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有个恋爱跟你谈》 第1章 chapter1 在v大神凌夜月的生日歌会上，v倾墨献上一曲g，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唱道： o,告别昨天 我们陪你相聚在一起在你身边 o,就是今天 收集世界上最动人的祝福给你 聊天框被留言刷屏。 墨爷的声音好苏好苏，简直就是自带撩人音效。 墨爷歌声美哭，夜月傻妈生日快乐o(￣￣)o。 傻妈生日快乐，好喜欢你。 中抓圈最喜欢的v就是夜夜和墨爷，没有之三。 同楼上，听夜月傻妈和墨爷的剧已经三年，每一部都听了十几遍，超级喜欢，第一次来傻妈的生日歌会，还是墨爷做主持，感觉好星湖。o(￣￣)o 秦墨唱完了歌，在收尾的旋律中，说：“祝今天的寿星公也就是我的好搭档夜月大大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等歌曲的收尾旋律完，秦墨再从歌手转为主持人，点开酷狗播放轻柔的背景音乐，说：“到这里，我们的歌会已经进行了一半，接下来我们还会有三位歌手嘉宾出场为我们的夜月大大献上祝福歌曲。在下一首歌开唱前，先打断几分钟，来采访一下我们今天的寿星公。夜月，开一下麦。” 顾景涵事先不知道有采访环节，迷迷糊糊地开了麦，问：“采访什么？” 秦墨：“我没记错的话，这次是你进中抓圈后第一次办生日歌会，你有什么感想？” 顾景涵支吾了一下，“非常感动，挺意外的。” 秦墨：“怎么说？” 顾景涵：“就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会有这么多的祝福，真的非常感动。” 秦墨又问：“你的生日愿望方便跟大家分享吗？” 顾景涵顿了顿，“生日愿望希望，可以出更多剧吧。” 秦墨继续问：“对于做广播剧，你觉得你跟圈里的哪位v最有p感？” 顾景涵几分好笑道：“这个，可以不答吗？” 倾墨回绝说：“这是道送分题，不能不答。你可以答跟我最有p感，当然，也可以是别的v。” 聊天框的留言速度将近飞速： 求表白，表白，表白，表白表白，表白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墨月一生推，墨月一生推 过了一会儿，顾景涵终于出声，他干咳了一声，“我觉得，我跟小白比较有p感。” 秦墨：“为什么这么觉得？” 顾景涵笑了笑，“因为，和他组p，我可以攻。” 秦墨一本正经：“你说的很有道理，毕竟跟我演p，你只能受。” 顾景涵：“” 顾景涵关了麦，在把自己的签名改成：友尽！[拜拜] 笑如花：夜月傻妈，你好萌，哈哈。 木瓜小丸子：墨爷，你又欺负我们家夜月傻妈！ 蒜蓉扇贝：木瓜，你错了，人家明明就是在秀恩爱！ 酸菜鱼：对啊，我也觉得，简直就是裸地秀恩爱。在剧里面秀也就算了，歌会还要虐狗。() 秦墨：“好的，采访到此为止，现在我们继续请出我们的嘉宾。接下来上场的嘉宾，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可爱又带着灵气的姑娘，我最近听过她的几首歌，非常喜欢，所以，接下来，我们把麦交给我们翻唱圈的女神，云上小溪！” 云上小溪开了麦，清脆又带着一点怒意的男音说：“纠正下，我不是姑娘！” 秦墨微微惊讶，他听了云上小溪的歌，明明是女声怎么 秦墨正想开麦道歉，谁知音乐前奏已经响了起来，字幕组也已经把歌名和歌词打了出来，不久轻柔歌声从电脑的音响传出来。 原来他可以在唱歌的时候改变自己的声音。 电脑右下角有消息，秦墨点开，是来自后爱剧组的策划木瓜小丸子。 木瓜小丸子：墨爷，你不会真的不知道云上小溪是男的吧？ 倾墨：不知道。 木瓜小丸子：墨爷，你也太ot了，云上小溪是汉子的事去年整个配圈和翻唱圈都知道了。 倾墨：哦？ 木瓜小丸子：一开始大家和你一样都以为他是女的，后来他参加了一次歌会，声音暴露了，才知道原来是个汉子。当时，在圈里引起了热议呢，你竟然不知道！(っД;)っ。 倾墨：没关注。 歌会一直到十一点才结束，歌会结束后，秦墨主动加了云上小溪的。过了将近十分钟，云上小溪才同意加好友。 等他同意后，秦墨立即发了个道歉的消息过去。 倾墨：刚才在歌会上表述错了你的性别，非常抱歉。 云上小溪：没什么，我早就习惯了。 倾墨：无论怎样，还是跟你道个歉，作为歌会主持没了解清楚嘉宾的信息，是我的错。另外，你的声音很特别，最近刚好听了你的几首歌，个人非常喜欢。 云上小溪：哦，谢谢。 倾墨：可以的话，加个企鹅好友怎样？ 云上小溪：嗯。 秦墨打开了企鹅，加了云上小溪好友，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十二点。明天要上班，秦墨关了电脑，准备洗个澡睡觉。 刚洗了澡出来，微信上一条新的消息，来自微信好友顾景涵：今晚很高兴，谢谢。 秦墨勾了勾唇角，回了一句：不客气。 顾景涵：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的生日？ 秦墨：上次你的身份证落在我车上。 顾景涵发了个[望天]的表情过来。 秦墨和顾景涵在网配圈结识，两年前两个人合作了一部广播剧，广播剧出来之后，受到广大爱好者的欢迎，被奉为网配圈不可超越的经典。 之后，两个人继续合作了几部广播剧，进了同一个广播剧社团，成了圈中好友。 除了是二次元的知己，还是三次元的忘年之交。 顾景涵是g大大四学生，秦墨比他大九岁，是他学校附近一家医院的外科医生。两个人熟悉后，才发现他们的距离并不远，友谊逐渐从二次元转向三次元。 这是顾景涵入网配圈的第四个年头，之前从未办过生日歌会，圈里的人也没人知道他的生日。 一个月前，吃了宵夜，秦墨送他回家的时候，他的身份证落在了车上。秦墨看到他的身份证，才知道顾景涵生日。 半个月前，他和社团的成员秘密组织歌会，就是为了今天给他一个惊喜。 今天傍晚，顾景涵收到秦墨的消息，叫他来剧组的频道p戏，结果他一点进来，看到公屏上写着‘凌夜月傻妈破蛋日快乐’的海报，毫无心理准备的他愣了很久很久。 有多久没过生日了，顾景涵自己也忘了，甚至，连自己的生日也懒得去记。他只记得，上一次过生日，还是父母在世的时候，而他，也只有十一岁。 十一岁以后的生日，再也没人记得。 也许是今天的惊喜太多，顾景涵躺在床上睡不着，干脆起床开电脑，把拖了两个月的古风广播剧后爱第三期的干音录完。 第二天，后爱策划在群里喊： 策划木瓜丸子：夜月傻妈终于交音了，哀家好感动。 导演笑如花：()恭喜，撒花。现在所有干音都齐了吧？ 策划木瓜丸子：差不多，还有两个龙套音没收齐，估计这周会收完。 填词凉拌青瓜：我这边歌词已经修改好了，木瓜，什么时候找到ed歌手？ 策划木瓜丸子：/(tot)/正在努力中，我之前看中的翻唱歌要做妈妈了，今年估计都不会接歌。 宣传酸菜鱼：木瓜，没别的合适的吗？ 策划木瓜丸子：这首歌中间有一段戏腔，据我所知，能把戏腔唱好的翻唱歌手不多。 刚下班回到家的秦墨打开窥了一下屏，看到剧组群里的聊天记录，私戳了木瓜丸子。 倾墨：推荐一个我比较优秀的歌手给你。 木瓜丸子：墨爷，扑！是谁是谁？ 倾墨：云上小溪。 木瓜丸子：o()o 倾墨：他的戏腔唱的很稳，而且，韵味十足。 木瓜丸子：我也知道，可是云上小溪从来不接广播剧ed的qq。 倾墨：为什么？ 木瓜丸子：不知道，之前有很多策划找他，他都拒绝了，说不接广播剧ed。 倾墨：那就算了吧。 木瓜丸子：不，等等。 倾墨：？ 木瓜丸子：墨爷，我有预感，要是你出面请他，他一定会答应的！真的！请相信，一个女人的直觉！ 倾墨：我试试。 木瓜丸子：谢谢墨爷，么么。(づ￣3￣)づ 第2章 chapter2 秦墨打开好友列表，发现云上小溪的头像是暗的。点开对话框想给他发离线消息，想了想，还是算了，等他上线再说。 秦墨放下手机，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倚在阳台看日落。 下厨做了一份意大利面填饱肚子，收拾了一下屋子，洗个澡。秦墨坐在了电脑前，打开新接的剧本开始研究角色。 他一个人住，平时回到家没人搭话，进了网配圈后，配音便成了业余爱好。不值夜班的时候，坐在电脑前上一上，跟有相同爱好的人一起p戏或者聊天，比自己一个人闷坐着等睡觉要有乐趣得多。 秦墨看了一会剧本，点开企鹅，发现云上小溪上线了，赶紧给他发了个消息。 倾墨：小溪，在？ 云上小溪：嗯。 倾墨：有一首歌想找你翻唱，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云上小溪：什么风格的？ 倾墨：唯美古风歌曲，我觉得你很适合。 云上小溪：把原曲和填词发给我看看。 倾墨：稍等。 秦墨问木瓜丸子要了原曲和填词，企鹅在线传给了云上小溪。过了十分钟，云上小溪有了回复。 云上小溪：歌曲和填词还不错。不过，我一般不接广播剧ed。 倾墨：不考虑？ 云上小溪：可以考虑，不过，有个条件？ 倾墨：什么条件？ 云上小溪：我最近有一首歌录好了，但是念白还没找到合适的v。 倾墨：没问题，我可以帮忙录。 云上小溪：不，只是试音而已，最后录不录用，看表现。 秦墨无奈地看着屏幕笑了笑，在键盘上敲下一个好字。 不久，云上小溪以ed翻唱歌手的身份进入后爱剧组。 策划木瓜丸子：撒花，欢迎我们的翻唱大大，小溪傻妈。 宣传酸菜鱼：木瓜，你好迅速！ 填词凉拌青瓜：(o)啊！天，我的女神，木瓜，你竟然请到了我的女神，女神要唱我填词的歌，太幸福了，我先下楼跑几圈。 导演笑如花：不是说，小溪傻妈不接广播剧ed的吗？ 策划木瓜丸子：呃这个听说是墨爷答应了小溪傻妈录念白，所以就 宣传酸菜鱼：！！！！！！墨爷太伟大了，竟然以身相许！ 编剧八爪小仙：艾玛，以身相许，好萌这种狗血梗！ 翻唱云上小溪：是以声相许。 填词凉拌青瓜：活捉一只女神，女神，俺好喜欢你的歌。[星星眼] 南宫倾墨：欢迎小溪。 策划木瓜丸子：墨爷，你好迟钝(-)。 翻唱云上小溪：什么时候交音？ 策划木瓜丸子：傻妈，可以一个星期内交吗？o()o 翻唱云上小溪：尽量。 之后，云上小溪私戳了秦墨，把自己翻唱的那首歌的文案歌词以及念白都发给了秦墨。 倾墨：我这两天录好就能给你。 云上小溪：嗯。 第二天，秦墨把音录好，离线传给了云上小溪。过了半个小时，云上小溪有了回复。 云上小溪：听了一下，戏感和声音不错，但是，喷麦了。你试一试离话筒远一点再录一次。 倾墨：好的。 秦墨又重新录了一次，自己听了两次，没发现问题才发给他。 云上小溪：第三句台词，感觉你录得有一点别扭，能不能换一种语气？ 倾墨：我试试。 倾墨再次重新录了一遍，发给了他。 云上小溪：你的麦是不是坏了？感觉有杂音。 秦墨听了一遍，这细微的一点杂音，不是正常。他脾气好，十分有耐心地：我去关上窗，再重新录一次。 云上小溪：算了吧，到时候有伴奏遮掩，这点杂音在接受范畴。 要是云上小溪做广播剧策划，v绝对会抓狂。 云上小溪：我是不是，太烦了？ 秦墨想了想，昧着良心在键盘上打了两个字：不会。 云上小溪：在你之前，我都换了好几个v了，有一个v还把我拉黑了。说我要求太高，其实，我就是想把歌做好而已。 倾墨：我明白。 云上小溪：无论是广播剧还是歌曲，都是很多人费了很多心思才制作出来的，做出来的太烂，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倾墨：那我，你是打算留，还是换？ 云上小溪：你勉强合格了。 看到勉强合格这四个字，秦墨淡淡一笑。 云上小溪：听你的声音，你年纪挺大了吧。 倾墨：我83年的，你呢？ 云上小溪：94。 倾墨：还在读书吧？ 云上小溪：大二。我洗澡去了，挥挥。 倾墨：去吧。 秦墨打开了5sg，点进去云上小溪的专栏，一边听着他的歌，一边刷微博。电脑右下角有头像闪动，秦墨点开，是顾景涵发来的消息。 凌夜月：48392 秦墨登上，复制那一串数字，进入房间。里面有两个人，凌夜月，白家小白。 白家小白开了麦说：“墨爷，来得正好，找到一个剧本，两攻一受的，我和夜月都挑好了角色，剩下那个你来。” 秦墨点开剧本，看到了他们选剩下的角色，不可置信，“我配受？” 凌夜月：“这剧本里的受是大叔受，我和小白年龄上都不合适。” 秦墨：“” 白家小白：“开始吧，第一句台词是我的。” 秦墨想要抗议，但是白家小白已经开始念了剧本，凌夜月接了下句。 白家小白在电脑屏幕前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墨爷，到你了。” 这坑已经掉下来了，想爬也爬不上去。于是，万年攻的v大神倾墨竟然在剧本里，被两只小受一起攻了。 这剧里面的大叔受台词为什么那么娘炮？娘炮也算了，船戏那么，各种被逼着叫老公。十几页的剧本，p了将近四十分钟。p戏结束后，秦墨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顾景涵很满意地把录音放进d盘，“录音已保存，留着日后慢慢欣赏回味。” 秦墨叹了一声气，“我的一世英名都被你们毁了。” 白家小白坏笑，“这么好的剧，就应该发到社团群里。” “别” 秦墨刚想制止，白家小白已经把录音发到了群上，并注明‘深夜福利’。群里的妹子都是夜猫子，晚上十一点半都还在线。 策划木瓜丸子：卧槽，这的声音是墨爷？ 导演笑如花：墨爷竟然演受，还是那种妖孽大叔受！我还以为，只有小白傻妈才能演出这么的受！ 雪砚白家小白：[捧腹大笑] 编剧八爪小仙：墨爷竟然可以这么，下次的剧本素材已有。o()o 南宫倾墨：[扶额]群里听听就好，勿外传。 导演八爪小仙：[微笑]已右键，墨爷，放心，这种私家珍藏绝对不外传。 顾景涵看着群里的动静，私下里q了秦墨。 凌夜月：我没想到小白会把录音传到群里，抱歉。 倾墨：没事，配音本来的目的就是娱乐大众。 倾墨：对了，附近新开张一家牛肉火锅店，一起去吃怎么样？ 凌夜月：好，这次我请吧。 倾墨：等你毕业有工作了再说。 顾景涵跟其他大四的学生一样，开始投入到应届生找工作的队列中。大四第二个学期没有课，毕业论文在上学期就已经差不多定稿，他可以全心全意投入到找工作之中。 附近新开的火锅店生意火爆，开业前三天打八折的横幅吸引了附近不少高校学生。顾景涵提前半个小时来排队，秦墨下班后就赶了过来。他穿着黑灰色的大衣，里面搭配暗色系的毛衣，一米八五的身材站着不动就能摆进服装店做模特。 “等很久了吗？”秦墨低沉的大叔音像是有磁性。 顾景涵从手机屏幕上抬头，“还好。” 此时，服务员问：“请问先生几位？” 秦墨答：“两位。” “二楼5号台有空位，两位里面请。” 秦墨和顾景涵直奔二楼，浓郁的牛肉火锅味氤氲了整一层楼，楼上几乎每一张桌子都满座，有一家老小的，也有几个朋友一起聚会的。桌上沸腾的火锅冒着热气，牛骨汤的香味让路过的人垂涎欲滴。 怪不得生意这么好。 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来到5号台，顾景涵坐下后，开始翻着菜单，询问着秦墨的意见，“要不，来个两人套餐吧。” “给我看看两人套餐有什么。”秦墨接过菜单看了一下，这两人套餐两个女生吃还行，他们两个大男人，是绝对不够的，“两人套餐，再另外单点一份牛百叶，一份牛筋丸，一份蟹味菇，以及两支天地一号。” “好的，请问汤底要辣吗？” “微辣吧。”秦墨把菜单顺手交给服务员。 顾景涵拆开面前的消毒餐具，“点那么多，吃不完。” “今天中午没吃好，有点饿。” 第3章 chapter3 顾景涵再把秦墨的碗筷也拿了过来，用沸水冲洗一遍。秦墨站起来，脱下了外套搭在一边，随口问：“工作找的怎么样？” “也就那样，投出去的简历石沉大海的多。” “现在主要针对哪一类工作投简历？” 顾景涵把洗好的碗筷移到他面前，“主要是教育类的。” “当老师？” “差不多吧。”顾景涵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嗓子，“我读的这个专业，也就做老师比较实际。” 顾景涵大学学的是自然地理学，同一个专业的大部分都选择当地理老师。在一线城市，老师的职位竞争很大，一个职位一起竞争的就有几十个，要想在这几十个之中脱颖而出，不是一件易事。 等了十分钟，上了火锅汤底，两人套餐里除了汤底，还包含了一份金针菇，一份肥牛，一份淮山，一份蟹，还有一份青菜。 等菜上齐，一米见方的木桌子摆的满满当当，秦墨拿出手机拍了张照，传上微博，配文：牛肉火锅。 过了不久，顾景涵转发此微博，配文：开吃。 评论楼下的妹子一个两个发着流口水的表情，纷纷表示，墨爷和夜月傻妈不仅虐吃货，还虐狗！ “元宵没回去？”秦墨一边问，一边用汤勺捞了一些肥牛到顾景涵的碗里。 顾景涵轻描淡写一句，“回不回去对我来说没区别。” 秦墨没说什么，继续往锅里加了点金针菇。顾景涵的身世他大概都知道，那个家，对他来说也不算家。 顾景涵十一岁的时候，父母遭遇车祸双双身亡，留给他一座建在城中村的房子。父母过世后，跟他住在同一个村子的舅舅张继豪担任他的监护人，把他接回家里。舅母袁馨当初死活不同意，为此跟张继豪大骂了一架。 顾景涵说想继续住在自己家里，张继豪没说什么，舅母说：“你们家那房子还是新的，不住多可惜。” 父母留下来的房子一共两层半，不久后，一二楼被舅母当做出租屋租了出去，顾景涵住在楼顶的小房子里，房租他一分钱没见到。有一次放学，舅母过来收房租，正好撞见他，她把刚收的一沓钞票放进衣兜里，唉声叹气地对顾景涵说：“你们家这房子，收回来的房租，还不够你吃穿和上学。” 顾景涵初中开始住宿，舅母每个星期给他四十块钱，05年的时候，学校的饭票不贵，一个星期的饭票也就二十八块钱。剩下的十二块，他也花不完，一点一点地积攒起来。 反而是跟他同一个年级的表弟张晋柱每天回家吃饭，一个星期五十块的零花钱还不够。 上了高中后，顾景涵更少回家，在学校一个月都不回去都是常事。舅舅和舅母并不管他到底回不回去，回去了，对他们而言也只是多一副碗筷。 上了大学后，顾景涵则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回去住几天。去年的农历年，顾景涵大年二十九才回去，在舅舅家吃了年夜饭，初二就已经回到了g市。 “多吃点。”秦墨给顾景涵再捞了一勺肉到他碗里。 顾景涵碗里的还没吃完，“你刚不是说饿吗，你自己吃。” “这肉煮久了口感不佳。”秦墨说。 此时，顾景涵放在桌面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张晋柱。 这一层楼太吵，顾景涵找了个稍微安静的角落接了电话。电话里的张晋柱说他明天一早有一场银行笔试，就在g大，所以今晚要来跟他一起睡。 竟然不提前通知一声，顾景涵很无奈，回到位子上，他说：“默叔，不好意思，我表弟过来了，我去接他一下。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秦墨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他在哪？我开车跟你一起去。” “他就在我们学校，我走过去就行。”顾景涵拿起座位上的外套，“你继续吃吧。” 顾景涵赶到学校门口，张晋柱果然在那里等着，抱着双肩包坐在学校花圃边上。 看到了穿着厚厚羽绒服的顾景涵，张晋柱站起来，朝着他招手，“哥！” 顾景涵对他很无语，“你要来怎么不早说？” 张晋柱摊手，耸了耸肩，“我本来不打算来考试，但是我妈硬要逼着我来。” 三月初的天气还很冷，张晋柱搓着手说：“你宿舍在哪？冷死我了，我要赶紧去洗个热水澡。” 顾景涵并没有住在学校的宿舍，他往四周看了看，“附近有宾馆，你住宾馆吧。” “我刚上网看了，这附近的宾馆都被订完了。”张晋柱看着他，“住你那不行么？” “我在外面住。” “那就去你住的地方呗。” 顾景涵犹豫了一下，他想，今天周五，某人应该不会过来，所以就带着张晋柱去了他的住处。 顾景涵住的地方在学校附近的地铁可以直达，六个站，出了地铁口走五分钟就到。张晋柱以为顾景涵住的是农村里墙壁挨着墙壁，连阳光都见不到的出租房。 顾景涵带着他往本市的商业区附近的高档公寓走的时候，张晋柱一头雾水，难道这么繁华的地方还有个城中村？ 搭乘电梯上了楼，跟着顾景涵进了门，里面的装潢虽然简约，但是十分奢华。张晋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走到落地窗前趴在玻璃上，看到的就是本市最繁华的商业区，“卧槽，哥，你住这种地方，房租得上万一个月吧。” 顾景涵脱下外套搭在衣架上，说：“房子是别人的，我只是暂住，你别乱动这里的东西。” “别人的？谁的？” “你别管。”顾景涵在门口随便拿了一双拖鞋给他，“换上拖鞋，去洗澡。” 张晋柱摸了摸肚子，“我现在不想洗澡，有没有吃的？” 顾景涵无奈地看他一眼，在厨房的柜子里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包泡面。 烧了水让他吃泡面，顾景涵转身进了房间里的淋浴室洗澡。 张晋柱脱了鞋，穿着袜子的脚搭在干净的茶几上，端着一碗泡面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开着电视机看球赛。 此时，有人开了门进来。张晋柱听到了声音，看向了门口，愣愣地看着刚进来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风衣，里面穿着白色的毛衣，手上提着一个公文包。 刚进来的男人看着张晋柱那一双放在茶几上的脚，蹙起眉，“你是谁？” 张晋柱局促地把脚放了下来，“我，我是顾景涵的表弟。” 穿着一身深蓝色睡衣的顾景涵从房里出来，看到客厅里站着的那个穿风衣的男人，略微讶异。他一般周五，不是不会过来吗？ 张晋柱扭头看着顾景涵，“这位是” 顾景涵轻描淡写道：“房东。” “哦哦。”张晋柱点了点头。 房东的名字，叫做夏南寻。 夏南寻提着公文包进了房间。张晋柱觉得气氛不对，小声说：“他好像不怎么高兴。” 顾景涵没接他的话，“你吃饱没？吃饱了就去洗澡。” 张晋柱站起来，穿上拖鞋，“那我去洗澡。” 等张晋柱进了浴室，顾景涵再扭开房门进去，夏南寻正在衣柜前换衣服，连正眼也不看他，“我记得，我说过，不准带任何人回来。” “对不起。”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说。 “下不为例。”换好了衣服的夏南寻说：“今晚我不在这过夜。” “哦。”顾景涵刚想说让张晋柱睡客房，他睡沙发，现在也不用说了。 张晋柱不客气的在浴缸里泡了个热水澡出来，左探探右探探，看不到夏南寻的半个影子。 “那个房东呢？”张晋柱低声问。 顾景涵收拾着茶几上的泡面碗，随口说：“他走了。” 张晋柱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好奇地问：“你给那个房东多少钱，他才肯让你住这里？” 顾景涵顿了顿，“不用给钱，我帮他打扫。” 张晋柱这才明白，原来顾景涵是这里的清洁工，像是安慰他，他说：“那也不错啊，这房子这么干净，也不用天天打扫。” 顾景涵把泡面碗收拾了后，示意了左边的那间房说：“我刚才收拾过了，你睡那一间房。” “好的。”张晋柱进了房间，拉开了窗帘看了看夜景，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在朋友圈炫耀说这是酒店，引来了一大波同学朋友的点赞。 就昨天倾墨和凌夜月吃火锅的微博，后爱剧组群里面已经讨论地热火朝天。 导演笑如花：南宫倾墨倾之凌夜月，你们两个秀的一手好恩爱，单身狗表示已经被虐的体无完肤。不过，这口狗粮我吃，只要你两幸福就好。 宣传酸菜鱼：墨爷，下次要跟夜月傻妈面基，求带上！qq我可以在旁边默默做一只灯泡。 策划木瓜丸子：你们别想太多，墨爷和夜月傻妈只是朋友，而且，墨爷是直男哟，群里的妹子还有机会。 第4章 chapter4 编剧八爪小仙：有故事，搬小板凳坐等。 填词凉拌青瓜：那夜月傻妈呢？ 策划木瓜丸子：这个就不知道啦，夜月傻妈没说过自己的性取向。 导演笑如花：我觉得墨爷和夜月还蛮配的，直男掰弯什么的，也很萌啊。 策划木瓜丸子： 宣传酸菜鱼：对了，五月一号在g市有一场漫展，有没有人要去，到时候可以顺带面基。 编剧八爪小仙：嘤嘤嘤，我在省，过去超远。 填词凉拌青瓜：同上，我在f省，过去也要好远呢。 策划木瓜丸子：哈哈，我就在g市，小鱼，我们约！ 宣传酸菜鱼：好啊，到时候可以叫墨爷和月夜傻妈一起出来面基！ 策划木瓜丸子：\(o)/那好吧，本群主在这里宣布，五月一号，我们后爱广播剧剧组集体面基！ 编剧八爪小仙：嘤嘤，如果墨爷和夜月傻妈要去的话，我坐飞机都要赶过去！ 填词凉拌青瓜：tt银家也好想去！ 策划木瓜丸子：想来的跟我知会一声，我先统计人数，大家踊跃报名哦。我先去问问几位傻妈要不要来。 顾景涵下午去了p区的一个地方考试，地铁转公交，两个小时的车程。吃了饭回来，已经是晚上八点钟。 他洗了个澡，打开电脑，木瓜丸子的消息弹了出来。 木瓜丸子:傻妈，我们剧组打算五月一号聚会，你来吗？墨爷已经答应要来了哟。 凌夜月：在哪里聚？ 木瓜丸子：就在g市，你放心我会挑你和墨爷都方便的地方的。 凌夜月：看情况吧，有空就去。 木瓜丸子：好的，那我先记下傻妈的名字哦。 凌夜月：嗯。 木瓜丸子：傻妈，另外还有一件事。 凌夜月：说吧。 木瓜丸子：后爱第三期的干音我和导演都听了，觉得还不错，不过还有几个地方需要返音的。 凌夜月：你把返音的地方标一下发给我，今天有点累，晚点再返。 木瓜丸子：好的，我等会发到你邮箱，傻妈好好休息，晚安。(づ￣3￣)づ 凌夜月：晚安。 过了几分钟，木瓜丸子便把返音剧本发了过来。顾景涵上邮箱下载了后，在桌面建了一个文件夹，标注返音。 之后，再打开了智联招聘网看了看招聘信息，投了两份简历。眼睛太累，顾景涵捏了捏眉心，合上电脑，走到落地窗前，看了看夜景。 看着那恍如星海的霓虹灯，顾景涵觉得自己很渺小，渺小到没有人注意，也没有人记住。 身后的门开了，从外面进来的男人和他对视。顾景涵走过去，接过他脱下的大衣，挂在衣架子上，动作十分熟练。 夏南寻从身后搂住他，双手放在他的腹间，顾景涵挂好了衣服，转身，比他高半个多头的夏南寻正好俯下身，唇碰到他的。 一个缠绵如丝的吻，夏南寻的双臂收拢，似要将怀里的人揉进骨肉里。 夏南寻松开他，“我先去洗个澡。” “嗯。”顾景涵抿了抿被吻得酥麻的唇。 夏南寻从衣柜里取了一件浴袍进了房里的浴室，顾景涵把夏南寻放在床上的换洗衣物放进洗衣机里和自己的换洗衣物一起洗。 按下洗衣机开始键，关了客厅里的灯，进了房间，夏南寻刚好从浴室出来，他身上随意系着一件浴袍。他提步来到顾景涵面前，顾景涵微微踮起脚尖，双手主动环上他的脖子。 夏南寻轻轻吻了吻他，便将他打横抱起，走了几步路到床边便将他压在身下。 顾景涵向来配合，就算今天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全身乏累，他也能让夏南寻尽兴。等夏南寻完事，顾景涵只用了一分钟不到便睡了过去。 早上顾景涵醒来时，夏南寻已经醒了，正在衣柜前找东西。顾景涵穿上一旁的睡衣，下了床，问他，“在找什么？” 夏南寻回头看他，“领带。” 顾景涵打开隔壁的门，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里面有好几条花纹颜色不一样的领带被卷成一卷放在盒子里。 “戴哪一条？”顾景涵询问着他的意见。 “酒红色。” 顾景涵取出酒红色的领带，把盒子重新放了回去，立起他衬衣的领子，帮他打领带。 夏南寻静静地看着面前认真打领带的人，“昨天我汇了五万到你卡里，是这个月家用和你的零花钱，不够再跟我说。” “嗯。”他给的钱，顾景涵从来没用完过，那一张卡具体有多少钱，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按照夏南寻每个月打五万的规律，四年积累下来，应该有七位数了。 他用的钱不多，一年的学费加自己平时的伙食费，加起来也不超过五万。所谓的家用是这间房子的水电费和物业费，一年用的也就一万来块。 如果说花钱多一点的地方，大概就是穿着，为了配得上他的品味，顾景涵买的衣服鞋子都是知名的品牌。 “考研的成绩出来没有？”夏南寻问。 顾景涵帮他打好了领带，再整理好衣领，淡淡道：“出来了，没考上。” “继续考。”语气更像是命令，“考上为止。” “我已经在找工作了。” 夏南寻挑起眉，“你是觉得我养不起你？” 顾景涵淡淡一笑，微微扬起下巴看着他桀骜不驯的样子，“我觉得，以你的财力，砸点钱送我出国留学也不是问题。” “出国不行。” “但比起考研，我对留学更感兴趣。” “出国的事，不用想，我不会允许。”夏南寻转身拿出外套穿上，转身出了房门。 顾景涵看着他的背影，唇边浮起一丝苦涩的笑。 为什么一定要让他考研呢？ 大概是想禁锢他，只要顾景涵一天不能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他就不得不一辈子屈服于他。 秦墨今晚没开电脑，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看起了医书，旁边的手机响起了企鹅消息的提示音。秦墨拿起一看，是云上小溪的消息。 云上小溪：上次找你念白的那首歌曲莲韵地址：ttp 倾墨：这么快。 云上小溪：后期是我自己制作的，当然快。 倾墨：原来你还会后期制作。 云上小溪：现在的歌后拖延症严重，还不如我自己来。 倾墨：这个圈子里的人大多是把歌曲制作当做业余爱好，时间上比较随性。 云上小溪：歌曲或者广播剧拖太久，百分之九十都会变成坑。虽然是业余爱好，但是拖慢团队进度，让团队其他人的劳动成果得不到展示，是不负责任。 秦墨看着云上小溪的消息，觉得似乎有几分道理。他配过的广播剧起码有三分之一是坑，大多数都在后期制作的时候被后期拖得太久，后期戳不活，策划也懒得管了，就成了坑。前面编剧，v以及策划导演付出的努力全都白费。 云上小溪：你的微博是什么？我艾特你一下。 倾墨：就是倾墨。 云上小溪：嗯，好的，待会我艾特你之后，你顺带转发一下。 倾墨：好。 过了几分钟，倾墨的微博提示了转发消息，倾墨点开微博，关注了云上小溪，并转发了微博。 不一会儿，云上小溪也回了关注。 秦墨放下书，点开5婶的链接听了一下歌曲。云上小溪唱的女声遏云绕梁，无论是唱功，还是他的后期制作，都很完美。 听完了歌曲，秦墨再点开q，给他发了个消息。 倾墨：歌声很美，很好听。 云上小溪：谢谢。你的广播剧也不错，最近听了几部，觉得你的演技比起其他v好一点。 倾墨：谢谢。 云上小溪：听群里的姑娘说，你是医生？ 倾墨：嗯。 云上小溪：[对手指]那个，我想跟你咨询一个事。 倾墨：嗯，好。 云上小溪：我跟你说了，你别说出去。 倾墨：放心，不会。 云上小溪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打了几个字：我觉得我的眼睛，有问题。 倾墨：嗯，具体是什么问题？你大概描述一下症状。 云上小溪：我的眼睛经常不受我的控制去看一些东西。 倾墨：能否具体点？ 云上小溪：有些东西，我不愿意去看，但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 云上小溪：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倾墨：不是，我遇到过跟你一样的病人。 云上小溪：真的吗？ 倾墨：嗯。其实，你这种状况，正确来说，不是眼睛出了问题。 云上小溪：那是什么？ 倾墨：我们人体的四肢和五官所进行的动作，是由大脑处理信息再执行的，包括我们的视觉。无法控制视线并非是眼睛本身出了问题，而是我们大脑在处理信息的这个环节出了问题。如果，我没分析错的话，你的应该是余光强迫症。 云上小溪：余光强迫症？ 秦墨并不是神经科的，一时之间难以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跟他解释，于是上了度娘，将百科里面余光强迫症的解释截了屏给他看。 第5章 chapter5 过了一会儿，云上小溪回复消息。 云上小溪：还能治好吗？ 倾墨：能，这种病最好的治疗方法是自我治疗。 云上小溪：怎么自我治疗？ 倾墨：你方不方便告诉我你对什么东西有余光强迫？ 云上小溪停顿了一下，最后说不方便。 秦墨也没有再追问，有余光强迫症的患者对于自己的余光强迫对象向来是难以启齿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被强迫的原因之一。 倾墨：这样吧，我先介绍几本书给你看，这对你了解强迫症以及自我治疗有帮助。 秦墨随后发了几个书名给他，附上一句有问题可以随时找他。 云上小溪：谢谢。 秦墨拿着书本和手机进了书房，他的书房是名副其实的书房，不算大的房间里，有三面摆放了书架，架子上不只是有关医学的书，还有文学类，科普类的。 秦墨在书架上找到了刚才介绍给云上小溪几本书，再给他发了个消息。 倾墨：我刚才给你介绍的几本书刚好我家里有，要不，我借给你吧。 云上小溪：算了，寄来寄去的，邮费都可以买一本新的了。 倾墨：嗯。 倾墨把书放回了书架，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手机上单曲循环着云上小溪的那一首莲韵。 云上小溪的歌声足以用美来形容，比女音多了一份磁性，比男音多了一份温柔，这样的声音宛如天籁。 这首歌第三次循环的时候，手机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云上小溪：我在当当上没找到你说的那几本书，去了别的网站也没看到。tt 秦墨笑了笑，回道：还是我借给你吧。 云上小溪：恩恩，你寄到付吧。 秦墨：你把地址和电话告诉我一下。 云上小溪把自己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发给了他，对认识一个月还没到的秦墨没有一点提防之心。 秦墨看了他的地址，这才知道他的学校和自己在同一个市，只是不同区。他按下云上小溪发过来的电话号码，保存为手机联系人。 第二天，秦墨把几本书打包好，上班的时候顺道去寄了。 第二天傍晚，云上小溪收到了书，拆开后立即给秦墨发了消息。 