是会这样暴饮暴食。 许果对地瓜家里的事儿,感到难过。地瓜打算在后天的文化节献唱呢,可他已经没有心情关心什么文化节,还要唱歌呢,许果担心地瓜不能演出。 许果找到地瓜,发现地瓜的车在河水里,现在的那辆车,像一艘船。 许果说:“浅雨村文化节,你是不是不能演出了。” 地瓜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躺着说:“能演出,再悲伤,我都能演出。我发现我有表演天赋,内心悲伤,我也能表演欢笑。” 地瓜坚持要在浅雨村文化节表演嘻哈节目,嘻嘻哈哈,他能做到,不过是表演。 车里有课外书,地瓜突然想起车里还有书呢,赶紧跑到水里,水不深。地瓜进入汽车,往后倒,车子泥牛一般出了河水。 打开车门后,地瓜赶紧取出那几本平时爱读的书,这些书,他要么早晨起来读,要么晚上睡前读,要么午睡起来后读。读这些有趣的书,地瓜能获得快乐。地瓜小学的时候,就酷爱读课外读物,初中时,也爱读课外书。但当时老师收书,不允许学生乱看,地瓜和老师憋劲,动手打了起来。地瓜退学了,他的辍学,给家人带来伤痛,好好的一个学生,就不念书。地瓜说到底当时不想念书了,初中二年级没有读完,就回到家,并没有进入社会。他并不想立即进入社会,不想进入社会,就在家里宅着,一宅宅了好多年,把自己从一个少年,宅成了青年。 人人崇尚荣耀,地瓜也一样。地瓜对农业感兴趣,早些时候,他琢磨种地,总想种出一些特别的农作物,他一直幻想农业,脑子里有很多奇幻农业。就在去年,地瓜种出了一种奇特的瓜。 其实在小学时,他就参加过许多次种田比赛。种葫芦、种丝瓜,看谁种的葫芦苗结的葫芦多,看谁种的丝瓜又长又好吃。小学五年,连续三年,地瓜种的葫芦,都特别成功。他的一颗葫芦籽,能繁衍出几十个葫芦,而且那些葫芦的长相都非常好。连续三年的种田比赛种,地瓜连续三年获得冠军,一年一次比赛,地瓜年年拿冠军,都说地瓜神了。 第二天了,地瓜还是难受,妹妹的死,叫他心里难过。他一家人,心情都沮丧,家里的气氛,相当沉闷。 明天是浅雨村文化节举办的时间,从早到晚,有各种文化活动。以往的文化节,异彩纷呈,这回搞的这个文化节,跟以往各届一样,都备受人们期待。 地瓜也出去打过工。初中没毕业,在家窝了几年。后来倒是去了省城,打工,但那时还是未成年,一个未成年的人,好多公司都不要,属于童工。地瓜不好找工作,差次的工作都不好找。 他现在总结,出去打工,看人眼色,看人眉眼高低,他从心底里是不情愿的。而在乡村,肯定他不愿意种地,,工作的话,可以到县城,或者在县里干些活。似乎在县里,体力劳动多于脑力劳动,地瓜心里还是想找个体面、轻松、收入还可以的工作,所谓好工作。但地瓜的情况不是很好,他现在在县城考驾照。他要去首都,去首都的时间以拿到驾驶证的时间为准,最迟,拿到驾驶证后,再在家停一个星期,最多一个星期,就去首都。去首都进修。 地瓜的那个做首饰生意的表哥,曾经富贵,现在倒霉。地瓜过去,过得开心,有丰富的精神财富,也可以说是曾经富贵,而现在妹妹离世,他还有其他许多不好的事情,一股脑到来的烂事儿,搞得他心情很不好。当年富贵的人,如今不富贵,这种沧桑,实为苍凉。 草地上清凉的风,正好可以给地瓜醒酒,许果坐在地瓜身边,翻看地瓜平日看的书,说:“你还看这些书?” 地瓜说:“我看的书,种类很多,这些书是我看的所有书里面的一小部分。” “你爱读书?” “我爱读书。”地瓜看着天,他酒还没有醒,许果也没有醒过酒劲。 草地多处有,能找到一片可以躺的草地,就找到一片轻松自在。地瓜说他明天会唱几首歌,原创歌曲,奉献给文化节上的所有人。 人总会看到别人的缺钱然后在内心获得平衡。有个跟地瓜一样爱唱歌的女孩儿,没有机会在这次的文化节献唱,因为她唱得不好。她长相一般,才华一般,一度因为自己唱歌没人爱听想要自杀。地瓜这回就拿自己的妹妹举例,鼓励这个爱唱歌的女孩儿,说自己妹妹死了,然后这个女孩儿感觉自己很幸运,没有死,还可以继续唱歌。 许果给过地瓜建议,说妹妹去世,在农村唱歌,唱不红,不如去一线城市,花钱学个技能,有个技术,生活会有改变。但地瓜嫌自己年龄稍大,还有城市学费稍贵,除了学习的费用,还有住宿、饮食等费用,比较困难。许果建议他兼职一些工作,然而地瓜觉得,有人全职一份工作,都需要从郊区往公司赶,每天累得哼哼哈哈的,兼职,更是折腾不过来,或者更累更不好办。地瓜面对未来,除了妹妹走后的悲伤,更有许多无所适从的迷茫。 第一百三十五章 破屋烂椽 一大早,地瓜家门前的小广场上聚集了人,这些人,大多是来搭台的,要唱戏,先搭台,搭台才好唱戏。 广场旁边有个破屋子,常年没有人居住。好多年轻人都不回来,有年轻人就说过,出去的人,都不想回来。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一个年轻人外出求学,或者到外面打工,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不愿意回到小地方。这其实是一个不好的现象。 一个城市的繁荣,带来其他许多地方的凋敝、瓦解、败落,是畸形的一个情况。年轻人打工,与新婚伴侣两地分居,这种情况,也很多。总体的情况是,乡村留不住人。 今天所要举办的浅雨村文化节,似乎在向人们彰显浅雨村的文化,浅雨村,一个小村子,也有它的文化。村子的历史,村民的生存状态,还有邻村与本村的关系史,这些,都是很有研究的必要的。 无疑浅雨村是一个文化村,这个文化村,知道的人还不多,村长计划把浅雨村打造成一个国际文化名村。乡村文化不能没落,方言不能没落,风土人情不能没落,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不能没落,这一切,村长头头正在做着努力。 头头是浅雨村的村长,他有一个爱好,就是听地瓜唱歌,地瓜爱唱歌,头头爱听地瓜唱歌。 文化节一开始是歌舞节目,载歌载舞,气氛欢腾喜悦。接着是一个小品,然后是地瓜演唱。 地瓜是村里人,不是城里人,他是村里人中的不够白净的人,村里人,也有皮肤白净的,但地瓜皮肤不够白净。都说地瓜长得黑,其实他是黄种人,不够白净,许多姑娘不喜欢。地瓜个子也不高,一米七几,别人选对象,总要挑个一米八左右的男子,地瓜没有那么高,总觉得自己长得不够意思。地瓜当然有他的这些方面的缺点,但他嗓门好,这是他的优点,他的这个优点,给他带来许多好处,地瓜唱歌可以赚钱,歌不是白唱的。 地瓜没有搞过房地产,没有开发过软件,没有修过铁路,没有开过飞机,没有拿过体育比赛的冠军,没有当过黑社会的大哥,他是一个普通的歌唱者,只是会唱歌。所以,有时,地瓜觉得自己没什么出息,不过就是会唱歌,尽管唱的很好。 地瓜歌声嘹亮,在他唱歌之时,旁边的房屋突然垮塌,声音不大,地瓜背后是房屋,他没有看到房屋的倒塌,观众们,都看到了。 观众中,有许多孩子,村里娃,啥恶心的事儿都见过,房屋倒塌,应该说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儿,但还是吓到他们了。就好像,地瓜的歌声震倒了房屋,当然,其实,这只是个巧合。 这段时间,地瓜考驾照。地瓜还不会开车,现在的孩子,都要开个车,证明自己是有车的人,地瓜不开车,会被人漠视。骑摩托,冬天会冷,开车就很好了。地瓜要开车,考驾照。考驾照共四个科目,地瓜昨天考了科目一,没有通过,科目一两次机会,地瓜第一次答卷,得了八十二分,第二次答卷,得了八十六分,两次都没有合格,九十分才合格。 地瓜昨天见到一个女孩儿,这个女孩儿,以前考过驾照。地瓜早听人说过,科目一好过,一般的人,都能过。昨天又听女孩儿说,识字的人,都能通过,除非五十岁的老汉,记忆力差。地瓜心里就感觉怪异,他一直自认为是聪明的人,智商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地瓜上学期间的考试,是十分优秀的。但这次科目一没有通过,地瓜怀疑自己了,怀疑自己的脑子。 地瓜在多年以前,听邻居一个大伯说过,随意说的,说南方人聪明,是因为吃水果多。当时,地瓜真的以为南方人比北方人聪明,真的以为吃水果多会很聪明,现在,地瓜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判断力,他终于明白,把中国人,划分成聪明的南方人和不聪明的北方人,是很不对的。 地瓜唱完歌,下了台,看到后面的房子塌了,就问工作人员,怎么房子塌了?工作人员说,你唱的太好了。地瓜看了看房子,那房子是破屋子,椽因为年深日久,变得朽烂不堪,今日倒塌,无声倒塌,如同刚才舞台上的舞蹈。 人们也不去管它,它立着,它倒了,都没事儿,就是一个屋子,反正不住人。 文化节照常举行,该说该唱该跳,就说就唱就跳。 地瓜歌儿唱的好,旁边一个没有桌子高的小孩儿,手里拿着两个核桃,意思是奖励给地瓜。地瓜拿着两个核桃,敲开其中一个,这核桃里面的核桃仁,不是很干,略显湿润。地瓜试着吃了一口,我的妈呀,苦,核桃这么苦,他第一次吃到苦核桃。地瓜没怎么吃过核桃,以前吃的核桃,干干的,香香的。核桃贵,他几乎没怎么吃过核桃。这次吃了一次核桃,却遇到苦核桃。 扔掉第一个核桃,又打开第二个核桃,第二个核桃没有那么苦了,但还是有点儿苦的意思。地瓜担心还会苦,但吃完这第二个核桃,地瓜发现,没有那么苦,当然,也没有那么香。 地瓜来到小孩儿身边,说谢谢你的核桃。 小孩儿看着地瓜,“嘿嘿”笑。 主持人上台说话,安排节目,每一个节目,经过主持人三言两语一说,就显得很有悬念。主持人是个大叔,脸上皱纹很深,呻吟粗哑,说的话是本地方言,但他的主持风格有些洒脱,他的主持,很有一套。 这几届的文化节,总是这位大叔来主持,都知道他能主持,也主持的好。 舞台上的小品节目,有悲剧有喜剧,地瓜看这些节目,不过喜不过悲,平心静气地看任何节目。旁边的几个少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看到令人愤怒的桥段,就叫骂,看到喜庆的歌舞,就嘻嘻哈哈、张牙舞爪。 地瓜坐在他们旁边,看到他们像鬼一样,那几个孩子,真的像是妖魔鬼怪。 地瓜觉得,艺术应该促进人健康成长。不管是音乐、美术、文学还是体育、舞蹈、医学,都应该促进人的健康,而不是把人带到沟里去,地瓜看旁边的少年们,这么放肆地笑、叫,觉得他们实在言行不得体,有失分寸,不太礼貌。 地瓜说:“你们几个,安静点儿,不然就别在这儿了。”经过这么一说,那几个少年,收敛了许多许多,不大笑了,也不大叫了。 节目的安排很紧凑,演员不能迟到,不能演得超过时间,该多长,就要多长,该多短,就要多短。提前的彩排,辛苦的排练,已经把整体的文化节,做成了一个精致的魔瓶,这个魔瓶一打开,任何魔幻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观众在台下,观看演出,文化节的节目,吸引人的眼球,还抓人的心。攫住了人的灵魂。 地瓜有一个明显的感受,以往他在书里读到的、影视里看到的、舞台上见过的,都给人一种奇特的感觉,感觉世界是明丽的。可是地瓜分明见到许多肮脏的存在,旁边一个少年看着节目抠脚丫子就是一个例子。地瓜总能看到许多朴素、粗糙、肮脏、阴暗的新闻、现实,一个是传说的阴暗,一个是现实中真实看到的阴暗,使得地瓜感觉,世界不是明丽的,或者说不是完全明丽的。 其实地瓜清楚,艺术在给人造梦,梦是明丽的,现实是不明丽的。 有个少年凑近地瓜,问地瓜:“哥哥,您知道王八有几条腿吗?” 地瓜不假思索,说:“有四条腿。” 少年说:“你确定吗?” “确定。”地瓜看着这个少年,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少年不说话了。 地瓜问:“你想说什么?” 那男孩儿说:“没事,就是问问王八有几条腿。” 地瓜感到这个少年无趣。 “你不知道王八有几条腿吗?”地瓜有些生气。 男孩儿说:“嗯,不知道。以前一直以为王八有八条腿,今天终于知道,王八有四条腿。” 地瓜说:“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我不知道王八有几条腿。” 那六七个少年,看着节目,节目中,出现了几个漂亮的女生,这几个流氓少年,就吹起流氓哨,他们口哨打得响,台上的演员,却不受影响。他们的表演,已经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不受外界干扰。 从破屋子下面,爬出来一个人,并无大碍,这是刚才好像晕了过去。因为屋子塌了,她被屋子盖住。舞台上节目太好,大家无心关注其他,她刚醒过来,从破屋的废墟中站起身,鬼一样,吓傻了这几个叽叽喳喳的少年,少年们的脸色都变了。 那个女人,披散着头发,来到舞台上,问:“你们怎么不救我?” “有这个桥段吗?”导演问地瓜。 “没有哇,没有这段安排呀?”地瓜很惊讶,“她是哪儿来的?她来做什么?” “我不知道呀?”导演说,“怎么回事呀?” 披散头发的女人,从舞台上走下来,找到一个座位,坐在座位上,看着节目。而观众都已不看节目,都看着她。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且慢 当今社会,丰富多姿。 社会从奴隶社会发展到汽车满地跑的社会,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但社会无论怎样发展,总有一脉相承的丑陋。 乡村里,有一些男孩子,娶了媳妇,没过多久,媳妇跑了,有可能是骗婚,还有可能,开始的时候,没想到骗婚,可结婚了,感觉生活不如意,没有过高大上的生活,于是,跑了。 乡村的情况,也是比较复杂的。婚姻出现问题的家庭,很多。还有,光混,也比较多。 地瓜还没有结婚,他准备谈一个女朋友,最近老在相亲,可妹妹一死,连相亲的心思都没有了。 妹妹是出色的学生,在许多一线城市都闯荡过,有积蓄,有本事,可惜命薄。 地瓜这两天,给别人讲妹妹的情况,讲着讲着,就说,不说了不说了,不想说了,唉,啥都不想说了。 地瓜的悲伤,是别人都能看到的,他的悲伤写在脸上。 浅雨村有个戏曲爱好者,是地瓜的邻居,是发小,是要好的朋友。这次的浅雨文化节,地瓜的这个朋友也献唱了,唱的不是歌,唱的是戏曲。地瓜的这个朋友,名叫南山。 南山有才华,唱戏唱的出色,不管是是男的还是女的,不管你是老的还是少的,只要你是个人,就肯定喜爱南山唱戏,不喜爱,就不是人。南山唱戏很好,唱的好,也唱的出名。 然而这个村子,不是一直处在喜庆的氛围中。不久前,在这个村子的边界,发生了大规模的械斗,两个村子,争地盘,为了一个边界问题,多少年争论不休,不久前,两个村子的人,持械打斗了起来,打得很凶,为的就是争地盘。一个“争”字,让那么多人付出生命。 地瓜常跟村里伙伴喝酒,听音乐喝酒,跳舞喝酒,在野地里,可以玩直播,地瓜玩的好着呢。地瓜经常跟村里哥们儿喝酒,酒中知己,今生难得,喝酒聊天的过程中,地瓜了解到了乡村械斗的具体情况,其实,还是蛮惨烈的。 许果能够几个小时的坐在台下欣赏节目,他一直比较能沉浸在文艺作品中,无论是书籍还是舞台表演。在舞台上的节目正在表演的时候,许果一个人看着台上出色的演出,他的心跟着舞台的变化而变化,或喜或悲,都是人之常情。台上所表现的那些东西,许果都能体会得到。 许果坐在躺椅上,观看节目,背后有小孩儿在打闹,旁边的大人制止住小孩儿,要他别出声,说叔叔在前面看节目呢。 许果看到地瓜,想起他读高一的时候,夜晚在宿舍里唱歌,那是许果在宿舍里,几乎将自己会唱歌的歌吼了一遍。是吼,几乎不是唱,就是在大声吼。当然,也有歌,比较动情地唱。那时刚入高中,不会讲普通话,唱歌要用普通话唱,许果尽力唱。夜晚,钻在被窝里,许果唱出一身汗。那是许果身体不好,动不动就失眠,晚上睡不着觉,动不动就出一身汗,那个时候,许果身体虚弱。 浅雨村里人不多,文化节举办期间,观看的人数不能算少,但绝对不拥挤。许果坐的地方,比较宽敞,座椅前面,有个小圆桌,放着瓜果零食,还有的桌子放着火锅,可以一边吃火锅,一边看节目,有的桌子放着烧烤,一边吃烧烤,一边看节目。目的都是快乐。 城市许多人,工作节奏太快,不能停下来享受生命。许果对待快节奏的人生,总要对自己说一声“且慢”,慢下来,停下来,细看人生。 许果看了会儿节目,回到家。家中来客人了,客人是个中年人,说话和气,跟许果聊了起来。聊这次的文化节,这个客人,是个商人,他说能为文化节做推广。文化节经过推广,就会大大的扩大知名度,使更多的人知道浅雨村文化节,品牌很重要,按照这个商人的说法,就是要打造浅雨村文化节这个品牌。 文化节的品牌打造,是有内涵的,不光是要打造单纯的文化节,所要进行的是文化的推广。倡议的是有品位的生活方式。生活,不一定要在城市,在乡村,也可以。在乡村,也有优质的生活。 许果跟这个商人谈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商人走了。他们已经达成了一个协议,这个协议达成之前,许果在手机上问过村长,村长也同意。以后,浅雨村很有可能是一个优美的文化名村,当然,现在就是,以后更是。 许果的家里,有一袋奶粉,袋子里放的都是小袋装的奶粉,还有不到半年就过期,袋中的奶粉,有些变干成块。许果拿出一小袋,咬开一个小口,奶粉倒入口中吃。他小时候很爱这么吃奶粉,家人总告诉他,奶粉是要冲着喝呢,可许果不听,就是爱干吃奶粉。很奇怪。现在,许果又干吃奶粉,算是重温过去。 许果中午吃的炒面,炒面是圆而粗的炒面,炒面稍咸。这段时间,许果吃平常的饭,说平常的话,喝平常的水,不再像以前一样,干什么事情喜欢追求奇特,吃饭喜欢吃辣的,做事儿喜欢做出格的。 牛红薯来找许果时,许果刚吃过饭坐在椅子上发呆,牛红薯说:“打扰您休息,我有要紧事儿要和你说。” 许果不知道牛红薯为何事而来,看着牛红薯,看牛红薯要来说什么。 牛红薯说:“外星人来了。” “外星人?” 牛红薯郑重地说:“是,是,外星人来了,来咱们村了。” 许果说:“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 牛红薯说:“我看见了,他们长得跟我们类似,但必须说,他们很奇特,要不,你跟我去看看?” “天太热,午休呢。”许果不是很想去,像这种新闻、这种事情,许果一直认为是怪力乱神的东西,天气这么热,许果想在家呆着。 牛红薯说:“你还是跟我去看看吧,村里人都在看文化节上的节目,没人去看外星人。那些外星人,不知道在那里密谋什么呢,你跟我去看看吧。” 许果说:“看看就看看吧。” 随牛红薯出去,许果来到一片黄土地上。天气炎热,黄土地被晒的让人感觉发烫,牛红薯指着前面的脚印说:“你看,那是外星人的脚印,刚才他们还在这里呢,这么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人了。” 牛红薯有些着急,他知道许果认识搞外星人研究的鲁村,想让他联系一下鲁村,看看这里今天发生的事情是什么情况。按照牛红薯的描述,刚刚这里聚集了几个外星人,那几个外星人,据他说,跟他在书上看到的图像是一样的。他作为一个外星人的目击者,动情地给许果讲刚刚在这片黄土地上发生了什么。 许果的电话响起,是林苔给许果打来的,问许果在哪儿、在干什么。许果说在跟着牛红薯找外星人,林苔找许果有事儿,要许果回去一下。 许果说:“红薯,你看,这里没有外星人,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不行,你不能回去。再等上一会儿,说不定外星人就来了。” “要是等上一会儿,外星人还不来呢?” “那就再等上一会儿。我是觉得外星人肯定还会出现的。刚刚见到了外星人,这是缘分,我相信还会见到外星人的。” “可是我不能在这里等了,刚刚你也听到了,我电话响了。我朋友打来的电话,我朋友找我有事儿,我先走了。” “可是你还看外星人吗?” “外星人我就不看了,留着你自己看吧。” 牛红薯站在太阳底下,许果走了,牛红薯还站在炎热的阳光里。 林苔和许果在院子里站着,林苔带来了一棵樱桃树,樱桃树不大,说送给许果。许果前几天给林苔表达过要在院子种一棵樱桃树的意思,林苔今天真的给许果带来了一棵樱桃树。他们两个人,在院子里的合适位置,一起挖坑,一起种树。 林苔以前没有种过树,种树的话,这是林苔的第一次。 这棵樱桃树,有着绿绿的叶子,光洁的枝干。以后就能在这院子里摘樱桃吃了。 林苔对这棵樱桃树的成长,有了憧憬,林苔喜欢这棵樱桃树,许果也喜欢这棵樱桃树。 在许果的院子中,还是可以听到浅雨村文化节舞台上浅浅的音乐声,音乐声变得这么浅浅的,有了另一种味道。 许果坐在躺椅上,听这歌声,是地瓜唱的,地瓜这首歌,一直要等着文化节到来,这次,终于在文化节的舞台上,唱出了这首歌给大家听。 林苔也略懂音乐,当她听到地瓜的歌声时,惊呆了。地瓜唱歌这么好,令她感觉惊讶。 林苔说明天要回去,问许果要不要一起去。许果想了想,说,愿意跟林苔一起过去。 林苔要去失落城教学,林苔说过去给许果也找个工作。许果挺期待林苔给他找的工作。许果这些天,在乡村,身心都休息好了,他在这里休整了这么一段时间,又想去城市居住了。 失落城,林苔和许果将要去那里。 第一百三十七章 雨天写作 在雨天写作,文字是湿润的。 许果写完一段,又给小驴写信。小驴是德国一个武装组织的接引人,管家一类的人物。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德国大人物希特勒倒台,在德国东南部,有一个搞暗杀的地下组织,在二战期间,一直是一个无人管的地下团体。他们搞杀害,搞各种为所欲为的事情。二战一结束,这个名叫优灵的组织,发展壮大。所谓优灵,意思是,组织内的人,聚集了全世界最优质的人,他们的灵魂,是最优质的灵魂,故名优灵。 优灵组织发展规模很大,目前延伸到德国之外的其他国家和地区,意大利、rb、荷兰、美国、英国等,许多地方都有优灵组织,优灵组织是一个大组织。是一个大大的组织。 许果对优灵组织有很深感情,无论是在城市还是乡村,许果都跟优灵组织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相当长的时间,直到现在,许果将生活的重心全都放在写作上。他差不多算优灵组织的一个宣传员,用他的文笔,为优灵组织做宣传。写作久了,心变得不敏锐,没有最开始写作时的各种冲动,没有了写作的热血,写作进入一种舒缓的节奏。写作和说话不一样,这是许果发现的一个重要信息,说话是嘴上功夫,写作是手上功夫。 在众多的组织中,许果独爱德国的优灵组织,它崇尚人类的高尚灵魂,崇尚人类的圣洁心灵,崇尚人类精神中的优秀品质,并且,这个组织,为培养人类精神的高贵而奋斗,很了不得,很杰出,很值得提倡。 雨天,比较冷。昨天比较凉快。前天,更早些时候,天气热,走在院子里,周围像火炉,烘烤的人难受。而今天,气温骤低,夏天有这样的气温,有这样的天气,让人感觉这是深秋,甚至冬天。许果穿上了外套。 许果和林苔坐上了去往失落城的火车,在火车上,许果拿出了一串洗好的葡萄。这串葡萄,是许果在浅雨村的时候,在从县城回来的路边上买的。葡萄不是十分甜,当然也不酸。当时一共买了两串,当天吃了一串,剩下的一串,放在冰箱里,今天拿了出来。许果就是这样,要来,就来,要走,就走。 天儿有些凉,许果穿着蓝色的冲锋衣,穿上,上身暖和一些。他下身还穿着七分裤,他在浅雨村的时候,一共买了三条七分裤。其中,一条七分裤,像七分裤,一条七分裤,像九分裤,还有一条七分裤,像五分裤。 火车上,感受不到寒气,火车速度快,总能感受到轻微的颠簸。许果不喜欢坐火车,火车太长,不是火车车身太长,也不是车厢太长,是火车行进的路程太长。可谓长途跋涉吧,耗时也长,许果不爱坐火车。其实,许果不光不爱坐火车,也不爱坐大巴车,不爱坐公交车,不爱坐地铁,不爱坐船,不爱坐飞机,不爱坐任何交通工具。在许果的认识里,人进入交通工具,就跟箱子、皮球、大米、小米、茶杯等一样,就成为物品,人不过是交通工具搬运的物品,而已。 火车向前,风景向后,车上有儿童,也有婴儿。一个婴儿苦恼,整个车厢都能听得到。硬卧车厢,许多人都躺着,不管婴儿哭还是不哭,都不去管,反正不是自己的婴儿。 许果问了一个有意思的问题,问林苔能不能从婴儿的哭声中听出来这个婴儿是男婴还是女婴。林苔听完这个问题,开始还觉得这是一个很好回答的问题,但随即一想,发现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单凭听声音,林苔并不能判断那婴儿是男婴还是女婴。 许果在火车上无聊,所以才问了这个无聊的问题。但林苔不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无聊,说许果问的问题有意思。 车厢里这么多人,各自有各自的目的地,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从车上人吃东西的情况就能看出来,有人爱吃这种泡面,有人爱吃那种泡面。在火车上,吃泡面的人很多,泡方便面跟火车很有缘,你泡这种面,他泡那种面。有男生找不到女朋友,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不去泡女生,天天泡面。 许果的一个同学,高中没有读完,就辍学了,学校开除了这个学生。这个学生被开除的原因是贩卖违禁品,那个同学,家里的人给他生活费,还是挺多的,可他天天泡面。他天天泡面,省下的钱,就是买违禁品,就跟过去的人买大烟一样,掉入成瘾性违禁品的漩涡。后来,他以贩养吸,变得越来越糟糕,越来越叫人瞠目结舌。 许果年龄虽不大,可见的人多,知道的故事也不少。在火车上,许果给林苔讲故事,林苔听得入迷。林苔是老师,许果不是老师,而现在林苔听许果讲故事,就好像林苔不是老师,许果是老师,就好像,许果是老师,林苔是学生。 已是夜晚。今天下午的时候,许果还在浅雨村。在浅雨村的家中,苍蝇有些多,坐在椅子上,苍蝇就在周围飞,打闹。许果生气,就站起身,找苍蝇拍。找到两个苍蝇拍。许果开始拿着苍蝇拍打苍蝇,打苍蝇似乎可以休息大脑,读书累了,可以打打苍蝇。打苍蝇有一种快乐,好比在森林里打猎,有些苍蝇不识时务,还在肆虐地飞,落在一个平面上,许果苍蝇拍狠狠拍打下去,苍蝇就被拍死。许果打苍蝇,打出了快乐。 在火车上,许果还在回味打苍蝇的快乐。林苔看着许果,看许果愉悦的表情,不知道许果为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林苔就问许果,说你怎么这么开心呀。许果则说,我不告诉你。 前进的火车钻进山洞,火车内突然黑了下来,黑起来后,许果只能听到林苔说话的声音,而看不懂林苔的样子。林苔不管有没有光,就在黑暗里说话,光线的有无,并不影响交谈。 来到失落城,又是雨天,雨不大,缠缠绵绵。失落城在雨中,静静的,雨中的失落城,是诗意的城。失落城,没有其他许多城市的那些喧闹,在过年时,人们相互之间祝贺吉祥如意,其实,失落城就是一个吉祥如意的城。它似乎永远有圣洁的光辉,永远都吉祥如意。 天又在下雨,比清晨下得大了,雨水落下,世界湿润润。许果又来到这个失落城,林苔也来到这个城,许果看到下雨的失落城,林苔也看到下雨的失落城。他们都不说话,不说话是好的,说话打扰雨声。 鲁村来为许果接风,许果要求不要排场太大。许果、林苔随鲁村去了一家日式餐厅,他们在里面坐下,叙旧畅谈。 许果这段时间在浅雨村,每天没有太多事情要做,早上吃过饭,在床上躺一会儿,中午吃过饭,在床上躺上一会儿,晚上吃过饭,到床上躺一会儿,天晚了,在床上躺到天亮。就是这样,在浅雨村,他总要在床上躺一会儿。 这段时间,许果没有沾烟草,他以前吸过烟,可这一段时间变得十分有出息,一根烟都不吸,一颗烟都不碰。许果能做到这一点,跟他最近的转变有关,他从混账的状态变得清晰许多,不再抽烟了。 林苔回到学校教书,许果则在林苔任教的学校附近租下一间房子,暂且住下来。这样,他就能跟林苔时常见面了。 雨还是在下。 许果看到,窗户外面的晾衣绳上,挂着一串明亮的水珠。林苔去教课了,还没有回来。 林苔任教的学校,是小学,这个小学跟其他的小学有所不同。在这个小学里,每天都会有很多的讲座,有人讲幸福,有人讲人生,有人讲理想,有人讲战争,有人讲人类,有人讲性。他们进行讲座,就有人去听,许果没有其他事情做,也去听了一个讲座,那个讲座,是一个男人在讲,讲的是国家,讲国家的问题。他的思想比较高尚,他站在国家的高度,担心国家的经济发展,担心国家的文化发展,他作为一个普通的演讲者,担心了全国各族人民。当然,许果被他的担忧感染,心头也蒙上一层愁云。 在失落城,许果又写作,写他的心情,他的心情像雨一样湿润。一天一天,许果的心情总不见得好,像天气一样,总不见得晴。其实并没有什么事儿,他没有患绝症,也没有遇到大风大浪,但就是心情不好。 许果中午吃麻辣鸡,吃大馍馍,喝白开水,这么胡乱吃完,就坐在电脑前,发呆。 今天下午,林苔的学校有个讲座,许果想要去听,但不知道要不要门票。有些场子,进去一次,可贵了。许果也不不知道这个想去看看的讲座,要门票还是不要门票。 雨在屋外下,这一天当中,总是在下。雨在失落城下,失落城烟雨蒙蒙。 第一百三十八章 此心永恒 珠子在为自己的前途发愁,考研究生,参加好单位编制考试,考公务员,这些都是珠子的计划。珠子毕业时,考研究生,没有考上,她归因于自己在大学谈恋爱。她了解过社会上的一些晋升途径,想要提高自己,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认为,当自己的层次提高,找的对象,也会是层次比较高的人。 珠子不喜欢许果,多次向许果说了不喜欢,是发自内心的不喜欢。许果跟珠子接触了几天,发现珠子性情大变,变得不好了,珠子说这是她的真面目。她比较厉害,比较凶,但这种凶不是浑厚的凶,而是凌厉的凶。珠子说话有时很快,有时做事比较着急。许果在她这里领教了许多不快,然后他又去找林苔诉苦。 失落城附近的许多村子,还是留着旧风俗。这边许多男生,娶不到媳妇,许多女生,找不到合适的结婚对象。相亲的人很多,想找合适伴侣的人大有人在,相亲之后,结果发现对方不合适的人,也很多,真正能成就的神仙伴侣,闻所未闻。 有男生相亲,见面见了几十个人,仍旧定不下来一个。开始还能见一些差不多看得过去的人,慢慢地,媒人找来小媳妇,给男方见面,男方见那结过婚的人时,媒人挣取了三十块钱,而双方是不可能谈成的。媒人引结过婚的人来糊弄,让小媳妇糊弄人,有人就生生被糊弄。 社会呈现出它的复杂性,许多事情,在进行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变了味儿。 珠子学过很多知识,但她抛弃了所学的知识,因为失恋的痛苦,在屋子里整日哀叹。多少时日都不出去,在家一天天度日如年。她成为一个痛苦的人,这也许是她在青少年的时候始料未及的。 但珠子最近似乎想开了,想要重新振奋自己,振作起来后,珠子开始学习。读她要看的书,看她要读的文章,学习知识的热情,一如当年高三将要高考的时候。 失落城附近有田地,珠子不是很会种地。她以前到郊区旅游的时候,见过别人种地,那时,她感觉种地是个很简单的事情。一个人带着一头牛,耕地,种地撒进地里,等它长。有钱人家,用机器种地,就更方便了。但现在珠子想到种地,觉得无从下手,不知种地从何种起。学校里学习到的有关田园的诗歌,好像不是那么回事,种地,不见得有多美好,并没有充满田园气息的诗意。 所以,珠子不种地。 前段时间,珠子在研究数学,她是学数学的,研究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然后又研究物理,思考抽象而重要的问题。可这几天,她又开始颓废,喝酒吃饭,睡觉发呆,不知道生命有什么意义。 珠子主要是没能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她在校期间,同时和三个男生谈恋爱,谈恋爱的过程妙不可言,谈恋爱的结果是失魂落魄。 珠子喜欢那个搞体育的学生,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蹦的远。别人站立在当地,往前蹦,蹦不了多远,而那个男生,能蹦很远。当时珠子看了那个男生的立定跳远,就喜欢上了他身上的英俊气息,他的外表也很英俊。珠子向男生献殷勤,三天就追到了那个帅气的男生。这是她同时交往的第二个男朋友。 珠子同时交往的第三个男朋友是许果,她脚踏三只船,三只船都行驶正常,速度正常,乘风破浪彼此不相干涉。 珠子终于鼓足勇气去找许果,她自从和许果吵架后,已经有半个月没见许果的面了。 珠子去许果的家时,许果正在打苍蝇,夏天是个草长莺飞的季节,苍蝇比较多。屋子里有苍蝇,院子里有苍蝇,许果拿着苍蝇拍在专心致志地打苍蝇,苍蝇虽然多,打掉一只就少一只。 珠子进来后,看到院子里的许果正蹲在地上,一个苍蝇拍下去,两只苍蝇丧命。珠子欢叫起来,说许果一箭双雕。 许果家放着少半袋燕麦核桃粉,他去浅雨村好些时日,这燕麦核桃粉已经凝固,差不多成核桃饼了。他院子里有只狗,这些时日,这只狗,可以从水道眼钻出去,寻找食物,许果不在家的这些时日,这只狗,成为了流浪狗。现在许果回来了,这只狗回到许果身边,它不再流浪。 流浪的狗身上有诗人的气息,许果和珠子看着这只狗,都说这狗很有气质,真的,这狗气质很好。 那少半袋凝固的核桃粉,许果放在了碗了,狗去吃它。这狗挺有福分,核桃粉是营养品,虽然核桃粉凝固,可能已经过期,可狗应该不讲究这些。许果核桃粉拿给它,这狗就吃起来。 这段时间珠子考驾照,别的女孩子在十七八岁少女的时候,就想着考驾照,高中一毕业,就考到驾照,拿到驾驶本。而珠子这么大了,还没有去考驾照,这段时间,她忙着考驾照。今早,她参加科目一考试,得了九十八分,合格通过。 许果不肯原谅珠子,是因为许果目前是珠子的男朋友之一,而不是唯一男朋友。像珠子这样脚踏三只船,有好些男人能够接受,但许果实在不能接受。 许果是珠子的男朋友之一,许果和珠子还是有过美好经历的,他们一起旅游过。他们到过一座山,山上有泉,还有深潭,在一处深潭旁边,有个被清水拂过的石块,是黑色的光滑石块,上面镌刻着两个字:花沾。旁边有另一块石头,上面小字镌刻,是为花沾释名,大概是说,人如同花,人这一生,如同花在空中,或者沾雨水,或者沾灰尘,迎接日光,也迎接月光。花如同人,人如同花,花沾惹、沾染的东西,跟人在人生中遇见的东西类似。 许果和珠子当时跟其他众多游客一样,看了那些石块,感觉文字对人生的诠释很对。 珠子离开许果的房间后,许果没有做其他事儿,许果在思考他与珠子的关系,当然不光思考这件事,还散漫地思考其他事儿。夜深,人静,许果该睡,他在电脑上,点开一集有趣的电视剧,他想,看完这集电视剧就睡觉。 世事纷乱,而许果坚定一颗纯洁的心永恒。珠子今天来,跟许果发生了不愉快,珠子走了,可能又会是一段时间不会再来。 珠子的妈妈,在家时,被一个小伙子诈骗了六十万,珠子本来心情就不好,来到许果的住所,跟许果闹了不愉快,心情更加不好。 其实许果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前天,许果的爸爸在家,别一个小姑娘诈骗了七十万。许果的心情也不是那么好。 心情不好归不好,书还是要读,知识还是要学习。受鲁村的影响,许果一直对宇宙有着浓厚的兴趣。他曾梦想驾驶飞行器驶往浩瀚的星河。鲁村也有此类梦想,不同的是,一直以来,鲁村为他的梦想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而许果,努力不算大,真的不算大。 早晨胡可博士的摆放使得许果感到今晨新意满满,他感觉,这是一个新鲜的清晨。胡可博士计划和鲁村研制一种可以单人驾驶飞行的飞行器,可以入海,可以航空,还可以航天,就是说,飞到地球外面去。 胡可博士以前是搞核研究的,胡可博士是村里娃,回到村里,就有乡亲们问胡可,是搞桃核研究还是杏核研究,还有孩子以为胡可是搞核桃研究。胡可则纠正朋友们的说法,说自己既没有搞桃核研究,也没有搞杏核研究,自己也不是研究核桃的,自己没有搞农业研究。 胡可的研究范围其实很广,小中见大,原来微观世界,更有广阔空间。胡可一开始是研究核武器的,后来感觉搞武器研究,不太舒心。就开始弄核电站,搞核电站方面的研究,越到后来,他的研究领域多起来,开始考虑充分利用核能源。 胡可有个弟弟是兽医,知道胡可最近有个飞天的计划,是跟鲁村一块儿鼓捣的。胡可的这个表弟,就想让胡可带一只宠物狗上去,上到天上去。 许果听闻胡可所说的和鲁村的这个计划,心头也是大惊,毕竟胡可和鲁村两个人都不是专业的飞行器设计及研究专家,他们都有些外行,许果就更外行了。三个外行加一块儿,等于外行。 许果明白,鲜花沾染灰尘或者风霜,难再如初,而最初的花的状态,应当永远心向往之。他的爸爸被诈骗,珠子的妈妈被诈骗,这些烦心事,都是人生之灰尘,人活在事,不染尘埃是不可能的。 许果那颗透明的心,也时常蒙上轻尘,他知道他的一些同学,情况更糟,杀人越货、落草为寇等等。许果算好的了,他感觉,应当时常谨记,保持一颗明亮的心,追求自身透明的灵魂。 珠子不是不善待感情,她曾经被一个男生欺骗。那个男生以感情为诱饵,骗了珠子好多东西,其中包括珠子的贞操和钱财,严重影响了珠子的学业。珠子开始不相信感情,认为感情可以儿戏,人生可以随意。于是珠子一下子找了三个男朋友,跟三个男生同时交往,玩的不亦乐乎。 正是一年中炎热的时候,许果坐在上午的窗前,虽说是上午,许果总感觉像是正午。 第一百三十九章 蝉鸣一夏 绿绿树叶上阳光明亮,大片树叶有一部分,变得金黄。树叶下干净整洁的公路,如同擦洗过一般,一辆自行车碾过阴影,阴影一动不动。 林苔骑着自行车在干净整洁的道路上行进,她刚从学校出来,难得有这样的假期,一连休息几天,她可以骑自行车去郊游了。 道路往南,变得越来越清幽,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偶尔有自驾游的跑车经过这里,速度快,转眼就不见车了。 林苔在车筐里放着一本书,有时是一本散文,有时是一本轻松的,在郊外的草地上读起来,青草味道伴着书香,感觉特别的好。 历经一处轻风吹拂的荷塘,林苔骑车的速度慢下来,不是要慢慢地欣赏荷花,而是怕骑到水里去。 疲劳之后的放松,最使人沉迷,这段时间林苔教书挺累,有这样的休息时间,是好的,对她身心都有益。 珠子去找许果时,许果不在家,因为许果去找林苔了,而许果到林苔家门口时,发现林苔不在家,林苔去郊游了。 许果只好一个人去公园,往公园走的路上,路过一家咖啡厅,咖啡厅前面两辆汽车发生剐蹭事件。一男一女两位车主,在咖啡厅前面吵了起来,吵架的声音远近可闻。 旁边的树上,挂着一个孔明灯,这灯没有放飞好,被树绊住了,灯主人昨晚对着灯许愿,灯到了树的高度,就不再上升,好奇怪的灯。幸运的是,树没有被点着,如果树被点着,就是大事儿,旁边是书店,书店连着其他商铺,这要是着起火来,肯定要来上几辆消防车。 地瓜这两天心情很不好,自从许果走后,地瓜就没有一个朋友。他本来爱唱歌,每天总要唱几嗓子,不唱几首歌,嗓子就不舒服,不仅嗓子不舒服,浑身都不舒服。 可是地瓜妹妹去世的事情,确实给地瓜造成了比较大的打击。地瓜就在想,唱歌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张开嘴唱?画画有什么意思?不就是拿根笔描?跳舞有什么意思?不就是伸伸胳膊伸伸腿?说话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张开嘴说?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吃吃饭寻寻开心?地瓜不想活了,他想死,为此他准备了一根绳子。 地瓜为自己准备的这根绳子比较长,绝对结实,不要说上吊,就是捆一只猪,也绝对不会含糊。 上吊的绳子准备好了,问题是在哪里上吊呢?屋子里?没有拴绳子的地方。外面?一时找不见一棵合适的树。 地瓜拿着绳子走出宅门,走在街上,路上有人见了地瓜,跟地瓜打招呼。 地瓜失魂落魄的样子,使得路人有些好奇。 有人就问了,地瓜,你拿根绳子,是要去拴狗吗? 地瓜说,你别管我做什么,以后,可能我什么都做不了了。从今天起,可能以后我就不会动了。 邻居知道地瓜的妹妹出事儿,也为地瓜一家人感到悲伤,见地瓜拿着绳子,猜测地瓜想不开。 有个大娘,对地瓜说:“我的好娃娃,你拿根绳子,到底是想干什么?”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地瓜念出了一句诗。 大娘不太明白,问:“你说什么?” “没意思。”地瓜吐出三个字。 旁边一个少妇说:“给你说个有意思的事儿吧。这两天,来了一个搜寻外星人的队伍,说咱们村附近,有外星人从天上掉下来了,这个队伍正在搜寻地面信息,你可以去帮忙。义务的,没有工钱,但可以去帮着搜寻,反正你没什么事儿做。” 地瓜这才想起昨天许果给他说的关于遨游太空的事情,许果告诉地瓜的是,鲁村和胡可博士正在研制一款适合私人旅行的飞行器,旅行之地是外太空。 林苔的表姐前几天生下一个女儿,女婴的照片发给了林苔,林苔看后很是喜欢。本来她想约表姐一起郊游,可表姐不想出来,只想在家照看孩子。 有条河水不是很深,可以在河边钓鱼。可惜今天林苔没有拿钓具,上次花钱买来钓具,就没怎么去钓鱼,钓具一直放在家里,蒙了灰尘也不去管。 在草地上沏茶,读书,林苔心情放松,她在草地上坐着,放空自己,灵魂如野马。 河里倒扣着一个小木船,这木船,林苔以前没有见过,这木船像是用了好长时间的,很旧,倒扣着,有些朽烂。河流上游飘来一股浊流,林苔感到奇怪,不知道附近发生了什么。 林苔将书签夹在书里,先不看书。骑着山地自行车,往河流的上游骑,土路还算平,没有过分的坑坑洼洼的感觉。地面上的草不算多,骑车不至于打滑。 骑出去三公里,林苔停下来。她发现近处有一些土是新鲜的,应该是这两天被挖出来的。走近去看,林苔看明白了,这是一个墓地,土被挖了出来,留下一个洞,洞通往墓室。 这个墓是什么时候的墓,林苔不好判断,只觉得这墓比较古老。林苔虽是女性,但她胆子大,经常看恐怖片,从来不觉得过分害怕。 洞里钻出来几个人,有男生有女生,他们是考古队的,到墓室来挖掘有价值的东西。 这个墓室,旁边的土,部分混入河流,致使有一股浊流流向远方。 前段时间,林苔见过一个学生,是名高考生,为了能自己有一个学习的地方,租住了一个墓室。墓室里面,夏天比较热,土洞上面,他的亲戚花钱给安装了一个空调。住在土洞里,外面是空调,这让谁见了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当时林苔见到墓洞外面有个空调,不知道这空调是不是地里长出来的。后来她打听,才知道是有一个学生租住在墓室里。 今天林苔见到的这个墓地,不由得想起那天见到的那个墓地。这个坟,应该是个有历史的坟,就是说是老坟,是古老的坟,具体哪个朝代的,林苔也不清楚。 坟墓是个复杂的东西,拿现在的坟墓来说,有些老头死了,没有妻子,下葬之后,需要有个伴侣,像秦始皇一样,要有个陪葬者。就有人出主意,去别人的坟墓里挖,挖一个老太太,跟老头葬在一起。配阴婚,倒也算对自家老人的孝敬,但破坏了别人的坟墓,损人利己。挖出一个老太太,挖墓者高兴,要是挖出的是年少的人,他们就更显得孝敬。 这一带的坟墓,不管是什么时候的,古代的也好,当代的也好,总要被人挖一挖。 城里房子贵,不论买还是租,如果住在地下室、下水道,或者墓室,就便宜。一个学生可以住在墓室,一对夫妻也可以住在墓室,只要不讲究,生活放低标准,在有些人看来,墓室也是可以住的。 天气炎热时,树上总有知了在叫,知了在夏天猛叫,似乎夏天会永远存在下去,世界会一直炎热。所以说这种炎热,是令人绝望的,人几乎看不到凉爽的意思。 林苔本是来休闲,可发现,来到草地上,头顶的阳光已经比较热,没有个清凉的好去处。还不如回家吹空调呢。 然而林苔不想回去,出都出来了,就在外面好好逛逛,好好看看。 在家里,林苔每天要将地板用抹布擦的很干净,她是有洁癖的人,无论是家还是自己穿的衣服,她都要求干干净净。 在室外,林苔还是有洁癖,她把洁癖带到了室外,太脏的路不走。如果哪条土路,十分泥泞,林苔会十分苦恼。 年年有夏日,岁岁有蝉鸣。在河流边的草地上,在知了的叫声中,林苔结识了几个搞考古的人。这几个人都说考古不好搞。林苔以前也认为,搞考古的人少,为什么人少呢?可能是因为考古不好搞。 独自面对日常各种事情,林苔难免内心产生惶恐,作为一个普通的生命,尤其是女性生命,要面对纷繁世事,内心惶恐是正常的。 这个假期还不错,见一些有文化有学识有学历有本事有才貌有风格有性格的人,也算是假期之内的一个拿得出手说得出口的收获。 考古的那些学生,跟着一个懂行的老师,在墓地里忙活。工作比较辛苦,时常需要蹲着工作,社会上有些工作是坐着工作,有些工作是站着工作,而考古,有时需要蹲着工作。白天干,有时还需要晚上干。晚上,月黑风高,几个人在墓地里忙活,过路的人,总会以为墓地里爬出了人。 为了方便考古,考古的学生们在墓地不远的地方搭了简易的屋子。林苔去屋子里做客,那些学生都很热情,给林苔倒茶喝。 喝茶清心,清茶入心,林苔跟一个学考古的女生,聊了许多历史知识。可以看得出,那个女生很痴迷历史,是学习历史的一把好手,她的历史知识相当丰厚。 在简易屋子里喝茶,仍能听到远处的蝉鸣。这是一个夏天,拉长的蝉鸣在诠释这个季节的炎热。屋外,除了炎热,再没有其他。 第一百四十章 大道齐天 林苔给学生讲课,时常会提到“道”,她时常说老师需要给学生传道,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应该心中有“道”。 道是大的,这一点林苔清楚,道可齐天,齐天大道,是万事万物所需遵循的,遵循道,就是遵循规律。 林苔发现,有些老师,心中无道,有些学生,心中也无道。老师本应教育学生,而有些老师,在课堂上许多知识不讲,这些不讲的知识,留到课外给学生补课,赚取高昂的补课费用。这是教育界的教师腐败。在林苔读高中的时候,也请过老师补课,当时一个比较年轻长相一般的女老师,给林苔补课,补物理。当时林苔是很反感补课的,认为学生补课,就好比吃补药,是一个不光彩的事情。只有男人阳痿了,不行了,才去吃补药。学生补课,说明自己不行,才去补。当时的林苔,就是这种心理,她不想补课,也感觉不需要补。但是父母要求林苔补课,林苔只好拿着钱,找老师补课。当时,学校似乎不允许老师给学生课外补课,那个老师,就让林苔去她的办公室,让别人看来,是学生在课后找老师请教问题,老师负责简单讲解。实际上这种讲解之后,林苔需要给这位老师一百块钱。 那时,林苔没有见过大钱,一张一百块钱的钞票,在林苔的心里比较重,那么崭新的一张钱,在老师三言两语几句话后,就给了她,老师赚钱真快。 不过,现在的林苔,倒是挺能理解老师的。老师是天底下的阳光职业,生活困窘了,需要赚取些外快,补偿下自己的生活,也是可以理解的。 刚刚林苔还在简易屋子里和那些搞考古的朋友聊天,现在,林苔已经回到家了。刚才她和那些朋友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教育问题,不仅聊到了老师的问题,还聊到了学生的问题。说学生好长时间,都是接受填鸭式的教育,老师只管讲,学生只管听,学生的目的似乎只有一个,就是通过考试。这种应付考试的应试学习,这种应付考试的应试教育,使得许多学生的学习趣味丧失了。林苔作为一名教师,在跟那几个朋友聊天的时候,聊了一些自己了解的教育方面所存在的某些问题。 林苔作为老师,工作并不轻松。她所教的学生,有升学的压力,每天课业繁重,学习任务重,学习负担重,学习压力大。但林苔清楚,这似乎是每个学生所必经的道路。当然,也有学生,上着上着就不念了,不念书,到了社会上,闯荡江湖。也有学生,不念书,在社会上经历一番寒彻骨后,又重新回到学校继续进修、继续深造。 政府还算仗义,对那些有意无意走了弯路的人,网开一面,对那些人,温情满怀。允许没有学上的人,继续深造他的学业,是对人的尊重,对人的发展,有着重要意义。 林苔回到家后,就开始批改作业。说来有趣,在她批改作文的时候,发现有个男生,写了很长的一篇文章,不管他的文笔好赖,起码他能写,能写就是好样的。可仔细下来之后,林苔才发现,这是一篇原创的情色作品,内中有极为露骨的情色描写,这么大胆的描写,使得林苔这位成年女教师,看得面红耳赤。林苔真不知道这位学生是怎么搞的,怎么搞出了这样一个奇葩的作品。 今日立秋,秋雨潜入世界,秋凉来袭,夏天的炎热,一去不复返。许果这几天身体不好,虚弱,以至于,没有精神。前段时间,他像学生补课一样,补了身体。男人,肾多多少少都虚,他买了好几百块钱的药,拿回来吃。花那么多钱,并没有买多少药,主要是那药贵,花钱多,买的药量少。他吃完了那种药,效果不能说特别好,但到底是补了下身体,像学生补课一样。 许果好多年好多年,想要逃离故乡,当时,他在读高中,以为,故乡之外,才是世界,是大的世界,是多彩的世界。当许果在外漂泊近十年,突然回到家乡,再想想,原来,之前看过的田野,以往走过的路,过去上过的学校,其实都是个人历史中不可更改的符号。那些符号,是个人的履历,是私密的信息,带着独特的记忆,散发特别的味道,那些原来要逃离的所在,到今天,许果开始知道,可能,它们将会是这一生的记忆。 许多人老了,许多人死了,许果回到家乡,居住了一段时间。然后他又去了失落城。失落城里,没有许果的早期记忆,但这个城还不错,在这里没有愉悦经历,也没有伤感记忆,这个城对他来说是新鲜的。 鲁村又和许果吃饭,他们在一块儿,一个月总要吃几次饭,每次吃饭,总要喝酒。他们喝酒比较凶猛,主要是喝的多,喝不醉,跟没喝一样,每次喝,两个人总要喝醉。 成年人有成年人的事情,成年人不是小孩子,喝酒抽烟,成年人都能干,抽烟喝酒,样样不少。但许果有克制,他计划这两年结婚,抽烟对身体不好,酗酒也不是好的习惯,他克制自己。至于是今年结婚还是明年结婚,或者后年结婚,要看什么时候能够结识一个合适的人。 秋天天凉,立秋这天,凉爽天气来得这么准时,这种气温,跟立秋这个节气是匹配的。 这些天气、气候,也遵循道,遵循天道,有它的规律可循。许果在立秋这天,穿上了衣服,不再赤膊,因为天凉了。 可能、也许、大概,以前,许果做过太多没脑子的事情,抽烟、动怒、动手,那些简单粗暴的生活经历,许果有过不少。许果打算从今天起,从今天起,开启一种没有颓废的生活,他决定不再打架了,不再动不动就愤怒,他平和多了,他终于追求自己的内心要像秋天一样清凉随和。 那年许果去石头山旅游,拍过一些照片,那年的那个时候,天气也是清凉的,天高气爽,正是天凉好个秋。那时拍下的照片,今天看来,透着当时浓浓的青春气息。有一张照片,山下是一个学校,是石头中学,石头中学的操场上,有一些幸福的孩子,其中,有一个高个子的女生,正在操场上滑旱冰。 无论是学校还是人,无论是大树还是一棵小草,能被许果拍到,就是缘分。那些人,肯定,这一辈子许果不会再见到他们,更不会跟他们说上哪怕一句话。但他们确确实实被许果拍到,无意中拍到的,而这无意间拍摄下的画面,却在日后,成为许果久久回味、欣赏的所在。 对季节的感知,林苔也很敏感,只要天气一有变化,增添多少衣服,或者减去几件衣服,林苔都心中有数。 失落城里,无论是林苔、许果还是鲁村,他们都以不同的方式爱着这座城。尤其是林苔,她几乎不能舍弃这里,即便外出旅游,也会心里牵挂失落城。 林苔是一名女教师,但她时常不把自己当老师,而自认为是学生。她总觉得自己有太多未知领域没有涉足,需要一颗求知的心,像小学生学习写字一样,认真求索。 失落城这个小县城,人不多,人们生活闲散。小城的生活气息,如同一块新鲜的面包,有淡淡香气,香气不浓,这里的人,没有大的悲痛,没有大的欢喜,就是这样平淡。 这两天林苔没事儿的时候就喝茶,她喝茶用的茶壶和茶杯,是买手机的时候赠送的。买手机赠送茶具,是个不错的做法,有人买了手机,家中无茶具,又遇不到实惠的卖茶具的店,如果能赠送一套茶具,善莫大焉。 追名逐利的人是可以理解的,林苔也曾追名逐利。在火星探险者选拔当中,林苔报名了,林苔通过了海选,即将前往火星。可林苔得知,选中的人员中,差不多都是男的,就她一个女的,按照工程师的计划,需要十男十女,这样前往火星才好传宗接代。 林苔看到那些人,都外表不帅,且看她的眼神,有些虎视眈眈。林苔不愿意和那些男人一同前往火星,于是放弃了去往火星的计划。 不去火星也好,好好教书,教学生识文断字。林苔最近教书,给学生讲历史,在中国的历史中,有很多皇帝。皇帝,是许多人想要当的,似乎不想当皇帝的百姓不是好百姓,似乎所有老百姓,都有一个皇帝梦。而当皇帝,需要战争,用战争,征服土地上的人,跟老早以前,一个部落征服另一个部落一样。打仗就会死人,血腥场面一场场,即便杀几场人,也未必能成就一番伟业。 林苔给学生讲历史时,自己和学生,都会沉浸到历史的文化氛围中。林苔之所以给学生讲历史,是要大家都以史为鉴。 林苔以前教过幼儿园,后来教小学,现在,林苔教初中。许果知道林苔讲课讲的好,想听林苔的课。而这次,林苔满足了许果的这个愿望,许果得以坐在教室里,听林苔讲课。林苔讲的是历史,讲中国的好多老百姓,都有一个皇帝美梦。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中国文人史 文人的出现,是一个奇迹。中国文人的出现,当然也不外乎是个奇迹。中国的文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呢?在原始时期,在碗上、罐子上绘制纹饰,算不算文人呢?广义上来说,应该算文人。 林苔也算文人,她对中国的文人,有比较充分的研究。用三年时间,林苔写成了一部中国文人史,这部书,囊括了中国历史上所有的文人。 文人这个东西,比较复杂,中国历史那么长,文人这个话题,从何说起呢?林苔有招,她做学问很有办法,别人没有办法的事情,她总能想到合适的方法,别人感觉无从下手的书,就这样被林苔写了出来。这名初中教师,因为这部书,在学术界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许果同样是文人,但他只能说是准文人,他这个人,不够文,他会武术,不仅不文,有时还和人动武。 林苔计划带学生去郊游,但去的地方,不是郊区,不是旅游景区,而是比较险恶的一些岛屿,那些岛屿,也有人去,但去的人很少。去那些险恶岛屿的人,都是一些冒险家,在别人看来,都是不要命的一些人。 这次林苔要带学生去的岛屿,在许果看来,就是去冒险,带着学生去冒险。校长也不同意林苔的这个计划,说带学生去旅游是好的,搞夏令营什么的,都是可以的。但林苔选择的前往地点不对,不应该带学生去那些地方,那些险恶的自然环境中,可能不适合学生游逛,学生去到那些地方,很有可能会很多人丧命。 对这次的出行,林苔有些抱怨,说校长不理解她,没能答应她带着学生去海岛的请求。林苔说要培养学生的冒险精神,锻炼学生的探索精神,去海岛探险,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校长要求的是安全,说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选择。如此,林苔和校长发生了分歧,校长是学校里的官员,教师是官员的下属,作为下属,林苔不得不服从。 不开心的时候,林苔就出去走走,湖边散散步,失落湖面的风景,还是不错的。或者看看电视也行,看一些喜剧,笑一笑,内心的烦恼也就过去。但这次,不行,林苔不只是不开心,简直有些受伤害了。这一次,林苔例外地喝酒了。 鸡尾酒摆满了一桌子,许果问,你能喝得了? 林苔看着酒瓶,打开一个酒瓶瓶盖,无所畏惧的样子,说,喝,喝死算了。 许果说,他是校长,什么是长你明白吗?首长、校长、船长都是长,长都是长辈,不管年龄多小,只要是长,就是长辈。 林苔瞪了一眼许果,说,校长怎么了?校长就能管这管那不管逻辑和道理吗?我都说的很明白了,学生的探索精神很重要,那些学生,就是缺乏锻炼,我想带学生去海岛探险,有错吗? 有错。许果说。 许果又说,这样,你冷静一下,先不要喝酒。 你管我呢?你是我什么人?林苔说,我偏偏喝酒。 许果拿林苔没有办法,就说,好、好,你喝酒,你喝酒,尽情喝。嗯,我说呀,你还是不要多喝,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林苔看着这一桌子鸡尾酒,说,今天非把这些酒喝光不可。 林苔这是说气话了,气话听不得,气话也不能说,气话最没有逻辑,气话伤人。 许果问林苔,说,你那本书写的怎么样了?听你说,名字叫中国文人史,这名字,挺吸引人,你要是写完,先让我一睹为快。 林苔说,上个月就已经出版了,你不看中央台的新闻吗? 许果说,新闻联播我不看,没时间。 许果又说,你可不要去找校长吵架,因为这一件小事,找校长吵架不值。你要是跟校长吵架,校园电视台的人,就会知道,校外的媒体也会知道,媒体一知道,全国人民就都知道了。 知道又能怎么样?林苔一脸不服气,说,知道就知道,我有理,我还怕人知道不成? 林苔居住的院子,时常有梧桐树叶,因为一墙之隔的邻居家,有棵靠墙的梧桐树。梧桐树的叶子落在地上,不管落在谁家,都需要去扫。邻居颇有些抱怨。 邻居家的院子里,梧桐树共有两棵。那天下雨,刮大风,大风肆虐,院中的那棵梧桐树,被风刮倒,幸好没有伤到人。 还有一家的树,树枝被大风折断,甩到路上,过程中,砸漏了邻居家的房顶,二层楼、瓦房顶,还算结实,只能怪风太大,风太猛。 林苔的邻居,要放树,所谓放树,是要把树放倒。这棵树林苔是知道的,有好几十年的历史了,树长了好几十年,却只能卖三百块钱。有人说,如果是柏树,这么粗的柏木,那可就值钱了。又有人说,村里原先有粗柏树,那柏树有三人环抱那么粗,后来在一九五几年的时候,被砍伐。那柏树,那人说,长了有几千年了。 这棵梧桐树,枝繁叶茂,每年都有梧桐花,像漂亮的小喇叭。一树小喇叭长满树,单个儿的花是好看的,整树的花,更是好看异常。 要放倒一棵树,是有技巧的,这是个技术活。先有一个人上到树上,腰部系着安全带,用手锯把上面的小枝子锯掉,再收拾大枝干。 北侧的树冠处理差不多后,要处理南侧的树冠。问题来了,南侧树冠下,两家都有用石棉瓦搭的简易棚子,如果用手锯锯,容易砸到棚子,另一个,锯下来的枝子,不会跑到地上,而是落在棚子上。 林苔这边的棚子,石棉瓦大部分取下,这棚子下用砖砌的柱子,早都歪了,看着就别扭。而邻居的棚子是好的,没有撤掉的想法。 面对这种情况,取树的三个人,想了一个办法。他们有绳子,细绳一头有个小铁球,甩到高空,细绳挂在合适的树枝部位。再用细绳拴住粗绳,将粗绳吊上大树。 树上那个人,用油锯在树枝上开口,粗绳拴住的树枝,被用力拉拽。那部分带有枝叶的树冠,从空而降,砸在林苔这边的棚架上,轰然一声,棚架连同下方的柱子,向难倾斜并且瞬间倒塌。 林苔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她没有见过什么壮观的场面,这一次,树冠掉落,盖倒棚子,这恐怕是她见过的最壮观的事情了。 树是别人锯的,树是别人放倒的。树冠几乎全部落在了林苔的院子里。邻居过来清扫,大的木枝,锯树的人要拉走,可以加工成木板。木板呢,可以做柜子,也能做棺材。 鲁村来找林苔,发现林苔家少了什么,仰头看了看,才发觉是邻居家的树没了。原先有树,现在没树,猛然来院里,有些不习惯呢。 鲁村说:“林苔,听说你最近出版了一部书,一出手,就是一部了不起的学术著作,不错啊。” 林苔说:“这都是多年的积累,没有过去的汗水,就没有今日的收获。那本书你看了?” “只是大致浏览了一下,是在书店翻阅的,整体感觉很不错。” “这样,我送你一本。”林苔起身,进屋拿出一沓书来,过来递给鲁村一本书,“送你一本。”又说:“许果,也送你一本,中国文人史。”许果接过那书,仔细端详。 鲁村翻看着书,说:“你送给我的,还是限量版的,限量版,适合收藏。这书写的的确不错,我不是夸赞你,我是客观来讲的,这书确实不错。” 许果听鲁村说这书不错,这书他没有看过,翻都没有翻过。他打开书,见书上有很多字,密密麻麻,这书挺厚。 “这书有多少字?”许果问。 “一百万字。”林苔回答。 许果说:“一百万字,一定伏案工作了很长时间吧?” “三年。”林苔说。 “辛苦了。”许果由衷地说。林苔有这样的成绩,跟她付出的努力是分不开的。林苔跟其他的老师不一样,其他许多老师,教书只是教书,从来不怎么读书。林苔不一样,她爱,她过大量的书,现在林苔还保持着的习惯。对林苔来说,像呼吸一样简单,也像呼吸一样重要。 院子里的树枝树叶,都已经被打扫干净。他们坐在院子里的小椅子、小凳子上,天气清朗,天上云少。远处的山,在以前,是朦胧的,而今天,山那么清晰地出现在远处,今天的能见度,居然这么高,高到惊人。 林苔的愁容,引起鲁村的注意,鲁村问林苔因为什么事儿这么愁眉不展。林苔就说出了她在学校和校长发生的分歧。 鲁村得知林苔要带学生去探险,就问林苔是不是还有探险的想法。林苔说有。 鲁村就说,既然有,既然还想去探险,那就去探险吧。带着学生,需要担责任,既然想去探险,就自己去吧。 林苔说,说实话,一个人去,有点害怕。 鲁村看了一眼许果,问:“你有兴趣陪着林女士去探险吗?” “冒险的事情,我不想做得太多,我还没有结婚,老去冒险不好。”许果说,但鲁村还是能听出来,其实许果还是挺想去的。 鲁村说:“探险,我去。” “我也去。”许果立即说。 “那好,我们一起去。”林苔说。 第一百四十二章 花枝百雀 失落城如往常祥和,空气如往常清新。 道路干净整洁,房屋整齐。 林苔做好去探险的准备,冲锋衣,背包等,都齐备。许果、鲁村,也都做好了差不多相同的准备。 他们三人走过繁华的街道,往郊区走去,小城不大,许多地方,步行就能解决。他们这次出行,是要去探险,培养自己的勇敢精神,不能吃苦耐劳,是坚持不下去的。 他们走出失落城,渐入一片苍茫原野。刚从城市,进入没有大楼全是野草的土地,许果一时感觉不是很适应。野草上方的飞鸟,在金色阳光的光辉里,翅膀也涂染成金色。没有人在此处写生,也没有摄影师在这里拍照,唯美的景致,就这样在没人关照的情况下消逝。 这两天许果喝很浓的茶。他在屋里,高凳子上放着一个小茶壶,这小茶壶储水量很小,放入一袋茶叶,倒入热水,茶水会有苦味儿。如果放半袋,情况会好。但是,许果总是放一袋茶叶,一天喝一袋茶叶。 这两日许果以为自己会在屋中呆比较长时间,三个月宅在家,即便出门,也不会出远门,只是在失落城转转。他失算了,他这次跟着林苔,伴同鲁村,三个人要离开失落城,显然是要出远门了。 失落城靠海,到达海边,没有可以行走的陆地。他们是不想坐大轮船的,大轮船,没有到那个岛的。那个林苔想要去的岛,是林苔在地图上查看到的。她发现一个奇异处,就要去,这是她的性格,说去就去。 有一段海岸线,弯曲有致,这一处几乎没有人。林苔望着这一片海,感觉它有些寂寥。按照林苔的计划,从这里出发,用三天时间到达她想去的岛。 这里没有船只,林苔问过附近的人,知道了船只的价格。昨天她就联系了船,船不大,是小木船。只过了十分钟,林苔订下的那只木船,被人送过来。这样,林苔、许果、鲁村上了木船。 船划了一截,风往前吹,水的流向有助于船行。几乎不用划,船就行驶在理想的方向上。 傍晚,天上繁星浩瀚迷人,星星的这种灿烂震撼人心。林苔等人都很高兴,第一天,就这么顺风顺水,离那个岛不算远,离目标更进一步了。 第二天天气好,明朗的天空,叫人心情好。海水出奇的蓝,蓝汪汪一片,如同蓝色的宝石。 一整天都行驶顺畅,一直到傍晚,船都正常行驶。 天突然变了。狂风大雨,林苔等三人开始惊慌,这很危险,这种天气,这样的一只海上的小船,真的很危险。 大风吹刮,大雨急下,船已经难以掌控,过了会儿,船已经完全无法掌控。片刻,船就偏离了方向,船上的一些物品,被海水冲走。他们三人心头,都有了绝望的情绪。 船偏离原计划的路线越来越远,林苔沮丧,许果沮丧,鲁村沮丧。 离奇的是,船居然靠岸了,到达了一个岛旁边。林苔、许果、鲁村赶紧上岸,控制住船,将船拴在岸边。 这一路很惊现。他们本要到达那一个计划中的岛,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到达了一个他们不知道的岛,这个岛,他们似乎在地图上也看不到。这一路风雨,十分惊险,好在他们上岛了,虽然不是他们事先计划的那个岛,但至少上岸了,暂时都没有了生命安全方面的威胁。 天黑了,岛上起风,海风带着海的味道,带着特有的湿润。但这还算不错的空气、海风,没有让林苔沉浸,他们需要找一个安身之所,度过这个漆黑的夜晚。 三个人的帐篷,都被水冲走,许果身上有刀,这旁边的植物,似乎可以做简易的屋子。先对凑一晚上,等明天再到岛上看看,看看这是一个什么岛。 旁边的树枝还算柔韧,刀割下枝条,绑起粗木棍,做成简易空间。许果在一旁找到干草,铺在木棍下。干干净净、朴朴素素的房屋就做好。 这简易房屋,离地面有一定距离,防止晚上有动物侵入屋子。 四周许果还做了简易的保护设置,可以避免野兽的侵袭。 夜晚总以它博大的黑使人看不清远处的物,树木沉静,海面平静。如果幸运,这将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林苔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夜,眨了眨眼,她想,但愿这是一个安稳的夜晚。 这三天在海面上,他们承受许多艰辛,风吹雨淋,颠簸难耐。终于到达一个岛,虽不是原计划要到达的岛,但能着陆,已经不错,比在海面上承受颠簸、惊吓要强。 黎明海水有声,海水拍打海岸,声响清脆。清晨时,鸟声多多。林苔醒了,起身望去,见有一树繁花,树冠上,好多鸟在叫,有许多是麻雀,麻雀叫声细碎,有些嘈杂。这是天然闹钟,鸟声把人唤醒。唤醒了林苔,当然也唤醒了许果和鲁村。 往岛上走了几步,他们惊呆了,这是蛇岛,岛上有很多蛇。那么多蛇,在这里生活,它们在岛上繁衍生息,岛上的蛇,多到吓人。 这是蛇岛,是蛇的天堂,本就不是人该来的地方。林苔阴差阳错和鲁村、许果来到这里,他们是要到某个岛上锻炼体魄的,这下,来到这样一个蛇岛,体魄应该会得到更大、更好的锻炼吧。 他们惊讶地发现,在蛇群中,坐着一个人,背上背着竹篓,像个捕蛇者。他来捕蛇,不怕这里蛇多,不怕这里任何一条蛇。 林苔和两个男生的到访,引起了那个男人的主意,倒没有引起那些蛇的注意。 据那个捕蛇的男人说,这里蛇多,不仅蛇的数量多,种类也多。他在这里捕蛇,是为了找到满意的蛇,回去玩儿。他是一名杂技演员,需要表演杂技,而其中有一项,供观众娱乐的,就是美女与蛇共舞。有关蛇的表演很多,前提是,要找到能吸引观众眼球的蛇。这个捕蛇者,在蛇岛上捕蛇,是为了找到满意的蛇,带回去,用作表演。 捕蛇者龙舌,背着他的竹篓,竹篓里还没有放入一条蛇。龙舌挑选蛇,很严格,他想要什么样的说,没有一个具体的标准,不是说多长,也不是说多粗,完全要看感觉。感觉好就好,感觉对就对。 找了一会儿,龙舌没有合适的蛇。 龙舌说:“哎,你们三个?怎么来的?这岛上很危险,你们不要乱跑。” 林苔说:“这岛上全是蛇,怎么上岛?你是怎么来的?” 龙舌说:“我骑摩托来的。” “骑摩托?”林苔表示惊讶。 “是的,我骑摩托来的,水陆两用车。” 许果说:“你的摩托不错,既能在陆地上行驶,又能在水面上行驶。” 龙舌说:“这里有条路,是我专门为我捕蛇修建的,那条路上,没有蛇。你们要上岛,跟我来。” 龙舌带三人去到那条路,路上果然不见有蛇,四个人在这条没有蛇的路上走。 龙舌说:“那边有房子,我有时候过来度假,有时候只是过来捕蛇,不管来做什么,到这里,总要有个住处,鸟和狗,猫和鼠都要有个窝呢。” 他们来到一个房子前面,这房子,看上去挺别致。 这房子有一处,搭着彩钢瓦,这彩钢瓦后面,跟墙壁有个缝隙。前一段时间,龙舌没有关注那个缝隙。下大雨,水从缝隙进入屋子,幸亏没有吊顶,要不然,吊顶就要被浸泡了。只有那一处没吊顶,下面就跟水帘洞一般。 龙舌带三人来到房子前面时,房前有个人,他是来给龙舌补屋子的。那个彩钢瓦后面,需要补一下,做一下防水处理。这个房前的小伙子,是专业做防水的,防水做得专业。 小伙子上到楼上,绳子拴着自己,龙舌拽着绳子。被裁割好的沥青防水卷材,先放在缝隙处,煤气罐上连接的长管喷火龙头,右手轻捏,就有火喷出。大火烘烤防水材料,材料被烧烤,看着如同沸腾的水面,及时将融化的材料那面,按在墙壁上。另一半,用同样的方法贴在彩钢瓦上。 这样一块块,彩钢瓦和墙壁之间的缝隙,被一张张防水材料密实地粘住,这样,下大雨,就不怕再进水。下面已经做好的吊顶,也不怕被水浸泡。 小伙子干活实在,他这是手艺,这手艺有用,对他有用,他能靠这谋生,甚至致富,对他人有用,弥补漏洞、缝隙,修葺他人房屋。 做防水的小伙子走后,龙舌带三人到客厅,给三人倒了茶水。这屋子附近,不用担心有蛇来,不管大蛇小蛇,可以放心,它们不会来。 龙舌为这房屋的建造,下了功夫,请了专业团队,这个专业团队按照龙舌的要求,使得这房屋,不管什么季节,蛇不回来,苍蝇、蚊子也不会来。 龙舌家的院子里,时常可以沐浴海风,院里有棵树,树还开着花,花枝上,有麻雀。 龙舌起初学杂技的时候,比较辛苦。现在的龙舌,是国际杂技大师,他更多的时间是在海岛上,感受海的浪漫,还有海岛的魅力。 第一百四十三章 县城经济 龙舌问起林苔来,问她从什么地方而来。林苔说是从失落城来的。 失落城那个小县城,现在每天都有一种低调的奢华。过去的失落城,不是这样的,甚至有些贫困,算一个贫困县。那时的失落城,城中几乎看不到小区,大部分的房屋,是民宅,那种带院落的,这些民宅中的住户,有许多人有田地,他们种地,种下的小麦,就在路边晾晒,这是他们的收入之一,甚至主要收入之一。 贫穷时期的县城,所有人都不很富裕,大多数人的经济收入,来源于农业。他们大多是农民,即便住在县城里,户口仍然是农民户口。农民的经济来源,就是农业,靠地吃饭。 龙舌端起茶杯,“你们从失落城过来,那个失落城,我早就听过,听说是一个不错的城市。旅游业厉害,好多人都去失落城旅游,一直想去,我这老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林苔喝一口龙舌给泡的茶水,清茶清心,“嗯,这茶不错。龙舌大哥,你应该抽空去失落城转转,那里确实不错。” 龙舌放下手中茶杯,“那里不错,你们怎么离开那里,来这里做什么?你们为什么要离开失落城?” 林苔又喝一小口茶水,“为了探险,我们来探险。” 龙舌看着林苔,“你们这是冒险行为,这蛇岛很危险的,我不骗你们。如果不是我给你们引路,你们是到达不了我居所所在的位置的。有人来蛇岛上,刚上岛没几分钟,就死在蛇岛上。死在蛇岛,不稀奇,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到哪里探险都可以,千万不要到蛇岛来探险。” 林苔内心的那种紧张感还在,刚看到蛇岛上大量的蛇时,林苔差点没晕过去。现在好点了,但心头的恐惧感,并没有消除,还盘踞在心上。 龙舌笑眯着眼睛,“你不要怕,这屋子里不会有蛇。刚来到蛇岛,都不适应,这里蛇是很多,但在我这里,你完全不用怕蛇,因为这里没蛇。” 许果说:“是呀,林苔,看把你吓的,这屋子里没有蛇。岛上的蛇,都不敢来这里的。” 林苔说:“这岛上的蛇,是不是可以卖钱呢?” 龙舌说:“是的,可以卖钱。蛇能泡酒喝,还有其它很多用途。来这里捕蛇,像我们这些人,完全是为了表演,带蛇在杂技舞台上表演。但好多人,是带有其他目的来捕蛇的。” 在院子里,有一个密室,密室里,据龙舌说,藏有一条巨大的蟒。龙舌带他们进入密室,密室内灯光浅淡,这种光不刺眼,足以看清密室里的一切。一个大玻璃墙后面,林苔看到,有一条黄色的大蟒,正盘在那里。那是一条黄金蟒,巨大的黄金蟒,在玻璃墙后边显出威严。 “好大的蟒,这是黄金蟒吧,在动物园见过,但这么大的,从未见过。”许果惊叹着眼前所看到的这蟒。 鲁村靠近玻璃墙,想近距离看黄金蟒。 “你想进去看看吗?”龙舌打开一扇门,进去了,坐在黄金蟒身上,“你们有谁想要进来吗?” “不敢。”鲁村轻声说道。 龙舌在蛇室坐了会儿,出来,说:“你们可以搞搞商品经济,什么商品?卖蛇。各种蛇,你们都可以搞一搞。失落城如果搞一下品种蛇的经济,应该会比较好。” 林苔说道:“过去的失落城,经济发展靠的是农业收入,现在,有了大变化。一个明显的变化是,相比十年前,街上的汽车多了很多,人们生活水平大大提高,私家车成了必备品。还有,有了许多服务业,旅游业发展的不错。按照你的说法,再搞一些跟蛇有关的经济活动,就更好了。” 县城经济结构调整,有利于经济大发展。增加了文化产业,也是一个大的项目,虽有人不同意文化产业化的提法,但县城这样搞,也算是跟一线城市同步了。同步的意思是,你怎么走,我怎么走,你怎么搞,我就怎么搞。 林苔跟龙舌谈起了县城的经济,失落城这个县城,别人听起来,都以为是特大城市,这得益于失落城的历史文化。 龙舌和林苔谈了许多城市经济发展的问题,林苔发现,龙舌是一个健谈的人,而且懂很多经济方面的知识。甚至林苔认为,龙舌是一个博学的人。 龙舌的书房里,藏有许多书。他进入书房,拿出一张图,图纸看上去老旧,上面有个奇异的图案,看着像一条蛇,但好像又是蝎子,但侧着一看,又感觉像机械装置上的一个零件。这张奇怪的图纸,据龙舌说,藏有这个岛的重要秘密。 岛的秘密似乎很多,这个岛上,不光有蛇,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具体这图纸上的图案,能撬开一个什么大秘密,这个,龙舌没有细说,似乎他也不知道这张图纸能给他带来什么。 他们从屋子里出来,在龙舌的院子里坐下,鸟声名叫,他们在鸟声里谈话。这院子里环境优越,几乎叫林苔忘记这是在恐怖的蛇岛。 龙舌说:“下午出去找蛇去,要找稀有的蛇。你们不能出去,人多,照顾不到,容易出事儿。” 林苔问龙舌:“那些蛇都很厉害吗?” 龙舌说:“有不少是毒蛇,它们的毒,很致命。如果没有经验,就不要出去乱跑。建议你们在家呆着,等我回来。” 既然龙舌不要他们出去,他们就决定不出去。龙舌走后,三个人还坐在院子里,院子干净、坚硬的地面,很是整洁。看得出龙舌是一个爱干净的人,这院子应该是他一个人收拾,他挺勤快,家务活儿应该是干得比较出色,安排事情井井有条。 院子上方的天空很蓝,这里靠近海,海岛上湿润的空气以及蓝天,都是林苔以前奢望遇见而又一时见不到的。 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林苔站起身,许果也站起来,许果走去开门,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人,手里牵着一个动物。 许果看了好几眼那只动物,不知道那是什么动物,不是牛不是狗,不是马不是驴。许果也不管,就问:“你找谁?” “请问这里是龙舌家吗?”牵动物的人谦和的声音问。 “是,是龙舌家。请问您有什么事儿吗?”许果也比较谦和。 牵动物的人说:“可以见见龙舌先生吗?” “他出去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儿,他回来,我禀报他。” “嗯,这事儿很重要,有个朋友,被蛇咬了,找龙舌帮忙救治。” “你有他电话吗?我们都没他电话。嗯,你等下,这事儿很重要,我在他屋子里找一下。你进来吧。” 那人牵着动物进来,把那只动物拴在院子里。许果在龙舌的屋子里,找到了一个电话本,太好了,上面写有龙舌本人的手机号。 许果立即拨打龙舌的手机,说这里有个人,朋友被蛇咬了,想请他帮忙。龙舌问许果,那个受伤人现在在什么位置。许果就问牵动物的海藻,海藻说:“在地火洞旁边呢。” 海藻的朋友,在地火洞旁边,有了这个位置,龙舌就可以过去医治那人。龙舌在蛇岛上出门,总要带些必备的药品,他按照许果告诉他的位置,去找那个人,给他看伤。 院子里,许果注意到这只动物,问海藻:“大哥,您这牵来的这只动物是什么?” 海藻说:“这个我开始也不知道。这是去其他岛屿时,在岛上发现的,就发现这一只。带回去,到大学里找来生物学教授,好几个著名大学的教授,都看了,都不知是何物。” 许果等三人都产生好奇,许果问:“教授都不知道?这家伙,我看着,也感到陌生。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墨绿色的动物,好奇怪的动物。” 海藻一笑,说:“这个动物,我估计是从外星球上来的,属于外星动物,不是地球动物。” 院子里的这只动物,这几个人议论不止。大约十多分钟后,龙舌回来。他搀扶着一个人,正是海藻的朋友。海藻见到朋友得救,欢喜,朝龙舌一个劲鞠躬,说:“早听说您杂技演得好,会在舞台上耍蛇,也能治疗一些伤病。这次多亏您,要不然这个朋友的命,唉。真是谢谢您。” 龙舌说:“近年来,我在蛇岛上的时间比较多,哪年不遇到一些被蛇咬伤的人?一般都求我医治。我不是专业医生,但这些被蛇咬的事件,我还是能处理好的。” 许果说:“您有这样的热心,能帮助人,您真是一位好人。龙先生,您看这院子里的这种动物,您见过吗?” 龙舌看了看拴在院子里墨绿色的动物,说:“嗯,这个嘛,这是啥?” 鲁村说:“刚才海藻敲门,许果去开的门,许果问了海藻半天,也没搞清楚这是什么。海藻说是外星动物,您看像吗?” 龙舌说:“不是搞天体生物研究的人,像我,遇到这种动物,也不清楚它是个啥。我看有可能是外星动物。以前不是有新闻报,说有人在水灾中,在水里发现了一匹绿马,那种绿马,跟这种动物颜色差不多,都是绿色的。我看,它们可能都来自外星球。” 龙舌的话,加深了大家对这种动物的认识。大家都认为这只墨绿色的动物,来自外星球。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五代十国 龙舌治好那个人,他就带着自己捕到的蛇,跟海藻和其他人告别,先回去了。他是做蛇生意的,卖蛇,蛇用来泡酒或者做其他用途,甚至有人食用蛇,有各种食用方法。既然有人吃蛇,这个人就做起这份生意,在蛇岛捕蛇,带回去卖。这次在蛇岛,如果不是龙舌救助,他估计要没命了。 龙舌带林苔出去,许果、鲁村、海藻跟在后面。蛇岛有多危险,他们是知道的,海藻对这种危险,认识尤为深刻。刚刚,如果那条蛇咬的是自己,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不能在蛇岛了,需要立即返回,回去养伤。 出了龙舌家的院子,林苔开始紧张,她害怕遇到蛇,尤其是有毒的蛇。毒蛇林苔在电视上见过,纪录片里的毒蛇,凶猛阴森,而现在走在这路上,林苔心提到嗓子眼,也一点也不夸张,她害怕受到蛇的攻击。 龙舌告诉林苔,这蛇岛上,蛇多,但不是说岛上全是蛇,没有其他动物,不是这样的。除了蛇,岛上还有其他许多种类的动物,当然也有比蛇凶猛的动物。有没有外星动物,这个不好说。 不太远的小山上,建有亭子,登山登累了,可以进去休息,这是亭子的用处。还有一个用处,在远处看山上的亭子,富有美感,这不能不说也是亭子的一个极为重要的作用。 林苔因为龙舌要带他们去登山,路过那个亭子,没想到龙舌带的方向是远离亭子的。龙舌带的路,路上没有蛇,不远处的路上,林苔是可以看到的,布满了蛇。如果在那些路上走,路上全是蛇,简直要把人的魂魄给吓没。 远离亭子的路上,龙舌聊起林苔的职业,知道林苔是一个不错的初中老师,林苔说自己经常给学生讲故事,有些是虚构的故事,有些则是历史上真实发生的事情。林苔说她今天早上一早还看书了呢,书上介绍的是中国历史,哪一个阶段呢?五代十国。书上介绍的比较全面,讲了当时的历史,军事、政治、科技、文化、艺术等,那时谁写了什么史书,有哪些画家,有哪些文人,这些,林苔都能从书上看到简单的介绍,这书上的内容,可谓五代十国的百科啊。 林苔认识一些写书的文人,其中有一个叫佳贾的人,想要写一部历史书,历史。佳贾很早就给林苔说要写一部历史了,昨天,林苔看历史书,就联系佳贾,跟佳贾探讨历史。 佳贾想写的历史,是五代十国时期的故事,正巧,昨天林苔也看了五代十国方面的书籍介绍。两人有一个共同的感觉,历史是博大的。 佳贾昨天说了,五代十国的历史,比较复杂,那是一个乱世,特别混乱。想要写历史,要查阅比较多的历史资料,需要有一定的条件,做许多必要的工作,所以,历史并不好写。佳贾暂时放弃了历史的写作,他需要充电,给自己补充知识,使得自身素质具备写历史了,再去写历史。 龙舌带他们来到一个雕刻园,这蛇岛上有一个雕刻园,是林苔怎么也不会想到的。这雕刻园里,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雕刻,这些雕刻作品,行销世界各地,这些雕刻,无论从艺术上还是从世俗的眼光来看,都是极具价值的。这些雕刻作品,销售的渠道广,买家多,雕刻园的主人,是个了不起的大老板,他自己就是一个雕刻家。 龙舌带他们见到了雕刻园的老板青石,青石是一个身材匀称的男子,年龄约摸三十出头,很有精神,精气神很好。 青石见来了些人,是龙舌带来的,龙舌和青石是老朋友了,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作为青石的好朋友,龙舌这次带人来雕刻园,不是来买雕刻的,不是照顾他的生意,纯粹是来参观的。 在青石的雕刻园里,青石用石头雕刻了许多故事,其中有水浒传、三国演义、红楼梦、西游记,还有国外的一些文学作品。当然,这些只是主题,以这些为主题,进行雕刻创作,有浮雕有圆雕等等,个个儿雕刻,都栩栩如生,叫人见了怦然心惊。 雕刻园里,突然出现一幕景象,吓到所有人。一群蛇,从园外进来,有许多癞蛤蟆跳来跳去,还有许多蟋蟀,或蹦或飞。整个雕刻园,顿时变得乌烟瘴气,成了一个阴森的园子。 这雕刻园,是龙舌当时帮忙建立的,产生了这种异象,自然有他的办法。出现这种情况,林苔还以为要来地震呢。这种情况,其实比较常见,许多动物聚集在一起,示威游行一般。 龙舌清楚这雕刻园在建立的时候,设置了防护系统,目前来了这些动物,青石打开了房屋系统。 之间地面翻卷起来,许多钢刀出现,翻滚如海浪。钢刀中间,有电有火,那些动物惊慌失措。建筑的风力系统,吹动这些动物,活着的动物、死了的动物,都统统被吹向墙外,同时,外面的装置有吸收功能,如同吸尘器,这些动物,被吸走。 居住、工作的地方,有动物的侵扰,使人感到有一点不安,不管是蛇还是癞蛤蟆、蟋蟀,或者其他可厌的动物,来一只杀一只,来两只杀两只,来一批杀一批,来两批杀两批。 这个雕刻园的防护系统,一开启,如同是进行一场场战争,这些可恶的家伙,不弄死它们,真的是叫人心里不爽。这些可厌的动物,侵入雕刻园,没有办法,青石只得大开杀戒。 动物对人造成的影响,自古就有。农业方面,蝗虫等害虫,肆虐时,庄稼就遭殃。一些动物,数量太多,就造成泛滥灾害。 当某一种动物多起来,找来它的天敌,看着天敌吃掉它们,便是看到了正义。 经过一番血战,那些癞蛤蟆、蛇、蟋蟀等四处乱行动的动物,都被清理干净。然后,地面一尘不染。 这雕刻园是初见的,建立没多长时间,建筑的防护系统还没有使用呢,这是第一次使用。那些不长眼的家伙,这次来雕刻园,见识到雕刻园的厉害了,它们应该知道,雕刻园不是它们该来的地方,它们来雕刻园,只有死路一条。 林苔心里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要是她一个人在这雕刻园,遇见这种情况,估计要头皮发麻、不知所措了。她不知道,这雕刻园是有防护系统的,整个雕刻园,如同一架战车。也难怪,这雕刻园中生产的都是雕刻精品,如果受到什么影响,危害了艺术,那就是罪大恶极,这样的敌,就应该消灭它。 雕刻园中有一只狗,是青石养的一只小狗,大家发现,狗是吃蟋蟀的。蟋蟀四处乱蹦时,那只狗活跃起来,捕捉蟋蟀,并且吃掉蟋蟀。 银行、公园、小区等好多场所,都订制这里的雕刻作品,这个雕刻园里出去的雕刻作品,出现在世界各地各处场所。 雕刻作品的魅力,大家都见到了,尤其林苔,以往只在树上看到过雕刻作品的图片,而且那些雕刻作品,有些是局部照片,不管怎么说,平面的照片,不能真正给人心灵以震撼。在见识过雕刻园里的雕刻作品后,林苔赞叹这里所有的作品。 给林苔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有那只小狗,在平地上,蟋蟀能蹦会跳,而小狗动作敏捷,捕捉能力强,总能逮到蟋蟀来吃。 林苔看过中国五代十国的简单介绍,突然感觉今天的雕刻园,就如同是五代十国,什么蛇啊癞蛤蟆啊蟋蟀啊,乱七八糟的动物全来园子里捣乱来了,真是一个乱世雕刻园啊。好在雕刻园有防护系统,给它们好看。 雕刻园外面,已不见有什么令人可厌的动物,道路干干净净。刚才,雕刻园里,可谓是经历了一场战斗,雕刻园外面,也没有消停,也是一番恶战。现在雕刻园内和雕刻园外,都不见有肆虐的动物了。 林苔惊讶这建筑的功能,一般建筑有防震、防寒功能,就很不错了,这建筑,里里外外,简直就是一个战斗的机器。 龙舌说:“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那里转转。” “去哪里转转?会不会有蛇?”林苔有些担心,刚才见到大面积蛇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林苔心有余悸。 路过一片草地时,他们发现有个人躺在地上,他旁边放着一个照相机。龙舌过去看,发现这个人已经死了。而他的照相机上,拍摄了一条毒蛇,这蛇,张开嘴,凶猛异常的样子。很明显,这个死者是个摄影师,他为了拍摄蛇的图片,来到蛇岛。他为了近距离拍摄动物,跟蛇靠得很近,结果受到蛇的攻击。因为没有人及时救治,不幸身亡。这是一位为摄影艺术献身的人。 林苔再一次感到惊恐,她女性的心灵,再次受到震撼。这蛇岛真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岛,要么是大片的动物组成可怖景象,要么是有人惨死在路旁。经过蛇岛的土地,见到尸体或者白骨,已经不是新鲜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五章 心忧炭贱 蛇岛明丽的蓝天下,有着恐怖景象,众多种类的蛇,在岛上繁衍生息。好些蛇是致命的,不管以什么目的来到蛇岛的人,都承受一份危险,弄不好,就丢失性命。尽管来蛇岛有性命之忧,但还是有人勇敢前来。 位于蛇岛边缘的龙舌的院子,有着优越的环境,据说有许多国际著名大学,校园的建设,便是参考龙舌家的院子。龙舌家的院子,由世界著名建筑师建造,由一流的施工团队打造,不仅美观,而且耐用,有蛇等动物进犯,或者来群怪兽,那院子,也能像雕刻园一样,将它们清理干净。 龙舌其实每天很忙,真的很忙,他要找适合表演的蛇。会有观众以为,杂技嘛,就是看个乐子,没那么多讲究,可是龙舌知道,杂技这个行当,不光是好看刺激,还有很多讲究。龙舌这辈子就是爱杂技,他不仅演杂技,还研究杂技,为了在舞台上呈现优秀的杂技内容,龙舌付出许多心血。这些精力的付出,是为了杂技艺术,是的,龙舌把杂技当艺术,他愿意为杂技奉献一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天气好,由于龙舌要趁着好天气出去寻找蛇,他不得不离开这几个人,去往云绕雾深的青山。 海藻对其余人说:“多亏了龙舌,龙舌是个好人,好心人。假如不是龙舌帮忙,我那个朋友,估计要跟那个路边的摄影师一样,丧生在毒蛇的攻击下。” 林苔、许果、鲁村目送完龙舌,回身看到海藻一脸感激,林苔说:“我对毒蛇的认识还是太浅,总以为,不就是蛇吗?咬一口就咬一口,人不至于丧命。看来,不能轻视毒蛇,毒蛇很毒。” 海藻欣喜地对他们说:“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林苔问。 “我在蛇岛有套房子。”海藻脸上露出男人憨厚的笑,“房子装修完了,你们随我上去看看?” 几人跟海藻来到一个楼前,楼有六层,海藻家住在五层。海藻在路上说了,他要和龙舌一样,也要在蛇岛有房子,现在,海藻在蛇岛有了一套自己的房子。但海藻的房子,跟龙舌的院子有所不同,他的房子,没有安全保障,怪兽来了,没有防护系统可启动。 三人跟海藻上了他的房子,房子蛮大,房子里面堆放了许多建筑垃圾,有装好袋的沙子,有用剩的吊顶、做橱柜剩下的木板,其他垃圾等等。这些东西,海藻想要往下弄。 鲁村说他是文化人,干不了活。林苔是女生,也不能让她干活。四个人里,就剩下许果和海藻了。 鲁村和林苔在这楼前面的林荫处坐着说话,许果就和海藻在楼上干活。沙子比较重,所以沙子并没有装一袋,而是装成了少半袋。还有一袋子石头子儿样的东西,也很重,装少半袋都嫌重,只好分成两半,再装两个袋子。 这些物品,被许果和海藻一点点往下弄,结果有人说,六楼没有装修的房子,里面可以放沙子,不用把沙子从五楼重重地抬下来。这下好了,省劲了,轻省许多。海藻和许果一同将沙子抬到六楼。剩下的垃圾,装袋,笤帚扫地,灰尘装袋。把好多袋需要运到楼下的垃圾,一点点弄到下面。忙活完,差不多两点。海藻和许果喝了羊汤,干活吃饭,劳动光荣。 中午吃过饭,海藻和许果歇了歇。海藻叫来一个朋友,开着农用三轮,到达海藻的住处楼下,装上垃圾,该扔的都要扔掉。许果坐农用三轮车到达海藻家,一路的感觉颇好,他好多好多年前,坐过一次农用三轮车,这一次,又坐了一次,他几乎是心潮澎湃地坐呢,因为很少坐吧。 垃圾拉到一处,该倒的、该扔的都倒掉、扔掉。大功告成,完事儿。 海藻有些骄傲,他这套房子,虽没有防护系统,但到底也是蛇岛的房子,蛇岛虽有恐怖的蛇,但这里环境确实很不错。 海藻早都想买一个房子,他以前辛苦干活,就是为了有套房子。他三十多岁,再过几年,就四十了,还没有娶床媳妇。 许果跟海藻聊天的过程,得知海藻以前是卖煤的,天气冷,他希望别人能买煤,就希望天气更冷。这真是心忧炭贱愿天寒呀。 海藻辛苦多年,攒下钱,买下蛇岛一套房子,房子里条件不错,房子外环境优越。如此鸟语花香的生活环境,是海藻多少年前就梦寐以求的。 海藻已经不卖煤炭,他有了积蓄,不再想从事卖煤的生意,而且,这些年,煤炭生意不太好做。 海藻房子装修完毕,等待一个合适的人选,然后结婚。他终于等到他的美好生活,他相信,轻松愉快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海藻前段时间在大陆回了一次家乡,遇见家乡的人。家乡人中,有好多,是海藻差不多十年没有见面的,而印象中的家乡人,还是幼时见到的比较深刻。 戴着大大的太阳镜,推着自行车上一个陡坡的姐姐,瘦瘦小小十岁甚至都不满走在路上的小孩儿,还有操着方言土语的长辈,这些人,都是家乡中的人。 好长时间不见,好多年不见,都有了比较大的变化。当年的姐姐不再那么年轻,已长成差不多非常成熟的状态,当年的长辈已比较苍老,而当年的孩子,也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张罗着要结婚。 家乡的土地上,也有变化,原来是别人家的院子,破旧朽烂的屋子已好多年。邻居买下这院子,扒了要盖墙,将两家院子,并成一家院子。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变化。这就导致,原来村子是那个样子的,将来,村子会成为另一种样子。 还有乡音,好多年听不到乡音,猛然回来,多听些乡音,似乎过去在家乡时的那种感觉又回来。当然,过去的岁月已成为遥远且一去不复返的时光。但家乡人说家乡话,在家乡的土地上转一转,和家乡的人用方言说说话,这是守住了乡音,守住了乡情,是在纷乱的世事中守住了一份静谧。 海藻说:“谢谢许兄弟今天帮忙,如果不是今天你帮忙,真不知道这些垃圾该怎么处理,搬上搬下的,可费劲了。” 许果说:“房子是弄好了,找下合适的人没有,结婚有没有眉目?” 海藻想了下,说:“见过一些女孩儿,我这个年龄,三十好几,不太好说媳妇。” 许果说:“你是煤老板出身,现在经济条件不错,找媳妇,应该不难。现在姑娘都比较现实,务实的女孩儿,看的是经济状况,你的经济,我看没有问题。” 关于婚姻的问题,许果和海藻谈了一些,他们对婚姻的看法基本一致,现在的婚姻,基本上就是买卖,结婚,就是做买卖。 林苔、鲁村来了,看了看海藻的房子,收拾出来,房子更显开阔。海藻心情好,说要带他们去一处游玩。海藻对附近还是比较熟悉的,但他们都不放心,因为海藻不像龙舌,有在蛇岛生存的经验,蛇岛蛇多,海藻恐怕没有应对的本领。 鲁村对海藻做出明确指示,说:“告诉你,你也知道这蛇岛危险,还是不要出去为妙。” 海藻执意要出去,说没事儿的,这附近他熟。 于是几个人跟着海藻,走在充满死亡气息的路上,这里,除了毒蛇,还有其他凶猛的野兽出没。他们谁也没有带武器,这简直是一种找死的做法。 有一处山谷,谷中深不可测,这谷内云雾缭绕,许果惊讶海藻带他们来到此处,来这里做什么?是要跳崖吗? 海藻说:“你们看,这谷,知道下面是什么吗?” 许果看着云雾,摇摇头。 海藻说:“下面是山谷。” 林苔瞪了海藻一眼。海藻说:“现在呢,我要告诉你们下谷的方法,这山谷,是可以下去的。” 海藻往前走,其余人跟在后面,海藻带几人来到一个索道旁边,索道通往下方,下方有一块大石板,索道很险,但海藻走了过去。他们也跟着走过去。 走到那块大石板上。 再往下是玻璃做的台阶,透明光亮,踩在上面,如走空中,往下的台阶,更为惊险,云飞雾绕的,每走一步都惊心。 林苔站住,问海藻:“下面有什么?” 海藻说:“有美人鱼,想不想去看?” 林苔说:“到底有什么?” 海藻说:“下面有个游乐园,你应该不知道,这下面很好玩。我只去过一次,这次带你们,我是第二次,可仍然很激动。” 云雾漫过他们身体,林苔说:“走近些,咱们都走近些,能见度这么低,不要相互走散,此处危险。” 下面的游乐园,许果、鲁村也都没有去过,海藻口中的这个游乐园,给许果与鲁村的感觉是神秘。的确,这下方会到达什么样的场所,许果和鲁村心里充满期待,当然也忐忑,这种忐忑不安,一方面是由于下方的陌生造成,另一方面源自蛇岛的恐怖气息。 第一百四十六章 地狱之门 游乐园许果没少去过,想当年到处旅游,去山川旅游,到城市旅游,在城市中,大大小小的游乐园,许果像孩子一样游逛。对游乐园的印象,许果的感觉是不错的,他认为游乐园既是孩子的天堂,也是大人的天堂。有人以为游乐园只适合孩子游逛的观点,在许果看来是错误的。 在海藻领的道路上,许果透过透明的玻璃台阶,看到了通往下方的路,人走在透明台阶上,整个人是一种悬空的感觉。这台阶上面有特殊物质,可以起到防滑效果,而且,每隔一截,就转一个弯道,这样,不用担心台阶太长,造成危险。这道路也相当结实,虽然说走上去有种要掉下去的担心,但这只是游乐园设计者的一个设计理念,他们设计这个野外的游乐园,要的是游客的刺激,游客如若在游园的过程中没有感受到刺激,他们就没有成功。 结实的台阶面上,偶见漂亮的图案,图案完整好看,使得人不太愿意踩踏上去,而有低头欣赏的愿望。 往下走了大概三公里,这个三公里,不是曲线距离,而是直线距离,也就是说,他们下降了三公里。终于到达游乐园的门口。这游乐园,大门不大,如同一个山洞,外侧及内里,灯光诡异,一片恐怖幽深的气息。 这门的上方,有两个字:地狱。 其实,这是游乐园设计的一个乐园,虽这乐园可供孩童和大人共同游乐,但官方对大人有警示,说,带孩童容易给孩童造成多度惊吓,在内心留下比较大的心理阴影面积。 一般来这个游乐园玩儿的,都是成年往上的人,胆量是有的,进入这恐怖游乐园是有抵抗能力的。没有抵抗恐怖之能力的人,到游乐园参观,可能要变成尸体被他人参观。问这尸体从何而来,当然是被吓死的。 地狱这两个字,字体也是诡异异常,有一种灵异气息。进入地狱的门,不仅有幽暗迷离的奇异灯光,更有似乎腐臭似乎微香的奇怪味道,真的是奇怪呀,这里的味道,叫游客难以分清到底是臭还是香。 往里走,天光渐淡。诡异灯光变多,路面不平,崎岖难行。深入这个幽深的空间,人心头会有难以名状的压抑。 林苔紧张,拉了下鲁村衣角,鲁村回头,林苔不好意思地松开。 转入一个比较开阔地段,前方有许多尸体,被浸泡在水池里,水池中热气腾腾。这些尸体,不知用什么做成,十分逼真。 林苔看着两侧的尸体,各种恐怖模样。这些尸体,按照林苔的理解,人的身体应当被地狱的水洗一洗,不仅要洗肉身,还要洗灵魂。这游乐园可能是某些大学生按照自己对地狱的理解设计的,主要是弄得吓人就行。林苔见两侧这些怪状的尸体,感到确实挺吓人。 往前走的路上,一些用特殊材料制成的魂魄,也被洗礼,同样都是难看、鬼怪的模样。 林苔对地狱不了解,她一直以来接受的是无神论的教育,被告知世上没有鬼也没有神,她也不相信六道轮回、星座命运等。这次来这鬼地方,完全是好奇心理使然,到这里,就是图个乐子,图个新鲜。 这里面,判官、孟婆、奈何桥、阎王,该有的都有。甚至还有貌美如花的女鬼。有趣的女鬼吸引了许果的眼球,许果指着那个女鬼说:“鲁村,你快看,那里有个女鬼,是个吊死鬼。你看她脖子上那根绳子,是丝绸的呢。这是古代的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吧,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就上吊了呢?” 鲁迅看那女鬼,果真漂亮,这女鬼,不是用某些材料制作的,而是请的专业的演员,天天在这游乐园里扮演女鬼,吓唬人玩儿。 许果看这女鬼挺好玩,就朝女鬼轻喊:“喂,吊死鬼,吊死鬼女士,你好漂亮。能下来咱们说说话吗?” 那女鬼不说话,从上面下来,她身上的衣服,上面有血迹,让人看了,会猜想,她临死前,跟别人有过打斗。 女鬼来到许果面前,许果问:“刚才看你会动,以为是雕塑呢。你是真人啊,应该是演员吧?” “是的。”女鬼说。 许果看着女鬼说话声音不大,有些腼腆,许果说:“你这鬼,是个内向的鬼吧?” “不内向。”女鬼说完,看了看许果及他旁边的人。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许果很想知道这名女鬼的来历。 女鬼说:“石头电影学院。” “你是在石头城上的大学?学的表演?”许果看女鬼点点头,他听这女鬼说是石头电影学院的,就感到惊讶,“石头城不错啊,那个城市不错。我在那儿呆了不少时间呢。怎么想到从石头城来这失落城呢?” 女鬼说:“失落城相比较石头城,小一些,生活节奏慢一些。” “你在这儿工作累吗?” “不累,”女鬼说,“挺好玩儿的。这个游乐园蛮大,是国家级的恐怖乐园。本身我是学表演的嘛,也爱好表演。以前我演过电影,演的就是恐怖片,可惊悚了。现在在这游乐园,我演的是女鬼。刚才你也看到了,那有根绳儿,我演的是吊死鬼。我的工作就是吓唬人玩儿,吓唬吓唬人,就把钱挣了。” 那女鬼靠近许果,对许果及其他人说:“这儿只是乐园刚开始的阶段,不怎么吓人。你们一会儿往里走了,就要多加小心。提醒你们一句,注意鬼怪,我怕你们心脏受不了。” 这几个人当中,海藻年龄最大。海藻说:“没事吧,我想应该没事儿。我们都这么大的人了,不怕鬼。这游乐园,我也没进来过,以前老想来逛逛,挣钱呢,没时间。” 许果说:“你叫什么名字,有名片吗?” “我叫苏小鬼,”女鬼往衣服口袋里一摸,“这是我名片。你们呢,可以叫我小鬼。” 苏小鬼还要上班,不宜多谈话。许果等人开始往里走。 往里刚走不到三十米,气氛大有不同。他们仿佛真的置身地狱,恐怖气息加重,周围全是一些令人惊悚的雕塑等物品。竟然有一条小河,这河居然是红色的,河里不是清水,是血,是鲜血。到这河旁边时,果真能嗅到血腥味道。 刚在河边走几步,几个人就被雨淋了,大雨从天而降,电闪雷鸣。刚才,他们进门的时候,手机啊、钱包啊之类的物品,都统一寄存。此时上方降下雨来,这雨也是红色的,很显然,这是血雨。还刮风,风有些冷,这风中,夹杂着鲜血的腥味,真正是血雨腥风了。 他们都被这血雨淋了,也被腥风吹过,身上感到寒凉如霜。 林苔说:“倒霉啊,来这里逛,花着钱逛,来了先淋一通雨。” 许果说:“这是从天而降的血雨,这是从天而降的鲜血。天啊,真不知道这场恐怖剧的主办方弄的是鸡血还是鸭血。” 海藻说:“我估计是能洗干净的颜料。” 鲁村笑笑说:“我以为是番茄酱呢,从天而降。” 周围电闪雷鸣,效果逼真。 他们向前走,到达这凄凉难耐之境,周围阴森可怖。 不管是牛头马面还是饿死鬼、撑死鬼,都以极为恐怖的姿态出现。这儿牛鬼蛇神可真不少,林苔环顾四周,真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许果靠近林苔,问:“你怕不怕?” 林苔说:“这鬼地方,能吓死人。” 再往前,他们看到有个女鬼,身着红色长裙,那长裙样貌如同婚纱,是那种古装的大大的衣服,她背靠着众人。 林苔、海藻、许果、鲁村靠近时,那女鬼突然转身,猛转身,吓四个人一跳。但仔细看她,外貌出众,鲁村说:“这女鬼,我认识。” 海藻说:“瞎说,你怎么可能认识这个女鬼?” 鲁村说:“云墨,是你吗?” 那女鬼站起身,“鲁村?” 鲁村看着女鬼:“云墨,你怎么在这里?” 云墨说:“我在这儿上班。” 鲁村走近云墨,说:“什么时候下班?” 云墨说:“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去食堂。我下午请假,不上班了。” 鲁村说:“好久没和你联系了,在游乐园见到你,好巧。” 云墨带着鲁村他们在恐怖乐园逛,路途中,遇见各种鬼,有走在路上的鬼,有飞在空中的鬼,有死在路旁的鬼,各种魔各种鬼,都挑战着人的承受底线,使人恐惧。 这地狱,这般恐怖,林苔真的是受不了了。她问云墨:“你在这儿上班,不害怕吗?” 云墨说:“习惯了。” “什么时候到头?”林苔着急。 海藻也有点受不了了,他问:“云姑娘,什么时候能出去呀。得快点出去,这地方,我呆不住了,我的心脏受不了。出去还能不能活,还不知道呢。” 鲁村说:“今天逛游乐园,没有白来。在游乐园遇见故知,人生乐事。” 地狱恐怖,几人难耐惊悚,都加快脚步,渐渐出了地狱。 第一百四十七章 欢唱 在地狱中感受过地狱的恐怖后,他们一行人来到一个楼梯前,这楼梯,是用奇特材质做的,看不出它是什么,有点像木头,又有点不像。 楼梯隐现在迷雾中。这台阶很高,通往远处的山峦。 “这是要去哪儿?”海藻也有点蒙了。 “前面也是游乐园,这游乐园大着呢,”云墨说,“素有世界第一游乐园之称。” 他们行走了好多路,从地狱出口到现在所在的位置,直线距离已有两公里,他们走出两公里了,这高度,台阶的高度,并没有提高多少。 前面可见一个外表相当奢华的门,门的周围像蒸笼一般,这种云雾迷漫的图景,是设计师精心构思的。据云墨说,这里是天堂。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中午,云墨没有去食堂吃饭,而是跟着鲁村来到这里。 “前面就是天堂。”云墨介绍说。刚刚离开地狱的时候,云墨去了一趟宿舍,换掉那身红色的鬼才穿的衣服,换上了轻松舒适又好看的休闲装。 他们已到天堂,刚才天堂门口的“天堂”二字,字体大小适中,字体漂亮,像少女的唇。 他们进入天堂,感觉好多了。刚才那会儿在地狱,他们领略了地狱的恐怖,那地狱恐怖乐园的设计师们,够可以的,设计出那么多鬼怪的角色,整得海藻这个大男人都惊悚异常。来到天堂,气氛大有不同,这里似乎周围有着水果味儿,或者其他淡淡的香,他们说不清这儿的味道,很难分辨它是什么香,因为它很神秘。 进入天堂后,鲁村发现,这天堂的地面是奇怪的,似乎不是地板。地板砖的种类很多,大小、花纹、颜色、材质等,都有差异。而鲁村脚下的地面,像是踩着奇异的物体,看着淡淡的,像天空,这地面,走在上面,就如行走在空中。 前面出现一群又一群的人,天堂的人还真不少,想必都是从地狱出来的人,被地狱整得心惊肉跳,想来天堂缓解一下。天堂是好的,没有鬼怪的角色,有的是仙风道骨的各路人马。这天堂中,跟地狱一样,也有许多学过表演的演员,在天堂这个地方,扮演各路天神,什么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如来佛主等等,凡是人们内心能够想到的神仙、神灵、神人、神兽等,都能够在天堂出现。 这天堂乐园的设计师们,也是费了心思的,他们搞的这天堂乐园,使人进入乐园,仿佛真的置身天堂。在天堂乐园,游客可以欣赏各路神仙,还可以与各路神仙合影留念,当然,如果谁比较健谈,还可以和那些神仙聊上几句。人生在世,能够到这天堂乐园逛上一逛,也算是不白活。 有五个人,坐在长椅上休息,他们应该刚刚在天堂了逛了,现在想吃东西,又不想在一旁的餐厅就餐,就买了面包来吃。吃面包,喝矿泉水,这样简单的饮食,并没有使他们感觉有任何不妥,他们吃着这些简单的食品,还不忘看看一旁的仙人,有仙女,从他们头顶飞过。 另一处,有大约十多个人,在围着一个杂技表演者观看,这杂技表演者,着装打扮像个古代村夫,却能做很多高难度的杂技表演。他在天堂乐园表演杂技,供大家取乐。旁边的牌子上,是他个人的简单介绍,介绍中说,他是著名杂技表演家龙舌的徒弟。 而旁边,也有一些人,其中,有两个人是新郎新娘打扮,新娘穿着洁白婚纱,新郎西装革履。旁边的人提着摄影机、照相机在为他们服务,他们要结婚了,在天堂乐园拍摄婚纱摄影。 天堂乐园允许在园内拍摄婚纱摄影,但要收取一定费用。这园中景色,连续十年被评为全国优秀景观,这是对这园林的最佳褒奖。他们在这园中拍摄婚纱写真,与周围唯美环境融为一体。 道路上更有许多行走着的人,行走的方向不一,脚步从容的游客,无一人不惊叹这天堂中的美景。那些神仙,更是惹人驻足观看,游客们都是凡人,在日常生活中见到的都是凡人,再怎么有本事的人,也都是凡人。而在这天堂乐园,他们看到神仙了,这里神仙颇多,都风格迥异。游客们欣喜万分,他们在天堂乐园看到了神仙,而且看得真真切切。 鲁村也是一路观看,林苔、许果在园中,彼此说了几句话,两人居然恋爱了。他们手拉手走在这个游乐园,游乐园里的人,都温馨可爱。 游客的数量简直难以计数,当然,票房里面的工作人员或者管票房的人,应该有一个数据。单从游乐园的地面上往周围看,不说这游乐园里人山人海,起码也是人海人山,哪儿哪儿都是人,天堂里,竟然有这么多人,这么多人,想要到天堂中来。 海藻问云墨:“你们表演地狱里的鬼,工资应该比较高吧?” “薪资还可以,”看得出,云墨对她的工作还是比较满意的,“其实,我们这些工作,就是装神弄鬼的工作,把神仙装的像了,把鬼弄好了,钱就来了。” “老在那种恐怖的环境中呆着,人能受得了啊?”海藻不无担心地说,“总是在地狱里,时间一长,回到家,会感觉自己都不是个人了。” “的确,”云墨说,“刚一开始的时候,这个工作,不习惯。几乎每天回去,晚上都惊悚,莫名的惊悚,静静坐着,心里就怕怕的。时间稍长,就好了,工作时间长了,各处的恐怖环境及角色都有所熟悉,心态姿态放平和。地狱,也就那么回事儿。” 说话间,几人对地狱的那种惊悚,似乎已经烟消云散。这天堂的气氛,也有很大作用,地狱的特点是极度恐怖,而天堂给人的感觉恰恰相反,不仅不恐怖,还很吉祥。 不得不说,这两个乐园,是成功的。其实这两个是一个乐园,是异世界体验乐园,而这个大的乐园,不仅包括地狱乐园、天堂乐园,还有其他一些可供游客体验的乐园。乐园数量颇多,一天体验完,实为不现实。 出天堂乐园时,鲁村仰头看看天,已是傍晚,山气迷离,乐园中的人开始变少。这是个好的现象,人开始回家,假如再这样游园,这乐园中,人满为患,出现踩踏事故都有可能。 林苔感觉今天对她而言是特殊的,一天之内,既体验了地狱,又观光了天堂,人生体验的两个极端,已悉数了解。 往回走的路,很长,可以选择步行,也能坐缆车,或者骑马,还能搭乘公交车,打车也可以。 鲁村不明白,蛇岛这样到处是蛇的岛,为什么这乐园中不见有蛇呢? 这一个事情,海藻是知道原因的。这游乐园的工程建设,跟雕刻园类似,它有着优良的防护系统,这一系统,可以这样说,在炎热的夏天,园内不会见到一只苍蝇、一只蚊子。这乐园,就是这么神奇。 天堂乐园里有歌厅,歌厅还不少呢,来乐园游玩的人,可以到歌厅唱歌。海藻年龄并没有多大,但他老说自己上了年纪。来到歌厅门口,海藻转身说:“进去玩一会儿?” 许果看起来有想去的意思,林苔、云墨不太想去。林苔、云墨就和鲁村到不远处的冷饮店,在里面喝点东西,而许果、海藻,去了歌厅。 海藻说:“别看我上了年纪,可爱到这歌厅玩儿,拿着话筒吼两嗓子,整个人就精神。” 许果赞同海藻的说法,他说:“你习惯唱歌的时候喝酒吗?” 海藻说:“唱歌哪有不喝酒的,不喝酒怎么唱歌?先喝酒,喝醉了,就唱。古诗怎么说的?请君侧耳为我听。” 歌厅里,海藻坐在沙发上,就喝酒。一瓶瓶啤酒喝下去,海藻已有几分醉意。他张开双手,右手往桌子上摸,似乎找不到话筒了。问:“许果,话筒呢?你见话筒没有?怎么喝了酒,话筒找不见了?” 