云上小溪：书收到了。 倾墨：嗯，好的。 云上小溪：运费我红包还给你吧。 秦墨刚想说不用了，云上小溪已经发了十五块的红包过来。 云上小溪：这书我先看看，晚点再还给你。 倾墨：这书我都看过了，留着也没什么用了，要是你觉得对自己有帮助，就留着吧。 云上小溪：谢谢，你人真好。 倾墨：谢谢夸奖。 极少主动约人出来吃饭的顾景涵给秦墨发了个消息，说要请他吃海鲜。秦墨下班后直奔顾景涵所说的那一家餐厅，餐厅的地址有点偏僻，开着车在郊区绕了几个弯才找到。 建在江边的餐厅用木头和树皮搭成，旁边挖了一口池潭养了一池的荷花，池塘边开了几块地种了些蔬果，几分农家乐的味道。 坐在靠江边的桌椅，看着远处连绵的山丘，微凉的风迎面吹来，沁人心脾。 秦墨把视线从远处的山丘转回来，看着顾景涵，“怎么想起来这么偏的地方吃饭？” 顾景涵放下手机，“在网上查到的，看了图片觉得环境不错就来了。” 秦墨笑了笑，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突然之间请吃饭，有值得庆祝的事？” 顾景涵说：“算是吧，拿下了一个offer。” 服务员陆陆续续地上菜，秦墨把茶杯的位置移了移，方便服务员上菜。秦墨看着对座的顾景涵，“看你的样子，似乎已经决定要去。” “差不多就这么定了，做老师在哪里都一样。” 秦墨问：“在哪里？” “p区的一所私立高中，离这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p区还挺远的，那以后可就不能经常见面了。”秦墨感叹道。 顾景涵顿了顿，说：“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秦墨淡淡一笑，举起手上的茶杯，“既然如此，我以茶代酒，祝愿你前程似锦，鹏程万里。” 顾景涵无奈地笑了笑，“你别说得跟马上要离别似的，我要等八月份才去报道，还有五个多月。” 秦墨放下茶杯，“那你这五个多月有什么打算？” “找实习或者兼职先做着。” 这个时候找兼职和实习并不难，顾景涵在招聘网上投了几份简历，第二天面了试就确定了下来。 在一家公司做销售经理助理，主要是负责销售经理的一些资料整理，平时要是有客人过来，他还需要跟销售经理一起参加会议，整理会议记录。 早上销售经理跟顾景涵说有一个大客户今天早上十点钟会过来公司开会，正好人事部平时负责泡茶泡咖啡的同事请了假，于是泡咖啡的事就落在了顾景涵身上。 在茶水间冲好了咖啡，顾景涵端着托盘进了会议室，进门那一瞬间，便愣住了。 坐在会议室里面的人也有一瞬间的失神，他眉心蹙起，这说明他不高兴。 销售经理看向顾景涵，介绍道：“夏总，这是我的助理，小顾。” 夏南寻的脸色依旧没有缓和，顾景涵先挤出了一个笑，“夏总，你好。” 顾景涵淡定地端着托盘走过去放下，双手端着咖啡杯的杯托将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在夏南寻的旁边。再将另外一杯咖啡放在销售经理的旁边，最后那一杯留给自己。 会议桌呈长方形，为了方便记录，顾景涵坐在销售经理的旁边，夏南寻正好坐在他的对面。 销售经理准备了ppt，做了简单的开场白之后，直入主题，向夏南寻介绍公司的一些背景资料以及实力。 顾景涵很认真地做着记录，夏南寻却没有认真地听，端着咖啡视线偶尔扫过在做笔记的顾景涵，脸色从头到尾没有缓和过。 突然，销售经理停了下来，示意了手上的资料，语气里压抑着一分怒意，“小顾，这两份资料为什么少了一页？” 顾景涵接过他手上的资料，看页码确实是漏了一页，“抱歉，可能是打印机坏了，漏了一页，我再重新去打印” 销售经理白了顾景涵一眼，像是在责备他办事不利，但看在夏南寻在场，没说什么，让他重新去打印。 顾景涵站起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夏南寻。 他最不想的，大概就是在夏南寻面前出丑。 会议进行了一个半小时，到了中午中餐时间，销售经理想邀请夏南寻一起用餐，夏南寻拒绝了，销售经理送走了夏南寻后又折回了办公室。 过后，销售经理也没再提资料缺页的问题。 因为今天的会议以及会议资料整理，顾景涵的工作未能完成，额外无偿加班两小时。 在外面吃了快餐，转一路地铁回到住处，夏南寻比他还早来到。 “为什么瞒着我去工作？” 顾景涵觉得这个问题有一点好笑，“我并没有瞒着你。”至于为什么没跟他汇报，那是因为知道夏南寻不会感兴趣。 夏南寻挑起一边眉，“我不是说过，让你继续考研？” 顾景涵在门口换了拖鞋进门，“我也说过，比起考研，我更想去国外留学。” 夏南寻脸色更加难看，“在我面前，你最好别得寸进尺。” 顾景涵没接话，进了房间，拿了浴袍进了浴室。冲了一个热水澡出来，夏南寻就站在浴室的门口，递给他一块干的毛巾，“明天把工作辞了，留在家里好好看书，准备考研。” 顾景涵接过毛巾挂在脖子上，头发还在滴着水，“如果，我说不呢？” “如果你觉得钱不够用，下个月我再加五万给你。” 顾景涵冷笑了一声，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你搞清楚，我不是你养在这间豪华公寓里的宠物猪。” “然后？” “没有然后，我有自己的人生，我要走自己想要走的路。”顾景涵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擦头发，突然一股力拉住了自己的手臂，下一秒，顾景涵已经在一个温热的怀里。 头上的毛巾掉落在地，顾景涵觉得被他钳住的手臂快要不是自己的了。夏南寻怒道：“想要走自己的路？翅膀硬了，就想要飞？” 顾景涵强忍手臂上的剧痛，抬起头看着夏南寻，语气像是自嘲，“我觉得我跟你根本没必要吵架，吵架这种事情，是两口子才会做的事。我们到底什么关系，靠什么维持，你和我都清楚。” 夏南寻顿了顿，渐渐松开他的手，顾景涵退后了一步，看了他一眼，捡起地上的毛巾，转身去了隔壁的客房。 顾景涵连头发都懒得吹干就躺上了床，看着天花板入神。 过去四年，他和夏南寻从来不吵架。他们之间的接触，比语言交流更多。夏南寻身上哪里有一颗痣他一清二楚，但是对于夏南寻这个人，他几乎一无所知。 第6章 chapter6 夏南寻的事业，家庭以及过去，他从来不过问。 他唯一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个人的名字，他叫做夏南寻。 四年前，他第一次遇见夏南寻的地方是在一家高档酒吧。高考分数出来后，他的分数上了重本线，比他小几个月的表弟张晋柱考上了2b线，一年将近两万的学费。 报考志愿的那一天，舅母饭桌上说了半个小时，她说你舅舅的那点工资还不够补贴家里用，你弟弟考上了大学，学费交不起还得到处借，所以啊，我们家实在承担不起两个大学生的学费。 顾景涵不傻，舅母的话已经足够直白，他不能上大学。 班级群里的同学都在讨论着哪一间高校的饭堂最好吃，哪一间高校的美女最多，哪一间高校的校园环境最好。 被同学问到要报哪一间学校的时候，顾景涵支吾了很久，他说还在看。 自己偷偷攒起来的零花钱，一共也就两百来块，零零散散地，连一张整的都没有，那是他所有的积蓄。 在第一批本科报志愿的最后一个小时，顾景涵花了两块钱去网吧给自己报了志愿。走出网吧的那一刻，心里百味陈杂。 学费他查过，一年五千多，加上住宿费一共是六千五。 为了在开学之前凑齐学费，他应聘了g市工资待遇算好的高档酒吧，做了一名普通的服务员，每天工作到凌晨三点。 高档酒吧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上有钱人，其中就有夏南寻。 他忘了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了，只记得习惯每天都来酒吧的夏南寻喜欢端着一杯百加得朗姆酒坐在位子上，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看。 半个月后，夏南寻请他喝了一杯朗姆酒，不知道是他酒量太差，还是被夏南寻那张俊俏的脸所迷惑，他心甘情愿地跟着他走了，并发生了关系。 那是他的第一次。 有过一次的接触，就会自然而然地又第二次，第三次。 再后来，他住进了夏南寻特意为他买下的豪华公寓。 夏南寻并不跟他一起住，一个星期来一两次。顾景涵曾想过夏南寻不止他一个床伴，他就像是古代的皇帝一样，可以按照心情每天临幸不同的妃子。 顾景涵做了一个梦，梦里，夏南寻温柔地吻着他，在他耳边说了三个字。 那三个字，足以温暖他的整个世界。 睁开眼，梦醒了，才明白过来，是假的。有人还说，梦里的事和现实是相反的。 顾景涵的头发已经干了，头有点微痛，他扭开房门出去，夏南寻已经穿好西装皮鞋，站在客厅外的阳台上，端着一杯咖啡。 他竟然自己会泡咖啡了。 喝咖啡的人转过身，看着顾景涵片刻，“我不阻止你去工作，但是，你要是不工作，我养得起你。” 顾景涵似乎觉得自己还在梦里，他怎么觉得夏南寻的这妥协的句话，很别扭。不像是他平时的风格。 顾景涵意思意思地说了一句谢谢。 后爱剧组群每天都很热闹，顾景涵设置了不提醒。上下班途中坐在地铁上无聊才会打开看几眼。 策划木瓜丸子：全体成员，后爱广播剧第三期ed倾心清新发布，原曲流觞，填词：凉拌青瓜，翻唱：云上小溪，后期：云上小溪。5婶链接 导演笑如花：吼吼吼，好听到哭，终于有新的来电铃声了！\(o)/ 填词凉拌青瓜：撒花，女神的声音太好听了，已中毒。() 策划木瓜丸子：大家快去5婶留言，待会我发微博。 宣传酸菜鱼：我以为我是沙发，但是 附上一张截图，刚审核成功不到五分钟的倾心评论楼下，沙发竟然是v倾墨。 导演笑如花：倾墨，傻妈，你这速度，是一直在蹲守发歌么？ 南宫倾墨：巧合。 填词凉拌青瓜：看来傻妈也是女神的脑残粉。o(￣￣)o 顾景涵点进链接听了一下，歌声很不错。他突然想起前些天秦墨给他发了一个压缩文件，里面全是云上小溪的歌，但是顾景涵还没来得及听。 听完了歌曲，顾景涵在群里冒了个泡。 倾之凌夜月：ed做的很不错。 编剧八爪小仙：(o)啊！惊现一只万年潜水的傻妈！ 填词凉拌青瓜：夜月傻妈么么哒。 策划木瓜丸子：亲们，刚才问了一下后期大大，后爱第三期有望在五一之前发布哦！ 导演笑如花：木瓜，五一聚会策划地怎么样了？ 策划木瓜丸子：目前只统计了一下人数，只有八个是确定会来的。 填词凉拌青瓜：喵，我女神呢？他来嘛？ 策划木瓜丸子：qq我戳了，他没回我。 填词凉拌青瓜：女神也在g市，聚会还是蛮方便的，木瓜加油，现在是展示你个人魅力的时候了！() 策划木瓜丸子：我尽力。 云上小溪不止是没回复消息，微博发布了歌曲艾特他，他也没转发。秦墨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也是没回。 看样子，他微博和q都没上。 上一次秦墨保存了他的手机号码，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不久之后，云上小溪回复，问他是谁。 秦墨把自己二次元的名字报了上来，他才知道。 云上小溪登陆了q，给秦墨发了消息。 云上小溪：抱歉，这一个星期都没上q。 倾墨：上次介绍给你的那几本书，对你有没有帮助？ 云上小溪：我看了之后，发现你说的没错，我的症状和余光强迫症完全吻合。 看完了那几本书之后，他又在图书馆借了很多类似的书回来看。所以，这一周他都没理二次元的事情。 倾墨：那你是否清楚了自己的症状是怎么来的？ 云上小溪：嗯，大概知道了。 倾墨：那接下来你可以尝试自我调节。目前来讲，森田疗法是最权威的一种治疗方法，森田本身是一名强迫症患者，所以他的方法会更切合患者的真实情况。 云上小溪：我试了，不行o()o 倾墨：你才刚开始，当然不会这么快，花几年时间调节都是正常的。 过了好一会儿，云上小溪都没回复。秦墨刚要放下手机，他的消息便弹了出来。 云上小溪：那个你为什么要帮我？ 为什么要帮他？这个问题，秦墨也没有答案，大概是医生的职业病，又或者是纯粹地想帮他。 倾墨：我喜欢你的歌，这算不算理由？ 云上小溪发了一个躲在门后的萌表情过来，表情上方两个字：紧张。 秦墨笑了笑。 倾墨：我有这么恐怖？ 云上小溪：不是，就是，挺感谢你的。 秦墨突然想起了一个事。 倾墨：对了，后爱剧组五一聚会，你要不要一起？就在g市会展中心附近，从你的学校过去应该很方便。 云上小溪：我刚也看到了木瓜给我发了消息。聚会的话，应该不去了。 倾墨：要回家？ 云上小溪：还不确定，你去吗？ 倾墨：如果没特殊情况，会去。 云上小溪再发了一个蹲在阴暗角落里面，几条黑线竖下来的表情。 倾墨：？？ 云上小溪：其实，我有点想去的。 倾墨：呃因为强迫症？ 云上小溪：你怎么知道？ 倾墨：余光强迫症属于一种社交障碍，患者不愿意和别人面对面打交道，很正常。 云上小溪：你是不是也猜到我对什么有强迫倾向了？ 倾墨：还没。 倾墨：小溪，有个很重要的问题你需要注意，余光强迫症在自我治疗的过程中，需要配合周围的环境，所谓环境指的是你和周围人的正常交际。读理论，自己一个人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自我调节，效果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说没有效果。 云上小溪：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参加剧组聚会吗？[望天] 秦墨在想，自己难道表现得很明显？ 倾墨：呃算是吧。 云上小溪：那我迟点再决定要不要去。 倾墨：最重要的是平时的生活中，尽量不要去逃避社交，就算恐惧，也要坚持下去。 云上小溪：嗯。 跟倾墨结束了聊天，云上小溪打开了木瓜丸子的会话框，木瓜丸子几天前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木瓜丸子：小溪傻妈，我们剧组五一在g市会展中心有聚会哦，你来吗？ 云上小溪：聚会的话，我迟一点再决定去不去吧。 木瓜丸子秒回：傻妈，你终于回我了！好感动！嗯，我们这个聚会最后一天报名，都是可以的。 云上小溪：能不能问你一个事？ 木瓜丸子：傻妈，你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回答。[可爱] 第7章 chapter7 云上小溪：倾墨和凌夜月，是现实中的p吗？ 木瓜丸子：不是啦，他们是剧里的p，一起配过很多剧的。现实之中应该是很好的朋友，经常一起面基什么的，前不久墨爷还晒了两个人去江边农家乐吃海鲜呢，简直就是虐死吃货的节奏。欸？傻妈，你问这个做什么？[呆] 云上小溪：随便问问，我有点事，不聊了。 木瓜丸子：嗯，傻妈挥挥。 云上小溪再登上微博，这才发现他唱的那首广播剧ed倾心发布了。转发量突破了一千条。 他没转发微博，先点开关注栏v倾墨的头像，他一共发了八百多条微博，最新的两条是转发广播剧ed的。 八百多条微博，他躺在床上一条一条地看，倾墨的微博有一半是广播剧转发，极少日常，有也只是晒美食，美食包括他自己做的菜，还有出去聚餐的美食。 翻完了八百多条，用了一个多小时，照片除了美食和风景，就没了。唯一有人出境的大概就是一张晒云南鲜花饼的图片，照片上只看到了他的手。 手很好看，人长成什么样子呢？ 他表示，很好奇。 世界是公平的，一般声音好听的人，长相一般都 嗯，总之，很多声音好听的v爆照了之后，粉丝们都纷纷表示，听声音就好。 现在是四月中旬，群里的妹子已经在讨论着买火车票来g市的事，想着能跟喜欢的v一起聚会，情绪略激动。 四月十六号，顾景涵拍毕业照。 昨天下过一场雨，今天天晴放晴，阳光正好，最适合拍照。 一大早今天拍毕业照的毕业生穿上正装，披上学士服，在学校的广场上集中。一个班一个班轮流拍集体照，广场上人山人海，除了毕业生还有家属和亲友团。 每个毕业生的手上都捧着鲜花，娃娃。顾景涵手上什么也没有，拍完了集体照，他脱下了学士服，往图书馆的方向走。 走在充满欢声笑语的广场上，顾景涵从容而淡定。毕业典礼也好，家长会也好，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去应付。 “景涵，帮我们拍几张照吧。” 叫住他的是班上的一个女生，有一段时间没见，顾景涵甚至一时想不起她的名字。他放下手上装着学士服的袋子，接过女同学手上的相机，帮她和他的父母照了几张相。 相机镜头里，女同学站在父母中间，手上捧着花，一家三口笑得很幸福。 顾景涵曾经也像她一样，站在父母中间，父母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家人在镜头面前喊着茄子。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些照片只留下了几张，被他一直珍藏着。 “你一个人吗？”拍完照后，女同学问。 “嗯。”顾景涵应了一声，提起放在地上的袋子，说先走了。 图书馆一直都是最安静的地方，捧着一本书坐在靠窗的位子，就可以过一个下午。 这里是顾景涵常来的地方，没课的时候几乎都是在这里度过，那个靠窗的位置几乎成了他的专属，窗外是一枝开得茂盛的紫荆花。 顾景涵在图书馆待到傍晚，一个电话打过来，扰了他的清净。电话里的人很激动，“靠，拍毕业照怎么不通知我？” 顾景涵看了看周围，果断挂了电话，再给他发了一个微信消息：我在图书馆。 打电话过来的是张毅，跟顾景涵从小玩到大的。小学同班，初中同班，高中同校，大学张毅考上专科警校，顾景涵上了重本。 张毅去年毕业后被学校分配到公安局做了一名实习民警，今年才转正。 自从父母去世后，顾景涵性格也变得孤僻，在学校朋友不多。张毅是特别的，因为他住们住得近。高中毕业后，能一直联系的，也只有他了。 张毅就在校门口，身上还穿着民警制服，手上拿着一朵塑料的向日葵，样子看上去有点逗。 “我又不喜欢拍照，你跑过来干嘛？”顾景涵看着他说。 张毅把手上那一朵一米多高的向日葵塞给他，拿出自己新买的苹果手机，“喜不喜欢拍，先拍了再说。” 张毅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到什么适合的拍照场地，“你们学校不是有个雕塑吗？就去那里。” 顾景涵被他推着去了学校的标志性建筑，张毅说：“你的学士服呢，赶紧披上，趁着还有阳光拍几张。” “我还回去了。” 张毅叹了一口气，“行行，那就这么拍吧。来，摆好姿势，笑一笑。” 顾景涵觉得自己像个傻叉，但心里面，莫名有一股暖意。张毅的毕业照，他也去了，那时张毅叫了十几个人过去，各种恶搞的拍照姿势，恶搞了一天。 拍了几张照，太阳下了山，张毅说要请他吃大餐。 在附近的大排档随便点了几个菜，叫了几瓶啤酒，就是一他所谓的大餐。 先是聊工作。 “卧槽，去高中当老师？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顾景涵笑了笑，“当老师不是挺好的，福利好，还包住。” 张毅喝了一口酒，咂了砸嘴，“你看我们高中那几个老师，有几个没白头发的，每天都神经紧绷，不早衰才怪。” “先做着吧，要是不好再另外找其他出路。” 张毅说：“你们重本出来的，很容易找工作吧？” “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经验，起点都是一样。” 张毅夹了一筷子土豆丝进嘴里，“你现在毕业了，你们家那房子，我看你也可以收回来了，自己收房租，一个月至少有个一两千进账。” 顾景涵脸上的笑有点苦，“他们收了十几年的房租，你以为，我现在还要的回来么？” “要不回来就打官司啊，再不然，我就喊几个同事过去，给你撑撑场。总被他们占便宜，也不是办法。” 顾景涵并没有去想房子的事，他现在有手有脚，也不靠那一两千的房租过日子。舅母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要是他硬是把房子收回来，估计她要跟全村的人哭诉他的侄子是怎么怎么忘恩负义。 “别说这个了，说点别的吧。”顾景涵终止了房子的话题。 “好吧，说别的。”张毅再咂了一口啤酒，“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在玩配音吗？我最近闲得慌，把我也拉进去呗。” 顾景涵看了看他，“游戏玩腻了？” “早就玩腻了。”张毅对着他抛了个媚眼，“哥哥我今后跟着你玩，怎么样？” 顾景涵没忍住笑，“别恶心我，我要吐了。” “我是说真的，想找点业余爱好。” “行吧，回头我给你听一些广播剧，你要是觉得自己能old得住再说。” “怎么说得跟似的。” 顾景涵想了想，总结了一下网配圈，“水不深，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可能需要有一定的接受能力。” 此时，邻桌的一个中年妇女突然慌张地大喊，“我的钱包！那个人抢了我的钱包！” 嘴里还没吃完东西的张毅嗖一声就离开了座位，追着中年妇女指着的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的青年而去。 张毅身高一米八五，经常在朋友圈晒健身的照片，以及那货真价实的八块腹肌。抓住一个身高一米六左右的小偷，易如反掌。 张毅押着小偷往回走，扯下来自己的皮带把他的手捆了起来。 顾景涵：“” 张毅把钱包交给了那名中年妇女，再跟顾景涵打了一声招呼，亲自押着小偷去了附近的公安局，背影潇洒。 账还没付 顾景涵付了账，走路去了地铁口，回家。 家里的灯是开着的。顾景涵换了鞋，刚站起来，背后便撞入了一个怀抱。身后的人亲吻着顾景涵的脖颈，舌尖有意无意扫过他的耳垂，顾景涵的握住他的手腕，偏头对身后的人说：“我先洗澡。” 夏南寻跟着他进了浴室，“一起。” 所以，顾景涵没来得及洗澡，已经在浴室被吃干抹净了。 浴室的地板上一片狼藉，衣服和鞋子都被水浸湿。顾景涵在床上歇了一会，才爬起来收拾。把地板上的衣服都扔进了洗衣机里。 回到房里，夏南寻靠坐在床头，刷着手机。顾景涵过去掀开被角，在他旁边躺下。 “今天没去上班？”夏南寻随口问。 “嗯。” “做什么去了？” 平时，他从不过问他做了什么。 顾景涵淡淡道：“拍毕业照。” 夏南寻没说话，关了灯，躺下。 其实，他们之间没有话题，也不应该有话题。 第8章 chapter8 时间飞快，眼看还有几天就是五一劳动节，身边的人都已经策划好了五一要去哪里玩。群里的妹子更是兴奋地不停刷屏。 策划此次聚会的木瓜丸子已经订好了吃饭的餐厅和k房。打算先在漫展上会面，漫展结束之后，再一起去餐厅吃晚饭，晚饭过后则是ktv。 从外省过来的妹子坐高铁提前一天抵达，住进了会展中心附近的青年旅社。 策划木瓜丸子：姑娘们，有个好消息，墨爷说聚餐的费用和唱k的费用，他包！ 导演笑如花：墨爷赛高！ 填词凉拌青瓜：墨爷，真不愧是男神，求大腿() 编剧八爪小仙：墨爷威武，好激动，表示已经等不及五一了，好想现在就扑倒墨爷。 导演笑如花：小仙，墨爷是夜月傻妈的！ 五一那天，秦墨正好要值班，下午六点钟才下班。下了班之后，绕了路去顾景涵的学校，接他一起过去。 正值出行高峰期，马路上塞塞停停，原本只需要40分钟车程的路开了一个半小时。 抵达聚会的餐厅后，已经将近七点四十。包间里围着桌子坐了八个人，六个女生，两个男生。 秦墨打开门进去的那一瞬间，桌子上的八个人，十六双眼睛都看了过来！ “好帅！”好几个女生异口同声道。 “天，哪个是墨爷？哪个是夜月傻妈？” “一看就知道，高一点的是墨爷啊！” “原来墨爷这么帅，我还以为是大叔！” 秦墨笑了笑，往桌子边走，“一大把年纪了，本来就是大叔。” “墨爷现实中的声音也好苏！” “墨爷和夜月傻妈简直就是天作之合，符合我对的一切想象。” 在一群女生的花痴中，秦墨和顾景涵走到桌子旁坐下。 秦墨和顾景涵扫了一圈来聚会的人，跟二次元的昵称对不上号。 此时，穿着白色雪纺衫留着一头中长发的女生站了起来，“要不大家先来自我介绍，我先来，我叫宋芝，二次元叫做木瓜丸子。” “我叫李晓荷，二次元叫做凉拌青瓜。” 一个一个轮流介绍了，大致能对得上号。 秦墨扫了几圈在座的人，只有两个男生，而那两个男生不用自我介绍他都能猜得出各自是谁。云上小溪昨天跟他说回来聚会，但是却没看到他的踪影。 难道是塞车了？ 包厢里很热闹，剧组的妹子像是打了鸡血，一拥而上抢着要和他们合照。 拍照拍了一半，服务员进来上菜。 上了几个菜之后，木瓜丸子说：“小溪傻妈还没到，我们还是先等等吧。” 秦墨给云上小溪发了一个消息，问他来了没有。 云上小溪：我还是不去了吧，你们玩得开心。 倾墨：你在哪？ 云上小溪：会展中心附近。 倾墨：过来跟大家见个面吧，大家都在等你。 云上小溪：算了，我还是不去了。 倾墨：你的具体位置在哪？ 云上小溪：地铁e出口。 倾墨：你在那里等我。 秦墨收起手机，跟大家说了一声出去一下，很快回来，让他们先吃，就转身出了包间。 秦墨一路小跑着，只五分钟就到了e出口。e出口有很多人来来往往，他往人群里扫了几眼，认不出到底是哪一个，想必云上小溪也认不出他来。 秦墨拿出手机拨了他的电话，“喂？小溪，我到了，你看到我没？” “你穿什么衣服？” “西装裤，白衬衫。” “是不是挺高的？” 秦墨笑了笑，“还好，一米八五。” “哦，我好像看到你了。” “你在哪个方位？” “你后面。” 秦墨转身，看到一个同样拿着手机的男孩，他长着一张娃娃脸，皮肤白皙，一身深蓝色有领t恤搭配偏黑色的牛仔裤，背后一个双肩包，跟青春杂志上的男模特一样清新。 秦墨不确定，“小溪？” 长着娃娃脸的男孩有点害羞地点了点头，“恩恩。” 样貌跟自己想象中的差不多。秦墨往前走了几步，绅士地自我介绍，“我叫秦墨，你叫什么名字？” 云上小溪有一点紧张，“我叫唐云西。” “剧组的人都在餐厅等我们，我们赶紧过去吧。” 唐云西咬着唇抬头看着他，“可不可以不去？” 秦墨看着他为难的样子，也没问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什么，问：“你对我，有余光强迫症吗？” 唐云西摇了摇头。 “那就好。”秦墨像个很耐心的大哥哥，“你还没吃饭吧？” “没。” 秦墨说：“那我们先去吃饭。” “剧组那边怎么办？” 秦墨说：“我刚才已经过去跟大家打过招呼了，不回去也没关系。” 唐云西点了点头，“那我们去吃什么？” 秦墨对这一带不算熟，往四周看了看，他说：“那边有一个商城，里面应该很多吃东西的地方。” “嗯。” 唐云西和秦墨并肩走在马路边上的人行道上，偶尔抬起头看他一眼，秦墨比自己想象之中要好看，自己一米六八的身高站在他旁边只比他的肩膀高一点，连地上的影子也差了一大截。 进了商场，搭乘扶梯来到二楼的美食城，各式各样的餐厅和甜品店看得眼花缭乱。 “你喜欢吃什么菜？”秦墨偏头问他。 唐云西回过神，答：“都可以。” “那我们吃湘菜怎么样？”秦墨指着一家湘菜馆说。 唐云西弱弱地说：“我不吃辣。” “西餐怎么样？” “牛肉吗？” “嗯。” 唐云西囧了囧，“我不吃牛肉。” 秦墨无奈地笑了笑，这家伙这么挑食竟然刚才还敢说都可以。 “那吃日本寿司？” 唐云西点了点头，“嗯，好。” 总算有他能吃的了。秦墨带着他进了一家寿司店。坐下来之后，秦墨给顾景涵发了一条信息，说自己临时有事，不回去了。另外，用支付宝转了一千两百块给策划此次聚会的木瓜丸子，作为他们吃饭和唱k的经费。 唐云西只点了一碗拉面，秦墨点了一份吞拿鱼盖饭，一份寿司拼盘，一份刺身，一份沙拉，加两杯柠乐。 唐云西的胃口很小，拉面吃了一半，寿司吃了三个，就说饱了，以至于剩下了很多。 秦墨召来服务员付账，唐云西已经拿出了钱包，问服务员多少钱。 “一共是216元。” 唐云西抽出了三张一百，秦墨已经递出了自己的信用卡，对服务员说：“刷卡。” “好的。”服务员接过了卡，完全无视唐云西的现金。 “是我害你要出来吃饭的，应该我请。”唐云西说。 秦墨笑了笑，“你还是学生，跟我一起吃饭，任何情况下，都不需要付账。” 秦墨的声音自带磁性，唐云西觉得，自己被他狠狠地撩了一下。 从寿司店出来，秦墨问：“附近江边的夜景不错，你想不想走走？” “嗯，好。” 走在江堤，秦墨很自然地和他聊天，问他学什么专业，家乡是哪里。唐云西一个一个地回答，末了，再回问他。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唐云西总觉得，他们很久之前就认识，所以两个人很快熟络。 走着走着，走到了一家宠物店。 秦墨拐进了店里，来到狗狗区，微微弯下腰看着笼子里的小奶狗。 “你想买狗吗？”唐云西问。 “嗯，很早之前就想养一条。”秦墨一边逗着笼子里嗷嗷叫的小奶狗，一边说：“自己一个人住太冷清，养一只宠物，可以解闷。” 原来他一个人住，这说明，他还是单身？ 唐云西弯着腰和他一起看，指着笼子里一只白色的狗，“这只很可爱。” 女店员含着笑解释说：“这是博美犬，毛发柔顺，体型小，是比较活跃的宠物犬。” “你喜欢吗？”秦墨问唐云西。 唐云西还没反应过来，“还，还好。” “那就要这条吧。” “哈？你不多选选吗？” 秦墨说：“面对这些可爱的宠物狗，我有选择困难，所以，还是听你的。” 唐云西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秦墨让店员把小狗抱出来，女店员抱出来后想要给唐云西抱着，唐云西正要去接，眼神一个闪躲，狗狗差点掉在地上。 “抱歉”唐云西低下头说。 秦墨接过小狗，问女店员：“有没有笼子？” “有的，你稍等。”女店员转身去找笼子。 “我来抱吧。”唐云西从秦墨怀里接过小狗，一丁点大的狗狗才几个月，此时此刻在唐云西的怀里异常听话。 秦墨付了账，店家给了一个笼子，但狗狗就是窝在唐云西的怀里，不肯进笼子。 唐云西说：“我就这样抱着它吧。” 秦墨只好提着空笼子。 在江边的广场上，秦墨和唐云西坐在公园椅上，唐云西怀里的小狗已经睡着了。 “你刚才看到了吧。”唐云西有些难为情地开口。 秦墨偏头看着他，“什么？” 唐云西低头摸着小狗，“就是刚才，那个女店员把小狗给我的时候。” “嗯。” 第9章 chapter9 “我的余光强迫症。”唐云西始终低着头，“就是那样。” 他对女性敏感部位有余光强迫，和女性面对面说话时，余光总是控制不住去看敏感部位，这让他很苦恼，越是控制，越是被强迫。所以，他平时很少与女流。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变态？”唐云西的语气带着自卑。 “一点都不会。”秦墨看着低下头的他，语气很温和，“每一个患强迫症的人，都是善良的，而且，他们都很优秀。之所以患了强迫症，从病理上来说是大脑内部的神经递质失衡，导致了强迫，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患者太过追求完美，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 唐云西看着秦墨，“你觉得我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吗？” 秦墨顿了顿，“有一点。” 秦墨跟他的接触不算多，但是从上一次帮他录念白的经验来看，唐云西确实是个追求完美的人。 秦墨继续说：“我遇到过一位跟你一样有同样烦恼的患者。他的家庭教育极其严格，父母的思想很保守，以至于在他的潜意识里，看到女性的胸部，就会产生罪恶感。” “他其实并没有特意去看女性的胸部，只是他的余光看到了。正常人不会特意去注意自己的余光，但是由于他的脑海里有一个‘不能看女性胸部，这是不道德’的潜意识，所以导致他对自己的余光很在意。并且觉得这是不道德的，又害怕被当事人发现，所以会惶恐不安。且这种强迫倾向越是压抑越是强烈，最后，他选择逃避，不跟女性打交道。” 唐云西认真地听秦墨说着，他小声说：“跟我的状况确实很像。” “森田疗法中的‘顺其自然，为所当为’，则是建立在强迫症的反抗性上，也就是说当患者出现强迫倾向后，不去理会，继续做自己的事，时间长了，强迫倾向就会慢慢减缓。” 唐云西点了点头，“嗯。” 两个人坐在广场旁的公园椅聊了很久。这是患强迫症两年以来，第一次遇上一个懂自己的人，和秦墨聊了一番后，唐云西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聊得太投入，忘了时间，看到对面楼的lde屏广告报时，唐云西才惊起，“原来已经十点钟了，我们学校的公交车十点半就没了，我要先走了。” 因为唐云西突然站起来，狗狗从睡梦中醒来，虎头虎脑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我开车送你回去吧。”秦墨站起来道。 “我现在搭地铁回去，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公车。”唐云西把怀里的小狗交给秦墨，“你回去记得喂它。” “小溪。”秦墨叫住他，“太晚了，别去挤地铁了，我的车就停在附近。” 唐云西犹豫了一下，“你回去会不会很晚？” “我平时习惯晚睡。” 唐云西最后还是答应坐秦墨的车，他坐在副驾座上抱着小狗，手掌顺着他的白色的毛发，越看越喜欢，“要不，给小狗娶个名字吧。” 秦墨看了他一眼，“你有没有建议？” 唐云西看着躺在自己大腿上睡着的小东西，想了想，“叫冬冬怎么样？” 秦墨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笑，“可以。” 在那之后，秦墨和唐云西的聊天话题，总是从冬冬开始。唐云西每次敲他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冬冬怎么样了？ 秦墨抱起地上那一团雪白雪白的小丸子，用手机拍了一个照，发给他。 唐云西特意上网看了狗窝，看中了好几个很萌的卡通狗窝，截了图给秦墨看，问他哪一个好？ 秦墨说那个咖啡色的好看。 唐云西便买下了，并问秦墨的地址，他让快递直接送过去。 秦墨没告诉他地址。 倾墨：你要不要过来看它？ 云上小溪：你要上班，我白天过去不方便吧。 倾墨：这周六我值夜班，白天在家。 云上小溪：嗯。 云上小溪拍下了秦墨喜欢的那个咖啡色狗窝，周五傍晚就收到了。周六一早搭五个站的公交，转六个站的地铁，再转一次公交来到秦墨的家里。 秦墨穿了一身居家服开了门，门外的唐云西手上捧着一个纸箱。 