许果也喝了酒,他们进来后,就开始喝酒,还没有唱一首歌呢。在歌厅不唱歌,辜负话筒,也浪费灯光。终于,海藻在脚底下找到了话筒,话筒也不知什么时候,滚落在了地下。 海藻拿起话筒,醉意满脸,张大嘴,往话筒上一咬,话筒就被海藻咬了几个吭。 海藻对着话筒吹了两下,话筒里发出声音。 海藻说:“弄首歌,弄首歌唱。” 许果醉眼迷离,歪歪斜斜站起身,往旁边走,给海藻选歌。这歌房,唱歌不贵,用的是不够先进的设施。话筒的线又粗又长,许果起身时,没有注意,脚上被线一绊,跌倒在地。 海藻见许果摔倒了,就过去扶许果。许果没等海藻走过来,就一下子站起身。 海藻说:“弄首歌听听,唱一唱。” 许果说:“别急。”他走到选歌的屏幕前,盯着屏幕,良久,问:“儿歌行吗?” 海藻说:“不行不是男人。”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定心 鲁村再见到许果、海藻时,他们俩已经成为醉人。喝醉的他们,走路不像人,说话不像人,差不多能到地狱乐园里扮演鬼了。 冷饮店里,有不错的环境。空调开放,空气清凉。许果、海藻并排坐在椅子上,鲁村问他们要喝点茶水之类的吗? 海藻瞪着鲁村,瞪啊瞪,瞪了好久,终于憋出一句话:“不喝。” 空调有风,坐在椅子上时,海藻仰面,让风吹面。冷饮店生意如常,来点咖啡的情侣,来买冷饮的学生,来了点,点了坐下。这冷饮店,人不算多,生意可以,在里面坐下来的人,可以饮食,也可以在座位上畅聊。 定居在蛇岛,海藻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开工厂。具体海藻要开的工厂,他自己也没有定下来,但他内心明确的是,他要开工厂,就在蛇岛开工厂。过去的那些年,海藻在倒腾煤炭,做的是煤炭生意,他经常说自己做的是黑生意。在卖煤炭的时候,手经常被煤染黑。现在的海藻,已经不做煤炭生意了,他常对人说,洗手不干了。 卖煤,海藻获得了一定的资金,他是一个有资产的人,在蛇岛购置了一套房子,房子还不错,当然,只是看着不错,刚装修完,还没有住呢。 下一步的计划,海藻要开厂子,工厂老板,将是海藻的下一个身份。蛇岛四面都是海水,海藻想从海里打主意。 网s藻加了聊天群,群里都是些做生意大人,做大大小小的生意。那群里的人,即便是做小的生意,其实也是比较大的生意。在那个群里,可以聊商业,那是一个充满商业气息的群,群里处处有商机。在以前海藻的家里,客厅背后的墙壁上,就张贴着一幅大大的书法作品,上面写有“商机”二字。所有商人都知道,商机很重要。 这些天,海藻无一日不在琢磨商机,更直白地说,就是开一个什么样的厂子,搞一个什么样的投资。对厂子的规划,成为海藻心头一个重要的事情。其实,即便在歌厅喝酒欢唱,他也没有忘记开工厂这样重要的事情。 海藻在喝一杯茶水,茶水比较热,他喝起来用嘴慢吸,发出比较大的声音,然而他说起话来,声音并不很大,他这样说:“好茶。” 海藻又说:“前几天,我跟朋友聊天,说要开一个工厂,当时不知道开一个什么样的工厂。今天,还是不知道。” 许果出主意,他喝的也是醉醉的,“人需求什么?无非是衣食住行,你开的工厂,肯定是在这四个范围之内的。开个服装厂,生产、加工服装,开个食品厂,制造蛋糕、面包,开个家具加工厂,制作各种居住中的物品,开辟家居市场,开个修理厂,修理交通工具。” 海藻说:“告诉你,这个厂子,还真不在这四个范围之内,什么衣食住行,我要进入的领域,不在这四个领域里。” “你还能飞到天上去?”许果瞪着眼睛。 喝过茶,许果、海藻走出冷饮店,林苔、云墨跟了出去,海藻出去后,转身面对冷饮店门,说:“这个工厂具体做什么,不能告诉你们,你们想知道是吧?保准你们猜不到。这是一个秘密,秘密知道吧?秘密懂吧?懂什么是秘密吧?就是说,不能告诉你们。” 许果说:“你自己都不知道干什么吧,不如继续干你的老本行吧,煤老板没什么不好。” 海藻说:“刚才喝酒的时候,就告诉你,老子要从事新的职业了。你刚才不是听到了吗?” 许果说:“你在蛇岛,要搞什么厂子?你倒是说说,搞的我这心里痒痒的。想知道。” “行了行了,不说了,明天告诉你们。今天就不说了。回去休息去。” 许果说:“你打辆出租车回吧。” 海藻伸手,一辆出租车停下。海藻拍窗户,那司机打开窗户,海藻拍打司机。 许果说:“让你打出租车,你打出租车司机干什么?” “开门我要上车。”海藻醉言醉语。 “你上车从那边上,这是驾驶室,你坐副驾驶室。”司机说,“你上出租车,你上我干什么?这边门能给你开吗?” 海藻低头一看,车门不对,就转到那边的车门处,用力一拉,门开了,海藻坐进去。 “把门关住。”司机说。 “门拉一下。”司机又说。 海藻一动不动。 然后,海藻说:“怎么不走?赶紧走。” 司机说:“把门关住,门没关住。” 海藻盯着司机那边的车门,看了三秒,那门是关着的,他说:“门关着呢,快走啊,怎么不走?” “你那边门没关。”司机提醒海藻。 海藻往这边一看,门果然大开,就伸手拽门,门被“砰”的一声拽住。 “去哪儿?”司机问。 “回家。”海藻平淡地说。 “去什么地方?”司机又问。 “去我家。”海藻又回答司机。 “你家在什么地方?哪条街?”司机看着海藻,海藻眯着眼。 海藻说:“往前开,你往前开。” 司机就往前开,这是老司机了,开车的技术娴熟,车速很匀,不颠簸。 开出好远,到一个丁字路口。 “往哪儿?”司机转头问海藻。 “往前开。”海藻指挥司机。 “前面没路了,往左转还是往右转?”司机问海藻,这里,是路口,但见不到一辆车。这蛇岛上,人就是少,车辆就更是少之又少。 海藻说:“哪边是北?” 司机指着身后说:“那边是北。” 海藻想了想,说:“往南走吧。” “南边没路。”司机解释,说:“要么往东,要么往西,你是不是喝醉了?知道去你家怎么走吗?” “知道。”海藻表示知道怎么走。 司机不说话,看着海藻,看着海藻那一双眼睛。 “往东开吧。”海藻发话。 司机就驱车向东方行驶,车子速度快,两侧窗户开着,风吹进车内,海藻头发被吹乱。 车已经开到海边了,这里分出三条路,这不是十字路口,而是往前,有三个分岔路。这里不是海藻家。 海藻坐在车上难受,有些颠簸,就说:“下车,不坐了。就到这儿。” 司机打了一张票,车上计程表上有数字,这次车费三十五元,司机说:“三十五。” “哦,对,我三十五了。”海藻说,“三十五虚岁。” “三十五块钱。”司机强调。 “你是说车费吗?”海藻露出疑问的表情。 “是的。”司机肯定了海藻的话,他说的是车费,确实是车费。 海藻从口袋中取钱,发现,没有带钱。在歌厅唱歌的时候,海藻嫌钱包鼓,钱包放在口袋里,不得劲,就给许果,让许果拿着了。 “没有钱。”海藻说出了现实情况。 “什么?”司机有些愤怒,但他的性格,不是那种脾气不好的人,“怎么没钱呢?有多少钱?” “没钱。”海藻如实回答。 司机没有办法,说:“你下来。” 海藻推开门,走下车。旁边有沙滩,海边的沙滩,白色的沙子,蓝色的汪洋,海浪滚滚来。海藻躺下去,海风吹面,凉爽惬意。 司机说:“怎么办?” 海藻说:“给我朋友打电话,让他送钱过来。” “得多久?”司机有些不耐烦。 海藻说:“不着急,很快。” 海藻打电话,拨通了鲁村的手机号码,鲁村接了电话。 海藻说:“是鲁村吗?” “是。” “我的钱包,没有拿,许果拿着呢。你问他要一下,他喝醉了,你给我送下钱包吧?” 鲁村说:“用手机付给他钱吧。先支付一下,等会儿我把钱包给你送过去。” “好的。” 海藻就用手机支付,把钱转给了司机。司机开走了。片刻,鲁村的电话打来,问:“钱包我拿着呢,你在什么位置?在家吗?我去给你送钱包。” “我在沙滩上呢。” “在哪块儿沙滩上呢?” “白沙滩,白色的沙滩。” “这儿白色沙滩很多,你具体在哪儿?” “我不认识这里。” “那我怎么找你去呢?” “你想个办法,我也不清楚这里是哪里,怎么办呢?你打车到这儿行吗?” “我都不知道你在哪儿,怎么打车过去呢?” “这样,我拿手机给你发送我的位置,你按照这位置过来。” 鲁村接收到海藻发送的位置,就雇了一辆车,往海藻的位置走。没过多久,鲁村来到海边,四处去望,不见有人。就往沙滩上走。 走了两步,发现沙滩里一个人,海藻用沙子把自己埋了起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事儿,你让我躺会儿,我就是想休息休息。” “这是你的钱包。”鲁村递过来钱包。 “谢谢你。”海藻接过来他的钱包。 鲁村在沙滩上坐下来,海藻说:“我的心定了,我决定办一个养殖厂。这个想法已经成熟,定下来了,就办一个养殖厂。”海藻定了这颗心,可以说吃了个定心丸,这是他经过好多次的思考得出的一个决定。 第一百四十九章 药品 海藻已经决定建立一个养殖厂,他曾经参观过养殖厂,养鸡的、养猪的、养狗的、养鱼的、养羊的、养狐狸的、养蝎子的、养兔子的、养土元的,等等。这些动物,都可以卖钱,当然,养殖业,需要投资,卖这些动物,能获得的利润,有些多,有些少。不能支付投资所花的钱时,就要赔钱。 海藻是经过周密思考的,他要养的动物,既不是狗也不是牛,他不养这些常规的动物,也不养蜥蜴等稀有的动物。海藻所要养的动物,是新型的动物,就是说,要培育各种新型的物种,也可以说他要养怪兽,当然,海藻可不这么认为。 这天清晨,海藻就去联系人,为厂子选址。选择一个合适的位置,对厂子以后的发展,是有帮助的。地点选在离雕刻园不远的一座山脚下,这山脚下的场地,购买、租赁,都是便宜的。海藻买下一块地,当日就找人动工建设。 挖地基、码砖、和水泥,一项项建筑流程中必要的工作,都一一开展。海藻在现场观看建筑的建设,他走来走去,表现出着急的样子。 前几天海藻还在发愁建设一个什么样的厂子,起初是想弄工厂,生产制造物品,后来想想,还是弄养殖厂吧,他对养殖比较感兴趣。 他知道有一些动物,是杂交出来的,比如狮虎兽,是狮子和老虎的结晶。海藻就是要往这一方面发展,他联系了一些朋友,这些朋友,是他过去卖煤的时候结交的,有好些是搞生物研究的。进行新型物种的培育,需要生物技术的帮忙,正巧海藻的那些朋友,是搞新型物种研究的。 因为鲁村是搞外星事务研究的,其中包括外星动物,这一点,鲁村和海藻几乎是相同的,他们有着共同的兴趣。对新型的物种,对奇异的动物,对怪兽,他们都有着比较浓厚的兴趣,既然有兴趣,就去研究,既然有兴趣,就去探索。事实是,他们的确在探索。 养殖厂厂区的建设是快的,没用多少天工夫,养殖厂建设好了。海藻说自己脑子笨,想不出一个好名字,姑且为这养殖厂起名为怪兽养殖厂。这怪兽养殖厂的牌子,就树立了起来,从此,蛇岛上有了一个怪兽养殖厂,养殖怪兽的厂子,只此一家。 养殖厂建设好,内部装修完毕,该买的设施,一应俱全。海藻走在厂区里,参观了一下,感到满意。接下来就是选择动物了,选择老虎、狮子是不行的,这里不是动物园,不能搞那些参观性动物的培养。有意思的是,他自己前段时间,捡到了一只动物,这只动物,是绿色的奇怪的动物,这动物,不是牛不是马也不是驴,好多人包括他的许多学习生物的朋友,都不认得这动物。这下有意思了,他可以先养养这动物,这动物,他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所以也不知道它的名字。他曾经听说,以前发生洪水灾害时,有人在水中发现了一匹绿色的马,那是一种奇怪的马。倘若把那匹绿色的马,和自己的这只绿色的奇怪动物,杂交一下,想必很有意思,看它们能生出什么奇怪的东东。 海藻去药店买药,不是他感冒或者发烧了,而是要给那个奇异的绿色动物买药,给他买开胃的药,买营养品,只要它能茁壮成长就好办了。再去找一个普通的动物,然后跟生物研究人员商量,做一些技术工作,培育新型物种。 海藻去药店给店员说明了那只动物的情况,还给她看了那动物的照片,店员明白了情况,给海藻开了一些药。海藻带回那些药品,决定给那只绿色动物使使。这只绿色的动物,被海藻称为怪兽一号。 专业的生物技术人员已进入海藻的厂区,海藻买来的药,摆在桌子上。技术员珠子看了看海藻的药品,说这些药品只能给怪兽一号补补身体,要想培育新型物种,还需要一些其他的技术手段,还有就是需要一种特殊的药品。 珠子以前跟许果恋爱,后来分手,现在的珠子,今非昔比,成为了一个研究生物的人,她目前帮助海藻搞新型物种的培育。 海藻说:“这药管用吗?” 珠子端着红颜色的药水,说:“管用不管用,试一试就知道了。事实胜于一切。” “你不要骗我,这药水吗?怎么看着跟饮料一样?” “你说像饮料,你喝吗?” “不管它像什么吧,只要管用就行。你是搞专业研究的,希望你能尽可能付出最大的努力来致力于新型物种的培育。” “会的。这是你的事业,也是我的事业。” 实验室里,珠子研制着她的药品,她原来在数学领域混得不错,可如今干上了生物这一行。鲁村、许果也得知珠子为海藻培育新生物,都鼓励她,鼓励她好好培育。 人无非是一种生物,狗是生物、马是生物、猴子是生物,这些生物,比如人,能演绎太多故事,美术、舞蹈、音乐、文学,都是人搞出来的。如果来一个新的生物,比人更高级,或者有其他另类的因素存在,那么世界会更丰富有趣。 数年前,海藻就对新的动物产生兴趣,在海藻看来,人是动物,即便培育新的人,新的奇特的人,也是在培育动物。对新型动物的培育,海藻早有计划,迟迟没有付诸实践的原因之一是人才,人才总是召集不齐。经过这么多年的打拼,海藻广交天下豪杰,认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积攒下可观的人脉。在这些人脉中,海藻最看重还是能够培育新动物的人。 海藻对培育新动物是充满信心的,他自己不是专业的研究者,没有过硬的技术,但他自己学习了一些相关方面的知识,对整个学术的状况以及未来的状况,他还是有着基本的把握的。 珠子在实验室倒腾药品,她要搞出奇异的药品,对培育新动物有用的药品。珠子又找到了在实验室的那种感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大体可用疯狂这两个字来形容,她大概是一个疯狂的科学家,别人不会弄的实验,她会弄,别人不敢搞的实验,她敢搞。 海藻在实验室看珠子这么专注地搞实验,就感到高兴,将来,也许不远将来,珠子培育一条龙一只凤,也许不成问题。当然,这只是海藻的期待,将来,不远的将来,珠子能培育一些怪物,就好了。 鲁村、许果得知珠子在为海藻培育新型动物,过来看了珠子,珠子在忙,她每天几乎没有时间,连和人说话的时间都几乎没有,更不要说娱乐了。 珠子找到了她自己爱好的事情,做这样的事情,她能快乐。快乐就好,人就是应该快乐,不快乐,就应当追求快乐。 鲁村找到海藻,问海藻新型动物培育的最新情况,海藻说珠子和其他工作人员正在努力。海藻说了,培育出来的动物,可以供人参观,参观收费。也可以叫龙舌来带走,在舞台上表演,观众最爱看新奇的事物了,保准买门票来看。 对新型动物的前景,海藻很看好。他时常觉得自己是一个时尚的人,能够赶时髦,能走在时代的前沿,引领时代的潮流。 鲁村再次见到那只绿色的动物,仔细看它,越发觉得神奇。他逐渐感到,海藻的努力是有意义的,海藻是在探索未知。 鲁村不是很了解海藻,但鲁村看得出来,海藻是一个奇特的人,如果有人说养鱼,大多数人,都会养鲤鱼、鲫鱼、草鱼,而海藻很有可能会去养鳄鱼。海藻思维有些不寻常,他不寻常的思维,造就了他不寻常的行为,今天他养怪兽,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鲁村去找龙舌,来到龙舌家,龙舌正在浇花,他养了一种花,开着蓝色的花,花的叶子也是蓝色的,这打破了鲁村对花的认识,直呼这花地球上没有。 鲁村探索宇宙久了,心变得虚幻无着,往往对着一杯茶,能沉默许久,尤其在夜晚,浩繁群星当空,天文望远镜在身侧,他抚摸镜身,对空长叹。黑色夜晚,金色群星,幽暗的空中,充满光点。若是人有宿命,在万千星体中,偏偏被安置在地球,虚无的夜空中,有星闪烁,鲁村这个长期沉浸在宇宙研究中的人,仍不能解开夜空的谜。 是寂寞引领鲁村来到蛇岛,是无聊带领鲁村去找海藻,海藻的种种想法,启发鲁村。鲁村带着对海藻的仰望,去找龙舌,龙舌和海藻是一类人,他们都爱幻想,并且对着夜空,能产生能够实践的想法。 以前的龙舌,是杂技大家,近来却渐渐疏远杂技界。龙舌的心思,花在了在蛇岛的生活上,闲散的生活。而有朋友来访,他定热情招待。 鲁村算龙舌的朋友,龙舌给鲁村倒茶喝,茶水是鲁村喜爱的,茶水入口又入心。在龙舌的院子中,鲁村欣赏到一棵树,树上繁花似锦,鲁村仰头望树,头顶一树繁华。 第一百五十章 求助 龙舌托鲁村去给他买一些葡萄,他想吃葡萄,旁边超市没卖的,买葡萄,需要到路边买。那里有葡萄田,田地就在路边,葡萄熟了,就能在路边搭建一个棚子,棚子下可以睡觉,棚子前能摆摊卖葡萄。 摩托车疾驰在路上,鲁村骑着这辆摩托车去给龙舌买葡萄,车速比较快,凉风吹拂,有些舒爽。 车在半路停了下来,车停下来时,他就知道,摩托没油了。昨天龙舌说过,说没多少油了,龙舌说车差不多能骑到加油站,先加了油,再买葡萄。可谁知,这车,并不能支撑到加油站,半路就没油了。 摩托车没有了,鲁村只能推着车往前走。其实,往北有个加油站,前段时间,这个加油站升级改造,一直停业,前几天,新修的水泥地面,打扫干净,焕然一新的感觉。鲁村以为这个加油站已经营业,他过去问了,得知,这个加油站,现在还没有营业。这下,鲁村需要推着摩托车前进了。 推车前进,并没有什么,鲁村有的是力气。如果一个推过长距离车的人,可能会胆怯,几十公里推过来,他会很累,累得要死。等下次,再遇到推车的情况,就会恐惧。似乎,以前长时间推车,造成了后遗症,似乎永远也好不了。而鲁村有的是力气,只是他担心,龙舌会等着急,或者,买回去葡萄,他老人家已经不想吃葡萄了。 推着摩托车,路上卡车多,一辆接着一辆,卡车那么多轮子,就好比是蜈蚣,有好多只脚,蜈蚣走得快,卡车跑得也快。 鲁村靠边走,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往北走到头,两侧是东西方向,东西方向这条大街,车也多,卡车多,汽车多,一辆接一辆,匆匆往前跑。 鲁村左转,左转靠边推着走,前面,还有比较长的路要走。鲁村默默走,感觉自己是世界上唯一的倒霉人。终于,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他来到了加油站前面,加油站旁边是一个豪华的公共厕所。 鲁村将车放在厕所前面,着急跑入厕所,在小便池前撒尿。车没油的时候,鲁村就想上厕所,但是,他不想耽误时间,遇到问题,解决问题。解决问题的时间越短越好。 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甚至更多,他终于找到加油站。在给摩托车加油之前,鲁村要先解手,不释放会难受。 这加油站给摩托车加油,是往一个茶壶里倒汽油,其实是一个铝壶,烧水用的大壶,都叫它茶壶。茶壶没盖,不用要盖,茶壶嘴前端改造了一下,插上了较长的塑料管,和大象一样。 汽油便注入茶壶,没有盖,好往里灌汽油,要多少油,给多少油。一般车主自己拎着茶壶,倒入摩托车即可。可能骑豪华摩托车,在这里,会受到仰慕,毕竟,骑驴的和骑马的不是一样的人。 加油后,鲁村发车开路,刚才倒油的时候,鲁村发现,摩托车油箱内没有一点儿油了。 骑车到一个开阔的地带,这里也有过往车辆,但车比较少。两侧田地井然有序,有一些是葡萄地。葡萄地前面,有漂亮而朴素的棚子,旁边有人,面前摆放葡萄,葡萄颗粒大而饱满,人见人爱,爱了就想买。 这道路上,来往车辆,有车主就停下来,问葡萄的价格,三言两语,买些葡萄回去享用。鲁村便是这些人中的一个,他停下摩托车,看了眼摊主面前的葡萄。 刚才买葡萄的人,买到葡萄走了,现在,摊位前面,就鲁村一个买主。摊主问鲁村:“买葡萄吗?”这摊主身旁,有一个男子雕塑,这雕塑,是一位神。这个摊主,是信教的,信仰泓教,泓教是开放宗教,信仰泓教的人,也能信其他教。这个摊主,除了信仰泓教,还信水教。 他有着一脸宗教人士的虔诚,他年龄估计五十出头,有着和蔼的面容,眉宇间,却透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混账气。 鲁村说:“这些葡萄,来十斤。” 摊主身前的桌子上有秤,葡萄称出十斤来,递给鲁村。问:“自己吃呢?送人?” “和朋友一块儿吃。”鲁村说,“你是蛇岛人,敢问阁下可知这附近蛇多不多,你不怕这里的蛇吗?” 摊主说:“这蛇岛是蛇多,但没有到了哪儿哪儿都是蛇的程度。即便有些地方有蛇,也被人消灭了。不过,我还是感到伤感,为何呢?且听我言。这古代传说中,有男子跟蛇妖恋爱的故事,说的是男子爱上一个女子,而这位女子,是由一条大蛇变的。这故事感人。每当看到别人清理蛇、杀死蛇的时候,我都会想,这里面该有多少爱情主角,被干掉了?” 鲁村说:“你可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男人,看得出,你心地善良,心地善良的人定是洪福齐天。” 摊主笑笑不答。坐回躺椅上,旁边一把剑,斜倚着,小凳上的小茶壶内,泡的茶冒出热气,已闻茶香。另一侧放着几本旧书,有狭义,有宇宙探索类书籍,还有青春类的杂志,破了几页,在地上撂着。 鲁村说:“走了。改天聊。” 摊主不说话,只是拿面部表情表示:一路走好。 回到龙舌的家,鲁村拿回来葡萄,这葡萄比较多,一大堆。鲁村买的是多,买不多,吃不饱。在龙舌家的院子里坐下,两人开始吃葡萄,你一颗我一颗,好像比赛在吃。 鲁村在吃葡萄的时候,说摩托车半路没油了,推着车加油。 龙舌就站起身,给鲁村鞠了一躬,算是向鲁村致敬。 鲁村说:“路上车没油了,内心产生的那种无助感,你是不能体会的,在无助的时候,心里产生求助的愿望。可是街上人虽多,好像没一个人能帮上忙。” 龙舌说:“有一年的夏天,汽车半路没油了,就叫徒弟过来送油,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个徒弟骑摩托送油,半路车坏了。我们都搁在路上了,像两只搁浅的船,各有各的处境。” 龙舌吃完一小串葡萄,就停下来,不吃。他去洗手。倒掉水。回来坐在椅子上,感到脸上困倦,没有精神。昨日泡在茶壶里的茶,不能用了,需要换新茶。这几天,他喝过的茶业,会拿一个盛有凉水的瓢,倒入茶壶,摇一摇,将茶壶里的凉水倒入菜地,他家院子里种有蔬菜。可今天,龙舌没有将茶壶里的水倒入菜地,而是陆续倒了几壶到洗脸盆中。小小的洗脸盆中,有了许多茶水。龙舌就用这茶水洗脸,然后倒掉这脸盆中的茶水。 用茶水洗过脸后,龙舌感到有些精神,似乎这茶水洗脸,可以很好的保养精神,能够提神。 吃过葡萄,许果去洗手。他没有到洗手间洗手,而是在花池里洗手。花池里怎么洗手?原来,昨夜下了一场雨,今晨也是小雨偶落。现在没雨了,但花池内的土地凹陷,积存下一些水。水看上去比较清澈,许果就伸臂洗手,水还挺多,洗起手来,比较方便。 龙舌见许果用这里面的水洗手,就笑起来,说:“你能想到用这里面水洗手,这里面水,很干净的。” 鲁村坐回原处。 龙舌说:“怎么听说海藻要做大事儿?说什么培育新型动物?有这回事儿吗?” 鲁村说:“有。他是在培育新型动物,但你也知道,他以前是卖煤的,不管是卖煤还是卖菜,都对生物学陌生,除非自己自修过。他呢,是召集了一些朋友,一些搞科研的朋友,在他的厂子里,培育新型动物。” 龙舌说:“那些朋友能来?愿意来?” “愿意,可愿意来了。其中有个女孩儿,是许果的前女友,也来帮助海藻搞实验。主要的原因,可能跟那个绿色的奇怪动物有关。当然,怪兽一号只是一个重要因素,海藻和那些朋友关系好,这一点,也不能否认。” 龙舌点点头,不说话。 海藻的梦想是培育新型动物,花多少钱、投入多少时间他都愿意。珠子已经是这个领域里杰出的人,在众多的同学中,她脱颖而出。有珠子这样的人帮忙,海藻高兴。海藻邀请他们,算是发出了求助信息,这个求助信息没有白发,他的这些朋友们,很够意思,都来帮助他。 蛇岛上空气好,海藻的养殖厂在山脚下,空气更好。目前海藻的厂子里,只养了一个动物,那就是那只绿色的奇异动物。怪兽一号目前生活良好,能吃能喝,没有烦恼。 龙舌感到意外,听海藻在搞新型动物培育,感到惊奇。他问:“能不能培育一条龙,传说中的那条龙,神奇的龙。” 鲁村说:“好像有人培育出来了。” “假的。”龙舌说,“如今媒体发达,说真话的人有,说假话的人有,说明白话的人有,说混账话的人也有。对于新闻,你要慎重对待,仔细分析,不要上了新闻的当。” 第一百五十一章 爱情 海岛明月,夜深人静。 龙舌乘凉,院子里的一张凉席,足够宽足够大,躺两三个人没有问题,而现在凉席上只躺着龙舌一个人。 有人敲门,门是开着的,没有上锁。龙舌说了一声“进”,但是外面的人好像没有听到。敲门声又响起,龙舌喊了一声“进”。然而并没有人推门而入。 天高且黑,星空浩繁。龙舌起身来到门前,打开门,却看不到一个人。这一下,弄的龙舌心头发毛,谁呢?到底是谁呢?刚刚谁在敲门? 龙舌走出宅门,往左看,往右看,空空荡荡的路上,不见有一个人。往前看,空地上,也不见有人。刚才敲门声龙舌听得很真切,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人了呢? 龙舌不解,心中疑惑,他朝着黑魆魆的夜喊了一嗓子:“谁?谁敲门呢?有人吗?” 没有人答应龙舌,龙舌更加疑惑。然后龙舌就回身,到家后,闭上门。又躺到凉席上,仰望着天,群星还是那般浩繁。 片刻,门外又响起敲门声,和刚才敲门的力度一样,可以听出来,是一个人敲的。龙舌又问:“谁啊?”又说:“直接推门,门开着呢。” 而门外没有说话的声音,门也没有被推开。龙舌就服了气了,他再次起身,再次来到门边,拉开门,门外的情况,与第一次相同。门外没有一个人。奇怪。 龙舌又回到家,躺在凉席上,看着星空。过去有人梅妻鹤子,龙舌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他的妻子是星空,他的女友是星空,他与星空恋爱,在夏日夜晚,龙舌与星空之间发生爱情。 在凉席上欣赏了一会儿星空,龙舌就起身出去,出去后,他往前走,就看到有个人立在那里,是个女人。夜色中这个女人漂亮的身姿,比河边的青草还动人。走近去看,这女人龙舌认识,她是云墨。 龙舌以为云墨一个人在这里呢,仔细一看,才发现旁边蹲着一个人,他在那里蹲着,看河里的东西。这个蹲着的人,是鲁村。 龙舌说:“刚才在院子里,听到有人敲门,敲了两次。可出来一看,不见人。” “是鲁村敲的。”云墨告诉龙舌。 “你行动怎么那么快?转眼就不见人了。” 鲁村说:“只能怪你行动太慢,敲半天门,就是不开。不知道你在家做什么呢。” “恋爱呢。” “和谁?” “和星空。” “拉倒吧,和星空怎么恋爱?”鲁村不相信。 “就是和星空。”龙舌说,“古人梅妻鹤子,我怎么就不能以星空为妻呢?” “能。”鲁村说完这个字,站起身,“你呀,一个人对着夜空都能恋爱,如果全天下男人都对着天空就能恋爱,那么要女人何用?”说话这句话,鲁村看着云墨。 云墨不太好意思。她不太愿意和鲁村谈感情这件事儿,他们之间感情很好,谈论感情这个话题,太直接,有些露骨,好多话要当面讲,比较尴尬。 龙舌说:“云墨,你们夜晚在这里做什么呢?” “允许你躺在地上望星空,就不允许我们站着望河水吗?”云墨面前的河水,在夜晚被风吹皱。刚刚,云墨说河里有鱼,鲁村就蹲下身去看,他只看到清凉的水,却不见有鱼。龙舌来时,看到鲁村蹲在那里,不知道他做什么呢。聊过后,龙舌才知道,鲁村蹲下去是看鱼的。然而,天黑水深,眼睛看不到鱼。 龙舌说:“好家伙,你们看,河里有星星。” “那是天上的星星。”云墨纠正龙舌的说法,她说:“你这段时间忙什么呢?怎么看你疏远杂技了?” “过去玩儿杂技,现在养生。所谓养生,就是闲散地活着,想望星空望星空,想看河水看河水,想泛舟湖上就泛舟湖上。”龙舌对他现在的生活状态还是比较满意的,他说:“你知道,我这个性子的人,最能沉住气。过去,在悬崖上拉两根钢丝,我在悬崖上走钢丝,然后在这根钢丝上倒立,脚慢慢下放,触及并踩到另一根钢丝上。如果没有耐心、胆量等,是玩不了走钢丝的。” “你喜爱杂技,走钢丝算是你的一大爱好吧?”云墨说出这话,有些钦佩龙舌。 “那当然了,在悬崖上面走钢丝,在钢丝上面玩儿花活,既是我的爱好,又是我的强项。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一天不走钢丝,我的脚就痒。” 鲁村说:“教教我走钢丝吧,走悬崖那种。” “摔死你不管啊。” “看你说的,你都摔不死,我怎么就能摔死呢?” “走钢丝需要天赋,你没有这个天赋。再说了,你都这么大了,学习走钢丝,怕是有些晚了。你学国画还可以,学走钢丝就不行。” 路上走来一只红色的动物,没错,是红色的,那种血液一样的红。这么全身红色的动物,慢慢走过来。鲁村不知道那动物会不会咬人,龙舌见多识广,他虽不知道这动物是何方神圣,但感觉它应该不会咬人,就走了过去,这动物,果然它不咬人。 龙舌走到这动物旁边时,动物就站住了。龙舌喊鲁村:“去我家里,拿根绳子出来。” 那鲁村,就跑入龙舌家,从院子里摸出一根绳子,然后跑出来,来到龙舌身边。龙舌拿过来绳子,拴住这只红色的动物。 这只动物,长得更奇怪,也是非驴非马,四条腿,龙舌、鲁村、云墨都弄不清这是什么动物。这动物奇奇怪怪,全身通红,猛一看,还以为它身上流血了呢。 龙舌牵着这动物来到院子里,鲁村、云墨跟到院子。在明亮的灯光下,这只动物的色泽更加明亮,颜色更为明显。 “你们说,这动物是什么动物呢?从来没见过啊。你看这动物红的,红彤彤的,好奇怪的动物。”龙舌在琢磨,“奇怪。那海藻,捡到一只绿色的动物,我今天晚上捡到一只红色的动物。这个红色的动物,和那个绿色的动物,有着截然不同的外表。” 云墨昨天给林苔说起过海藻的那只怪兽一号,林苔一想到那个怪兽一号,心头就惊讶不已,要是再告诉她这个红色动物,她会更惊讶。 林苔明天就要离开蛇岛了。离别总叫人惆怅。林苔是老师,这次出来玩儿,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她是老师,她需要回失落城,去初中教学。明天的机票林苔已经买好,她这次可不坐船了,坐船,再漂流到一个陌生海岛,就傻了。 云墨仔细看院子里的这只红色动物,他给出一个建议,建议龙舌明天带这只动物到海藻的养殖厂。一来那是一个养殖厂,在养怪兽一号的同时,可以顺便养养这只动物,二来养殖厂内有专业搞生物研究的人,能分析一下,看这红色动物是个什么东西。 对于云墨的这个建议,龙舌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动物是他发现的,从情感上来说,他不太能接受把动物送人,这动物对人没有攻击性,差不多是龙舌的宠物了,这么可爱的宠物,龙舌舍不得。 云墨劝说龙舌,劝了几句后,龙舌决定明天一早给海藻送宠物去,海藻那么大一个厂子,不添个宠物进去,浪费了场地。 拴好这只怪兽,龙舌又躺到凉席上。云墨、鲁村只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坐在这院子里,蛮凉快。那龙舌躺在凉席上,应该更凉快。 院子里的树,有好看的花,夜里,有淡淡花香。夜来香,香醉人,随意坐,随意说话。 “说真的,我爱上星空了。”龙舌说。 鲁村问:“你真不打算和人结婚?” “和星空结婚挺好。”龙舌坚持他的想法,他是个独特的人,爱好独特,爱情独特,人生轨迹独特。 很奇怪的是,在龙舌的院子里,不见飞虫,不见苍蝇,连一只蚊子都找不见。云墨记得在家时,小区里休息,夏天的文字总会在纠缠自己,当时,不得不用花露水等驱蚊的物品。对比自家的小区,云墨发现,龙舌家的院子可谓别具一格了。 云墨往屋子里一瞧,吓了一跳,里面有条黄色的大蟒,云墨惊叫一声。鲁村被云墨吓到,还以为她被什么动物咬了呢。 龙舌朝云墨一看,说:“没事儿,我的黄金蟒,放在家里玩儿。” “不是在密室放着吗?在玻璃窗里呢,怎么放到屋子里了?它会不会出来?”云墨担心,害怕那蟒会出来。 龙舌说:“让它出来,它就出来,不让它出来,它就不出来。黄金蟒,挺漂亮的,挺好玩儿的。” 云墨不太敢往屋子里看,一往屋子里看,她就感觉那只黄金蟒要出来。尽管龙舌说了,它不会出来,可那黄金蟒毕竟是自由的一个状态,它要是出来,是随时都可以出来的。 云墨说:“我看你不是和星空恋爱,你是和黄金蟒恋爱。” “错了,是和星空,不是和黄金蟒。”龙舌纠正,他说出了黄金蟒这三个字,那屋子里的黄金蟒,以为龙舌在唤它呢,就探出个头来,要出来的意思。云墨已快魂飞魄散。 第一百五十二章 杀猪 养殖厂里又多了一只龙舌送来的红色动物,这动物难住珠子,珠子也不清楚这动物为何物。 海藻在看过这只红色的动物后,虽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却很看重它。很明显这只动物和他捡到的那只动物一样,都很温顺,都是一朵奇葩。 为了庆祝这一事件,海藻决定杀猪,请大家吃新鲜的猪肉,吃杀猪菜,吃大菜、硬菜。说杀就杀,海藻用电电倒猪,然后开始杀它。 许果在场,看海藻的帮手杀猪。他们可谓是帮凶了,可谓是杀手了。在许果的印象里,杀猪是有猪嚎的,猪还活着,把猪固定起来,大刀子从脖子猛捅进去,放血。在杀的过程中,猪会嚎叫。但是,现在杀猪的方法似乎先进一些,海藻有设备,先把猪赶进去,放电,将猪打晕,这样,猪就不嚎叫,也减少了它的痛苦。 许果没有去过屠宰场,没有时间去,当然,他也找不到屠宰场,即便找到屠宰场,他也不知道以什么理由进去参观,应聘? 在网上,许果看过一些关于屠宰场的视频。这些视频,不够劲爆,恐怕只有现场去看,才能见到真正的血腥。 许果对那些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总是想要去见一见,要不然自己就没有见识。但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被许果见识到。 海藻见过一次杀猪,只是看了片段。当时见许多人围着,猪的脖子被割开,血从那里流出来。旁边有人就奇怪,为什么血流了那么多,猪还没有死?为什么还在嚎叫? 在村里,用落后的手段杀猪,会影响孩子学习。有学生,可能要中考,或者即将参加高考。如果在这个时候杀猪,不注意方法,猪嚎叫的声音,必然会影响到孩子的学习。 猪肉很多人都吃,香肠里面,有的混入猪肉,一些罐头里面,也有猪肉。过年过节,很多人都吃鸡鸭鱼肉,当然,猪肉、牛肉、羊肉,似乎都不能缺席。美食挑逗味蕾,美味使人陶醉。这些动物为满足人的食欲,需要前赴后继地去死。 海藻杀了猪,该扔的都扔掉,该留的都留下。大肠海藻没要。好多人爱吃肥肠,专爱吃肠,吃饭专点那肠。海藻不讲究,别人可能很爱吃的很多部位,都被海藻丢弃。海藻只吃大块的人,连整个猪头都给丢弃了。猪脸海藻吃过,他蛮爱吃猪头肉的,多吃猪头肉,能长身体,如果用以形补形的理论来讲,吃猪头,似乎能补脑子。 杀掉一只猪,海藻丢弃了大量部位,好多部位,被丢弃到垃圾桶。猪肉比较多。海藻家有个大冰箱,这么多的肉,一个人几天是吃不完的,海藻叫小伙伴们一起来吃,伙伴们都不是素食主义者,也不是坚持吃素的人,都围着桌子,等着美食上桌。 这猪肉,有好多种做法,海藻算是会做饭的能人,一个猪肉,做了好多种菜。他们一起吃肉,吃猪肉。 杀猪是门艺术,怎么能把猪杀好,是个学问。既不能造成猪的痛苦,又不浪费猪身上的任何部位,全面利用猪肉,考虑杀猪的整个流程,这都是需要琢磨的事情。 海藻已经老大不小,他这段时间,比较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着急。身边的人,也说,海藻年龄大了,虚岁三十五,说媳妇不太好说。但海藻似乎并没有很强烈的紧迫感,他不觉得自己这辈子是光棍的命。他的父母催促他结婚,为他找女孩儿,给他介绍,让他见面。 之前海藻在家的时候,跟二十五个女孩儿见过面,可是那二十五个女孩儿中,有一多半都是海藻不愿意。海藻不愿意跟那些自己看着不太漂亮的人结婚,海藻要漂亮的。 那么多次相亲,好多人是海藻不愿意,也有对方不愿意的,对方不愿意可能有多种原因,不排除对方嫌海藻不够帅。 这海藻,虽然说自己不是特别帅,但还可以了,他认为自己是有才华的,认为自己有梦想。他在做的事业,是培育新型动物,假如说一个新型的动物,被海藻的团队培育出来,海藻一定会名声大噪。海藻期待自己能够成功,他想要自己尽快成功。到那时,自己一定会是另一番境地。 许果不太看好海藻的现状,说海藻年龄确实有些大。许多学业不很成功的女孩儿,一般结婚都比较早。二十出头,甚至不满二十岁,就结婚了。她们结婚早。还有就是在学业方面比较成功的人,在毕业之后,一般也选择结婚。社会上所能剩下的女人,在许果看来,都是年龄过大的人,是有问题的女性。 海藻完全反对许果的说法,说许果太一概而论,说女人可以追求事业,为了事业,可以终身不嫁。这个情况,许果也没有反对,他把目光放在海藻身上,说海藻在岛上,这个岛,是蛇岛。而在蛇岛,几乎见不到人。 在蛇岛跑出租车的人,一天赚不了多少钱。来蛇岛的人,有相当多的是冒险家,也有摄影家、画家、作家等,他们这些疯子一般的人来了,有时候,可能要包一天的车,出租车司机可以饱挣一回。 海藻家的猪肉,不错,味道好。海藻和大家喝酒,有肉有酒,还不错,算是快意生活。喝过酒,海藻就感慨起来,他对人生诸多形景,做了分析,感叹,钱是人生中重要的东西,确为真理。自打他弄下这个养殖厂,来养殖厂的科研人员,都得开工资,而且每个人的工资给的不低呢。这养殖厂说来也有趣,里面有两个不知名的奇怪动物,绿色的,是怪兽一号,那个红色的,被海藻取名为怪兽二号。除了这两只动物,这个养殖厂,就养了一头猪,结果这只猪,今天还给宰了。 海藻没有杀过猪,今天是第一次杀猪。他这里有杀动物的一些设备,以后,不光杀猪,杀其他动物,也用得到。想吃什么动物的肉,就杀一杀。 海藻不知道,鲁村对他的养殖厂是充满期盼的,他对养殖厂的进展情况很关心,鲁村的希望是,养殖厂中有什么新鲜情况,科研人员有什么工作进展,都能告知他。 海藻答应了鲁村这个请求,其实海藻想和鲁村走近,鲁村说不定以后也能为海藻提供人才支持。假如海藻需要某些人才,一时找不到,很有可能鲁村能够帮sh藻的忙。 吃过海藻的杀猪菜,吃过好吃的猪肉,鲁村从养殖厂出来。海藻的养殖厂,干净整洁,在里面吃饭,很舒适。但鲁村有更重要事情要做,不能沉浸在食物的味道中。 林苔走了,鲁村不能去找林苔谈论读书,他就一个人去山上,给云墨找东西。云墨要的是一种花,可以插在瓶子里的花。近来云墨学习插花艺术,对插花很感兴趣,鲁村去山上,为云墨找那种可以做花艺的野花。 养殖厂外面的路上,许果和云墨走在坚硬的小路上,他们脚下是岩石。 “你让鲁村上山去做什么了?” “去帮我找一些花。” “找一些花还是找一种花?” “找好几种,不只一种。你知道我最近痴迷花道。” “我不懂花道。只耳闻过这个东西,你每天都琢磨花道,祝你在花道的路上走上阳光大道。” “花道是安静的,宁静中有波澜。” “这话我听不懂。” “你慢慢就懂了。” “怕是一生都不懂。”许果看着河流,河流流入海,“鲁村上到山上,你不怕他遇到蛇之类的动物吗?不危险吗?这里对他来说,人生地不熟的。” 云墨站住,“这个不是没有担心。但是那些花,我很想要。自己又去不了。他说要去。他去了,我又为他担心。” “在家等着吧,为他祈祷。这蛇岛是危险岛屿。本来人要在世上体验精彩的故事,他要是有什么闪失,故事就结束了。” “但愿他不会遇到危险。”云墨经许果这样一说,确实有些担心鲁村的安全。 山不高,蛇岛的山,光鲜明丽,鲁村望着岩石,岩石总有湿润的感觉。这鲁村,是为云墨来找花的。鲁村还记得云墨述说花道时的神情,她真的痴迷于花道,什么插花、花艺、绘画中的花卉等,凡是与花有关的,云墨都喜爱。云墨跟许多人一样,也认为,人就如同花,一个人是一朵花,一朵花,要经历风霜,人的一生,也要经历风霜。花要沾灰尘、雨露,人生如花,人的一生,也要沾雨露风尘。 这山有一点,令鲁村放心,就是,山路上,没有见到一条蛇。这蛇岛,在这时的鲁村看来,似乎是徒有虚名。也难怪,蛇岛上蛇多,但不是说处处都有蛇。也有好多没有蛇的地方。而有些地方蛇多,蛇集中出现在那些地方,到这蛇岛的人,也都知道,蛇岛上的蛇,相比较其他地方,要多很多。 第一百五十三章 动漫 山中露水多。这一处多草的路,鲁村担心有蛇。不要说在蛇岛这样一个多蛇的岛,就是在普通野地,草一多,就该多留心。蛇并不可怕,一般的蛇,都没有毒性,也不会任意攻击人,遇到蛇,让它先行,文明礼让,总不会吃亏。但尽管如此,鲁村还是担心蛇。然而,这一路走过来,并没有遇见哪怕一条蛇,鲁村都怀疑这不是蛇岛了。 山路上一个女孩儿,立在路上,手里拿着一本色彩光鲜的速写板,在专注地画着速写。山路窄,鲁村走到她跟前时,她没有注意到有人来,鲁村要过去,但没有吭声打搅她,片刻,女孩儿抬头看远处风景,继续画画。 这个女孩儿,鲁村认识,她是红露。红露是知名的女画家,鲁村看到红露,颇为惊讶,这红露,好久都没有和她一起聊艺术,今天,竟然是,在这样一个,明丽的风景中,相遇。 对红露手中的画,鲁村没有多看,他只是瞥了一眼,那画确实出色,不愧是画家,画出来的画,往往能令人倾心。 蓝天下的青山,人相当少,多的是动物。鲁村就担心红露的安全,这里万一出现什么凶兽,对红露来说,肯定是相当危险的。说来有趣,云墨在担心鲁村,鲁村担心红露。 红露云游四方,为艺术,精神长期旅行,当然,精神是跟着身体旅行的,然而,身体静止时,她的精神,也会旅行。 鲁村说要在旁边找一处可以坐的岩石,红露说不用找岩石。红露在旁边的草地上搭建有帐篷,帐篷旁边有方便携带的椅子。 鲁村坐在椅子上时,红露就坐在帐篷内,一半身子在帐篷里,一半身子在帐篷外,周围有鸟鸣,有山涧的声音,鲁村问这是什么山,红露回答说是清露山。 清露山,清晨的清,露水的露,一听这清露山的名字,给人的感觉是,这山上永远有露水,永远多露水。 红露目前在搞动漫研究,带领一支团队,做动漫。她要做出一个动画片,这个动画片,是启迪童心的作品,她为这部动画片定了基本基调。她不在山中写生的时候,就回工作室看这部动画片的进展。整个动漫行业,红露是相当谙熟的,她沉浸在动漫中,像过去沉浸在自己的绘画中一样,她是用心的人,做事认真。 “经常来清露山吗?” “经常来。”红露表现出的从容,令鲁村放心,看来这山里不危险,不用担心猛兽来袭。 鲁村一提到山、野外等非人类文明的地域,就会想到野兽,他有这样的觉悟,对他自身的安全有帮助。但一直这样,就有些神经质。红露一个女孩儿,都能这样大胆地在山中写生,鲁村看来没有必要在这里那样紧张。 “你是来做什么的?” “云墨要学习花道,要我采些花回去。” “云墨也来了?” “是的。” “记得你说过,一直找不到云墨,想要找到云墨。” “早都找到了。” “然后你们就一直在一起?” “后来又分开了。无意中又在蛇岛遇见了。” “她现在做什么?” “演什么?” “女鬼。” 山间有情侣,他们在吵架。女生说要跳崖,男生劝阻。女生坚持跳崖,男生再次劝阻。他们争吵的声音,被红露和鲁村听到。鲁村来了兴趣,就往上走,红露跟了上去,结果看到两个争吵中的情侣。 他们见有人来,就停止了争吵。向着旁边的路走去了。 从刚才他们的对话中,鲁村得知,这两个人是龙舌的粉丝,那个男生,自打看了龙舌的表演,不管“动作危险,请勿模仿”的忠告,一心要走钢丝。他不是专业杂技演员,他是一个普通人,但看了杂技之后,很想一展风华,然而他是没有表演能力的人。 那个女生刚才说了,你要是敢在这崖上走钢丝,我就从这崖上跳下去。 女生是为男生好,可那男生实在对杂技痴迷,尤其是走钢丝,他认为能从钢丝上走的人,才是人,能从钢丝上走的男人,才是男人。他持有这种偏执想法,一心要走钢丝。当然他的女朋友知道他走在悬崖上走钢丝必死,可那男生说出了惊人的话,说宁死,也要走钢丝。 他们走了,鲁村看着他的背影,就说:“但愿你不要走钢丝。” 红露在这山中走的次数多,对这一处的山水之景,还是挺熟悉的。现在红露在蛇岛有工作室,蛇岛上空气好,人少,她喜爱这里难得的宁静。 在一丛花旁,鲁村想起红露往山里藏画的日子。那时,红露藏入山洞的画,都是画中珍品,真可谓名画藏于山。那时,藏画的路途中,也有这么一丛盛开的野花。有一次,红露让鲁村看当时拍摄的照片,鲁村就看到照片中,红露的周身,遍开鲜艳的野花。没想到,红露把那个明丽的画面,永远地定格在了照片中,并且一直珍藏。 “那时洪水可真大,好多地方都遭灾。如果不是藏画及时,那些艺术珍品要遭殃了。”红露不无感慨。 “你是画家,有远见卓识,如果不是你的那一举措,就见不到那么多的世界名画了。” 红露看着身边的野花,“你不是要采花吗?这里有花,你要吗?” “这里的花,倒是可以弄一些回去。只不过花道有花道的讲究,不是所有花都能进入花道的世界。”鲁村虽然不懂花道,是门外汉,但他听云墨讲过花道的精神和内涵,对花道,其实,还是略知一二的。 旁边溪水中,过来一只船,船是塑料船,小巧精致。这船中,有个三岁小孩儿,他划着桨,在溪水中前进。 鲁村看得惊奇,这么小的孩子,是这蛇岛上的居民吧,应该是土生土长的居民。鲁村问:“嗨,你是谁?” “我是三岁小孩儿。”那小孩儿回答。 鲁村还想问什么,那三岁小孩儿就划着船跑了。 鲁村感叹:“这山中有奇人。你看,这蛇岛上的三岁小孩儿,就能在这水里划船。溪水蛮深的,这小孩儿,居然不怕水。” 片刻,三岁小孩儿划船回来。三岁小孩儿看见水里有大虾和鱼,就从停住船,一下跃身到水中。他只有三岁,但没有小孩子的笨拙与迟钝。这三岁小孩儿,跳下去,在水里游。很快抓住一只大虾,大虾扔船里的篓中后,又在水里捉到一条大鱼。这鱼都快赶上他大了,他要是再矮一些,就还没那鱼大呢,但他身手敏捷,捉到一条大鱼。 这三岁小孩儿,一个筋斗翻身上船,坐在船头上,嘻嘻哈哈笑。 鲁村问:“哪里人?” “蛇岛。”三岁小孩儿清脆的童声。 “你会游泳?”鲁村难掩内心的惊讶与激动。 “刚生下一个月时,我就会游泳。”三岁小孩儿说话时张嘴笑着,“在婴幼儿游泳比赛中,我连续数月获得冠军。” “哪儿的冠军?”鲁村问。 “蛇岛。”三岁小孩儿爽朗一笑,驾船去了。 鲁村惊讶,他瞪大眼睛,溪水中都可见他那一双大大的眼睛,“奇了、奇了,这蛇岛上的小孩儿奇了。这蛇岛可没白来,叫人开眼界。你见过这么神奇的小孩儿吗?” “山外青山楼外楼,孩儿外有孩儿。”红露对刚才的所见所闻,并不感到多么惊奇,仿佛那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鲁村胳膊插入溪水,胳膊都进入好深了,溪水还没到底,然后,鲁村的肩膀都没入水中了,溪水还是没有到底呢。“溪水好深。”鲁村由衷地感叹。 鲁村脚下一滑,不慎跌入水中,一句“救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整个身体已是落入水中。 鲁村落入,红露赶紧来救,跳入水中,救起鲁村。鲁村不会游泳,红露会水,而且水性很好。 鲁村以前给别人说过自己会游泳,别人也都以为他会游泳,其实他那叫在水里爬,不叫游泳。遇到真实的野外水域,他就难堪了,就要喊救命了。若不是红露出手相救,他怕是要丧命于此。 红露画板放在岩石上,救鲁村上岸后,手湿衣服湿,不能继续画画。红露只好说回去。红露出来写生,有带的衣服,但鲁村没有衣服,他担心鲁村湿坏身体,建议他回去。 鲁村说不妨事,还是可以继续走路的。为云墨采花,不能半途而废。 功夫下到了,自然有收获。鲁村找到一种奇异的花,这花稍有微风,就能动,花枝乱颤。就好像这花自己会动一般。 鲁村选择花,很有技巧,也很讲究。一般的花,不入他的法眼。他就是要寻找看得上的花,他相信,自己看得上的花,云墨也看得上。 山中多风,阳光尚好。鲁村站在阳光里,不久,他身上的衣服差不多干了。这其实挺遭罪的,衣服在身上,身体充当晾衣架。 红露的写生还可以继续,她在帐篷内换了干净的衣服。她帐篷里放着一本漫画书,换衣服时,漫画书放在了外面。 第一百五十四章 留恋 剧情简单的电影,红露不嫌情节太过单纯,溪水旁边的岩石,正好是看电影的好场所。也可以在帐篷看,帐篷里面小空间,夜晚欣赏好节目,累了躺下看天窗。 山中写生蛮辛苦,带上纸笔好心情,从东走到西边去,要从低处到高处。走走停停赏风景,画画植物画动物。红露一心搞艺术,手法精湛品格高。多少年来如一日,洗去傻气和躁气。 鲁村钦佩红露强,绘画本领确实强,国内国外办画展,吸引观众来参观。 要说艺术无止境,红露似乎到巅峰。 痴迷艺术好多年,今生注定画江山。江山美啊江山壮,画出青山与长河。 这鲁村,采集了不少野花,都是他精心挑选的。他决定中午和红露在山间吃一顿野餐,随意吃些东西,然后就回去,把采到的野花送给云墨做插花用。 红露这两天画了些稀罕的植物,这些植物是稀有的,这两日,她接触这稀有植物,用笔把这植物在纸上画下来。这几天她画了不少有关植物的画,一朵朵鲜花,这几日在红露的笔下盛开。 多少人仰慕鲜花的艳丽或者淡雅,但他们只是表面的喜欢,既没有画下这些花,也没有写有关花的诗。他们对花的喜爱,在世俗的无奈中,日渐消磨,逐渐,他们对花没有了最初那样鲜明的感觉,终于有一天,他们差不多忘记自己曾经喜爱过花。 鲁村对花的喜爱是自始至终的,他对花是真的喜爱,他把人生比喻成花,花要沾的一切,正如人生要面临的一切。鲁村一直想把自己想象成某一种花,可至今仍然不知自己到底如哪一种花。 往山下走的路,不算长。这山不很高,上一次山,从山脚到山顶,用不了半天的时间,从山顶往山下走,当然也用不了半天时间。 告别红露后走在山路上,鲁村有些不舍,内心留恋。他的这种不舍是有些复杂的,这些不舍,包括对这山中自然景观的不舍,也有对红露那些艺术作品、书籍的不舍,还有对红露讲解动漫的不舍,又有对红露这个老朋友的不舍。当然当然,还有对自己这两三日寻找野花经历的不舍。 路上轻风自在,啊,这轻风拂面,舒爽自在,鲁村内心和这轻风一样自在。难得有这样畅快的时候,气温合适,轻风合适,心情合适,收获合适,脚步的速度合适。 这山上的地貌,奇特多姿,鲁村移步换景。路上见到一个养鸡的场地,这鸡场的鸡,是散养的。鸡场的主人,我们姑且称之为鸡主,鸡主散养鸡,使鸡在自由的状态下生活,鸡的生活好,鸡蛋就好。这鸡场的鸡蛋,比别的地方鸡蛋要贵,就是因为这里的鸡蛋营养价值高,更重要的是好吃。 鸡场的大妈,是个四十出头的女人,刚见到这位大妈,鲁村还以为她是二十出头未嫁的姑娘呢。聊过后,鲁村才发现,她已经结婚好多年,有个四岁的女儿和三岁的儿子。 在鲁村和大妈聊天的过程中,有个三岁的小孩儿,骑着一匹迷你马过来。那马估计都不足一米高,很矮,就是那种迷人的矮马。 这三岁小孩儿,正是鲁村在溪水旁边见到的那个驾船捉鱼的小孩儿。这个小孩儿,大人们都叫他三岁小孩儿。这三岁小孩儿,骑在矮马上,说要出去逛一逛,跟母亲道了声别,就骑马出去了。 跟这个大妈聊过,鲁村得知这位大妈是一名博士,前段时间,她还是博士研究生,现在,她取得博士学位,是响当当的博士了。她是研究鸡的,研究鸡的方方面面。各种鸡,各种鸡的养殖方法,各种由鸡制作的食品等,她对鸡的研究,是很下功夫的。在这山中,几乎是一种隐居状态,她整日与鸡为伴,整天沉浸在与鸡有关的问题中。 “刚才那个骑马的孩子,是你的儿子?” “嗯,是的。她姐姐出去玩儿,估计是找她姐姐去了。” “她动作敏捷,会游泳。” “早就会。”大妈说。 “差不多能当我老师了,我就不会游泳。别人嘲笑我是旱鸭子,我不是鸭子,我是人,我是旱人。” “这蛇岛,你住的习惯吗?” “本来是和朋友来的,一个朋友回去了,可我不想回去。她回去,是因为她要给学生代课,回去教书去了。是她带我们来的,结果她走了,我们还没有离开。” 鸡场的地面是土地,那种土地平整出奇,那么平整的土地上,有不少可爱的鸡。与其它鸡场不同的是,这里没有鸡粪,地面上,没有鸡屎。大妈对鸡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培养的这些鸡,都会定时定点排便,这些鸡上万厕所后,厕所会自动冲水。这些鸡粪,进入沼气池,沼气池产生的沼气,可以烧热水洗澡。 乍一看,这只是个鸡场,可经过鸡场大妈的介绍,再经过鲁村往周围这么一看,这鸡场的状况,惊到鲁村了。这不是一般的鸡场,这是独特的鸡场,这个鸡场设施都十分先进,目前,大妈还在研发新的养鸡设施。这是非同凡响的鸡场。 大妈让鲁村称呼她为鸡场场主,她也是以这个名字为笔名发表论文的。鸡场场主如花美貌,却身居山中,搞科学研究,她的儿子才三岁,就如同一个大侠客一般,行动如风,又如神龙,见首不见尾。而她的儿子,跟她一样,一身本领,不为平常人所知。 鸡场场主说:“你说的那个画家,我见过。她老来这山里写生,我见过多次,还和她说过话呢。她有秀丽的才华。” 鲁村说:“她是我以前的朋友,在最初的时候,我就说她是一个出色的艺术家,果不其然,她现在成为了一个优秀的艺术家。” “比我这鸡场场主强,我做的是俗事,她做的是高雅的事情。” “不能这样说,你做的是高尚的事情。你是服务人类的,有多少人吃了你的鸡蛋考上了好大学?他们不仅要感谢你,还要感谢你的鸡。” 鲁村的这一通美言,弄得鸡场场主都不太好意思了。鲁村言谈举止,看起来也是有文化、有学识、有魄力、有思想的人,鸡场场主请鲁村到家里喝茶。鲁村本要赶路回去,给云墨上交野花,但看这鸡场场主热情好客,鲁村有些盛情难却。鲁村就跟鸡场场主去喝茶,进入了鸡场场主的家。 鲁村进她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大的白色地板砖和典雅的陈设,带有古典气息的那些家具、文物,都给鲁村以美的享受。鲁村站住,先是观赏了片刻这屋子里的陈设,然后在鸡场场主的安排下,在沙发上坐下来。 大大的沙发,坐着比较舒适。 这鸡场场主,每天没事儿的时候,就在屋里喝茶,她懂茶道,经常喝茶,她喝茶极为讲究。茶具、茶叶的选择都有学问,更重要的是,在什么样的天气喝茶,都有讲,屋子里的气温是多少,屋子里的湿度是怎样的,不同的环境,所喝的茶,都不一样。鸡场场主能很好地沏茶,沏茶的茶,即使心情不好,也能喝出好心情。 鲁村看着鸡场场主手法娴熟地沏茶,瞬间领悟到这沏茶的妙处,鸡场场主据她自己说,不是专业的茶道小姐,但她看起来相当专业,在茶道方面的研究,似乎不亚于她对鸡的研究。 喝茶必闲聊,聊天聊地,聊东聊西,什么轻松聊什么,什么有趣聊什么。鲁村聊起自己的过去,他以前的情绪,要么兴奋,要么难过,走两个极端。拿唱歌来说,到歌厅唱歌,要么唱喜庆、欢快的歌曲,要么唱悲伤、痛苦的歌曲,这两种情绪,似乎都可以使人发泄,相当长时间,鲁村的情绪以发泄为主,不懂得平静、淡薄、温和。 近来鲁村的状态越来越温和,不会有过激的言语,不会跟人动手打架,这是鲁村的转变,他向鸡场场主述说了这一转变。在这一点上,鸡场场主做得比他更好。 以前鸡场场主跟人聊天,人问她是做什么的,她说她在鸡场工作,别人就想,她肯定每天能见到不少空姐、空少,还真有人找她,要她介绍对象。鸡场场主就解释了,说自己所在的鸡场,不是那个机场,此鸡场非彼鸡场,机场有空姐,而鸡场没有空姐,有的全是鸡,机场的机,是飞机,能飞到国外,而鸡场的鸡,虽然也会飞,但实在飞不高。 鲁村跟鸡场场主聊得比较多,就谈起海藻来,海藻算是养殖厂厂主,他是厂长,一心要搞出许多新型的动物。恰好鸡场场主是研究鸡的,研究鸡和研究狗,用那句方言说,差不离,都是搞动物研究的。说不定鸡场场主就能帮上大忙呢。 鲁村问鸡场场主愿不愿意到海藻的养殖厂加入新型动物培育的队伍,鸡场场主先是一笑,说自己不光有鸡场,还有一儿一女,还有老公,都需要照顾、相处,去那个养殖厂,可能暂时没那个想法。 第一百五十五章 白云在天 鸡场场主喝茶的时候在屋子里放起音乐,对于音乐,鲁村是没有固定看法的,似乎这样说也对,那样说也行。社会中主流的审美对象,对鲁村这个人也差不多适用,他对大众喜爱的艺术,基本会感到喜爱。而他又不是领先的人,不是那种先知先觉的人,好多人都喜欢一件事儿,喜欢了好长时间啦,他才去喜欢、去接触,这多少有些后知后觉。 屋子里的音乐过后,是一首歌曲,这个歌手,原来是个哑巴,她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女孩子,后来,在医院,治愈了她的这个疾病,弥补了她的这个缺陷。她一直喜爱音乐,可惜口不能言,不能歌唱。她能说话后,以前学习的那些乐理知识,都用上了,她之前用心学习的内容,全都体现出难得的价值。 然后,这个名叫问心的女孩儿,出了专辑。现在鸡场场主房间里洋溢的这首歌,就是问心唱的,问心甜甜、悠转的声音,细细柔柔,直入人心。 三岁小孩儿回来啦,他下马,马没有被拴住,不拴它,它也不胡跑。三岁小孩儿进入屋子,旁边有台阶,台阶通往一个狗窝,小孩儿养的宠物狗在上面,几乎每天,小孩儿都睡狗窝,和小狗睡在一起。 三岁小孩儿上去,拿了一本漫画书,这漫画书放在上面,狗又不看,拿下来,三岁小孩儿看。 下来后,屋子里放着歌曲,是问心的歌曲,这个三岁小孩儿知道。屋里有说话的声音,三岁小孩儿没法安静看书,他就合住漫画书,去卧室的床头柜抽屉里拿巧克力吃。大块儿巧克力,让给鲁村吃,鲁村喝茶,不吃巧克力。 鲁村和鸡场场主有这一面之交,算是缘分,算是友谊。在回去的路上,鲁村回望鸡场,鸡场掩映在植物后面,此时天高云淡,天朗气清,鲁村加快脚步,他怕野花衰败,回去不新鲜,云墨就不喜欢了。 这里有流水,鲁村不能像三岁小孩儿一样,坐一只小船小区,可能没有适合他的太小的船,即便有,这样的流水,小孩子坐得,鲁村坐不得。 鲁村想起青少年时,花八块钱购买了一张专辑,当时他爸几乎是羞辱他说花八块钱买张专辑,是值得,不如买辅导书。鲁村还拿八十块钱买过好多本文学类书籍,有人就说,还不如买箱牛奶喝呢。鲁村现在回想,当时不管是买书还是买专辑,都是对的,精神产品不能忽视,人的精神,不能忽视。 路上鲁村打开手机,手机里流畅悦耳的音乐响起来,这首歌也是问心的歌曲,好听,百听不腻。 背着野花下山,已到山腰。这条路是他走上来的,下山再走这条路,还是有颇多趣味。 路上遇见一户人家,门前晒着花椒。旁边有花椒枝叶,那枝叶在旁边放成一堆。一侧的盘子里,放满了红色颗粒的小花椒。花椒颗粒有些湿润,需要再阳光下多晒晒,晒干就能用。这山上长有花椒树,山中居民吃饭用到的花椒,都是从山中的花椒树上采来的,他们算是靠山吃山。 从山坡上下来一只雪白的矮马,鲁村见过矮马,从来没有见过白矮马,或者说矮白马。马上是一个小姑娘,小姑娘很小,下来,在花椒旁停住。 姑娘下马,在花椒旁观看,花椒她是见过的,但晒花椒,她还没有见。低头看花椒树,鲁村看到她骑的这马,很神奇。就问她是哪儿的人,这姑娘说是鸡场的。鲁村得知,她是鸡场场主的女儿,那个三岁小孩儿,是她的弟弟。 “小哥,你见过我弟弟?”姑娘仰起脸。 “是的,见过你弟弟,也去过你家。你家的鸡场确实不错,算是世界最强鸡场,没有比那个鸡场更强的鸡场了。” “过奖啦。哥哥过奖啦。有时间去我家,给你拿鸡蛋吃,我家有的鸡蛋,一百块钱一颗呢。鸡蛋特别好。” “这个我知道。刚从你家出来,在你家喝茶,在你家没见到你,在外面见到了你。” “你这是要回家吗?哥哥。” “是要回家。你姐姐在家等着这些花呢,这些花都是我精心挑选的花,我得赶紧给她送回去。” “骑我的马吗?哥哥。” “你的马太小,我骑不了。” 姑娘一想,也是。就说:“请叫我四岁小孩儿,别人都叫我四岁小孩儿。” “好吧,就叫你四岁小孩儿。” 往山下的路,稍显不平,鲁村并不在意。刚才和那四岁小孩儿说了几句话,她清爽的性格,使得鲁村如同喝到山间甘泉。 路上有个有趣景象,从鲁村的角度看去,似乎有云雾是在山脚下,他像驾雾腾云一般,从山腰来到山腰的一半。这山真的不高,但也不能说它低。鲁村再没见到来时见过的那种松鼠,这一路下山,只见一些鸟飞来飞去,连个人影儿都难见到。 当鲁村到达山脚下时,山脚下的村子里想起鞭炮声,是有人结婚呢,喜庆的声音传来,惹得鲁村来了观看的兴致。 婚庆的队伍从鲁村面前经过,这喜庆场面,被婚庆队伍中的摄影者记录。当婚庆队伍过去,鲁村看到一个人,脖子里挂着摄影机,他是山子,他高大的身躯,以前总是挂着一杆枪,现在,他没有拿枪,看着文人气十足。好久没有和山子见面,山子的气质有所变化。 “这不是山子吗?我的老大哥啊,怎么在这里遇见你?” “人生如书,无巧不成书。” “是呀是呀,说什么好呢,很激动啊。现在在哪儿住?” “住蛇岛一家酒店。” “去我那里看看吧,我住一家宾馆。” “嗯。好吧。” 山子随鲁村在山脚下走,泥土芳香满怀。 “带这么多花,弄啥?” “来蛇岛后,我遇见了云墨。云墨爱花道,我弄些花,供她玩耍。” “你还挺细心。这花不是牛吃的吗?我也不知道牛吃不吃,我见过有牛握在草地上,身边就开着这种花。” 鲁村跟山子聊起日常饮食来,鲁村就说了,说前两天在路边买毛豆,毛豆两块钱一斤,听便宜的,就买了两斤。那毛豆拿回来煮,放了五勺盐、五颗大料、一些花椒,没有干辣椒,鲁村就放了一些辣椒粉。他煮了一斤多的毛豆,煮熟,放到晚上,吃的时候,他发现这毛豆有一些有虫,有一些也有虫。整体看来,这些毛豆瘪的多,饱满的少,毛豆的颗粒不大。鲁村听人说,这种豆,长熟了叫黄豆,不熟还青着呢,叫毛豆。鲁村煮的毛豆,没有在饭店买的味道好,他买的那些毛豆,好多已经有些发黄,差不多快脱离毛豆的范畴了。 路上,鲁村就跟山子闲谈,随便聊起吃毛豆的经历。 天上白云高远,这云,白中没有灰,纯白,这是一种没有丝毫杂色的白云。这种白云十分难得一见。 有意思的是,山子住的酒店,离鲁村的住处只有一街之隔。这下好了,鲁村有空的时候,就可以去找山子聊天。 鲁村所住的宾馆,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宾馆,这种宾馆,是在一个院子里,这家住户,为来到蛇岛的人提供住宿,住宿费不贵。 鲁村回到院子里,晚上吃过毛豆,就坐在院子里凉快。已是秋天,天不很热,夜晚坐在院子里,气温合适。 夜晚九点钟,天上往下落水滴,起初是三两滴,没过多一会儿,就下起雨。这雨初期,比较小,下了两分钟,不下了。雨停止后大概五分钟,又下开了,这下,雨下的比较均匀,院子里有雨,房顶上也有雨。这家下雨,别人家也在下雨。 雨往台阶上飘,坐在台阶上已经不行了,鲁村挪动位置,坐到了门口。在门口坐着,打开电脑随意点击屏幕,外面雨声不止,这又是一个浪漫的夜。 雨停下来后,蛐蛐鸣叫,秋天的凉意满屋。 门外传来敲门声,鲁村起身去开门。是山子。山子进来后,鲁村所坐门口的椅子上坐下来。 “最近不打猎了吗?” “不打了,前段时间就不打了。这么多年打猎生涯,终于结束。一时还有些不习惯呢。打猎辛苦,这么些年,没少付出辛苦。” “你不打猎,还可以摄影,人人知道你是猎人,少有人知道你是摄影家。” “摄影这个东西,完全是凭兴趣,摄影的方方面面,现在我都懂。但你要说我更热爱哪个职业,我还是更热爱猎人这个职业。这么多年我一直是职业猎人,现在终于是结束了辛苦,干一份工作,有一份辛苦。” 来鲁村住处,山子要给鲁村说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对山子重要,山子相信,对鲁村也重要。刚回这里时,鲁村带野花给云墨,云墨很喜欢。从云墨那里回来后,本来要安静休息会儿,却被山子的这个计划吸引。山子有这个计划,使鲁村惊讶。山子这样一个血性满满的人,居然给鲁村说出一个似乎跟他不相匹配的计划。 第一百五十六章 奴隶诞生时 一  山子这天早晨又来到鲁村所在的宾馆,发现云墨也在宾馆里。云墨坐在床上,鲁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清晨已有阳光,阳光温馨如常,温暖的阳光照在床上,没有照在云墨的脸上,在云墨的身边停留。生命中有许多令人感动的时刻,这些时刻都有特点,内含一片阳光,或者带有一种味道,又或者某种特殊的内心感受。 山子的到来云墨感到意外,云墨知道山子是什么人,她昨夜听鲁村说,山子不打猎了,介绍打猎的日子了。很明显的一个变化是,山子身上不再有枪。 “你说你计划出家,这是真的吗?”鲁村比较关心山子的前途。 “只是对你说过这样的话,并没有考虑成熟。不打猎了,没事儿干,就想,要不然出家吧。可睡了一觉醒来,出家还不如在家刺绣呢。” “刺绣?”云墨仰起脸。 “刺绣一般都是女人做。但不排除有男人喜爱刺绣。我爱好摄影这是众所周知的,我的摄影作品也是人尽皆知的,我对画面的把控、拿捏能力,是一般人没有的。我的兴趣不完全在摄影方面,在绘画、刺绣、雕刻等方面,我也有兴趣。” “你说的雕刻和雕塑,有什么区别?”云墨问出这个问题。 “雕刻,在我来看,是用坚硬的工具在硬质的物体上刻东西,把艺术品雕琢出来。雕塑我比较倾向于说,用泥巴等物品,堆积塑造形象。” 听完山子的解释,云墨点点头。 这个宾馆住户不多,院子里南墙根青苔浅浅。云墨透过窗子,望着青苔,青苔被阳光照亮。对院子里的一切,云墨还不是很熟悉,她昨晚才住进这家宾馆。 这个宾馆,说是宾馆,其实看着就是农家小院,农家小院出租房间,可以日租,当然,也可以月租。 鲁村昨日听许果说,世界真理学院的导演心子要拍一个纪录片,这个纪录片是要找一些演员,演绎人类从远古时期到封建社会结束的漫长历史。心子的视野可能不会那么大,尽管他要拍摄的纪录片的名字、概念,看上去比较大。心子大概是要找演员演绎中国人的历史,从老祖先到封建社会结束。 演绎老祖先,就必然会涉及到奴隶,奴隶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在当代社会,人们发明机器人,搞人工智能,想弄出一个灵活的家伙,供人驱使。而在古代,不需要搞什么机器人,直接让别人去做事情,就可以了。指派别人的人,是自由的,被指派的人,失去某些自由,他们一定会在内心说:他人就是地狱。 奴隶的诞生,跟机器人的诞生很有一比,都是供人驱使,都是被人奴役,只不过,一个有意识,一个无意识。 在奴隶诞生的时候,世界变了,本来需要大家一起做的事情,高高在上的人,可以指挥下面人去做。 皇帝叫挖坑,就有人去挖坑,皇帝要建屋,就有人来建屋。有相当多的人被奴役,他们是奴隶,被奴役的程度各有不同,他们为实现封建统治者的意图,付出辛劳,甚至献出生命。 鲁村问山子愿不愿意去当一个纪录片中的演员,山子听鲁村问出这个问题后,一口答应。 山子没有当过演员,但他要尝试一下。云墨当过演员,在游乐园演过女鬼,但对于这个纪录片,云墨不想涉足。演女鬼,挺好的。 “你跟导演挺熟,这事儿靠谱吗?能找我演老祖先?” “这事儿你别急,按照心子的描述,你的外形很符合他的描述。假如他也觉得你合适,那你就真的合适,假如你愿意,这事儿就成真了。” “里面要女角色吗?反正我是不打算演。里面如果需要一些女角色,我可以给他找合适的人选。” “找珠子吧。”山子推荐了一个人。 “不行,”鲁村否定了山子推荐的这一个人,“珠子是一个大忙人,在海藻的养殖厂培育新型动物呢,说是新型常规动物的培育,其实就是在培育怪兽。” “怪兽?”山子仿佛进入了一个奇幻的世界。 “是的,是怪兽。”鲁村的肯定,使得山子更为惊讶,“那养殖厂,有两个怪兽,绿的是怪兽一号,红的是怪兽二号。珠子的目的,就是培育一些怪兽出来。” “她能成功吗?”山子表达出自己的疑问。 “这个就不好说了,能不能成功看造化。但愿她能成功,那样的话,世界就有趣了,咱们都去参观她的怪兽。” 谈起怪兽,山子想到自己在世界怪兽博览会上看过的一只绿马,那绿马,是在洪水中发现的,几经转手,这只绿马跑到了博览会的现场。那绿马,通身绿色,身形诡异,好多人都惊呼这是外星马。有人就反驳了,外星有马?外星有动物?外星的生命迹象都没有被发现,外星怎么会有马? 专家们对绿马进入了深入的研究,对马那是一个从头到脚的研究。他们运用今生所学知识,对马进行判断,可那马实在奇怪,导致那些人用了好多心思,却不能搞清楚那是一匹什么样的马。难免有专家妥协,也附和说,这可能就是一匹来自外星球的马。 这匹马的价格,山子能够接受。山子知道海藻在搞怪兽培育,就想把那匹马买来,送给海藻。 世界怪兽博览会上,真正的怪兽,屈指可数。好多国家,弄一些常规动物,一点儿都不稀奇的动物,只是长得有些畸形,就放在怪兽博览会上冒充怪兽。这种以次充好的行为,遭到了联合国的谴责,据记者报道,一些徒有虚名的怪兽,不得不撤出博览会的现场。清理那些弄虚作假的动物后,博览会上的那些怪兽,都可谓是货真价实了,那些怪兽,真的很怪,其中,就有上文提到的那匹发现在洪水中的绿马。 “找个时间,去把那匹马买回来,可是不知,我买回来,能不能在海藻这里卖掉?赚个差价。”山子计划着这一商业行为。 “你不是说要送给海藻吗?”鲁村对山子前面说过的话,提出了质疑。 “那只是随便一说,哪儿有白送的道理,天下没有白送的绿马。他要是想要,就买。我不多赚,赚一些就行了。这么贵重的马,可不能白送。” 鲁村居住的宾馆离龙舌的院子不是很远,那个庭院相当华丽,鲁村想引荐山子给龙舌认识。龙舌在不在家,鲁村不知道,他就手机联系龙舌,发送了信息,龙舌很快在聊天软件上回复了鲁村的信息。龙舌不知道鲁村要带一个什么样的朋友来拜访他。 山子和鲁村从宾馆出来,就往龙舌家的院子去,龙舌在家等他们过去喝茶呢。路上,鲁村见到一只猴子,在路上耍杂技,就认为这猴子是龙舌耍杂技用的,就想联系龙舌,是不是他的猴子跑出来了。而此时,旁边一个人过来,这个人,鲁村在天堂游乐园见过,他就是号称龙舌弟子的杂耍艺人,他似乎什么都能耍,他耍的本领范围很广。这个猴子,便是他的猴子,他在这里训练猴子呢,引来旁边一些人围拢过来观看,围观的人,看着猴子做出各种动作,都哈哈大笑。 “这个人,好像是龙舌的弟子,龙舌的弟子多,可谓桃李满天下。”鲁村向山子介绍龙舌,龙舌是个大人物,是杂技界的大家。龙舌,山子是知道的,早些年,他就听说龙舌杂技耍得好,在世界上,龙舌的杂技无人能及。只是山子没有对龙舌有过深了解,单单知道龙舌的大名。 龙舌的院子里。 “久仰大名,您就是龙舌吧?杂技大师。”山子欣喜向前,与龙舌握手。 “谈杂技,龙舌是离不开的人,提起杂技,必然要说到龙舌先生。”鲁村向山子再次介绍。 “别这样说,过奖,这些虚名荣誉,不敢当,杂技于我,只是人生爱好,如此而已。” “看您精气神,与普通人不一样,你的精神状态,无人能及。”山子如实说。 “坐下喝茶吧。”龙舌请山子、鲁村坐下,自己才入座。 清茶在桌,清香浮动。山子多年打猎,这种宁静片刻,好久没有遇到,静坐饮茶,笑谈人生风雨。 “有个导演,要拍个纪录片,刚才我得到导演心子给我的信息,说确定山子为最佳人选。”鲁村公布了这个信息,公布给龙舌、山子听。 “好。看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要跟纪录片结缘了。”山子笑着喝茶。 “你的身份有些复杂,既是猎人又是摄影家,这又要当演员了。”龙舌给山子倒茶,“山子是多才多艺。” “现在您还表演杂技吗?国际上这段时间,没有你的身影。” “不表演。算退出了。但杂技圈的新闻,还是会时常关注。”龙舌说起杂技,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他一句关于杂技的话也没有说。 第一百五十七章 饱读 庭院幽深,茶香。 “看新闻,知道导演心子有电影作品被禁了?”山子不确定这事儿是不是真的,“你说辛苦拍出来的电影,付出那么多心血,给禁了。导演心里能好受吗?” “是呀,心子也算是有毅力的人,”鲁村了解心子,“他拍摄影片,从来都是遵照自己的内心去拍,而不是看商业上的因素,也不是看其他的什么。确实,他拍摄的一些电影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他的电影,被禁,他没有退缩,还继续拍电影,他爱拍电影。” 心子的电影,山子看过不少,其中不少是被禁的,现在看不到了。山子看过许多禁片,那些不能看的,变态的,或者违反什么规定的,山子都基本都看过。现在都很难看到了。 对心子的纪录片,山子充满信心,他相信这部名为《奴隶》的纪录片不会被禁,而且会大受好评。 前段时间山子身体不舒服,今天刚好。如果还不好,心子的纪录片恐怕会受到影响。心子已经确定由山子来演那个纪录片,尽管山子不是专业的演员,可心子相信山子能够演好。 身体不舒服,或者比较严重,有疾病时,就要看医生。医生饱读医书,能够治病救人。假如读书不多,繁衍了事,医术就不高明,就是庸医。 山子跟鲁村谈起心子的影视作品,讲起他这段时间的身体,身体不舒服,看了医生。山子说拍电影和做医生道理一样,都需要多读书,只有饱读书,才能使自己的能力高强。 对人生中那些障碍,山子比较有方法,他明白,人会遇到许多诸如心子遇到的问题,拍出的电影被禁,或者票房不高,又或者,艺术性不高、水准差。种种情况都是会有的。 对影视作品中,需要修改的问题,跟一些小说中,需要修改的问题一样,也跟医术中需要修改的问题相同。这些作品,无论是影视作品、医学作品、文学作品,都需要修改,肯定都会有或大或小的需要修改的地方。有一个问题就是,那些影视作品,拍出来,不好就不好了,没听说过谁去修改已经播放出来的作品。医术倒是有人修改,就有医药学家,看到前人的医学作品中,有许多讹误的地方,就自己钻研医学,到各名山大川采药,一一纠正医书中出现的舛错。文学作品的修改,就更普遍且习以为常了,有些小说作品,是经过多次修改而成的。 有个问题就是,医学作品,内容广博,文学作品,也是篇幅很长,无论是医书还是文学作品,修改起来,都有一定难度,这个难度,主要表现在耗时会很多,一天两天,肯定是改不完也改不好的。要想改得好,又要改得完,就需要投入大量时间去进行这方面的工作。即便付出这样的努力,也未必就能使修改对象十全十美,总是会有缺点的,总是会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山子和龙舌、鲁村,谈导演心子的时候,谈起了医学、文学等,他们都表示,任何一个领域里的任何作品,都不是完美的,肯定都有缺点。但不是说,达不到完美,就不修改了。在著书立说时,当然要尽量避免不妥当的地方存在,在成书之后,当然要尽量修改需要修改的地方。从著书到修改书籍的过程,要尽量使大的问题不要产生,那些小瑕疵,是难免的。可能会因为各种问题,导致各种缺点乃至缺陷的产生,人不是完美的,他所成就的影视作品、医学作品、文学作品,也相应的不完美,不管缺点多少,不管今生有无时间更改作品,一切向着完美看齐,今生随意,潇洒就好。 山子来到龙舌的院子后,就有点喜欢这里,安静、轻松,在这院子里,能欣赏樱花。龙舌是博学的人,不光精熟杂技,对其他许多门类,也很熟悉。 云墨以前画画,现在演女鬼,画画的时候,她写日记,记录画画的心得,演女鬼,她也写日记,记录演女鬼的体会。她的日记已经记录了一个厚厚的本子,这些天,云墨一直在修改她的日记。并不是要改掉一些实际发生的事情,而是将其中有语病、错别字的地方改正过来。对自己写的东西,云墨的要求还是比较严格的。 云墨见鲁村好久不回去,就来找他。来到龙舌的庭院,见鲁村和山子、龙舌在院子里喝茶呢,三人聊得倒挺投入,说着什么有趣的话题,发出爽朗的笑声。 “你们在这里好开心,”云墨走过来,“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鲁村笑着伸手招云墨过来,云墨在椅子上坐下,龙蛇举起茶壶,鲁村接过茶壶,给云墨倒上一杯茶水。 在龙蛇眼里,杂技是艺术,是身体的艺术,也是灵魂的艺术。在鲁村眼中,外星研究是艺术,是心灵的艺术,也是智力的艺术。在云墨心里,绘画是艺术,是线条的艺术,也是色彩的艺术。在山子心中,打猎是艺术,是弓箭的艺术,也是枪支的艺术。在他们的内心,对待他们所热爱的事业,都有一颗热忱的心,而且,他们都把那些事业,看作艺术。 山子要带鲁村去一座山上,这座山,就在这个蛇岛上。去那座山,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做,鲁村答应和他一同前往。 告别龙舌先生,告别云墨,鲁村和山子走上了去往那座山的道路。那座山,在山子的描绘中,是充满神奇的,鲁村想要去,即便山子不带他去,他也要想方设法去那座山。 山子熟读有关打猎的书,无论是专业性的行猎书籍,还是与打猎沾边的读物,山子基本都阅读过。他爱看和打猎相关的文字,他在打猎这个行当里,的确算得上是一个行家。 当然,这次山子带鲁村去那座山,并不是去打猎,山子没有带枪。 路上风卷残雾,鲜花随风坠入山崖,风的吹刮并不能使山子和鲁村感到冷,因为他们都穿了冲锋衣,比较暖和,防水又防风。 山子说:“带打火机没有?我抽根烟。” 鲁村说:“带了,防风的打火机。”他拿出打火机,山子拿出一根烟。打火机蓝色的火苗,像一把锋利的小刀,点燃了山子手中的香烟。 山子说:“这路不好走,这次让你跟着受罪了。你跟我说的那个人,叫海什么?” “海藻。”鲁村回答。 “他在养奇异动物是吗?搞出名堂了吗?” “不清楚。只知道他雇了一帮脑子好使的人,在养殖场养动物。那是一个很神秘的养殖场,不轻易让人看的,里面最新消息,一般只是内部传播。外面的人,总会感觉那里很神秘。” “他养的不是驴吧?”山子问鲁村。 “不是驴,肯定不是驴。我虽不是农村人,但驴还是见过的,虽然只见过两次。他养的动物,肯定不是驴。这一点,我敢肯定。” 他们走到一个寺庙前面,这个庙里面,没有和尚。原先庙里是有和尚的,只因岛上人少,香火不好,和尚就跑了。跑了和尚,可庙跑不了,也只好荒废在这里。 山子说:“以前打猎,到山里,一去就是好些天,晚上,就在山子住。在山里过夜,要动脑子,想办法。” 鲁村听出了山子的意思,今天晚上,他们就要在这寺庙过夜。这庙安静,山林古刹,清幽自在。 鲁村随山子进去,发现此处颇多灰尘,没有扫地僧天天在这里扫地,也没有人将窗台上的灰尘时时拂拭。这个庙,到处有灰尘,尘土布满寺庙,显得凄凉。 “这个地方还不错,”山子有些高兴,“这样,今天就在这里住了。你去看看方丈住哪儿,咱们晚上住他的屋。” 鲁村去找到了方丈原来的居所,就和山子在房间里略微收拾了一下,这里笤帚、簸箕都有,稍微打扫了一下,房间里面就能住人了。 在庙里,有厨房,厨房里已经没有锅了,但灶还在,有一个屋子里,还放着一个破炉子。正好,两人把那个小炉子抬过来,抬到厨房。这是一个煤球炉子,可是周围找不到一个煤球。 他们就去外面找了些干柴。这个蛇岛,人非常少,甚至有好些区域,几乎是没有一个人。他们在这庙里,住多久,可以看心情,似乎是想住多久就能住多久。 干柴找好了,这些柴,够几天烧了。晚上的食物还没有着落,这个不用着急,这么大个地方,食物总是可以去找的。以前,山子在山上打猎,从来不愁吃不愁喝。 可今天情况不同,山子没有带枪,没有带枪的猎人,似乎算不得猎人。山子只带了一个刀子,这刀子可以割东西用。用这个刀子,山子做了一个鱼竿,这鱼竿,上面带线,还带鱼钩。山子要去旁边的水潭边钓鱼。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山子回来了。鲁村在读一本随身带的书,山子回来了,他就站起身。那山子,手里拎着两条鱼,他不愧是一名猎人。46 第一百五十八章 金色年华 一  山子这个人有一个特点,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有趣的。有人把自己人生经历的某一段称作黄金阶段,那是金色的时光,值得怀念。有趣的是,山子似乎所有的时间,都是金色的。他没有吃过什么苦,以前打猎有时也辛苦,但那种辛苦不是一般人理解的苦,打猎是山子的爱好,当然也爱打猎过程中的辛苦。 但最近山子不打猎了,他这几天连枪都没有带,但他给别人介绍自己时,还说自己是一名猎人,这似乎是他一辈子的身份。 在寺庙中住了一晚,第二天的早晨,山子和鲁村又往山上走去,往上气温有些低,但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他们欣然上行。 “天凉了,我穿冲锋衣,还是会感到凉意。”鲁村走在山路上,他们此时,已经不在寺庙,“虽然不至于冷,但还是能体会这个季节的低温。” “这没有什么,”山子根本不理会这低温的天气,这不是冬天,即便冬天,他也不理会,“以前,我的好多猎人朋友,走路不小心,跌入悬崖摔死。他们命运不好,死得惨。我也数次跌入万丈深渊,但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没有一次摔死。” “的确挺神奇的,”鲁村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这表情,山子看不到,因为山子走在他的前面,“那么多次落入悬崖,都死不了,你厉害。好多人,只要从悬崖上面掉下去一次,就摔死了。你掉下去好多次,都没有摔死。厉害。” “我命好。”山子只说了这三个字,就卖力往前面走。 山子和鲁村都有他们各自的金色年华,他们在青春里奋斗,这青春,是他们的金色年华,他们在人生中奋斗,这人生,是他们的金色年华。他们从来不关注金色年华,但他们已经拥有金色年华。 他们来到山顶上,找到山子的一个朋友,山子的这个朋友,是汽车制造厂的一把手,这个一把手,不是说他是老板,他不是老板。在汽车制造方面,他绝对是中坚力量,没有他,就造不好汽车,就不能使汽车很好地更新换代。 他叫车汽,他是汽车制造厂的中坚力量。这次,山子约见他,不是要跟他谈汽车的,而是要跟他聊与汽车没关的事情。因为前几日,车汽在山顶上发现了奇异的碎片,那碎片,不是金属,也不是非金属,可奇怪了,车汽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他给山子打电话,说明了情况。山子知道鲁村是搞外星人研究的,就联系了鲁村。 鲁村是满怀着希望来这山上的,这山有个奇异的名字,叫做奇异山。这山的确够奇异的,不单是山上岩石怪样形状,更重要的是,山顶发现了奇异的物质。这种明亮的银色的东西,让车汽摸不着头脑,他联系山子,以为山子能摸着头脑,可山子来了,车汽发现山子也摸不着头脑。 山子咨询了身旁的鲁村,鲁村是专业人士,常年搞神秘事件研究,尤其在外星人研究领域,有着不俗的贡献。但是山子在听完鲁村的讲述并且看完现场后,鲁村也是一脸茫然,他也摸不着头脑。 据当时的一个目击者说,他看到有一个大大的东西在飞,具体这个东西有多大,他比划不清楚,具体那是个什么东西,他也说不清。 至于说,这个人说的是不是属实,这个不好说。当然,人证在呢,这个人说话情真意切,物证在呢,落在荒地上的碎片清晰在目,这些,不会有假,应该是真的。 还有一个重要的细节,这个人看到了奇异的人,那些人,应该不是地球人,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其实,证人应该有两个,当时,这个人和他的朋友一起在山顶的荒地露营,两人除了制造汽车,还爱出去露营,吃野餐。可谁知,那个朋友,失踪了。据这个目击者说,他的那个朋友,是被外星人掳掠去的。 对于工厂来说,厂子丢失了一个员工,这是严重的事情。本来人好好的,在厂里按部就班地工作,可是,偏偏就丢了,找不见人了。人的失踪,当然会使得大家担心,幸运的是,当时在野外的两个人,没有全都失踪,幸存了一个。 这个幸存者,述说着他看到外星飞行器后的惊恐,他说那是个大东西。这个大东西,他说过不只一遍了,可仍不能说出那个大东西的具体情况。他只能描述一个轮廓,一个大概。 车汽和这个幸存者以及山子与鲁村,都愿意为探索奇异碎片做出努力。他们的这颗奋斗的心,比较珍贵,但这些奇异碎片,亮亮闪闪的,一时是难以得出一个正确结论的。这个事情,看来只能慢慢研究。 鲁村决定先在这山顶上住下来,用一段时间,专门研究奇异碎片。因为目击者说有外星飞行器出现,也有外星人出现,这是一个线索,这使得鲁村不得不把这些碎片和外星生命联系起来。 外星文明是博大精深的,外星文明也是神秘的,它们的出现,只是冰山一角。这仅有的线索,成为人们研究它们的导火索。鲁村对待任何事情都比较认真,对待他的事业,更有着一股认真的劲头。 鲁村不想住工厂,工厂是工人们住的地方,鲁村不想打扰工人。那个目击者,有一个帐篷,鲁村想用他的帐篷,就住在野外,住在靠近碎片的地方。 然而那个目击者,不太愿意让鲁村住在碎片附近。他主要是担心鲁村的安全,怕鲁村也像他的那个朋友一样,被外星人拐走。 人的失踪是可怕的,好端端一个人,突然就消失了,这是很诡异的事情。那名目击者为鲁村的安全考虑,他不想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 而鲁村不听目击者的劝告,他认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是要在那碎片的附近,扎帐篷,仔细地搞田野调查。鲁村曾经有丰富的田野调查经验,这次,他又来到这碎片附近,他就不信,不信找不到外星人。 也许这就是鲁村的好时光,鲁村喜爱一切神秘事件,热爱一切诡异事件,那些离奇的事情,那些古怪的东西,最吸引鲁村的心。鲁村愿意为了神秘、奇异的事物,一直探索下去,一路风尘仆仆,一路跌跌撞撞,也要坚持前行。 以前鲁村对大地上的奇怪图案、古怪的壁画、奇异的岩石等做过了解、调查、研究,他有过比较多的研究神秘事件的经验。但这次的情况不同了,以往的研究,都是琢磨一个现象,大多是一些自然现象。然而这次,涉及到了人,关系到人的失踪问题。这就让鲁村犯难,他姓名里有个“鲁”字,这次真的是鲁钝了。 山子给鲁村介绍了这个奇异事件,他知道鲁村喜欢琢磨这些古怪的事情,但他不能陪鲁村在这里搞研究,他回山下去了。到山下,可以找龙蛇聊天,也可以找养殖场的海藻聊天,不管怎样,总比在山顶呆着有趣。 山子离开山顶后,鲁村就一个人在碎片附近的帐篷里,或者在里面读书、查资料,或者在帐篷外面,观测天象,丈量土地。他在思考一切有利于解开谜底的因素,目的是促进他的工作进展,将与碎片有关的一切查个水落石出。 蓝色的帐篷,像午后的天空一样蓝,那是一种温和的蓝。一枚野营灯,挂在帐篷外面,灯不亮,因为天还没有黑。等天黑的时候,也不一定开灯,因为天上有月亮,当然,如果想开,鲁村也能开。 在帐篷里,鲁村坐到黄昏。饿了时,他从帐篷出来,此时金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能看到阳光穿过远处的荒草,那些荒草,就有些灿烂,颇为壮观。 这阳光,会很快消失的,黄昏是短暂的,天会很快黑下来的。在帐篷里坐了一下午,鲁村一直在思索怎样开展工作,要趁着太阳没有落山,赶紧展开工作。终于,鲁村打算先把那些明亮的碎片拾起来,如果天黑,就不好拾了。 天刚黑,鲁村刚好拾完那些碎片,他是仔细捡拾的,应该没有遗漏下的。这些明亮的碎片,鲁村害怕丢了,就都堆放在帐篷里。 碎片散落在土地上,比较多,但堆在一起,并没有多少,它们都很薄很轻,薄如蝉翼,轻如羽毛。捡到这些碎片,鲁村就安心了,等明天,他要好好研究研究这些碎片到底是什么东西。 其实,鲁村算不得多么专业的研究者,他以前是从零开始的,对许多神秘事件一无所知,不懂的问题,就去查资料,不了解的事物,就努力探索。时间一长,他就积累了许多知识,更重要的是,他获得一种刻苦的学习方法,还有就是,他拥有了可贵的探索精神。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鲁村拿回那个野营灯,他并没有打开灯。帐篷里面是黑的,帐篷外面也是黑的。 人类需要在黑暗中探索光明。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六不思念 黎明静悄悄,鲁村醒了,不想立即起床。帐篷里,温度适宜,他睡得很好,外面天还没亮呢,他想等会儿再起。睡袋里面暖和,睡袋外面帐篷里的空间,也暖和。 昨天鲁村放在帐篷里的水果,此时在他旁边散发淡淡的香。他醒了,可是还有些困倦,他闭上眼睛,享受着帐篷里舒适的温度。 因为要研究奇异碎片,鲁村不希望有人打搅自己,他需要做到不去想其他的事情。他在帐篷里想,不思念恋人,不思念亲人,不思念朋友,不思念公司,不思念旧事,不思念故乡。他要专心致志搞研究。 帐篷外已经亮了天,外面空气,稍微低,但不至于冷。鲁村起来,到帐篷外的溪水边,洗脸刷牙。 太阳升起来时,鲁村坐在帐篷外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片银色的碎片。这是他昨天在这里捡的碎片,捡了一堆,他手中的碎片,是这一堆中的一片。 研究一样东西,需要一颗执着的心。但光靠执着,未必能做出一个满意的结果。鲁村手中拿着这个碎片,此时的他,有一颗执着的心,即便如此,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弄清楚面前的这个碎片。 他的旁边,有“窸窣”的声音响起,他扭头去看,看到有一个老人,胡子颇长。老人旁边,有一群羊,羊都很白,那是一群白白的羊。 老人对鲁村很好奇,好奇鲁村为什么坐在这里,也好奇他手中拿着的东西。其实,老人前几天就在空地上见过这种碎片,他不认识这些碎片,也不想认识。 但是今天,这碎片像宝贝一样拿在鲁村手中,这不由得让老人有些吃惊。 “小伙子,你拿着这东西做什么?这东西能吃还是能喝?”老人讲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是碎片,我要研究它。” “这是啥碎片?金子还是银子?我看不是金子,也不是银子。你坐在这里干啥?拿着这东西,有意思吗?” “我在探索,探索这东西的来源。实话告诉你吧,据说这里出现过外星人。” “是吗?外星人?你咋知道?外星人是干什么的?” “还不清楚。这不是正在探索吗?目前,我手中的这个碎片,就够我琢磨的。我实在搞不清楚,这个碎片是做什么用的。不过,我猜测,肯定是跟外星飞行器有关系。” 那老人的牧羊犬,在羊群周围巡逻,鲁村看到旁边这样具有生活气息的景象,思绪回来,落在羊群上。这群羊好可爱。 鲁村说:“有多少只羊?” “一百只,大大小小的羊,不多不少,总共一百只。”老人看着他的羊,还有他的牧羊犬,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 这里草地上青草肥美,这些羊爱吃这里的草,而那只牧羊犬,喜爱看这些羊吃草。老人呢,喜欢看牧羊犬和羊群组合成的画面。 鲁村其实对这些羊啊狗啊也喜欢,但因为种种原因,他始终忙碌于公司,为探索未知,付出艰辛的努力。 草地上,鲁村决定不思念一些事情,以使自己有更多精力投入到碎片的研究上。然而他不能完全进入一个独立研究的状态,像这个放羊老人一样,许多其他的事物,总会对鲁村的研究造成干扰。 放羊的老人笑说,这些羊,将来会成为美食,有的羊成为烤羊腿,有的人成为涮火锅用的羊肉卷。这些羊的命运是注定的,它们将来都会成为肉食。 这个老人,经常在这里放羊,他对这里的地形十分了解。鲁村就有意向他打听情况,问他是否知道最近发生的奇异情况。 这老人有一双深邃的眼睛,说他在这里放羊时,曾看到过一种深蓝色的动物,行动缓慢,像是趴着行走的奇怪的人。老人的描述,鲁村不太相信,因为据鲁村判断,这个老人,是个爱说笑话逗人玩儿的人。 旁边有两名妇女,来山上挖野菜。一看就是富贵人,弄点野菜吃,清新一下味蕾。 这两名妇女,似乎也常来山顶,鲁村就去问这两名妇女,看最近有没有在山顶发生什么奇异情况,可以作为探寻的线索。 可是这两名妇女,也没有发现什么古怪的情况。看来,鲁村的碎片研究,只能由他一个人来完成,旁人似乎帮不上什么忙,他实在找不到奇异事件的证人。 在碎片散落的那块儿草地上,鲁村呆了一个上午,中午,鲁村没有吃饭,决定返回失落城。他更改了原来的计划,要带这些碎片回去做研究。 万物本源,是鲁村痴迷的。他接下来要做的是揭开这些碎片的本源。帐篷、椅子,都还给了那个工人朋友。他要在汽车厂搞汽车制造,他热爱汽车,他是懂汽车的人,鲁村祝福他与汽车携手愉快,那个朋友,祝鲁村一路顺风。 失落城。它依旧有浓重的祥和味道,它是爱失落大草原中一个独特的城。鲁村来到城中,又找回那种熟悉的味道。然而鲁村没有时间去休闲,连喝一杯咖啡的时间也没有。假如找出那些碎片的本源,找出外星人,就能和外星人交朋友。 鲁村来到外星大楼,这外星大楼楼体外面,有“外星世界”四个字。刚进入外星大楼,鲁村就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公司里有一个员工被绑架了。这个员工,是一名清洁工,据说,是被外星人绑架的。有人报了警,警察说待会儿就来,来了调查情况,然后去抓外星人。 这些警察,以前抓地球人,抓经济犯罪者,抓偷盗抢劫者,抓诈骗者,可这一次不同了,他们要去抓外星人。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有难度的活儿。这一次,是挑战警察侦查能力的一次机会。 很快,来了三个警察,这三个警察,都是虎背熊腰。其中一个警察问公司里的人,那个清洁工是从哪儿被拐走的? 有一个女生指了指窗户,有一扇窗是开着的。她的意思是,那名清洁工阿姨是从这儿丢失的。三个警察望着空空荡荡的窗外,什么也看不见,外星人看不见,外星飞行器也看不见。警察问去了哪里,那个女生摇摇头。 刚才,就是刚才,那名清洁工就是被外星人劫持走了,外星世界公司好多人都可以作证,大家亲眼所见。 警察搞不懂,以前,他们破案,作案现场总有个指纹什么的,好歹也要有个犯罪嫌疑人的蛛丝马迹。可这次不同了,警察找不到任何痕迹,他们所能知道的,只是外星世界工作人员的口述。警察听完口述,宛如听了一个谎言,或者笑话。 鲁村拿出一块碎片,“你们看这是什么?” 三个警察把碎片一看,立即觉得这个案件调查起来有了头绪,他们希望鲁村能跟他们到公安局去一趟,配合他们工作。鲁村也很愿意随同警察去一下局里,那样,有利于案件的水落石出及外星人的真相调查。 来到公安局。警察将那一个银亮的碎片放到桌子上,在灯光的照耀下,那块碎片更加明亮。 “这是什么?”旁边一个女警察甚为好奇。 “这个对我们的案件调查很有帮助,据说是外星飞行器上的东西,”一个虎背熊腰的警察介绍,“这个碎片,鲁村说是他在别的地方捡的,我们现在试图将这碎片和外星大楼的案件联系起来。” “很可能不是一件事儿。”鲁村提醒,确实,这碎片是他在蛇岛的某个山顶捡的,而此次的外星人绑架案,发生在爱失落大草原的失落城。 警察详细问鲁村这碎片的由来,鲁村就将自己在蛇岛时的经历一一说了,当时鲁村在山顶,发誓要不去想其余的事情,一心寻找外星人,不思念杂七杂八的事情,努力寻找外星人。 警察看这碎片,觉得应该找专家来做一番研究。于是,鲁村又跟着三个警察来到世界真理学院,找到了几个专家。这几个专家一致表示,这碎片,不是地球上的东西,地球上绝无此物。 这下,几个警察心中有数了。可问题出来了,那个失踪的保洁人员,去了哪里呢?她是外星大楼的清洁工,每日按部就班工作,她的辛苦没能换得一份安定,却换得了失踪。 警察说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查此事。鲁村先回去,等警察的调查结果。 很多时候,鲁村看资料看得眼睛疼。他看资料是在电脑上,好多资料在纸上是看不到的,只能在电脑上搜索。这令鲁村感慨,以前人了解资料,都是去图书馆,翻阅纸质资料。现在,人们可以不用去图书馆,而在网络上就可以查看资料。然而在网上查资料久了,就会羡慕能在图书馆读书的人。电脑屏幕实在刺激眼睛,鲁村经常看资料看得眼睛生疼。 现在,外星大楼的一个保洁人员失踪,鲁村又带回许多奇异碎片,这些事情,都需要鲁村查资料探索真相。鲁村为真理,一直在奉献。 第一百六十章 人生欢笑 外星大楼内,超过一半的人在谈论保洁员失踪的事儿。大家热议保洁的丢失,心里充满惶恐,因为今天这个人丢,明天那个人丢,再过两天,失踪的就有可能是自己。 鲁村近来很严肃,碎片的研究、保洁员的失踪、外星人的探索等,这一系列的问题,使得鲁村有些焦头烂额。天天这么忙碌,那根探索未知世界的弦,在鲁村心里一直绷得很紧。 似乎鲁村好长时间没有笑了。他内心是紧绷的,脸上的神情也是紧绷的,他这样不苟言笑,仿佛他的人生从来没有欢笑。 其实鲁村一直是个活泼的人,小时候是活泼的孩子,稍微长大是活泼的少年。可自打他认识到人类的渺小及宇宙的广博,他开始变得越来越严肃,对宇宙的探索,对外星人的寻找,是他十分看重的任务。 但该庆祝还是要庆祝的。鲁村刚从蛇岛回来,老板归来,庆祝一下也是应该的。 大家都去海边吃海鲜,海边有个不大的饭店,那个饭店里的海鲜味道地道。餐桌上,他们聊起了失踪的保洁员,都很无奈。这外星人来无影去无踪,掳走了人,找又没有地儿去找。 饭吃到一半,鲁村想要到沙滩上走走,秋秋随鲁村出了饭店。 沙滩上,可以听到海浪声,潮水冲击海岸,有着深邃声音。雪白的沙滩,鲁村和秋秋在上面踩出一串脚印。 鲁村站住,望着海面出神。秋秋也站住,看着鲁村出神。秋秋姑娘一双眼睛,海风一般湿润。鲁村看海面,没有看秋秋。 秋秋说:“这次蛇岛之行还顺利吧?” “安全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奇异碎片。”鲁村对这次的旅行,还是比较满意的。 “有一个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说一说。” “你说吧。”鲁村不再看海,而是看身旁的秋秋。 “鲁哥,事情是这样的,”秋秋开始述说,“那天,我假期去郊游,要钓鱼、野餐来着。我和露露一起去的。我们穿过树林,在一个小河旁边钓鱼。钓鱼的过程中,背后有声音。我回头去看,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鲁村瞪大眼睛。 “外星人。”秋秋平静的语气中,还是可以听出神秘的气息。 “外星人?”鲁村反应不是很强烈,仍可以看出他是惊讶的。 秋秋给鲁村讲述了一些细节,这些细节的描述,和鲁村近来听到的差不多,大同小异。那些神秘的外星人,鲁村一直在心里琢磨,可到现在,他还是没有琢磨出名堂。 鲁村坐在一块岩石上,岩石上面,海风比较大,他的头发被海风吹乱。 鲁村回头说:“秋秋姑娘,你讲的我记在心里了。有必要的话,你介意我将这些信息提供给警察吗?” “不介意、不介意,当然不介意,”秋秋说,“如果能给警察提供线索,对案件的侦破有帮助,我是很高兴的。我说的那些,是我亲眼看到的事实,希望能对你有帮助。” 外星大楼外面,早晨总能看到许多女孩儿从另外的楼里出来,她们是从夜总会下班出来的女人。她们夜里上班,白天睡觉。鲁村在街道上,看到一起车祸,这起车祸,就发生在他的眼前。 一辆飞驰过来的豪车,过来,撞在一个女人的身上。那个女人打扮得妩媚,一看就是在那个豪华夜总会上班的人。她可能上了一夜班,头昏沉,也可能那个开车的人,喝了酒。不管怎样,那辆车,撞到了这个人。女人被车撞后,接连在地上翻滚,最后她的身体撞到的路缘石。立即有鲜红的血液,涂染了她身下的道路。 在这个早晨,鲁村看到了一起车祸。昨天他和球球在海边聊过外星人,那些外星人掳走人,使人消失。而眼前的这个车祸,也带走了人,带走了人的生命。 那个相当漂亮的女人,有着相当漂亮的身材。可就在一瞬间,她头破血流,身体上布满血迹,已是狰狞不堪。 鲁村不忍去看那画面。他回头看汽车,想,这车上开车的人,想必是喝了酒。可当他仔细看的时候,那车上根本没有人,没有一个人。原来,这是一辆无人驾驶的汽车,汽车是由电脑控制的。具体为什么会发生这起事故,鲁村一无所知。 警察很快到来,救护车也很快到来。当医护人员从车上下来,发现这个女人已经死了。这个漂亮的女人死得很惨。这是这个女人的不幸。 回到公司,鲁村才得知。那个被撞的女人,是外星大楼内外星世界的员工,是鲁村公司的人。原来,那个女人,趁着夜晚,在夜总会赚些钱,增加一份收入。这个女人,很漂亮,在公司研究外星人,可她不满足于目前的工资,就又在夜总会里寻了个差事。可今天早上,她遇到了不幸。 鲁村感到惋惜。昨天,他和公司的朋友一起去吃饭,为的是庆祝他从蛇岛平安归来。可今天,要开追悼会了。车祸是让人揪心的事情,这个女人的不幸,是件悲伤的事情。 上个月,这个女人,也就是死者,爱上了公司的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也是研究外星人的,长得英俊,他经常开玩笑说,自己长得比外星人还英俊。当他得知女朋友遇难,悲痛心情从内心升起,眼泪从他的眼角流下来。他没有嚎啕大哭,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他不想影响不好,只想一个人悲伤。 这个男人,从外星大楼下来,跑到女朋友身旁,看到女朋友的头部已经不成样子了。她这个血腥的样子,已经不是那种漂亮的模样了,这是令他感到悲痛的事情。 先是保洁员失踪,接着,这个女人出车祸,这外星大楼,成了一个令人害怕的地方,仿佛生活在这里的人,会出事儿。失踪的那个保洁员,是这个女人的妈妈,她给妈妈找到了一份保洁的工作,工作轻松,工作环境优越。可是,她们母子俩,失踪的失踪,死亡的死亡。 公司里很多人都不说话,他们清楚最近发生了什么,没有人愿意承受苦难,苦难总是找一些人来承受。鲁村也很无奈,他无法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事情已经发生,总需要去面对,面对该面对的一切。 鲁村下午的时候去了世界真理学院,这所大学,还是这种浓郁的精英气息,学校里的学生,都在学习这条道上奔驰。找到一个搞物理学研究的教授,鲁村向他请教了一些问题,通过和教授交谈,鲁村解决了一些心头的问题,但心里的疑云,还是没有完全散开。 教授也听说了鲁村说讲的那些事件,他其实一直以来也在搜集这些神秘事件,并且召集一些人来深入研究。但研究的进展很不顺心,没有一些可喜的成果。 事情到现在,已经到了一个艰难的地步,鲁村希望跟教授、警察通力合作,一起寻找外星人。 出了世界真理学院,鲁村打算再去找警察,看看警察那边有没有进展。来到警察局,警察还是没能给鲁村一个满意的答复。鲁村有些失望,离开警察,就去街上吃了臭豆腐。享受完臭豆腐的美味,他决定回外星大楼,继续自己的工作。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条热闹街道,街道热闹,两侧尽是地摊,这里这么多摆地摊的,挺有意思的。鲁村驻足观看,见有卖艺术品的,其中就有外星人雕塑作品,都很生动,不过都是想象中的形象。 这条街好长,从街头,难以望到结尾。这街不仅是长的,而且还是弯曲的,它像一条蛇,只是不会动。 鲁村跟一个摊位后面的摊主聊起了外星人,外星人一直是鲁村喜欢聊的话题。令鲁村感到意外的是,这个摊主声称自己见过外星人,而且曾经被外星人绑架过。这个事情,引起了鲁村的兴趣,鲁村想要了解得更清楚。 鲁村现在相信了,奇人哪儿都有,有人称自己被外星人劫持,有人称自己见过外星人,这些奇人奇事,鲁村没有少见。 从不同的人,获取不同的信息,许多信息组合起来,就能建构起一个相对完整的东西。鲁村一直走到街道尽头,发现,往又转,又有一条街,这条街同样很长。鲁村就感叹这些街道,他看到地面上一块块的砖,就想,这得多少人多长时间付出多少辛苦才能建设出这些街道来呢?如果建设一个超大的城市,又是怎样一个浩大的工程呢? 坐在水边的石头上,鲁村看着摆渡的人,那位阿姨,戴着白色的帽子,她的船上,是去往对岸的过客。鲁村像一块石头一样坐在这里,他脑子里,全是外星人。 在人来人往的外星大楼内,人们的表情都蒙着一层阴云,近来关于外星人的可怖传言,吓到了所有人。 鲁村却依旧勇敢,不怕外星人,独自开车,去往郊区。在一个天文望远镜旁边停了下来,这个超大的天文望远镜,时刻注视着天空。 第一百六十一章 耳语当年 轻烟将低矮房屋笼罩,有人在野地里生火,要烧烤羊肉。但那火还没有生起来,可能是柴有些湿。鲁村从天文望远镜所在的地方出来,就闻到有烟味儿,他走过去,走到那堆柴旁边。 “我帮你吧。”鲁村低头向那个女孩儿说。 那个女孩儿仰起头,鲁村才发现,这个女孩儿戴着口罩和墨镜。鲁村帮她生起火,柴不算湿,只是有些潮。鲁村有过许多次野炊的经历,对生火,可以说比较在行。 “怎么称呼你?”鲁村问。 “梅名。” “你叫什么名字?”鲁村又问。 “梅名。” “你难道没有名字吗?”鲁村好奇。 “我的名字叫梅名,梅花的梅,名字的名。”女孩儿解释。 “还在上学吧?”鲁村坐在旁边石头上问。 “是的,在读高中。高二。”梅名头也不抬。 “你工作了吗?”梅名问。 “我是城中无业一游民。” “骗谁呢?”梅名看鲁村不像无业游民,“刚才见你从那里面出来了,那个东西,是叫天文望远镜吧?” “是的。” “里面能看到什么?” “星云,天上的星星,很多,用天文望远镜就能看到。” “你很喜欢天文望远镜吗?”梅名抬起头,坐到旁边的另一块石头上。 “嗯。非常喜欢,不是一点喜欢。为什么呢?因为天文望远镜能让我看到外面的世界。”鲁村说起天文望远镜,似乎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 梅名说:“你真幸福。以后我也要研究天文,用天文望远镜看外面的世界。” 梅名谈起她幼年时仰望星空的事情,当时她不懂为什么天空中有那么多的星星。当时和小伙伴,说着天真的话,时不时耳语,那些悄悄话,表达了童真,表达了她们对自然的好奇与热爱。 那些逝去的久远的时光,如今想起来,梅名心头还会激动。她拿出手机,让鲁村看她童年时的照片。她的很多成长照片,做成了相册,存放在家里。电子版的也有,存放在电脑和手机。 现在鲁村看到的照片,是梅名存放在手机里的,照片里的小姑娘,就是梅名小时候的样子了。梅名小时候很可爱,其中有一张,小梅名仰起头,她的头顶,是浩瀚的星空。 “这张不错,”鲁村夸奖她的那张照片,照片里的星空,是当年的星空,而那星空,这么多年过来了,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既然你对星空感兴趣,以后就投身到对星空的研究吧。” “好啊。我会把它当成梦想,并且努力实现它。” 鲁村帮梅名烤羊肉,羊肉烤起来味道好闻,也好吃。现在他们闻到了烤羊肉的香味儿,待一会儿,他们就能吃到羊肉了。这里羊肉多,刚才,梅名正发愁一个人吃不完这么多羊肉呢,现在,来了一名路人,她不担心会浪费这些羊肉了。 这羊肉上,撒了芝麻,芝麻容易烤糊烤坏,所以,需要有很高的烧烤技术。 在回外星大楼的路上,鲁村遇到了警察,警察正要去找鲁村呢。 “哎哟,警察同志,案件有了新的进展了?” “是的。一开始,”虎背熊腰的警察说,“我们都怀疑外星人绑架地球人的事情,以为这是错误的推断。但经过我们仔细的分析,得出一致结论。这些外星人,有可能是要研究地球人。” “这很有意思,”另一个虎背熊腰的警察说,“地球人研究外星人,外星人研究地球人。那些失踪的地球人,可能是被外星人带去搞相关研究了。” “搞研究?”鲁村有些惊讶,“有根据吗?” “当然有根据,”第三个虎背熊腰的警察说,“我们请了相关的专家,专家对案件进行了分析,认为外星人绑架地球人的案件成立。” 鲁村又在警察这里了解了一些比较详细的情况。警察的叙述,都属实,推测也属实。能够看到案件有进展,鲁村着实高兴。然而现实中的这些事情,不像小说作品,可以任意编造,事情的发展,总会遵循一个客观规律,很多时候,事情没有结果,就是没有结果,是一个谜,有可能,永远是一个谜。 坐在办公桌前,鲁村打开那本介绍宇宙的册子,这是最新出的有关宇宙的介绍文章,里面是前沿的科学论文。鲁村挑出其中一篇文章来读,他要解决心头难题,而这篇文章,最切中要害。 他的办公环境很安静,虽然这里人多,可都勤奋工作,工作空间不因人多而吵闹。 那扇窗户此时开着,这个窗口,据说就是保洁员失踪的地方,外星人的一束光带走了她。 在众多人的心中,外星人的科技是相当先进的,来得快,走得快,难追影踪。他们的本领高强,仿佛有法术一般。 对外星人的幻想,是大家由于对外星人陌生造成的。因为对一个事物陌生,所以在想起这个事物时,会产生一些离奇的幻想。这都是无可厚非的。 然而鲁村不对外星人产生迷信,没有对他们产生强烈的幻想,所有对外星人的想象,鲁村都要求必须有根据,不能胡思乱想。 鲁村想起郊外的那个高二女生,她由于对天文学不是很了解,就对天文学产生了很多想象。这些想象,是由于她对天文学的陌生造成的。女生对天文学的想象,跟很多人对外星人的想象一样,因为陌生,所以想象。 在鲁村年幼时,也有一些玩伴,都是两小无猜,对于未知,有着强烈的好奇。好奇之后,就会对想知道的事情进行各种想象。如此想来,鲁村的幼年,跟那个高二女生的幼年是类似的,大概人都要经历这个过程,在未知中探索,在探索中想象。 外星大楼里安静的工作环境,是鲁村享受的,这样的环境,是他以前一直期盼的。而现在,他已经比较长时间地习惯了这样优越的工作环境,这使他感到幸福。 鲁村了解了一些有关外星人的节目,这些节目,有的是纪录片,有的是综艺节目。