进了秦墨的家里，地上那一团白色绒球从沙发旁边站了起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唐云西，在他脚边打转。唐云西蹲下抱起它，手掌抚着他的毛发，“它好像还记得我。” 秦墨给他倒了一杯水，“你给它取了名字，它当然记得你。” 唐云西再逗了逗冬冬，看了看秦墨，“对了，狗窝你看放哪里好？” 秦墨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指着靠着阳台的墙，“要不放那吧，通风。” “嗯。” 秦墨开了箱，把狗窝从箱子里搬出来，柔软的卡通狗窝制作得很精致，还有两个狗狗玩偶，是店家特意配的。秦墨安置好了狗窝，唐云西把冬冬放进了狗窝。 冬冬趴在窝里，肉肉的爪子按着那只玩偶，用舌头舔了舔。 秦墨带着唐云西在家里参观了一下，房子挺宽敞，三房两厅，其中一间房被改造成书房。唐云西进去后，有一种来到图书馆的感觉。 站在书架前，唐云西突然想起，“我忘了把上次借你的书带过来了。” “那些书不用还，你留着看就行。” 唐云西征求意见道：“那你书架上的书，我可以看吗？” “可以，随便翻。” 唐云西从书架抽出一本书，翻了翻，里面还有秦墨做的标记。此时，秦墨的手机响起了一首歌，唐云西心里一怔，愣住了。 秦墨按下接听键，是医院里的同事打过来的，问了他一些问题。 秦墨的来电铃声，是唐云西翻唱的歌 秦墨讲完电话从客厅进来，收起手机，对唐云西道：“你要是看中了哪本，带回去看也行。” 唐云西还在想着来电铃声的事，“你的铃声” 秦墨并不觉得不好意思，“挺喜欢你这首歌的，所以就设置成了铃声。” “哦。”唐云西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继续在书架上找着书，但是有一点心不在焉，余光看到了秦墨，耳朵都红了。 秦墨的来电铃声，竟然是自己的歌声 “小溪，留下来吃中饭吧。”秦墨站在书架前整理着上面的书，“我做的菜，吃过的都说还不错。” 唐云西本来想说不用了，但是又想尝一尝秦墨的手艺，还是点头答应了。 秦墨围了一条深蓝色围裙在厨房里做饭，唐云西捧着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看，大腿上躺着一只毛绒绒的小狗。偶尔往厨房偷瞄一眼，唐云西便觉得心跳得更快，秦墨做饭的样子，好有魅力。 两菜一汤端上桌时飘着诱人的香味，唐云西的肚子很诚实地叫了一声，他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只喝了一杯豆浆，肚子早就空了。 秦墨一边解着围裙一边对他说：“过来吃饭吧。” 唐云西这是第二次和秦墨见面，在他家吃饭还是第一次。秦墨给他盛了一碗汤，“在我这，你可以不必客气。” 秦墨做的菜很好吃，唐云西实在客气不起来，塞了一嘴的菜，他抬起头说：“你做的菜很好吃。” 秦墨给他夹了一个鸡翅膀，“要是觉得好吃，以后随时欢迎蹭饭。” 唐云西的饭量其实一点也不小，只是上一次吃日本料理不合他口味，所以吃得少。这一次，他一口气吃了三碗饭。 —— 夏天是公司的旺季，顾景涵连续一个多星期加班到晚上九点。销售部的其他业务员没有配备助理，几个老业务员的工作太多，跟经理申请之后，把一些简单却很麻烦的事情扔给了顾景涵。 顾景涵一下子成了整个销售部的助理，一天下来，连上洗手间的时间都没有。每天被几个业务员催着要这个报表，那个资料。 晚上九点钟的办公室，座位还是满的，几乎没有人下班。 “小顾，我的那份报价表你帮我做好没？”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走过来问。 顾景涵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快好了，再等会。” 男人看着顾景涵的脸，“看你脸色，是不是不舒服啊？” 顾景涵摇了摇头，“没事。” “我的那份报价表很急，你尽量今天交给我。” “好的。” 这几天，他的食欲不好，经常腹痛，吃了胃药也不见好。 将近十点钟，销售经理从办公室出来说，要请大家吃宵夜。 顾景涵想早点回去休息，没一起去。办公室很快就空空荡荡，他忍着痛，完成了那一份报价表，通过公司的内部邮箱发给了同事。 喝了一口水，顾景涵从办公椅上站起来准备下班，胃里一阵翻滚，他匆匆忙忙跑去洗手间，把刚才喝的水和晚上吃的食物都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脸涨得通红。 第10章 chapter10 收拾好了办公桌，关了办公室的灯，顾景涵一个人坐着电梯下了楼。走到楼下时，胃痛地直不起腰，他蹲在大厦门口缓了一会儿。 大厦上了年纪的保安走过来弯下腰问：“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 顾景涵摇了摇头，“没事。” 附近就是地铁站，顾景涵按着腹部一路忍着回到住处，在药箱子里翻出几片整肠丸，倒了一杯温开水服下。 始终不见缓和。 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想着也许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半夜，顾景涵从恶梦中醒来，在空调房里出了一身冷汗。腹部痛的更厉害，体温异常的高。 顾景涵起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拿着玻璃杯的手不停颤抖。 腹部说不出的难受，好像下一刻就要死去一样。 喝了水，顾景涵在沙发上卷缩成一团。他想起很小的时候，他发了高烧，那天晚上下着大雨，父亲背着他去医院，母亲撑着一把伞，全遮住他和父亲，自己在倾盆的大雨中淋了一路。 很多年前的事了，但他总是想起，所以一直记忆犹新。父母的爱他曾经也得到过，很美好，很幸福，只是，在十一岁的那一年，突然就断了。 最后一次看到父母，是在医院的停尸间，很冷的一个地方，很孤独的一个地方，他在那里站了半个小时。 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不在了之后，他再也不哭，再也没去过医院。感冒或者发烧，自己吃点药，又或者是忍一忍，就过了。 但是这一次，跟普通的发烧感冒不一样，那种感觉就好像来到了鬼门关，只要自己的眼睛再闭上，那就永远见不到光明。 身体冒出来的冷汗几乎把他身上的睡衣打湿。他摸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拨了秦墨的电话。 秦墨此时正在医院值晚班，接到顾景涵的电话时，还觉得奇怪，怎么凌晨两点钟打电话过来。 “喂？景涵？” “墨叔，我我肚子有点不舒服。” 电话里顾景涵的声音很弱，带着喘音。 顾景涵主动打电话给他，那一定不是小问题。秦墨问：“具体哪个部位疼？另外还有什么症状？” 顾景涵捂着肚脐的地方，对着手机说：“一开始是腹部上方疼，现在又轮到肚脐周围，有点想吐，好像还有一点发热。” 秦墨听了顾景涵的陈述后，道：“你按一下右下腹，看看会不会有反弹的痛感。” 顾景涵照着秦墨说的做，果然有反弹痛感。 经过对顾景涵这一系列的病症分析，经验丰富的秦墨很快判断，“很有可能是急性阑尾炎，我现在在值班，不方便走开，我马上安排救护车去接你。” 顾景涵不想去医院，“不用，你告诉我，吃什么药就好，我去买。” 顾景涵总是逞强，他是清楚地，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想自己去解决。秦墨坚决道：“如果是急性阑尾炎，吃药没用，一定要来医院！” 秦墨所在的医院离这里也不远，救护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顾景涵被带到了医院，他全身发烫，脸色苍白，这个样子竟然还说去买点药吃就好。 秦墨了解了他的所有症状后，立即给他做了个腹部彩超。 彩超的结果显示，是阑尾炎，秦墨的推断没错。 急性阑尾炎，已经到了很严重地步，唯一的办法就是马上做手术，切除阑尾。 顾景涵被推进了手术室，秦墨亲自为他开刀。 手术进行地很顺利，太阳升起的时候，顾景涵正好被推出手术室。秦墨值了一夜班，下了班后进了休息室里小憩了一会。 睡了一个小时醒来，看了看时间，披上白大褂往顾景涵的病房走去。 扭开病房的门，秦墨提步进来，顾景涵半靠在床头，头偏向窗外，看着窗外的玉兰花。 秦墨走过去，站在床边问：“伤口疼不疼？” 顾景涵看着他，摇了摇头，“不疼。” “那你记得，现在暂时不要吃东西，也不要做大幅度的动作。” “好。”顾景涵抬起头，“墨叔，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一周左右。”秦墨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他的旁边。 顾景涵想到公司最近很忙，他一声不吭地一周不去上班，肯定要被开除。昨天手机也没带出来。 “墨叔，你能不能借手机给我打个电话。” 秦墨掏出手机，“说电话号码。” 顾景涵说了公司的电话号码，秦墨拨通之后，才递给顾景涵。顾景涵跟销售经理要了七天假，理由是自己做了个小手术，需要休养。 销售经理虽然嘴上说着要好好休养的话，但从他的语气里可以听出，他并不希望在这个忙碌的时候，少了顾景涵这么一个得力助手。 打了电话，顾景涵把手机递给了秦墨，“墨叔，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好。” “我刚在休息室休息了一会，不累。” “可是，我累。”顾景涵看着他，抿着唇，“昨晚我也没睡觉，你要是坐在这，就打搅我休息了。” 秦墨无奈地笑了笑，站起来给他提了提被子，“那好，我出去，你先休息一会儿。” “嗯。”顾景涵说。 秦墨转身出了去，他和顾景涵认识两年，除了知道他爱逞强，还清楚他不喜欢麻烦别人。又或者说，他不喜欢麻烦别人，所以总爱逞强。 从小失去父母的他，害怕成为别人的负累，害怕给别人带来麻烦招来嫌弃，所以，在任何人面前都小心翼翼。 秦墨回到家里，冬冬蹬着小短腿窜到他的脚下。小东西早上还没吃过任何东西，怕是饿了。 秦墨弯腰抱起它，在小窝旁边的小碗里放了些狗粮，有了吃的，冬冬四脚朝地趴在地上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 秦墨进了房，从抽屉里找出有段时间没用的p,里面存了一些电影和歌曲，够顾景涵解闷。 一晚上没休息，临近天亮还做了个手术，此时困意重重。 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他起床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 手机响起微信消息提醒，是唐云西的消息。 云上小溪：我今天要去你家附近的步行街，想顺路去看看冬冬，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秦墨看着云上小溪的消息，顿了顿，回道。 倾墨：今天我有点事，不大方便。 云上小溪：嗯，我知道了。 倾墨：对了，小溪，下个月我去省外出差几天，冬冬在家没人照顾，到时能不能放在你那寄养几天。 云上小溪：这个没问题，你什么时候出差，我提前一天过去接它。 倾墨：不用，我送过去就行。 结束了和唐云西的聊天，秦墨带上p出了房间，路过狗窝时顺道顺了顺冬冬的毛发。 秦墨怕顾景涵一个人孤独，所以想陪一陪他。但始终拗不过顾景涵，他总赶着他走，让他去做自己的事。 顾景涵住院的第二天，秦墨正常上班。作为主治医师，他需要不定时过来查看，问问他的情况。 傍晚的时候，阳光柔和了许多，窗外长了一棵高大的白玉兰，顾景涵这两天一直看着，几乎连上面有几片叶子他都能数的出来。 秦墨提议出去走走。顾景涵穿着蓝白相间的病服，秦墨披着白大褂，和他并肩走在医院后面的小花园里。 步子迈得很小，走的也很慢，走一段一百米不到的路，用了将近十分钟。 走到公园椅上坐下，顾景涵看着西天边像一个大橙子的夕阳。夕阳的光芒是霸道的，把周围的天都染成了橘黄色。 “墨叔。”顾景涵突然开口。 “嗯。”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顾景涵的视线是看着夕阳的，但是却没有聚焦点，“我没有牵挂，对这个世界也没有任何眷恋，但是，那天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死的时候，我还是想要活下去。” 秦墨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人生来就有求生本能。人活着，不一定要有牵挂，要有眷恋，本来就不长的一辈子，完完整整地走完不是很好吗？” “也许吧。” 这条路太孤独，顾景涵已经独自走了十二年。接下来的日子，他还是一个人走，有时候一想到前面只有孤独在等待，他就会害怕。 或许有一天，他死了，也没有人会在意，也没有人会伤心。 往回走的时候，秦墨说：“景涵，出院之后，去我那住一段时间吧。” “为什么？” “你刚做完手术不久，虽然几天之后就能出院，但是还需要观察，住在我家比较方便。” 秦墨还担心以顾景涵的性子会拒绝，顾景涵笑了笑说：“住你家，那不就天天可以吃到你做的菜了？” 第11章 chapter11 秦墨说：“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应该是这样的，但是，你未来半个月，能下腹的东西，可能只有粥和汤。” 好吧，意思就是吃不到大神做的菜。 顾景涵去过秦墨的家里好几次，平时一些小节日，秦墨因为值班原因不能回家和父母一起过。回到住处后，便把顾景涵一起叫来家里，两个人凑个热闹过个节。 在医院里住了三天，顾景涵无法忍受医院里的枯燥，吵着要出院。秦墨看他的伤口愈合地不错，反正也是接回他自己家里，所以也就批了。 顾景涵办了出院手续，等着秦墨下班跟他一起回去。 秦墨下班后，先去顾景涵家里拿衣服。 开车来到顾景涵所说的地址，秦墨有点奇怪，“你住这？” 顾景涵掏出门卡开了一楼大堂的门，说：“房子是别人的，我暂住。” 秦墨也没再问下去，陪着顾景涵上楼。他的手机原本是放在茶几上的，现在却在沙发上找到，估计是这几天里，某人回来过。 “收拾好了吗？”秦墨问。 顾景涵收起手机，拿起手上的行李包，“好了，走吧。” 秦墨的车就停在楼下，上了车，绑好安全带，刚启动开出十几米，一辆黑色的宾利横着开了过来，秦墨赶忙踩下刹车，顾景涵的身子惯性地往前倾了一下。 刚才的情况太过紧急，他忘了车上还有个病号，“景涵，没事吧？” 顾景涵摇头，“没事。” 停在前面的车上刚刚好拦住了前面的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从上面下来，他穿着英伦风的休闲西装，手腕上带着一只宾格手表，冷着一张脸来到车旁，隔着玻璃盯着坐在里面的顾景涵。 “下来。” 带着命令的语气。 “你认识他？”秦墨问。 顾景涵没答，解开了安全带，对秦墨歉然说：“墨叔，下次再去你那吧。” 秦墨不明白现在的状况，开了车门锁，顾景涵开了车门下车。还没站稳，一个巴掌重重扇了下来，顾景涵只觉得脸辣疼。 这还是，第一次，夏南寻打他。 秦墨赶忙下车，推开了夏南寻，“你这是做什么？！” 夏南寻瞪了秦墨一眼，“我和他的事，你最好别管。” 秦墨懒得理会他，拉开车门把顾景涵重新塞回车里，“绑好安全带。” 夏南寻掰住秦墨的肩膀，捏起拳头往他脸上挥过去，顾景涵心里一惊，“墨叔！” 秦墨也不是省油的灯，反手就是一拳还了回去。 顾景涵下了车，把他们两个推开，顾景涵看到秦墨嘴角流血了，问：“墨叔，你没事吧？” 秦墨摇了摇头，“没事，一点小伤。” 夏南寻动作粗暴提起顾景涵的手腕，“跟我回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放开他。”秦墨看着夏南寻一眼，吸了一口气，道：“他刚做了手术，伤口还没完全愈合。” 听到手术，夏南寻看向了顾景涵，语气比刚才缓和许多，“什么手术？” 顾景涵看了他一眼，嘴角面前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个，不在你关心的范围。” 从他手上抽出手腕，顾景涵上了秦墨的车，秦墨也上了车。夏南寻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往后倒退，绕过了他的车开走。 来到秦墨的家里，顾景涵帮他给脸上的伤上了点药。 秦墨受伤都是因为他，顾景涵有点过意不去，“墨叔，抱歉，没想到让你受伤了。” “虽然这一拳挨地有点莫名其妙，但这并不是你的错。”秦墨看着顾景涵，实在好奇他跟那个男人有什么瓜葛，“景涵，刚才那个人到底是谁？跟你什么关系？” 顾景涵收起药，合上药箱，“如果说了，你可能会觉得我恶心，以后都不会再靠近我了。” “你想太多了。”秦墨也并不是一定要逼着他说出来，“如果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吧。” 顾景涵嘴角慢慢浮起一丝自嘲的笑，“金主，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大概知道。”秦墨沉吟道，他配过的广播剧不少，其中金主文也有。 “我和他就是那种关系。” 秦墨刚才大概也猜到了一点点，只是不敢确定，因为刚才的情况实在是像被当做情敌。秦墨推测：“看得出，他其实喜欢你。” 顾景涵笑了笑，“那是你的错觉。” “难道不是？” 顾景涵摇头，“不是。” 怎么可能喜欢呢？四年来，夏南寻连了解他的兴趣都没有，他们除了在那一间酒吧相遇，之后的见面几乎都是在那一间豪华公寓里，最多的时间，是在床上。 夏南寻没有带着他出过门，没有和他一起吃过饭，也没有和他牵着手散步。 顾景涵强笑道：“其实，我也没亏，你刚才也看到他了，脾气是差了点，但长得高，长得帅，还很有钱，这种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想要靠近的。” 秦墨沉默了一会，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早上的时候已经收拾好了房间，你要不要去睡一会儿？” 顾景涵说：“我不困，这几天在医院睡太多了。” 秦墨站起来，“那你先在这坐一会，我去煮点粥。” “嗯，好。” 秦墨进了厨房，开始淘米煮粥。 冬冬来到了顾景涵的脚下，顾景涵抱起它，放在腿上抚摸，微微提高了音量问秦墨，“墨叔，你什么时候养狗了？” 秦墨淘了米煮着粥，从厨房里出来，“养了一个多月了，平时一个人住，有个宠物没那么枯燥。” 顾景涵看着毛绒绒的小狗，“这种类型的宠物不像是你的画风啊。” 秦墨笑了笑，“小溪挑的。” “云上小溪？” “嗯。” 顾景涵有点讶异，“你和他见面了？” “就是上次剧组聚会的时候。”秦墨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从顾景涵手上接过冬冬。 “你那次说有事离席，就是因为他？” “差不多。” 这种情况，顾景涵虽然知道秦墨是直男，也不得不脑补了一下，“墨叔，你是不是，被圈里的人给同化了。” 秦墨轻笑了笑，“别想太多，我和他，就像我和你一样，是朋友。另外，他才华横溢，我很欣赏他。” 过了半小时，白米粥新鲜出炉，秦墨端了一碗出来。 顾景涵这几天靠着注射葡萄糖补充机体能量，这还是手术后第一次进食。顾景涵吃了粥后，用温水擦了一下身体，换上一身睡衣。 顾景涵躺在床上，秦墨给他检查了一下手术刀口的愈合情况，整体来说愈合地不错，只要再多休养几天，估计就能完全恢复。 顾景涵不想看电视，秦墨在书架子上挑了几本书给他看。 晚上十点钟，顾景涵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夏南寻。 顾景涵看着来电显示发愣，铃声响了五十秒，自动挂了。顾景涵刚想放下，铃声再次响起，顾景涵无奈，接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开口问：“在哪里？” “做什么？”顾景涵随口问。 “说具体地址，我去接你。” 顾景涵握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说了秦墨的地址。 不到一个小时，夏南寻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到楼下了。 秦墨洗了个澡出来，顾景涵已经换上了衣服，提着刚带过来的行李袋。 “墨叔，我还是回去吧。”顾景涵说。 秦墨不明白他的做法，“怎么突然之间要回去？” “他在楼下等我。” 顾景涵口中的‘他’，不言而喻就是今天遇见的那个男人。秦墨沉吟半响，他和夏南寻的事情他确实不好插手。 秦墨嘱咐道：“你回去也行，这几天先别上班，在家好好休养，尽量吃流质食物，要是有哪里不舒服或者异常，马上给我打电话。” “好。” 顾景涵提着行李袋出了门，秦墨走到阳台，看到已经到了楼下的顾景涵上了那辆豪车。 顾景涵很少坐他的车，他记得四年前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经常坐，当时夏南寻开的一辆是迈巴赫，他什么时候换了车，他都不知道。 顾景涵坐在车上一言不发，夏南寻也没说话。 回到家里，顾景涵把行李袋的衣服重新挂回衣柜里。夏南寻看着他问：“做了什么手术？” 顾景涵轻描淡写，“割了盲肠而已，小手术。” 难怪他这几天都不在。 “为什么不跟我说？”夏南寻质问道。 “怕打搅你，所以没说。” 夏南寻上前一小步，捞起他的衣服从头上取下，顾景涵任由他去。夏南寻低头看着他腹部的伤痕，伸手在旁边碰了碰。 顾景涵抬头，视线正好对上夏南寻那对好看的眼睛，“你脱了我的衣服，就只是想看看我的伤口？” 夏南寻挑起一边眉毛，“那你觉得，你今晚还可以做别的事？” “我无所谓，你随意。” 第12章 chapter12 夏南寻放在他腹部的手往后移，按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今天那个男人，是谁？” 顾景涵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你是对他有兴趣？还是对他到底跟我什么关系，有兴趣？”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都没兴趣。” 夏南寻不说话。松开他，说了一句我去洗澡。 少有的，夏南寻和他躺在一张床上，却不碰他。 顾景涵第二天很晚才醒过来，醒来时，旁边已经没人了。开了门，客厅一位中年大妈正在打扫。 顾景涵愣了一下，“你是” 正在擦茶几的大妈直起腰对着顾景涵微微一笑，“我是夏先生临时安排过来的。” 原来是他请来的保姆。 呵，这算什么？ 家里没什么需要打扫的地方，大妈却很积极，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且每天都重复擦。 顾景涵在家里没事，听一听广播剧，逛了一逛论坛，刷一刷微博，翻出之前接下来的剧本。 顾景涵把接下来的剧本放在一个文件夹里，每完成一个便转移到另外一个文件夹。文件夹里还有三个剧本他没录，一个主役受，一个协役，还有一个龙套。 顾景涵从最简单的龙套开始配。 他的台词只有三句话，很简单，一会儿就录完了。 但是，他已经忘记了找他录音的策划到底是哪个了。当时接这个剧的时候正好是加了班回来，很累，接收了文件把它放进文件夹里，也没在意策划是谁。 只记得那个策划跟他在同一个社团。 顾景涵上了社团的群问。 v凌夜月：前一段时间那个找我录龙套的策划麻烦私戳我一下。 编剧吱吱：傻妈，怎么了？ v凌夜月：我找她有点事。 策划古灯：这个时候学生党在上课，上班狗在工作，可能看不到消息，傻妈记不记得她的d，在这里艾特她一下就好。 v凌夜月：不记得。 策划古灯：o()o好吧。 导演百草花：估计是傻妈录好了音，但是却忘记了策划是谁了？() v凌夜月：[叹气]我不是故意的。 策划古灯：哈哈，傻妈，你太萌了。 策划梦灵：[泪流满面]嘤嘤，我就是辣个被傻妈遗忘的策划。 导演百草花：摸头，梦梦不哭。 v凌夜月：呃干音已经录好，我私戳传给你。 策划梦灵：好的，谢谢傻妈。 顾景涵私戳了梦灵，把刚录好的干音发给她。 没过多久，秦墨发了消息过来。 倾墨：身体情况怎么样？ 凌夜月：放心，很好。 倾墨：你一个人？ 凌夜月：两个。 倾墨：看来，他还是会关心人的。 凌夜月：另外一个是保姆。 倾墨： 倾墨：尽量多休息。 凌夜月：我知道。 倾墨：现在是毕业季，你的毕业典礼应该也快到了吧。 凌夜月：嗯，25号，下周一。 倾墨：白天我要上班，去不了，到时候晚上我请你吃饭。 凌夜月：算了，班上有聚会。 倾墨：那这顿饭你记着，我迟一点补回来。 凌夜月：好。 和顾景涵聊了天，秦墨收起了手机。 下了班后开车回家，路上看到一个背影像唐云西的人，秦墨打下车窗，看到了他的背影，以他的眼力不会认错。 唐云西意识到旁边有一辆车慢慢停下来，看向车里的人，略微讶异，“你怎么在这？” 秦墨笑了笑，“这条路是我上下班的必经之路，应该是我问你吧，怎么会在这里。” 唐云西示意了手上的提琴盒，“我的小提琴断了一根弦，这附近有一家小提琴专卖店，我过来换。” 原来，他还会拉小提琴。 “要不要去我家坐坐？”秦墨问。 “管晚饭吗？” “当然。” 唐云西拉开了车门上了车，秦墨看了一眼他抱着的提琴，随口问：“你是学音乐的？” “不是。”唐云西说：“音乐只是爱好，我的专业是金融。” 这段时间借着看冬冬的名义，唐云西几乎每周都来两次，进了门后很自然，拘谨两个字已经不知为何物。把小提琴盒放在茶几上，注意力转向了墙边的狗窝。 蜷在窝里的冬冬嗅到了唐云西的味道，睁开眼睛仰起头摇着尾巴，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已经到了窝边的唐云西。 唐云西弯下腰抱起它，逗了逗。 秦墨放好了车钥匙，进了厨房，围着围裙开始做晚餐。唐云西站在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的背影，即使带上围裙，他的背影还是很成熟，很有男性的魅力，让人移不开视线。 唐云西抱着冬冬来到厨房，站在门口，“今晚吃什么？” 正在清洗排骨的秦墨扭过头看了看他，说：“糖醋排骨，姜葱鸡，外加一个蔬菜汤。” 这几道菜，光是想想都流口水，唐云西说：“最近被你投喂之后，我都胖了好几斤了。” 秦墨笑了笑，“听你的语气，似乎是在怪我把你养胖了。” “差不多吧。” 秦墨故意说：“那今晚还是炒个青菜，再配个蔬菜汤凑合吃算了。” “别。”唐云西阻止，“就吃你刚才说的那几个。” 秦墨清洗好了食材，接下来准备开火炒菜，扭头对他说：“厨房油烟大，你抱着冬冬去客厅玩。” 唐云西说：“我想在你那里拿几本书看。” “嗯，好，你自己去书房挑吧。” 秦墨做菜的速度很快，不到四十分钟，三个菜就端上了桌。唐云西平时在学校饭堂吃饭，吃饭的唯一感觉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筷子一沾到秦墨做的菜，就停不下来，吃了两碗还不觉得饱，还要吃第三碗，才勉强觉得饱了。 唐云西靠在沙发上，摸了摸有一点凸起的肚子，看了看秦墨，“你每天吃自己做的饭菜，怎么不胖？” 秦墨想了想，答：“大概是我总一个人吃饭，胃口没那么好。” 听他这么说，唐云西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那，你怎么不找个人陪你？” 他年纪也不小了。 “这种事，急不来，要看缘分。”秦墨给他倒了一杯苹果醋，“来，喝杯苹果醋消消食。” 唐云西端起苹果醋抿了一口，“你怎么知道我吃撑了？” 秦墨轻轻笑了笑，“看出来了。” 唐云西觉得略囧。刚才一直吃都吃不饱，吃完三碗饭再喝了一碗汤之后才知道自己吃撑了，现在肚子好胀。 喝了苹果醋，过了会，滞胀感才稍微缓和。 “我有一首歌想要录，但是是合唱，我还没找到合适的男音跟我一起合唱，你要不要试试？”唐云西征求意见道。 秦墨刚洗了碗出来，擦了擦手在沙发上坐下，“让我录念白还行，要跟你一起合唱，我怕会毁歌。” “上次凌夜月生日歌会，你唱的还不错，最主要是我觉得你的声线很适合我要录的这首歌。” 秦墨看着唐云西笑了笑，“我唱的歌竟然能被你说不错，那真是莫大的夸奖。” 唐云西咬了咬下唇，“那到底要不要跟我一起合唱？” 秦墨沉吟着，“我试试。” “我给你听听原版。”唐云西让秦墨把电脑拿出来，登了云盘把歌曲原版以及伴奏下载下来。 唐云西把手提放在腿上，点击播放了歌曲。这是一首男女合唱的古风歌曲，曲子很有中国风的韵味，歌词的意境也非常优美。 歌曲播放到一半，右下角的企鹅消息不断闪烁。 “你有消息。”唐云西提示坐在旁边的秦墨。 “你点开看看。” 唐云西点开头像，是凌夜月的消息。 凌夜月：墨叔，过来p戏。 唐云西想把电脑交给秦墨，秦墨说：“你帮我回。” 唐云西双手放在键盘上，“你说，回什么？” “就回：今晚有点事，不去了。你别玩太晚，早点休息。” 秦墨刚说完，唐云西也已经打完了这一行字，点击发送。 凌夜月：好吧。 唐云西有一点心不在焉，虽然他跟凌夜月至今没什么交集，但是从群里的妹子和秦墨的各种动态，可以看得出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上次凌夜月的生日歌会，也是秦墨主持，并且还唱了歌。 “你跟这个凌夜月，关系挺不错的。”唐云西试探地说。 “嗯，二次元和三次元都是朋友。”秦墨说：“他的学校就在我工作的医院附近，所以，经常聚。” 唐云西还想继续试探，想了想好像意图太明显了，还是作罢。 秦墨说：“你把这首歌以及改编后的歌词发给我，到时候我试一试，你要是觉得可以，我再给你录干音。” 唐云西回过神，“嗯，好。” 第13章 chapter13 看了看时间，快到八点钟的时候，唐云西说要回去了，明天一早还有课要上。秦墨帮他提着小提琴盒，送到他去楼下附近的公交站。 “对了，小溪，你这周日有没有时间？”秦墨问。 唐云西看着他，“怎么了？” “我这周日想去爬山，就在你们学校附近，如果你有空的话，要不要一起？” 唐云西抿了抿唇，“嗯。” “那我到时候再跟你说具体时间。” 这时候，公交车刚好过来，背着双肩包的唐云西接过秦墨手上的小提琴盒，手碰到了他温热的手，心漏跳了一拍，像是掩饰自己的紧张，他转身匆忙地上了公交。 站在公交车里，透过车窗看到秦墨在跟他挥手。 唐云西看着车窗外的那个风度翩翩又体贴的男人，突然开始舍不得，恨不得每天都跟他待在一起。 这座城市的夜景是靠霓虹灯装饰起来的，大街小巷，各式各样的广告牌，色彩缤纷又变化不断，让人眼花缭乱之余，又惊叹它的绚丽。 顾景涵本来想和秦墨p一下戏，找一找戏感才开始录接下来的协役。但是秦墨没空，他在圈子里跟其他攻音不熟，只好自己练。 练了两个剧本，找到了戏感，才开始录音。 这协役的台词不是一般的肉麻，有一句‘我爱的人是你，不是他，如果你愿意，我就一辈子跟着你，就跟普通的夫妻一样，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顾景涵刚录完这一段，房间的门被推开，站在门口的人一双带着杀气的眼睛看着他。 顾景涵带着耳机看向门口的人，不紧不慢地把刚才的录音保存，刚才开门的声音也录了进去，可能还需要后期剪一下。 “刚才你和谁说话？”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顾景涵看着电脑屏幕，“没跟谁说话，我在自言自语。” 夏南寻看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跟上次那个男人？” “不是。” 夏南寻讪笑，“所以，你外面还不止一个男人？” 顾景涵深呼了一口气，靠在转椅上看着夏南寻，“然后呢？不要告诉我，你这是在吃醋？” “别自作多情。”夏南寻走到衣柜前松了松领带，“不过我警告你，你现在是我的人，最好不要背着我乱来，我有洁癖。” 顾景涵没再解释，动了动鼠标点击播放刚才保存好的录音。 听到录音，在衣柜前的夏南寻愣住，偏头看了一眼顾景涵。顾景涵仍旧看着电脑屏幕，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夏南寻进了浴室，不久后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浴室的门是磨砂玻璃，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 顾景涵关了电脑，躺上床。 不久，夏南寻从浴室出来，掀开被子躺上去，碰到顾景涵时，发现他什么都没穿。 “衣服穿上。”夏南寻说。 意思就是今天不要？ 顾景涵唇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所以，你是过来跟我盖着被子，纯睡觉的？” 夏南寻把睡衣扔给他，“穿上。” 顾景涵穿不穿衣服，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看来某人是怕把持不住。 顾景涵当着他的面把衣服穿好，夏南寻顺手关了床头的灯。 还真的是纯睡觉。 顾景涵侧着身子，面向着他，“你对我没兴趣了，我是不是该滚了？” 夏南寻淡淡道：“等你身体好一点再说。” 他说的这句话，顾景涵竟然产生了一种很暖心的错觉。这算是关心？ 顾景涵躺好，“那接下来半个月你都可以不用来，我的伤口至少半个月后才能痊愈。” “这是我的房子，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这个回答很霸道，金主宣导了他在这里的地位，顾景涵无话可说。 “毕业典礼什么时候？”就在顾景涵快要睡着的时候，身旁的人突然问。 顾景涵迷迷糊糊地答：“周一。” 之后，没了声音，顾景涵也睡了过去。 周一的毕业典礼很简单，毕业生穿上学士服聚集在礼堂，校领导致辞，再是拨穗。