那些影视资料,都在讲外星人,其中一些做得比较好,以外星人为核心,以科学为准绳,尽量让片子中的观点接近科学、接近真实。这是拥有科学精神的影视资料。而有些节目,节目中的人,以嘻哈为主,也在谈外星人,但其目的、其气氛,是欢快的。这种以娱乐、消遣为目的的节目,固然轻松,但它是缺乏科学精神的,是具有娱乐精神的,是缺少魅力的。 令鲁村感到不满的是,现在很难看到权威的、资料翔实的纪录片。他想看有关外星人的纪录片,有关外星人的好的纪录片,真的是找不到。 对外星生命的关注,是鲁村心中的头等大事。空中那么多星体,宇宙何其浩瀚,鲁村早就对宇宙产生浓厚兴趣,想要遨游它。 然而鲁村目前的研究,还只是局限在地球上。他想有朝一日,可以到地球外面转转,去接触别样的世界。 据鲁村了解,外星人分好几百种,至少目前发现的有数百种之多。这么多的外星人,外形不同、性格不一,甚至他们跟地球人的逻辑思维也不一样。对外星人,鲁村永远充满浓厚兴趣。翻阅资料时,鲁村大致浏览了下几十种外星人的介绍。外星人种类太多,他感觉没有精力一一详细了解。 坐在办公桌前沉思,鲁村陷入一种神秘中,也陷入幸福中。对外星人,鲁村深深思索。 海岛湿润的风,吹拂整个海岛。夜晚鲁村睡不着,就到海边散步。一个人看着海,海面上,有起伏的波澜。 这几个月,鲁村一直在忙自己的研究工作,对天体生物的研究,耗费精力,但他没有丝毫抱怨,默默为工作付出努力。 童年时,鲁村和女生走在田野中,头顶是灿烂的星空。当时他们低声说话,时而耳语,讨论星星上面的神仙。多少年过去了,鲁村回忆起当时的小姑娘,心里产生太多温暖。 现在鲁村最大的兴趣是头顶的星空,目前他在星空下思考,起伏的海水,有着细碎的声音。 清晨里,木船漂浮在海面上。云墨站在海边,送别鲁村。鲁村要离开蛇岛,他没有说要去爱失落大草原,他也没有说去哪儿。在云墨看来,鲁村可能没有目标,也可能,目标不方便说。 木船上,鲁村凝望远方,海岸上,云墨注视鲁村。鲁村只带了捕鱼工具,这样,不至于在海上饿死。然而,会不会遇到其他困难,遭遇其他挫折,鲁村难以预料。 船行驶到海洋中,鲁村这才回头看云墨,可是云墨已经看不见了,她消失在了海水的尽头。 茫茫海洋中,鲁村像是一个旧世界的人,随时有可能遭遇自然带来的生命威胁。 突然间一个人处在巨大的海域中,鲁村立即体会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孤独。不过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当前的环境,当前木船的行驶环境不算恶劣,虽然有风,但风没有对船的行驶造成阻碍。 第一百六十二章 娇妻百媚 大海深蓝,天空有些灰,鲁村的木船在前进。 鲁村对航海有比较深的研究,他一个人在海上,需要应对各种危险,而他都能一一克服。 航行七天后,鲁村望远处,那里有岸,据鲁村判断,前方是一个小岛。 柳庭躺在酒店的床上,洁白的床单,洁白的被子,还有洁白的墙壁。他上个月听朋友鲁村说,他在一坐岛上搞研究,现在,柳庭没有这个朋友的音信。 柳庭是没有职业的人,因为发明了一款计生用品,得到一大笔钱,可以供日常的消费。他不用从事其他的工作,就可以有不错的生活。 房间里面安静,外面的过道里,更安静。柳庭习惯享受这种安静的环境,并不是说要在这种环境里做什么,即便什么都不做,也需要这样的安静环境。环境安静,心便是安静的。 雪白的墙壁上,大屏幕的电视挂在那里,电视开了,房间里立即出现了热闹的声音。 电视里播放的是电视剧《娇妻百媚》,这部电视剧最近很火,里面的男女主人公,都是人间一等标致人物。大概观众看电视,喜欢看那些漂亮的人,外观好,似乎一切就好。而且最近,“娇妻”成为人们热议的话题,娶什么样的女人最好,什么样的女子可以称得上娇妻,这在国学界、文学界、科学界等三界或者七界、八界,都有不同的定义。人们议论妻子,聊妻子,这极大的影响了年轻人的择偶观。 躺在床上,背靠床背,腿上放一抱枕,柳庭看着电视。他不是追星族,也不是影迷,对电视剧、电影这些东西,往往只是随意看看。看电视不走心,从哪集看都一样,柳庭看电视,看的是热闹。 房门有人敲,房门被人敲响时,柳庭还在看电视,并没有开门的意思。房门继续被敲响,柳庭喊了一句:“推。” 门没有关闭,是虚掩着的。那人推开门。 进门的是一个穿高跟鞋的女人,长长的头发,黑色的裤子。她是柳庭的朋友,一名女教师。她教物理,在大学里带一些刚入学校的孩子学物理,她教的好,那些孩子也学习努力。 柳庭看侯敏来了,就让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侯敏这两天忙工作,因为柳庭手机里告诉她有重要的事情,所以她赶紧赶过来,看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桌子上,放着一块水晶,水晶里面,有一只蜜蜂。那是一只真蜜蜂,不知那蜜蜂是怎么做进入的,这个水晶工艺品,外形是一只动物。这动物,据柳庭说,是一只怪物,这种怪物,在某一个岛上,有一个人拥有。那个人,找了珠子等科研人员,专门研究那怪物。这水晶艺术品,外星就是那怪物的外星,俏皮的是,里面放入了一只蜜蜂,用的是特殊工艺技术。 侯敏见柳庭在看电视剧,就不高兴了。她知道,柳庭是要她看这个艺术品,但他只顾自己看电视的样子,真的很气人。侯敏拉下脸,柳庭意识到了什么,这才坐起身,下了床,向侯敏赔不是。 两个人在房间里谈起社会上的热点问题,国家大,社会大,江湖复杂,每天都有许多值得人品咂的社会事件。 他们一起讨论过杀人犯,一起谈论过盗墓贼,凡是社会上发生过的事情,他们都有兴趣谈一谈。他们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房间里说话,声音响亮,房间内外,每日都很安静。 侯敏拿起那个水晶艺术品,细细地看,她发现,这艺术品艺术价值高,一定是出自某位著名的艺术家之手。问了,得知,这艺术品,是红露制作的。当时,柳庭去拍卖会现场,花了六百万买下这个水晶怪物。买的时候,心潮澎湃,买回来,则随意扔在桌子上,看也不看,管也不管。 凝视水晶艺术品,侯敏格外出神。 平淡的时光会很无趣的,侯敏猜柳庭大概是因为平淡,才躺床上看电视,但电视节目也是索然无味。看电视,倒不如去电影、电视剧拍摄现场看演员表演,有时进入幕后,反倒更有意思。还有,去看一场精彩的晚会,也会调整内心情绪,给精神洗一个澡。 柳庭没有去看什么晚会,也没有去做其他精彩的事情,他就在房间里呆着,死尸一样坐在沙发上。 侯敏有点看不下去了,说柳庭不思进取,每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柳庭承认自己不能吃苦,好多从农村来的孩子,在城市里打工,要么在建筑工地上搞建设,要么在街道上跑业务,每日都很辛苦。柳庭有安逸的状态,他的确吃不了苦。 柳庭的左手,戴有一枚银色的戒指,这枚戒指,在灯光下,显出光亮的样子。这戒指是侯敏以前送他的,柳庭一直戴在手上,不肯摘下来。 侯敏是个细腻的人,他能察觉别人的内心状态。仿佛她的眼睛是显微镜,别人的情绪,别人的精神状态,别人的喜怒哀乐,似乎总能被她那一双灵巧的眼睛捕捉到,能被她的心感知。 房间里这样安静,又有股馨香,温馨的味道,柳庭先生最喜欢了。当然,侯敏女士也喜欢房间里这种动人的味道。 他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或者谈生活,或者谈理想,或者谈起他们的曾经,然后都感慨岁月的流逝。 金色的项链,在侯敏的脖子上,那细细的项链,也在灯光里发着异样的光。这项链,是柳庭陪侯敏在商场里选的。当时侯敏没有想买首饰,只是一起在商场里面逛逛,路过首饰专卖店,柳庭坚持要为侯敏买项链。 侯敏在水晶怪物身上,发现了两个字,那两个字,在怪物的身子下面,记号一般,不仔细看,不容发现。 侯敏看到了那两个字,“红露”。这是作者的名字,看着有点像防伪标志。 这艺术品是柳庭买的,柳庭是个粗心的人,花钱粗心,没有发现怪物身下的字。柳庭不关心这些,他买这个东西,纯粹是为了玩儿,买来高兴,放在家里,高兴了看一看,无心看时,就撂在一边。 窗户外面有鸟在飞,今天的天空分外好看,天空那么安静,几只鸟在天上飞成了一幅画。 侯敏对气候很感兴趣,气候的不同,小到天气的差异,都会引起侯敏的关注。她就是这么敏感,望到天上的大雁,会感到秋高气爽,望到苍白的天空,会感到冬天已至。 侯敏注意到柳庭的困意,她建议柳庭来窗边看看,也许窗外的一切景色,能感染柳庭,使柳庭不愿睡觉。 景色不能吸引柳庭,柳庭在国内外很多很多景点逛过,大大小小的景点,他逛得多了。对窗外的景色,他一点兴趣也没有。而柳庭的这种没有兴趣,侯敏不高兴了。侯敏有一种能力,在她生气时,只要做出一个表情,就能让她旁边的男人服软。那侯敏,眉头微蹙,柳庭就过来道歉。 柳庭和侯敏,一同站在床边观望窗外的风景,那大鸟高飞在天,淡蓝的天空,没有一丝白云。柳庭看那天空,还有那鸟,果然睡意全无。他忽然感觉,要感受感受这外面的好天气。窗外风景如此好,不可错过。 窗外景色吸引柳庭,柳庭决定下楼。当然,侯敏要跟他一起下去。他们打开房门,走出房门。走过红地毯的过道,走下楼梯。 刚来到外面,外面清新微冷的空气,就使得柳庭精神一振。天空仍然有高飞的鸟,只是在天空下看,比在室内观望,有不同的感觉。 侯敏很欣喜,她就知道柳庭下来,会喜欢上这外面的一切。 前两天,柳庭向侯敏讲起过一个人,这就是他的朋友鲁村。鲁村是一个奇人,搞很多奇奇怪怪的研究,鲁村曾对柳庭说过,说他搞的是神秘研究,研究世间的一切神秘世界。当时,柳庭对鲁村的研究很感兴趣,时常问鲁村一些问题,鲁村也用心回答柳庭。但是最近,柳庭联系不上这个朋友,对于鲁村,柳庭没有音信。柳庭多多少少会有一些伤感。 这酒店外面,有许多人家,山下的人家,院落闲散在土地上,很有诗意的样子。这些人家,安静得像一幅画。 柳庭不常出来,有时候住酒店,在房间里呆一个月也不出来,算得上足不出户。要不是侯敏前来,柳庭估计也不会出来,他这样一个深居简出的人,能出来走走都算是奇迹。 柳庭朋友多,不只侯敏这一个。他这一个星期以来,魂不守舍的,他心里在矛盾,要不要进行一次长途旅行,旅行是辛苦的,他想要去看看世界上的山川河流,像鲁村那样,写游记。但是,柳庭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 柳庭也知道自己,也许今生都不会去长途旅行,他不是那样的人,不愿意付出任何辛苦。柳庭喜欢安逸,在安逸的日子里,他能够活得很好,但凡有一些不如意,柳庭都会叫苦连天。柳庭天生是来人间享福的,他甚至不知道苦是什么滋味。 第一百六十三章 宅门缺雾 柳庭带侯敏在楼下散步,柳庭朋友很多,侯敏是其中一个。空气不错,绿荫下,侯敏见到这里的一户户人家,她夸赞这些人家,能呈现这样安详状态。 柳庭以为,这些人家都缺一样东西。侯敏不解。柳庭解释,那些宅门,如果门前时常有雾气弥漫就好了,看着更有诗意,更像天堂。 侯敏想想,倒也是,门前光秃秃的没有山岚,少了好些诗情画意。 旁边的长凳上坐下来,不说话,也快乐。 大约半个小时,他们决定回房间。慢慢地走,进入房间时,那股香气,又被他们嗅到。一件不妙的事情发生了,柳庭的那个水晶艺术品不见了。他们只是出去一会儿,这一会儿的工夫,贵重的艺术品就不见了。 柳庭去问酒店里的人,没能得到满意的答案,他们都不知道房间里有什么艺术品,更惊讶会有那样贵重的艺术品。 事情已经发生,没有办法,柳庭只好叫警察。警察过来,看了看房间,发现果然找不到水晶了。警察知道这水晶的价值,他们很看重这个案子,决定查它个水落石出。 警察走后,柳庭内心的石头还没有落地,他这一颗心悬着,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一不留神就丢了。这房间的窗户、门,都很结实,这个空间很封闭,在如此封闭的空间,居然能丢东西,简直叫人难以置信。 侯敏懂得安慰人,他让柳庭往开了想,怕柳庭想不开跳楼。侯敏的意思是,那些警察都来了,警察都很有本事,肯定会把水晶艺术品找回来的。 可柳庭还是内心发慌,那艺术品在房间里时,柳庭不想瞅它。可这艺术品一丢,柳庭就受不了了。似乎人都是这样,一样东西,在身边,不懂得珍惜,失去了,就异常着急。 柳庭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他丢失的东西找不到,情绪可能会一直这样。 情绪不好时,柳庭喜欢看电影。有些电影,看了之后,能入人的心。好的电影,在看的过程中,受感动,流眼泪,看完,走在路上,又会流眼泪。 柳庭心情不好,就想和侯敏去看电影,但侯敏有事儿,先走了。柳庭就一个人去看电影,虽然是一个人去,但电影放映室里有其他人,大家在一起看电影,气氛很好。 看完电影的路上,柳庭被电影感动,哭了。他又去找朋友下围棋,输了。朋友见他哭,就有点看不起他。确实,输了棋就哭?输得再惨也不能哭呀。他的这位朋友不知道,柳庭不是因为输了棋哭,而是因为被刚刚看过的电影感动。 下棋输了,柳庭对棋更感兴趣。这有点像赌博,越是输,越爱较劲,越来劲,越不服,因为不服输,就越要来下棋。这样,输棋使人对棋产生浓厚兴趣。 平日能在网上下棋,是个不错的休闲方式。能加入学校的某个社团,与师兄师弟一起切磋棋艺,也是件快乐的事情。 柳庭输了棋,从棋社出来。他在反思自己,为何自己的棋艺这般差?他看到过师妹做围棋题,围棋书上好几百道题,她一道一道挨着做,不懂得,还诚恳地问师兄。这样下功夫,棋艺不长进都怪。 柳庭路过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宅门前面没有雾气,柳庭认为没有意境。他一个人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望着高大的树,树上有鸟,鸟不叫。 几个小孩儿在一旁玩弹弓,用弹弓打鸟,鸟受惊吓,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忽然,那个孩子弹弓对准柳庭,柳庭吓一大跳,赶紧从石凳上坐起来。那孩子手一丢,弹弓皮筋往前弹跳。柳庭吓得大叫一声,并没有中弹。原来那孩子的弹弓子弹夹上没有放子弹,故意吓唬柳庭呢。 这些孩子,柳庭以前见过,他们经常在这附近玩儿,甚是调皮。柳庭年幼时也调皮,知道调皮的孩子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柳庭过去教育了那个孩子。对待别人的过失,可以选择不计较,也可以选择较真。柳庭突然想起有一回,给一个女生送东西,打她电话,打了十几个,没有人接,最后,柳庭又打她电话,她才接电话下楼。柳庭当时很生气,当面说了那个女生,说已经打了十多个电话,十几个电话都不接。 那个女生,虽有过错,但事情过后,到今天,柳庭感觉当时不应该那样埋怨对方的过失。当时,柳庭看到了女生的笑脸,突然变得被吓着一样,那个表情,柳庭至今记得。如果当时柳庭能给个笑脸,那女生也会笑着说声对不起,整个气氛会是喜气洋洋的。 然而事情都过去了。面对现在的这些孩子,他们很调皮。柳庭刚教育了两句,就止住话,不再教训他们。他让孩子们去其他地方玩儿,并且告诫他们,不要搞破坏。 孩子走后,柳庭突然感觉周围安静下来。孩子就是闹腾,孩子有孩子的世界,他们欢笑、奔跑,成年人可能受不了那么疯癫的状态,一是自己不可能那么疯癫,二是听到他们那么疯癫,就觉得心烦。成人,有成人的世界。 柳庭往回走,他又想起丢失的水晶怪物,心里不高兴。而这时,电话响起来,柳庭接电话,是警察打来的。 让柳庭兴奋的是,打电话过来的是女警察。这女警察,声音动听,叫人听了想象她的美貌。柳庭得知,他的水晶怪物有下落了。这水晶艺术品的丢失,跟一个江洋大盗有关,那盗贼,专盗世间难盗的物品。这水晶艺术品,在密闭的房间里,却被那人盗走了,比神奇的魔术还神奇。 那女警察说有下落,只是有线索,知道那水晶艺术品被那个盗贼拿走,却没有抓到他。抓贼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因为警察在明处,贼在暗处。当然,警察也能在暗处,便衣的警察,在暗处把守,等待目标的出现,而这样的时候,盗贼会在更暗处。 柳庭心里已经很开心了,他的开心,主要有两点原因,一是水晶艺术品有了线索,二是女警察给他来电话了,她的声音真好听。 跑到房间里,柳庭往床上一倒。他相信警察是英明的,相信警察是身手无敌的,那个水晶艺术品,肯定会很快找到的。 柳庭去洗澡,心情好,他就有心情洗澡。心情不好的时候,连洗澡的心情都没有。 热水洗澡,洗去身体上的灰尘,也洗去心头的污垢。柳庭裹着浴巾出来后,坐在沙发上喝饮料。他觉得应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侯敏。可打侯敏电话,总是没有人接,柳庭不知道侯敏在忙什么,索性不去管她。 在柳庭颇感无聊的日子中,酒是他的伴侣。酒并不美味,尤其这白酒,喝起来,刺鼻也刺嘴,对接触到的一切,有刺激作用。不好。但是,柳庭还是会时不时地喝酒。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要喝酒。或者喝多,或者喝少,多多少少都要喝。 柳庭坐在床上,他没有喝太多酒。打开的电脑里,是他的水晶艺术品照片,当时他拍了好多照片,存放在电脑里。现在电脑屏幕上出现的是那个水晶艺术品的桌面背景。 房间外面的楼道内有人拖地,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声音。 柳庭这个富有的人,有太多的时间,是寂寞的。他一个人做事情,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看电影。现在的柳庭,一个人在酒店。 有人敲门,柳庭开门。门口出现一个人,这个人柳庭不认识,是个男人。 这个门口的男人,有着长长的白胡子,他来干什么,柳庭不知道。于是柳庭问他来干什么,却不了这个人是个哑巴。柳庭让他用手语交流。费了半天劲,柳庭才知道,这个人是一个新住户,来到过道,找不到自己的房间,所以敲门问一问。当然,他不会说话,只能用手语问一问。柳庭给他指了一个方向,他就过去了。 这酒店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上个月,有个女人,在酒店里上吊自杀了。自杀的具体原因,柳庭也不知道。酒店里这么多房间,住进去的是什么人,前台根本就不知道。人很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因而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并不稀奇。 柳庭决定搬离这个酒店,因为有人在酒店自杀,在这里住着,总感觉每天晚上有女鬼。 但柳庭没有想好去哪儿,暂时还没有退房。他相信再过几天,自己就不在这个酒店了,具体去哪儿,他还不清楚。 柳庭还在挂念自己的那个水晶怪物,就打电话给女警察。女警察接起电话,柳庭问关于水晶艺术品的事情,没有想到,那个女警察说水晶艺术品已经找到了。女警察正准备给柳庭打电话呢,结果柳庭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柳庭决定去趟派出所,去见一见那个女警察。柳庭骑着摩托出发了,来到派出所,首先见到的是个男警察。柳庭有些失望,就说找某某警官。然后柳庭进入一个办公室,见到了那个女警察。柳庭呆住了,那个女警察,简直貌美如花,柳庭未见过这等女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布衣倾城 水晶艺术品找到了,那个偷盗艺术品的人被判处了死刑。柳庭很高兴,因为他的贵重物品失而复得。 柳庭站在女警察面前,很感激地看着她。他想知道女警察什么时候下班,女警察告诉了他。 柳庭回到房间,坐在床上,等着傍晚来临。终于,等待的时间到了,柳庭去派出所,等到了女警察。 女警察名叫夏沫,她出生在一个美丽的乡村,那个地方比较遥远,坐火车需要好长时间。 柳庭要请夏沫吃饭,夏沫没有想和他一起吃饭,但柳庭执意要请夏沫吃饭,柳庭很诚恳,夏沫只好答应下来。 傍晚的风有些温和,风中有栗子香,附近有卖糖炒栗子的。在这风中的街道上行走,柳庭时不时看看夏沫。夏沫穿警服的样子,真好看。 夏沫是警察,柳庭在夏沫身边,像是个犯罪嫌疑人。柳庭那个水晶艺术品,是他们认识的机缘,没有那个艺术品的丢失,也许他们不会见面。 柳庭一直喜欢玉石,不光玉石,普通的石头,柳庭也喜欢。石头都是历史悠久的,很久以前的石头,存在于世界,被今天的柳庭发现,珍藏起来,流传到身后的久远时代,这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夏沫是乡村姑娘,有着质朴的气息。但她身穿军装,有一种帅气,是柳庭形容不出的。柳庭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从夏沫口中得知她现在是单身,柳庭知晓夏沫是单身,心里乐开了花。 夏沫是布衣百姓,却有高过豪门望族女儿的气质,又有着这样倾城倾国的容貌,在她身边的柳庭,几乎要融化在她的优雅中。 街道上路灯已经亮了,两侧的路灯,从他们背后的远方,蜿蜒到前面的远方,路灯如巨龙。这干净整洁的路面,泛着微微的光,此时天色还没有黑,然而有天黑的趋势。 公路上的汽车,一辆辆开过,如流水。路上有轻轻的车声,霓虹灯在四处,绚烂夺目。 一家餐馆,出现在两人身边,它有黄色的广告牌,牌子上是黑色秀气的字体。这倒是家有趣的餐厅。 柳庭有意要请夏沫在此处用餐,夏沫没有拒绝。能和女警察一起吃东西,柳庭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 餐桌上,柳庭介绍起自己。他因为喜爱玉石,曾倒腾过玉石,赚了不少钱。现在有安逸的生活,只是生活缺个伴儿。 饭后的街道依旧繁华,这城市的声音,是这样好听。城市如同乐器,听这繁华一曲,倒也有趣。 夏沫是一名优秀的警察。最近她在寻找一个案件的线索,跟柳庭聊过后,她发现柳庭能够对这个案件的侦破帮上忙。柳庭也愿意付出努力,帮助夏沫。 下午,柳庭和夏沫两人走在荒草地,太阳的光已经不是那么明亮,有要西落的意思。此处看不到其他人,会不会有狼,柳庭很担心。夏沫有枪,告诉柳庭不要怕。 土地上草少,脚步走过,留有足迹。对侦探,柳庭不在行,过多的信息,夏沫又不肯透露。柳庭只是跟着夏沫在野地里走,他知道,夏沫心中有方向,前行肯定有她的道理。 令柳庭意外的是,都天黑了,夏沫还没有找一个旅馆的意思。黑天黑地的,柳庭一个大男人,心里害怕。夏沫一位女子,却表现的像个男子汉。 天色如此黑,野外的风刮起来好随便,这里的夜好吓人。这可能是柳庭的感受,夏沫也许没这样的感受,他是一名出色的警察,出色的警察不怕黑。 天这样黑,找不到月光。柳庭曾看过许多科幻电影,他想象自己是一名宇航员,飞到了月亮上,然后,又往其它星球飞去。柳庭感觉他们两人像是在太空中,夏沫则没有这样的感觉。 路过一个井,这个井吓了他们一大跳。天这么黑,这里的井直径足足有两米,井里有水,看起来很深。刚才如果不留意,掉进这大井里,后果就严重了。这井好吓人,尤其在这夜里,如同一张要吞噬人的凶兽的口。 这估计是一个废弃的井,井中的水,像是下雨后的积水。不管怎样,这井看起来很吓人。 夏沫继续向前走,柳庭紧跟其后,这野外,地形不熟悉,柳庭不希望发生什么危险事情。 天上星星这么浩繁,这样壮观的星空,震撼了柳庭的心。柳庭突然发现,野外的星空,才是真正的星空。久居城市,是很难有机会感受这种星空的震撼的,城市的星空没有这般绚烂。 星空下行走的人,脚步的声音回响在旷野。柳庭这个对野外不很熟悉的人,在这野外的黑夜里,格外想念城市。 柳庭已经对此次侦探任务产生了怀疑,他所理解的侦探,是在城市中穿梭,调查各种人。而他跟着夏沫,跑到这野地里,连动物都采访不到,真是搞不懂夏沫在搞什么名堂。 黑乎乎到处不见光亮处,柳庭产生了厌烦情绪。于是站住,不打算往前走。夏沫打开手机,看了下,回头开导柳庭。柳庭可能不晓得,前方有一个村子。 柳庭不是没有手机,是他懒得看。他有些依赖性,能靠别人的,就不靠自己。 刚柳庭得知前面有个村子,他就在心里想象那个村子的样子。他在城市到过一些城中村,那些城中村,虽然破烂,但接到两侧商铺林立,卖啥的都有。柳庭估计,前方的村子,也差不多是城中村的样子,热闹喧哗。 夏沫不愿多讲话,她大多时候很安静,不愿废话。她是个干净利索的女孩子,能认真做一件事情,心无旁骛。譬如现在,他为了侦查案件,不顾辛劳地走夜路。都说夏沫是个漂亮的警察,这大概是形容她的外表,可谁知,她对待工作上,也有漂亮的表现,吃苦耐劳是必须的,默默付出是常有的事情。她称得上是劳动楷模。 夏沫传达出一个信息,那个她口中的村子,快到了。这村子,刚才那一程路,柳庭念叨了一路。一听快到了,柳庭内心不觉有些小激动。 这村子不见灯火,听不到人声。村中可能没人,这是夏沫的判断,而柳庭的判断是,村里人可能都睡着了。 进入村子,高墙旁边,一棵没有叶子的树。冬天的树就是这样,光秃秃的枝丫,如同死去。明月照在墙上,树枝越显得光亮、黝黑。 两人都以为这村子有人,他们在街道上走了走,得出一个结论:这个村子,没有一个人。 如果一个村子有人,那么可以问一个人,问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然而这村子,没有一个人,自然,他们不知道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不知道这是什么村。 这村子像坟墓,有种死亡气息。没有路灯,没有行人,没有住户的灯火,四处漆黑,房屋如一个个棺材。 柳庭有些害怕,他没事的时候,爱看恐怖片,看多了恐怖片,一遇到类似的场景,就心里发毛,浑身害怕。柳庭在哆嗦,一个男人,颤抖的像棵被风吹冷的树。 身旁有个警察,心里多少会有些安慰。夏沫拿出枪,柳庭突然害怕。柳庭总有种夏沫要在这里枪毙他的感觉,柳庭的担心,让夏沫一笑,夏沫当然不是要枪毙柳庭,而是防御。 人都知道枪的厉害,那枪的子弹是不能打在心脏或者脑袋上的,那是要命的。但是动物就不晓得那枪是什么,见到人会扑过来,当然,人只需要扣动扳机,那动物就会应声倒下。 夏沫手里举着枪,是害怕会有野兽攻击过来。柳庭建议她把枪收起来,他害怕夏沫拿着枪的样子,并且柳庭判断,这附近是没有野兽的。 一名优秀的猎人,应该不惧怕任何动物。当然夏沫不是猎人,她是警察,然而,她有着猎人一般的胆量,在这么黑的夜晚,敢闯荡荒野,她上辈子一定是一头母狼。 这村子虽没有人,门却都开着,里面有卧室,正好可以进去借住一宿。 柳庭还是有些担心,这毕竟是别人的家,冒然进去,住在这里,会住不踏实的。再说了,谁又知道半夜会发生什么呢? 这房屋还不错,这里有两间屋子,都有厚厚的门,把外面的风阻挡在屋外。他们可以锁住门,再在里面顶上桌椅,就不用担心半夜有人来敲门了。 他们刚住进屋子,就听到屋外有声音,不是人的声音,是乌鸦。乌鸦的叫声,让人感觉周围的环境十分凄切。 柳庭心里还是有些害怕,最主要的原因是,这是一个陌生村子,他也不清楚自己住进了谁家。 柳庭敲自己这边的门,夏沫听到敲门声,得知是柳庭。柳庭担心这房子的主人来找他们,夏沫则告诉柳庭,没有事,这房子目前没有主人。 夏沫曾到过许多地方,有些村子,一个人都没有,这样的情况,夏沫见多了。所以夏沫一点也不担心。 第一百六十五章 悬崖灯照 夏沫早晨起来后来看柳庭,柳庭所住的房间,门还紧闭着。夏沫敲门,柳庭在房间里答应,他还没有起床。柳庭睡觉就是任性。 柳庭被连续的拍门声催醒,只得起床。打开门后,柳庭发现夏沫已经打扮得漂漂亮亮。柳庭睡眼惺忪,阳光照在他脸上,他睁不开眼,只觉阳光好温暖。 村外黄花开满地,这么多小野花,到处都是。昨夜,他们行路匆匆,没有注意到这些花的存在。当然,也跟夜色有关系,夜是黑色的,黑色的夜,会抹黑一切。 这淡淡花香的村外,已经不是昨夜沉寂的模样,夏沫被这里景色感染,柳庭也跟着沉浸在野景中。 视野中,能看到一头牛,牛的身旁,麻雀不怕它。不远处的山,显出阴森的气息,上面的悬崖峭壁,看着像骷髅。这大白天,那山传达出一股死亡气息,大概是因为,那山的形状,太像一具棺材。 柳庭常居都市,对大的都市了解,其余地方不太熟悉。为了尽快了解一些小城小镇,柳庭进行过实际的调查。 在村子里,柳庭曾看过,有许多房屋,都是农民的民宅。除了民宅,剩下的是大面积的田地。柳庭看到过的农村,就是这样,乡村就是如此。 乡村往上走,上一个行政单元,便是乡镇。镇上当然也有很多居民的房屋,但不一样的是,乡镇里,有商铺。商品房不多,还是显出热闹。可能镇上,就一条街上有商铺,或者一条半街,在有限的一小段路上,两侧可见一些商铺。有趣的是,没有旅馆、宾馆之类的营业场所。大概是因为农民住家,镇上人口流动少,开宾馆、旅馆会没有生意。这就是乡镇,小小的乡镇,小小的街道,比村子稍繁华,但繁华有限。 柳庭现在看到的村子,跟他以前了解过的乡村一样,村子,就是这样,民宅和房屋。几乎看不到进行商业行为的门面房。柳庭当然没有到过这里的镇上,他相信,这里的镇,差不多应该就是那种样子,有一些门脸房,有限的门面,演绎日常的小繁华。 面对这村外的野山野景,柳庭回忆起了解过的那些村子和乡镇,再对比这个村子,对比眼前的景。他有说不出的温情在心里弥漫,这种感情很难述说,他正在理解这个村子,理解这里的田地,理解这里的荒野,理解这里为何不繁华。 旁边就是山,到山上找找,可以找些吃的。山上应该有溪水,流动的水,喝起来更安全。夏沫要到山上去看看,到山上瞧瞧有没有可以带回来的东西。 柳庭也对这山充满信心,觉得山中有好多果子,可以带些美味的果子回来。令柳庭感到不如意的是,这里见不到商铺,如果有超市,就可以去超市买些东西来充饥。然而,这里什么也没有。 他们望那山时,看着并不远,可走到山根时,天色有些暗淡,看来天要黑了。他们带的食物,在路上已经吃完,如果上山找不到食物,就有可能吃不到晚餐。 柳庭有些犹豫,因为天色快暗下来。天黑上山,柳庭总感觉不安全。但是夏沫不怕,她说她是警察,警察什么都不怕。 山上野风凄凉,夏沫先上,柳庭后上。夏沫毫无畏惧的样子,不怕夜,不怕野山,拿着枪,身上充满勇敢。柳庭看到旁边有一只鞋,一只红色高跟鞋,他判断,这是哪一个人,来到这里,失足跌落山下。这只红色高跟鞋,证明这一点,应该是有人落入山下。她不懂登山的常识,穿高跟鞋就敢闯野山。 迅速向前走,天快速黑下来。山里的夜,呆着潮湿气息。而这种气息,给柳庭的直接感觉是阴森。月色正明,而森林枝叶密布,月光相当多地被阻挡在森林之外,他们走着,可以听得到清晰的脚步声。 突然,夏沫站住,惊愣愣站在当地。她汗都快出来,而身后的柳庭,稍一仰头,冷汗已然出来。柳庭感觉心脏受不了,他一时接受不了眼前的景象。 在他们前面,有一群人上吊,尸体吊在树枝上。这么多的人一起上吊,这集体自杀的行为,令夏沫费解,柳庭也难以置信,这么多人,竟然以这种方式死在一起。 夏沫后退,柳庭想跑。夏沫制止柳庭逃跑,她仰头,仔细看这些死人,判断出他们是山下的村民。 山下的那个村子,也就是他们居住过的那个村,是个很小的村子。整个村,没有多少口人。而现在,这些人,都成为死人。有没有幸存者,夏沫不知道。看这枝子上的尸体,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儿。给人的感觉就是,全村的人,在此地集体上吊自杀了。 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这场死亡,集体自杀是一个叫人费解的事情。夏沫陷入沉思。夏沫没有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她定了定神,继续往前面走。柳庭喊夏沫,不想往前走了,但是夏沫坚持要往前走,于是,柳庭只好跟上来。 柳庭手里不是枪,是一个手电,这手电跟一般的手电筒不一样,他是目前市面上最先进的手电。小巧,光强,很适合在夜间使用,尤其这山里的夜间。 柳庭拿着手电,还是不敢走在前面,他紧随夏沫身后,手电的光,照亮前面的路。 夏沫是个心里不藏事儿的人,她遇到什么问题,就想立即解决,一日解决不了,一日不得心静。以前在学校做物理题、数学题,解不出题,饭都不肯去吃。她就是这么爱较真,跟困难较真,跟挫折较真,跟命运较真。 这林中集体上吊自杀的人,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这样做的?夏沫下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出。她高中时,读过不少侦探小说,这回,轮到她大显身手了。她期待自己,能够像小说中的侦探家一样出色。 柳庭喊住夏沫,他实在不知道夏沫要去什么地方,夏沫的脚步那么快,就跟飞一样,柳庭有点跟不上了。 接近这自然,使柳庭有些不习惯。平日里,在都市,可以看看小品、听听相声,或者到电影院,看一场让人哭得稀里哗啦的电影。这些都是有趣味的事情,而此时的柳庭,内心一直紧张。在陌生的山里,无疑是危险的,更何况,这时天这么黑,万一路上有个坑,坑里有个捕兽的夹子,自己就遭殃了。 悬崖边上,柳庭手电一照,可见累累白骨。这白骨不稀奇,这是宋朝的白骨,当时打仗,打死好多人。大家都死了,死在这里,天长日久,形成白骨堆。那衣服早都破烂,而那武器还在,头上戴的头盔还在。这是个不曾被别人发现的白骨堆,却被柳庭和夏沫发现。 柳庭就发现,来此山中,他的胆子变大了,他领悟到,这人的胆子,都是吓出来的。胆子跟酒量相似,开始时,喝一点就醉,经常喝,酒量自然能提升。而时常接触恐怖事情,时常被吓一吓,人的胆子,就能变大,总有一天,会胆大包天。 柳庭觉旁边白骨堆吓人,但还是想多看两眼。这化石一般的存在,透露的是历史的气息,历史中,那么多人厮杀,看到这白骨堆,柳庭仿佛能听到战场的喊杀声,嗅到沙场的狼烟。 灯明夜深,柳庭胆战心惊,原因是,前方路长,不知会遇见什么魑魅魍魉。夏沫是有素质的人,警察多是练过的,一是练过武艺,对面一只羊,能把它撂倒,二是练过胆量,只身敢往深山闯,不管黑夜与天明。 柳庭灯光一照,又见一个人,躺在路中央。这个人,背着登山包,手里是两根浪花外观登山杖。头部被鸟类啄食、野兽啃烂,看不出是男驴友还是女驴友。他在这山中,不知怎么,就死在这里。 柳庭开始恐惧了,因为他害怕,自己会成为死在路上的人,更害怕,自己会成为这里的白骨。这山太吓人,这种山里传来的恐怖气息,如同恐怖魔云,这乌云,更加严重,这恐怖气息,更加弥漫。 柳庭再一次站住,不敢往前走了,夏沫拿着枪,柳庭拿着手电。柳庭看到夏沫要枪毙自己的模样,就迈开脚步,继续走。 林中树木挺立,风过树叶摇,潇洒有声。周围空气有些凉,柳庭恨没有多穿衣服。夏沫则开他玩笑,那身后有个死人,可以脱下死人的衣服,穿在身上。 柳庭当然不会这样做,晦气。凉就凉吧,小伙子,不怕天气凉。 说来倒霉,来这山上,不是见白骨,就是见死人。活人不见一个,柳庭内心一直毛骨悚然。 夏沫在路上提出了一个关于村民的怀疑,她的观点是,有可能那些人是遭人绑架,被勒死在森林里。勒死人属于撕票,可那些贫穷的村民,有什么绑架的价值呢?绑架他们,有什么意义呢? 第一百六十六章 深远 站在这座山上,可以望到其它地方的山。世界上山这样多,上不完。望远方的山,大概因为此时天寒,只觉那远处的山,没有多少温度。寒山远。 柳庭看到阳光照在青草上,心生喜悦,昨夜林中见到尸体时的惊恐,烟消云散。 夏沫朝山下开了一枪,枪声在山间传荡,回声嘹亮。柳庭和夏沫,已经站在高高的山顶上,在这里接受阳光的照耀,能够感受充足的温暖。若是在密林中行走,脸颊与阳光无缘,时间稍长,会感觉身体发霉呢。 他们视野里出现两队人,两支队伍走得不甚齐,他们都是休闲装打扮,看来是到此山旅游。 巧的是,这两支队伍,来到夏沫、柳庭身边,夏沫还以为是老年旅游团呢,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年轻。看样子,他们是某学校的学生。 这些学生,是石头大学鲲鹏登山社的。有学生爱好国学,喜欢老子、庄子这些古代名人,他们不光爱读书,还爱参加户外活动。这不,趁着天气好,大家一起出来爬山。山虽然高,可男生女生一起爬山坡,男女搭配,爬山不累。 这些学生,见柳庭、夏沫是从山下来的,就问东问西,问及森林里的情况。夏沫则表示,森林里,不要乱逛,里面危险,还有恐怖的东西。夏沫没有隐瞒,直接透露了林中尸体的情况,那林子中,有一群人集体上吊,树枝上,吊死的全是人。这些学生,听闻这些,都不太敢继续游玩。 夏沫没有穿警服,她穿的是便衣,她这样一个便衣警察,却被这些学生当成游客,甚至有学生以为夏沫是柳庭的女朋友。其实夏沫和柳庭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其它关系。他们算普通朋友,夏沫要侦查案件,柳庭愿意配合。 学生传达的是书卷气,这些学生娃,看到青山森林,就有种想要吟诗的感觉,也有学生产生绘画的欲望。就有学生,在这山顶上,坐在一块岩石上,画山下的风景。这大概是一种留念,看到美景,不足,还要画在纸上,以后的某一年,再看这画,就能勾起今日的点滴,对时光的回忆,是一种感动,更是一种温暖。 有两个女生,坐在一起,不画画,也不吟诗。她们中间,有一个透明塑料袋,这不大的袋子中,放着不少零食。她们在吃面包,一边吃面包,一边看山下的风景,仿佛风景可以佐餐。 有两个男生在扳跤,摔跤是一门学问,这两个学生,摔跤的样子滑稽,似乎要把对方扔沟里,丢到悬崖下面去。他们欢笑,不爱画画,不爱写诗,就爱小马驹一样跑跳。 有个女生,个子稍高,身材匀称,穿一身灰色衣服,淑女气质,这淑女气息,遍布整个山河。她静静看着山下的风景,旁边摔跤的男生、画画的女生等,没有对她产生丝毫影响。这些稍显嘈杂的声音,与她无干,她看着山下,像一位女神仙。 夏沫看到这些可爱的学生,消解了她内心的紧张感。这些时日,她搞侦探工作,为了寻找线索,跋山涉水。能看到这么多稚气的孩子,夏沫好开心,这些大学生到此地游山玩水,并不知道夏沫是一名警察。 河边,夏沫和柳庭坐在沙地上。不远处的那座山,越看越像棺材。这座林中有许多尸体的山,这座山上有学生游玩的山,透着十足的诡异气息。 柳庭对夏沫现在的状态有些不满意,因为夏沫是一名警察,警察是严肃的人,而此时的夏沫,一副松散的样子,像是来休闲度假,而不是侦查案件。 夏沫有夏沫的说法,她不认为自己松弛下来,就影响了案件的侦破,即便是躺下休息,夏沫也能思考案子的蛛丝马迹。 这是一条河,不是海,柳庭幻想这水里有龙宫。夏沫不理柳庭,柳庭就想,夏沫这一天,脑子里全是案子。夏沫这种人对人类是有好处的,哪儿出了命案,产生了杀人犯,夏沫能一直思考线索,目的是找到杀人犯,目标是破案。如果每个搞刑侦的人,都把案子不放在心上,那么犯罪嫌疑人就会逍遥法外,这样的话,案子老破不了,成为悬案,这于人类而言,是不好的。 夏沫大概属于那种能够造福于人类的人,她努力思索,认真破案,对每一个案子,都不马虎。她这么努力,给自己的解释是,人不能对自己马虎,工作就要一丝不苟。 从水里爬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夏沫见过,柳庭也见过,这个孩子,不就是在山顶摔跤的那个胖子吗?原来,他在山顶和同学摔跤,一不小心,落了下来,掉进河里。河中水大,冲走了他,这一处,河水浅,河滩上好多沙子。他不会游泳,喝了好多水,庆幸的是,没有死。 假如一个人,从超级高的地方,落下去,没有死,这是万幸。一般来讲,坠崖的人,多会摔个粉身碎骨,最后,尸体被野狼叼走,落得个尸骨无存。当然也有幸运的,被挂在树枝上,或掉入深水中,幸免于难。这个胖男生,大概就是那种幸运的人。 说来晦气。大家一起来游玩,为的是高兴,图的是开心快乐,出这么一档子事儿,叫人揪心难过。那些同学,得知胖男生失踪,都悬着一颗心。 人都要遭受磨难,男人要遭受磨难,女人要遭受磨难,都逃不脱。即便富贵之乡的女子,也有可能遭受磨难,即使暂时不会遭受磨难,也有可能遭遇难产。人会碰到什么不幸,是说不好的。 夏沫遇到胖男生,问了,知道他名叫寻千里。寻千里满眼惊恐,他十分惊讶,惊讶的是自己没有死。寻千里快要哭了,本来是和同学玩耍呢,结果产生了这等悲剧。 夏沫说什么都要帮助寻千里,首先要帮助他的是,找到他的同学。只有找到同学,才是团圆,只有找到同学,才能使得那些同学不再担心。寻千里的那些同学,此时一定都急死了。 柳庭不停地安慰寻千里,寻千里哭哭啼啼的样子,使人心碎。很能理解,这样的一次经历,放在谁身上,都会是深刻的。这不是简单游玩的经历,这是生死的经历,今天经历生死,今生铭记。 寻千里跟着夏沫和柳庭往山上走,令寻千里感到惊讶的是,夏沫居然有枪,而且是把真枪。这手枪在夏沫手里,亮亮的,寻千里稍显腼腆,不太敢问夏沫是干什么的。但寻千里心里是有答案的,他猜,夏沫是搞黑社会,她肯定是黑社会里的一把手。 往山上走,其实没路。这是野山,不像有些文明景区,到处可见人类文明,不仅有人们修建的盘山公路,还有高标准的公共厕所。在这样的山上,夏沫想要撒泡尿,需要找个隐蔽处。不过夏沫习惯了,在外搞侦探,在野地里尿,常有的事儿。 寻千里心里没底,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同学们。毕竟同学们的嗓门有限,光靠喊,不一定能找到寻千里。 柳庭的判断是,那些同学肯定都跑到寻千里坠落的地方了。当时,应该有同学看到了寻千里坠落的位置,然后大家飞奔山下,往那河边走。 可是,寻千里说不清自己掉到了什么地方,他掉下去后,蒙了。他认识到了自然界的厉害,自然里的水,自然里的火,都是无情的。自然就是自然。 目前,他们的行走方向发生了分歧,夏沫和寻千里倾向于去山顶,到山顶上那些同学所在的地点,看看有没有同学在那里。而柳庭则主张去寻千里掉落的河段,这个主张,目前遇到的问题是,寻千里说不清自己掉在了河流的哪一段。 寻千里有主见,他认为先往山顶走,走到山顶,视野开阔,就能看看同学们的所在了。有一条路,夏沫不建议走,因为这条路走过去,会见到白骨堆,还有,成群的吊死在树枝上的尸体。 人类上吊,是不奇怪的,活得不耐烦,不想活了,上吊是一个选择。上吊是一种自杀方式。而集体上吊,就显得十分诡异。 寻千里掉入河中,已经被吓,他不想再次受到惊吓。人的胆毕竟不是铁疙瘩,胆被吓破,不划算。 换一条路走,也许这条路上,没有恐怖的尸体。 在森林中,三个人满怀信心往前行。却被一个人叫住,三人止步,转身去看,见有一个人,拿着一杆枪。 山子不让他们往前走,因为前面,有山子布置的天罗地网,专门打猎用的。如果这三个人,往前去,肯定会被那天罗地网逮住的。可是,不走这条路,就得走另一条路,而那条路,肯定会通往那片有许多尸体的林区。就这两条路可选择,他们选择走这条路,但这条路山子说了,有危险。 山子还向三个人透露,附近有一些犯人,专门打劫人。寻千里一听,吓坏了,他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掉入河里,差点儿没死,这下,又面临打劫的危险。 山子有一个热气球,可以带三个人离开这个有犯人打劫的林区。这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凭借这热气球,他们可以寻找寻千里的同学。 这个主意好,大家都上了热气球,热气球起飞。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交流 热气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起飞,柳庭第一次坐热气球,寻千里也是,他们惊呆于下方的景观。从高空往下望,所能感受到的地貌,真的能震撼人心,尤其对第一次升空的人来说,这种震撼,是巨大的。 他们没能看到山顶处有人,寻千里的那些同学,竟然看不到。他们会不会在森林里呢?然而山高林密,他们除了茂盛的树木,什么也看不到。 寻千里担忧起来,他还要回学校呢,他还要交作业呢,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热气球已经升空,按照山子的习惯,不到天黑,是不降落的。山子看既然寻千里找不到他的同学,不如跟他一块儿在天上旅行。 山子将枪放在旁边,他背靠着木板,眯着眼睛,要睡着似的。 热气球很快离开了那座山,向着陌生的天空飞去。那白云从高空观看,何其壮观。山子颇为得意,认为这次的升空,使得这几个人欣赏了壮观的风景,他们应该感谢才对。 夏沫也有枪,但在山子身边,她有一种恐惧。从山子身上传达出的气质,是粗犷的,这种粗犷气息,使得夏沫有种窒息感。旁边的寻千里、柳庭,都害怕山子的枪,如果山子不高兴,把他们都毙了,扔下热气球,他们可就惨了。 山子眯着眼睛,热气球载着他们在天空飞,那座像棺材的山,逐渐看不清了,成为那么一小点,像蚂蚁的脑袋。 柳庭产生一种幻想,能不能一生在热气球上度过呢?几个人在热气球上,度过一生。在热气球上吃,在热气球上喝,日复一日。从现在,到死亡,都在热气球上度过。 下方的河流,明亮如镜子,土壤看着亲切可爱,植物分布也很有趣。大地的色彩,斑斓多姿,柳庭看傻了,越看越兴奋,寻千里也欣赏这一切,忘记了一切。 热气球缓缓降落,落在一片湿润的土地。这里有一个雅致的木屋,旁边是一棵坚挺、深色的树木。不远处,就有两条相交的路,路上行人不多,却也热闹。这里,是一个镇。 镇上有一些商铺,其中有台球厅。有个金发女郎从台球厅出来,山子上前交谈,山子英语不错。这位女子,来自美国。在此处居住,时间不长,她刚来这里一个星期,打算在镇上住一个月。 跟她交流,山子很愉快。山子像是问路,问路,能知道周围的道路情况,而跟这位女子交流,可以大致了解这个镇的情况。 这是一个雅致的小镇,一些地方有些破烂,可见经济发展不是很好。稍显荒淡的街道,体现出小镇的寂寞,这个小镇,仿佛被世界遗忘。 镇上卖好多美食,还有买服装的,带上一些钱,在镇上逛逛,也能获取充足的快乐。不足的是,镇上毕竟是镇,不是城,在城市,有大美术馆,有酒吧,有游乐场,有好多东西,而这些,在镇上都没有。 柳庭站在街上,看着稍显寡淡的街道,他不满足的情绪产生了。他在大的都市住惯,猛一看这小镇,总感觉不像回事。 寻千里有些后悔,他图着一时开心,远离了那座山,从而也远离了那些同学。到达这样一个陌生的镇,街道是陌生的,这里的人是陌生的,他心中有无助,这种无助,从心底蔓延。 台球厅里有人打台球,他们沉浸在那种快乐中,绕着台球案子,看打哪个球好。这镇上的人,获得了一种闲散的快乐。这里人的整体节奏,不像机器,更像人。 从台球厅走过,柳庭想找一家咖啡厅,几个朋友刚到此地,找家咖啡厅坐坐,歇歇脚。然而,当他们走完仅有的两条街道,不见一家咖啡厅。这里没有咖啡厅。 寻千里常在校园里居住,校园里有很多长椅、长凳,可供路上的人坐下来歇息。一些人谈恋爱,就是在校园里的长凳上依偎。 所以寻千里建议找长凳长椅,可是,他们还是没能找到长凳长椅,这里,没有一个坐的地方。 饭店是有的,可他们都不饿,不想进饭店。不坐也好,站着挺好。 此处天空,不算明朗,甚至天空有些灰暗。这种天气,越显得小镇寂寞。山子对这镇,也不熟,他就喜欢不熟的地方。和陌生人说话,与陌生人吃饭,同陌生人睡觉,都是山子喜欢的。 靠近街道的地方,有田地,田地里的麦子,已经长起来。绿绿的麦苗,像绿绿的草,在风里飘摇。 镇边的路上,有人放羊,羊不能放到镇的街道上,也不能放到麦地里。这个季节放羊,好多区域没草,真不知道这位羊倌是怎么想的。 站在街上,柳庭观看陌生的街道,主要是欣赏两侧的商铺。各种店面,人在观看时,精神与外界交流,这样的一个过程,使得人越来越熟悉眼前的地方。 此处人多讲方言,偶尔会有人讲普通话,这普通话讲得巧妙,可以说是地方普通话,因为在说普通话时,还是会蹦出方言。有些句子,前半句是普通话,后半句是方言,而有些句子,前半句是方言,后半句是普通话。这种普通话和方言混杂的现象,耐人寻味。 柳庭带大家进入饭店,由柳庭出钱,一起吃烧烤。首先来了一百串羊肉串,又要了十瓶啤酒。都是常温啤酒,天寒地冻,喝冷啤酒,身体会打颤。 还是饭店好,在饭店,能吃能喝,还能侃。大家聊天,你一言我一语,店内暖气开放,他们挺快乐。 寻千里已经从坠崖的惊恐中脱离出来,他能获得现在安全且快乐的状态,心中充满感激。在他吃肉喝酒时,脸上堆着笑。 跟寻千里一样快乐的是山子,山子虽跟柳庭见面时间不长,但很快熟识起来。 夏沫是冷艳的人,即便她内心十分开心,也不会很明显地流露到脸上。 柳庭花钱不在乎,只要开心,想花多少花多少。 这附近好多人,都爱吃野味。这是镇,镇的附近,有山,到山上打野兽,打来的野兽,可以带到饭店,让厨师料理。当然,一只野兽,一个人或者几个人是吃不完的,剩下的肉还有皮毛,是可以卖给饭店的。饭店热情好客,也接受这些肉之类的东西,给的价钱也厚道。 这冬天的树,从这饭店里看,外面树的枝干,细细长长,光光的没有叶子,看起来有趣。鸟不见一个,门前过客,三三两两。 山子把长枪摆在桌面上,和朋友们吃吃喝喝。山子问起寻千里的情况,得知寻千里是石头大学的学生。他上学,不爱看书,也讨厌上课,在他的印象里,上课就是睡觉,下课就是玩儿。 寻千里谈起自己的爱好,说爱和朋友,一起在城市里疯玩。寻千里朋友多,多是酒肉朋友,说狐朋狗友也行。曾经,寻千里初中的时候,和初中同学,一起抽着烟,走在街道上,在路上,绑架过人。绑架,其实也简单,把一个人绑了,问他要钱,不给就揍他。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些行为,似乎不文明,对那些被绑架的人,是伤害。寻千里知道不应该那样做,当时那样做,是因为当时不知道。 山子的过去,可比寻千里丰富多了,跟山子大哥相比,寻千里的经历,简直是小儿科。听了山子的经历,寻千里眼睛瞪得老大,心里突突跳。 那年,山子和朋友去北冰洋玩儿,租了一条船,在海洋上过了一段时间的海上生活。山子讲起那段日子,心里激动,他问大家,想不想一起去海上,寻千里还要上学呢,夏沫还要侦探呢,柳庭则没有意见,去哪儿都行。 从饭馆出来,外面稍冷的空气,使他们哈出的气,成为一串白雾。 这个镇,每天街上就这么多人,只有逢集的时候人会多,人们赶集,人挤人的现象也会出现。 目前的情况,不是赶集的情况,一般的情况下,镇上人就这么多,这样也好,路上不拥挤。如果人跟羊群一样,挤来挤去,反倒没意思。 山子身体好,没有任何疾病,以前打猎,练就了他野性的身体。但山子身上又不完全是野性,也有浓厚的都市文明气息。 刚才柳庭请大伙儿吃饭,现在山子带大家逛街。山子对这一带也不熟悉,他领头,带大家探索这个小镇。 远处没有街道,两侧要么是麦田,要么是荒地,如果捂住这里的两条街道,这儿和村里没啥区别。 吃过饭走一走,消消食。山子在走路的时候,讲起过去见过的各种古怪事情,什么抢劫女人钱财、同性恋三角恋因为关系不和谐大打出手、女老师到医院堕学生的胎。这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山子信手拈来,寻千里很好奇这些见闻,以为山子是一个神奇的人,啥都见过。 当然,这些丰富的事情,多存在于大的都市中。小的地方,也可能会有古怪事情,但不多见,小地方,毕竟人口少。 第一百六十八章 金屋雀 离开小镇,山子、柳庭等人,往前方走去。前方有好多地方,白雪未化,看上去白茫茫一片。山子在路旁,见到那会儿的放羊人,他是一个瘦瘦的中年男人,穿着深蓝色的厚裤子,上衣黄色长袖,没穿外套。他手中一杆鞭子,抽羊用的。 山子从这个羊倌口中得知,前面是县城,往前一直行走,就能到d县城。 这条路没有硬化,如果是在雨天,这里会泥泞,下雪后,雪在路上融化,也会泥泞。此时他们看这条路,布满白雪,周围空气比较寒冷。 寻千里早就听人说过,下雪的时候不冷,化雪的时候冷。现在身处这样的环境,他颇能感受这句话所蕴含的道理。 山子习惯走路,他不怕脚累。他担心夏沫会不习惯,夏沫则表示没有事,能走。 他们在这条还算宽阔的路上,走着,逐渐远离了那个放羊人。寻千里回头看时,发现,那些羊,像雪一样白。 走了三公里的路程,就能见到县城。前方的县城,有着坚硬的建筑。是的,那些建筑,整体的特征就是坚硬,外观有棱有角,都是钢筋水泥柱的房屋,一般都抗震。 寻千里看到县城,高兴起来。他希望能买张火车票,坐火车回学校。 山子理解寻千里,大学里课程多,不留神,就会成绩下滑,学习很重要。山子答应跟寻千里一块儿去看看,看这里有没有火车站,给寻千里买一张去往石头城的火车票。 进入小县城,山子第一件事先找火车票代售点。没有找到,走过一条街,发现居然有个火车站矗立在这里。 山子去排队,帮寻千里买到一张票。当山子把火车票递到寻千里手中,寻千里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不光坠崖没死,还得到好心人的帮助,这种感激之情,充满寻千里的内心。 车是傍晚时候的,时间还早。寻千里想跟大家多相处一会儿,这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面,也许,这一生,不会再相见了。 寻千里跟山子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就拿着火车票,去了候车厅。 寻千里这一走,山子叹了口气。他知道寻千里今天的遭遇,他能体会这个孩子的不易,人就是这样,成长是艰难的,人要成长,就需克服困难。 山子拿着长枪走在小县城的街道上,这县城的街道,明显比那镇上的街道要热闹。无论从人数上,还是从人的衣着上,都能看出,小县城的人,要优越一些。也许有人就是从镇上或者村里来县里逛街,事先可能要捯饬捯饬,化妆打扮。 山子站在一个酒店前面,这酒店,看上去真气派。这个酒店,明显比街道上的其它店面要豪华。单从这酒店的外观看,它是金的。当然,这种金,是金色的材质,而不是真金。整个酒店,都是金色的,刚来这县城,刚看到这酒店,真会以为这酒店完全是由纯金打造。阳光那么一照,整个酒店金光闪闪。 