每一次上台接受校领导拨穗的只有十名，这样排下去，至少要两个小时才能把这一波学生拨完。 顾景涵拨了穗下台，手机响起，一个陌生号码，这种场合不适合接电话，他按掉了。过了一会，同一个号码又打了过来，看来是有重要的事。 顾景涵弯着腰出了礼堂接电话，电话里的人说是某某花店的，让他出来签收。 顾景涵挂了电话，来到离礼堂不远的校门口，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捧着一大束蓝玫瑰在东张西望。 顾景涵不确定地问：“你是刚才给我打电话的那位？” “嗯，对的，你是顾先生吧？” “呃，是。” 高瘦的男生把花递了出去，“这是一位姓夏的先生送给你的花，麻烦签收一下。” 姓夏，顾景涵微微惊讶。 那一束花，一共36朵，每一朵都是进口的，价值不菲。 毕业生手上捧着花再正常不过，但顾景涵却引来了不少注意力，大概是他手上的那一束蓝色妖姬，太过刺眼。 顾景涵给蓝色玫瑰拍了一张照，发上朋友圈和微博，配文：毕业快乐。 微博上很快有小粉丝评论。 ：傻妈毕业快乐，么么哒。[亲亲] b：竟然是蓝色妖姬耶，傻妈，快说快说，是谁送的？ ：我赌五毛，这是墨爷送的！[doge] d：傻妈毕业快乐，今天我也毕业，看到傻妈的蓝色妖姬好羡慕，我男票送我的花竟然是非洲菊qq 朋友圈也有人评论。 秦墨：毕业快乐，看来，今天很高兴。 张毅：兄弟，毕业快乐，对不住了，今天局里分配了任务，去不了，改天请你吃大餐。 顾景涵回复秦墨：还好，不难过。 顾景涵回复张毅：你的大餐我记着。 毕业典礼之后，又是各种拍照，顾景涵对于拍照还真没什么兴趣，于是去了图书馆，等到六点钟，再跟班上的同学集合聚餐。 聚餐就在附近的餐厅，班上五十人，一共五桌。 毕业之后，大家各奔东西，离得远的以后能不能见面还是个问题。饭桌上，顾景涵逃不掉被要求各种合影，一餐饭，他几乎跟班上所有的人都同了框。 “景涵，你这四年都住在校外，错过了我们好多班级活动呢。” “景涵，好像没听你说过工作的事，打算去哪里工作？” “景涵，作为系草，你竟然四年都没近女色，这不科学啊。” “人家不住校，有女朋友你也不知道好吗？” 顾景涵算是难得跟班上的人聚一起，这四年他住在校外，下了课就走人，又或者是去图书馆，跟班上的人很少打交道。 以至于，他成了系里女生的一个传说，被公认为高冷。也有人认为顾景涵是富二代，因为他穿的衣服鞋子和背的书包都是名牌。 聚餐的时候，其他桌的人偶尔过来敬酒，顾景涵不能喝酒，只能用果汁代替。 吃了饭，再转战ktv。k房里挤满了人，歌声和吵闹声充斥了k房。顾景涵被推着上去唱了一首歌，引起了班上女生的尖叫。 原来顾景涵唱歌这么好听，当初怎么没参加校园十大歌手的比赛！ 顾景涵唱了一首歌之后，坐了下来和几个同学玩起了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旁边坐了两个女生，特意过来看着他打牌。 十点钟刚过，顾景涵的手机响了，他把牌交给坐在旁边的女生，说：“你帮我打吧，我接个电话。” 是夏南寻打过来的电话。 “在哪？”电话那头的人从来不说废话。 “毕业聚会。” “说地址。” 顾景涵说了地址，半个小时电话再次响起，某人已经到了ktv的门口。 顾景涵捧起那一束放在角落的蓝色妖姬，跟几个关系还行的同学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走到门口时，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顾景涵往后看了一眼，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生站在他身后，她手上拎着一个精美的小袋子。 顾景涵对她有印象，上课的时候她总是坐在自己的附近，偶尔也跟自己搭话，但是他没记住名字。 “景涵，毕业快乐。”女孩把手上的精美袋子递了过来。 “谢谢。”顾景涵接过礼物袋。 “你毕业打算去哪里发展？”女孩问。 “留在g市。” 女孩点了点头，抿着唇，“g市是大城市，机会比较多。” 顾景涵应了一声是的，之后，两个人面对这面不知道该说什么，女孩好不容易挤出一句，“那祝你前程似锦，工作顺利。” “谢谢，你也是。” 顾景涵说了句有人在等他，匆匆忙忙走了。手上捧着那一束蓝色妖姬和那一个小礼物袋。 夏南寻的那一辆宾利很抢眼，顾景涵一眼就看到了。走过去，开了副驾座的门，上车。 夏南寻的视线落在那个白色的小礼物袋上，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刚才在ktv门口那一幕，他全程看到了。 今天他毕业，那一句‘你很会招蜂引蝶’他忍住没说出来，一路沉默开车回家。 回到家里，顾景涵把蓝色妖姬和礼物盒茶几一放，转身过来环住夏南寻的脖子，踮起脚尖，正好吻到他的唇。 夏南寻搂住他的腰，和他拥吻，顾景涵的手将他皮带里的衣摆扯了出来，手掌伸了进去，顺着紧致的皮肤往上摸。 夏南寻松开他，挑起眉，“做什么？” “做1爱。” 第14章 chapter14 夏南寻心口起伏，被他撩得起了反应，但又不得不克制，压低声音道：“不想再进医院的话，就给我安分点。” 顾景涵偏不听，再次吻住他。 “好得差不多了，你动作轻点。” 夏南寻把人抱起，直接往房里走，压住他，“就因为一束花？” “难道还不够？” 呵，原来他这么主动，是有原因的。 第二天，顾景涵特意去买了一个花瓶，把那一束蓝色玫瑰插起来放在家里养着。 公司那边，前天人事部已经打过电话，说最近公司忙，已经另外请了人。所以，他可以不用去了。 距离去学校报到的时间还有将近两个月，顾景涵不能忍受每天呆在家里虚度。打开电脑继续在招聘网上物色兼职。 这个时候正好接近暑假，有报酬的实习几乎都被即将毕业的在校大学生秒杀了。很多公司的实习，打着给人开实习证明的旗号，一天的工资只给50块，又或者不给，只包吃和交通补贴。去面试的学生在会议室外面排了长龙。 顾景涵也不想跟这一群为了挣实习学分的小师弟小师妹争，在住处附近的星巴克找了份兼职，暂时做着。 张毅的那一顿大餐在毕业典礼后的第三天补了回来。一开始张毅说要去吃川菜，顾景涵一口否决，他刚刚从每天只能吃粥的日子解脱出来，至多也只是吃点清淡的饭菜。 吃粤菜吧，顾景涵说。 张毅对于粤菜一脸嫌弃，用筷子翻着那一盘白切鸡，“你看看，你看看，这鸡肯定就洗干净了放锅里煮了煮就捞出来的，一点盐的味道都没有。还有还有，这红烧肉，这甜的掉牙了” 从上菜到现在，顾景涵听到吐槽吐了十几分钟，无奈地看着他，“同学，粤菜养生，多吃点。” 张毅往嘴里塞了一口红烧肉，一张脸就像是吃了黄连一样。 吃了饭，走在街上，张毅说去看电影。 “不去。”顾景涵说。 “为什么？” “不想跟你一块去。”顾景涵在张毅面前一向直白。 张毅开玩笑地往他腰上打了一拳，顾景涵闷哼了一声，抱着肚子连腰都直不起来。张毅无措地看着他，“喂，你，你别装，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顾景涵皱起眉头，“草，装个毛，前不久做了手术！” “什么手术？” “割了盲肠。” 听他的口气不像是假的。张毅赶紧把他扶到旁边的绿化草地上，“来，坐下，要不要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等会，我休息一下。”顾景涵搂住肚子，双脚并拢额头点在膝盖上。 张毅心里过意不去，“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不早说。” 难怪今天顾景涵一直坚持要吃粤菜。 过了五分钟，张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万分歉意，“怎么样，好点了没？” “好点了。”顾景涵说。 “话说，你做手术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顾景涵看了他一眼，“同学，我就是做个小手术，临时的，我还要昭告天下不成？” 张毅说：“你事后也可以告诉我啊，你住院，我怎么也要去探一探吧。” “没什么大事。” “你就这样，什么事都不说。”张毅摇头感叹道。 顾景涵的手机响了，拿出来看了看，是夏南寻。 “人呢？” 顾景涵答：“在外面，等会我就回去。” 挂了电话，张毅问：“你家那位？” “什么我家那位，他就从来都不是我的。”顾景涵说。 坐在草地上，张毅双手往后撑着身子，“你现在大学毕业了，有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了，他要不是真心对你，你就别跟他耗下去了。” “我知道。”顾景涵抱着小腿，看着不远处高楼上的霓虹灯。 “对了。”张毅凑过来说，鬼鬼祟祟地，“我跟你说个事。” 顾景涵看了看旁边的人，“什么事，这么神秘？” “就是，就是上次你给我听的广播剧，我”张毅有点难为情，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什么？” “我，听硬了。” 顾景涵猛咳了一下，张毅耳朵根子都红了，“你这什么反应？！” 顾景涵缓过气来，一脸鄙视，“你怎么就这点出息？” “不是，是里面那个太，太了。” “哪一部？” “就是那部妖孽无双。” 顾景涵回忆了一下那一部广播剧，名字虽然有点妖孽，但是里面字母戏并不多，他给张毅的那些广播剧有比这部更的，怎么他听了这部就有反应了？ “这部剧没什么少儿不宜的场景。” 张毅支支吾吾地，“里面那个演女方的那主角，声音好像有毒，我听着听着，就起反应了。” 顾景涵没记错的话，这部剧里面的小受是v白家小白演的。白家小白在圈里演妖孽女王受是出了名的，字母戏演的就像现场直播。但那一部妖孽无双也就是语气勾人了一点，那种场景还是不激烈的。 “你就听声音也能起反应？”顾景涵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扫了他两眼。 张毅抓了抓后脑勺，“我也不知道，就是一听那个声音，就浑身躁动。” 顾景涵：“” “那个，里面那个演女方的，你认不认识？” “我”顾景涵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说呀，介绍来认识认识呗。” 完了，这货已经在弯的路上越走越远了。顾景涵想到了被张毅他妈拿着扫把追着打的场景，而且，他也不希望张毅进来这个圈子。 “张毅，你以后，还是别碰这些东西了。”顾景涵心平气和地说。 “为什么？你不也在玩，带我一个呗。” 顾景涵看着张毅那张天真的脸，这货虽然牛高马大，但是就真的是一头牛，要真把他带进这个圈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顾景涵说：“我跟你不一样，我就自己一个人，没什么顾虑。” 他不同，他有父母，如果他真的弯了，他们家绝对不会同意的。 “现在顾虑也有点晚了。”张毅嘟喃道。 顾景涵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什么意思？” “其实，我大一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了。”张毅回想了那件事，“很丢人，所以没跟你说，当时崇拜一个师兄，他有女朋友，所以我也没怎么样。警校里面基本都男的，男男的那些事，我大概都知道。” 警校又或者是军校基本都是男的，男同性恋多早已经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所以，你是已经决定了要走这条路？” 张毅反而淡然，“没什么决定不决定的，我只不过接受了这样的自己而已。” 顾景涵偏头看了看他，“张毅，你要有心理准备，要是被你爸知道，绝对打断你的腿。” 张毅咧着嘴笑，“那我要是变成瘸子，你还当不当我兄弟？” “看还有没有利用价值。” “草，白请你吃大餐了！” 后爱广播剧第三期发布之后反响不错，得到了很多听众的赞赏。剧组已经开始筹备第四期完结篇。 策划木瓜丸子：跟大家播报一下进度，目前第四期的剧本已经在修改阶段，很快就能完成。我们第四期的士大夫和卡斯基本不作改变，除了协役攻，暂时未定。 宣传酸菜鱼：协役攻青檬傻妈不是录地挺好的吗？怎么退出了？ 策划木瓜丸子：青檬傻妈现在是准爸爸，要努力赚钱，所以没空理二次元了。前几天，他在粉丝群宣布暂时隐退。 编剧八爪小仙：我也听说了，但是木瓜，我们前三期都是青檬傻妈配的协役，在第四期换人，会不会接不上。 策划木瓜丸子：o()o我也在伤脑筋。 导演笑如花：在这个攻音难求的年代，木瓜，你保重。[拍肩] 策划木瓜丸子：嘤嘤，求介绍！qq 顾景涵刚好看到群里在讨论，于是私戳了木瓜丸子。 凌夜月：我有个朋友想配剧，攻音，声线和青檬差不多。 木瓜丸子：[星星眼]傻妈快说，是谁？ 凌夜月：新人。 木瓜丸子：咱们剧组的有你和墨爷两个大神坐镇，已经够了，来个新人也没关系，最主要是适合这个角色，并且演技能配合得了你和墨爷。 木瓜丸子：要不，让他试个音吧。 凌夜月：行，你把剧本发给我，我转交给他。 木瓜丸子：好的，我整理一下，待会发给你。 半个小时后，木瓜丸子发来一份试音词。顾景涵再转发给张毅，让他录音。 张毅：什么时候要？ 顾景涵：你尽快吧。 张毅：我最近有点忙，晚点行不。 顾景涵：可以，不过这个剧组里面有你喜欢的那个v，你要是错过了，可别怪我没帮你。 张毅：今晚就去买麦，你帮我挑！ 第15章 chapter15 顾景涵在网上帮张毅挑了一个麦，第二天快递到他的住处。有拖延症的张毅竟然在第二天晚上十二点，把试音录好了发了过来。 顾景涵戴上耳塞听了听，戏感还不错，第一次录音就能达到这个水平，有点出乎意料。 张毅：怎么样怎么样？我这演技还行不？ 顾景涵：还行，没想象中那么烂。 张毅：卧槽，你这什么话，怎么说我当年也是演过电视剧的。 顾景涵不想泼他冷水，所谓的演过电视剧也就是当了一回群演。初中的时候一部电视剧在他们学校取景，老师叫了几个活泼点的学生去给剧组当群众演员，张毅自告奋勇的去了。比其他群众演员好一点，他有一句台词，也就一个字。 为了这个事，他当时在学校风光了一把，后来上了高中还时常炫耀。 顾景涵本来想明天再把试音词发给木瓜丸子，但看到群里木瓜丸子还在和编剧导演讨论剧本的事，于是私戳发了在线文件。 凌夜月：我朋友的试音。 木瓜丸子：()哇～好迅速，谢谢傻妈，我晚点听。 凌夜月：好的。 木瓜丸子：傻妈早点休息，么么哒，晚安。 第二天，顾景涵去了星巴克兼职，晚上九点钟才回到住处，打开手机，木瓜丸子下午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木瓜丸子：傻妈，试音我听了，很棒，声线也跟青檬傻妈超级像。 木瓜丸子：傻妈，我和导演已经决定，就是他了，能不能给他的企鹅给我，我加他，然后拉他进剧组。 木瓜丸子：傻妈，在吗？ 顾景涵看到了消息，把张毅的企鹅名片发给她。 凌夜月：你加他吧。 木瓜丸子：m，谢谢傻妈。 顾景涵洗了个澡出来，看到秦墨发过来的企鹅消息：明天过来医院做复检。 顾景涵回复了一句好的，然后登录了，上了平时和秦墨共用的小窝。 平时p戏的小窝今天多了一个人，云上小溪。 一点进去，秦墨正在唱歌，顾景涵进了小窝后并没有出声。等秦墨唱完了歌，云上小溪开了麦，“刚才唱的比之前有进步，但是下半段调起高了。” 秦墨：“那我等会再唱一次。” 云上小溪：“你先休息一会，喝口水。” 顾景涵干咳了一声，开了麦说：“那个，没打扰你们吧。” 秦墨：“不会。” 顾景涵调侃：“墨叔，打算转行做歌手了？” 秦墨笑了笑，“不算，只是客串了一下歌手，和小溪合唱一首歌。” 云上小溪：“那个，你们聊，我先下了。” 秦墨还想说话，但是云上小溪的d很快就消失在了小窝。 顾景涵觉得自己成了一只上千瓦的大灯泡，并且发出的光芒成功地把人家的原配闪走了。 顾景涵苦笑，“看来，还是打搅了。” 秦墨说：“小溪最近考试多，可能是看书去了。” 这个解释好牵强，顾景涵想，看来以后这个小窝，他还是不要随随便便闯进来。 剧组群里，有了新的动静。 策划木瓜丸子：欢迎我们的新成员，奕祯一笑泯恩仇！ 宣传酸菜鱼：欢迎，撒花\(o)/ 奕祯一笑泯恩仇：谢谢，大家好，我叫张毅，刚进圈，请多指教。 编剧八爪小仙：呃 宣传木瓜丸子：呃 导演笑如花：呃真名？ 填词凉拌青瓜：[坏笑]既然是新人，那就要爆照才行哦。 导演笑如花：楼上+1 编剧八爪小仙：+10086 奕祯一笑泯恩仇：什么叫爆照？ 填词凉拌青瓜：就是发照片的意思！每个新来的都要爆照，这是群规。 策划木瓜丸子：[扶额]一笑傻妈还是新人，小伙伴们请手下留情。 奕祯一笑泯恩仇：等会，我找找。 导演笑如花：()哇～，爆照，坐等。 填词凉拌青瓜：坐等。 不一会儿，一笑泯恩仇发了一张照片出来，是他在健身房拍的照片，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和八块腹肌很是抢眼，健硕的身材加上那张带着阳刚之气的脸，足够群里的妹子花痴。 编剧八爪小仙：()好帅！还有八块腹肌！不行，我的鼻血 策划木瓜丸子：还有口水，擦擦。 填词凉拌青瓜：妥妥的一强攻啊！o(￣￣)o 奕祯一笑泯恩仇：什么是强攻？ 导演笑如花： 宣传酸菜鱼：不是吧，傻妈，你竟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强攻？ 奕祯一笑泯恩仇：不知道，另外，傻妈是啥？ 顾景涵默默地翻看了聊天记录，十分无语，张毅进了群之后，简直拉低了剧组群的整体智商。私戳了张毅，给他科普了一下关于这个圈子的规则，不能随意爆照，不能随意暴露自己三次元的信息，不能说他们在现实中认识等等。 张毅：“为什么不能跟别人说我们认识？” 顾景涵干脆利落地甩出两个字，丢人。 等他教育完了张毅，再去群里说了几句话。 倾之凌夜月：刚才照片和真名的事，群里自己人知道就好，勿外传。 策划木瓜丸子：对的，一笑傻妈才刚进圈，很多事情还不知道，大家平时可以带着他熟悉熟悉，关于傻妈三次元的事，我们内部消化。 导演笑如花：放心，我们不是那么多嘴的人。 宣传酸菜鱼：对啊对啊，不会外传，不过，皂片已右键。\()/ 填词凉拌青瓜：肥水不流外人田，有帅哥当然要自家圈养。 不一会儿，张毅私戳了顾景涵。 张毅：景涵，他们说的帅哥，不会就是说我吧？ 顾景涵： or他现在有点后悔，把他带进这个圈子。 顾景涵第二天上的是晚班，早上和秦墨约好了，先去了医院做复检。 顾景涵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达医院，秦墨刚巡了房回来。 带着顾景涵做了个彩超，秦墨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彩超图，说：“恢复地不错，目前来看也没留后遗症，但是对于刺激性的食物，短时间内还是少吃。” 顾景涵站起来整理好衣服，“我知道。” 秦墨拿着笔在病历上写着什么，“对了，过几天我要去北京出差，有没有什么要我带的？” 顾景涵想了想，“北京烤鸭。” 秦墨写好了病历，把笔放进白大褂的口袋，“说点方便携带并且经得起储存的。” 顾景涵再想了想，“没什么想要的，你给小溪带吧。” “他已经列了个清单给我。”秦墨很淡定地说。 顾景涵笑了笑，和他一起出了彩超室，“我觉得，你最近对他不一般啊。” “是吗？”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或许吧，秦墨想。 秦墨这一次的出差要去一周，出差主要是参加一个医学研讨会。很多国外的医学专家都会来参加，此次大会之后，还有个世界罕见疾病交流会，主要讨论一些目前世界上病例较少的疾病以及现有的治疗方法。 对于学医的人来说，能收到研讨会的邀请函是一件很光荣的事。 秦墨出发前一天下班后便把冬冬送去唐云西的住处。唐云西住在校外，自己租了房子，他受不了吵闹和凌乱，从大一下学期就搬出来了自己住。 这时候正好是暑假，唐云西在g市找了一份实习，一个星期去3-5天，时间上比较自由。 秦墨把车开到唐云西住的小区楼下。唐云西已经在楼下等着，正带着耳塞听歌。看到秦墨的车后，他摘下耳塞迎了上去。 秦墨抱着冬冬下车，唐云西走过来接过冬冬抱在怀里。 “吃饭了吗？”秦墨问。 “刚下班回来，还没吃。” “我也没吃，你们学校附近有没有好吃的？” 唐云西想了想，“没什么好吃的。” “那你平时在哪里吃饭？” “附近有一家木桶饭，味道一般，但比较卫生。”唐云西看着他，“你要不要吃？我请。” 秦墨看着他的样子，莫名有些想笑，“你经常吃，也吃腻了吧，今天吃点别的。” 秦墨对这一带不熟，唐云西带着他去了步行街附近，那里有很多餐厅。附近高校的学生都喜欢来这里。 跟唐云西熟悉了之后，秦墨发现他除了不吃辣，不吃牛肉，还不吃鸭肉，不吃苦瓜，不吃蒜等等。 综合考虑之后，进了一家装修别致的餐厅，每人点了一份套餐。唐云西点的是海鲜套餐，秦墨点的是咖喱土豆鸡套餐。 所谓的海鲜也只有虾和鱿鱼，唐云西看到实物之后就后悔了。反而是秦墨的咖喱土豆更诱人一点。 秦墨像是看出了他不喜欢，把自己的咖喱土豆鸡分给他一半。唐云西抿着唇，主动把自己的菜也分了他一半。 第16章 chapter16 唐云西只潦草地吃了一点，把秦墨给他的菜都吃完了，剩下鱿鱼他没怎么吃。出了餐厅，秦墨提议再去吃一碗港式糖水，因为他知道以唐云西的胃口，刚才吃的那一点绝对不够。 唐云西摇了摇头，“不吃了，吃不下了。” 秦墨看着走在旁边比他矮一个头的唐云西，“你刚才只吃了一点饭，过一两个小时就会饿了。” “晚点要是饿了再吃点零食。” 作为医生，秦墨对于他用零食来填肚子的做法并不赞同，“正餐只吃了那么点，是今天心情不好吗？” “我平时都是吃这个分量，只有吃你做的菜才会多吃。”唐云西说完这句话，耳朵根子红了。 秦墨唇边浮起一丝淡淡的笑，“那以后，你多过来我家吃饭。” “我要是经常去，你会被我吃穷的。” 秦墨说：“那倒不会，十个你也不会把我吃穷。” 开车送唐云西回到小区，天已经大黑。秦墨来过这里几次，但还没上唐云西的住处看过。这一次唐云西主动提起，秦墨看时间还算充足，便上去坐了一会。 一房一厅的小户型布置的很温馨，很整洁，很干净，完全符合一个追求完美的人的形象。唐云西的小窝似乎比想象中更有音乐气息，除了小提琴，他的电脑旁边还有一台雅马哈电钢琴，小小的书架上除了上次他从秦墨那里借过来的书，就是有关音乐的书。 秦墨很早之前跟他说过会把冬冬寄养在他这里一段时间，为了在冬冬过来的时候有地方住，他上网又买了一个狗窝回来。 这个狗窝跟上次送去秦墨家的不大一样，唐云西当初就看上了这个。只是秦墨说喜欢那个咖啡色的，他才改变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秦墨拖着皮箱，一身黑西裤搭配白衬衫的装扮来到机场。在候机厅等待的时间里，他拿出手机插上耳塞，听唐云西的歌曲。 听歌期间，更新了一条微博：未来一周出差在外，不上微博和企鹅，有事打电话。 他发了微博后，楼下的评论一片： :那么问题来了，墨爷你的手机号码能否给我留一下，谢谢。 b：墨爷需要电话陪聊吗？会撒娇的那种。[微笑] ：我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我的话，微信号也是可以的。 临上飞机前，唐云西发了微信过来。 唐云西：记得给我买东西。 秦墨：好。 唐云西：还有，注意安全。 秦墨：嗯。 过了一会儿，唐云西发了一个小视频过来，出境的是冬冬的小爪子，唐云西握着它的小肉垫在电钢琴上按。 秦墨看着小视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秦墨：今天不去实习吗？ 唐云西：没什么事做，不去。 机场广播提示飞往北京的航班登机。 秦墨：我先去登机。 为期七天的出差，秦墨几乎很少碰手机，微博和企鹅也没上。这一次的研讨会是很严肃的场面，他全程聚精会神。 研讨会开了三天，紧接着的自由交流会也开了三天。秦墨第七天才闲下来，去北京的购物街给唐云西买东西。手里握着那一张唐云西写的清单，基本都是些吃的。 在购物街逛了两个小时，才把他清单上的东西买齐。 回到酒店之后，秦墨把买回来东西全部塞进行李箱里，明天一早就能回g市。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带了个大一点的行李箱，带着过来的时候空空的，回去时塞得满满的。 坐在酒店靠窗的沙发椅上，秦墨打开七天没登陆的微博和企鹅。发现消息真不少，企鹅上一片红色的消息提示。 秦墨一个一个点开看了，看到了两天前凉拌青瓜发来的消息。 凉拌青瓜：墨爷，墨爷，在吗？女神被渣男欺负了，你快出现！ 唐云西被粉丝称为女神，而凉拌青瓜正好是他的粉丝。他的意思是唐云西被欺负了？ 倾墨：？？ 凉拌青瓜很快回复：墨爷，呜呜呜你怎么现在才回消息。 倾墨：在出差，谁被欺负了？ 凉拌青瓜：小溪傻妈，姑苏琉璃那个渣男太可恶了。明明是他抄袭女神的歌，结果竟然反咬一口，说女神抄了日本的一首歌。 听凉拌青瓜这么一说，秦墨并不清楚来龙去脉。凉拌青瓜把具体的细节说了出来，就在他出差的第二天，云上小溪的粉丝后援会官博爆出歌手姑苏琉璃新专辑的主打歌围城抄袭了云上小溪的鹊桥仙。 官博爆出之后，得到很多人的转发，云上小溪也对抄袭做了回应，在微博上要求姑苏琉璃道歉并停止销售专辑。 姑苏琉璃死活不承认自己抄了云上小溪，声称自己根本没听过那首歌。此举，让云上小溪的粉丝愤怒，最后变成了两人粉丝的互掐。 微博，论坛和贴吧都在开战。 姑苏琉璃先是在微博上暗讽云上小溪仗着自己是大神，欺负他一个小透明。再是迫于舆论压力承认了自己的那首歌曲是借鉴了日本的一首歌曲，并声明道歉。道歉的同时，还指出云上小溪的歌曲也是抄袭这首歌的。 云上小溪一口咬定自己没抄，遭到网友的唾骂，说他抄袭不承认，人家姑苏琉璃都勇敢道歉了，他却死皮赖脸。 秦墨听完凉拌青瓜的描述，上了微博，翻了云上小溪的微博，他的微博都清空了。而姑苏琉璃的微博上还留着。 看了姑苏琉璃的微博，秦墨大致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二次元，各种掐架撕逼每天都在上演。但是没想到会发生在唐云西身上。 凉拌青瓜：墨爷，女神都消失两天了，而且，他把微博清空了，企鹅也没上，不会是退圈了吧。(tot) 倾墨：我先了解情况。 虽然唐云西的微博清空了，但是贴吧上面关于这件事情的帖子还在。秦墨把帖子看了一遍，楼主把整件事情前因后果都整理了出来。 在爆出姑苏琉璃抄袭后，支持云上小溪的人很多，到了后面，姑苏琉璃反咬一口，网友的矛头指向云上小溪，称云上小溪本来就是抄袭的，还有脸指责姑苏琉璃抄袭，并且抄袭后不承认，还删了微博，分明就是畏罪潜逃。 后面，陆陆续续有几个帖子扒他的，有一个帖子对他进行了人身攻击，说他是人妖，做过变性手术，所以才能发出女声。也有人说他耍大牌，跟他一起做过歌曲的后期都知道，他挑三拣四，不把别人的劳动成果当回事，又自以为是云云 看完了几个热门帖子，秦墨给唐云西发了微信消息，唐云西没回。 秦墨再拨通了他的电话，过了一会儿，唐云西接了。 “小溪，睡了吗？” 唐云西说：“躺在床上，还没睡。” “我今天去购物街帮你买了东西，明天一早的飞机，东西下午就能给你送过去。” 唐云西支吾了一下，“你不用送过来，我有空了去你那里拿。” “没关系，反正我也要去接冬冬。”秦墨说完了开场白，开始进入主题，“关于姑苏琉璃的事，我刚看到。” “嗯，然后呢？” 秦墨沉默了一会儿，“我相信你。” “相信我什么？” “一切。” 唐云西很久没有出声，秦墨开口，“小溪？” “你为什么相信我？” 秦墨说：“没为什么，就是直觉。” “真笨。”唐云西说：“你这种随随便便凭直觉就说相信的人，我看可以卖个好价钱。” 还会调侃，看来情绪不算太低落。 秦墨说：“唔以身高和江湖经验来看，谁卖谁还不一定。” “你会么？” 秦墨听不懂，“嗯？” “如果有一天，大家都讨厌我，你会讨厌我么？” “不会。” “为什么？” 秦墨想了想，“因为我本身就不讨厌你，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个人观点而改变自己的立场。” 但是在网络上，大多数人都是人云亦云，明明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却偏偏打着维护公平正义的旗号对当事人进行言语攻击以及道德绑架。 “小溪，关于这件事情，用法律武器来解决是最好的办法。我有个高中同学，他学的是法律，这方面他很擅长，我可以让他帮你。”秦墨说。 “不用了，算了吧，跟一个故意耍无赖的人是说不清的。”唐云西顿了顿，“反正，我也打算退出了。” “为什么退出？” “已经没意义了。”现在只要他一上线，就会看到无数的骂声，难听的，伤人的都有，连他的粉丝群都被黑粉侵占了，这样的状态，留在这个圈子有什么意义？ 唐云西总算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二次元的人在撕逼战之后退出，因为网友舆论带来的杀伤力太大了。 第17章 chapter17 人总是希望被喜欢，并且被承认。谁又愿意每天都在一个被指责，被唾骂的环境里生存。所以，翻唱圈对他来说，已经没有留下来的意义。 “小溪，你相信我吗？” “相信什么？”唐云西问。 “相信我，可以还你一个清白。” 唐云西说：“可是，我累了，不想和别人掐架。” “有我在。” 秦墨的声音很好听，这是唐云西一直的意识，只是那句‘有我在’，通过手机听筒传入耳朵，就像是一股微电流，传到他的四肢百骸，足以让他的世界温暖起来。 秦墨第二天最早的班机回到g市，连皮箱里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打开，打开电脑，坐在电脑前面查阅各种资料，先后通过电话找了两个熟人帮忙，先让委托版权研究会对比三首歌曲的乐谱，再咨询了关于音乐版权抄袭的判定标准。 当晚，秦墨在微博上发了长微博。 对于云上小溪被指抄袭一事，经过专业人士的鉴定，得出以下结果。 云上小溪的鹊桥仙和姑苏琉璃的围城，在旋律调子，风格体裁，曲式结构，节拍上，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以下是两首歌曲的简谱对比图。 云上小溪的鹊桥仙和日本歌曲暮春樱花整体对比，部分的旋律在听觉上略有雷同，但是曲谱整体相似度只有百分之十五。以下，是两首歌曲的简谱对比图。 姑苏琉璃的围城和日本歌曲暮春樱花部分节拍调式几乎一致，整体相似度百分之三十。下面附上对比图。 由以上对比可以看出，姑苏琉璃的围城，无论是跟云上小溪的鹊桥仙还是日本歌曲暮春樱花，相似度都很高。 下面，我再说说三首歌曲的首发时间。 暮春樱花：2014年3月18日在日本首发。 鹊桥仙：2014年3月24日在5婶首发。 围城：2015年7月12日在专辑首发。 三首歌曲，暮春樱花最早发行，与鹊桥仙只相差六天。据我所知，鹊桥仙的曲谱是在2月底定下的，后续由红猪侠填词，不忘初心编曲。 也就是说，鹊桥仙虽然在暮春樱花之后发行，但是创作期间，几乎没有任何交集。故，鹊桥仙和暮春樱花两首歌曲并没有借鉴或者抄袭的可能性。 而围城，创作者姑苏琉璃自称借鉴了暮春樱花，但与鹊桥仙的相似度更高 秦墨的长微博一发出来，粉丝们纷纷转发，为云上小溪打抱不平。不久后，顾景涵和白家小白也转发了秦墨的微博。 九点钟发的长微博，十点钟的转发量达到两千。姑苏琉璃的微博很快沦陷，一片骂声。 剧组群里的妹子表示大快人心。 填词凉拌青瓜：墨爷今天简直太帅了！ 宣传酸菜鱼：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姑苏琉璃那个贱人，简直就是贱到极致，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人也有粉丝，瞎眼了吧。 导演笑如花：瞎眼的这里就有一个，我特么是真瞎啊，前一段时间还单曲循环他的围城，但是现在，我想穿越回去把那个智障的我打死。[再见] 编剧八爪小仙：花花，淡定，为了那个贱人不值得。 填词凉拌青瓜：表示刚刚去姑苏贱人的微博下面骂完了回来，骂完之后神清气爽啊神清气爽。 宣传酸菜鱼：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策划木瓜丸子：对了，贴吧好多有关于小溪傻妈的帖子，大家有没有认识的电脑高手，直接把帖子删除。 编剧八爪小仙：我认识有一个计算机系的男生，可以找他试试。 宣传酸菜鱼：别，要是请人删，别人一定以为我们怕了。我们可以去回帖，要求楼主自己！ 填词凉拌青瓜：对！现在证据都已经摆出来了，清晰明了，不怕那些喷子还能嚣张，他要是不，咱们直接人肉他！ 把事情处理完，秦墨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煮了一碗面，一边吃一边刷手机，现在微博上的言论基本都是向着云上小溪的了秦墨想要达到的效果基本都达到了。 现在，轮到开导云上小溪。 秦墨拨了唐云西电话，“小溪，睡了吗？” “还没有。”唐云西一直以为秦墨下午会过来，但是一直没等到，“你不是说下午会过来接冬冬吗？” “下午有点事，明天吧。”秦墨放下筷子，走到电脑前坐下，“小溪，上一下微博。” “嗯？怎么了？” “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唐云西支吾地说：“微博我都卸载了。” “再安装，有个很重要的东西想让你看看。” 唐云西犹豫了片刻，“我登网页版吧。” 唐云西打开了电脑，登陆了网页版的微博，刚登陆成功，在消息提示处显示上万的艾特和几千条私信。 这些都是骂他的吧。 “登陆了吗？”秦墨在电话里问。 “登陆了，但是，你要让我看什么？” 秦墨耐心引导：“你打开艾特消息，看看。” 可是，那些不都是来骂他的吗？他就是不想看到那么多骂声才卸载的，但是为什么秦墨还要他看？ “不看可以吗？” 听他的语气，秦墨已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可以，你打开，有惊喜。” 唐云西动了动鼠标，点开那上万条艾特消息。 艾特他最多的一条微博，是秦墨两小时前发的微博。转发量已经达到五千，并且不断增长。 点开长微博，唐云西从头看到尾，一字不漏地看了下来，心里觉得暖暖的。 那个比他高一个头的男人，温和，细心，会关心人，还会做好吃的菜，能遇上他，一定是积了三辈子的德。 看完了长微博，唐云西再点开私信。 :女神，你快回来吧，千万别因为渣男而放弃唱歌，我真的很喜欢你的歌声，是真的。别说你没抄，就算抄了，我也还是喜欢你，我就是脑残粉。 b：女神，求出现，我们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是无论怎样，我们都在支持力，喜欢你。 ：女神快回来，我们都在等你。 秦墨发微信消息过来。 秦墨：小溪，你再发一条微博。 唐云西：发什么？ 秦墨：转发我的长微博，并且艾特姑苏琉璃，内容我已经帮你写好，你待会复制过去。 不一会儿，秦墨发来一条写好的微博：关于我与姑苏琉璃的事，我将按照法律程序来解决，今天我已向g市人民法院对姑苏琉璃抄袭以及诬蔑我一事提起诉讼，所有的证据已经提交给，等待法院立案，同时希望姑苏琉璃能配合法院审判。也请各位网友暂时偃旗息鼓，等待审判结果。 唐云西把秦墨发过来的文字复制到微博上。微博一出，再次被转发刷屏。当事人姑苏琉璃反而不见人影。 第二天，关于姑苏琉璃抄袭一事，上了微博热门话题前三，讨论人数达上百万。一夜之间，姑苏琉璃臭名远昭，连圈外人都唾弃。 秦墨出差回来，有一天的休息时间。七点半起床洗漱，在洗手间听到了门铃声。 这么早会是谁？ 秦墨漱了漱口，吐掉泡沫，匆匆忙忙去开门。一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背着双肩包的男孩，他的手上抱着一只毛绒绒的白色小狗，紧抿着唇睁大眼睛看着秦墨。 秦墨唇边浮起一丝笑，“怎么这么早？” 唐云西抱着冬冬往屋里走，“起得早，就过来了。” 昨晚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一件事，他没睡着，六点钟起床后赶了最早的那班公交和地铁过来。 看他的样子，心情似乎很好。秦墨关上了门，随口问：“刚出差回来，没什么食材，待会早餐吃素面怎么样？” 唐云西回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餐的？” 秦墨淡淡一笑，“猜的。” 唐云西有一会的失神，这个人，笑起来怎么可以那么暖，仿佛要把他的心都融化了。 唐云西偏开视线，像是掩饰自己的紧张，他走过去把冬冬放在狗窝，随口问：“你给我买的东西呢？” “在我房间的皮箱里，你去看。”秦墨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唐云西进了秦墨的房间，发现床上的被子还没整理，他走到床边，先把被子整理好。看着这张一米五的床，唐云西不禁想，他和秦墨两个人睡刚刚好。 想着想着，心跳莫名其妙就加快了。 第18章 chapter18 秦墨的皮箱放在衣柜旁边，从他回来之后，还没打开过。唐云西打开行李箱，里面两层中间隔开，一层是秦墨的衣物，一层都是他想要的东西。 清单上的东西，一件都没少。 唐云西很满意。 秦墨用了十分钟就做出了两碗清汤素面，“早上随便吃点，待会去超市进货，中午再给你做好吃的。” 唐云西很乖地点头，低着头把面吃的干干净净，连汤都喝完了。 “待会，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逛超市？”秦墨问。 “嗯，去。” 秦墨端着碗进厨房洗，唐云西跟了进去，“碗我来洗。” “那我去换衣服。”秦墨把碗交给了他。 进了房，才发现床上的被子被收拾过了，而且很平整。放在衣柜旁边的皮箱也被摆在了墙角。 秦墨打开衣柜挑了一身衣服换上。 来到超市，秦墨推着购物车，唐云西跟他并肩走在一起，看着秦墨在家里写好的清单，“洗衣液和柔顺剂在那边要哪个牌子的？” “随便都行。” 唐云西弯腰在货架上看了看，看到了平时自己用的牌子，拿了一瓶放进购物车，再看了看清单，“日用品已经买好了，接下来买调味料。” 秦墨指了指右边，“调味料在那边。” “嗯。”唐云西顺着秦墨指的方向走，并且在秦墨的指导下，挑了几种平时常用的调味料。 逛了超市出来，购物车已经堆满。付了账后，秦墨先把东西放进车后箱，再开着车去附近的购物街买衣服。 秦墨平时的衣服偏向商务型，进的都是一些牌子专卖店。 唐云西根据秦墨的风格帮他挑了一套衣服，“这套你试试吧。” 秦墨进了试衣间，唐云西在外面等，导购小姐过来跟他推销，“其实，你刚才挑的衣服，可以搭配我们这款领带和钱包。” 唐云西有一点紧张，转了个身面向衣架子，“不需要，谢谢。” “那皮带呢？我们现在皮带有搞特价哦。” “不用。” 此时，秦墨刚好从试衣间出来，看到了这一幕。他走过去，喊了他一声，“小溪。” 唐云西转身看着秦墨，他已经换上了刚才为他挑的衣服。他的身材，穿什么都好看，“嗯，好看。” “那就要这套了。” 秦墨换了衣服，让导购包起来，付了账就出了服装店。 秦墨一边开车一边问：“对了，你的余光强迫，好一点了吗？” 坐在副驾座上的唐云西双手握着安全带，嘟喃道：“前一段时间好了一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又严重了。” “大概是这段时间你压力太大了，没关系，慢慢来。”秦墨说：“只要你不刻意逃避，会好的。” “嗯。”唐云西偏头看了看秦墨的侧脸，要不是因为他，估计他现在都还在以为是眼睛出了问题。 有好多个瞬间，都让他觉得，遇上秦墨，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秦墨的长微博发出一天，转发破万，姑苏琉璃始终没有出现，显然，是临阵脱逃了。虽然姑苏琉璃已经身败名裂，并且遭到人肉搜索，但秦墨并不打算止步，正常的法律程序还是要走。 后爱广播剧的策划木瓜丸子把剧本分发到各个v的手上，并公告说明天晚上八点钟在剧组房间里p剧本。 七点半，房间里已经有好几个人了，趁着v都还来，群里的妹子聊起了关于姑苏琉璃抄袭的事。 笑如花：我今天刷微博看到姑苏琉璃被人肉出来了，他三次元是初中音乐老师，长得呵呵对不起群众。 八爪小仙：这种人也能当老师，现在的教师证门槛也太低了吧。 酸菜鱼：像他这种人，去当老师简直就是残害祖国的花朵，唉，真替他的学生担心。() 木瓜丸子：我还听说，学校发了声明要开除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八爪小仙：开除最好了，免得祸害别人。 凉拌青瓜：对的，开除最好。害我女神平白无故受了那么多委屈，还差点退圈，这种人渣，死一百次都不够。 酸菜鱼：青瓜，淡定。 凉拌青瓜：不知道女神现在怎么样了，前天晚上他发了一条微博后，就没露脸了。 倾墨：他很好。 木瓜丸子：墨爷你什么时候来的？ 倾墨：刚刚。 笑如花：墨爷，连版权鉴定机构都搬了出来，简直不能更帅！ 倾墨：过奖。 一笑泯恩仇：不是说八点p剧本吗？怎么这么少人？ 酸菜鱼：()傻妈们都有拖延症，习惯就好惹。 木瓜丸子：对了，墨爷，一笑傻妈，你们都看了剧本了吗？ 倾墨：在看。 一笑泯恩仇：看了。 八点之后，约定p戏的v才陆陆续续进了频道。 木瓜丸子：夜月傻妈和小白都到了！撒花\(o)/ 白家小白开了麦，慵懒的声音问：“可以开始了吗？” 接着，一笑泯恩仇也开了麦，激动的声音道：“你就是白家小白吗？” “嗯，怎么啦？” “我，我很喜欢你！” 笑如花：(o)什么情况？现场表白？ 凉拌青瓜：看样子好像是。[望天] 酸菜鱼：握草，一笑傻妈果然是耿直bo啊！ 顾景涵对张毅已经习惯了，默默在对话框里输入一行字。 凌夜月：他那叫傻。 一笑泯恩仇显然没有注意道到对话框，自从加了剧组群之后，他添加了白家小白为好友，但是一直没回，在他微博下留言，加好友都没回复。现在逮到他真人，张毅很激动，“对了，小白，我加你企鹅，你能不能让我通过？” 白家小白：“嗯，没问题。” 一笑泯恩仇：“嘿嘿，你等会，我马上再去加一次。” 过了一会儿，里没声音了，显然是加好友并且私聊去了。 木瓜丸子：咳咳，那个，人差不多齐了，大家准备准备，开始p剧本。 成功添加了白家小白的企鹅和好友，张毅显然高兴地p戏的过程中心不在焉。 过了一遍剧本，白家小白先下了，张毅立即私敲了他。 一笑泯恩仇：小白，我很喜欢你的声音，能不能交个朋友，以后可以一起p戏。 白家小白：你是g？ 没想到白家小白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张毅看着那句话，回复。 一笑泯恩仇：算是吧。 白家小白：哦。 一笑泯恩仇：以后我p戏，找你行不？ 白家小白：看时间。 一笑泯恩仇：你放心，我会挑你方便的时间的。 白家小白：好困，我先下了。 一笑泯恩仇：嗯，晚安。 跟白家小白结束聊天后，张毅敲了顾景涵。 一笑泯恩仇：[得意]成功加上小白的企鹅，并且勾搭成功！ 凌夜月：不用特意向我汇报，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喜欢他了。 一笑泯恩仇：全世界都知道？怎么知道的？ 凌夜月：[无语]你刚才在频道开了麦，喊出来的。 一笑泯恩仇：()我忘了。 凌夜月：[流汗]跟你说过少次，在二次元混要注意。 一笑泯恩仇：没事，本来就喜欢，也不需要遮遮掩掩的。 心放的真宽。 一笑泯恩仇：对了，你什么时候去学校报到？ 凌夜月：8月21号。 一笑泯恩仇：[龇牙]要免费劳动力不？ 凌夜月：不用，就一些衣服，我自己能行。 一笑泯恩仇：你们学校离得不远，你要是不想住学校，住我这也行，大不了我把房间让给你，我住厅。 凌夜月：不要。 一笑泯恩仇：为什么？ 凌夜月：住惯了金屋银屋，不想委屈自己住狗窝。 一笑泯恩仇：(ノ｀Д)ノ滚！你现在想来我都不给！ 坐在电脑前的张毅环视了一圈，好几天没洗的衣服堆在椅子上，地上有几只袜子，床上的被子像一条麻花。 张毅表示，也不是很乱。 顾景涵今天第一次迟到，来到兼职的星巴克后，正好是白领的上班高峰期，店里的生意很好。 顾景涵进了员工休息室放好东西，戴上那一条墨绿色围裙，开始工作。 跟他一起兼职的还有个大三的师妹，看到顾景涵，她问：“师兄，你不是住附近吗，怎么迟到了？” 顾景涵淡定地答：“闹钟忘调了。” 其实，是一早他起床帮要去国外出差一周的某人打好领带。面对这面，某人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红印子，是昨晚留下的。 夏南寻抬手抚了抚顾景涵脖子上的印子，说：“还不够深。” 顾景涵一开始不明白他说什么，当夏南寻微微俯下身，用力吻住他的脖子时，他才反应过来！他用的是牙齿，妈的，变态！ 顾景涵当然不让他咬，手脚并用推着，但是碰到了某人敏感部位。最后，被推倒，一大早吃了荤。 吃干抹净后，看着顾景涵脖子上那个深红的印子，某人心情很好地提着行李箱往机场去了。 第19章 chapter19 顾景涵挑了件领子高一点的衣服来上班，隔一会儿便要习惯性地提一提领子。弯腰收拾桌子的时候，还是被眼尖的小师妹发现了。 “师兄，你脖子怎么了？好大一片红色。” 顾景涵被问得有点尴尬，他假装在那个地方抓了抓，“刚才这里有点痒，可能是我抓得太用力了。” “应该是过敏了，我包里有人，我拿给你用用。” “不用了，现在已经不痒了，谢谢。”顾景涵转身拿了扫把，来到店门口的空地，扫着地上的落叶。 店外面摆了几张桌子，靠树下的桌子坐了两个女白领，看样子像是很好的朋友。 “我最近都快烦死了。” “谁惹你了，这么大火气。” “我们老板的女儿，竟然也来了公司，还是我的直属上司，超级受不了这种有大小姐脾气的，把我当丫鬟使唤。” “真惨，有一个大小姐脾气的上司，估计你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是啊，我好几次差点就辞职了。不过，还好，年底她就要结婚了，估计未来一段时间都没空来公司。” “那种大小姐脾气的，估计那男的是为了钱才肯娶吧。” “错了，跟他结婚的是卓悦公司的总裁夏南寻，我见过，百年一遇高富帅一枚。” “不是吧，夏南寻要结婚了？” “你也知道他？” “当然知道，我们公司跟他们有合作，公司里的女同事经常讨论他，把他当男神一样每天都花痴！” 顾景涵握着扫把站着，背后的女人喊了他一声，“服务员，麻烦帮我打包一杯拿铁。” 顾景涵回过神，应了一声，把扫把放在一边，进了店里跟柜台的同事说：“外面有个顾客打包一杯卡布奇诺。” “好的。” 过了一会儿，顾景涵提着打包好的卡布奇诺走出来，放在桌子上，“你好，你打包的卡布奇诺。” 那人没好气地道：“弄错了吧，我刚才明明跟你说我要的是拿铁。” 她旁边的女人也应和，“对啊，我也听到了你说要拿铁。” 顾景涵道：“抱歉，我再去换一杯。” “快点，我赶时间呢。” 顾景涵再换了一杯拿铁，女人把钱扔给他，匆匆忙忙地走了。 兼职结束后，顾景涵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住处，鞋子没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商业区亮起了霓虹灯，站在落地窗前，就像是站在浩瀚的太空之中。 顾景涵给秦墨打了个电话。 “墨叔，我想后天去学校，明晚有没有空，一起聚聚怎么样？” “嗯，好。” 聚餐地点是顾景涵选的，在一家韩国烤肉餐厅，离学校不远，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一晃，就是两年。 秦墨动作娴熟地用铁夹翻着烤架上的五花肉，“不是21号才去报到，怎么突然想提前了？” 顾景涵喝了一口汤，“也差不了几天，先过去熟悉环境也好。” 秦墨把烤好的肉夹进顾景涵的碟子里，“跟他说了没有？” 顾景涵苦笑，“没必要说。” 秦墨看着他，“怎么，跟他闹矛盾了？” “我跟他没什么值得闹的。”顾景涵用生菜叶卷起烤肉，故意吃出享受的模样，“墨叔，你烤的肉不错！” “我的厨艺本来就不错。”秦墨道。 “要喝酒么？”顾景涵问。 秦墨刚想说你的身体最好不要喝酒，顾景涵自问自答：“喝一点吧，就一点。” 离顾景涵做手术将近三个月了，伤口恢复地很好，喝一点酒应该没事。 顾景涵叫了一瓶韩国烧酒，他给自己倒了一杯，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他的眉头皱起，想必是这酒对他来说并不好喝。 秦墨握住他的手腕，“景涵，别喝了。” 顾景涵已经喝空了杯子，用手擦了擦嘴角，笑了笑，“今天高兴，喝点酒，没事。” 秦墨又怎么看不出来他根本不高兴，他故意问：“今天为什么高兴？” 喝了酒的顾景涵脸颊微微浮起了红晕，嘴角微微上扬，“他要结婚了，跟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小姐，挺好的，我替他高兴。他也不用来找我了，清净。” 顾景涵给自己再倒了一杯酒，嘴角依旧带着笑，“祝他和爱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秦墨这才知道顾景涵为什么今天会反常，原来是因为夏南寻要结婚了。 顾景涵的酒量很差，或者说，他其实根本不会喝酒，硬着头皮给自己灌了两杯烧酒，喝完之后，脸蛋通红。 秦墨不放心他，把他带回了自己家里，副驾座的顾景涵小声呢喃，“挺好的，真的。” 所谓的逞强，大概是因为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所以故意掩饰。 秦墨安排顾景涵在客房躺下，再转身进了厨房做醒酒汤。 半个小时后，秦墨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醒酒汤进了房间。顾景涵已经睡了过去，脸颊的红晕还没散去，秦墨坐在床边轻轻将他摇醒。 顾景涵缓缓睁开几分迷离的眼睛，秦墨说：“起来喝一碗醒酒汤再睡，否则明天要回头疼。” 顾景涵双手撑床，听话地坐起来，把那一碗酸酸的醒酒汤喝完。秦墨再让他躺下，拿起空调帮他调好室内的温度，再转身帮他扯过被子盖上。 顾景涵看着为他盖被子的秦墨，眼睛里带着水光，他的声音很小，“墨叔，有家的感觉是怎么样的？我好像，都快忘了。” 他想起了很小的时候，母亲帮他盖被子的情形。过去很多年，记忆也很遥远，就好像只在梦中出现过一样。 秦墨温声道：“每个人对家的感觉都不一样，但大部分都觉得，家是温暖的。你以后，会遇到一定会给你这种感觉的人。” 顾景涵缓缓闭上眼睛，再次睡了过去。 秦墨关了灯，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出了去。 洗了个澡出来，秦墨看到了手机上唐云西的消息。 唐云西：上次我跟你合唱的那首歌出来了，你要不要听听？ 秦墨：好。 唐云西把文件发给了他，秦墨靠在床头按了播放。婉转的旋律从手机音响里传出来，这首古风歌曲无论是伴奏还是歌声都很优美。唐云西这次没用女声，用的是他的本音。如果他唱的女音用一汪流水清泉来形容，那他的本音，就像是幽谷里的山间小涧，清脆而美好。 秦墨总能被他的歌声所吸引，忍不住单曲循环。 唐云西：听了吗？感觉怎么样？ 秦墨：很好。 唐云西：[望天]你这是在自夸么？ 秦墨：我明明是在夸你。 唐云西发了一个红着脸低头对手指的阿狸表情过来。 秦墨笑了笑。 秦墨：很晚了，早点睡。 唐云西：晚安。 第二天秦墨起得比较早，顾景涵起来的时候，早餐已经做好了。 秦墨把煎好的荷包蛋放在顾景涵面前，“待会我去上班，顺道载你回去。” “嗯。”顾景涵已经想不起昨天喝了酒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想到给秦墨带来了麻烦，心里面过意不去。 “墨叔，不好意思，昨晚麻烦你了。” 秦墨笑了笑，“我当你就像是自己家人一样，对自己人，有什么可麻烦的。” 听到‘家人’两个字，顾景涵的眼眶突然之间有点酸酸的，他抿唇笑了笑，“谢谢。” 吃了早餐，秦墨把他送到了住处，顾景涵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秦墨叫住他，“景涵。” “嗯？”顾景涵回过头来等着秦墨说下文。 秦墨说：“你要是喜欢他，就跟他说清楚，别让自己后悔。” 顾景涵愣了一会，最后微微勾了勾嘴角，“那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顾景涵开了车门，下了车，转身跟秦墨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顾景涵回到家开始收拾行李，下午就能搬到学校的教师宿舍。他的东西不多，收拾了几件衣服裤子，外加一些自己喜欢的书，也就差不多了。 临走时，他把夏南寻四年前给他的那张和房卡一起，放在了茶几上，连一张纸条都不留。 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靠着一张维持，现在他把还给他，就算什么都不说，彼此都该明白。 顾景涵带着行李打了计程车来了学校，办好了报到手续后，学校的一个年轻的女老师带着他去教室宿舍。 教师宿舍分两栋，一栋是给有家庭的老师住的，房子结构两室一厅，一栋是给单身的老师住，只有一间房外加一个小阳台。 “我们学校地方偏远了点，但是空气质量不错的，学校后门就是田地，周围也没有工厂。”给他带路的女老师边走边说：“对了，你是教什么的？” 顾景涵答：“地理。” 第20章 chapter20 “那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 “怎么会这么问？” “我们学校有个地理老师，几乎把整个中国都走遍了，还去了国外好几个国家。”性格活泼的女老师笑了笑，“所以，我就想，每个教地理的老师可能都喜欢到处旅游，查看地形什么的。” 顾景涵托着皮箱跟在她身后，“那我是个例外，从小到大，还没出过省。” “我跟你也差不过，第一次出省还是毕业游的时候去了海南。” 女老师比顾景涵大一岁，去年毕业后进来的，叫做周雨珊。周雨珊教的是高一的语文，她的宿舍就在顾景涵的隔壁。 顾景涵住的那间房已经有一年没住人，灰尘积了一层，周雨珊从自己的宿舍搬出扫把抹布和盆子，帮忙打扫。 周雨珊扭干了抹布擦着窗户，对正在整理床铺的顾景涵说：“你没来之前，我都不敢往这间房里看，现在好了，我再也不用害怕了。” 顾景涵随口问，“害怕什么？” “就是心理作用，我很胆小的。” 打扫了两个小时，总算把一间不大的房间收拾齐整，一些生活用品他都没带，还要买才行。 周雨珊带着他沿着学校门口的马路走了一公里，总算看到了一个小型超市。 为了答谢，顾景涵请周雨珊吃了附近生意红火的煲仔饭。 “这里除了煲仔饭，附近的糖水店也不错。”周雨珊嘴里塞得满满的，在第一天认识的顾景涵面前，一点也不拘谨。 回去时，顾景涵手上提着水桶扫把衣架等用品。回到宿舍后，天已经黑了。 顾景涵洗了个澡，吹干了头发，站在阳台上看着星空。这里是郊区，没有泛滥成灾的霓虹灯光，到了夜晚，墨空繁星十分清晰。 偶尔一阵微凉的风吹过来，贴着皮肤拂过，很舒服。 顾景涵想，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 “景涵。” 旁边有人喊他，是周雨珊。他们两人的小阳台，只隔了一米五。 周雨珊双手撑在阳台边沿，“今天你过来还没去学校走过，明天我带你到处逛逛，熟悉环境。” “嗯，谢谢。” “对了，忘了问你，你是哪里人？” “k市。” “那离得不远啊。” “两个小时车程。” “我住市，回一趟家要五六个小时呢。” 顾景涵第二天熟悉了校园环境，第三天熟悉了周边环境，第四天张毅休息，跑了过来找他。 张毅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他骑自行车过来也就半个多小时。 顾景涵带着他去吃煲仔饭，见了面之后，张毅就像是吃了兴奋剂，嘴上左一句小白，右一句小白。 “小白出了一部新剧，我昨天听了五遍。” “我那天跟小白一起p戏，小白挑了个妖孽受的剧本，卧槽，那个的声音，我差点没把持住。” 顾景涵十分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同学，你的世界还有别人不？” 张毅花痴地笑了笑，“其他人没有提的价值。” 顾景涵嘴角抽了抽，这绝对是他见过最花痴的男人。 张毅凑过来问：“声音这么好听的人，长得应该也不赖吧？” “没见过。”顾景涵斜睨了他一眼，“不过我告诉你，喜欢声音那就不要看脸。” “呃”张毅顿了顿，“你的意思是，声音好听的人长得都不好看？” “声音的好听程度跟颜值不成正比，但也不是反比，所以，你自己领悟。” 张毅往嘴里塞了几口饭，领悟了一会儿，低声问：“你说，要是小白长得很丑，怎么办？” 正在喝茶的顾景涵被呛了一下，咳了几声才缓过来。张毅抚了抚他的背，“有话好好说，你别激动啊。” 顾景涵缓过气来，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看了一眼张毅，“我简直不想跟你说话。” 张毅的手搭上他的肩膀，“你别摆出这一副嫌弃的嘴脸行不，你以为我跟谁都能说这些话吗？我就是当你是兄弟才跟你说心里话。” 顾景涵生生扯出一个笑，“那还真是荣幸。” 张毅叹了一口气，“好吧，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最近搬了出来，感觉怎样？” “很好。” “那个人呢？没追出来？” “他去国外出差，估计还没回来。”顾景涵淡然，“不过，也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我跟他的界线，算是划清了。” 张毅拍了拍他的肩膀，“嗯，有骨气。” 顾景涵晚上回到宿舍，才发现住在同一栋的其他老师已经陆陆续续回校。以往只有零零散散几点灯光的教师宿舍楼有大半的灯光都亮着。 晚上九点钟，几个年轻的老师聚在一起吃了个宵夜。 一起吃宵夜的五个老师都是未婚的，刚出来社会也不久。大概因为都是同龄人，所以很快就能打成一片。 “景涵，你自我介绍一下吧，让大家都认识认识。”周雨珊提议道。 顾景涵微微带笑，“我叫顾景涵，今年刚毕业，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杜泽唉声叹气道：“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来了个比我帅比我年轻的男老师，哎，看来我校草的地位很难保得住。” 周雨珊补了一刀，“杜泽，别自恋了，我们的眼睛都没瞎。” “什么自恋，我在学校可是很受女学生欢迎的！”杜泽申辩道。 另外一个女老师说：“那是因为别的体育老师很严格，所以显得你很仁慈，但是这跟受欢迎似乎没什么关系。” “你你们”杜泽放弃跟她们一般见识，看向顾景涵，“景涵，跟你说，这学校里的女老师千万不能娶来当老婆，一个两个都毒舌得很。” 周雨珊笑了笑，“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对着景涵，我们可毒舌不起来。” 吃宵夜吃到十点半，回到宿舍。其他几个住在比较低的楼层，周雨珊和顾景涵住在顶层六楼。上了楼梯，周雨珊掏钥匙开门，突然想起什么，对顾景涵说：“对了，景涵，明天高一新生过来报道，有个班主任家里有点事请了假，你明天跟我一块去接待一下新生吧。” “几点钟？” “八点。” “嗯，好。” 第二天一早，顾景涵和周雨珊负责接待高一两个班级的学生。早上帮新来的学生登记，并安排他们入住，下午发放军训迷彩服，校服和新生入学手册。 晚上七点半，还有一个班会，主要是安排未来几天的军训。 顾景涵还不熟悉学校的具体情况，周雨珊开班会的时候，他只能站在一边看。 九点半开完了班会后，新生各自回宿舍，准备养精蓄锐应对明天魔鬼式的军训。 顾景涵洗了个澡出来，点开手机，发现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同一个号码，夏南寻。 顾景涵随手把手机扔在一边，从抽屉里拿出吹风筒，刚插上插头。放在床上的手机亮了屏幕，苹果手机的专有铃声不断地循环，顾景涵放下吹风筒，按下接听键。 “人在哪？”电话那头的人问。 顾景涵听着他带着一丝怒意的语气，心情竟然莫名地好，“什么事？” “我问你人在哪？” “在我工作的地方。” “具体地址。” “手机没电了。”按了结束通话，顾景涵把手机扔在床上，想了想，重新拿起，关了机，拿起吹风筒继续吹头发。 高一新生的第一天从军训开始，顾景涵担任高一八班的临时班主任，学生军训时，他跟几个老师在树荫下看。 这艳阳高照的天气下，就算是躲在树荫下，也免不了大汗淋漓。周雨珊买了扇子给几个熟悉的老师每人发了一把，几个老师便开始了谈天说地。 顾景涵拿出手机想看时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从昨晚开始关机还没开机。犹豫了一下，顾景涵把手机塞回裤兜里，打算待会出去买一张新卡。 傍晚结束了军训，顾景涵跟几个老师一块去饭堂享用了教师餐，回到宿舍刚要开门。 “你就是顾景涵吧？” 顾景涵偏头看着穿着迷彩服的学校教官，“嗯，对。” “校门口有人找你呢。” 顾景涵愣了一会儿，会是谁？总该不会是某人？ 来到校门口，那一辆抢眼的宾利停在校门口的木棉树下，顾景涵想，保安室的教官到底收了他多少钱？ 第21章 chapter21 车门开了，从驾驶座走下一个穿着英伦风休闲西装的男人。 “上车。” 顾景涵顿了顿，走过去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上去。 车子启动，夏南寻的脸色跟电话里的语气不对应，现在的他很平静。 他到底是怎么找到这的？顾景涵有一点好奇，他并不记得透露过任何关于自己工作地点的消息。 顾景涵问：“去哪里？” “回家。”夏南寻淡淡道。 “我没有家。” “房子上写着你的名字。” 顾景涵愣了愣，慢慢地，唇边的笑带着苦涩，“房子和家，是两个概念。” “在我眼里，一样。” 房子和家怎么能一样呢？最起码，在顾景涵心里就不是。 “停车。” 夏南寻把车停在路边，顾景涵说：“那个地方，我不打算再回去了。” “什么意思？” 顾景涵说：“我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所以，我们以后没必要再见面了。” 夏南寻握住方向盘的指节泛白，“你最好，不要惹我动怒。” “我没有要惹你动怒的意思，我跟你什么关系，你心知肚明，现在只是结束了而已。”沉默了一会儿，他说：“四年了，你也该厌倦了。” “没有。” 顾景涵苦笑，“可是我厌倦了。” “这场游戏，你没有资格结束。”车子重新启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车子里很安静。顾景涵偏头看着路边的风景，沉默不语。 回到那离开了一个星期的繁华地带，绚丽的灯光引入眼帘，顾景涵突然觉得很陌生。 夏南寻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牵着他进了公寓，上了电梯，开门，进门。 顾景涵被他狠狠甩上床，刚要起来，便被压住。顾景涵对上夏南寻那双眼睛，他热的气息扑打在对方脸上。 顾景涵刚想开口，唇便被他堵住。握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开，顾景涵喘着气，“不是要结婚了，这到底算什么？” 夏南寻跨坐在顾景涵身上，松着脖子上的领带，“这跟你没关系。” 顾景涵嗤笑一声，“所以，你这是要和我偷情？” 夏南寻再次压下来，挑起眉看着他，“你不觉得更刺激？” 话音刚落，夏南寻再次展开了攻击。顾景涵没有再说话的余地，夏南寻攻势很强势，加上力气大，掌握了床上的一切主动权。 顾景涵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得到今天的夏南寻跟平时不一样，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侵略性，很用力，手脚被他钳制住，骨架像是随时都能坍塌，没有一丝的快感。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战，身上的人终于满足了，而顾景涵却疲倦地连眼皮都抬不起，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顾景涵醒来时，身旁的人眼睛还是闭着的，昨天他连续要了三次，要不是他还有呼吸，顾景涵简直要怀疑他已经精尽人亡。 顾景涵起床进了浴室，冲了一个热水澡。 出来时，夏南寻已经醒了，他坐在床上，被子刚好只遮住了腹下，肌理线条完美的上半身露在空气中，那一双好看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顾景涵。 这么好看的一个人，脾气怎么就那么不讨人喜欢，顾景涵想。 顾景涵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对床上的人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什么意思？” “我对偷情，没兴趣。”顾景涵扔下一句话，开了房门潇洒地出了去。 大概真的是翅膀硬了，当初和夏南寻在一起的时候，几乎百依百顺，但是现在懂得拒绝和反抗了。 顾景涵打车回到学校，周雨珊问他去哪了，他只淡淡回说去了一个朋友家里住了一晚。 新生的军训进行地如火如荼，第二天的温度更高，不少学生晕倒又或者身体不适，作为老师的顾景涵开始忙碌。 来学校一个多星期，顾景涵的网线才牵上，上了，剧组的人都在听白家小白和一笑泯恩仇两个p戏。顾景涵没事做，也听了一会。 视力50的策划大人木瓜丸子一眼就发现了凌夜月。 木瓜丸子：夜月傻妈，银家找你找得好苦。qq 凌夜月：有事？ 木瓜丸子：当然有，后爱第四期的干音你什么时候可以录？ 凌夜月：呃过一段时间再给你。 木瓜丸子：墨爷已经交音了！一笑傻妈和小白傻妈也交音了！ 凌夜月：嗯，最近有点事，过一段时间吧。 木瓜丸子：好吧。[可怜] 顾景涵在频道里呆了一下，便退出了，打开后爱剧本看了看，最后一期的情节是全剧的部分，情绪起伏有点大，最近的他总是心不在焉，并没有把握能把音录好。 登陆了企鹅，各种消息在屏幕有效较闪烁，其中包括木瓜丸子的几条催音消息，难怪他说到处都找不到他。顾景涵把企鹅消息都处理完，秦墨找了上来。 倾墨：新的工作环境，还习惯吗？ 凌夜月：依山傍水，空气清新，环境优美。 倾墨：不错，适合养老。 凌夜月：附近吃的东西不错，有空可以来试试，我请。 倾墨：好，多带一个人，不介意吧？ 凌夜月：不介意。 和秦墨闲聊了一会儿，凌夜月打开剧本继续看，为了找感觉，把前面三期都听了一遍。 晚上九点半，宿舍门外有人敲门，顾景涵开了门，又是那个保安室的教官。 矮矮胖胖的教官咧着嘴笑，“顾老师，校门口有人找你。” 顾景涵说：“你告诉他，我不在。” 教官有点为难，“这不大好吧。” “那你告诉他，我不想见到他。” “这好吧。” 教官转身走了，顾景涵关了门，躺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不久，宿舍门又有人来敲，顾景涵不耐烦地开了门，“不是说” 话刚说出一半，便愣住，门口站着的男人比他高了半个头，一双好看却带着冷漠的眼睛看着他。 顾景涵下意识关门，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握住了门，看着门外那个霸道的人，顾景涵放弃了关门，干脆往外走。 夏南寻一把握住他的手臂，“去哪？” “学校教官贪污受贿，我要去举报。” 被夏南寻一把拉了回去，进屋，关门，动作干净利索。要不是因为这里是教师宿舍，顾景涵真的像喊有流氓！ 顾景涵冷静了一下，“我不是说以后不要见面了吗？” “我没答应。”某人淡淡道。 “那你到底想怎样？” “没想怎样，和以前一样就好。”