有趣的是,那酒店的上方,有一个鸟。乍一看,是凤凰。不知是凤,还是凰,可是仔细一瞧,那么大的鸟,好滑稽,肯定是工匠没有做好,明明是要做成一只神鸟,外观却活生生一只麻雀。那么大的一只麻雀,张开翅膀,振翅高飞状。这麻雀的气质,简直像苍鹰。 山子站在金屋酒店前面,惊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等金碧辉煌的建筑。 夏沫、柳庭也仰望这酒店,只观看这酒店,给人一种错觉,让人以为,这不是一个县城。 柳庭想住这个酒店,他先进去,然后夏沫、山子跟着进去。他们开了两个房间,夏沫一个人住一个房间,山子和柳庭住一个房间。夏沫一个人可以在房间思考那些案子,努力思索,说不定可以察觉到以前不曾发现的细节。 这个酒店,是县城里最大的最豪华的酒店。本地的人,住自己家,一般都不住这酒店。住不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有人嫌酒店里的被褥不干净,你住了他住,乱人住,总归不干净。 柳庭则不讲究这些,他住惯了酒店,觉得还是在酒店住着舒服。 山子的枪靠在床上,柳庭一直好奇那杆明亮的枪,想看看,但没有勇气说出这句话。现在,这枪靠在山子的床上,柳庭还是没有说出要看一看枪的话。 山子不清楚柳庭为何这么有钱,简直就是一个花花公子。柳庭以前是做珠宝生意的,赚了好些钱,就不做了。其实,他做过好多其他的生意,一般都有不错的利润。现在的柳庭,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么多钱花掉。 山子了解了柳庭的基本情况,感觉柳庭是个运气好的人,觉得他确实有相当不错的财运。山子有很多朋友,也是做生意的,有的做大买卖,可好些人,到头来,赔成个穷光蛋,甚至有人负债累累。 山子还不清楚的是,开这个大酒店的是什么人?什么样的人,可以开这么金碧辉煌的酒店?能开这么气派酒店的人,是有本事的人。山子只是不知道,这个有本事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他是谁? 柳庭打开电视,不看电视,为的是给房间里增加点热闹的声音。这房间内部,跟酒店外观一样,都属于高档次的,这种高级别的酒店,不管是外部,还是内部,都有各种吸引人的东西。 桌子上放着一些单子,单子有的是菜单,有的是养生服务项目单,还有一张,居然是通缉单。 那通缉单上,有照片。最近,有犯人在逃,逍遥法外,警方正在追捕这些犯人。 惊奇的是,柳庭在通缉单上看到了山子的照片。他盯着通缉单看了片刻,悄悄将单子递给山子,让山子看。于是,山子在通缉单上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山子否认自己犯了罪,说这单子有误。柳庭从山子口中得知,山子向来是善良的,一向助人为乐,从来没有犯过法,如果说山子犯罪,那一定是冤案。 柳庭担心夏沫在那边住不好,新房间,住不习惯也是有可能的。柳庭要去看看夏沫。 来到夏沫的房间,夏沫把手枪放在床头柜上。床头柜上是酒店给顾客准备的茶杯,还有一瓶润滑油。夏沫这个出色警察,刚才在这屋子里想案子,她心里撞的案子多,每个案子都想破,不是说破案拿奖金,他破案子,乃是要服务于人民。 夏沫穿着睡衣的样子,更显出她身材的曼妙。曾经夏沫打过拳击,她虽然瘦,可是武艺高强,拿过拳击比赛的冠军。 电视下方的桌子上,有一只白色的小鹿,猛一看,是塑料的。其实,那是用一百个编织的,这是一个艺术品,粘在桌子上,带不走。 在夏沫的桌子上,也有那张通缉单。柳庭和夏沫简单交流后,得知,夏沫已经看过那张通缉单。 至于通缉单上山子的照片,夏沫一时还拿不准。夏沫不知道山子犯了什么罪,也不知道为什么山子会出现在通缉单上。在夏沫心里众多的悬案上,又附加了这样一张通缉单,夏沫就是这样,很有责任心。 电脑桌上放着一个冰淇淋,是夏沫刚才在楼下买的,柳庭拿起来吃。柳庭吃冰淇淋时,夏沫去洗澡,在哗哗啦啦的水声中,柳庭吃完了那个冰淇淋。 夏沫出来时,身上裹着蓝色的浴巾,头上围着白色的毛巾,她湿润的头发,从毛巾中露出来,像少女露出了肚脐。 夏沫关于那些案子的思考,属于机密,不能和柳庭交流。跟柳庭在一块儿时,夏沫闭口不谈工作上的事情,聊的都是一些小儿科的内容,东拉西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夏沫随身带一个笔记本,随时在本子上记录些东西。有些记录跟工作有关,有些记录跟工作无关。记在本子上的内容,有可能是一个小计划,比如下楼买一个冰淇淋。增加这样一个计划,就是提醒自己别忘了,当买到冰淇淋,就可以用笔做一个记号,表示计划已完成。增加一个记录,取消、减少一个记录,人生便是在增增减减中度过。 刚才夏沫放在桌子上的冰淇淋,原是打算浴后吃的,可她沐浴之后,发现,冰淇淋已经被柳庭吃完。 空调是开着的,屋子里相当暖和。加湿器的水雾,弥漫在盆栽周围。昂贵的香水味道,潜藏在枕头下。 夏沫此时完全没有了警察的威严,有的是女性无限柔媚的气质。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沙发陷下去。柳庭看着夏沫,夏沫打开了电视。 山子不知道柳庭在这边做什么,过来敲门,柳庭只好开门,和夏沫告别。 这个金碧辉煌的酒店,每天住户不是很多,这里是县城,小县城的人流量有限,酒店的生意虽好,但谈不上火爆。 柳庭回房时,有个女孩儿从房间出来。柳庭在夏沫房间时,山子在这边做了什么,柳庭没有问。 第一百六十九章 舞会 县城里,街道纵横交错,有大的道路,也有小的巷子,有比较高的大楼,也有稍矮的民宅。 县城的面积不大,这方面人走路就可以感受得到,只要肯走,走上那么一会儿,就能走出县城。县城的外面,有些地方是荒野,有些地方是田地,如果把县城的繁华捂住,这里,跟村子没有区别。对县城的认识,和对乡镇的认识类似,只要把充满商业气息的街道捂住,剩下的地方,跟村子一样。 县城里面,有宾馆、旅馆、酒店,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齐全,但是没有大学。山子所在的这个县城,没有大学。 所以县城里的孩子,如果上大学,就需要离k县城,去有大学的城市读书。有好多学生,幼儿园在县城读,小学在县城读,初中在县城读,高中在县城读,而读大学,就有点背井离乡的意思,需要离开多少年一直熟悉的小城,到陌生的都市念书。 其实学习这个事情,很有意思,在县城可以学习,在乡镇可以学习,在村子也可以学习,当然,更多的人,选择在大都市学习。在大都市学习有诸多好处,各方面都比较方便,拿饮食来说,在大学里,能够吃到世界各地的美食,另外交通方便,出门可以坐公交、地铁、出租车等。最主要的是,好多博物馆、动物园、美术馆、公园、旅游景点等,都能在大都市找到,要想参观学习,可以坐车过去。 参观学习是好的学习方法,不光能到博物馆参观,还能到工厂参观。有意思的是,博物馆陈列的物品,是静止的,工厂里的物品会动,拿陶瓷举例子,一个瓷瓶,摆在博物馆,供人观看欣赏,而在陶瓷工厂,就能看到瓷瓶制作的整个过程,就能看到,瓷瓶像破卵而出的小鸟一样,呈现清新的样子。 好多小地方,譬如小县城,很多工厂是没有的。可能有的县城,只有钢铁企业,除了钢铁企业,再没有其它大的企业。县城附近的农民,想要工作,就需要到铁厂,在铁厂找一份工。又因为铁厂的工作比较辛苦,好多是重体力活,有些女孩儿相亲,就提出要求,铁厂的男人不要。 重工业带动社会发展,给周围农民提供了工作岗位,其实,轻工业的发展,也可以提供工作岗位。但需要考虑的问题是,许多先进行业的工厂,在小地方,可能会招不到合适的人。有文化有能力的人,都往大地方涌,导致小地方出现人才匮乏的情况。 山子在酒店睡了一觉,然后手机屏幕亮起来,这一大早,就有人给山子发信息。山子手在屏幕上一划,看到了信息,是朋友请他去参加一个舞会。 这个舞会,在一个比较大的城市举行。柳庭想去,他去找夏沫,跟夏沫聊天,没聊几句,就说服了夏沫,夏沫决定和柳庭一起去参加山子朋友的舞会。 山子坐在车内,夏沫、柳庭上车,敞篷的车,清晨的风拂过,吹动夏沫的长发。阳光照在车上,柳庭眯着眼,山子嘴角露出笑,一脚油门,车穿破阳光,在笔直洁净的公路上奔驰。 眨眼出了县城,两侧是麦田。上高速公路后,山子的车速明显加快,出高速公路后,他们又看到道路两侧的麦田。那个比较大的城市,不算一线城市,算二线城市吧。山子发现,中国的城市周围,好多农村,中国的城市总被农村包围,中国的农村,总是包围城市。 车辆进入这个城市,这城市的繁华气息扑面而来。一个城市有一个城市的热闹,而这些热闹,有太多的类似性,都是人声喧哗,都是灯红酒绿,什么高楼大厦,什么汽车如流水,都大同小异。 他们所要参加的舞会在一个别墅区,这别墅区有一个会所,里面有台球室、乒乓球室、羽毛球馆等设施。山子、夏沫、柳庭进入粉色时光会所,见到了好多人,都是衣着光鲜亮丽的陌生人,这些人虽彼此不相识,却在一起喝酒聊天,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山子先跟一些认识的人打了招呼,然后在灯红酒绿中,有一个人站在舞台上,对着面前的麦克风说话。他向大家介绍自己,也向大家介绍此次的舞会,这次舞会,就是要大家一起来玩儿,一起开心、一起快乐。 寻欢作乐是这里许多人的追求,音乐声中,有人喝酒,有人跳舞。不会喝酒的人喝酒,不会跳舞的人跳舞,不会什么不重要,开心才重要。 刚才舞台上介绍自己的人是山子的朋友许果。许果这个人,喜好结交朋友,跟这个结交,跟那个结交。他也爱玩儿,玩儿要大家一起玩儿,一个人玩儿,没有意思。每次玩儿的时候,许果都召集朋友,朋友一叫就是一大堆。 有趣的是,许果的好多朋友,有时他会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就会认不出来,认不出来就会闹笑话。不过这没有关系,可能聊上几句,回忆回忆,就又把朋友想起来了。 超短裙的女孩儿,来到山子面前,看了山子两眼,没有和山子说话,而是和旁边的夏沫说话。 夏沫是什么人物,这个女孩儿不清楚,就和夏沫聊天。她是个很会聊天的女孩儿,很快,她知道了夏沫是一名警察。 在这个舞会上,与陌生人说话才有意思。柳庭来到一个长裙女子面前,她露出的肩在灯光下显得雪白如玉。柳庭是一个爱聊天的人,尤其喜欢和异性聊天,说说笑笑,很有快感。 有个女子跳舞,跳的舞极为性感,跳着跳着,身上就没了衣服,继续跳,跳了一会儿,身上又渐渐有了衣服。她跳舞,像是耍魔术。 酒喝多时,人易兴奋,大家喝酒,大家兴奋。今夜,真是大家的狂欢节,今夜,是大家的狂欢夜。 有个男人,喝醉了酒,躺在了地上。有个女人,也喝了不少酒,看地上有个长长的东西,以为是沙发呢,就坐在沙发的中央,继续喝酒。 这里传来一阵笑声,柳庭去看,几个人围着一个身穿黄颜色的男孩儿。这个男孩儿说他会武术,要给大家表演功夫。他的武功怎么样,要表演之后才知道。 这男孩儿,站在舞台上,几个连续的武术动作施展出来后,大家一阵惊叹,都开始鼓掌。 紧接着,这个男孩儿,一个后空翻,翻到了数米高空,双腿一夹,夹住一根钢管。这钢管,是跳钢管舞用的。他头往后仰,身体倒挂下来,又是一个漂亮的亮相。 他是表演武术的,却落在了钢管上。然后他简单跳了几下钢管舞,那舞蹈动作一看就不是专业的,但却有几分专业的样子,有些滑稽。 他的身体还在钢管的高处时,一个跟头翻落,身体连续在空中翻了十几跟头,落在舞台上。落在舞台上时,双腿劈开,他整个人,如同一个倒写的“丁”字。 大家一阵惊呼,纷纷鼓掌,鼓掌的响声,甚至盖过音乐声。这个小伙子,是许果的朋友。许果的这个朋友,从小就喜欢武术,后来在武校学习过武术,又拜访过祖国许多武术派别的大家,可谓融会许多武艺于一身。 众人继续喝酒,仍然有人跳舞。 许果来到山子旁边,和山子一边喝酒一边聊些事情,山子的近况,许果的近况,都通过聊天呈现出来。 那个躺在地上的人,闭着眼睛,他喝醉了。旁边有个女生,要了一桶加冰的啤酒,倒在那男人的头上。男人惊叫一声,立即起来了。当他站起身,已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看周围,不知道谁泼的他。然后看到旁边的一个女生,手里拎着桶。 这个男人说了很多牢骚话,那个女生只是想让他清醒清醒。现在,他确实清醒了,清醒了许多。 柳庭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好笑。这个男人,体内有许多酒精,体外也好多酒精,像是刚从酒桶里爬出来的。 夏沫很少这么对酒产生兴趣,今天例外。今晚的酒格外好喝,今夜的灯光也格外明媚。夏沫坐在吧椅上,灯光直射高脚杯中的香槟,夏沫一饮而尽。 有个姑娘过来看着夏沫,以为夏沫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呢。失恋?失恋?或者,失恋? 这个姑娘的猜测是不对的,夏沫并没有失恋,她好好的,只是想喝一些酒。这姑娘看夏沫没什么伤心事,就陪她一起喝酒。 夏沫和姑娘喝了两杯酒,才突然发现,这位姑娘,喝的根本不是酒,她喝的是饮料。 姑娘哈哈笑,夏沫也笑。柳庭走过来,他喝的有点多,坐在夏沫旁边。 那个姑娘看夏沫和柳庭这两个人都喝了不少酒,就跟他们俩说话。姑娘像个说书人,她说,夏沫、柳庭听。 夏沫刚进这里时,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她感觉周围都是酒气,人身上也全是酒气。就连没喝酒的这位姑娘,夏沫也感觉她身上是满满的酒气。 第一百七十章 字迹 许果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夏沫坐在旁边的一把木椅上。许果手中,一页白纸上,布满血迹,那不是凌乱的血液,而是用血写的文字。 递交给许果血书的那个人很神秘,交给他,就悄悄走了。许果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想到,夏沫是警察,可以找夏沫帮忙看看,看这血书上是什么内容。 刚才夏沫看到了这纸上的文字,她不认识这些文字。夏沫曾见过世界上的许多文字,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字。 这纸上的字迹,看着奇怪,像是什么特殊的符号。纸上的字,鲜红明亮,似乎发着微微的光,越看这字,越莫名其妙。 这字已经过鉴定,不是地球上的任一文字,而纸上的血液,也不是地球上任何生物的血。夏沫一贯在侦探方面有过硬本领,可这次,她忧愁起来,陷入这团迷云。 纸张在许果手中,许果躺着,闭着眼睛,以他的脑子,暂时想不出这纸上的血液是什么生物的。外星人?许果不敢乱下结论。 奇异事情许果是见过的,好多也听说过,但这次这奇异的事物,跑到自己身边,自己成为近距离参与者。许果终于能体会那些被问题困扰的科学家是多么揪心,此时的他,痛苦的像个科学家。 夏沫思索那张纸上的字,她似乎琢磨出了什么线索,那纸上的字,在夏沫看来,跟林中村民集体自杀有关。夏沫和柳庭在森林里见到的许多人集体上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而这纸张上的字或者说符号,提醒了夏沫,夏沫努力思索,企图为村民集体上吊找到答案。 夏沫是下午的时候离开的,她带走了那张布满鲜血符号的纸。许果判断,夏沫可能是按着符号提示的信息,探究线索去了。 许果在空荡荡屋子里,没有意思,就从冰箱取出酒,自己喝酒。他挺可怜,唯有从这甜甜的酒中获取快乐。 许果喜欢游泳,尤其喜欢到野外的河里扑腾。许果驾驶车辆,沿着两侧是高大树木的路前进,到达一棵树旁。这里没有其它车辆,也没有其他人。许果从车里出来,走到一片草地上,在草地上望了望,看了看面前的河。 他脱光衣服,跳入水中,开始游泳。他从这自然中,获取到无限乐趣,他喜欢这森林的气息,喜欢这河流的气息,他喜欢这里的一切。 游完泳,许果上岸,擦干净身体,穿上衣服。坐进车里,身上还留有河水的凉意。 这里不是都市,是河边。许果发现,直到现在,自己还不能理解都市是什么,正如不能理解眼前的自然。也许是因为都市里楼太多、街道太多、人太多,都市是很复杂的,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个体,了解不到都市的全部内容,是很正常的。许果见这里,树木众多,花草众多,不是每一棵草,许果都能叫上名字。无论是面对都市还是面对自然,许果都感受到有太多未知,巨大的未知包裹许果,许果陷入迷惑。 但人还是要探索世界,尽量扩大自己的视野,多去了解那些未曾认识的事物。也许这就是世界有趣的地方,它大,它丰富,可以在其中尽情探索。 那关于村民集体上吊的血书,早已被许果忘到九霄云外。这轻风里,许果站在青草地上,看着蓝天上的白云。 珠子最近组织了一个世界读书会,这个读书会要在失落城的一个咖啡厅举办一次聚会,这次聚会,将会聚集世界很多国家的文化学者。许果是珠子邀请的对象之一,许果不是什么文化学者,不是作家,他是珠子的好朋友。 失落城中的咖啡厅,许果如约参加这个由珠子主办的读书会,好多美国人、英国人、rb人、法国人、德国人、荷兰人等,都来了。大家坐在一起,准备交流写作、翻译、文化等内容。一个个面孔,都充满期待。 珠子一直在搞生物研究,或者在失落城,或者去其他地方,不管是在失落城,还是出差,她都很开心。能做自己热爱的事情,心情会很不一样。 许果坐在角落里,听大家讲有趣的事情。他看到了珠子,一身漂亮的黑色衣服。 在温馨的灯光里,珠子和众人进行了交流。全程,许果没说一句话,只静静聆听。 会后,珠子找到许果,许果赞扬这次聚会。这跟以往许果参加的会议不同,这个读书会,许果很看好。 能跟世界许多国家爱好文学的人交流,能对世界一些热点问题进行谈话,珠子很开心。 地铁站旁边,珠子和许果送走几个朋友,两人返回来,来到河边。这城市中的河,给城市增添了湿润,也给人湿润的感觉。假如城市中没有河水,就给人干巴巴的感觉。 水边的柳树,垂下来。设计这城市的人,学习了园林设计等相关知识,懂得在水边上栽种柳树,这一条水道,两侧有不少柳树。每年,都会有不少柳絮纷飞,群魔乱舞。 珠子感觉许果身上有股气息,许果透露自己在野外游过泳。珠子指的是野河里淡淡的鱼腥气息,不光是鱼腥,这种味道是丰富的,是河流特有的以清新为特征的气息。 许果看着珠子的眼睛,他好久没有这样看珠子。靠近珠子,吻了下去。他和珠子接吻,进而拥吻,揽住珠子的腰,珠子紧抱许果。 不远处有游戏厅,那里有一些好玩的游戏。珠子拉许果过去,进入游戏厅,买游戏币,打游戏。这里的游戏,都很好玩,珠子不常来玩儿,许果,压根没有玩儿过。全程珠子教许果如何玩儿如何玩儿。 许果是个聪明人,他在珠子的带领下,很快学会了这里的游戏。许果玩得不熟,他认真玩,争取跟珠子配合好。 三个小时的时间,许果没感觉就过来了,好快,过得好快。快乐的时光总是这么快,没有感觉,就过来了。 从游戏厅出来,两人走在荒凉的街道上。这街道荒凉,是因为路上不见人,更重要的是,吹着冷冷的风。 珠子看到旁边的烟酒店,就进去买酒,买了一袋子啤酒,袋子里差不多有十听啤酒。 珠子和许果,坐在路缘石上,啤酒袋子往地上一放。两人在风里喝啤酒,啤酒喝过一罐,都感觉有些凉,身体凉。两人偎依在一起,像童话里的男女。 珠子往路中央扔了一个易拉罐,一辆汽车驶过,碾瘪了那个易拉罐。被碾扁的啤酒罐,在风里显得很凉。 许果一连喝了三听,珠子毫不示弱,也很快喝了三听。 袋子里还剩三罐啤酒时,两人喝不动了,都不想喝了。站起身,街道显得和那个瘪易拉罐一样凉。 两人歪斜着身子,走了一百米差不多,许果突然想起来,剩下的那三听啤酒没有拿。珠子不要了,摆手表示不要了。 又往前走了五十米,许果回头时。看到有个清洁工,在路边马路牙子上坐下来,打开三罐啤酒中的一罐,喝起来。那个清洁工的扫把放在路边,他一个人,在风里喝啤酒。他是位年龄稍大的大叔,胡子是络腮胡,胡子茬,白白的。 站在桥上,珠子往桥下看,许果也往桥下看。桥下是路,路上车流不息。这里是高架路,这些长长的高架桥,给人冰冷的感觉。那桥下的车辆,也许很多车辆内的人,感受着温暖,奔往豪华的舞会,但是在路上、在风里的人,看着这一切,听着机械的汽车的声音,多少会生出一些厌烦感。 城市边缘的一些村子,虽名为村,其发展程度,已经和城市无异。原先的田地,被收购,收购当然要付费,失去田地的人,轻松获得巨款。然而还会有许多城中村,是城市中糜烂的存在。把城市比喻成一个苹果,脏乱差的城中村,就是苹果烂掉的部分,那一部分,不光彩,不光亮,不光明。 而许果在桥上看到的,是何其繁华的所在,高高的大楼,干净整洁宽阔的大路,如潮水的汽车流。珠子和许果走下这桥,桥下风小。 珠子拉着许果回到家,珠子泡了一壶茶,他们还没有喝一口茶,许果就把她抱在怀里。他们曾经有过分离,但经过岁月的洗礼,他们彼此觉得对方是比较合适的人。 泡的这一壶茶,在他们接吻后都喝完了。珠子想要开车兜风,去哪里,没有想好。许果坐上她的车,她打着车,弄了好几次,车都没启动。她不是一个合格的驾驶人。或许是许果太帅,坐她身边,她紧张。 车终于动身,车缓缓向前。许果担心珠子开车的技术,万一她技术不好,撞到路边的树,车坏掉是小事儿,人坏掉,就要住院。珠子的驾照,许果怀疑是花钱买的。 车驶过一片繁华的都市,在一个酒吧前面停下。这个酒吧里,有音量大的音乐,靠近它,就能听到它热情的声音。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只是屋 灯光在酒吧里格外柔媚,音乐的起伏,带动人的心情。灯光下的人,恨不得脱掉衣服,音乐和酒很配,音乐越是动感异常,酒越能多喝。在不夜之所,狂欢是灵魂的狂舞。到处是酒的气息,又充满性爱的味道,这个名为马达加斯加的酒吧,使得众多的人,精神放纵。 一个女孩儿坐在吧椅上抽烟,许果过去,在吧台花三十元钱买了一盒烟。这烟烟盒是白色的,里面的烟支也是浑身洁白,好纯洁的颜色。 许果手比打打火机的样子,意思是要向女孩儿借火。女孩儿拿出一个很便宜的打火机,递给许果,许果用它点燃香烟。 这个女孩儿头发很长,坐在这里抽烟。许果认为她是一个优秀女孩儿,不是烟花女子。跟她简单交流,许果得知她是乌克兰人,然后许果要了她的手机号。许果跟这个女孩儿认识,很开心。女孩儿走后,许果找到一个角落,和这个乌克兰的女孩儿视频,那个女孩儿问他是谁。许果就感觉好笑,刚刚认识的这个人,居然不知道他是谁。 许果喝多了酒,在酒吧里走来走去,他不会跳舞,所以走来走去,别人会跳舞,所以跳来跳去。 这酒吧里,有来自许多国家的人,从头发的颜色、肤色、眼睛的颜色,可以判断出他们的不同,不管是哪种颜色的人,都漂亮,各有千秋。 凌晨两点,许果从酒吧出来,这时,他才发现,珠子丢了。珠子是不是还在酒吧里,许果不确定。是不是喝醉了,倒在厕所里睡着,应该不可能。也有可能,珠子早早就离开了。 许果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街上总会有妇女搭讪男人,路灯比明星亮,许果感觉整个身体和精神,都浸泡在酒里。 刚才酒吧里,许果见到两个人接吻。那是两个男人,一个五十多岁,一个二十多岁,他们是同性恋。他们相恋,大家为他鼓掌。他们喝交杯酒,旁边的人一阵欢笑。 许果总能在一些地方见到同性恋,好多同性恋,已经结婚。有男同性恋,有女同性恋,他们的婚姻,据有些人说,很幸福。 许果还会见到一些做了变性手术的人,有的变得比较好,有的变得不是很好。许果看到那些做了变性手术的人,聚集在一起,搞派对,感觉他们好开心。 许果还会遇到一些贩卖违禁品的人,用各种方式,兜售他们的瘾品。 在各种场合,许果会见到各种人。许果知道,有好多人,是奇特的,当然,那些人聚集在一起,会很开心,反倒以为,其他的人很奇特。世界是丰富的,什么种类的人都有。 在街上走着,许果想坐下来。街道一侧,有一家店,提供许多按摩椅,付费可以享受按摩椅的按摩。许果酒醉,想要醒醒酒,顺便歇歇脚,就进入这家店。 手机支付费用后,按摩椅开始工作,还蛮舒服。现在的按摩椅,机器动起来,像是人手在动,女人的手。 进来一个女孩儿,也坐在按摩椅上享受按摩椅的舒适。她手里拿的是一个从计生用品店买的玩具,她仰着头,眯着眼睛,那个玩具,在她手里晃悠。 许果跟她聊起来,聊人生谈理想,三五分钟就彼此熟悉起来。 许果喝了这么多酒,歪着脖子和女孩儿聊天。许果睡着了。当许果醒来,已是第二天的早晨,那个女孩儿,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昨晚,和女孩儿聊天,聊到哪句话自己睡着了,许果也不知道。 这按摩椅,什么时候停止的工作,许果记不清。这里面不冷,许果坐着睡了一夜。坐着睡觉,其实不太舒服。他昨晚太困,就睡着了,真够累的。 站起身时,许果感觉脸上油腻腻的,需要去洗个脸。路过一家理发店,许果进去洗面。洗面的姑娘,给许果洗脸,许果在洗面的过程中,眯着眼睛睡觉,算是一个回笼觉吧。 许果从发廊出来,街上人不多,他到一个足疗店,洗脚。洗脚的姑娘,是个南方人。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本文学杂志,杂志封面上写的是“有味文摘”四个字。这个姑娘跟许果聊天,一边给许果做足疗,一边和许果拉闲话。 旁边的杂志,是这位姑娘的。她喜欢文学,爱看杂志,经常买杂志看。给客人做足疗的时候,喜欢和客人聊天。空闲时间,她会拿出一本杂志阅读。 许果在这座城市,有一个书屋,书屋名叫只是屋。许果时常感觉,自己在各方面没有才华,唱歌唱歌不行,跳舞跳舞不佳,样样都稀松平常。他时常感觉,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有着各种小爱好的人,自己只是一个人,只是世界上的一个渺小存在,在世界上,自己只是活着而已。 许果有这样的人生态度,因而给自己的书屋取名为只是屋。许果告诉这个姑娘,自己的只是屋中,有好多书,有时间、有兴趣,可以过去看看。 那姑娘问了他的地址,表示一会儿下班,就能去看看。 许果很高兴认识这个女孩儿,她给人做足疗,有着漂亮的外表,还爱读书。她是一个爱读书的足疗者。 作为一名足疗工作者,肖雅认真细心。除了做足疗,她还给人做按摩。刚入行时,面对各种顾客,自己可能应付不过来,因为有些顾客,对按摩女有别的想法,一般这种情况,刚入行的女孩儿,会感觉难以处理。倒不是说事情有多棘手,只是感觉稍微有些麻烦,不知道该怎么办。 肖雅跟着许果走在街上,街上人来人往,肯定会有人觉得他们俩是恋人,其实他们只是初相识,而且不是恋人。 来到只是屋,那书架首先吸引肖雅。肖雅喜爱阅读,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古色古香的书架,还有那书架上的书,琳琅满目。这样的书架,一排排的书,那样富有趣味地挤在一起,这种感觉,大概就是书香吧,是书屋特有的气氛。 书店肖雅是去过的,但书店是卖书的地方,不是个人的书屋,没有书屋这种感觉。肖雅就感觉,这书屋,太有味道了,如果能拥有一个自己的书屋,那该多好。 图书馆,肖雅记得去过一次。那个图书馆,是一个城市的大图书馆,在里面看书,好像要花两块钱,如果借书看,需要办借书卡,大概得花一百多块钱。肖雅没有在图书馆看过书,哪怕一次,她很多书,是在足疗店看的。 肖雅盯着书架看,她心里感觉这里挺好的,她向许果表达了这种感觉。 肖雅家境不是很好,她小学时,就想挣钱,当时,她就知道钱的重要性。初中毕业,她没有读高中,就进入社会。先是在发廊里工作,当学徒,理发后掉落在地上的头发,她需要扫走,客人来了,她需要给客人洗头。有人烫头或者染发,用过的梳子和小碗等物品,需要肖雅清洗干净。总体来说,工作不是很体面,但它仍然是一份工作,肖雅认真对待。 当时发廊伙食简单,偶尔,肖雅会被一名理发师叫去,在饭馆吃一碗炒面。那段岁月,肖雅体会到发廊工作的辛苦。那时肖雅懂得,好多外观亮丽的场合,其中的工作人员,其实是辛苦的,内心也许会有酸楚。 肖雅正是从那个时候起,认识到了社会中许多阴暗的成分,她见识到更丰富的世界。 后来她听说足疗店工资高,就来到足疗店工作。有些客人,好多天不洗脚,衣着邋遢,被姐妹们称为民工。确实,有些脚,真的好臭,肖雅还是会去洗。给人洗脚,有时,吃饭时会反胃,总感觉那种味道,在鼻头萦绕。不过,习惯就好了,人总是会习惯苦难。 现在的肖雅,似乎置身一个世外仙境,这里不光有好多书,还有美丽的书桌,漂亮的台灯。肖雅想,那台灯,如果在晚上开启,那光,肯定又白又亮。 在这个书屋,肖雅产生好多幻想,幻想自己成为书屋的主人,整个书屋属于自己。 许果想送给肖雅几本书,肖雅喜欢的,许果一定送给她。 公园里的石凳上,许果独自坐着,刚才,许果送给肖雅三本书。那三本书,都是肖雅自己挑选的。她一般一天要捏好几双脚,捏脚之余,她会打开心爱的书籍,细看书中的字句。 公园里有时人多,老头老太太形色匆匆,他们来锻炼身体,围着公园里的湖走动,跟竞走一般。还有跳广场舞的,放起音乐,阿姨、奶奶、少妇、大叔,一起在音乐声中起舞。原先湖水中的鱼儿、乌龟,会靠近水面玩耍,而今有跳广场舞的动静,它们都逃到水的深处。 许果不会跳广场舞,但喜欢看大妈跳广场舞,她们不服老的样子,上了岁数仿佛年轻的心态,真的好可爱。 公园里,许果独坐,无所事事。 第一百七十二章 绣 一个神秘网站,被许果点开。公司里其他人,都围过来看,他们看到许果的电脑屏幕上,出现许多诡异的符号。 这网站里的字,看不出是哪一个国家的。许果事先告知了同事,这网站很诡异,是一个充满神奇的网站。 这个网站,藏着世界的秘密,其中有人口、文化、秘密组织、军事等内容,提供的都是重要的研究成果,而这些成果,在一般的网站上,看不到。 在公司,点开这些奇怪的网站,领导看见会不高兴。许果让大家简单浏览了下,就赶紧关闭这个网站。 从公司的写字楼出来,许果走在人多的街道,来往的人,脚步匆忙,各有各的方向,各有各的归宿。 许果来到桥上,刚才他给肖雅打过电话了,肖雅过来,见到了许果。肖雅辞掉了足疗店的工作,成为一名专业作家。其实她不自称作家,她为一家杂志社写文章,赚取稿费。她现在挺自由,不用给人做足疗为生。 肖雅知道,人所接触的事物,会培养自己的精神。人的精神像是一块布,而所接触的事物,则是布上的刺绣,每接触一样事物,都是在为精神服务,在人的精神上绣出特殊的颜色。 肖雅像换了一个人,她的穿着打扮,她的精神面貌,和许果初次见她的时候,大不一样了。 肖雅提出要请许果喝酒,许果答应。肖雅跑到超市,买了些啤酒和零食,跟许果在公园的长凳上喝酒。边吃零食边喝酒,还欣赏湖面与行人,这简简单单的事情,却带给他们大大的快乐。 许果就发现,快乐很容易产生,找个简单的朋友,买简单的食物,看简单的风景。对公园里的人,许果只是随意看看,然而这随意看看,就能看到一些有趣景象。孩子踢毽子,不会踢,因为不会踢,毽子差点踢到湖水里,逗得她哈哈笑。 肖雅对公园里的人似乎没有任何兴趣,这些孩子踢毽子,她完全没有心思去看。以前,她还是一个少女的时候,喜欢写诗,是一个漂亮的女诗人。但后来她参加工作,不管是在美容美发中心当学徒,还是在房地产公司当业务员,都使得她感觉到自己整天灰头土脸。她被挤压到社会的底层,虽然好多时候,也会经历干劲十足的一天,但她对一切,都不满意。 在足疗店的工作,也不是快乐的,给男人捏脚,如果脚不臭还好,臭脚叫她难受。还有就是,一般需要工作到深夜,甚至需要通宵工作。肖雅知道,好多工厂,工人需要十几个小时地忙碌一晚上,干一晚上活。足疗店里,只需要在宿舍等着客人来,来了干活就可以了。比工人轻松,挣得也不少。 有一个特点需要一提,肖雅从参加工作到现在,没有写过一首诗,没有对生命那种美好的幻想和期许了。在她最近发表的文章中,可以看到很多隐藏在华丽外表下的伤痛,没有人知道那些伤从何而来,没有人知道那些痛因何而起。肖雅回顾过往,内心复杂,而这复杂之上,披着苦涩的外衣。 肖雅肚子里的故事,多带有酸楚的味道。她明白有些故事,她是讲不了的,她所能对许果说的,都是自己的经历,或者跟经历类似的那些生活内容。有太多东西,肖雅没有经历过,太多东西肖雅没见过,因而与那些东西有关的岁月,肖雅讲不了。 一个明显的事情是,肖雅讲不出在游乐场游玩的故事,跟许果聊天,也聊不到这些内容。原因就是,肖雅没有去过游乐场,她都这么大了,可是一次游乐场也没有去过。 肖雅好多时候,内心充满不满,她跟人聊天,刻意掩盖这种耻辱感,可这耻辱感,是掩饰不住的。与肖雅聊天,许果发现,肖雅是一个充满耻辱感的女孩儿,许果相信,有很多女孩儿还有男孩儿是这样的。 许果最近爱上音乐,以前他听过一些流行歌曲。听歌唱歌,都使人快乐。许果希望肖雅能快乐,从各种酸楚中走出来,其中有一种酸,是男人脚臭那种酸酸的味道。 在客厅里,许果让肖雅看到了许多乐器,这些小小的乐器,肖雅都没有见过。许果给肖雅一一介绍这些乐器,乐器有的很奇特,肖雅不认识,自己笑笑。许果很照顾肖雅,给肖雅讲有关乐器的知识。 肖雅期待能看一看乐器制造厂,许果答应肖雅,有机会带她去看。 酒吧,夜晚的酒吧,灯光妩媚。酒吧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肖雅和几个朋友,在酒吧喝酒。肖雅谈起许果,那几个姐们,从肖雅的言谈中得知,许果是一个爱音乐的人。 许果其实不太懂音乐,只是买了些乐器装逼,肖雅也知道他装逼,只是没有揭穿他装逼。当然不排除,许果想要在音乐这条路上发展,许果可以写歌词,可以谱曲,可以演唱,如果有一天酒吧里播放的歌曲,是许果写的,那许果就是名人了。 肖雅和许果谈过音乐,知道许果心中是有种子的,这个种子,就是对音乐的喜欢。就凭这一点点喜欢,肖雅相信许果会搞出名堂的。 许果不在这个酒吧。肖雅和姐妹们在这个酒吧。肖雅猜许果现在在家里搞创作呢,许果不算特别有才华的人,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才华。不管有没有才华,只要高兴,就去玩儿,不管是弹钢琴还是敲锣打鼓,只要高兴,就去整。这个,大概也是许果的想法。 在酒吧里,肖雅只喝了少量的酒,她的朋友们喝了比较多的酒。她的朋友,都很漂亮,脸蛋漂亮,身材又好,喝醉了酒,都浑身散发神仙一般的气质。 肖雅劝她的朋友别喝这么多酒,酒这么贵。那些朋友不听劝,只顾喝酒,只污言秽语地瞎侃。 早晨,肖雅醒了。洁白的床单,被阳光照亮。现在肖雅的日子,相当安逸,早晨,可以享受安静的阳光,享受它温暖的守候。 肖雅给姐妹们描述自己的状态,一块生锈的铁。肖雅这是自嘲,她对自身的经历,极为不满。看电影,肖雅总能看到光鲜亮丽的人,肖雅看到了差距。 有人关心肖雅与许果的关系,肖雅只表示,她跟许果只是朋友关系。 肖雅在足疗店工作许多年,而现在,她是一名自由撰稿人。 无疑,这个自由撰稿人的身份,为肖雅的生命绣出了一朵鲜艳的花,她爱这个身份,也以这个身份付出努力。 肖雅从酒吧出来,沿着浪漫的街道前行。路上出现一起车祸,因为有个骑电动自行车的人闯红灯,被一辆行驶的汽车撞飞,而这辆汽车,随机又被追尾。 这车祸,就发生在肖雅眼前,肖雅几乎酒醒了。这车祸的惊心动魄,使得肖雅站在路上,她看到人血,在油路上淌了一片。 这太吓人了,肖雅被吓到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车祸,这么巧,车祸就发生在她的眼前。 这些画面,肖雅不愿意再看。肖雅离开路口时,路口嘈杂起来,警察、救护车,也都来了。肖雅越走越远,那嘈杂声也就越来越淡。 路上的清洁工,拿着扫把和簸箕,满眼迷茫。清洁工在街道上徜徉,如同鱼儿游在水里。 肖雅不注意,踩到一个东西,低头一看,是狗屎。这是流浪狗拉的,恰巧被肖雅看到。肖雅心里发怒,轻声叫清洁工,那清洁工看到肖雅踩到的东西,就过来轻轻一扫,处理了那东西。 穿过一段街道的繁华,肖雅来到一个三轮车旁,这是脚蹬三轮,三轮车上有炉子,车旁的妇女,做煎饼卖煎饼。 这车是破烂的,车上物品也看得出,是用了很久的,不过还可以看得出,妇女努力使这一切干净、利索,使食品卫生。 肖雅买了一个煎饼,拿在手里,走着吃。一边走,一边吃。 这个城市空气不好,雾霾严重。肖雅不管死活,仍然在街上吃东西。 街道上车多,时常堵车。闯红灯的行人,往往是成群结队。这是一个热闹的城市。 肖雅和一位编辑有个约会,地点是一个酒店大厅。那个编辑出差,来到这个城市。失落城能容纳很多人,容纳各行各业的人。 肖雅来到酒店大厅,编辑艾丝洛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待,白色的沙发,厚厚的样子。 肖雅坐下,艾丝洛点了两杯咖啡。白色的杯子,厚厚的样子,色泽温和,没有锐气。 艾丝洛要跟肖雅谈的是她的小说,艾丝洛是一个高大的男生,他第一眼看到肖雅的小说时,感到惊艳。肖雅的文笔很好,艾丝洛很欣赏肖雅的行文风格。 在这两个沙发之间,有一张小小的桌子,他们坐在这里,谈了许多有关小说的事情。 肖雅听到一个令她振奋的消息,她寄给艾丝洛的那本小说,艾丝洛公司的人研讨过,决定出版。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战争回忆 肖雅下一部作品跟战争有关,她需要采访经历过战场的人。岁月不等人,如果不抓住时间,积极拜访一些战后幸存者,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带好采访需要的工具,肖雅坐公交车去一个老人的家。说是坐公交车,每次上公交车,都没有座位,车上人多,很挤很挤,好多人都举着手,抓着杆儿,整个车厢,像是炼狱。 下了公交车,肖雅看周围的街道,发现跟上车的地方都是一个风格,车多人多,相当嘈杂。不过这嘈杂声中,还是有安静所在的,有个小区,引起肖雅注意。这个小区是肖雅要拜访的那个老人住的地方,肖雅看了下笔记本上的信息,哪一个单元、几楼、哪个门,肖雅在心里确认了一下。 那是三楼靠左的一个门,肖雅轻轻叩响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是大脸盘,年轻是一定很漂亮,当然,现在也还很漂亮。 肖雅说明了来意,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阿姨让她进去,她坐在一个较长但破旧的沙发上,这沙发的颜色,是灰的。沙发套整体是灰色的,是格子的,灰色的底色上,有淡淡的土黄色线条,将灰色底部切割成许多个小方块。然后其间有深蓝色的花朵,花朵是什么花,肖雅不认识,也没人关心这些。 床上躺着一个人,那是一个看上去颇为硬朗的老头。他的头发应该才理过,平头,根根直立,头发全白了。 他有一条腿是裸露的,微微蜷起。 刚才迎肖雅进来的阿姨,是他的爱人,他的爱人头发还都是黑的,可以看出,他老婆比他要小几十岁。 躺在床上的老爷爷,开始了他的讲述,他时常能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过去,他当过兵,在那战争的岁月里,生命是脆弱的,弄不好,就会丢了性命。 扛着枪,走在泥泞的路上,在那一次战役中,他想,自己也许会死。当子弹打中他左腿的膝盖,他是那么疼痛地倒下,然后他看着自己的血,从裤腿渗了出来。他不得不倒下来,想捂又不敢捂膝盖。剧烈的疼痛,使他颤抖起来。他的内心,绝望到极点,他头脑,已是空白,耳边有可怕的子弹穿空而过的声音。 肖雅看到,老人的右手放在膝盖上,而他的右手,是不完整的,因为上面缺少三根指头。那三根指头,是损坏的,其中一根,剩下三分之二,其中一根,剩下三分之一,其中一根,是从根部断掉的。 这手指,是被炸弹炸断的。当时,在战场上,他抱一颗炸弹,不料炸弹爆炸,炸断了他的指头。那时,他感到炸弹爆炸的那一刻,以为自己要死了呢,万幸的是,只炸断了手指。 战争是残酷的,他能让许多陌生的人在瞬间成为敌人,能多去很多人的生命。作为经历过残酷战争的人,肖雅面前的这位老人,以极为理性的态度对待他的过去。 那是战火连天的岁月,在那种岁月中,他不知道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也许在他的有生之年,看不到和平的到来。也许明天他会死在战场上。 各种可能,他都想过。一些设想中的结果,他是不愿意接受的。然而,在残酷的环境中,人已经失去了矫情,面对此后的人生,绝望是占多数的。 了解过这位老人的战争经历,肖雅内心产生一些恐惧,这是对战争的恐惧。她庆幸自己出生在一个和平的年代里,没有遭受那些苦难、惊恐、难耐、绝望。 肖雅要写的纪实文学,或者说报告文学,是有关战争的。她需要采访更多经历过战争的人,以收集翔实的资料。 几个朋友,都知道肖雅的这个计划。这里说的朋友,不是她在足疗店时的朋友,她已经不在足疗店干了,那些在足疗店的朋友,也已经不联系。肖雅现在是自由撰稿人,她的一些作家朋友,都知道她要写一部有关战争的书。却没有人知道她为这部书付出的心血。 街道上汽车的轰鸣,突然使得肖雅想到战争上的声音,她一边想象战争的样子,一边听到街道上汽车的声音,她仿佛置身战场。 军队对肖雅而言,是陌生的。作为一名女性,她对一些可爱的事物有兴趣,而军队这种粗线条的事物,不够细腻,肖雅一直没有过多了解。 而她要写这样一部有关战争的书了,就必须去了解部队,部队里的很多情况,都需要她查资料了解。 咖啡厅。 肖雅和许果对面而坐,阳光照在肖雅脸上,她整个身子,都被阳光照亮,只不过,脸部的阳光,尤为光辉,以至于,看不清肖雅的脸。 能有空闲时光,有干果可吃,有饮料喝,这便是巨大的幸福的时光。许果和肖雅,正享有这样的时光,他们坐在沙发上,轻轻地说话,谈天又说地。 许果已经得知肖雅的写书计划,他见过许多作家,可肖雅无疑是独特的。肖雅的身上,散发着某种可贵气质,这种气质,来自于肖雅对历史、人类、文化、文学、艺术等的把握。这样的一种气质,导致许果很愿意坐在其对面,与其交谈。 夜晚。许果端着一盘蛋糕从厨房走到卧室,打开电视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喜欢换台选节目,看那些电视台,都在播送什么内容,有没有自己喜欢的。看电视是一种消遣,吃蛋糕是一种享受。 许果最近一直在过一种清闲的生活,这种日子,在一些人眼里,是庸俗的,许果却乐此不疲。他不认为有完全高雅的人,人就是俗的,只不过偶尔可能会不俗。 超市里好多食品,都添加有各种制剂,许果近来吃了太多从超市买的零食,其中有不少属于垃圾食品,许果还是乐此不疲地吃。 从超市中购买各种物品,其中以食品居多,当然,还有好多饮品,许果爱好饮食。 面前的蛋糕,不是许果在超市买的。这蛋糕,是肖雅送给他的。肖雅祝他生日快乐。 别人的东西,拿在手里,沾别人的光。许果不轻易接受别人赠送的礼物,拿到他人的礼物,就代表,和这个人有关系,至少是朋友。更多的时候,许果愿意一个人,去接触大量陌生人,而不是交很多朋友。 花费太多时间,用在与朋友的交往上,这是很不值得的事情。最近,许果就有一个很强烈的意识,他意识到,人不断接触世间美好事物,不断在优秀的事物上努力,都不一定能取得杰出的成果,获得美妙的人生,更何况去接触那些粗俗的事情。 已经戒烟的许果,在自己的沙发上,看着电视的节目。他发现,有太多节目,没有意思。而节目中的那些人,参与得很嗨,他们沉浸在节目中,哈哈笑笑,时而憨憨傻傻,时而萌萌可爱,总是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 虽然电视节目不是很有意思,许果还是没有关掉电视。他是可以关掉电视的,但是,他找不到关掉电视后要干的事情,换句话说,他找不到更有意思的事情了。 电视中,能看到好多人发生好多故事。那些人沉浸在自己所在的空间中,日复一日重复跟以往相同的许多事情。这样的情况,导致那些人对世界的认识,局限于他所在的空间。 许果不要这样,他期待改变、调整看世界的方法,或许换一个角度,或许改变一个心态。世界是大的,人是小的,以小小的我,看大大的世界,这是正确的心态。而以为自己是大的,世界是小的,以大大的我,看小小的世界,所谓睥睨世界,这样的态度,是错误的。 今天下午许果结束了一个舞会,这个舞会在酒吧里举行,那个朋友,包下了整个酒吧。大家狂欢了几个小时,满足了欲望,就离场。 楼下风有些大,许果又喝多酒,这下午的太阳,不亮,也没有任何温度。整个下午,看起来像个晚上。沐浴这下午的风,如同沐浴晚风。 又回到卧室,又打开电视。电视里播送的是一部战争片,这战争片,看起来有些滑稽。这片子的编剧,一定是一个孩子,没有经历过战争,瞎编乱造一些故事,整个战争片,充满喜剧气氛。 由此,许果想到了肖雅,她正在为写出一部出色的战争题材作品而努力。然而,肖雅要写的,不是小说,是报告文学。 许果也很年轻,他也没有经历过战场。任何关于战争的了解,都是从电影、电视剧、小说等内容中获取的信息。这些对于战争的经验,属于间接经验。其实,人生中许多经验,都是间接经验,不可能所有事情都去获得直接经验。那么多的工厂,想要了解所有的工厂,获得所有工厂的直接经验,是不可能的。人生太短暂。 许果对自身的要求是,多看一些纪录片,当然国外的电视剧、电影等,也能提供间接经验。许果躺在沙发上,关掉电视,打开笔记本电脑,打开一部海外剧,开始看。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冰封所恋(一) 没完没了的舞会已使许果厌烦,多数时候,许果更愿意一个人喝酒,安安静静,享受孤独。 许果拨打鲁村的手机号,想知道这个老朋友现在在干什么,但是,当他拨鲁村的手机号时,发现打不通。难道鲁村的手机掉海里了吗?难道鲁村死了吗?这个神秘的朋友,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见他一面,想跟他说说话,有的时候,真的很难。 许果跟鲁村一样,内心也有对世界中某一样事物的热爱。其实许果对很多事物有兴趣,其中一个事物就是音乐。音乐这个事物,有时很奇妙,许果能从许果音乐作品中获得力量。在许果看来,音乐就是一个奇妙的世界,那些音乐作品,就好比是一扇窗户,或者一扇门。打开这个窗户,或者这个门,就能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就能感受那个属于音乐的空间。 许果已经联系了一家音乐培训机构,那个培训机构,培训各种乐器,什么钢琴、小提琴、大提琴、二胡、架子鼓等等。那些西洋乐器,还有本土乐器,都很奇妙,学员可以在专业老师的带领下,去领略音乐的美妙。 傍晚的时候,许果去那里跟老师学吉他。老师见许果一身酒气,知道许果喝酒了。老师不介意,就给酒醉的许果讲音乐理论知识。许果不太懂音乐理论,也不太喜欢音乐理论。在许果看来,那些音乐理论,就跟文学理论一样,是批评家鼓捣出来的东西。当然,许果也知道,学习音乐,学习些理论知识,多多少少对自身音乐素养的提高是有帮助的。 去找那个吉他老师时,老师躺在沙发上。老师睡觉还没有醒。昨天老师在酒吧喝多了酒,好晚才睡。睡了没多久,到下午时,又补觉。 许果叫醒老师,老师看到许果,认出来是她的学员。就起来,去洗漱。过了一会儿,老师从洗手间出来,去取来吉他和音乐书,来给许果讲课。 老师讲课认真。听完课,许果颇有收获。从老师家出来,许果决定回去,在房子里弹弹吉他唱唱歌。 肖雅找到一个英俊的男生,这个男生,是她在酒吧认识的。他是开店的,开了一个计生用品商店。这种店,已经有二十四小时无人售货机。当然,还是有许多店,是人在支应。 肖雅和英伦在酒吧认识时,当天晚上,肖雅就和英伦去了一个酒店。他们的关系,已经很亲密。 英伦在大学期间,是一个有名的围棋棋手。大学毕业,英伦开始创业。他大学毕业一年后,就拿自己打工赚的钱,开了一个成人用品商店。这个商店的外观、名字等等,很多内容,都是英伦一个人搞的,一些重要的图案,是英伦一手设计的。 肖雅喜欢英伦这种喜爱创造的人,英伦的创造精神,多少也影响了肖雅。肖雅是一个作家,英伦是一个创业者。肖雅经常拿着笔记本电脑,到英伦的店里写作。那里安静,有氛围,有利于创作。 许果计划出专辑,尽管他的这个计划实现起来比较难,他还是坚持这个计划。出专辑这个事情,比较遥远,这跟一个人的才华有关系,许果自身的才华,他是有认识的。不过许果会努力的,他有这样一个目标,还是希望能够在比较短的时间内实现。 还没有出专辑,然而专辑的名字许果已经想好。长期以来,许果所喜爱的音乐,没能得到一些人的支持,内心的热爱,总是披着冰凉的衣裳。越是在逆境,越需要用力改变现实处境。 将来,如果许果可以出专辑,他的专辑名字就叫冰封所恋。许果要写词,要写曲,要演唱。当然,如果有其他的人,愿意提供漂亮的歌词,许果也会使用。这都是以后需要考虑的事情,现在,只需要培养自身,让才华发出光来。 艾美音乐公司的洛可经理在看到许果发布在网上的视频后,约请许果去公司谈话。许果应约去了艾美音乐公司,找到经理洛可,他们坐在会议室,就许果的前途问题进行了谈话。 许果乐器演奏能力,是一般的。然而洛可发现许果的表演能力是一流的,还有就是,许果的嗓音,非同一般。那种独特的声音,那种对音调的把握,那种演唱时的气质,使洛可这位专业人士惊呆。如果不发掘许果这样一个在音乐领域的奇才,便是对人才的埋没。因此,洛可联系了许果,并且邀请许果来公司一谈。 艾美公司很大,在整个亚洲,属于一流的音乐公司。这个音乐公司,不是纯粹的用金钱来包装艺人,对艺术从业者,他们是独具慧眼的,他们更关注艺术从业者的个人才华。 面对艾美公司的邀请,许果内心激动。坐在这么大公司的会议室,许果对他的未来,产生憧憬。 洛可想请许果谱曲,写一些曲子。另外,公司还有一些歌词作者,可以给许果联系,许果可以从那些歌词中,选择一些出来,进行谱曲工作。 许果从小,内心对音乐是有热爱的。他现在是一个成年人,仍然对音乐有着孩子般天真的热情。在这个会议室里,许果谈了他对音乐的看法,并且阐述了音乐与人生的关系。 在第二天的下午,洛可给许果取来了一些词作者的歌词。许果对每一首歌词,都充满热情,他都认真看完。其中,有那么几个,是他很喜欢的。 他开始进行谱曲,在半天的时间里,他为十首歌词谱曲,并且顺利完成谱曲工作。 洛可看到许果在音乐方面是有能力的,让许果唱一唱这些歌。许果就试着唱,洛可和其他的同事听后,感觉还可以。有同事甚至表示,许果的各方面都很清新,还不错,跟以往的任何歌手都不同。 有了这些音乐专业人士的鼓励,许果有了极强的信心。接下来,许果要进行正式的创作,艾美公司的领导,答应给许果出专辑。 许果住在一个酒店,早晨起来,吃过蛋糕,喝了一杯羊奶。休息片刻,许果就进入了创作状态。这一天,他完成了三首曲子。紧接着,第二天,他完成了四首歌的作曲工作。第三天,许果休息了一天,毫无灵感。第四天,许果的灵感来了,他又写出三个曲子。 音乐工业的发达,令许果振奋。他知道,他的声音将会通过专辑,传遍全国,乃至整个亚洲。 当洛可问起许果专辑的名称时,许果毫不迟疑地给出了“冰封所恋”四个字。这四个字,是许果想了很久的,他愿意用这四个字,作为他第一个专辑的名称。 这是一天的早晨,许果吃完早饭,心中充满期待。今天上午十点的时候,他名为冰封所恋的专辑,就会正式发行,到那时,一些音像制品店还有书店,甚至街边摊,都会有他的专辑出售。盗版是严重的,许果不希望盗版侵犯他的利益,他热爱音乐,不希望音乐受到伤害。 快十点的时候,许果已经喝过两杯咖啡。他来到一家书店,发现在音像制品的书架上,摆放了他的专辑。那个专辑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感到格外亲切。似乎有有些梦幻,他的名字,出现在他面前的封面上,“许果”这两个字,显得那么可爱。 在另一家音像制品专卖店,许果又看到了他的专辑,摆放在显眼的位置。这几乎令许果兴奋,他知道,天下有众多的地方,都有他的专辑在出售,他以音乐的方式,进入了千家万户。 人如花朵,必经风雨。为了音乐,许果曾顶着风雨前行,而今风雨不再,风雨声还清晰在耳。 许果曾遇到过一个也爱音乐的人,那个孩子十七岁。他表示很爱音乐,自小在家时,每顿饭,拿起筷子,总要敲碗。他主要是爱听那碗跟筷子撞击的声音,他爱听各种声音,确信热爱音乐。可不幸的是,那一年,他去世了。年仅十七岁的他,因为白血病去世,活得像个传说。 许果总能见到悲伤的人,听到痛苦的故事。那么多人,怀揣梦想,要么当科学家,要么当总统,要么当女拳击冠军。那些有梦想的人,想当的角色不一,然而他们都是真诚的。可事情不一定因为真诚就能成功,好多立志致富的人,最终乞讨,总觉被谁捉弄。 许果算幸运的,要出专辑,真的出了。从音像店出来,许果感到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同时,他感到世界也不一样了。 许果有稳健扎实的音乐能力,这次专辑的发行,于他而言,是一个好的开始。更加阳光的状态,是以后,他相信他的音乐道路会越走越顺畅。 走在回家的路上,许果手机响起。许果接听电话,对方是一家杂志社。杂志社每期都要有个漂亮的封面,对方想请许果上封面。对方语气诚恳,许果决定给他们一次机会。 第一百七十五章 冰封所恋(二) 对杂志,许果不是很了解。他平时不看杂志,以前读书时,手头钱少,买不起杂志,因而,他养成了不看杂志的坏习惯。 这次杂志社请他去拍摄照片,做封面用。许果接受了邀请。下午,许果如约赶到杂志社。杂志社里有几个人接待许果。拍摄照片的地方是一个酒店,酒店的沙发上,许果抱着一个吉他,作弹奏状。 许果摆了好多次姿势,都没有杂志社想要的那种姿势。许果调整之后再调整,终于排成一张杂志社满意的照片。 杂志社作为纸质媒体,对许果的音乐有一个宣传作用,许果在音乐界的名气,也能带动杂志销量增长。 许果这些天,每天都会接到好多电话,要跟许果谈生意。许果本非生意人,他是音乐人,音乐是他的热爱,然而,很多人不是特别关心他的音乐,只想跟许果谈生意。 有一些是电视台打来的电话。电视是传播极为广泛的媒体,作为强势媒体,对艺人的宣传作用是不言而喻的。然而许果还是会推掉一些节目的邀请,他想用更多的时间用在音乐上。 之所以接受杂志社的邀请,是因为许果有杂志情结。他曾经爱过杂志。