夏南寻的视线在他十几个平方的宿舍里扫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那张一米二的床上，勾起唇角，“在这里做应该不错。” 妈的，变态！满脑子都是那种事！ 顾景涵想要挣开他的手，夏南寻抬起另外一只手臂把他揽入怀里，还没等顾景涵说话，便吻住了他。 这人从小娇生惯养，这牛一样的力气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无论顾景涵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景涵，景涵，睡了吗？”门外有人敲门，顾景涵害怕发出声音被外面的周雨珊听到，一动也不敢动，偏偏某人非常不识时务，舌尖撬开他的牙齿，径直侵入。 某人咬了一下他的唇，顾景涵闷哼了一声，却又不能反抗。 “景涵，睡了吗？”门外的周雨珊还在敲门。 夏南寻终于松开了他，双手将他腾空抱起，放在了床上。顾景涵为了不发出声音，没做反抗，只能任由某人而去。 过了片刻，听到隔壁宿舍关门的声音，顾景涵才松了一口气，狠狠瞪着刚才的罪魁祸首，“我说过，我不喜欢偷情。” “我还没结婚，不算偷情。” “然后呢？” 夏南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永远都是一副桀骜不驯的表情，“你只需要在我没结婚之前，乖乖地听话。” 顾景涵挑起眉，“那你结婚之后呢？” “我就放你自由。” 顾景涵和他四目共对，想了许久，说：“好。” 他和他保持了四年上的关系，也不差这几个月，到了年底，他结婚生子，那他就完全自由了。 顾景涵早上五点钟把旁边的人摇醒，冷着一张脸命令道：“趁着现在学校没人，快出去。” 学校是封闭式的，平时学生家长都不能随便入内，再晚一点学生多了，看到校园里有个长这么帅，还开豪车的男人，一定会成了校园热门话题。 夏南寻坐起来，对顾景涵说：“帮我穿衣服。” 呵，衣服都要人穿，多半是最近纵欲过度，废了。 顾景涵想，忍几个月就好了。于是跟着起床帮他穿衣服，扣扣子。 “你重新搬回去，我给你买辆车。”夏南寻说。 顾景涵：“我要一辆劳斯莱斯银魅，15亿而已，你买得起。” “那种车不适合你。” “不适合那我就不勉强了，反正，无论什么车都要开一个多小时才到，累。”顾景涵扣好了他的衬衣扣子，在地上捡起皮带给他系上。 第22章 chapter22 “那我在这附近再给你买套房子。”夏南寻并不是开玩笑的，“周末你去挑，挑中了我付款。” 出手可真大方。 “附近有酒店，开房就好。”顾景涵顿了顿，抬起头看着他，微微勾起唇角，“反正，也只是几个月而已。” 送走了夏南寻，顾景涵倒在床上继续睡，但是怎么也睡不着。 “景涵，昨天你怎么那么早睡？”周雨珊问。 顾景涵从容地答：“有点累，所以早睡了。” 学生军训的时候，几个老师闲的无聊在树下乘凉聊天，天南地北，无所不谈，一个年轻的女老师说：“昨天晚上我十点钟回校的时候，校门口停着一辆宾利，那种车要几百万呢，该不会是我们学校老师的吧？” 顾景涵淡定地坐在一边扇凉。 “可能是学生家长的。”周雨珊答。 “学生家长那么晚过来干啥？” 杜泽接话，“我们学校既不是贵族学校，又不是名牌学校，还在这种郊区，按理说，不会有家庭条件这么好的学生。” “有道理，那昨晚的车到底是谁的？” 顾景涵拿出耳塞开始听歌，听的是秦墨和云上小溪合唱的那一首古风歌流觞，两个人的声音都很好听，而且很搭，也就是所谓的p感。 顾景涵一边听歌，一边点进去看了看歌曲评论。 :好感动，我最喜欢的歌手，和最喜欢的v竟然合唱了！声音美哭，决定单曲循环了！ b：难得听到女神的本音，墨爷的声音好攻，听得人家心都酥了！ ：歌曲好美，听得我又相信爱情了，支持墨爷和女神组p。 d：虽然我一直都是站墨夜，但是听了这首歌，觉得墨溪也不错，() e：庆幸，还好女神没有因为姑苏琉璃那个渣男退圈，否则就是翻唱圈的一大损失！ 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唐云西回了一趟家，在家里呆了一个多星期。开学的前一天搭两个小时的大巴从家里赶来，正巧秦墨休息，开车去车站把他直接接回了家。 在回来的前一天，唐云西就把想吃的几道菜告诉了秦墨。秦墨在他回来那天一早买好了食材。 唐云西抱着冬冬在客厅里玩，偶尔往厨房里瞄一眼。 一个小时后，唐云西最喜欢的那三道菜陆陆续续端上桌，“小溪，吃饭了。” 正在清理狗窝的唐云西站了起来，应了一声，顾不得手上的活，立即进了厨房洗手吃饭。 秦墨盛了一碗饭递给他，唐云西接过，开启吃货模式。 饭吃到一半，门铃响了，秦墨放下碗筷去开门。唐云西好奇会是谁，扭头看向门口。 一个大约三十出头的女人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外，看到了秦墨，她微微一笑，“好久不见，我过来打搅你一下。” 秦墨有点意外，“怎么来的这么突然？” “今天下午五点本来是要飞澳洲，但路上塞了车，班机没赶上，下一班飞机要等晚上十一点。我也没地方可去，刚好，你这里离机场近，就过来看看你。” 秦墨接过她的行李箱，“先进来吧。” 唐云西看着秦墨和那个女人进了屋，女人看到了饭桌前面的唐云西，问秦墨：“墨，这位是？” 她叫他墨，好亲昵的称呼。 “是我的朋友。”秦墨介绍道：“他叫唐云西。” 女人笑了笑，对唐云西打招呼，“你好。” “小溪，这位是袁婷。” 唐云西偏开头，看着那一桌子的菜，已经提不起一点胃口。胸口闷闷的，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到底是谁？如果只是普通的朋友，会喊那么亲昵的称呼么？ 秦墨把她的皮箱放进了客房，转身出来时，袁婷看着他问：“墨，你竟然养狗了？” “嗯。”秦墨随口应了一声，看着袁婷问：“吃饭了吗？” “没呢，好久没吃你做的饭，难得过来一趟，当然要空着肚子。” 秦墨说：“那坐下来一起吃吧。” 袁婷在秦墨旁边坐下。 唐云西尴尬地挤出一丝笑，看着秦墨问：“这是你女朋友吗？” 秦墨答：“女性朋友，我们一起长大的。” 袁婷洒脱的语气补充道：“我跟墨除了是青梅竹马，还做过两年夫妻，不过我们两都觉得不合适，最后，还是选择做朋友。” 秦墨给袁婷也盛了一碗饭。看着对面坐在一块的他们两个，唐云西觉得自己就是个怪物，，眼睛涩地像是下一秒就会流泪，他强行露出笑容，不想被看出任何不适。 强颜欢笑的滋味很难受，很想要离开。 他放下碗筷，说：“我吃饱了，先回学校了。” 唐云西站起来，进了秦墨的房间，把自己的双肩包和皮箱都提了出来，秦墨迎上来，“小溪，等会再走，你提着行李不方便，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招呼别人吧。”唐云西拖着行李箱拉开了门，出门的时候太过急躁，膝盖被门撞了一下，麻疼，但却顾及不上，他恨不得快点离开这里。 出门，上了电梯，秦墨追了出来，正好拦下要关上的电梯门，“我送你去公车站。” 唐云西什么都没说，秦墨把他送到了楼下附近的车站。公交车正好到达，唐云西仓促地上了公交车，连头也不回。 坐在空空的公交车上，看着窗外划过的街景。以后大概再也不会来秦墨家里了，唐云西想。 秦墨对他很好，但却不是特别的，他对每一个人都那么好。 唐云西回到自己的出租房，关上门，放下行李箱，书包扔在椅子上，身子往前扑倒在床上。脑海里怎么也忘不掉刚才出现的那个女人，她跟秦墨，以前是夫妻，他们之间曾经亲密无间，一起拍过很美的婚纱照，一起在牧师面前宣过誓，一起生活过。 想到这些，他心里就会嫉妒。 微信提示音响了，唐云西摸起手机一看，秦墨的消息。 秦墨：小溪，到家了吗？ 唐云西看着他的那句话好一会儿，直到手机自动黑屏，他没再打开，把手机扔在了一边。 过了一会儿，他再次拿起手机，打开秦墨的对话框，回了两个字：到了。 秦墨：这周六想去你学校附近的绿道骑自行车，你要不要一起？ 唐云西：不去了。 秦墨：嗯，今天你坐车也累了，早点休息。 第二天正式上课，星期一的课程排得满满当当，新学年换了一批老师，新老师做了自我介绍，就开始讲课，唐云西坐在位子上发呆，几堂课下来，对课堂上老师的容貌和他讲过的内容，一点印象也没有。 下了课后的饭堂人山人海，唐云西习惯在教室里坐二十分钟才去饭堂，那时候的饭堂没那么拥挤。 饭堂阿姨做的菜不算难吃，但不及秦墨厨艺的一半。唐云西吃了两口，就没再吃。身后坐着的一桌子女生在讨论着他们的英语老师。 “今天见了三个新老师，觉得英语老师还不错，很有气质，人又美。” “不过，听说她刚离婚不久，她老公在香港工作，后来出轨了。” “你怎么知道的？” “师姐说的，上学期她老公出轨的事，她还在班上说过。” “两个人不在一起生活，确实容易出问题。” 唐云西听着他们讲话，想起了秦墨，他这么好的男人，到底为什么会离婚？ 后爱剧组群到了晚上异常热闹。 策划木瓜丸子：后爱第四期的ed填词已经出来了，大家有没有推荐的歌手？ 宣传酸菜鱼：木瓜，要不我们让剧里面的攻受一起和唱吧，一定超级带感。 导演笑如花：赞同小鱼的说法，ed要是主角的声音，代入感会更强。 倾之凌夜月：我拒绝。 宣传酸菜鱼：夜月傻妈，扑！ 策划木瓜丸子：倾之凌夜月，傻妈为什么拒绝？qq 倾之凌夜月：五音不全。 编剧八爪小仙：(v)说真的，还没听过夜月傻妈唱歌！！ 导演笑如花：我也没听过。 策划木瓜丸子：那是当然，夜月傻妈从来没唱过。 奕祯一笑泯恩仇：我听过。 宣传酸菜鱼：怎么样？ 奕祯一笑泯恩仇：[挖鼻]比我差一点。 策划木瓜丸子：[再见] 导演笑如花：[再见] 编剧八爪小仙：[再见] 奕祯一笑泯恩仇：摔，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 策划木瓜丸子：[微笑]因为大家都听过你唱歌。 导演笑如花：上次听了一笑傻妈唱歌，我做噩梦了。 奕祯一笑泯恩仇：[膝盖中了一箭] 填词凉拌青瓜：辣个，可以让女神和墨爷合唱啊，他们合唱那一首流觞真的超级好听，p感妥妥的。[星星眼] 编剧八爪小仙：这个可以有，墨爷和小溪傻妈那首歌我也在单曲循环。 策划木瓜丸子：上次是墨爷以声相许，小溪傻妈才答应唱ed的，不知道这次他会不会答应。 填词凉拌青瓜：ed云上小溪，女神，可以吗？ 导演笑如花：ed云上小溪，女神，可以吗？ 编剧八爪小仙：ed云上小溪，女神，可以吗？ 过了一会儿，作为群主的木瓜丸子收到了一条消息：云上小溪已退出群聊。 策划木瓜丸子：嘤嘤嘤小溪傻妈刚才退群了！ 编剧八爪小仙：(o)怎么回事？ 策划木瓜丸子：不知道，刚收到了系统提示。 宣传酸菜鱼：难道是我们太彪悍，把人吓走了？ 第23章 chapter23 填词凉拌青瓜：tt女神。我错了，一定是我们刚才说让他唱广播剧ed，他不愿意才退群的。 导演笑如花：不至于吧，我觉得小溪傻妈退群可能还另外有别的原因。 策划木瓜丸子：什么原因。 导演笑如花：不知道。() 秦墨刚拿起手机，点开群看了看聊天记录，下意识地看了群成员列表，果然云上小溪的名字不在了。 那天袁婷来家里，秦墨以为他是对女性有恐惧才那么匆忙要走，但是后来这一个星期，唐云西对他爱理不理，似乎又有些不对劲。 秦墨私戳了唐云西，把刚写好的歌词发给他。 倾墨：这是上次你让我写的歌词，你先看看，有需要修改的地方跟我说一下。 聊天框提示对方已经接收了ord文档。过了好一会儿，唐云西才回复。 云上小溪：谢谢。 倾墨：怎么退群了？ 云上小溪：群太多，所以退了。 很明显是借口。 倾墨：最近学了一道菜，你应该会喜欢，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我这，我做给你吃。 云上小溪：不用了，谢谢。 秦墨顿了顿，在键盘上敲下几个字。 倾墨：早点休息，晚安。 周六，秦墨开车去了p区找顾景涵。顾景涵前一天知道他要过来，向同事借了两部自行车，带着他绕着风景湖的绿道逛了一圈。 这个时候的紫荆花正好盛开，沿着绿道种了一排，踩着自行车从花树下穿过，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到了正午，顾景涵把自行车还给了同事，领着秦墨去吃附近有名的煲仔饭。 两份热腾腾的煲仔饭端上桌，刚从柴火上夹下来的砂锅还刺啦刺啦地发出声音。店里的老板娘带着手套揭开盖子，伴随着一缕白色雾气，饭香夹着肉香一块飘了出来。 秦墨掰开一次性筷子，“看样子很不错。” 顾景涵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确实不错，跟你做的菜有的比。” 秦墨轻笑，“这还是抬举我了。” 顾景涵用勺子在砂锅里翻了翻，让米饭和肉汁混合在一起，“不是说会带一个人过来吗？”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他最近不爱理我。” 顾景涵抬眼看了看他，“闹矛盾？” “没有。” “那是为什么？” 秦墨想了想，“大概是我做了惹他不高兴的事。” 顾景涵塞了一口饭进嘴里，笑而不语。 秦墨捕捉到他这一丝带有不明意义的笑，“我怎么看你好像在幸灾乐祸？” 顾景涵咽下嘴里的饭，“没有，我只是很期待，你和他，以后的故事。” 吃了饭，顾景涵再带着他去了附近一座古村落，村落里的建筑大多保持着一百多年前的容貌，狭窄的通道最多只能容得下两个人并排走。 自从被开发成为一个旅游景点后，村落里多了一些文艺风店，店里卖的大多是饰物或是一些民间手工艺品。 随意拐进了一家小清新风格的店，顾景涵绕了一圈发现自己对这类小玩意儿都不感冒，回过头时发现秦墨站在货架前，看着上面的一架手工制作的三角钢琴模型。 “这个钢琴模型有外盒包装吗？” 身旁的店主含着笑答：“有的。” “那麻烦包起来。” 包装三角模型的外盒是木质的，秦墨把钢琴模型带回了家，放在书桌上，想着，要怎么送才不突兀。 冬冬挤着门缝跑了进来，在脚下窜来窜去。秦墨弯腰抱起小家伙，小家伙嗷嗷地低声叫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秦墨。 秦墨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微微一笑，“饿了？” 小家伙在他怀里蹭了蹭，秦墨抱着他出了房，打开柜子拿出狗粮，走到狗窝旁边才发现今天早上给他倒的狗粮还没吃完。 看来，不是饿了。 秦墨把狗粮重新放了回去，坐在沙发上，让小家伙趴在腿上，小家伙依旧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眼睛里闪着水光。 大概是有一段时间没看到唐云西，想他了。 冬冬，谐音东东，而他，是小西。 似乎，并不是随意取的名字。 秦墨掏出手机，拍下了冬冬可怜巴巴的模样，通过美图添加了一句旁白，发给了唐云西。 过了一会儿，唐云西那边没回复，秦墨放下手机，抱起腿上毛绒绒的小家伙，“我已经尽力帮你传达了，他来不来看你，就看运气了。” 唐云西从学校回到住处，放下书包，掏出手机第一眼看到的是秦墨的微信消息。只有一张图片，图片上一只白色的毛绒绒的小狗睁着大眼睛看着镜头，眼神里似乎还有一点点伤感，他的头顶上，还配了几个文字：我想你了。 唐云西看着图片发愣，我想你了，是冬冬想，还是你？ 过了一会儿，唐云西回复了消息。 唐云西：你给冬冬洗澡没？ 秦墨：没有。 冬冬被带回来之后，一直都是唐云西给它洗的澡，秦墨只在一旁围观了一下。唐云西一个多星期没来，秦墨也没想起来要给他洗澡。 唐云西：那你给它洗个澡，洗完之后，要用毛巾擦一擦，再用吹风筒把毛吹干。 秦墨：嗯，好。 之后，唐云西便没了声音。 秦墨：小溪，对不起。 唐云西看着对不起那三个字，心情复杂。 唐云西：为什么要道歉？ 秦墨：你为什么生我的气，我就为什么道歉。 唐云西看着屏幕，又好气又好笑，哪有人道歉这么没原则的？ 唐云西：我没生气。 秦墨：嗯，那就好。 唐云西捧着手机，其实秦墨道歉只是因为他生气了而已，而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呢？ 因为这么优秀的他曾经和一个人结过婚。因为他就算离婚了，和前妻的关系还那么好说到底，还是因为嫉妒。 也许这是所有追求完美的人的一个通病，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和物，想要占有，难以容下一点缺陷。 自那天在秦墨家看到袁婷已经过去了十天，当时知道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是秦墨的前妻时，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唐云西觉得压抑难受，最后不得不落荒而逃。 那时候还在气头上，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定，再也不见秦墨了。 现在想想，秦墨并没有做错什么，那一切只是他的过去。自己为什么要和秦墨的过去过不去，过去的秦墨发生过什么事，对他而言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 秦墨对他很好，是真心真意就够了。 想通了之后，唐云西如释重负，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畅通了。 明天是周日，要不去他家看冬冬吧。 唐云西打开秦墨的聊天记录，默默地把冬冬那张照片保存。 窗外一个黑影掠过，下一秒，嘭一声之后，鬼嚎一般的惨叫声传来，门窗都微微震动了。唐云西心里一抽，这是什么声音？难道楼下有人出车祸了？ 下床，打开了阳台门，朝楼下看了看。看到楼下的场景，唐云西的瞳孔蓦地放大，楼下的地板上，躺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生，他的头扭转了一百八十度朝上，五官扭曲，地上一滩鲜红的血液从他身边蔓延。 他总算明白，刚才从窗边掠过的黑影是什么。 唐云西脚发软，全身打着哆嗦。 那个是大四的师兄，就住在他的楼上，今天早上，他们还打过招呼 唐云西跌坐在阳台的地板上，脑袋混乱地随时都要爆炸，甚至起了一个意念，他也要跳下去 楼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嘈杂，唐云西跌跌撞撞地进了屋，颤抖的手把阳台门关紧，躺上了床，被子盖过头，身体还不断再颤抖。 脑子像是失控一样，不断回放着刚才看到的画面，鲜血，扭断的头，还有那双圆睁的眼睛。慢慢地，躺在地上染满血的人换成了自己。 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身子轻飘飘的，感觉像是处在高楼的边沿，随意一动就会滚下去。 楼下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蓝红色的灯忽明忽暗地映在窗子上，门外有人下楼，有人上楼，踩着楼梯咚咚响。 楼下越来越安静，苍冷的灯光照着地上那滩还没来得及清理的血。 裹在被子里的唐云西满身冷汗，呼吸困难，他甚至怀疑自己就要窒息，随时都会打开阳台的门，从阳台上跳下去，然后死去，再也看不到秦墨，看不到自己的亲人。 可是，他不想死，还有好多事没做，还有好多人想要珍惜。 深夜两点，他拿起手机拨了秦墨的电话。 一个多小时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小溪，是我。”秦墨的声音。 唐云西下床开门，门外站着秦墨，他穿着睡衣，就这么赶了过来。 唐云西上前一步，搂住他的背，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第24章 chapter24 隔着衣服，秦墨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的全身都被冷汗濡湿。秦墨抬起双臂把他搂紧，给他安全感。 “先去我那里。”秦墨说。 秦墨给他收拾了几件衣服，带着他回到自己的住处。 唐云西出了汗之后未能及时补充水分，脸色煞白，秦墨倒了一杯水给他。唐云西端着水坐在沙发上，微微低着头说：“那个师兄一直住在我楼上，早上在楼梯还跟我打过招呼，你说，他为什么会跳楼？” 秦墨搂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他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刺激，才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 “那我也会吗？”唐云西微微抬起头看着秦墨，“我是不是也会突然之间跳下去，然后死掉。” “不会。”秦墨温声道。 “可是为什么我会一直在想这件事，脑海里一直出现我站在阳台上往下跳的画面，还有自己死去的画面。” 秦墨抚着他的头发，用温和的声音安抚道：“小溪，你比普通人更敏感，更容易受外界影响，你的思维里不断出现这些画面，是因为强迫症，跟你的余光强迫症性质是一样的。” “所以，这只是强迫症而已吗？” “嗯，对。意念强迫症，你之所以脑海里会出现跳楼的意念，是因为你受了刺激。你不想跟师兄一样，但是你的强迫思维跟你反其道而行，强迫着你去想那些你不愿意想的东西。”秦墨耐心地说：“你回想一下你看过的那些关于强迫症的书籍，里面是不是这么说的？” 唐云西试着回想，但是什么也想不起来，“我想不起来。” “那是因为你累了，今晚先休息，明天再想。” “嗯。” 秦墨松开他，说站起来：“我去收拾客房。” 唐云西扯住他睡衣的衣摆，低着头，“我能不能” 后半句，跟你一起睡，他没说出来。 秦墨说：“今天太晚了，收拾客房太麻烦，你介不介意跟我一起睡？” “嗯。”唐云西模糊地应了一声。 秦墨房里那一张一米五的床，睡下两个人刚刚好。唐云西把被子盖过头，秦墨轻轻往下拉了拉，露出他半个头，“别捂着被子睡，对呼吸不好。” 唐云西看着睡在旁边的他，莫名心安，就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守护他一样。被强迫意念折磨了大半夜的唐云西缓缓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唐云西第二天醒来，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他坐了起来，五指插进头发里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头部，下了床。 围着围裙的秦墨正好端出两份早餐，鸡蛋和午餐肉搭配生菜叶做出来的三文治卖相可以跟西餐厅的大厨比。这要是放在平时，唐云西早就蜜蜂一样围了过来。 秦墨把早餐放在餐桌上，解开围裙走到唐云西面前，“先去洗把脸，过来吃早餐。” 唐云西揉了揉脑袋，“我头疼，不想吃。” 秦墨把围裙随手一放，“你过来坐下，我帮你按一按。” 唐云西走到沙发边坐下，秦墨站在他面前，弯腰给他按了按摩。一开始有些疼，慢慢地，越来越舒服，唐云西差点睡了过去。 “好点了没有？” “好点了。”唐云西靠在沙发上，说：“可是，我又想睡觉了。” 秦墨淡淡笑道：“先吃了早餐，待会睡。” 秦墨拿出备用的洗漱用品，唐云西洗脸刷牙，在餐桌边上坐下。勉勉强强只吃了一角三明治，就吃不下了。 “再多吃一块。” 唐云西摇了摇头，“没胃口。” 秦墨没再劝，“今天中午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唐云西无精打采，“随便吧，我没什么想吃的。” “那你坐着休息一下，待会再去睡一会儿。” “嗯。” 冬冬正在狗窝里乖乖地躺着，唐云西想要走过去抱起他。狗窝旁边正好是阳台的门，透过落地玻璃门就能看到阳台，唐云西心猛地一跳，局促地转身往回走。 秦墨正好看到，他过去抱起冬冬，交给唐云西，“小溪，你还记不记得森田疗法里面最精华的八个字是什么。” 唐云西抚着冬冬的毛发，想了想，“顺其自然，为所当为。” 秦墨抬手搭上他的肩膀，“那从现在开始，无论你的脑海里被强迫着去想什么，都不必去理会，继续做自己要做的事。” 唐云西低头看着毛绒绒的冬冬，“我尽量。” 午饭秦墨做了那两道前些天学会的新菜式，睡了一觉起来的唐云西依旧没胃口，只吃了半碗多一点。 唐云西放下饭碗，看着秦墨，“我没带钱出来，你待会能不能借点钱给我搭车。” “要去哪，我送你。” “回住的地方。”唐云西顿了顿，“顺道看看学校附近还有没有别的房子。” “其实，你可以搬来我这住。”秦墨说：“你一个人住，会胡思乱想。” 唐云西沉默不语。 秦墨解释说：“反正我这里还有一间房空着，你要是搬过来，我才不会每天回来都觉得空荡荡的。” “不是。”沉默了许久的唐云西开口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秦墨不明白他的意思，“我不知道什么？” 唐云西抬头看了看他，“如果我说，我是同性恋，你还愿意和我住在同一个屋檐吗？” “我对同性恋没有任何偏见和歧视。” 秦墨话音刚落，唐云西道：“那我要是喜欢你呢？” 秦墨愣了愣，唐云西看到他的反应，自嘲地勾起唇角，“所以，你不要对我太好，因为你的好对我来说，是一种变向的伤害。” 唐云西站起来，“但是，昨晚还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自己一个人一定熬不过来。” 唐云西刚走出了一步，手腕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小溪。” 身后的人说：“你愿不愿意，给我一点时间。” 唐云西看着地板，声音很小，“什么意思？” “我这个人处理自己感情的时候，速度很慢，比起轰轰烈烈，更容易接受循序渐进。”秦墨的声音很温和，“以前，我对同性并没有往爱情方向发展的想法，所以，你要给我时间，让我有一个过渡期，慢慢适应。” 唐云西紧紧抿着唇，耳朵不知不觉红了一点，“要是我给你时间，你最后还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不会。” “为什么？” “因为已经开始喜欢了。” 耳朵通红的唐云西脸也红了，唇边慢慢有了一丝笑，正好被秦墨看到，“你在笑我？” 唐云西立刻变成严肃脸，转身看着他，明明脸通红，却还要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有。” 再怎么想要轻描淡写地掩饰，但依旧藏不住心里的喜悦，抿着唇害羞地笑了笑。 秦墨看着他红着脸的样子，淡淡一笑，“那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住？” 唐云西问：“要给房租吗？” “不用。”秦墨顿了顿，“另外还包吃。” 包吃包住，这简直没有让人拒绝的余地。 “哦，可以考虑。” “那，你要考虑多久？” 唐云西装作一副正在思索的模样，“包吃包住的待遇不是到处都有的，所以，我决定住下来了。” 秦墨淡淡一笑，“那下午就把你的行李搬过来。” 唐云西点着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他，“你站起来。” 秦墨的屁股刚离开椅子，唐云西就扑了过来，双臂环住他的脖子。不知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秦墨说已经开始喜欢他的时候，就像是在做梦。 梦境太过虚幻，只有这样抱着他，感受着他的体温，才觉得真实，“这个程度的靠近，你能不能接受？” 秦墨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背，“你昨天都抱过了，今天才问。” 第25章 chapter25 昨天的他迷茫恐惧焦虑，就像是在地狱门口徘徊的游魂。但是，这一刻，很幸福。就像是经历了一场让人绝望的狂风暴雨之后，厚重的云层突然散开，见到最灿烂的阳光。 秦墨开着车把他的行李都带了过来，东西不多，除了那一架雅马哈电钢琴，也没什么大物件。 唐云西的东西放进了客房，他说：“我先住这。” 秦墨的住处距离学校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公交转地铁再转公交。好在，上了大三之后，课程少了许多，一些质量不高的选修课可以直接跳过。 秦墨比平时早起了一个小时准备早餐，然后开车顺路把唐云西送到地铁站，再去医院。 医院里值晚班的护士看到了他，笑容满面地跟他打招呼，“秦医生，怎么这么早，还有半个多小时才上班呢。” 秦墨微微笑了笑，“今天起得早。” 秦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进门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走到衣架子旁，取下白大褂披上。 关于昨天大四学生跳楼的事，学校里议论纷纷。有人说那个师兄是因为找工作受了挫，也有人说他本身就有抑郁症。 唐云西的脑海里依旧不断回想着昨天看到的那个画面，挥之不去。上了下午的两节必修课后，四点半才上的选修课，他直接逃了。 没有直接回去，下了地铁之后步行去了秦墨工作的地方，等他一起下班。 披着白大褂的秦墨身边跟着一个小护士，在病房里检查了病人的情况后，他一手稳着文件夹一手握着笔，很认真地做着记录。 唐云西站在病房外面看了许久，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秦墨工作的样子。身材高挑的他穿上白大褂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魅力，足以吸引身边所有的目光。 秦墨记录好病人的情况后，一转身，正好对上唐云西那带着崇拜的目光。 秦墨偏头对身旁的护士说：“你先去忙吧。” “好的，秦医生。” 护士走了后，秦墨出了病房，随手拉上病房的门，看着门外的人，“你怎么来了？” “我没钥匙，所以过来等你下班一块回去。” 秦墨这才想起忘了留一把钥匙给唐云西，“抱歉，我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唐云西说：“没事，反正我回去也不知道干什么。” 走廊上来来往往的护士和病人很亲切地唤他一声秦医生，可见秦墨在这一家医院的人缘很好。 秦墨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刚关上门，唐云西就扑了过来抱住了他。秦墨反应过来，淡淡笑了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了？还害怕？” 唐云西把脸埋在他的肩窝，“你昨天说已经开始喜欢我，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 唐云西总觉得不真实，担心是自己听错了，自作多情了。 “秦医生在吗？”门外响起敲门声。 唐云西缓缓松开秦墨，转身开始装模作样地在秦墨的办公室里参观。 秦墨扭开门，门外的同事递过来一份报告，“这是402号房病人的血常规检查报告。” “好的，谢谢。” 秦墨接过报告关上门往办公桌走，唐云西正在研究着墙上的人体构造图。 “对了。”唐云西突然想到什么，“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你要回自己家过吗？” 正在查看报告的秦墨抬了抬头，“今年中秋要值班，估计不回去。” “那就好，有饭吃了。” 秦墨笑了笑，“你也不回去？” “回去的话一半时间都塞在车上，还不如不回。” 此时，外面有人敲门，秦墨喊了一声进来，门外的护士火急火燎道：“秦医生，306的病人服了药后出现了不良症状，你快去看一下！” “好的，我马上过去。” 秦墨快速地翻出306房病人的病历，对唐云西说：“小溪，你在这等我。” “嗯，好。” 秦墨拉开门出了去，唐云西继续参观着他的办公室。 后爱广播剧策划木瓜丸子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戳了唐云西，问他是否能继续演唱第四期的ed，和秦墨一起合唱。 唐云西很爽快地答应了，木瓜丸子感动地泪流满面。 策划木瓜丸子：好感动，小溪傻妈然答应了和墨叔一起唱ed 编剧八爪小仙：木瓜，棒棒哒。 导演笑如花：小溪傻妈不是退群了吗？怎么会突然答应的？ 策划木瓜丸子：傻妈退群估计是因为别的原因，大家别想太多。 填词凉拌青瓜：[可怜]那女神还进群吗？ 策划木瓜丸子：我刚问了，他说不进了。 填词凉拌青瓜：好桑心，好不容易跟女神在同一个群，没想到幸福这么短暂。qq 导演笑如花：青瓜摸头，没事，傻妈能答应我们就应该知足了。 高中校园里的篮球场上是展现青春活力的地方，十六七岁的男孩穿着宽松的球服，拍球，运球，跑位，跳跃，投篮，每一个动作都引得场下的女生尖叫。 这一场球赛是师生友谊赛，每一组里面有两个老师，三个学生，顾景涵是被杜泽硬拖上篮球场的。 顾景涵在这之前有一段时间没碰过篮球，打了一会儿，流出的汗把身上那一身紫色球衣濡湿。篮球边上围了一圈学生，几乎都是女生。 “顾老师，加油！”从外圈传来一阵异口同声的加油声，顾景涵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目光往外一扫，才发现来看球的有很多是他教的学生。 球赛结束后，顾景涵所在的一组以两分之差赢了比赛，场下的女生欢呼声更高。 一身大汗的杜泽勾着顾景涵的脖子，“早知道不叫你来了，明明我进的球比你多，但是风头都被你占了。” 顾景涵用毛巾擦了擦脸，补了一刀，“要不是我传球传得好，你也未必能进那么多。” 杜泽哑口无言，“你” 周雨珊过来递给顾景涵一只矿泉水，看了看杜泽，“杜泽，你就承认吧，样貌和人品，景涵才是最符合女生想象的。” 杜泽喝了一口水，不屑道：“呵，他呀，也就能勾引那些小女生，现在他教的那几个班的女生恨不得都往他被窝里钻。” “怎么，你嫉妒人家？”周雨珊扬着下巴，杜泽欲言又止，翻了个白眼，继续喝水。 顾景涵回到宿舍，站在阳台上吹了一会儿风，不远处的湖边还有穿着校服的学生拿着一本英语在读。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顾景涵进了屋接了电话，是舅母高珍打过来的。顾景涵记得，这是他使用这个号码四年以来，舅母第一次打他的电话，平时给他打电话的都是舅舅，也只是问问他在学校过的怎么样，通话时长一般不超过一分钟。 “景涵啊，今年过中秋回家里来过呗，自从过了年，你还没回来过呢。” 第一次，听到舅母这么热情的声音。 顾景涵本来不打算回去的，但想到自己确实很久没回去过了，就算不是为了和他们一家过中秋，回去给父母上个香烧个纸也是应该的。 晚上顾景涵上了一会儿，张毅在上问他回不回去过中秋，要回去的话一起订车票。 顾景涵说回去。 中秋前夕是交通拥堵的高峰期，顾景涵和张毅选择中秋节当天一大早的班车。 坐在毫无虚席的大巴上，顾景涵很后悔答应和张毅一起回家。 “景涵，你说，我要是要求和小白在三次元见面，会不会太过突然。”张毅对着顾景涵的时候果然张口闭口都离不开小白。 顾景涵随口应道：“他要是答应，那就不过分。” 张毅撇了撇嘴，“我就是怕他不答应。” “那就不要见。” “别这么敷衍好么。”张毅挨得很近，几乎要把顾景涵逼上车窗，“景涵，你不是跟网配圈里的人见过面么，你们一开始怎么约的？” 顾景涵说：“水到渠成，不需要刻意。” “怎么个水到渠成法？” “就是你们在二次元熟识到一定程度，认为可以信任彼此，并且能在三次元成为朋友。” 张毅兴奋了，“嘿嘿，你说的这些，我和小白都符合。” “哦，那就见面吧。”顾景涵把头枕在座椅上，拿出眼罩戴上。 “可是该怎么开口？” 顾景涵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自己领悟，我要睡觉了。” “哦。” 选择一早搭车果然是明智的，虽然车辆多，但是一路上还算畅通，用了两个小时就到了。 下了公交，穿过繁华的商业街，再拐进一条只容得下一辆车单行的小路，高楼背后是一片新的天地。 多年以前，商业街还没开起来的时候，这里一大片都是农村，后来繁华了起来，商业街背后的村子还保留着，于是成了所谓的城中村。 但随着近年来不断的开发，城中村的范围在缩减。 顾景涵先回了自己家，那座两层半的房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里面住了两家人，都是外省过来打工的。 顾景涵进了门后，听到了小孩的哭声，一个女人举起巴掌对着哇哇大哭小男孩准备再打第二耳光。 女人看到了顾景涵，方才还凶神恶煞的脸上立即露出一抹笑，“哎呦，景涵回来啦。” 顾景涵随口应了一声，走到楼梯口直接上楼。 第26章 chapter26 他住的地方在二楼楼顶的阁楼，十几个平方的房间，里面摆放着父母生前所珍视的物品，房子自从被舅母出租后，他全部都搬到了这一间狭窄的房子，东西一件没扔，一摆就是十几年。 那张掉漆的书桌上放在他和父母的合影。他半年多没回来，桌子上和相架上积了一层灰。 房里老旧的电风扇刷拉刷拉地转着，顾景涵打开窗子，再打来一盆水，把房子里面的东西都耐心擦了一遍。 末了，去附近的香烛店买了些香烛回来，给父母上了一炷香。 到了中午，高珍穿着拖鞋围着围裙一脸笑容，“景涵啊，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要不是听别人说我还不知道你到家了呢。赶紧的，饭刚做好，趁热，快过来吃。” “好的。”顾景涵应了一声，“你先回去，我马上到。” 顾景涵等香烛都燃完了之后才关了门，下楼去了隔壁舅舅家里。 表弟张晋柱和正在读高中的张梦云都在家里，桌子上摆了几道冒着热气的菜。顾景涵看了一圈没看到舅舅，随口问了一声，“舅舅呢？” 张晋柱说：“我爸胃不舒服，在房里休息。” 高珍对着顾景涵招了招手，“景涵，来，快过来坐，吃饭了。” 顾景涵不知道一向不喜欢他的舅母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热情，心里面觉得怪怪的。 刚坐上桌，张继豪从房里出来。半年多不见，张继豪体重锐减，现在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顾景涵看到瘦骨嶙峋的舅舅，满脸惊讶，想问什么，但是又咽了回去。 “舅舅。”顾景涵喊了他一声。 “是景涵啊，你回来啦。”张继豪脸色不好，看到顾景涵笑了笑。 “嗯。” “你小子也真是的，要不是逢年过节，还这是一年到尾都不拢边。”张继豪走到茶几盘，倒了一杯热水喝下，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说：“你们先吃，我喝口水，再睡会儿。” 顾景涵看着舅舅的背影，问身边的表妹张梦云，“舅舅去医院看了没有？” 张梦云说：“去了，医生说做手术，我爸不肯。” 那边，高珍叹了一口气，“哪是你爸不肯，是我们家承担不起手术费，你现在读高中，这要花钱那要花钱，你哥哥大学毕业了，出来实习两个月，现在工作又丢了，我就那一点工资，哪里承担得起。” “妈，你少唠叨几句，我现在不是在找工作了吗？”张晋柱不耐烦道。 高珍看着儿子恨铁不成钢，“你呀，要是争气点，像景涵一样踏踏实实地找份工作，为家里分担一点我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高珍的抱怨和唠叨声贯穿了这一餐饭的始终，张晋柱扒了几口饭便回了房，顾景涵听得烦躁，一刻也不想多呆。 “景涵啊，你从小没有父母，都是舅舅拉扯你长大的，他呀，当你亲生儿子一样。你舅舅现在年纪大了，有些病痛防不及防，你做侄子的，现在也出来工作了，能给他尽点孝就尽点，知道不。” 顾景涵礼貌性地回了一声，“嗯。” “对了，这次回来，你打算住几天？” 顾景涵顿了顿，“我学校那边有点事情，下午就回去。” “哦哦，这么赶。” 吃了中午饭，顾景涵回到自己的家，放在床上的行李袋他也不想打开，本来带了几套衣服回来打算住两天，但是舅母的模样，让他不想再待下去。 门外有人敲门，顾景涵开了门，是高珍。她进了屋，眼眶有些红，“景涵啊，舅母跟你商量个事。” “说吧。”顾景涵已经猜到高珍要说什么。 “你舅舅现在打针吃药，花了不少钱，你也知道，你表妹在上学，表弟又是个不争气的，现在只有你争气点，所以，我想让你帮帮你舅舅。” 顾景涵也不是铁石心肠，舅舅病了，那是不争的事实，他说：“我才刚工作，存款没多少，待会我去取三千给你。” 高珍握住顾景涵的手喜极而泣，“好好好，还是你又孝心，你舅舅这些年没白疼你。” 顾景涵在家停留的时间不到五个小时，去附近的tm取了三千块钱交给了舅母之后，他提着行李袋直接去了车站。 拥挤的客运站人满为患，顾景涵好不容易挤进了购票区。排了一个小时的退伍来到购票窗口，售票员说还有晚上七点半的票。 顾景涵买了。 打算在车站等三个小时。五点钟过后，车站的人流越来越少。中秋佳节，该回家的都回家去了，车站的人不是正在往家赶，就是因为车晚点滞留。 今晚的天空没有乌云，中秋的月亮毫无阻碍地出现在墨空中，很圆很美。顾景涵坐在空空荡荡的大巴车上，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刚刚升起的月亮发呆。 张毅打电话过来说：“卧槽，怎么回事，现在就回去了？” “嗯。” “为毛？” “不想待了。”顾景涵淡淡说。 “你舅舅家不想待，可以来我家啊，你怕我没饭给你吃么？” 顾景涵抿唇笑了笑，“谢了，不过，我已经在车上了。” 挂了电话，微信消息接着响了。 秦墨：中秋快乐。 顾景涵很快回复：同乐。 秦墨：回家了吗？ 顾景涵：回去几个小时，现在回程。 秦墨：看来你回去之前，没做好心理准备。 顾景涵：早知道，我该找你参谋参谋。 秦墨：明天过来我这吃饭吧，小溪也在。 顾景涵：这是冷战结束的节奏？ 秦墨：错了，是要在一起生活的节奏。 顾景涵：恭喜恭喜。 回程的路上，车辆并不算多，但由于高速路上发生特大交通事故，塞车塞了两个小时。顾景涵回到g市客运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天上的月亮来到了头顶的位置，很明亮，仿佛一块发光的镜子。顾景涵提着行李袋站在有些冷清的车站，身边拂过一阵凉风。 心，突然也跟着凉了。 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但是在这种月圆人团圆的特殊日子，难免还会有些心凉。 “喂，你能来接我么？” “你在哪？” “客运站。” “在那等。” 顾景涵挂了电话，收起手机，抬头看了看月亮。 没想到最后还是打电话给他了。 那一辆程亮的宾利在自己面前停下，驾驶座的人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上车。” 顾景涵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上去，一路上，沉默不语。 回到那个熟悉的商业中心，顾景涵有一种久违的感觉。那一间在黄金地段的公寓，跟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甚至可以说毫无变化。 “这段时间你没来？”顾景涵进了门后，看到里面色摆设还是之前的模样，随口问了一句。 “房子是你的。” 呵，这算什么回答。 顾景涵把行李袋放在沙发上，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正好能看到墨空中的满月，“你要是不住，就卖出去，过了几年，这房子估计还升值了不少。” “我刚说了，房子是你的，只有你有处置权。”夏南寻脱下外套搭在衣架子上，回过头来补充道：“不过，不能卖。” 他怎么知道他刚才在想着把房子卖的了事？ 顾景涵打开冰箱，里面还有两个月前他离开的时候留下的牛奶，看了看日期，没过期。厨房的柜子里还有面条，只可惜，没有鸡蛋或者香肠。 “你没吃饭？”夏南寻看着正在翻柜子的顾景涵问。 顾景涵回过头来应了一句，“中午吃了的。” 废话。 “我也饿了，给我也下一碗。”夏南寻说。 顾景涵示意了手上的那一包面条，“还有五天过期。” 夏南寻脸黑了黑，顾景涵打开袋子闻了闻，“还没变味，应该吃不死人。” 夏南寻上前夺过那包面，直接扔垃圾桶里，对他说了句，“你在这等着。” 说完，他转身出了去，还拿了车钥匙。 顾景涵趁着他出门，进了浴室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洗了澡出来，某人正好回来，手上提着肯德基。 买的还真多。 顾景涵啃着汉堡，看着对面同样啃着汉堡的人，突然觉得，夏大总裁似乎有了一丝凡人的气质，曾经顾景涵以为，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毕竟，这么多年，他没见过他吃东西的模样。 顾景涵吃了一个汉堡，一对鸡翅，就饱了。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抱歉，过节还麻烦你。” 某人抬起头，问：“过什么节？” 呃 顾景涵不确定夏南寻是不是在装傻，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中秋节。” “哦。” 呵，顾景涵失笑，“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只是后来忘了。” 顾景涵当时想，这个理由，很夏南寻。 第27章 chapter27 凌晨三点才睡，直接导致顾景涵第二天十点钟才醒过来。旁边的人已经不在了，顾景涵起床洗脸刷牙，接到了秦墨的电话。 他想起来了，今天要去秦墨家吃饭，顺道见一见大名鼎鼎的云上小溪。 中秋节已过，送月饼几乎没有意义。顾景涵提了水果和盒装曲奇饼，敲了秦墨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个很清秀很白净的男孩，身高一米七左右，穿着灰色有领的t恤。 秦墨的眼光还不错。 顾景涵发现，在他看他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自己。 “你好，我是顾景涵，墨叔的朋友。”顾景涵自我介绍道。 “我知道，他跟我说了。”唐云西侧着身子，“进来吧。” 顾景涵提着礼品进门，厨房里飘出一阵香味，秦墨探出半个身子来，“景涵，你先坐坐，待会就能吃饭。” “好。”顾景涵把买来的礼品交给唐云西，唐云西收起了礼，转身给顾景涵倒了一杯茶，然后在顾景涵对面坐下。 “我听过你的广播剧，配的挺好的。”唐云西说。 顾景涵笑了笑，“我也听过你的歌，墨叔极力推荐的，非常好听。” “是吗？” 秦墨端着两盘菜出来，“快坐过来，吃饭了。” 唐云西很勤快地取碗筷，问顾景涵要喝什么饮料，一副主人家的模样。 顾景涵吃了饭，坐了一会儿，就说要回学校去了。 等顾景涵走后，唐云西抱着冬冬坐在沙发上，语气怪怪的，“凌夜月长得还挺帅的。” 秦墨点头，“确实，景涵样貌不错。” 唐云西语气更怪，“长得比我帅多了。” 秦墨无奈地笑了笑，握住他放在腿上的手，“我觉得一样帅。” “所以，在你眼中都一样的吗？” 这个秦墨要好好想想该怎么答。 “不一样，一个是恋人，一个是朋友。” 唐云西抿着唇，唇角有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哦。” 秦墨握着他的手放在手心轻轻摩挲，“景涵他是孤儿，很小就没有父母疼爱，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我希望能给他像家人一样的关怀。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把他当成家人一样看待。” 唐云西略微诧异，同时又有一点点愧疚，他承认，从顾景涵进来那一刻，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宣导着秦墨是他所有，并且有一股淡淡的敌意。 他以为自己被强迫症折磨已经是不幸，但是，这个世界上有远比他更不幸的人。 “那以后，多请他来家里吃饭吧。”唐云西说。 “嗯。”秦墨倾身过去，在他侧脸落下一吻。唐云西脸发烫，低头抚着冬冬。 中秋节刚结束，张毅火急火燎的一个电话把顾景涵约了出去，顾景涵还以为是什么人生事。 张毅说：“好紧张，小白答应要跟我见面，卧槽，还没一身像样的衣服！” 其实，只是去买衣服的。 西装？太正式。休闲风？不适合。运动型？太邋遢。小清新？怎么穿出了重口味的感觉 一向对买衣服都是快刀暂乱麻的张毅此时此刻已经or。 陪他逛了两个多小时的顾景涵已经无语，“现在已经九点五十，再给你十分钟，学校十点半的门禁，我要赶回去。” 张毅委屈地流下两条宽面条泪，“要不明天我们继续逛，反正距离见面还有一个多星期。” “明天你自己来。”顾景涵回答地很坚决。 “那你给我挑一套，你挑什么，我买什么。” 顾景涵随意在衣架上挑了一套，“就这一套。” 张毅抓狂，“你这也太敷衍了吧。” “十分钟，等你试了出来，差不多了。” 张毅也知道顾景涵的学校有门禁，夺过衣服就进了试衣间。过了几分钟，打开试衣间的门，张毅低着头看了看，再抬头看了看顾景涵，“好看吗？” “嗯，不错，有点人样了。” 张毅炸毛，“啥叫有点人样，平时咋就不像个人了？” 平时的是狗样，顾景涵不想打击他，没说出来。 顾景涵把他拉到镜子前，让他自己照照。张毅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理了理头发，再扯了扯衣角，开始自恋，“确实不错，配得上我的气质。” 顾景涵一直想回去洗澡睡觉，“合适的话赶紧付账走人。” 张毅很满意地对着镜子扯了扯衣领，“既然你这么赶时间，那就要这套算了。” 顾景涵一定是吃饱撑着才会陪他买衣服。 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位置，张毅把衣服袋子放在腿上，开始幻想，“我想好了，见面当天，我早上和他去海洋公园看海底动物，下午看电影，晚上带他去附近的高档法国餐厅吃法国大餐，饭后再绕着江边散步，你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 顾景涵撑着下巴看着窗外，“挺好的，要是没钱付账，不要打电话给我。”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我是那么穷的人吗？” 和白家小白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张毅这几天一直处于亢奋状态，连出门解决市民纠纷都是带着笑的。 一笑泯恩仇：小白，我们要不互相爆个照吧，到时候见面比较好认得出来。 没等白家小白回复，张毅挑了张自己最满意的照片发了过去。 一笑泯恩仇：这个就是我。[龇牙] 白家小白：嗯。 一笑泯恩仇：你的呢？ 白家小白：不方便。 张毅也不勉强他。 一笑泯恩仇：那到时候你告诉我你穿什么衣服。 白家小白：嗯。 见面那天，张毅穿上了和顾景涵一起去买的衣服，不大长的头发用定型啫喱往上竖起，再往身上喷了点男士香水。 把精心打理过的造型自拍了一个给顾景涵发了过去。 张毅：哥帅不？ 顾景涵发了个捶地大笑的表情。 顾景涵：不行，让我笑一会儿。 张毅：(ノ｀Д)ノ滚！ 张毅再照了照镜子，头发是不是有一点夸张了？像个不良青年 想了想，他把头发再洗了一遍，把啫喱洗掉。 嗯，还是自然点比较好。 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钟了。张毅匆匆忙忙出门，搭公交再转地铁来到和白家小白约定的地方。 其实，他们约了十点钟见面，他到达的时候才九点多一点。 小白说他今天穿黑白条纹上衣加黑色小脚牛仔裤。张毅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留意着每一个穿着黑白条纹的男人。偶尔转过身，在身后那一家服装店的橱窗玻璃照一照，理一理头发。 微信提示有消息。 白家小白：我到了。 张毅看到消息，立即抬起头，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黑白条纹的男人正低头看着手机。就是他？ 看样子，好像跟自己想象的有一点差距，皮肤很黑，微胖，身高大概一米六多一点。呃，卧槽，他那只手指在干嘛？在挖鼻子吗？ 张毅甩了甩头，不，不能以貌取人。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表露出自己嫌弃他！不，不是嫌弃，张毅在内心嘶吼：我绝对没有嫌弃！ 张毅收起手机，含着笑走向那一名穿着黑白条纹t恤的男人，咧着嘴笑的僵硬，“小白。” 那人挖鼻孔的手放了下来，抬头仰视着张毅，“你是谁？” 张毅很亲和地笑着，“我是一笑泯恩仇，我昨天还发过照片给你。” “神经病。”男人鄙视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张毅在风中凌乱。 “傻逼。”身后一个清丽的声音传来，张毅转身，看到了一名穿着黑白条纹搭配黑色小脚牛仔裤的男青年。他高高瘦瘦的，头发染成棕黄色，刘海罩住了额头，刘海下的皮肤干净细腻，五官精致，不，是很帅，超帅。 这难道不是韩国欧巴？ 张毅咽了咽口水，“小白？” “不然你以为？” 张毅脸上的笑越来越明显，笑得有点傻叉，“我，我刚才以为，呵呵” 张毅这才想起自己智商有点欠费，刚才那个男人一开口明显声音就不对啊，他怎么没反应过来呢？ “去哪？” “海洋公园。”张毅回过神来，从兜里找出了两张有一点皱的票，“就离这里不远。” “那走吧。” 张毅有一点紧张，平时见到这种帅哥都是在平面杂志上的啊，没想到小白就是这种类型的。 两个人并肩走着，小白比张毅矮半个头。 “我，我叫张毅，你叫什么名字？”张毅结结巴巴地问。 “白宥晖。” “哦哦。” “你可以继续叫我小白。”白宥晖道。 “恩恩。”张毅觉得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 今天周末，海洋公园里一大波小学生和家长。张毅和白宥晖两个人走在喧哗的人群当中，宛如一朵奇葩。 “小白，我给你拍照吧，和鲨鱼一块。”张毅喜滋滋地说。 “不要。”白宥晖一脸冷漠的拒绝。 张毅指着卖纪念品的店面，“我去买个海螺给你。” “不要。” 张毅再问：“你渴不渴，我去买果汁。” “十一点多了，出去吃饭吧。”白宥晖提议道。 张毅垂头丧气地跟在白宥晖后面出了去。很明显，这一场约会的前半段很失败。 下午的电影，同样失败。张毅觉得自己错了，不该选个动画片，看白宥晖的表情他已经睡着了啊。 双重失败让张毅开始担心，小白会不会不高兴。 两个小时的电影结束后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半，出了电影院，张毅提议道：“附近有一家法国餐厅，我们一起去吃吧。” 白宥晖看了看他，“你喜欢吃法国菜？” 张毅支吾了一会儿，诚实道：“没，没吃过。” 白宥晖忍不住笑了笑。 张毅脸红，这是被取笑了？好丢人，囧。 第28章 chapter28 “法国菜我不喜欢吃，估计你也不会喜欢，我们吃点别的吧。”白宥晖道。 “你想吃什么？” “涮锅吃吗？” 张毅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吃，我什么都吃。” 进了一家涮锅店，挑了个角落坐下，张毅点了一桌子的东西，生怕饿着人家似的。 除此之外，他主动涮肉涮菜，把成品都往白宥晖碗里舀。 白宥晖看着自己面前那满满的一大碗，取过张毅的碗，分了他一半。 张毅看着他分过来的半碗肉，笑着说：“你真好。” 白佑晖：“” 小涮锅吃到后面，白宥晖问：“待会打算去哪？” 张毅想到今天自己的计划每一个是成功的，也就没有信心再说绕着江边散步的话了。此时此刻的他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狗，“你想去哪，我跟着你。” 白宥晖说：“你家。” 张毅猛地呛了一下，直咳嗽。白宥晖看他的反应，“不方便的话那就不去了。” “不不。”张毅喝了一口茶，缓过气来，“不，很方便。”就是，他的房子没提前打扫，自己平时也就将就着住，白宥晖要是看到，一定会嫌弃的tt 打的回到住处，张毅开了门之后就如脱兔一样，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客厅沙发上的衣服和袜子，手上抱起一大堆的东西直接塞进桶里。 三分钟，客厅焕然一新。 白宥晖：“” 张毅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双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刚弄干净了，你坐。” 白宥晖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张毅走到小冰箱前，回头问：“小白，你要喝什么？” “啤酒有吗？” “嘿嘿，我这里就啤酒最多。”张毅取出两罐啤酒，拉开拉环递给白宥晖。 白宥晖接过冰冻的啤酒喝了一口，抬头问他，“能抽烟么？” 张毅还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哦，能，可以。” 白宥晖拿出烟，递给他一支，张毅摆了摆手，“我不抽。” 张毅看着白宥晖拿出打火机，点上烟，白色的烟雾从他嘴里吐出，那张好看的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张毅捧着啤酒罐直勾勾地看着他，虽然他抽烟的样子也很好看，但是，他希望他不要抽烟，毕竟抽烟有害健康。 白宥晖对上他的视线，勾起唇角，语气就像他饰演的广播剧角色一样魅惑，“在你的计划里，接下来还有什么要做的？” 张毅紧张地赶紧坐直了身体，慌张道：“我，我家有电视，我放电视给你看。” 张毅打开了电视开关，在电视柜里翻了好久才找到电视遥控。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按，没反应，再按，还是没反应，原来是遥控没电了。 张毅干脆关了电视，灰头土脸地坐到白宥晖对面，有些囧囧地道：“不好意思，今天让你看笑话了。” 白宥晖笑了笑，“所以，其实你今天只是很纯洁地想约我看个鱼，看个电影，再吃个饭？” 张毅很诚实地点头，弱弱地问：“是不是跟你想的不一样？” “不一样。” “你想的是怎样的，我下次按照你想的去做。” 白宥晖摁灭了手上的烟头，“我以为，你会把我扑倒。” 张毅立即澄清，“我没有那样想，你放心好了！” “那看来，只有我这么想了。” 啊？张毅一愣一愣地，眼睛眨了眨。他要怎么理解白宥晖的这句话？ 气氛开始变得很怪异，很安静。 “我先走了。”白宥晖站起来说。 张毅也站了起来，“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 “没事，我送你。”张毅握住他的手腕，他古铜色的皮肤和他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白宥晖扭过头来看了看被他握住的手腕，不确定地问：“你该不会是想送我回去再折回来？” “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张毅笑得有一点憨厚，“我可以保护你。” 白宥晖看着张毅，有些不理解，“其实，你今天约我出来，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哈？张毅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我，我就是，喜欢你。” 白宥晖轻轻笑了笑，“所以想追我？” 张毅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你今晚完全可以把我留下来。” 张毅更紧张，握住白宥晖手腕的手心出了一层汗，“我，我” “嗯哼？”白宥晖挑了挑眉。 张毅颤抖着声音答：“你，你留下来吧。” “哦。”白宥晖看着脸已经烧开了的张毅，“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 张毅松开了白宥晖的手，低着头，“你，你先。” 今天第一天和小白见面，现实和自己想象之中完全不一样。 白宥晖套着张毅的睡衣从浴室出来，衣服套在他身上很宽松。上面两个扣子没扣，露出了一截白皙锁骨。张毅咽了咽口水，紧张地说：“我去洗澡。” 张毅用了三分钟解决了洗澡这个问题，出来的时候身上的水还没抹干，古铜色的皮肤上凝聚着一些水珠。他没穿上衣，结实的腹肌暴露在空气中，一览无余。 白宥晖很主动，走过来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唇印上他的，勾着他往床上带。张毅被压在下面，这一场亲密无间的肉体接触对他而言太过突然。他本来想和小白慢慢地通过日常相处增进感情，但是没想到第一天，他们就跨越了中间环节，直接进入了高潮。 情动之时，张毅终于想起了自己是一只攻，翻身将小白压下，“我应该在上面才对。” 白宥晖的指尖扫过他腹间的肌肉，“我可没想过跟你争。” 张毅还是不确定，咽了咽口水，“真，真的要做吗？” 都来到这一步了，还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晚了。 “你的开场白，有点多。”白宥晖说。 张毅也觉得自己特婆妈了，不管了，做了再说。 这一晚，张毅觉得死而无憾了。 第二天，张毅去上班的时候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就你笑成这样，没中一百万大奖我都不敢相信。”出去办案的时候，跟他一起的同事一脸鄙视。 张毅用眼角瞥了他一眼，“庸俗，我就不能是因为爱情的滋润所以才笑的？” “难怪啊难怪，前几天我就见你不对劲，原来真的是人逢桃花精神爽啊。” 工作一天之后，张毅的精神依旧十分亢奋。 顾景涵一点也不想出来吃宵夜，他明天上课要用到的ppt还没做好。张毅从见到顾景涵那一刻开始说昨天他和白宥晖的发生的一点一滴，说了足足一个小时才说完。 末了，顾景涵问：“你确定你们这不是约炮？” 张毅回答地很快，“当然不是，我是那种肤浅的人么？” 顾景涵白了他一眼，“那你们昨天做了什么？” “我”张毅突然觉得自己砸了自己的脚，“我跟小白是很纯洁的，就是喝了点酒，情不自禁。” “后来呢？” “后来，我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小白已经走了。”张毅打电话问他，白宥晖说有点事所以先走了。 “他有说跟你交往么？” 张毅支吾了一下，“还没，不过这种事急不来，我晚点再跟他提。总之，我就是认定他了。” 顾景涵笑而不语。 张毅回到住处，躺在床上，想起昨天在这张床上他和白宥晖的场景，周围都冒着粉红色的泡泡。 张毅拿出手机，给白宥晖发了消息：小白，睡了么？ 白宥晖：没有。 张毅在对话框里打‘你在做什么？’但是想了想，这样好像不大好，删了那一行字，改成：我想你了。 白宥晖：嗯。 张毅：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面吧。 白宥晖：周六。 张毅：恩恩，好，我们周六见面。 张毅周六正好要24小时值班，但是为了和白宥晖见面，他央着同事换了一下班。 —— 秦墨昨天值的晚班，下班后便开车往家里赶。掏出钥匙开了门，刚踏进家里，一抬头便看到站在阳台的唐云西，他面朝外，展开双臂，早晨的太阳将他笼罩在光晕里，几分朦胧。 秦墨快步走到他身后，“小溪。”抬起一只手臂揽住他，将他按进怀里。 唐云西睁开眼睛，像是受了惊吓，“你这么突然从后面过来，吓死了我。” 秦墨看着他，“你吓死我才对？” 唐云西捕捉到了秦墨脸上那一丝担心，笑了笑，“你以为我要跳下去？” 秦墨在看到他那一刻，第一反应确实是这么想的。因为自从被楼上师兄跳楼的事情刺激之后，唐云西的神经对高的地方敏感，连阳台都是不靠近的。 “我只是想尝试一下，我站在阳台上会不会真的跳下去。”唐云西解释道：“事实证明，我不会真的跳，所以我已经不怕靠近阳台了。” 秦墨松了一口气，“吃早餐没有？” “还没有。” “那你在等等，我去做。”秦墨拉着他进了客厅，再转身去厨房。 唐云西握住他的手臂，“你昨天通宵了，快去休息，我待会下楼买。” “楼下的早餐店大多卫生不过关，我现在不困，晚点再休息。” 秦墨进了厨房煮面。 洗衣机滴滴的声音响起，唐云西从洗衣机里把刚洗好的被子和床单拿出来用盆子装着，端到阳台晾。 晾衣杆安置地有点高，他的身高踮起脚尖也只能勉勉强强够得着。身后突然多了一双手，帮他把被子的褶皱扯平。 唐云西一扭头就能感觉到身后人的气息。 第29章 chapter29 “天气预报说今天下午会下雨。”秦墨说。 唐云西有点心虚，“我没注意。” 就在秦墨说了会下雨没多久，天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晾在阳台上的被子不仅没有干，反而被飘进来的毛毛细雨润得更湿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外面的雨还没停，唐云西的被子和床单自然也没干。 唐云西看着外面的雨，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对着冬冬说：“怎么办，被子不干，今晚没被子盖了。” 秦墨刚好听到他这句话，走过来说：“今晚跟我一起睡。” 唐云西轻描淡写地答：“哦。” 秦墨白天已经睡过了，但是明天还要上班，晚上还得继续睡。 唐云西抱着自己的枕头进了秦墨的房间，把枕头和秦墨的枕头并排放在床头。在秦墨进房之前，唐云西已经乖乖地躺好了，被子盖过头顶，躺的笔直笔直地。 柔软的床动了动，一只手掀开了他捂在头顶的被子，唐云西红着脸颊，一双水光粼粼的眼睛看着头顶的秦墨。 秦墨的声音很温和，“别捂着被子睡。” “嗯。” 秦墨半撑着身子看着唐云西，这个动作让人有一种接下来要发生点什么的错觉。唐云西绷直了身子，心跳得飞快，期待着接下来秦墨的行动。 然而，事实证明，是唐云西想得太多。秦墨关了床头灯，掀开被子躺下，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唐云西感觉一阵拨凉拨凉的秋风从身边拂过，两条宽面条泪从脸上留下。为什么睡在一起还能这么纯洁？〒〒 唐云西睡不着。按照道理，他白天没睡觉，应该更容易睡着，但是，他就是睡不着！ 翻来覆去翻来覆去 “小溪。”秦墨出声了。 “嗯？” “睡不着？” “嗯。” 秦墨伸手抚了抚他的头，像抚摸小孩子一样，“怎么了？” 唐云西好多次觉得，他在秦墨眼里就是小孩子而已，而不是爱人。 “秦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唐云西轻声叫他的名字。 “嗯，在。” “你喜欢我吗？”唐云西问。 “喜欢，当然喜欢。”秦墨的手依旧在抚着他的头。 唐云西握住头顶上的手，引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胸口下的心跳得飞快，“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睡不着了吧？” 因为靠近他心会平静不下来，一个平静下来的人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唐云西握住他的手贴着胸口顺着腹部往下，来到最私密的地方，唐云西问：“秦墨，反感吗？” “不会。” 过了一会儿，唐云西觉得拿着秦墨的手摸着自己私密的地方有点不知羞耻，脸红着移开了。秦墨把手搭在他的腰间，微微撑起身子，在他额头上吻了吻。 “晚安。” 唐云西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也不知道。