那时年少,正读高中,许果不知杂志为何物。去到书店,看到有漂亮的杂志摆放在书架上,或者平放在长桌上,许果感到眼前一亮。 那么多光鲜的杂志,摆在一起,整体给人的感觉是光鲜亮丽。每本杂志,都是让人激动的。当时许果看到杂志,总想都买了拿回去看,无奈当时,买一本杂志,都要想一想,是否会影响吃饭。 买杂志是这样,买书就更不用说。如果说许果读过许多书,那么,有百分之九十的书,许果是通过手机看的。手机携带方便,易于阅读。好多的书,都能放在手机上。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这些电子设备,坏眼睛。 拍好的照片,杂志社告诉许果,下个月就能上封面。 这个名为音乐的杂志,在杂志界是响当当的期刊。这本杂志,每年在全球的销量,处在为数不多的遥遥领先的杂志之列。完全可以说,这本杂志,是名杂志,是世界著名杂志。 早晨。等了一个月的许果,在经过一个报刊亭时,看到了《音乐》杂志,许果帅帅的样子,出现在《音乐》杂志的封面。那封面的整个画面,油亮亮的,好像蛋糕,真的是给人这种感觉,让人见了光鲜封面,想要吃一口。 许果无疑是音乐界的代表人物,他独特的嗓音,他淋漓尽致地对人类感情的演绎,都让人如聆听天籁。有人夸奖许果,赞誉许果为亚洲的璀璨明星。 作为明星,许果感到自身还很薄弱,这些成就,仅仅是一个开始,许果梦想成为世界音乐史上的一颗星。 肖雅着实为许果感到高兴,昨天,她完成了对一个老人的采访。这个老人,是一个音乐家,他曾经在部队,谱写了好多赞美军队的歌曲。他的歌曲是鼓舞人心的,如同战场上的号角。 肖雅上一本书获得的版税,其中一部分,肖雅拿它开了一个写作工作室。这个写作工作室,全名是肖雅写作工作室。它置身一个大厅内,大厅里有书架,可以挑选书看,绝对都是有营养的好书。还能点咖啡,又能点蛋糕,过生日,开派对,这里都是好的地方。 而如果进入肖雅的工作室,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这个工作室,静音措施做得很到位,排除杂音,身在工作室的人,能专心致志学习、写作。 通过这段时间的不屑努力,肖雅搜集了好多有关战争的资料。光老战士,肖雅就采访了一百多位,还不包括那些边边角角的人。 去见一个记者朋友,肖雅跟这名女记者聊起战争。这名女记者惊讶肖雅对战争了解这么多,的确,在采访战士搜集材料的过程中,对战争不是太了解的肖雅,对战争产生了兴趣。在军事方面,可以说,肖雅是一个小专家了。 许果在给杂志社拍摄封面时,认识了模特安重。安重以前也上过《音乐》杂志的封面,她是一个百变丽人,能演绎各种风格的女子。 许果见安重的第一眼,他就被安重那种超凡的气质迷倒了。安重也很仰慕许果在音乐方面的才华,两人聊得很投机。 令许果感到意外的是,安重给他发了一个短信,约他喝咖啡,地点是肖雅写作工作室。肖雅写作工作室处在咖啡厅中,整体就叫肖雅写作工作室,不少喜欢休闲的人,来肖雅写作工作室喝下午茶。 许果和安重在肖雅写作工作室见了面,一般人们在此喝咖啡,称此处为肖雅咖啡厅。 这个咖啡厅不能算大,空间小小的,却有独特魅力。咖啡厅装饰前卫、大气,又不失典雅,进入其中,有说不出的舒适。 许果和安重谈话期间,肖雅走了过来,安重笑得那么开朗,许果没发现肖雅来了。当他抬头看到肖雅,颇为惊讶,肖雅今天的打扮,跟安重一样光鲜。 许果今天有闲情逸致来咖啡厅,肖雅惊讶。许果这样一个名人,应该每天日理万机才对。许果在咖啡厅这种有些无所事事的状态,肖雅颇感意外。 肖雅发现许果对面坐的是安重,又一次惊讶。她走过来一次,惊讶了好多次。模特安重,能光临这个咖啡厅,肖雅欣喜。 肖雅想请他们俩吃饭,被许果婉言谢绝。 肖雅回工作室里,她给许果和安重留足够多的时间、空间,毕竟他们两个这次约会,没有叫旁人,别人在场,影响言谈。 安重曾有过三次被绑架的经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年,安重上初中,因为长得漂亮,家中又有钱,被人绑架,她的父母,被人敲诈。警方出动及时,与坏蛋斗智斗勇,终于拿下坏蛋,端掉他们的老窝。安重被救。 读高中时,安重因为长得好看,就被坏人看上。坏人暗地里将安重绑架。同学报警及时,警察做事利索,那坏人,当天就被警察抓获。 上大学时,那年大二,安重被社会上的一群人绑架。那些家伙,要带安重出国门。当时大学老师举报了此事,警察紧急行动,终于在一个大风的晚上,将犯罪嫌疑人全部抓获。 这三次被绑架的经历,传到许果耳朵里时,许果产生恐惧感。因为安重是很招人的人,招人观看,招人欣赏,招人绑架。跟安重坐在一起,许果心里发毛,好像有坏人的眼睛在盯着他们。时机成熟,坏人就会绑架安重,许果就会成为障碍,作为障碍,有可能被杀害。 这些当然都属于臆想,这些事情,没有发生。许果还是和安重好好地在这里坐着,在沙发上聊天。 安重在失落城打拼,一直不容易。虽有现在的成绩,她却不那么幸福。一路拼搏的经历,她清楚,在这个途中,失去太多美好、可能,而得到的,是多么索然无味的利益。 许果能看出安重内心的某种失落,这样的失落,许果也有过。人总难免经历失败,扛不起失败的人,很有可能回去自杀。许果不赞成自杀,认为自杀是最没必要的行为。 然而,安重的一些模特朋友,因为一些很小的事情,自杀。要么跳楼,要么割腕,要么投湖,要么蹈海,要么跳井。她们年纪轻轻,美貌出众,却因小事,了却性命。这多少令人惊讶、叹惋。 突然想起一阵欢笑声。原来有人在这里举行生日宴会,宴会现场,传来一片欢笑。许果、安重扭头去看,正见几个人围着桌子,桌子上的蛋糕,已经点着上面的蜡烛。 有时烛光比灯光温馨,吃饭时用烛光,在一些人眼里是浪漫。大概是这个原因,吃蛋糕的那个区域,灯光暗淡,烛光中,每个人的脸都洋溢笑容。 许果不管他们,只和安重聊天。那过生日的区域,桌子上有音乐盒子,那盒子,刚才许果瞥了一眼,外观漂亮。现在,有个小女孩儿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也是那么漂亮。音乐也好听。 忽然发出爆炸声,起了白烟,姑娘的脸被炸伤,显然毁容。旁边的几个人,也有不同程度的灼伤。 赶紧叫救护车,赶紧联系警察。这次事故,在失落城立即传得沸沸扬扬。 许果不想在咖啡厅久坐,就和安重出去就此分别。在咖啡厅门口,许果给了安重一个拥抱,一是表示亲昵,二是告诉她,没事,不用怕。 许果走在街上,看到街道上有个洞,显然井盖被偷走了。昨天晚上,许果还看新闻了,有人偷井盖,拿去卖铁。 靠近这个洞时,许果发现井里有个人,显然是走路的人,不小心跌入下水道,死了。 面对这些不光明的事情,许果没有灰心。他专辑中有鼓舞人的歌,此时也鼓舞他自身,在路上,他唱起他的歌。 第一百七十六章 冰封所恋(三) 失落城人口多,跟全国人口一样,人口的数量,如同海边沙,一个字:多。 许果曾经追随鲁村,鲁村是有名的旅行家,还搞神秘事件研究,许果学他,也旅行。为了旅行,许果买了一辆摩托车,他要骑行全国,把整个国家给骑一遍。 那年许果去了一些干枯的地方,那些地方,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湿润。有的地方,到处是沙子,有的地方,到处是干燥厚实的土,置身这些地方,天地何其苍茫,那种粗犷的气息,从大地远方而来。同时,人有绝望的情绪,人就如同一块土疙瘩,或者一粒沙,很平凡,很无奈。世界如此单调。 许果当时旅行,遇到许多人,都是忙忙碌碌的人。他们似乎从出生,就决定学什么专业、从事什么工作。为了工作,为了挣钱,那些人非常忙碌。很少有人像许果这样,骑着摩托,到处旅行。许果每到一个城市,都自视一个局外人。 有趣的是,在旅行的途中,也会生病。不是大病,头疼脑热的。感冒发烧不可怕,许果会选择一家诊所,去看病。许果不喜欢大医院,太大,走进去有种走一走就走丢了的感觉。小的诊所,小小的,躺在里面输液,很安全的气氛。 科学真是好,人生病,可以找医生。虚弱、病痛的身体,经过医生的医治、调理,就能变得强壮、势不可挡。所以,许果在旅途中,很感激工作在诊所中的医生,他们都是能给人力量的人。 在骑摩托车行天下的那些岁月里,许果见多了打架斗殴、骂骂咧咧的人。因为见多了,所以见怪不怪。他发现,这个国家的人,都那么戾气满满,都像是一瓶汽油,稍有一点火,就能点燃。 那时,许果看过好多名胜古迹。有些古迹,跟帝王有关,也就是说,在以前,皇帝去过那里。有些故事,是事实,而有些,则属于没有根据的传说。一些地方,被传说,皇帝在那里下过蛋,还有地方,被人传,王母娘娘去过那里。不管那些传说,许果只看风景。 而有些地区,有遗迹,是战争遗迹,古战场,看着就带劲,可以想象当年沙场情形。也有农民起义发源地,可以参观那里的景致,了解当年农民们是怎样在那里暴动的。 历史是有趣的,历史中有辉煌,有毁灭,有狂喜,有伤痛,有严肃,有滑稽,无论怎样,都是历史。 有那么一段时间,许果正旅行呢,传染病来了,传染病容易导致人恐惧。历史上世界发生过的传染病,厉害的,能使人口数量锐减,而现在,现代医学的发展,能够有效控制一些疾病的传播。那段时间,许果以为要被隔离了,谁知,没过多久,传染病被国家控制了。 路上,许果遇到过许多乞讨的人,有人是残疾人,不知因何致残。也有健全人乞讨,各种目的、各种遭遇。许果不帮助这些人,只欣赏他们在街道上的状态。从这一点上看,许果不算一个十分有爱心、乐于助人的人。 这段时间许果在学习英语,他已经有了不错的英语基础,在此基础上,他看美国电视剧,同时,他喜欢上了美国大学教授讲课的视频,讲的经济学课,那么深刻而有趣。 许果对英语产生兴趣,是一个好事儿。将来如果去国外,到美国或者英国以及其他使用英语的国家,英语好,都是很有用的。 以前许果接受的教育,并没有使他掌握很好的英语,不过倒是给他打下一个基础,虽然这个基础有些薄弱,到底是有基础的。有基础总比没有基础强。有英语基础的许果,现在学习英语,靠的是英语视频,他发现,无论是电视剧还是大学的公开课,都是很有趣味的。公开课,更有趣味。 英语世界已经吸引许果,许果决定加紧学习英语的步伐,尽快进入英语的世界。这个世界,不光只语言,它包括经济、政治、文化、艺术等,英语所构建的宏大世界,已经在许果面前展现出斑斓的样子。 许果有很多钱,许果知道,有太多的人,是不如他的。简单说,就是没有他有钱。尽管那些人接受了高等教育,有着良好的文化,因为人口太多,经济欠发达,社会提供的工作岗位极为少,这就导致大量的人找不到工作。而这些人,又不能像许果一样,都骑着摩托车到处旅行。 肖雅曾经想过写小说,但后来,她放弃了这个想法。她的理解是,一个社会的发达程度,直接决定了这个社会中人的思想发展程度。你很难想象,一个没有见过地铁的人,能够在小说里真实地写出地铁。这只是一个例子,事实是,太多社会中没有的存在,是不可能真实地出现在作品中的。因此,社会、经济不够发达的地区,肖雅以为,产生不了特别优秀的作品。当然,这只是肖雅暂时的一个看法。 最近肖雅投身报告文学的创作,她了解了太多战争的残酷,那些信息,在她的面前铺陈,她看到惊恐、贫穷、愚昧、耻辱等,这些都是触目惊心的信息。 下午,许果邀请肖雅去咖啡厅聊天,这个咖啡厅,不是肖雅咖啡厅,是靠近火车站的一家小小咖啡厅。 在咖啡厅里,许果和肖雅谈了各自最近的学习情况,不管是学习经济学还是物理学,只要是接触过的学习内容,他们都做一个简单交流。 卧室里,许果回想今天与肖雅的约会,肖雅的健谈,给许果留下深刻印象。性别特征在肖雅这里已经不是很明显,年龄特征也容易被听者忽视,许果在听肖雅说话时,感到肖雅像是一个智者,一个上帝一般的人。这是很奇妙的谈话感受。 许果在卧室里躺着,有人敲门,许果起来去开门。门口是安重。安重来找许果,许果惊讶。许果在肖雅咖啡厅只是随口说了一下住址,没想安重竟然找上门来。许果立即请安重进来。 安重进入许果的房间,客厅里,她看到一些乐器。玩音乐的人就是不一样,家里到处都是乐器。这些乐器,安重都不会演奏。安重是一名模特,对乐器,是陌生的。 在安重的求学生涯中,她接受单一化的教育,那些老师,目的很明确。如果你是学习理科的,就不要学习文科,如果你是学习文科的,就不要学习理科,如果你是学习文化课的,音乐、美术、体育等课程就会被文化课挤占,如果你是特长生,也就是你学的是体育、美术或者音乐,你的文化课就可以被挤占,在高考的时候,只要美术课或者音乐课成绩达标,文化课的成绩会降几百分录取。 安重曾经进行了枯燥的学习,她学的是理科。后来,考上大学,学的是物理。可是,大学毕业后,安重没有做与物理有丝毫关系的工作,她成为了一名万众瞩目的模特。 许果和安重在客厅里谈音乐,谈着谈着,就谈到食物,然后又谈到旅行。 安重突然对旅行发生兴趣,她没有像许果那样,有过长途旅行的经历,因而,她对旅行有了渴望。 安重是清爽的女孩儿,许果愿意跟这样的人交朋友。一些人可能因为经济不宽裕,导致每天愁眉苦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鲁村目前似乎成为了这样的一个情况,许果没有他的音信,他好像失踪了,茫茫天下,不知去向。 许果在手机的聊天软件内,建立了一个聊天群,这个群里,可以聊各种有趣的事情,读书啊、油画啊、国画啊、诗歌啊、音乐啊、旅行啊,等等,只要愿意聊,都可以在群里聊。 安重还不是这个群的成员,许果打开手机,让安重看了下手机上的那个群。安重很喜欢,她就想加入这个群。于是,许果邀请安重加入了这个聊天群,以后,他们就可以一起在群里和其他有趣的人聊天了。 安重想要去美国留学,她在失落城,赚了不少钱,这些钱,完全可以支撑她出国留学。她这些年,在模特这个行当,混得不错。好多模特,因为各种原因,在模特圈混不下去,进行了各种转型,而安重则不一样,她一直很吃香,她一路吃得开,像她这么成功的模特,全国屈指可数。 对学习什么专业,安重拿不准,她想让许果参谋着,帮她做一个选择。许果没有在美国留过学,所以,对美国大学的印象为零,他无法给安重合理的建议。但是,他还是按照他的理解,为安重出谋划策。 最终,安重决定去美国学习文学。这是她的主观愿望,这差不多是她多少年的爱好。那时安重读高中,父母因为将来工作的考虑,要求安重学习理科,理科将来好找工作。好就业,是安重的父母极为看重的,当时,安重听了父母的话,学了理科,并且在考入大学后,在理工领域里,奋斗了四年。 然而,她内心对文学的喜欢,一直深埋。直到现在,她已经不能再深藏对文学的热爱,她要到美国去学习文学。 第一百七十七章 老鼠先生 许果作为流行歌手,参加了一个歌手比赛的海选工作,他是评委。在评委台上,许果看到一个小伙子,端着一口锅上来。 那个小伙子,把锅放在舞台上。锅了盛有少量的水,锅里还有不少餐具,碗、碟子、筷子、勺子、钢丝球等。 他将碗依次摆放在舞台上,每个碗里,倒入不相同的水,又将其他物件放在舞台上,最后,那口锅也被摆放在他身前。 他开始拿着筷子、勺子,有节奏地敲打这些餐具。敲打出来的音乐,通过麦克风传到观众耳朵中,观众立即惊呆。他能这么巧妙地演奏,在场的人员无不惊异万分。 许果以前没有当过评委,他发现,当评委真是一个有趣的工作。在评委这把椅子上坐着,你能见到形形色色的人,那些人要么爱搞怪,要么对音乐有真爱,不同的人,在舞台上演绎不同风格的节目。 在椅子上坐着,许果时而惊愕,时而感动,时而欣喜,时而爆笑,看来,心脏不好,当不了评委。 安重买到了机票,她拉着行李箱,走向登机口。这是飞往美国的航班,安重要去美国留学。安重考研究生的成绩还不错,她成功被美国一个知名大学录取。安重怀着欣喜的心情,上了飞机。 许果面对舞台上这个敲击餐具的人,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太有才了,不是吗?许果询问他关于他的经历。 这个敲击餐具的人,打小就对音乐感兴趣。但是,他家里穷,作为贫穷人家的孩子,他的父母给他买不起乐器,他作为一个孩子,也买不起乐器。他就想办法,拿着自家的餐具,敲来打去,他无疑是有天赋的孩子,竟然在敲打中,获得了乐趣。久而久之,他能够用餐具敲奏出美妙的音乐,这音乐使他内心惊讶。 这个小伙子,目前在失落城租房子住,住在地下室。地下室里有老鼠,他买了老鼠夹子。有趣的是,老鼠能把夹子上的东西吃掉,而夹子丝毫未动。老鼠居然能巧妙地运用老鼠夹子,这真是太有本事的老鼠了。于是,他在心里尊称他家的老鼠为老鼠先生。 在舞台上,这个小伙子讲述了老鼠先生的故事,先生老鼠,陪着他度过无数个日日夜夜。在老鼠先生的陪伴下,他的音乐水平一天比一天提高。 海选到中午,许果等人结束了上午的海选工作,他要陪着几个女评委一起去吃饭。这个时候,他看了下时间,知道,安重已经在去往美国的飞机上了。 在飞机上,安重内心对美国有无限向往。任何一个没有到过外国的人,都对外国有多多少少的憧憬,哪怕是到一片沙漠,因为没有去过,也会想象那里到处是瀑布。 安重到美国时已是夜晚,周围有风,风稍凉。过两天安重需要到学校报到,她怀着激动的心情,走在美国的街道上。 安重找到一家旅馆,这家旅馆比较便宜,安重在旅馆住了下来。躺到床上,她的心算是有些安定。带来的书,此时她没有心思看。只想静静地躺着,并不睡觉,只是平躺着,眼看屋顶。 街道在清晨里是那么干净光鲜,凉风如水,走过一个报刊亭,安重站住,转身在报刊亭看到一本杂志。这本杂志便是《音乐》,杂志封面上,许果帅帅的模样,让安重心头一凉,很舒服的那种凉。 这里更多的杂志,安重都看不太懂,她的英语水平还算可以,可要阅读这里的杂志,还是不可以。因此,安重下了一个决心,就是在异国他乡,好好地学习外语。 街上的行人,都那么可爱。安重不确定会交到什么朋友,她也不确定能不能交到朋友。对陌生的环境,她一向有好奇,然而她也明白,毕竟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肯定会有很多辛苦等待着她。 还有两天才去学校,安重想趁着这两天的时间,熟悉熟悉环境。 安重在报刊亭买了一本美国杂志,杂志拿在手里,手感好独特。这杂志上的英文,看着很漂亮。安重如果能读懂这上面的所有文章,就具备了不错的英文阅读能力。 有三个金发女郎,从安重对面走来,她们都有长长的头发,然而她们有不同的发型。 安重向她们问路,问书店怎么走,安重要去书店逛逛。 在离报刊亭不远的地方,有个小书店,还没进书店,就已经书香满满。安重进去,仔细看这里都有什么书,虽好多书不认识,她还是认真走下来,认真看下来。 从书店出来,安重没有买一本书,她买的那本杂志够她读了。 街道上,有一块空地,几个年轻人,很吸引人的打扮,在那里演唱,那些乐器,安重在许果家见过。 今天不是什么音乐节,他们热爱音乐,和安重的朋友许果一样。这几个年轻人,用他们的生命热情,在这街道上,演奏属于他们的音乐,唱属于他们的歌。 路人是最爱凑热闹的,见到有人在这里又敲又打、又弹又唱,都过来围观。路人中不乏懂音乐的人,听到欣喜处,拍手叫好。 有个大叔,一头黄色的头发,戴着黑色的墨镜。听歌唱时,微微仰起头,那墨镜后的一双眼睛,微微眯着,很陶醉的样子。 在国内与国外是两种感觉。安重许多国内的朋友,每日都很忙碌,过着那种焦灼的生活,从早忙到晚,可笑的是,一天忙下来,不知道自己忙了什么。还有就是,许多人都很有狼性,一群人在一起奋斗、赛跑,必然会产生竞争,个个儿都看着很有血性。 而在国外,安重突然感受到的是轻松,内心这种微妙的变化首先被安重捕捉到,走在街上,安重竟有如释重负的内心感受。 带着一本杂志,安重走过那个歌唱的角落,从安重现在的位置数起,右手边第三栋楼,有一个人从楼上飞了下来,他的翅膀是红色的。安重走近去看,有个导演在拍电影,刚才那个从楼上飞下来有着一双红色翅膀的人,是电影的主角。 不在失落城,就不用和朋友去喝很多酒,不在自家,不必每天赖在床上,不知道干些什么好。独自一人在美国,更知道时间的重要性,也更能清晰看到自身的不足,在美国的奋斗,也许会辛苦,然而安重知道,辛苦是优美的。 在郊区,一个出售摩托车的铺子,里面租赁摩托车。租一辆摩托车不贵,安重租了一辆摩托车。 骑着摩托车,安重来到一片葡萄园。这里的葡萄园有好多个,每个葡萄园的主人,都热情好客。且每个葡萄园,都有对应的酒庄,酒庄里生产葡萄酒,每年产量不高,一瓶酒卖得很贵。产量太高,似乎不能保证质量,即便能保证质量,也不生产那么多,否则就会出现过剩的葡萄酒。每年,生产适量的葡萄酒就好。 在葡萄园,安重帮着主人剪葡萄,给主人干活,干了一下午,安重赚到一百美元。拿到这一百美元,安重心里美滋滋的,这可是她的血汗钱啊。 骑着摩托车在田园风光中穿梭,感受田园牧歌的优美。夕阳涂染青草野花的时候,安重骑着摩托车回去,到摩托车铺里还摩托车。安重骑了一天摩托车,摩托车主人只肯收安重一美元。 回到旅馆,天色已晚。安重一个人喝啤酒,喝了些酒,简单吃饭。晚八点,安重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安重带了行李去学校。在学校报到后,就去了宿舍。他们的宿舍很干净,且很温馨。楼道里有说不出的气息,走在其间,人会有浓郁的校园感觉,感觉这里就是校园,感觉窗外就是校园,感觉这宿舍,就是校园里的宿舍。而似乎,一些学校,在学校里行走,是没有这些气息的,有的是浓浓的俗气,走在校园,不像走在校园。 安重在床上坐着,宿舍里的几个人,有几个是金发女孩儿,还有一个是黑人女孩儿。她们都身穿干净衣服,只有安重,衣服是脏的。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洗衣服,想等到了学校洗。这下,她到学校了,她准备洗衣服。学校里有洗衣房,安重脱了衣服,在宿舍楼洗了澡,换上新衣服。旧衣服,被她装起来,带到洗衣房。 回到宿舍,几个女孩儿在聊天。安重英语不是很好,虽能大概听懂她们说什么,聊天的话,她不是太想参与。安重只想倾听。 有个女孩儿,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潮湿的。她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读。那是一本美国的文学杂志,她很专心地看。在她的旁边,桌子上,放着一杯热饮,热饮淡淡的味道,安重闻得到。这个女孩儿,安重知道,她家在夏威夷,也是刚入学,对未来的校园生活,充满阳光的期盼。 女孩儿读了会儿杂志,放下杂志。喝热饮的过程中,和安重聊起文学,女孩儿对本国的文学很了解,也对其他国家的作家,稍有所知。而安重,对美国的文学,不是很了解。 第一百七十八章 演唱会 飞机飞往韩国。从机场出来,许果摘下墨镜,随行的人员都进入一片明亮的场所中。大块的地板,干净整洁,光滑的墙壁,像饭碗。 许果以前没有在韩国开过演唱会,这次有人组织在韩国开演唱会,许果很高兴能参加。韩国的歌迷,已经在场外迫不及待地等待,而许果刚刚到机场,他脚步颇显匆忙。他不想歌迷等得太着急。 出了机场,许果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他目视前方,神情有些紧张。车辆缓行,其余车辆,跟上来。他们的车,在这座城市中匀速前进。到达演唱会举办地,车门被打开,许果从车上下来。 走过红地毯,进入会场的后台,此时,许果已经能听得到主持人的声音。那是个韩国女主持人,声音清脆响亮,她曼妙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场。 当许果听到主持人念出他的名字,他缓缓从后台走到前面的舞台。整个会场,突然发出一阵欢呼,这欢呼声如同浪潮,许果不禁有些惊讶。 在舞台上,许果演唱他创作的歌曲,这歌曲,来自他的专辑《冰封所恋》。现场的歌迷这么热情,他们都怀着激动的心情,在台下倾听许果的演唱。整个舞台,是蓝色的,灯光如此明媚,许果歌声动人。 变换的灯光,高音质的音响效果,整个会场,已经在音乐的美妙中生发出别样的趣味。 许果结束一首首歌曲的演唱。最后,散场的时候,许果回到车里。有几个女孩儿,开车过来,找许果。她们不确定哪个车里有许果,就喊许果的名字。她们来献花,许果终于从车里出来,接受了她们的鲜花。 有个歌迷,在许果没来韩国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他。许果来到这里开演唱会,那个歌迷站在第一排,她激动地听完了许果整场演唱会。她哭得稀里哗啦,热泪盈眶走来,为的是向许果表达她对许果的爱。 这位歌迷朋友,想请许果唱一首歌,为她一个人唱首情歌。演唱会是没有这样一个安排的,但是她哭得死去活来,愿意出五十万,听许果唱一首歌。 许果当然没有收她的钱,按照她的要求,在红地毯上,许果给她唱了一首歌。看她哭得这么伤心,许果给了她一个拥抱。 许果进入车内,车又缓缓前行,许果要告别这座城市了,要离开韩国。 夜晚的时候,许果已经回国。在大漠酒店里,许果点了一杯热饮。他有时候需要喝过热饮,才能搞创作。创作一首曲子,似乎要耗干身体里的所有水分。 许果在夜晚,明确了一个事情,那就是他找到了要贡献一生的事业,这个事业,就是音乐。他对音乐的热爱,不是一般人所能够理解的,音乐在他这里,已经成为与生命混合的存在。没有音乐,生命便不完整,没有音乐的生命,等同虚无。 历尽千辛万苦,鲁村从海上登陆,陆地给人的第一感受是踏实,鲁村上了岸,紧绷的精神松弛下来。 他结束了航海,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海上漂荡,蓝色的天,蓝色的海,他在巨大的蓝色的世界,心中充满惊恐。 有好几次,下大雨,眼看就要翻船,鲁村内心绝望极了。 他从艰难中而来,好几次,差点丧命。在海上的日子,鲁村精神一直紧绷,紧张的精神,他几乎崩溃。不过他还是挺了过来,坚持下来。当他登陆,心里顿时踏实下来。 踩着松软的沙滩,头顶是蓝天白云中温暖的太阳,这一切来得太幸福。鲁村安全了,陆地是安全的。但是,鲁村还是没从海洋带给他的惊恐中完全脱离出来,这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也有可能,也许一生,都忘不掉这惊恐。 鲁村早上在海上吃了烤鱼,他随身带着打火机,船上有一些干柴,他给自己烤鱼吃。那条鱼太小,鲁村没有吃饱。 离开沙滩,来到宽阔的街道上。鲁村看见,有卡车停在一处空地上,正有两个机器人在搬送着箱子,这两个机器人搬运工,动作敏捷,双臂有力,是人类的好帮手。 绕过这辆卡车,鲁村来到一个面馆,可以吃一碗面充饥,他真的有些饿。面馆里做面现在都是机器一体化,里面看不见人,都是明晃晃的机器。以前饭店的后厨,有好多人忙来忙去,而现在,精密的机器,已经代替了人的劳动,哪怕是细小的不容易被替代的劳动,如今,都一一被替代。 饭店里的服务员,也不是肉身,也都是机器人。他们点餐、给客人收拾碗筷,比真实的人还要灵活。这个现象,鲁村在海上可没有见过,可谓是大开眼界了。 食物总能给人以非常多的鼓舞,鲁村吃过一碗面,精神更加饱满。这次的海上之行,他还是有收获的。除了精神得到一次次的刺激,他还收获了一些奇异的海产品。 鲁村从口袋里拿出这几个海产品,一个是紫色的,一个是蓝色的,一个是白色的。它们都是来自大海的物品,算是大海给鲁村的礼物吧。这海的产品,总有种奇异的力量,这力量,大概来自这几个物品的奇怪形状、鲜亮颜色。 鲁村算见多识广的人,可他没有见识过这奇怪的物品。大海真是给了鲁村几个神奇的礼物,鲁村可以把玩它们,尽管看不懂它们。 火车站。 鲁村身上的钱掉光了,他出门带的钱,好多都丢了。口袋里,还有一些零钱。用这零钱,他拨通了朋友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许果,许果听到了鲁村的声音,很惊讶。鲁村需要钱,拿钱买票。起初鲁村想要买张机票,他现在在火车站,想想还是算了,买张火车票去失落城吧。 许果给鲁村发了一些钱,鲁村手机已没电,他在商店充了会儿电,打开手机,接收了钱。 买到火车票,鲁村在候车厅等车来。坐上火车,鲁村心安了。在海上,鲁村担心生命消失,说不定哪个时间点上,就死了。而在火车上,鲁村知道,他会活着。 长长的火车,穿行在长长的铁轨上,夜是黑的,夜空无月。铁轨寒凉,冰冷的火车,在山间呼啸而过。 鲁村在海上遭了太多罪,受了很多大海的折磨。自然给人带来的苦难,能给人巨大的伤痛,然而不管怎样,一切都过去,在这夜里,鲁村躺在卧铺上,闭着眼睛,感受火车的声响。 海上有种种奇怪的存在,是鲁村之前没有遇到过的。太多古怪事情,不能解释。没有在海上航行过的人,脑子里只会想到风浪,不会对大海有更多想象。即便想象,也是有限度的。真正经历了航海的鲁村,也真正见识了大海的疯狂,各种古怪,如非所见,难以想象。 有一个令他惊心的发现是,他见到奇特物种,长得像人,很像人,她在水里游。鲁村不确定那是什么。 在海上太多的古怪见闻,令鲁村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原来世界那么丰富,以前对世界的认识,多么狭隘。 车厢里面只有火车的声音,几乎没有人声。熄灯后的车厢,可以给人提供一个释放内心的空间,在夜晚的车厢里,躺在床上的人,能够放飞内心的所有事情,这些事情,飞在夜晚的车厢。 白天是喧闹的,夜晚安静,灵魂不受干扰。鲁村有时讨厌白天,那么多的人,在白天做各种事情,白天的都市,是嘈杂的,多数时候,令人厌烦。 十个人,有九个人,在白天,是魔鬼。在白天,天使是不存在的,几乎所有人,都是魔鬼。魔鬼是可怕的,叫人厌烦。所有存在于白天的人,所有在白天说话、做事情的人,都是可厌的。鲁村讨厌白天,讨厌白天里的人,讨厌那些魔鬼。 可笑的是,所有的魔鬼,都沉浸在魔鬼的世界,过着魔鬼的日子。他们抽烟、喝酒,大声笑,放肆地说话。开着车,到处跑。站在街边撒尿。嘻嘻哈哈做游戏。白昼,是一群狂奔的马,在白天里,鲁村会被马蹄踏得遍体鳞伤。 还好,有黑夜,人可以安静。夜是安静的,人是安静的,人和夜一起安静。 在失落城的外星大楼,有许多同事等着鲁村呢。他们知道鲁村要回去了,他们并不知道鲁村在海上漂流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那些公司的人,以为鲁村去哪里度假了呢。 鲁村睡着。车厢还是那个车厢,跟刚才不同的是,这时的车厢,已经有好多人睡着,他们进入梦中,似乎,已经忘记自己睡在什么地方。因而,在他们的意识里,车厢是不存在的。 黎明,火车快要到站。列车员来到车厢,叫醒熟睡的人。天还不亮,就要起床,鲁村心里感到有些厌烦。白天是令人厌烦的,一天的厌烦,是从黎明开始的。 火车到站,鲁村没有行李,他是第一个出火车的人,也是第一个出火车站的人。 好冷的火车站,这个季节,不穿衣服,人会被冻成雪人。这时服装店还没有开门,鲁村买个羽绒服也没有个去处。忍耐着寒冷,鲁村走在失落城的街上。 第一百七十九章 行军百态 失落城的外星大楼,迎接了一个人,他就是鲁村。鲁村作为外星大楼的一把手,这段时间,漂流海上。有幸登陆大地,脚踩大地,不必再担心生命安全。 进入外星大楼,众人惊讶。他们迎来了鲁村,鲁村惊讶的是,他们的工作,在他走后,还是这么出色。他们都是好样的,他们这段时间的成绩,令鲁村欣喜。 鲁村和公司里的人聊了这段时间的经历,这个名为外星世界的公司,一直在从事各种神秘事件的研究,鲁村在海上,甚是牵挂公司。这个公司,不仅研究外太空的事物,还涉及人体奥秘、地球内部、海洋、沙漠、不明飞行物、鬼魂等方面。凡是人世间所能听到的神秘事件,外星世界公司都研究,正因为此,在外星世界公司中,聚集了相当多的各个领域的精英人才。 鲁村跟大家聊天的过程中,把他的经历比喻成行军。鲁村过去在世界上有过长长的旅行,所谓长长的旅行,就是他去很多不同的国家,到许多不同的地域,体验各种风俗,领略各种文化的魅力。当他结束了旅行后,就开了外星世界公司,这外星世界公司,现在规模很大,公司骨干成员达到两千人。 鲁村的这些经历,真可以写成一本厚厚的书了。他将经历比喻为行军,行军途中,会遇到各种情况,有可能到了沙漠,有可能到了雪山,有可能被困在深山老林,有可能遇到敌人,产生正面冲突,有可能被敌人追杀。行军,是严酷的,所处环境,千变万化。鲁村的经历,如同行军,然而,鲁村克服了种种艰险,成功抵达目的地。 在外星大楼,在这外星世界公司,鲁村决定带大家一起去唱歌。附近有酒吧,好多人都跟着鲁村下楼,他们一起去了酒吧。 这个酒吧所在的街道,是繁华的地方,这里纵横交错着很多条街道,每条街道上都挤满了酒吧。鲁村所去的这个酒吧,人比较少。因为他们人比较多,都进入酒吧,这酒吧里,人就显得很多。 鲁村坐在沙发上,旁边的一个女同事又跟鲁村说起鲁村的经历,鲁村还是把经历比喻为行军,并且向这位女同事分享了行军途中的种种情况。具体讲述过往的有趣事情,是可以佐酒的,故事可以佐酒,一边讲故事一边喝酒,这样,似乎很快乐。 鲁村在海上,没有酒喝,还喝了几次海水。那是被迫喝的,狂风大作,大雨倾盆,船眼看就翻呢,那在海上的惊怕,鲁村不敢多想,想一次,便怕一次。 旁边的三个女生,都是搞神秘事件研究的,其中一个女生,是搞天体生物学研究的,对外星人很感兴趣。这个女生,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鲁村,她总感到,鲁村的经历是传奇的。她和鲁村聊天,一边聊,一边和鲁村喝酒。她问鲁村酒量好不好,鲁村回答她一般般。 在酒吧里,难免喝酒,喝酒,难免喝多。鲁村这么一杯一杯地喝,看到旁边这么多青春有活力的人,他立即内心高兴万分。 酒吧灯光,酒吧的音乐,都能达到人灵魂的深处。鲁村喝醉了,他躺在沙发上,感受着这里的一切。 深夜,鲁村回酒店。公司的司机开车来接鲁村,女司机开着车,行驶在深夜的城市。一棵棵路灯,那么高大,路灯的光,好明亮。汽车开往那个酒店。 酒店前的停车场。司机打开车门,先下去,然后打开鲁村这边的车门,扶着鲁村下车。 司机扶着鲁村,进了酒店大厅。鲁村昨天不住这个酒店,鲁村记错了,记错了,自然就说错了。来到的这个酒店,不是鲁村住的那个酒店。那个酒店,鲁村已经付了一个星期的房费。不过没有关系,既然来到了这个酒店,就住这个酒店。 大厅里灯光辉煌,淡黄的灯光,总给人温馨之感。司机开了一个房间,扶着鲁村进入电梯,从三楼的电梯口出来,司机扶着鲁村进入房间。然后,司机从房间出来。下楼,开着车离开了。 鲁村躺到床上,眯着眼睛。这里的床单洁白,墙壁洁白,厕所的玻璃墙壁,厚实明亮。在这个房间里,鲁村看到了洁白如羽毛的灯光。 他感到身体疲惫,这段时间的海上之行,真是要命,他的身体都快散架了。酒店里有按摩项目,鲁村就找来一个按摩师,帮他调理血脉。 清晨,鲁村醒来。他昨夜度过了天堂一般的时光,今天醒来,身体里酒精还在起作用。接了一杯热水,独自坐着,喝下一杯热水。 他不想洗澡,静静坐了五分钟,起身上厕所。蹲在马桶上,想着心事。低着头,静静休息。 清晨好安静,没有昨夜酒吧的喧闹。穿好衣服,鲁村打开房门。过道里有位姑娘,推着小车,打扫房间。 鲁村下楼,到餐厅。自助餐在清晨对客人开放,鲁村找到一个位置,坐下来吃取来的饭。前面大屏幕的电视上,正播放新闻,主持人正在介绍一起交通事故,随后是事故现场的画面。好家伙,那么大的一辆卡车,撞成个稀巴烂。 事情是这样的,这辆卡车司机,喝了酒,醉醺醺地开着车,车一路风驰电掣。他虽然喝多了酒,可是车技高,开车的技术是一流的。他曾经喝醉酒,开车上路,从来都是安全抵达目的地,喝多少酒,都没有事,都能安全到达。 可是,这次不幸。主要的不幸,不是他开车发生了事故,是桥出现了问题。他的卡车,并没有超载,但卡车行到桥中央的时候,大桥像豆腐一样塌了下去。 这桥,这么不结实,司机真是吓懵了。这么大的桥,看着挺结实,实际上不结实。桥塌了下去,车还在开,落下去后,卡车撞击到下面道路的一辆豪华轿车,随即,后面的另一辆豪华汽车追尾,插入了卡车的后方。 这两辆汽车是婚车,它们行驶在路上,车上有新娘,也有新郎。可不幸发生了,穿着白色婚纱的新娘,死了,穿着洁白西服的新郎,也死了。他们的鲜血,染红了他们身上洁白的衣服。 那卡车司机,没有死。双腿断了。他低头看到腿没有了,鲜血从腿的断裂处往外涌。此时有风,他用双手爬着,艰难地挪移着身体,躲到卡车的轮胎后面。此时的卡车,已经卡死在路上,不会再动了。他在轮胎后面,暖和一些。酒似乎醒了。他看着远处的天,蒙着嘴,想今天真倒霉,这大桥,这么不好使。 坐在椅子上,鲁村看着电视。电视里的人,都那么痛苦,咧嘴疼痛,张嘴哭嚎,生命遭遇这些,灵魂走向悲痛。这个车祸新闻播完后,鲁村吃饱了。 今天有个美女约鲁村打保龄球,本来他不打算去的,可他实在没有其他的事情做,就答应过去。 鲁村好久没有玩球,这次陪着女孩儿玩球,鲁村挺开心。 他们玩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出来,在街上走着。 鲁村要去找乔珊娜切磋国画技艺,就告别了这位美女,去找乔珊娜。 乔珊娜在画室等着鲁村呢,鲁村来到画室,和乔珊娜聊起国画。 这国画,能说的地方很多。因为绘画的历史很长,书法的历史很长,关于绘画及书法的话题,可以聊很多内容。书画同源,在绘画方面,追根溯源,进行探究,有很多内容需要摸索。 鲁村比较喜欢跟乔珊娜聊艺术,乔珊娜对艺术的见解,总能吸引鲁村。 最近,乔珊娜画了许多画。这些新作,鲁村很有兴趣看。鲁村站在桌子旁边,一张一张地仔细欣赏乔珊娜的作品,乔珊娜的笔,越来越有魅力了。 乔珊娜不知道鲁村最近在忙什么。 当乔珊娜听完鲁村这段时间的经历后,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鲁村驾驶着小船,在海上完成了惊险的旅程。这次的航行,不是鲁村刻意计划的,是被迫的。他没想这样,结果这样了。 按照乔珊娜的理解,大海是美丽的,蓝蓝的,像诗一样。 经历过大海的鲁村,讲述了大海狂怒的一面。大海的黑暗,大海的恐怖,大海的其他面,被鲁村描述出来。 从经历过大海的鲁村口中,乔珊娜听到了另一个大海,那个大海,是那么可怕,是那么惊悚,乔珊娜都有些不敢听了。 当然,在大陆上看到的大海,往往是平静而美好的。没有航过海的人,当然不会认识到真正的大海。 鲁村至今惊魂未定,他拿起乔珊娜的画笔,笔在纸上运转如飞。鲁村画出一幅画,这幅画,有着黑暗、恐怖的力量,鲁村画的是风雨中的大海。 鲁村很少挥毫泼墨,这次运笔作画,完全是兴致所致。 乔珊娜见鲁村此画,气势非凡,整个画面,翻江倒海,大气磅礴,乔珊娜大为惊讶。 第一百八十章 动物传奇 鲁村从外星世界公司取出一笔资金,和珠子上了一辆越野车。鲁村有了新的计划,他的车上带着摄像机,当然还有摄影机,他们出发了。 公司的人都知道鲁村这次要去拍摄一些自然的景观,自然中有各种动物,鲁村高超的拍摄技巧,一定可以为大家带来优质的画面。 鲁村要去的地方是草原深处,开着车,离开失落城。在爱失落大草原,生活着众多的动物,深入草原,就能见到它们,从而会感叹草原的物种丰富。 汽车开在长长的公路上,两侧的草,向着天边疯长。这么空旷的地域,鲁村坐在车里,都能感受到那种强烈的让人兴奋的自然气息。 鲁村是一个没事就爱到自然界走走的人,开车在这空旷的地带行驶,路上几乎不见其他车辆。四处是一望无际的草地,壮美的自然景观,吸引鲁村,鲁村想要停下来。然而他不能停,他想要到达什么地方,他心里清楚。 车疾速行驶,珠子在车上欣赏车外风景。下午的时候,车子在路旁边停了下来。有几头狮子,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卧着。珠子不敢下车,害怕狮子。 在这草原上,不光有狮子,能对人的生命构成威胁的动物还很多。人的生命是脆弱的,人需要保护,汽车就是保护人的一个空间,在汽车里,鲁村和珠子获得了安全。 鲁村想拍那几头狮子,这个位置,距离稍远,靠近一些拍摄照片,效果更好,但鲁村又害怕汽车会惊动那几头狮子。 鲁村想下去拍摄,珠子制止他,那样危险,太危险。鲁村也不想冒这个险,他驱动汽车,靠近那几头狮子,然后悄悄拿出照相机,对着旁边的狮子,按下了快门,一张清晰的照片被拍了下来,完美。 这是鲁村在这里拍摄的第一张照片,今后,鲁村还要拍摄更多的照片。除此之外,如果有可能,可以再录制一些视频内容。当然,鲁村主要的兴趣是拍摄照片,而非录制视频。 狮子和人,有一场心理战,作为狮子,它们不知道那汽车是什么,作为人,也不能完全把握狮子的心理。在狮子和人之间,有着微妙关系,人不能太冒进,引起狮子警觉,又不能离得太远,总要以恰当的距离,拍出出色的照片。 在这个野兽出没的草原,竟然有人在这土地上扎帐篷,看起来真是不要命。仔细看,帐篷周围是有警戒线的,如果有动物靠近警戒线,会有仪器能检测到,然后警报装置会有反应,同时会有射击装置,驱赶野兽。因为有这些装置,这个帐篷是安全的。 鲁村继续开车,车行驶在通往天边的路上。鲁村加快了速度,两侧风景更加迅速地倒退。 长颈鹿站在水边,有一只低头喝水,有一只仰头看天,汽车没有停下来,掠过了长颈鹿所在的土地。 草原的风貌,已经完全呈现在鲁村眼前,鲁村开心极了,开着车,他们,与草原融为一体。 车上放着一些光盘,这些光盘,鲁村多数都看过。以前鲁村看电影,爱看情节跌宕起伏的故事,跟小时候差不多,爱看武打的影片,打得越厉害,越感到刺激过瘾。而最近,鲁村的观影习惯发生了很大变化,那些对打的影视作品,鲁村没有了兴趣,他感到那些情节太虚假,即便拍得真实,鲁村还是没兴趣。 珠子坐在车上吃冰淇淋,她很享受现在的状态,冰淇淋好吃,车外风景好看。 前面出现一条水道,这不是河,是人工挖的大槽,里面布满积水。这水是红颜色的,原来,是动物的血液。 旁边,有个露天的烧烤店。猎杀的动物,现场就宰了,然后在旁边的积水里洗一洗。将肉割下来,放在炭火上烤。 这里动物多,有野猪,有个儿大的老鼠,有野驴,有野牛,等等。来草原上逛的人,好奇这里的野味,都要来吃一吃。 鲁村对这个烧烤店也有兴趣,停下车,和珠子下去。珠子这个美女,下了车,给这个草原,增添了魅力。 鲁村问珠子吃什么,珠子没有主意。鲁村拿了主意,吃羊肉串。这羊肉,是野生野长的羊的肉,还没有坐下,就闻到旁边烧烤的味道。烧烤很香。 远处有个人走来,肩上是一杆枪,那个人长着长胡子,在这家烧烤店坐下来。这个人是山子。 鲁村叫他的名字,山子抬起头,惊讶地发现是鲁村。鲁村叫他坐过来,山子起身,坐到了鲁村这边。鲁村当然要请山子吃羊肉串,又要了三十串。 山子要喝啤酒,鲁村又要来啤酒。 山子最近在做一笔生意,他卖奇石。这奇石,据山子介绍,是外星石,是外星人从外星球带到地球上来的。 珠子不太相信这石头,她看着这奇怪的石头,摇摇头。 这石头,引起鲁村极大的注意。鲁村拿出从海上获取的石头,跟山子的石头一比对,外星都差不多,只是颜色不一样。 山子一口咬定这是外星石,并且声称这石头能卖大价钱。 珠子理解市场上的一些情况,即便是一些假的物品,也能骗到别人,因为不懂行的人太多,不懂装懂的人也很多,不懂,又有钱,就肥水流了外人田。 山子这石头,能遇到一个不懂装懂的人,的确可以发笔财。如果山子这块石头能发财,鲁村的那三块石头,就没有不发财的道理。 这石头,先告一段落,因为羊肉串和啤酒上来了。这里的人,吃肉喝酒,可真大气。欢笑声时不时传荡。 这附近是有狮子的,然而,这个烧烤店,没有防护措施。栏杆、墙壁,都没有。这烧烤店,是露天搭建的,宽敞、大气。店主有枪,有枪,啥都不怕。 这一路,鲁村拍了好些照片。他让山子看他拍的照片,照片上的画面,都很生动,各种动物,姿态有趣。 动物的世界,是奇妙的世界。鲁村愿意深入动物的世界,探究动物的情况,记录它们的一切,这需要一颗热爱自然的心。 鲁村和珠子要继续他们的拍摄之旅,而山子要去卖石头,他们分道扬镳。 在车上,鲁村和珠子聊起山子。山子这个人,是个爱走南闯北的人,到处逛,足迹哪儿哪儿都是。 山子这次临走的时候,鲁村送给了山子三块石头,就是鲁村在海上获得的那三块奇怪的被山子称为外星石的石头。山子对那石头很有信心,相信可以卖个好价钱,鲁村临走时祝愿了他,祝愿他卖个好价钱。 车速此时很快,珠子又在吃冰淇淋,她仿佛永远也吃不饱,老是一副爱吃的样子。 聊完山子,他们聊动物。动物之间的关系,是相当残酷的。弱肉强食,在草原上,总能看到,一只动物追赶另一只动物,如果哪只被追捕的动物迟疑了一下,被猎手逮住,就会被吃掉。 血腥的场面,被鲁村看到,也被他拍到。一些纪录片,记录动物的美好瞬间,体现它们的顽强、勇敢、艰辛等。那些纪录片,像童话。而鲁村看到了真正血腥的场面,他也记录了这样的场面。 珠子有些害怕,她的嘴唇在哆嗦。也许这些血腥场面,不应该被一个女孩子看到,她会晚上做恶梦的。然而珠子看到了这些场面,动物撕咬动物的画面,好惊悚。 珠子打开车窗,风从外面灌进来。鲁村害怕有动物扑进来,珠子则表示不会有动物扑进来。而在此时,珠子看到有动物在后面追,那是一头狮子,是一只母狮。那母狮跑在路上,追汽车,可是它追不上汽车,只好作罢。 旁边有只豹子,在看到汽车奔驰过来后,也追赶汽车。这大路朝天,这车速飞快,那飞快的豹子,怎么也追赶不上汽车,也歇了下来。 依靠汽车,鲁村不仅甩掉了狮子,还甩掉了豹子。他有种畅快淋漓的感受。 远处有只豹子,嘴里叼着一只羊,上了一棵树。珠子拿出相机,准备拍照,可汽车太快,瞬间就错过了画面。 这草原上好些动物,鲁村根本不认识。它们都是鲜活的生命,它们生动的样子,感动鲁村。可是,鲁村却不知道它们是一群什么家伙。 鲁村车速慢下来,转向盘向右一转,车开到了草地上。鲁村想让车进入更加野蛮的环境,这样,才能看到更为生猛的画面。 那些动物,好些都没有居所,就在草地上一站,要么一卧,一生,就那么过,连个房子都没有。 人好歹有个房子,睡觉有张床。动物们把大地当床,动物好浪漫。 有个画家,在草地上,他的身体外面,是个笼子。笼子可以有效地防止猛兽袭击他,同时,他可以在笼子里安全地写生。这个画家,真是辛苦,为了写生,把自己关在笼子里。 鲁村靠近这位女画家,发现她面前的油画,有一条公路,公路上有一辆行驶的车,而画中的车,正是鲁村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 海洋 在草地上画油画的是画家红露,她作为世界知名画家,总以先锋的姿态,站在世界的艺术舞台。红露爱写生,喜欢用画笔捕捉自然的动人色彩。 这草原是危险的,狮子、豹子随时出没,她为了在此处写生,就把自己关在笼子里,这样,在她写生的时候,就不会有猛兽威胁到她。 鲁村和红露聊得很投机,他们聊起了艺术,并且聊了一些关于各自近来的经历。鲁村刚刚结束的海上航行,在红露看来,是十分厉害的。驾驶一只小木船,就敢在海上航行,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其实鲁村的这次航行,是半推半就的,本来只想去一个岛上,可风推着船走,去了陌生的海域。 有趣的是,在海上航行的过程中,鲁村发现了一个瑰丽的岛,那个岛不算大,很容易就能逛完。鲁村记录了那个岛的经纬度,给岛定了坐标。他还为岛起了个名字,叫做文明岛。 鲁村有一个设想,召集一些文化界的各类人才,到那个文明岛上,从事各种文化研究。可以研究动物、植物、地球、宇宙等。为了保证那些到文明岛的人有一个良好的研究环境,岛的周围需要有大船,需要有足够的保护装备,确保任何其他闲杂人等,禁止登岛。 鲁村想召集一些人去文明岛,在文明岛上工作。在失落城的外星大楼,有很多工作人员,鲁村想抽离一部分人,到文明岛上工作。那里得天独厚的优越环境,对部分领域的研究工作来说,是极为有利的。 鲁村立即联系了公司的一些领导,商量了一些事情。又在手机上和大家在聊天群开了会,确定了去文明岛的人选。最终确定了五百名工作人员。 第二天,鲁村、珠子陪同这五百名工作人员,上了一艘大船,船有很多种,而这艘大船,气势非凡。船只按照鲁村记录的那个路线航行,目标是鲁村记录的经纬度,也就是那个被鲁村成为文明岛的岛。 这个文明岛,处在一片美丽的海域,目前,似乎还没有人发现这个岛。上了这个岛,这个岛,就会是鲁村的。鲁村的名字,真不该叫村,叫岛才对,当他们上了岛,鲁村不叫鲁村,叫鲁岛才好。 大船航行在海上,速度不是很快。开太快,容易吓着海里的鱼,海是鱼的故乡,大船来到海上,就应该入乡随俗,所以,大船航行的速度,跟普通鱼类游行的速度是一样的。 成功到达文明岛上时已是晚上。他们用了比较短的时间,在文明岛建造了办公大楼。在文明岛办公,和在失落城办公,差别不大,该怎么工作,还怎么工作。文明岛空气好,环境一流,这个办公的大楼,起名叫文明楼。 鲁村安置好大家的工作,对大家表示祝福,祝福大家在文明岛的文明楼工作愉快。 文明岛外的海洋中,有好多鱼类,大鱼吃小鱼,这是自然界中的食物链。这些活生生的现实,都很野蛮。可以说,文明岛处在一片野蛮之中,海洋是野蛮的,文明岛是文明的。 珠子从文明楼出来,沿着小路来到海边。海水起伏,海风吹她的头发,她发现,沙滩上站着鲁村,鲁村在看海水,鲁村的背影,在阳光里,光鲜可爱。 珠子走下台阶,走在海边的阳光里,缓缓来到鲁村身边。鲁村深情看海,他有一些忧虑。他搬到这个岛上后,才发现,附近有一些更小的岛上,有一些人,还过着原始的生活。他们都还拿着原始的武器,会把他们这些现代人当成敌人。 鲁村担心大家的生命安全。鲁村会航海,有关航海的几乎所有知识都具备,但是,他不能带领大家离开这里。既然来到这里,就应该在此处安定下去,即便有那些部落的人来侵扰,也应该应对他们,克服这些困难。 现在需要找几个人,学会那些部落的语言。至少找一个人,学那部落的语言。能跟部落的人进行交流,就会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纷争。交流是重要的,两个群体之间,没有充分交流,可能会发生冲突。发生冲突的双方,如果肯做充分的交流,则会解决这些纷争。 珠子弯腰捡拾了一枚贝壳,这贝壳好看,光滑细腻,珠子将它握在手心。 珠子在想一门生意,这手中的贝壳,可以做成手串,也可以做成项链,即便不加工,单单放在家里,或者办公桌上,也是蛮不错的装饰品。珠子可真会念生意经。 珠子想到的是生意,这体现的是商业头脑。而鲁村想到的是战争,他很有危机意识。跟附近的部落,当然不会发生大规模战争,鲁村也不希望这样。小的冲突,是有可能发生的。如果那些部落的人,把文明楼包围,或者往楼上扔石头,都会影响外星世界公司的工作。对公司的发展,鲁村很在心,不管是失落城的外星世界总部,还是文明岛的外星世界分公司,鲁村都希望平安发展。鲁村希望在这文明岛上,文明楼不受到野蛮的侵害。 鲁村一个人踩着沙滩往前走,珠子没有跟上来。鲁村能感到脚在沙滩上留下脚印,这一片沙滩,鲁村还没有逛过,他需要在四处熟悉熟悉,以后,可以带着公司的朋友们,到沙滩上走走,工作累了,在沙滩上散散步也是好的。 沙滩上爬着一只螃蟹,螃蟹横着走,鲁村学螃蟹的样子,也在沙滩上横着走,他自己逗笑了自己。鲁村拿起螃蟹,这螃蟹,他完全可以带回去,做了给大伙儿吃。一个螃蟹,不够大家伙吃,个人吃也是可以的。但鲁村没有这样做,他向空中一抛,螃蟹落入海水里。曾经的鲁村,是不敢拿螃蟹的,在他的意识里,螃蟹和蝎子、蜜蜂是一样的,不能碰,碰了会受伤。鲁村曾以为,拿螃蟹,螃蟹会夹掉手指头的。 海风吹过那一小片海水,那只螃蟹,早已消失无踪。鲁村在沙滩上坐下来,手放在沙子上,享受沙子的温度。 乔珊娜蓝白相间的长裙在海风里漂荡,她踩着松软的沙子来到凝视远方的鲁村身边,没有和鲁村说话,而是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坐下来后,仍然没有说话,她和鲁村一同遥望远方。 乔珊娜没有在画室画画,也许画累了,出来透透气。艺术工作者是最容易疲劳的,因为艺术工作者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工作,即便晚上睡眠,也似乎在工作。 对于画画,鲁村谈起在草原上的经历。他驾驶汽车和珠子在草原上,遇到了画家红露。乔珊娜一听鲁村遇见了红露,激动起来,红露可是乔珊娜的偶像呢。 乔珊娜不愧是搞艺术的,来到沙滩上,也不忘搞艺术创作。她用双手捧起沙子,巧妙塑形,将身边的沙子,做成了一艘战舰。这战舰,外观威武,气势逼人。 鲁村很惊讶,一眨眼的工夫,身边就出现一只战舰。这沙雕,简直逼真到了极致。鲁村怀疑乔珊娜会魔术,这么一下子工夫,这么大一艘战舰,就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鲁村赞美乔珊娜,乔珊娜并不骄傲,她平日需要完成的艺术作品,比这个难度要高很多呢,这个战舰不算什么。 乔珊娜最近画了不少画,还完成了一些出色的书法作品。鲁村计划给乔珊娜举办一个画展,这画展当然不能在文明岛举办,文明岛没啥人,需要在失落城举办。 乔珊娜则表示,这个事情不用急。画展不办也好,再奋斗一段时间,等完成的出色作品多起来,再举办不迟。 珠子从远处走过来,过来时,听到他们聊画展的事情。珠子就夸奖乔珊娜是个有才华的女子,才女,又要举办画展了。 乔珊娜笑笑让珠子坐下,珠子刚坐下就瞪大眼睛,因为她面前的这艘战舰,实在逼真。 珠子实在不敢相信,这么栩栩如生的战舰,是用沙子做成的。不用问,这肯定是乔珊娜的手艺。乔珊娜这么有才华,她的才华,不仅表现在水墨上,还表现在沙子上。 珠子面对眼前的战舰,细细地欣赏,每个地方,都能看到乔珊娜的艺术用意。乔珊娜的艺术用心,印在了战舰上。乔珊娜看到珠子这么用心地欣赏她的艺术作品,她心里好高兴。 珠子的商业头脑又开始运转,她想拍卖这个战舰。拍卖战舰是一个好主意,这个战舰,能卖到什么价位呢?珠子拿不准,但珠子想试试。于是她给战舰拍摄了短视频,又拍了几张照片。珠子保证,这战舰,保护起来,是可以卖个好价钱的。 珠子建议,用固定的物质,比如胶水之类的,将战舰固定住。有人买了战舰,可以过来,把战舰从沙滩上挖出来,送给买主。 乔珊娜笑起来时,露出洁白牙齿。这珠子,太有才了,什么都能想到。满脑子,都是赚钱的主意。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天才 文明楼里的外星世界公司中,有个小伙子名叫英伦,英伦是个英俊的男子,他曾交过好几个女朋友。现在英伦是单身,在英伦的过去的三个月中,他不近女色,一心一意搞研究。他研究的是鱼。 英伦正在培育一种新的物种:人鱼。这个工作,得到了珠子的帮助。珠子也对这个课题感兴趣,积极投入了这个领域的工作中。 英伦在纸上画图,他画的是设想中的人鱼,这种人鱼,上半身是人的身体,下半身是鱼的身体。没错,这种样态就是传说中的那种人鱼。而今天,天才的英伦先生,要培育这种人鱼了,要让传说中的这种人鱼,活生生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说不定,将来,这种人鱼,还可以和人类进行生育。 纸上,英伦画出了人鱼的外星,这个设想,得到了珠子的支持。珠子很喜欢英伦的这个设想,并且相信,英伦通过努力,定会将设想中的内容变为现实。 蓝天、白云、沙滩、阳光、石子儿,这些习以为常的物体,鲁村每天都能看到。这就是住在岛上的好处,走到哪里,都有一个好的环境。 英伦以他的天才,做着别人认为不可能做到的研究,他坚信他的研究,会有不错成果。 乔珊娜是个画家,她昨天给珠子讲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在绘画中,如果总是画海洋、沙滩,会乏味的,而生活,每天都阳光灿烂,则不会感到乏味。这就大体说明了艺术的特点,人过的日子,重复起来,会挺幸福,而艺术作品,重复地描绘一样东西,哪怕这个东西光鲜亮丽,也会乏味,没有创新。因此,艺术完全就是作死的状态,老要推翻已有的成绩,创立新的成绩,哪怕已有的成绩看起来还不错。 跟乔珊娜搞的艺术类似的是英伦的研究,他对待科学,像乔珊娜对待艺术一样。英伦要求的是推翻之前人们对物种的认识,创造新的物种。人不是上帝,如何能创造物种呢?英伦却要创造新的动物,没错,它就是人鱼。 英伦在鲁村的鼓励下,加紧实验,加快研究的步伐,鲁村看好英伦。 对一个科学技术的研究,需要投入很大的精力,当然也要有过人的天赋。不论是原子弹、氢弹还是火箭的研制,都需要对这份事业的热情。可贵的是,英伦正有这样的热情,他从早上起来,到晚上睡觉,整天思考他关心的问题。 英伦知道有些科学家,可以连续好多天不睡觉,做科学研究。这样的一个状况,在英伦看来是恐怖的,晚上不睡觉,白天也不睡觉,好多天一直不睡觉,这就是恐怖的状态。 完成一件事情的喜悦,英伦是理解的。他看到过乔珊娜欣喜的样子,乔珊娜画完一幅画,那种满足的神情,英伦看了后,觉得她在幸福。 英伦所从事的这个行业,是新兴的奇特行业,全世界搞这方面研究的人,不多。英伦了解自身所处的位置,他的研究处于中低水平。 鲁村骑着摩托车在海边闲逛,他想起英伦做的事情,就感到有趣。将来真的有人鱼出现的话,可能会有人把人鱼当成宠物来养,将来的事情,充满未知。 工作太累,骑摩托车是一个消遣。在路上飞快地骑摩托车,一直骑,骑到爽。可能鲁村不知道,前面是没有加油站的,结果是,摩托车里没有多少油,骑出好远,没油了。 天还是白的,大白天,鲁村不着急。先在这一片陌生的土地玩儿一会儿,等想回去的时候,再想办法。 在四处走了走,怪无聊的。鲁村打电话,告诉公司的人,摩托车搁路上了,没油了。就有个工作人员,骑着摩托车给鲁村送油来。 鲁村使用的汽油,是从大陆运来的,一次运过来一些,供大家使用。鲁村望着这岛,他想开发这个岛,如果将来可以在这岛上加油就好了。这只是鲁村的设想,开发一个岛,不是想想那么简单。 有个部落的男人,驾驶独木舟来到文明岛,要和这里的人做生意。 这些部落的人,习惯做些简单的生意,其实就是交换物品,以物换物。鲁村拿了一些旧衣服,送给部落的人,而这部落的男人,送了些宝石给鲁村。那些宝石,在鲁村看来,都是价值不菲的,而那些衣服,不值几个钱。但是,对于那些部落的人来说,衣服很重要,可以靠衣服御寒。而且,这样的衣服,部落的那些人,是根本造不出来的。 以物易物,就有这个好处,有时,能沾光,沾的光,还不是小光,是大光。鲁村只不过给了部落男人一些衣服,还不是新衣服,部落男人就送给鲁村几块宝石,这光,可沾大了。 这不禁引发了鲁村思考,对鲁村这些现代社会的人来说,这些衣服,真的不算什么,花上一些钱,就能在商场买到。可是,对部落来说,要想生产这样的衣服,需要天才。其实,天才是不够的,即便部落中有天才,没有天才生长的土壤也是不行的。这个土壤,包括很多方面,假如他们的社会,没有发展到一定程度,一些物品,比如衣服、洗脸盆之类的,是不可能生产出来的。 这个岛上的人,在文明楼努力工作,他们的工作是文明的,没有野蛮的奴役,他们没有被奴役。鲁村知道,曾经有奴隶主雇佣奴隶,压迫奴隶,那些奴隶也在做工作,但过着畜生一般的生活,他们曾被恶劣对待。 红露得知鲁村在一个岛上,她想象不出这个岛的样子,红露对绘画有兴趣,对其他无兴趣。 在失落城,红露找到公园的一个长椅,坐下来。刚才她在街道上走,发现街道上很难找到一处可供坐的长椅。 因为在街上想坐下来休息,没有找到能坐的椅子,红露走了比较多的路。终于在公园里找到了可以坐的椅子,她需要歇一歇,歇一歇去美术馆。 大美美术馆是失落城一个还不错的美术馆,今天,那里有一个油画作品展,作者是一个年轻的男性。 大美美术馆离这个公园不远,差不多一千米,或者说,二里地。红露打算走过去。 红露长久保持一颗温和的心,合理安排日常的事情,细心、认真对待当下的每一件事情。她几乎没有急躁过,没有太过匆忙的状态。这次看画展,也是这般从容。红露做什么事情都能这样,保持恰当的节奏。 红露坐在长椅上时,湖面上有船游过来,船上的一男一女,只给了红露一双背影。正是这背影,触动红露内心。红露总能在日常的风景中,捕捉到绝妙的画面,这些画面,促使她画画。她几乎离不开画画,离开画画就不能呼吸。 走过一家家商铺,红露来到大美美术馆。进入里面,红露看到里面的画。每一幅画,都画了作者内心的不同状态,它们是不同的场景,由白菜萝卜构成的场景,由三个女人构成的场景,由一个男人和一只狗构成的场景。不同的场景,传递了不同情绪,这些场景,都表现了画家内心的某种情愫。而红露,走在这些油画之间,捕捉这些作者传递的信息,从而产生共鸣。 这些油画的作者是天才,他画的是心,能将心画这么好,如果不是在内心久久探索,是达不到这样效果的。 参观画展是对内心的修养,内心如花,需要修剪,需要培养,艺术作品,是呵护内心的好工具。 红露有些羞愧,她在作者这么小的时候,是没有这般才华的。这位作者,今年十七岁,红露在十七岁的时候,也画过画,也写过文字,但当时的画,现在看来,是幼稚可笑的,当时的文字,也是稚嫩、滑稽的。要命的是,当时的红露,在写那文字的时候,是没有这种感觉的,反倒以为自己出手的文字很漂亮,天下第一,这真是自我感觉良好、不知道世界有多大的滑稽状态。 能接触杰出作品,受杰出作品的洗礼,这本身就是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人会否定杰出艺术作品对人的培养具有重要作用,红露要做的,就是多接触这些她想要接触的优秀作品。 从大美美术馆出来,红露感到对绘画作品的审美水平有所提高,甚至绘画的水平,也有了提升,从作品中,是可以看出绘画技法的,她似乎在这次美术作品的参观中学到了这一点。 山子出现在菜市场,他要买菜,给自己做饭。这失落城的菜市场,很干净,不像有些城市的菜市场,乱七八糟的,白菜叶子满地都是。 山子买了青菜,还想吃鱼,就买了一条鱼。 从菜市场出来,山子看到一个背着画板的小男孩儿,他手中拿着一张大美美术馆的参观门票。山子走在菜市场外的街道上,街上的人,不算拥挤,各种人,混杂在一起,相互都不认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全球人口 全球人口众多,地球不大,人不少。鲁村一直不知道,在地球上,人的数量多,还是蚂蚁的数量多,人数多,还是老鼠数多,就是说,地球上,人的数量是最多的吗?鲁村没有数过蚂蚁,也没有数过老鼠。全球的人数,可以进行人口调查,进行统计。但是,老鼠怎么调查?科学家还没老鼠跑得快呢,一只老鼠都逮不住,怎么调查老鼠呢?还有就是,人在一个国家活着,有多幸福呢?这种幸福指数的问题,可以调查人。人的幸福指数,比老鼠高还是低呢?这个问题,似乎也不好回答。即便能逮住一只老鼠,也是难以与其沟通的,你怎么知道你逮住的老鼠幸福与否呢? 在众多的人口中,有着不同的分类,不同国家的人,是一种分类,不同肤色的人,是一种分类,不同阶级的人,是一种分类,不同财富的人,是一种分类。人会被分成很多类,有趣的是,鲁村所在的文明岛,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因为世界上还没有人发现这样一个岛。是鲁村,发现了这个岛。 为了庆祝他们在岛上成功工作、学习,他们要在文明音乐大厅举办一场音乐会。在晚上,外面星空灿烂,音乐厅里,奏响了悠扬的音乐,到场的人,都欣赏这音乐。 这不是普通的音乐演奏,这是优质的音乐会,大提琴、小提琴、钢琴,男人、女人,灯光。他们在夜晚,度过了悠扬的时光。 鲁村听完音乐从音乐厅出来,在外面走了走,就已是深夜。他思考这几天做的事情,进而想到今晚的音乐演出。音乐会上,每一个乐器,鲁村都不会演奏,这是第一,另外,每一样乐器,鲁村都不会造。这多少有些无奈,鲁村既不会生产乐器,也不会演奏乐器,其他很多物品,鲁村也一样不会。比如飞机,他不会开飞机,也不会造飞机。面对世界,鲁村很茫然,现实的世界,多少有些奇异,而鲁村,作为社会中的一员,他是普通的,这一点,他有深刻体会。似乎所有物品、技术等,前人已经备好,鲁村存在于世,成为一个多余的人,多这么一个人不多,少这么一个人不少。 有了这些思考,鲁村内心产生一个想法,就是创造一个世界上没有的物品,这个物品,可以供全球多数人使用,而对于那多数人来说,这个物品,他们不会造,关于物品制造的说明书,他们也看不懂。鲁村还不清楚要弄一个什么物品出来,姑且称之为产品吧,鲁村要搞出一个产品,一个新鲜的产品。 深夜是美好的,因为人可以在深夜思考。安静的夜,有安静的星空。天上的星星,总有那么几颗,在一起,组成一个图案,这个图案,是长久不变的,今天这个样,明天还是这个样,今年这个样,明年还是这个样。这不变的图案,应该叫做星座吧。这些星座,刚才还在房屋的左侧,过了一段时间再看,那个房屋左侧的星座,就出现在房屋右侧。因此,鲁村判断,星座在动,它们在运动。鲁村又想,如果星座没动,那一定是地球动了。 深夜,鲁村喜欢胡思乱想,想各种有趣的事儿。而到白天,就有好多世俗的喧嚣,叫人紧张。 白天,鲁村喜欢看纪录片,优质的纪录片,对人的成长而言,是重要的。对鲁村来说,纪录片的观看,是能获取很多知识的。 一些讲座、综艺节目,鲁村选择听。晚上,睡在被子里,打开手机,以适当音量播放节目,要听的内容就会在耳边响起。一些音质不好的视频资料,鲁村也坚持去听,有趣的是,有时,听着,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发现手机没电了。真是不知道,这一夜播放了多少内容,自己又听到多少呢?更加有趣的是,可能,自己在做梦,而大脑边的手机,还在播放节目。手机播放的节目,会不会影响做梦,做梦的人,和周围的环境有怎样的关系呢? 鲁村在深夜,思考这些问题。好多事情,是没有答案的,无非是吃饱了饭,想想事情,似乎,思考有助于消化。 天太晚,鲁村就去睡觉。他要创造的产品,连个雏形都没有。他清楚知道,创造是艰难的。以前,人们发射火箭,火箭有成功的时候,也有失败的时候。失败这两个字写起来简单,而它包含的内容,可能有大规模的爆炸,科研人员的丧生。成功的背后,有事故,有伤亡。 鲁村没想研制火箭,不是怕出事故,是因为他没有这方面技术。火箭的发射,也有成功,搞得好,付出艰辛,能登月。人到月球上,是巨大成功,对人类,具有重大意义。鲁村看到月亮那么亮,感觉月亮好有趣。 大门边的草丛中,有一些野花,这些野花,总想体现它们的优美,尤其在这月光中,它们以为它们是世界上最优美的花。鲁村站在草边,撒尿,尿在这些花上,这些花不住地低头。 尿完回去,回到房间。小小的房间,充满温馨。鲁村太爱他的小屋了,他坐在床上,桌子上的稿纸,透着纸香,台灯没亮,它要亮起来,可亮了。 鲁村是幸福的。而全球总人口中,有相当多的人,处在不良好的状态,也许贫穷,也许疾病,还有战火制造的恐怖。鲁村到许多国家的农村看过,一些发达国家的农村,是比较好的,而一些国家的农村,是不好的。 因为人口多,事情就会多。有的国家,正在发展,发展消耗资源,在这个过程中,会出现各种污染。空气污染、水资源污染,各种工厂排放的有害物质,污染着环境,污染着人们的健康。 在人类发展的历史中,出现过奴隶制度和封建制度。封建制度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君主,奉天承运,压制百姓,百姓被剥削,似乎是天意。有些百姓,进宫当太监,这也是君主剥削百姓所致,他不仅剥削人的劳动力,还削人的器官。被削去器官的男人,成为太监,这是悲哀的。有趣的是,好多太监,不仅没有耻辱感,甚至产生了优越感。主要原因是,有些太监,当了大官。官和官之间,有勾结关系,阉党出现,洋洋大观。 在奴隶制的社会,情况也差不多。奴隶主雇佣奴隶、剥削奴隶,任意使唤人,随意殴打人,任性地强奸奴隶。奴隶承受艰苦的工作,没日没夜地干活,谁逃跑,谁就惨了,要受到酷刑。人口可以买卖,人当做商品出售,人的市场,像狗市。 这些黑暗的历史,也开出荣贵的花。有人在黑暗中生存,就有人享用这些人创造的价值。得到利益的人,希望这些被压迫的人永远被压迫,只有处在万万人之上,才称得上寡人。 鲁村手机联系导演心子,他得知,心子这段时间在拍摄纪录片。具体什么内容、什么主题的纪录片,心子没有多聊。手机里,鲁村能听到他身边女子欢笑的声音,还有音乐声、倒酒的声音。心子又在酒吧喝酒呢。 作为导演,心子很认真地拍纪录片。他是洒脱的人,经常去酒吧潇洒。作为心子的朋友,鲁村时常摸不准心子这个人,心子好像是世外的一个人,不食人间烟火。心子的精神很出世,他有些超凡脱俗,他的气质就是这样,仙风道骨。 鲁村又联系了红露。红露刚洗完澡,和鲁村视频。裹着浴巾的红露,确定鲁村房间没有其他人,就放心了。红露和鲁村是很好的朋友,他们不经常谈艺术,经常谈的话题,能笑死人,他们经常东拉西扯,说的话无边无际。没边的话说得越多,他们关系越好。 红露最近看了好多画展,从不同画展中,看出不同的味道。她发现,不一样的画展,整体气息是不一样的,带给人不一样的感受。她每天亲近艺术,艺术就是她的爱人。红露至今没有结婚,她是单身主义者。她可以有好多男朋友,可以去好多城市旅游,但始终没有结过一次婚。 红露和鲁村很早就认识,可能在比较长的时间内,他们不怎么联系。也有的时候,他们一个月,几乎天天联系,他们之间有纯洁的友谊。 这两个人之间,没有隔阂感,他们聊天投合,关系没有缝隙。真称得上亲密无间。 鲁村和红露视频完毕,就去洗了澡。擦干身体后,坐在床上,打开电视。电视超清的画面,使人心里愉悦。电视音量调到合适的程度,耳朵也愉悦起来。 有看电视的清闲时光,对谁,都是一件好事。看电视,是繁忙生活的润滑剂。 电视节目众多,想看啥有啥,不想看的节目,就换台,不想看了,就关掉电视。鲁村坐在床上,兴致勃勃看电视。看电视,真有趣。 第一百八十四章 海岛贸易 受部落的人启发,鲁村决定发掘文明岛有利资源,与其他国家的人进行贸易。具体这岛上都有哪些可供交易的产品,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研究。 那些部落的人,在当今全球现代化的浪潮下,仍然过着原始的生活,他们像是被世界遗忘的人,也像逃离世界的人。 这些部落的人,也有好多聪明的朋友,他们懂得与人交换物品,一些物品,也许己方不会生产,但是,可以通过交换获得。这大概就是贸易。 人在任何环境中生存,都不易,一些工作,一些努力,常常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活下去。没错,鲁村也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更好。 这个岛是一个美丽且资源丰富的岛,取名文明岛,它会越来越走向文明,走向文明的最高形式。对贸易的计划,鲁村很用心,这不是一般的计划,这是他为整个岛做的庞大计划。这个贸易计划,将来要尽量地扩大它的贸易范围,就是要与更多的地方做生意。 岛的周围是海,可以在海水里捕鱼,捕上来各种鱼,可以卖到其他地方去。还有,海里面还有岛上,都可以找到石油,可以把石油卖到其他地方去。这只是一个初步的计划,鲁村找人一起来商量这些事情。 珠子在岛上观光了一圈后,对这个岛有了比较多的了解。她发现这岛上有好多奇异的果子,这些果子,有的是水果,有的是干果,都是营养丰富的果子。这些果子,可以采摘下来,卖到其他国家。还有,水果是可以榨汁喝的,可以生产一些饮料,新鲜可口的饮料,满足其他地方的人对饮料的需求。 岛上资源丰富,又不能过度开发,需要可持续发展。对岛的利用,是一门学问,需要智慧。怎么和岛相处,怎么让岛更漂亮,这是鲁村考虑的。 既然来到了这个岛上,就应该越来越与岛融为一体。鲁村和珠子又开着车在岛上转了转,发现岛上还有其他可供开发的地方。鲁村又从失落城的外星世界,调拨了一笔资金,资助文明岛的发展。 有人来报,海面上捕鱼,需要一些船只。目前海岛四周的船只,太少,需要增加船只,增加捕鱼量。鲁村出了一部分钱,又买了一些船只和渔具,不仅可以捕鱼,还可以钓鱼。逮鱼的方法是多种多样的,鲁村开发了各种捕获鱼的方法。 鱼可以加工,加工成零食,加工鱼子酱,加工鱼罐头。这些工作,都可以在文明岛进行。鲁村召集的这些人,把这些工作做了起来。原来有些冷清的文明岛,一时间热闹起来。 英伦这段时间搞的研究,一直不成功,他都有跳海的想法了。总是失败,英伦内心有些灰心,他这种灰心丧气的状态,全写在脸上。鲁村看出英伦不高兴,就问明详情,鲁村安慰英伦,什么失败是成功他妈,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害怕失败。的确,失败容易让人恐惧,失败一次,会给人的内心造成阴影,老失败老失败,人会怀疑人生。 海风啊海风,吹在那些捕鱼的小伙子身上,他们都是能干的小伙子。他们捕鱼,算是船员,也算雇来的渔夫,他们的捕鱼本领,一天天提高。 这海里的鱼,很多,以他们现在的捕鱼速度,不用担心海里的鱼会捕完。 他们每天把捕来的鱼卖到集市上,这集市,每天有包括文明楼在内的许多工作单位的人光顾,这岛,已经发展,人比较多,他们每日都到集市上逛,看有没有想买的产品。 这些海产品,丰富了人们的眼球,大家买回去,做成鱼汤,蒸个螃蟹,煮个乌龟蛋,都是可以的,丰富日常生活。 鲁村这批人,算是这个岛的发现者。其他一些有钱人,也来到这个岛消遣,要么度假,要么来养病,这得天独厚的美丽海岛,已经成为吸引许多资产阶级的仙岛。 不用说,将来肯定有更多的人要来这岛,这岛需要有更多的食品、住房供应,才能满足将来的需求。 有人动起了海带生意的念头,就驾船出海,弄海带。大海里面海带多,海带如同大海的头发,那些捞海带的人,一根一根薅大海的头发。 海带带回来,可以供文明岛的居民使用,还可以卖到其他区域。当然,卖的远的话,运费会比较贵,这些生意上的问题,需要经常考虑。做生意、干买卖,需要动脑筋。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一行有一行的门道,行行都有状元,行行都有学问。 还有一个行业,最近火了起来。文明岛上,有比较多的人做起了雕刻生意。这海岛上,有不少怪样的石头,特别的是,这些石头,和别处不同。看到这些石头,给人的第一感觉是,这里的石头,才叫石头,这里的石头,才是真正的石头,而其他地方的石头,都不是特别的石头。 因为石头独特,就有人想要雕刻这些石头。雕刻出的物品,一个个栩栩如生。那些爱好石头的人,会很钟情这些石头。这些石头,被船拉着,运往好多国家,每一个石头艺术品,都能卖不错的价钱。 船只行在海上,水路有风浪,但做生意的这些人,不畏惧大海的艰险,过好多海峡,行经好多国家,把生意做到了天涯海角。 贸易之船,就这样从文明岛出发。那些船只,每到一个区域,那区域的人,就买船上的物资,然后,他们认识了文明岛来的船只。时间稍长,这文明岛的船只,已经有了不小的名声。 鲁村身为文明岛上的一员,见证了文明岛的成长。文明岛从荒凉的一个岛,到颇显繁华的岛,经历了一个艰难的过程,然而,这个过程,其实并没有多长时间。真的没有多长时间。 历史注定会记住文明岛,记住文明岛的辉煌。这个茫茫海洋中原来很不起眼的一个岛,因为有人发现它,有人开发它,有人喜爱它,如今,变得是光彩照人。有人夸赞文明岛,称赞它是海洋里升起的太阳。 乔珊娜为文明岛的发展感到高兴,能亲眼看到一个海岛的变化,这对她个人的内心来说,无疑是震撼的。发展,总给人精神以鼓舞。乔珊娜受到了这些鼓舞,她由衷地为她所在的这个岛感到骄傲。 最近,乔珊娜经常出去,出去写生。岛上真是有太多植物,需要去观察,有太多动物,需要去看。这岛上的风景,岛的味道,岛给人的那种感觉,乔珊娜想想都激动。 乔珊娜愿意用画笔,画下这些令她感动的一切。她通过鲁村,联系上了红露。红露女士也来海岛了,来到这文明岛,约见乔珊娜。两人在一个大厅的木地板上,坐在地上聊天,当然,地上铺着泡沫,两人聊得甚欢。 山子也听到了这文明岛的名声,很早就想来,一直腾不开身。现在是夏天,山子吃了一根冰棍后,决定到文明岛转转。首先联系的是朋友鲁村,鲁村在文明岛,表示很欢迎这个老朋友。山子就去了。 山子还是原来那种洒脱的装扮,肩上一杆枪,打遍天下无敌手。 那些部落的人,在森林里打猎,他们并没有因为文明岛的繁华而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也许他们的那种生活,也是一类文明,那是属于他们的文化。不同的群体,有不同的文化,文化具有多样性的特征。 但如果说,那些部落一点儿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这种说法也不对。山子卖给他们几杆枪,他们经常打猎,带着枪,会比较好。 云墨前天也联系了鲁村,云墨不在那个鬼屋当演员了,她赚了足够多的钱,来找鲁村玩儿。 鲁村有足够多的时间陪云墨玩儿。云墨和鲁村在文明岛去了好多地方,鲁村会给云墨讲,哪里哪里,原来是什么样,现在是什么样。这些变化,经过鲁村这么一陈述,云墨就感受到了文明岛的日新月异。 这文明岛,越来越像一个现代化的都市了,只不过它不是大都市,面积不算大,人口不算多,但繁华,却是足够的繁华。 能跟文明岛贸易的国家,都会感到光荣。那些国家中许多人,也都愿意来文明岛旅游,从而带动了文明岛旅游业的发展。如果一些人对一个岛有好感,那么这个好感,就是发展旅游业所需要经营的对象,要让这好感,不断发展,直至那些人爱上这个岛,没来就想来,来了就不想走,走了就肝肠寸断。 其实,岛的发展,需要众多人的智慧。正是那么多人对岛的热爱,才有岛的今天,文明岛的发展,离不开岛上每一个人的努力。 海水拍打着海岸,有一些人在海边唱歌,歌声融入海风,海风吹拂乐队。这些吃饱饭没事干的人,就爱唱唱歌,唱歌助消化,唱饿了再吃,吃饱了再唱,这就是快乐。 第一百八十五章 森林瀑布 人们对海岛的建设,使海岛有人的气息。人在海岛活动,那些动物,还有森林,没有惊讶人的到来,它们仍然存在于海岛,就好像,人不存在。 明月,它在悬崖上方,明亮。山子从溪边走来,他的枪,高过肩头。一个月的准备,山子已经有足够精力,应付森林里的一切。他曾是猎人,慢慢放弃打猎,转为旅行。现在,他要完成一个组织交给的任务,去找那只奇异的鹿。那只鹿,是万千鹿中的异类,十分罕见,水组织希望山子能找到它。 带着相机,路上,他会拍照。从山下,走到森林,空气稍冷,且更湿润,他裹紧衣服,继续走。 鲁村在喝茶,晚上喝茶,茶不是很浓。茶具有温度,他喜欢手放在茶具上,茶具的温度,传递到手。 山子远去森林,这岛上的森林,在黑夜中静默。鲁村知道他的工作,那只电视新闻播报过的奇异鹿,被众多人关注,而它的位置,至今是谜。森林中,树木密布,晚风迷乱,走在森林里,会看不清脚下的路。 鲁村的屋子里,因为有暖气,所以不冷。 鲁村和山子在早上通电话,山子正在森林中,旁边是瀑布,瀑布有声,鲁村这边和山子说话,瀑布声响,声声在耳。 这山中,空气清冷,山子要鲁村打开手机聊天工具进行视频。当鲁村打开视频后,看到了惊人的一幕,那只很多人苦苦寻找的白色的鹿,出现在瀑布边,在瀑布下的水潭边饮水。鹿饮深潭,旁边的山子,端正手机,鲁村在家,清晰地从视频画面中看到那只鹿。 鲁村的外星世界公司,有好多研究动物的博士,有些男博士,对母鹿很有研究,有些女博士,对公鹿很有研究。不同的博士,对所研究的对象,兴趣不同。 山子在森林里的瀑布旁,高兴坏了。他拍摄的高清视频资料,可以提供给鲁村,或者其他跟鲁村的公司类似的机构。这视频无疑是珍贵的,那么多媒体想要知道这只鹿的动向,那么多研究鹿的人,想要得知这鹿的下落。不管研究公鹿还是母鹿,不管是男博士还是女博士,几乎他们心头都有这只鹿。而这只鹿,被聪明的山子拍了下来,这就好比是有一个人拍到了外星人,然后这个拍摄到的视频,具有爆炸性的价值,也就是说,只要消息一传开,人群中就会炸开锅。 鲁村有的时候没有事情做,不知道该干什么,主要是干什么都没有意思。这个时候,他就坐着,坐在沙发上,看着静静的房间。 山子在森林中则不是这样,他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却很开心,手机里的视频,令他兴奋。 山子来找鲁村时,鲁村正在客厅里独自喝茶,茶不是酒能醉人,鲁村沉浸在茶香中,他已料到,山子是来给他提供白鹿的视频资料。 工作上的事情,有时需要搁置一下,工作是做不完的,世上的事情数不清,每一样事情都了解一遍,一生也了解不完,每一样事情都接触一下,两生也接触不完,每一样事情都做一遍,三生三世也做不完。 鲁村很清楚这一点,一个人所能认知的范围,在世界上所能接触的事物,是很有限的。而鲁村给自己的计划是,尽量多的接触事物,尽量多的接触有趣的事物。 水组织是国际性的秘密组织,昨天下午的时候,鲁村接到水组织的一个通知,通知他去荷兰的一个酒店,有重要事情要交给他做。 鲁村已经没有做很多事情的自信,可能过去年轻,认为任何事儿都是简单的,任何东西,唾手可得。在经历众多的事情之后,他的心变得宽厚,也稍显复杂,他不再觉得很多事情简单,反倒发现,太多东西,是自己不熟悉、不了解的。 在岛上,鲁村喜欢每天的阳光,他愿意在阳光里走一个上午,这种心情,他认为只有他自己能体会。那么多人,忙碌于生活,对阳光,不管不问,更不会花很多时间,走在阳光里。 鲁村折起被子的边缘,再把两头折起来,最后再一折,被子就被叠好了。每天叠被子,是个细致活儿,鲁村叠好被子,总要把被子搬到床角,整体看着舒适,就不再动被子。 鲁村很欣赏山子发给他的那几张照片,有水平的摄影师就是不一样,他能将景色完好地呈现在照片中。鲁村将山子发给他的一张瀑布景观设置为手机的背景,每次打开手机,都能看到这个森林中的瀑布。这张照片,鲁村很喜欢。 对美景的喜爱,鲁村一直就有,他曾想看遍天下所有的美景。其实这是一个滑稽的想法,因为世界上美景十辈子也看不完,那么大的地方,那么多的景点,根本看不完。一座山,从不同的地方看,都很美,光一座山,如果从各种角度去看,都怪累人的,更别说更多的山了。 不过鲁村还是尽量扩大自己的视野,去看更多美景。今天的下午,鲁村去了山子去的那座山,目的就是去看看那个令人惊叹的瀑布。 稍显清寒的院落外,有发黑的笔直石板路,月光下,路显得宽阔。 鲁村走在这条路上,一直走到路的前面,向右转有一条通往大山的路。鲁村明天要去山里面观光,今晚,他想去前面看看,看看明天要去的地方,在夜晚是什么样。 鲁村没有深入大山,只走了一截路,就感觉前面有些阴森,不敢过去。往回走的路上,遇见珠子。鲁村觉得珠子像鬼一样,突然就出现在这里。珠子反驳鲁村,她觉得鲁村才像鬼呢。 珠子对鲁村明天的计划很感兴趣,她想要跟鲁村一起去看看那个照片中的瀑布。那瀑布实在太美,山子拍摄照片的技巧也高超,瀑布他们两个见过不少,景点逛过许多,却从没见过像照片中的那个瀑布。明天,他们一定要去看看那个森林中的瀑布。 对这座山的陌生,使得珠子必须跟着一个人才有安全感,她要跟着鲁村去。 白天的这条路,没有晚上清寒,也少了阴森气息。进入山中,山风诉说着它的温度,没有猛兽出没,所以不必担心生命安全。有的是那些没有攻击性的动物,相反,他们的可爱,引得珠子驻足观看,为它们拍照。 他们终于找到那个瀑布,这瀑布,在这个位置,显得很动人。他们在瀑布边儿上玩儿。 他们从林中出来,下了山,已经是下午时分。在山下的路边,有卖外星人模型的小摊位。这玩具,是鲁村的一个朋友设计的,生产这玩具的工厂老板,鲁村也认识。这外星人的外形,走的是可爱路线,看着好有趣。 鲁村不知道珠子喜欢哪一个,要给珠子买一个回去玩。珠子表示看看就行,不买外星人,没必要花这份钱。 龙舌先生邀请鲁村去看演出,龙舌是昨天到的这个岛,来了就联系鲁村,鲁村昨天有事。今天,鲁村无论如何是要去见龙舌的。告别珠子,鲁村去往龙舌所在的酒店。 酒店大厅,鲁村坐在龙舌对面,龙舌气质仍然不俗。他曾经是杂技表演大师,后来不干了,就隐居在一个岛上。最近听说另一个岛,也就是他此时所在的这个岛很出名,就产生要来的想法。终于,昨天,龙舌到达这个岛。进入酒店后,就联系鲁村。 联系到鲁村,就约见鲁村。鲁村见到龙舌后,就先跟龙舌聊杂技,发现龙舌没有关注杂技好久了。又跟龙舌聊最近的生活,朋友之间,闲谈之中,三瓶啤酒已被他们喝完。 龙舌不是生意人,他和鲁村见面,不是要谈生意,只是闲聊。聊天的时候,龙舌不聊杂技,虽然他曾是大名鼎鼎的杂技表演家。 龙舌不懂茶,尽管他们喝过啤酒之后又喝茶。茶有好多种,龙舌只大概知道有红茶、绿茶之分,好像红茶泡出来的水是红色的,绿茶泡出来的水是绿色的。而各种红茶、各种绿茶,茶的各种分类,龙舌都不太懂,没有系统了解过。不过龙舌挺爱喝茶的,茶很好喝。 人跟人的相聚,总使人感动。龙舌在跟鲁村聊天时,时不时欢笑,鲁村在讲她的恋爱经历,他过去的那些女朋友,都可有意思了。 在浮躁的社会里,龙舌能找到一个安静的大厅,和朋友说说话,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从双方的言谈中,彼此都可以知道对方的近况,他们在回忆过去的同时,也计划未来。 龙舌从酒店出来,他刚刚和鲁村聊了许多愉快的话题。刚才,鲁村回去了。龙舌来到酒店外的街道上,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人生有很多阴暗,人生需要阳光。龙舌在阳光里走来走去,街上车来车往,龙舌决定进去,还是酒店里比较安静。 龙舌在酒店的大厅理了发,就回房休息。明天,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一百八十六章 开枪上路 野路上,山子朝前开了一枪。龙舌跟他身后,龙舌要跟山子去找的东西,他相信能找到。 山子昨天在酒吧闹事,打伤一个人。他没有逃,只是来野外玩玩。 山子说的那个宝藏,龙舌觉得很神秘。龙舌听这位朋友的描述,那个宝藏,的确吸引人。那宝藏,据山子说,是战争年代留下的,当时的人把珍贵物品藏入深山,结果战死沙场,宝藏,一直神秘地藏在深山。 那个战争期间留下的山洞,山子曾多次去过,但他这个人,对宝藏里的东西,不感兴趣。龙舌其实也是出于好奇心,才跟着山子前往探索。 那个洞,龙舌在山路上听山子讲述,那是一个充满军事气息的洞。可能,里面的许多珍贵物品,是战争时期的军人抢来的。兵乱的时候,天下就乱了,天下的物品,就以各种方式,在混乱中丢失。 龙舌行走在山子身后,旁边的树下,有一层落叶。旧年落叶,积压在土地上,厚厚一层,密不透风。 山子曾经在靶场练习打靶,几乎没有人能赢过山子,山子的枪法,那是出了名的好。 龙舌曾经是杂技演员,这山路的崎岖,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他钢丝都走得,山路更是不在话下。 刚到半山坡,龙舌看到一对自驾游的情侣,他们两个站在车旁边,看着远处山下的城市,他们一定觉得,那城市像是一幅画。 昨天,山子晚上阅读,读到深夜,今天,精神不是很好,昨晚没有睡踏实。他看的是历史书,书中讲皇帝的都城,皇城里人多,都是期盼富贵的人。那些人,山子揣摩,有些人,可能想当太监,因为太监可能荣华富贵。皇帝对人的剥削与压迫,是耐人寻味的。皇城的人,鱼龙混杂,男的、女的、不男不女的,一群群,就在城里混。这些历史书中描述的情节,山子很爱看,昨晚,他看到深夜。 奇怪的是,山子在山里转来转去,找不见那个藏有宝藏的山洞了。难道是昨天看书看迷糊了?今天脑子不好使?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只好下山。山下有座城。城不大,里面街道不少,不少街道逼仄。狭小的空间,却有好多人,那些人,以女人居多。好像这里的男人都死光了,街上,有形形色色的女性。 有家计生用品店,二十四小时无人售货。玻璃门是破的,像被什么砸碎,玻璃没有脱落,碎裂的样子,像是干涸的土地。 路边有一条河,河水浅,其实,里面都是污水。有一辆汽车,四脚朝天。那车不知什么时候翻在了水里。 山子在看的时候,有一些救援人来了。从那四脚朝天的车里,取出一个人。那个人死了,死的臭烘烘的,他身上全是臭水臭泥。 这尸体臭到了路上的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赶忙往旁边避,结果被一辆缓行的汽车撞到,没有撞伤,撞疼了。那男人骂开车的人,车主下车,两人发生口角。被撞的男人,气急败坏,拿旁边的大鹅卵石,打死了这个车主。车主脑袋流血,躺在地上。现在,这条路上,出现了两具尸体。 龙舌近来静养,在那个岛上,精神养得颇为湿润。这社会上的车来车往,使他猛一看,有点不习惯。 龙舌分析了社会中形形色色的人,社会中人,有商人,有军人,有艺人,不同的人,分担不同工作。在分析的时候,龙舌突然觉得,自己成为了多余的人。他不是商人,也不是军人,更没有杀过人,所以也不是杀人犯。 山子是挺要强一个人,明明很累了,山子还坚持往前走。山子不喊累,龙舌也不好意思说累。 从山上下来,龙舌有些失落。他满以为能见到山子口中描述的那个宝藏,但是,他根本没有见到任何宝藏,连宝藏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山子要去酒吧喝酒,带龙舌去。喝些酒,也许能抵消龙舌心头的不满。 这酒吧里,老板吩咐舞女,吊着绳儿在酒吧里飞,她们几乎都是天使,在客人的酒杯上飞来飞去。 龙舌想伸手抓住一个女人,却抓不到。她们在酒吧的空中,飞的太快了。 山子前段时间卖了一块石头,他有两块石头,都是奇怪的石头。其中一块石头,卖了一千二百万,那块石头,包含太多神奇的元素。 山子还有一块石头,没有卖得了,他向龙舌展示了出来。 龙舌看到山子手中奇怪的石头,不明白是从哪儿来的。这石头,据山子说,来自海洋。深海中,有奇怪的石头,被潜海的人或者鱼带到海面,最终被社会上的人看到。 这石头,山子介绍,有很多奇效。其中一种奇效,是治疗痔疮。谁有痔疮,把这石头含在嘴里十分钟,痔疮就能痊愈。 这是有神奇效果的石头,就差放口袋里带人在天上飞了。 山子一直对海洋有很浓厚的兴趣,他知道鲁村在海上漂流过,他就也想有一次海上之行。大海的广阔,水域的汹涌、博大、深邃,海洋生物的光鲜亮丽,一直对山子构成强大的吸引力。 但是,山子是个害怕死亡的人,他不敢一个人出海,两个人、三个人他也不敢。他就是一个不敢的人。 麦子城是个中等城市,心子最近要导演一部当代都市生活电影,需要一些火辣的女性来演。心子还没有选好人,故事也还没定好,但心子确定的是,他要拍摄一部当代的都市剧。 演员的招聘在一个酒店内举行,来办公室应聘的人不少,有会跳舞的,有会唱歌的,有会表演魔术的,什么能耐的姑娘都有。 面对这么多女孩儿,心子没了主意,他要拍的片子需要哪些人来演,心子想和其他人商量一下。众人的智慧比一个人的智慧要大,一群母猪,总比一只母猪的体重要重。 心子是专业的导演,拍过一些电影,富有导演经验。然而这次却犯难了,主要是因为他对这次的影片要求比较高,他要拍得好,他想超越自我,这种挑战,是有难度的,他愿意付出努力。 心子从酒店出来,路过公园,发现有个老大爷,脱光了鞋,脚踩在发光发热的两排灯泡上,灯泡居然不会碎,他的脚,居然没事儿。围观的人很多,那个老大爷越起劲了,声称即便脚踩在火炭上或者烧红的烙铁上,也是不疼的。他可能在吹牛,旁边却有一些人相信。 心子就发现,今天来的一些女孩儿,跟这个老大爷一样,他们都差不多。自己没有多少本事,总要夸下海口,声称自己会这个会那个,其实她什么也不会。 心子心里发愁,演员这么难选,谁放在这个位置上,都会着急的。 麦子城中有几百万人,这几百万人中,寻找适合影片的人,应该不是问题。可心子还是感到难以选择,对演员,心子有严格的要求。 有一个问题,心子需要解决。他这段时间,一直不能集中精力做事情,不管是读书、写剧本,还是做其他,他都不能沉下心来,心有些散。 心子需要调整心态,为电影的拍摄做好准备。 麦子城是个好城,风景好,人好,在麦子城的人,都会感到舒适。 麦子城的空气,总是叫人喜欢。麦子城的姑娘,经常在好的空气、好的阳光里欢笑。心子相信,会找到合适的演员的。 山子得知心子要拍电影,愿意帮心子做些拍摄工作。龙舌也想帮忙,可龙舌发现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如果电影中有杂技角色,龙舌倒是可以一试。 心子总感到把握不住社会,社会中的内容实在丰富,他作为一名导演,已经不能看清社会。过去他觉得对社会有所了解,那是因为,他看到了社会的局部。当他见识到社会更多部分的时候,发现,有太多内容,是自己陌生的。即便有些曾经见过的东西,比如汽车,汽车的内部结构自己也是不清楚的,也就是说,曾经以为了解的东西,并不了解。 经过一个星期的严格选拔,最终有三十个女孩儿被心子选中,她们将会进行影片拍摄,用她们精湛的演技,演绎精彩故事。 影视作品只有足够好,才能留在观众的心里。心子用心拍电影,他这次选拔女演员,是花了心思的,是费了力气的。 过去心子的影视作品,虽然也好,可心子不满意。他认为自己应该有所突破,在艺术的道路上,只有不断突破自己,才能越来越辉煌。 心子不需要山子、龙舌帮忙,他的这部电影,他要按照自己的意思完成。影片的拍摄需要辛苦付出,只有努力,才能使作品变得更好。 从心子内心而言,他是真心希望能有一部描述当代女性的电影,表现女性的身材、容貌、精神等。差不多,心子要用这部电影,为当代的女性立传。 第一百八十七章 画展 这是一个大型画展,地点在失落城。 来自世界许多国家的艺术家,都来参观交流。 这里差不多是亚洲最大的美术馆,展出的作品,无论从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是一流的。失落城的这个草林美术馆,吸引了来自世界各自的人。 草林的名字起得好,草是生长在地上的,不是浮云,不是清风。每个画家,都扎扎实实地生活在脚下的土地,他们及他们的作品,都有着扎实的素质,青草成林,也是壮观。 草林美术馆中,红露的绘画作品,又以新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眼前。云墨作为绘画的爱好者,也出现在画展现场。云墨喜欢红露的画,一直喜欢。她这次来参观红露的画展,是受红露的邀请。红露在《有味文摘》上读到过云墨有关绘画的文章,其中提到过红露的绘画作品,评析入理,解剖深刻,对艺术的命脉把握,十分到位。红露一直想见云墨,终于在这次她的画展上,红露和云墨相见了。 画展上交流艺术,少不了酒,酒不需多,少量即可。似乎在酒的作用下,人更能进入艺术所营造的世界。 山子、龙舌没能来,他们在野外寻找宝藏,据山子介绍,他知道一个金代的宝藏,那时的大户人家,在兵荒马乱之际,于地下埋藏了珍贵宝物。而这个宝藏的位置,山子正在寻找。龙舌从山子这里了解到,山子有一个地图,似乎可以按图索骥,找到宝藏。 绘画展览,吸引这么多优秀的人来,他们沉浸在绘画的艺术氛围中。云墨是众多人中的一位,红露走过来,站在云墨面前,与云墨攀谈,艺术的事情,总有很多说道。她们可以找有趣的话题来谈,一谈就是几分钟。 一点小吃是不可缺少的,食物入口,绘画入心,一个是口中的食粮,一个是精神食粮。 浅浅的音乐,更使人对艺术有兴趣,内心升起那种对艺术的迷恋。 云墨有个表妹,名叫秋荷,从一个偏远的乡村来,那个村,很小。秋荷看到表姐能跟画家红露一起聊艺术,就感到好神奇。表姐真是太厉害了,懂那么多艺术上的事情。 秋荷衣着朴素,今年刚刚十八岁的她,面对多彩的城市,还是有些不适应。她因为个人原因,没有考上大学,因为没有考上大学,所以没有上大学。也有人劝说过秋荷,让秋荷上大学,但是,秋荷已经没有上大学,她不想回家乡复习、考试。她想,人生就这样吧,一个人有一个人的人生。 那天,秋荷背了重重的书包,来到失落城。她不是来失落城上学,她知道有人是来失落城上学。 从火车站出来,那天,她看到的城市尘土飞扬,因为修路。那么宽的道路,不往远处看,还以为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土广场。在路上,有机器的轰鸣声,应该有铲车、挖掘机之类的大车,它们在作业,声音轰鸣刺耳。路上尘土使秋荷厌倦,声音也使秋荷厌倦,还有令秋荷厌倦的是头顶毒辣的阳光。太阳好毒,太阳光炙烤着这座城市,然而秋荷却没有了解这座城,她不知道大城市整体是什么样,目前,她所能看到的城市,是尘土飞扬的城市。 背着的书包,很重,里面放满了书。这些书,是阅读的课外书,这些书,在学校里,是要被高中的老师禁止的。在高中的学校,不仅课外书不主张看,体育、美术也不主张学,经常有这些课程被占用,一些基本的体育、美术知识,学生不能掌握。音乐,就更接触不到。音乐课,一年,好像能上两节,甚至,只能上一节。 秋荷对高中整体学习氛围的厌恶是深重的,她幼小的心灵,说不出厌恶的原因,但那种感觉,她是知道的,她深深厌恶高中的很多东西。似乎枯燥的课堂、机械的学习、无聊的知识传授,不能吸引秋荷。 秋荷喜欢唱歌,从小就爱唱歌,她曾经是一个爱唱歌的小姑娘。 秋荷发现,在回忆过去的时候,过去接触的事物,会被自己想起,并且反复描述。看来,人真应该经历一些高大上的东西,高端、大气、上档次,这样,在回忆的时候,不会感到拿不出手。不过,秋荷得认命,她作为一个农村的孩子,更大的、更精彩的世界,她是没有见过的。也许今后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秋荷不会有从容、优雅的人生。 在画展现场,秋荷站在表姐云墨身旁,表姐的高端气质,还有画家红露的那种优雅的特质,秋荷是看得到的,也感受得到。她全身心地体会到什么是高雅,这里就是高雅,她看到的这一切,她感受到的那一切,就是高雅。然而她清楚,高雅的事物,在自己的生命中,可能只会短暂地停留。 怀着参观画展的喜悦,秋荷从画展会场出来,这次对红露绘画作品的参观,对秋荷的整个精神面貌,算是一次洗礼。她珍惜了这次参观画展的机会,认真看了每一幅画,并且对疑惑的问题,在红露面前提问,红露都给她做了细心解答。 失落城里有一家小小的美容院,名字叫小喷泉女子生活馆,秋荷去那里应聘。 秋荷啥都不会干,经理让秋荷先在这里干,试用一个月,一个月工资六百。 秋荷答应下来,她对美容中心不了解,想能在美容中心干活,有个地方做事,也是不错的。 生活馆里,期待的是客流,客流量大,生意就红火,没有客人来,就没有收入。 下午,秋荷站在小喷泉生活馆外面,她在店里坐累了,今天一天,来了三个客人,客人不多。这三个客人,是店里其他人接待的,做的服务,也是店里其他人做的,秋荷还不会做。生活馆,是为了使人更好地生活,生活馆里的那些项目,让女子排毒养颜,使得女子面容更加光彩照人,以全新姿态,迎接世界。 站在生活馆外面,秋荷满满的还是参观画展的喜悦,一个人站在那里,嘴角弯弯的笑。秋荷看到旁边,有几个老大爷。这些老大爷,一看就是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的人,嘴里说的,都是本地的话,即便说普通话,也是说带有本地味道的普通话。 其中有一个老大爷,很会生活的样子。在生活馆外面,他习惯泡一杯茶,独自坐在小凳子上,看着透明杯子中好看的茶叶。那茶杯上面,盖着一块方形的透明玻璃,这块玻璃,用心灵巧,盖在茶杯上面,大小正好。 生活馆里不来人,就不需要接待,来人,就需要招呼一下。然而,秋荷不会招呼。在学校里,一直有老师管束。坐在生活馆里的椅子上,有时,秋荷背着手,像是在听一堂枯燥的课。这应该是学校带给秋荷的后遗症,没有一个宽松、愉悦、多元的学习环境,学生就被培养成滑稽模样。 晚上,宿舍没有网。习惯上网的秋荷,感到有些不习惯。没有网,就蛋疼。秋荷没有蛋,可总有一种蛋疼的感觉。 一直以来,鲁村研究神秘事件的地点是地球,大多是地球上的奇异事情。经过不断地努力,鲁村视野更加开阔。他产生一个想法,生产飞行器。这飞行器,要求能独自在天上飞行,而且在不使用火箭的情况下,实现到达地球之外的空间,并且飞行自如。 地球之外的广阔空间,一直是鲁村想要探索的地方,那里,承载着鲁村的梦想。 鲁村因为离失落城比较远,没有去参加红露的画展。更重要的原因是,鲁村有他自己要忙的事情。 他知道云墨去参观了画展,云墨有这样一次愉悦的经历,鲁村为她感到高兴。云墨一直有一种别人不可企及的优雅,这一点,是鲁村最喜欢的。 鲁村看了云墨发给他的一些照片,照片中的画展,富丽光鲜。鲁村看到这些照片,总有种去过画展的感觉。他欣赏云墨发给他的每一张照片,云墨真会拍照,每一张照片都拍得那样好。 前段时间,云墨送给鲁村一瓶护手的液体,那液体装在瓶子里,可以挤出来抹手上,保湿的,对皮肤好。可鲁村不喜欢这些,不爱在身上抹来抹去的,还得定时抹,跟吃药似的。鲁村都想把它来抹脚,用不完着急,用完拉倒。 不管怎样,鲁村没有去参加那次画展,是挺遗憾的,他自己也感到有些遗憾。红露的绘画作品,得到那么多人的欣赏,这对红露来讲,是值得欣喜的事儿,而鲁村,只能在遥远的这个岛上,为她感到欣喜。 鲁村以前一直比较忙,最近好多了。有了轻松的心态,是好的,不用像以前那样,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外星公司在文明岛的分公司,经营得不错,这个状态,正是鲁村想要的。鲁村为这一切感到高兴。 第一百八十八章 演唱会 许果的演唱会明日在失落城举办,举行这次演唱会,许果做了充足的准备。许果那张专辑《冰封所恋》,受到亚洲人们的广泛欢迎,他的每一首歌,都唱出人们的心声,他就是人们心的代言人。许果的演唱会和红露的画展,是失落城的两大盛世,那次画展的结束,大家还意犹未尽,这次,人们又迎来了许果的演唱会,这是令人激动的事情。 许果为他的音乐事业付出过努力,但并没有像有些人那样,因为音乐,穷了自身,在生活里困顿,在贫困线上挣扎,在生与死之间惆怅。许果的音乐道路,整体看来,还是比较顺利的。 令人激动的演唱会开始了,许果的演唱会,鲁村到场了。现场的观众有十万,荧光棒如海。鲁村因为错过红露的画展,感到有些遗憾,这次,许果的演唱会,他是说什么也不想错过。他如约来到许果的演唱会现场,听许果唱歌。这个演唱会,办的十分梦幻,整个空间,如在梦中。现场的观众,听许果唱完一首首歌,都激动的要死。他们全程很激动,一直很激动。 鲁村是和云墨一起观看的演唱会,这段时间,云墨不在鲁村身边。鲁村无意向云墨描述自己的生活,发手机短信,或者聊天工具发信息,鲁村都尽量避免描述此时的生活细节。端起一杯牛奶喝牛奶,趴在女人身上,在歌舞厅里唱歌,这些生活的细节,用文字呈现出来,多少有些无聊,而且有炫耀富足生活之嫌。鲁村是不想向别人描述自己的生活细节的,包括对云墨,他在跟云墨分别已久时,仍不想用文字涉及自身的生活。 那许果在舞台上,玩得很嗨。他的歌,是这么的受欢迎。许果不知道舞台是怎么搭建的,不知道那些钢材是怎么生产出来的,他也不知道一个话筒是怎么生产出来的,不知道话筒的工作原理,跟演唱有关的太多事物,许果压根是不知道的。可许果喜欢唱歌,他会唱歌就可以了,如果有兴趣,他大可以研究研究生产话筒的工厂,可如果没有兴趣,不去管话筒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好。 这些唱歌跳舞的工具,都是前人鼓捣出来的。世界人口众多,人群中总会诞生聪明人,这些聪明人创造很多东西,后人,就享受了这些创造。作为一个人,如果能很舒适地活在这个世界,享受世界上的成果,不去管这些成果是怎么来的,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当然,如果有兴趣,是可以探究柴米油盐酱醋茶等物品的起源的。 想成为许果的人很多,都想达到许果这样成功的地步,但是,很少人能像许果这样成功,像许果这样成功的人很稀少。 许果晚上,去做汗蒸。这一天的辛劳,终于可以有个休息的时候,躺在温热的床上,枕着镶着玉石的枕头,身体在出汗。这段时间体内的湿气、寒气,在一点点外散。难得有这样的宁静时光。 演唱会之外的事情,许果不敏感。他长期从事音乐,对音乐敏感,一提起音乐,他总有很多话。而对音乐之外的事情,他就显得有些迟钝,没有精神,没有兴趣,没有话题,没有话说。 面对那些自己不会的事情,比如开卡车、制作藤椅,许果总有一种自卑。因为那些事情他不会做,而会的这个音乐,似乎有些虚无。不是似乎,是真的有些虚无。 秋荷也得知许果在失落城开演唱会,她在小喷泉生活馆上班呢,没有机会去参加这次演唱会。她很愿意参加。即便今天休息,她也不会去演唱会现场,因为她没有钱。刚刚进入这个生活馆工作,她还没有发工资呢。她总是因为一些经济问题,困顿了自己的脚步,搞的自己这也做不了,那也做不了,这的确挺悲哀的。 秋荷有些想念在乡村的日子,那是童年的时候,她那时还是一个小姑娘,可以在野外疯跑。而现在,在这个生活馆里,总是受人限制,要听领导的话。 一个少妇走进生活馆,秋荷站起身迎接她。少妇刚生过孩子不久,奶水不充足,秋荷建议她做催乳,还建议她做一些其他有益身心健康的项目。那个少妇不在乎花费,只想对身体有益,接受了秋荷的推荐。秋荷很高兴,她碰到这样一个颇有些豪爽的顾客,还是很不错的。 这一天的忙碌,使得秋荷忘记了许果演唱会的事情。可当秋荷回到宿舍,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又想起许果,想起许果的演唱会。那个演唱会,就在失落城举办,秋荷就在失落城,在同一个城市,她与演唱会举办地点在同一个城市,可就是没有机会去观看演唱会。秋荷想以后有了钱,有了机会,自己也要去现场看一看演唱会,看看演唱会现场是什么样,看看演唱会现场有多少人,感受一下演唱会的现场是一个怎样的气氛。 秋荷起身,端着高高长长的玻璃杯,来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水是开水和凉水兑的,温度正好可以温暖手。她一个坐在床上,喝着手中的水,房间里静悄悄,这一天,挺无聊。 在生活馆里的工作,秋荷不觉得有意思,大多时候,她想逃离,逃离这个生活馆。但是离开生活馆,她是不知道去哪儿的,不知道不在生活馆,还能到哪里生活。对社会中很多部分,秋荷是一无所知的。 不过,秋荷知道城市里有酒吧,去酒吧应聘,应该可以获得不菲的收入。在酒吧唱歌跳舞,陪客人开心,应该可以收入很多。不过,那样需要熬夜,大晚上不睡觉,白天睡觉。半夜吃饭,半夜喝酒,半夜唱歌,那种生活,秋荷还不敢去接近,因为那样,就打乱了生活的节奏。 城市里有太多有夜班的工作,整晚上干活,夜班,在秋荷看来,是魔鬼,秋荷最反感的就是夜班。当然,可能有些人会倾向于上夜班,这大概是因为夜班缺少领导看管,更自由一些。可说到底,应该是没有人喜欢夜班的。夜班熬人,打乱生活节奏,危害身心健康。夜班有害,珍惜生命,远离夜班。 秋荷是有梦想的人,在生活馆工作,这不是她的梦想。这生活馆中的活儿,就跟饭店的服务员、酒吧的服务员、宾馆的服务员、服装店的导购员等一样,秋荷没有歧视任何一种工作的意思,她只是面对许多动作,有了解的热情,没有长期从事的打算。秋荷发现,有太多动作,不去自己接触或者自己观看,是无法了解的。可太多工作,是她无法一一接触的,她所能了解的工作,数量有限。这样的话,她对这个社会的了解程度,就极为有限。换句话说,有大量社会中的内容,可能秋荷终其一生,看也没看过,听也没听过。情况就是这样残酷。 在长达六百年的建设中,失落城已经呈现出它古老而深邃的模样,能在这样一个古色古香的城市工作,看到各式各样古香古色的生活,也算是幸运。秋荷的一个小学同学,就没有她这样的见识。最起码,秋荷现在在大城市闯荡,她的那个同学,同为女生,却在乡下生活。那个女同学,高中毕业,学了半年室内设计,然后并没有从事这一行,而是回到家乡,在家乡卖草莓。有趣的是,她的名字就叫草莓。 草莓在花坞的公路旁卖草莓,新鲜的草莓,卖给路人。这条公路,笔直而长,路上总有很多车辆驶过,如果有人对草莓采摘感兴趣,可以到草莓家的草莓采摘园进行采摘。采摘草莓是一个乐趣,吃草莓,也是乐趣。草莓戴着帽子卖草莓,是把一份乐趣卖给他人。 天蓝云淡,公路绵长,草莓坐在路边的一把舒适的椅子上,旁边,放着一个躺椅。她面前的草莓又大又新鲜。她的同学秋荷,自小两人玩耍长大。草莓知道秋荷现在在失落城呢,猜她在那边享福呢,过着安逸的生活。其实不是,秋荷在失落城,倍感压力,她并没有承受多大的体力活,可每天是一种无法喘息的感觉。 秋荷知道表姐云墨去近距离看了许果的表演,在舞台上,那种炫酷的画面,秋荷通过手机看到了。云墨拍的许果的照片,光鲜明媚,这照片,云墨喜欢,鲁村喜欢,当然,也深深吸引了秋荷。 在城市里,秋荷的生活空间要受到经济情况的限制,一个人的经济状况、经济能力,对她的生活面貌,有决定性作用。刚来失落城不久的秋荷,承受着难以名状的压力。城市虽大,秋荷的压抑感却很强。 云墨建议秋荷多出来走走,秋荷也想出去走走,可出去,只能到车来车往的马路上走走。车流不息的马路,喧嚣声令人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