总之醒来的时候还很早，连秦墨还没醒。 唐云西看着秦墨的睡颜，很温和，眉眼间散发出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唐云西看了几分钟，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抚了抚秦墨轻抿的唇。 他们两个，还没接过吻吧。 秦墨这人，表面上是正人君子，内心也是正人君子。他就不能偶尔坏一点点吗？ 唐云西慢慢凑近秦墨的脸，唇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点了点，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秦墨的眼睛竟然睁开了！ 唐云西猛地弹开，立马躺直装睡。 但是，这一系列动作已经被秦墨看到了。 秦墨半撑着身子，看着装睡的唐云西，“我都看到了。” 唐云西睁开一只眼睛，“看到什么？” “看到你揩我油。” 唐云西挺直胸膛，理直气壮，“不行么？” “行，当然行。”秦墨唇边缓缓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不过，撩完就跑，这可不行。” “你想怎样？” “这样。”秦墨俯下身，吻住他。唐云西眼睛睁得圆圆的，都快比得上冬冬的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了。 秦墨的吻很温柔，他也慢慢回应着，双手缓缓攀上他的脖子。唇与舌纠缠，滑腻温热带着一丝甘甜，还有心底里暖暖的满足感。 唐云西连在课堂上都是带着笑的，离开秦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难过，恨不得下一秒就能看到他。 如果要用一种感觉形容爱情，那大概就是他现在的样子。 前一天下了雨，第二天风和日丽，还带着一点点秋末的凉风。 唐云西把晾在外面的被子收了进来，秦墨问：“干了吗？” “干了。”唐云西一点也不希望它那么快干。 “干了的话就收进柜子里。” 唐云西眨了眨眼睛，“为什么？” “跟我用同一张就好，还是你觉得一张床上有两张被子比较好。”秦墨征求着他的意见。 唐云西压抑着心中的喜悦往自己房里走，“那我折好放柜子里。” 周六早上，秦墨若是正常休息，便会去超市大采购。以前带着唐云西一起来，唐云西还会拿起货架上的东西问一问要这个好不好。 现在，他已经很熟悉，直接拿了就扔在购物车里。 在超市买好了东西，秦墨问：“小溪，要不要去看看衣服？” “你要买吗？” “不是，帮你买。”秦墨把在超市买好的生活用品放进车后箱，对着唐云西说：“很快就要入冬了，买一点冬天穿的衣服。” 唐云西犹豫了一下，“算了，我没带多少钱。” “我有卡。”秦墨说。 唐云西：“” 结果，还是去了附近的步行街买衣服。 来到秦墨家里住之后，自己基本不怎么花钱，也就是上课用一点交通费和学校的一餐午饭钱。 对于花秦墨的钱，唐云西并不觉得不好意思。秦墨比他大十一岁，有稳定的工作，有这个经济能力。再过二十几年，等秦墨退休了，他正好是中年，就轮到他来养秦墨了。 回到家，秦墨负责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好，唐云西负责清理冬冬的狗窝，并帮它洗澡。 秦墨刚把东西整理好，门铃便响了。 扭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女人，他的前妻，袁婷。 她上次出差去澳洲去了一个多月，刚回到国内，一下飞机就来了秦墨家里。 她手上一个大大皮箱，满脸笑意，“我给你带了点礼物。” 唐云西听到了声音，用毛巾包裹着湿漉漉的冬冬抱了出来。 袁婷看到了唐云西，对他笑了笑，“小溪也在啊。” 她还记得他的名字，但是唐云西一点也不想看到她。她就像横在他和秦墨中间的那一根刺，每当她出现在秦墨身边的时候，都会刺伤他。 唐云西看了看秦墨，抿着唇说：“我去帮冬冬吹干毛。”他抱着冬冬进了房间，并关上了门。 从柜子里拿出了吹风筒，唐云西坐在床上发愣，他不想看到秦墨和袁婷很亲近的场景，他也不想听到袁婷亲昵地喊秦墨为墨。所以找了个理由躲了进来，但是，心里面又不想让秦墨和袁婷独处。 地上的冬冬甩了甩身子，把水珠甩了一地。 唐云西回过神，看着地上的冬冬，抱起他开了吹风筒给他吹毛，冬冬很享受的窝在他的腿上，半睁着眼睛，舒服地想睡觉。 唐云西帮他吹干了毛发，牵着他的两条前腿让它站了起来，对着它说：“你跟我一样，也不喜欢那个女人，对不对？” 冬冬小声地嗷嗷叫了几声。 唐云西摇了摇冬冬的前腿，“那我们去把秦墨抢回来？” 冬冬再嗷嗷叫了两声。 袁婷打开皮箱，把给秦墨买的蜂王浆胶囊和深海鱼油拿了出来放在茶几上，“这个深海鱼油胶囊，隔天一粒，对视力好。还有这个蜂王浆胶囊，你没事就当零食吃，保健的。” 秦墨拿起那深海鱼油胶囊看了看，“这些东西我都用不上，拿给叔叔阿姨比较好。” “你放心，我给你爸妈和我爸妈都带了，这一点，是给你的。”袁婷道。 秦墨和袁婷离婚之后，关系一直很好，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就算不再是夫妻，也是很好的朋友。 此时，唐云西抱着冬冬从房里出来，走到秦墨身边，“亲爱的，什么时候做饭，我饿了。” 袁婷愣愣地看着他们两，刚才唐云西叫秦墨亲爱的？是她听错了？ 秦墨温和地看着唐云西道：“很快，水果在冰箱里，你先吃点。” “哦。” 秦墨回过头来，看到袁婷诧异的表情，解释道：“我忘了告诉你，其实小溪不仅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爱人。” 听到秦墨用爱人二字来介绍他，唐云西心跳加快了，心里美滋滋的。 袁婷听到爱人二字，只觉得百味陈杂，当初他和秦墨结婚，秦墨似乎从未用爱人二字来介绍过她。袁婷笑得有点尴尬，“原来是这样。” 秦墨说：“我父母那边，你暂时先不要跟他们提，我晚一点跟他们说清楚了，再把小溪介绍给他们认识。” 袁婷把脸颊的头发绕到耳后，点了点头，面前挤出一丝笑，“不会的。” 第30章 chapter30 袁婷蹲下来收拾自己的行李箱，“我要赶车回家，先走了。” 唐云西用一家之主的口吻说：“你留下来一块吃中饭吧。” 秦墨也说：“你刚下飞机，也挺累的，在我这吃了中饭再坐车回去。” 袁婷收拾好了皮箱，“不了，我在飞机上吃过了。” 袁婷提着皮箱出了门。 等袁婷走了之后，唐云西看着秦墨，心里还有一点愧疚，“我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 秦墨摸了摸他的头，“怎么过分了？” 唐云西低着头，“她现在知道我们的关系，会不会你以前是骗婚？” 秦墨笑了笑，“不会，袁婷虽然是我的前妻，但是也是我人生之中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我和她认识都快三十年了，她不会恶意猜测我的。” 唐云西抬了抬头，“那你跟她，为什么会离婚？” 秦墨想了想，“因为结了婚之后，发现更适合做朋友。” “怎么说？” “我跟袁婷是邻居，一起长大，从小学到高中都在一个班，大学之后她的学校也在我附近，所以，我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后来，我和她都到了婚嫁年龄，双方父母都想撮合，我和她觉得合适，就登记了。” 登记之后，秦墨因为工作原因来到g市，而袁婷还在家乡，并且她的工作需要经常去国外长时间出差。两个人聚少离多，并且在一起的时间相处也像是朋友，亲近但并不亲密。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将近两年，最后，两人心平气和地离了婚。但是，就算离了婚，还是和以前一样，关系非常好。 唐云西开始担心，秦墨是不是也一直把他当朋友，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是朋友。 秦墨有一份报告要写，吃了晚饭之后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奋笔疾书。唐云西则对着电脑对他的新歌曲进行后期制作。 把歌曲制作完成已经晚上十点半了，秦墨还没从书房里出来。 十一点半，秦墨才从书房出来，进了卧室，唐云西带着耳塞靠在床头听歌。 秦墨看着他，“怎么还没睡。” 唐云西把耳朵上的耳塞摘下来，说：“在等你。” 秦墨走到床边坐下，“下次我要是太晚，你不用等我，自己睡。” “嗯。” 唐云西移了移身子，双手环住秦墨的肩膀，秦墨覆上他的手，“怎么了？” 唐云西红着脸说：“秦墨，我们做爱吧。” 听到他这么直白的一句话，秦墨微微笑了笑，偏头看着背后的人，“你想？” “你不想吗？”唐云西问。按理说，他们都同床共枕了，应该什么事都发生过了才对，但是却什么也没发生。 秦墨说：“那你等我一下。” “嗯。” 秦墨进了浴室，唐云西靠在床头双手死死抓住被子，这还是他的第一次。想到将要和秦墨发生的事，全身便开始燥热，脸上也带着羞色。 秦墨从浴室出来，身上系着浴袍。唐云西依旧死死抓着被角，红红的脸蛋就像早上升起的太阳。 秦墨上了床，把靠在床头的唐云西按进怀里。秦墨的身上还有一丝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很好闻。唐云西也是用的同一种沐浴露，但是总觉得秦墨身上的才好闻。 唐云西隔着浴袍摩挲着秦墨的背，秦墨低头吻住他，另一只手一个一个地解开他的睡衣扣子，手掌贴着他细嫩的皮肤游走。 唐云西缓缓闭上眼睛，沉浸在秦墨的温柔里，不能自拔，就像是中了迷魂药一样。 只是，唐云西有一点不满。 直到结束，秦墨也没进来，是他自己解决的。 难道他不知道男人和男人是要进后面的？ 可是，秦墨在中抓圈混了好几年，广播剧配了那么多，其中不乏有字母戏，他不可能不知道啊！o()o 秋末的天气很干燥，唐云西在附近的屈臣氏买了一些润肤品，正好赶上加10块就能换购体重秤的活动。 他提着体重秤回家，脱了鞋子一踩上去，看着上面的数字，有一点不敢相信。再上去一次，还是那个数字。 唐云西把冬冬抱上去，显示165kg，所以，这称不是坏的！ “秦墨，我是不是胖了？”唐云西在秦墨面前转了个圈，给他看了看身材。 秦墨说：“没胖。” “怎么会没胖，我刚才称都120斤了。”唐云西简直要抓狂，“我没住进来你家的时候，我105斤！才一个多月，我胖了15斤！” 唐云西捏了捏脸上的肉，再捏了捏手臂上的肉，再捏了捏肚子上的肉，“我都有赘肉了。tt” 秦墨安抚道：“那是你之前太瘦了，现在才是标准体重，一点也不胖。” “不是，我现在胖了。要是再每餐都像之前一样吃三碗饭，再过两个月，我就可能变成150斤的大胖子！”这一个月以来，秦墨每天都做营养早餐以及他喜欢吃的菜投喂他，唐云西只顾着吃吃吃，完全没有意识到胖胖胖这个问题，每次都是吃到饱为止。 要是他变成150斤的大胖子，一定很难看，而且还可能被秦墨嫌弃！ 秦墨晚上做了三个菜，唐云西只盯着那一道土豆丝吃，红烧鱼和酱排骨筷子都不去。秦墨给他夹了一筷子鱼，“多吃点。” 唐云西把鱼夹到了秦墨碗里，“不吃，减肥。” 秦墨说：“你现在一点也不胖，没必要减肥。” 唐云西下定了要减肥的决心，“虽然现在不是特别胖，但是再毫无节制地吃下去，就会胖的很明显。” 秦墨再夹一块排骨给他，“你胖了，我也喜欢。” 虽然秦墨的这句情话，让唐云西心里高兴，但是他还是不想太胖，胖的话太难看了。 唐云西把他夹过来的排骨吃了，秦墨再给他夹，唐云西站起来说：“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小溪” 唐云西很坚决地要节食减肥，作为一家之主的秦墨非常头疼，以前做三个菜，两个人都吃得完，但是现在剩了很多菜，而且冰箱里的水果和柜子里的零食都没人吃。 唐云西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上称，光是靠着少吃体重变化不明显，于是他又开始做起了运动。 睡觉的时候，唐云西向秦墨说了最近节食加运动的成果，“我刚称了，瘦了两斤。” 这几天唐云西只吃一碗饭，还不怎么吃肉，秦墨担心他会营养不良，“你本来就不胖，你要再折腾自己，对身体不好。” “我都是被你养胖的，你还好说。” 秦墨宠溺地搂住他，说：“故意的，肉多一点点，抱起来舒服。” 唐云西咬着唇，笑骂，“要是我胖到了200斤，看你还说不说得出肉多一点点，抱起来舒服的话。” 秦墨说：“到时候估计要说，这猪仔长得不错，可以卖了。” “你” 后爱第四期的广播剧已经进入后期制作。 策划木瓜丸子：亲们，你们看双十一发剧怎么样？ 宣传酸菜鱼：后期可以赶出来吗？ 策划木瓜丸子：我刚问了后期姑娘，她说可以提前几天完成。 编剧八爪小仙：不知不觉后爱已经进行到第四期了，时间过得好快，都快两年了。 填词凉拌青瓜：是啊，要是广播剧完成了，这个群会解散吗？ 导演笑如花：嘤嘤嘤，不要解散，我舍不得大家。 策划木瓜丸子：咳咳，放心好了，这个群是不会解散的。 填词凉拌青瓜：()群主发了话，那我就放心了。 导演笑如花：可是，剧完成之后，大家少了一起讨论的话题，一定会变冷清的。qq 编剧八爪小仙：花花说得对，我们是因为这个剧才聚在一起的，要是剧完了，大家都去了别的剧组，或许就不会经常冒泡了，好桑心。 策划木瓜丸子：你们呀，这剧还没完呢，能不能来到正题上，说一说对双十一发剧的看法。 导演笑如花：我觉得都可以，不过双十一大家都在买买买，估计听剧的人不会很多吧。 编剧八爪小仙：我觉得还好，我们晚上发剧，那时候大家都有空听剧了。 宣传酸菜鱼：其实时间都可以的，后爱广播剧聚集了不少粉丝，只要发布了，粉丝都会听的。 美工蒜蓉扇贝：/(tot)/我刚看到消息记录说群要解散，这是真的吗？ 导演笑如花：[捶打]贝贝，你看错了，是不解散。 编剧八爪小仙：贝贝，蠢萌蠢萌的。 策划木瓜丸子：看来大家都对这个群很不舍啊，要不这样吧，我们商讨一下，再接一部剧，原班原马，这样，大家就不用分开了。 填词凉拌青瓜：赞同赞同。 编剧八爪小仙：楼上1 宣传酸菜鱼：楼上10086 奕祯一笑泯恩仇：木瓜，下部剧让我和小白演p吧。 编剧八爪小仙：这个设定不错，忠犬攻和女王受，挺有爱的。星星眼。 填词凉拌青瓜：我觉得是忠犬攻和妖孽受才对。 策划木瓜丸子：你们两都只对了一半，应该是忠犬攻和妖孽女王受。 奕祯一笑泯恩仇：[怒]为什么我来来去去只能是忠犬？ 宣传酸菜鱼：[微笑]那是因为一笑傻妈你的忠犬性质最深入人心，所以大家已经刻骨铭心。 策划木瓜丸子：23333 填词凉拌青瓜：小鱼神补刀。 奕祯一笑泯恩仇：忠犬就忠犬，总比你们这群单身汪好[挖鼻] 导演笑如花：放学之后别走！ 宣传酸菜鱼：花花，记得带上我！ 策划木瓜丸子：一笑傻妈，你已经成功得罪了一群妹子，你保重。[再见] 奕祯一笑泯恩仇：哥要去办案了，不跟你们扯了。 第31章 chapter31 张毅一点也不愿意在这种快下班的时候还要出去办案，因为今天他和白宥晖约好了要一起吃饭的。 报案的是一名路人，报案内容是有人要跳江。 奶奶的，生命这么脆弱珍贵，还特么天天想着找死，张毅最看不惯这种人。 这座桥是本市自杀的圣地，每年来这里自杀的数不胜数。 桥上纵横交错的钢铁架上，坐着一名年轻的男子，他面如死灰，眼里毫无生气，下面聚集了几十个路人围观。 张毅和一女同事火急火燎地赶到现场。 下了车，看着钢铁架上的人，张毅招了招手，冲着他喊了一句，“乖，快下来，警察叔叔和你谈一谈人生！” “有什么不顺心的，我们下来说，上面风大，感冒了难受的是你自己！” 围观群众一阵笑声，张毅可管不了那么多，他和白宥晖约好七点钟，现在都六点多了，赶过去要半小时，他可不想瞎耗着。 问了路人此人为什么想不开自杀，目睹整个过程的路人说，这名男子刚失恋，承受不住打击，所以想要寻死。 什么出息？ 张毅仰着头对上面的人说：“这位小伙子，你还年轻，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过了这一村，下面还有千千万万家店等着你，你就这么死了，不值得啊！” 上面的人还是毫无动静，目光呆滞地看着远处的夕阳。 女同事对张毅说：“让我来跟他说说。” 张毅把事情交给了女同事，再看了看时间，心里有点着急，他和白宥晖约会，从来都是他早到的，就是为了不让白宥晖等他。 女同事和那名男子周旋了十几分钟，依旧没说服他下来。 张毅不耐烦了，妈的，装什么逼，要跳就赶紧跳，不跳就赶紧走人。 等到六点四十，天已经黑了，大桥上的霓虹灯亮了起来。张毅脱了外套，把钱包和手机都交给了女同事保管，手脚麻利地爬上了钢铁架。 寻死的男子看到他，一脸冷漠，“你不用劝我，我是不会听你的。” “你放心，我是来劝你赶紧跳的。”张毅指着桥下的滔滔江水，“跳，赶紧跳。” 寻死的男子一愣一愣地。 张毅靠近他，握住他的手腕，“来，警察叔叔教你怎么跳，放开手，脚下用力一蹬，然后嘭一声，就跳进河里了。” 寻死的男子身子一抖，手死死握住了钢铁架。 张毅再继续说：“等你跳下去之后，你就死翘翘了，然后顺着水一直飘一直飘，全身浮肿并且腐烂，各种苍蝇以及寄生虫在你身上打窝，你的眼珠子也会掉出来，江里的鱼最喜欢吃浮尸了，到时候你就会被咬的身上到处都是洞，千疮百孔” “你别说了！”寻死男子听得脸色煞白，“我，我我不死了，还不行吗？” 张毅松了一口气，“不死了就给我赶紧滚下去，耽误老子好事！” 寻死男子双手死死握着钢架，瞅了一眼脚下纵横交错的钢架，一个哆嗦，“我，我不知道怎么下去了。 张毅：“” 最后，张毅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引导他慢慢下去。 事情摆平了之后，一看时间已经七点了。张毅让女同事把警车开回去，自己招了一辆计程车就扬长而去。 在马路边下了计程车，张毅甩了钱一溜烟地往附近的餐厅跑。 气喘吁吁地赶到餐厅，白宥晖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张毅忙还没缓过气来，一个劲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有点事，来晚了。” “我知道。”白宥晖说。 “你知道？” “嗯。”白宥晖说：“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了。” 所谓的朋友圈，张毅是后来才知道的。他劝说寻死男子的时候被人拍了照，不过二十分钟，就已经传开了。 吃了饭，像平时一样去张毅家过夜。 张毅记得，这是他们第五次见面。每一次见面，吃饭，看电影，又或者没有任何前戏，直接往床上滚。 经过几次接触，张毅已经很熟悉白宥晖的敏感点，每一次都能让他满足。 第二天早晨，张毅醒来的时候，白宥晖已经站在床边穿衣服。没穿上衣的张毅从背后搂住他，“小白，我们正式交往，好不？” “怎样才算正式交往？”白宥晖偏头问。 “就是一起过日子。” “过日子？”白宥晖似乎觉得这句话很好笑，“那你了解我吗？你除了知道我叫白宥晖之外，还知道关于我的什么？” “现在不知道不要紧，我以后会慢慢了解你的。”张毅继续说：“我对你是认真的，以后我也会对你好的，我的工资都给你，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白宥晖解开他环在肩上的手臂，背对着他，“对我，你最好不要太认真。” “为什么？”张毅反射性地问。 “因为我不是认真的。”白宥晖道。 他提步要走，张毅拉住他的手，“我们才刚开始，你不喜欢我也很正常，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会让你喜欢我的。” 白宥晖回头看他一眼，“张毅，你根本玩不起。” “我” “我就是想玩玩，你要是玩不起，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白宥晖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扭开门出了去。 张毅坐在床上许久都不动，白宥晖就像是他枯燥生活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美好。他一直都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但是，白宥晖那一句‘我就是想玩玩’又让他重新跌回了谷底。 他的真心，在对方眼里，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价值，甚至可以任意践踏。 张毅喝了几瓶酒后，抱着顾景涵的手臂，红着脸颊大着舌头说：“景涵，我不想跟他玩，我想认真的，跟他过一辈子。真的，我真的好喜欢他，你知道有多喜欢吗？就是就是他要我死，我为了让他高兴，也愿意去死” “景涵，你说，他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就是一点点很少的一点点” 顾景涵睨着醉醺醺的张毅，“你能不能别傻，人家根本不把你当回事。” “可是，我就喜欢他，他才离开我一天不到，我就开始想他了，很想很想，每一次见面，我都害怕时间过得太快，又要等下一次” 张毅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顾景涵在想今天怎么把他弄回去。此时，电话响了，顾景涵接了电话，顺道把人叫了过来。 那一辆拉风的宾利停在大排档坑坑洼洼的门口，连对面大排档顾客的眼球都吸引了过来。顾景涵就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扶着张毅上了夏南寻的车。 顾景涵把张毅送回了住处，安排他睡下。 夏南寻站在门口看着顾景涵，“走了。” 顾景涵看了看熟睡的张毅，想着他睡着了应该没事，于是站起来跟着夏南寻走了。 夏南寻把车开往另外一条路，顾景涵看他一眼，淡淡问：“去哪？” 夏南寻不回话，打着方向盘转弯，把车开进了一个较为高档的小区。 夏南寻把车停好，对顾景涵道：“下车。” “不是去酒店么？” “酒店烂。” 夏南寻下了车，顾景涵解开安全带跟着他进了一栋房子，搭乘电梯来到17楼，地段比那一栋在商业中心的豪华公寓差一点，但是装潢却丝毫不差。 夏南寻把钥匙递给他，“以后你每天来这里住。” 看来，只是想换个地方包养他而已。 顾景涵看着手上的钥匙，勾起唇角，“用买房子的钱给你未婚妻买一个10克拉的钻石，你不觉得更划得来？” “在我面前，不要提别人。”夏南寻松了松衣领的领带，“我去洗澡。” “需要搓澡的么？”顾景涵问。 夏南寻顿了顿，看了他一眼，“过来。” 顾景涵和他一起进了新房子的浴室，浴室很宽，靠着落地窗的浴缸很大，足以容得下两个人。 顾景涵走着进去，最后被抱着出来。 第二天早上，夏南寻顺路送他回学校，顾景涵让他在离学校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停车，“我自己走回去。” 他可不想让学校的师生看着他坐着几百万的豪车去学校。 夏南寻没问为什么，把他放下之后，便把车开走了。 顾景涵先回了一趟教师宿舍换衣服，走到门口，周雨珊正好出，“景涵，你最近好像经常不在宿舍，去哪了？” 顾景涵回答：“去了朋友家里。” “对了。”周雨珊走了过来，凑近顾景涵的耳朵低声问：“景涵，你该不会是富二代吧？” 顾景涵嘴角扯了扯，“怎么这么问？” “昨天杜泽他们回来说，在大排档那里，看到你上了一辆豪车，然后就猜测那个开着豪车的是你哥哥，或者是你们家的管家。” 管家？夏南寻那个样子竟然被当成了管家。顾景涵忍不住笑了。 第32章 chapter32 周雨珊见他笑，以为他是默认了，诧异道：“不会你真的是富二代？” 顾景涵笑了笑，“我要是富二代，还来这里教书？” 周雨珊眨了眨眼睛，“富二代装穷什么的，电影里不是经常有的吗？” “我的话，不用怀疑，是真穷。”顾景涵顿了顿，“至于昨晚那辆豪车，是一个朋友的。” 昨天听了这个消息后，周雨珊想了很久，凌晨两点才睡着，但是没想到消息是假的。周雨珊蔫蔫道：“好吧，我就知道杜泽那个家伙嘴里没什么话是可以完全相信的。” 顾景涵看了看时间，提醒道：“你第一节好像有课。” 周雨珊这才想起第一节课是自己的，刚才看到顾景涵顾着八卦，就把这事给忘了。周雨珊火急火燎地走了，“我先去上课了！” 顾景涵掏出钥匙开门，换了一身衣服，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把ppt再过了一遍，准备下一节课上课。 顾景涵的地理课是高一12班和13班最喜欢的课程，一方面是因为顾景涵长得帅，可以一边上课一边养眼，另一方面是因为顾景涵上课经常会播放相关的视频，帮助学生更清晰明了地了解课堂知识，容易提起学生的兴趣。 顾景涵早上上了两节课，最后一节下课的时候，几个女学生不急着去吃饭，围着他问了一些地理上的问题。 等所有学生都走了，顾景涵才收拾课本准备去吃饭。 此时电话响了，是表弟张晋柱打过来的。 “哥，我上次去你那里住的时候，那个房东，是不是叫做夏南寻？” 顾景涵好奇张晋柱为什么突然提起了夏南寻，“怎么了？” “卧槽，我才发现他是我们公司的老总，太特么牛逼了！” 顾景涵无奈，“你打电话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个？” “差不多吧，你怎么认识他的？他竟然请你去他们家扫地？” “这个不用你管。” 张晋柱用央求的语气说：“既然你跟他认识，要不你跟他说说，把我三个月的试用期降为一个月，你知道的，我爸治病得花钱，试用期工资太低了。” 提起舅舅张继豪，顾景涵的脸色沉了沉，“舅舅好点了没有？” “我妈说还是老样子，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中秋之后就出来找工作了，也没回去。” “哦。”顾景涵淡淡道。 “对了，那事怎么样，行不？” 顾景涵说：“我就一个帮他打扫的钟点工，哪里有那么大能耐。” 张晋柱叹了口气，“好吧，我也不为难你了。” 顾景涵为了方便出行，在网上购买了一辆自行车。夏南寻买的那一间房子离学校也就五六公里，骑自行车过去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 以后自己骑车过去，再骑车回来，免得被人看到他上下豪车，知道他和夏南寻的关系。 某天晚上，顾景涵正在宿舍备课，夏南寻的电话打了过来。 “人呢？” 顾景涵答：“学校。” 电话里的人语气不悦，“我不是让你搬过来住？” “住学校方便。”顾景涵道。 “出来校门口。” 夏南寻说话从来都简短，顾景涵已经猜到他想过来接他，“你在家里呆着，我自己过去！” “走过来？” “我有车！” “什么车？” “自行车。” “太慢，我等不了。” “”顾景涵怒道：“等不了也要等！” 他可不想再被人看到第二次他上了一辆豪车！ 顾景涵带上手机骑着自行车就赶了过去。上了楼，开了门，夏南寻已经洗了澡，身上穿着浴袍，手上端着一杯伏特加。 顾景涵把门关好，夏南寻看着他，略嫌弃，“真慢。” 顾景涵淡然，“两个轮子的车怎么跟你四个轮子的比。” “进房。”夏南寻把酒放在桌子上，转身进了房，解开浴袍，里面穿着短裤，趴在床上。 顾景涵看着他的样子，不确定地问：“今天你想在下位？” 夏南寻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不耐烦的语气道：“按摩。” 原来是要按摩，顾景涵没什么经验，脱了外套，捞起袖子，站在床沿，双手在他的背部揉捏，动作十分生涩。顾景涵不知道他舒不舒服，总之他自己就觉得别扭，“怎么不去推拿店？” “我的身体，别不能碰。”说这话的时候，还一本正经。 顾景涵动作顿了一顿，这句话他接不下去，也不知道怎么接。 “别停。” 顾景涵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他不会按摩，只是尽量地让他感觉到舒服。这个人的身体，他碰了很多次，只有这一次，没有带着情欲。 大概，就是因为没带着情欲，所以才觉得别扭。 他和夏南寻之间，似乎已经有了些微妙的变化。至于什么变化，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有个表弟，在你公司里。”顾景涵突然提起。 “然后？” “我也不知道他表现如何，不过他父亲病了，他需要一份稳定一点的工作。” 夏南寻闭着眼睛享受着顾景涵的按摩，“直接说，你想怎样？” “没想怎样，就是他要是没犯错，就让他过试用期。” “他能不能过试用期，人事部会判断。” 顾景涵帮他捏了捏肩膀，“那当我没说。” 第二天，张晋柱再打电话过来问：“哥，你昨天是不是跟夏总说了啥？” “什么？” “今天人事部经理跟我说我可以转正了，我正懵着，就想是不是你给我开了后门。”张晋柱电话里的语气很高兴。 “我就一个扫地的，没后门可走。”顾景涵说：“我还有课，挂了。” —— 天涯上火了一张帖子。 楼主：男票以前是异性恋，交过女友，后来他和女友分手后，我和他合租了一间房子。在同一个屋檐下，慢慢产生了感情，最后确定了两人关系。但是和男票同床共枕一年，跟他做那事的时候他从来都不进去，都是他自己解决的。这是不是说明他其实还是个异性恋，接受不了男男o()o 1楼：沙发！你男票一定是纯0，所以他不爆你，你可以爆他的！ 2楼：你男票以前是个异性恋，说明他没跟男的做过，所以不知道菊花在男男之间的功能也是情有可原，为了自己的性福，楼主可以慢慢教导教导他。 3楼：我倒是觉得楼主想太多了，并不是每一对男男都喜欢爆菊，有一些还是在一起什么都不做的呢() 126楼：回帖太污，捂眼。 唐云西很少逛天涯，看到了这张帖子后，把所有的回帖都看了一遍。看完之后，他陷入了沉思，他和秦墨的处境也跟楼主一样。 和秦墨同床有一个月了，隔三差五的一次亲密还是有的，只是秦墨每次都是让他舒服，过后他再去洗手间自己解决自己的事。 以至于每一次亲密，他都有一点失望。 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失望。 正好，粉丝群里的妹子在群共享分享了一部g片，唐云西默默地把它下到了手机里面。 本来是想给秦墨看的，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最后还是删了。 晚上睡觉，他和秦墨像平时一样亲密了一会儿，等唐云西高潮了一次，秦墨便掀开被子下床。 唐云西坐起来牵住他的手，“秦墨。” 秦墨看着没穿衣服的他，提了提被子，“快躲被窝，别着凉。” 唐云西抿了抿唇，脸颊的红晕还未消散，“你总是让我舒服，其实，我也可以让你舒服的。” “所，所以，你可以不用自己来。”唐云西说完，头低了下去。 秦墨看着他，“嗯。” 秦墨重新躺进了被窝，面向着他，“你想怎样让我舒服？” 唐云西半边脸在被子里，紧紧咬着唇，“你，从后面，进来。” 秦墨明白了他的意思，温柔道：“那个地方不是交欢的地方，对你身体不好。” “我看别人都是这么做的，也没事。” 秦墨轻笑了笑，“你看过别人做？” “我”唐云西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就是g片。” “从人体构造上来讲，那样做对人体的伤害很大，会导致很多后遗症。” 秦墨为他的身体着想他本来应该高兴，但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唐云西承认自己有点变态，他想秦墨彻底的占有他，他喜欢被秦墨占有的感觉。 第33章 chapter33 秦墨握住他的手，“用手倒是可以。” 唐云西没再继续强求，伸手去碰他的，学着秦墨的手法帮他按压，手上火热的感觉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舒服吗？” “嗯，很舒服。”秦墨应了一声。 一听就知道骗人的，唐云西的那点技术自己给自己解决的时候都舒服不到哪里去，帮他就更加没有把握了。 双十一当天，后爱剧组发布第四期广播剧，不到两个小时，转发量达到两千。此剧的粉丝们纷纷表示不舍。 粉丝1：竟然就这么完结了，好舍不得，墨叔和夜月果然是真爱，好喜欢他们这一对。 粉丝2：同喜欢墨叔和夜月，好像他们现实中也是一对p，真的好萌好萌，吼吼。 粉丝3：剧好甜，剧组选择这种特殊日子发剧，简直就是专门来虐狗的，但是这一碗狗粮姐姐我吃的很愉快。 秦墨和顾景涵的微博私信和评论被沦陷，一大波粉丝刷屏：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唐云西和秦墨约好了今天要去吃西餐。唐云西不吃牛肉，却提议来西餐厅，无非就是喜欢那一种浪漫的氛围。 在秦墨还没来到之前，唐云西一边刷微博一边等，特意点进去秦墨的微博主页看了看，他最新发的微博是广播剧的转发，下面几百条的评论。 几乎都是在刷秦墨和顾景涵两个人组p的。 虽然知道秦墨和顾景涵只是朋友关系，但是看到这么多人希望他们两个在一起，心里还是忍不住嫉妒。 唐云西在想要怎样才能让二次元知道他和秦墨才是真正的p。 西餐厅里面播放着轻柔煽情的音乐，唐云西拍下了桌子上那一朵妖艳的红玫瑰，发上微博，配文：等人倾墨。 粉丝们各种脑补： 粉丝1：(o)啊！我的天，这是情侣餐厅啊卧槽，女神，你跟墨爷约了吗？ 粉丝2：女神vs墨爷也超级萌，怎么破，我都不知道该站哪一对p了。 粉丝3：我有预感，接下来要撒狗粮虐狗了[doge] 粉丝4：汪汪汪汪 唐云西看着微博评论，唇角慢慢勾起一丝笑。 “在看什么，笑得这么诡异。”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唐云西抬头，看到穿着一身西装的秦墨，放下手机，“没什么。” “等很久了？”秦墨在他对面坐下。 唐云西故意说：“嗯，很久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秦墨笑了笑，“还好，我有备而来。” 唐云西听不懂他这话的意思，“什么有备而来。” “暂时不告诉你，待会你就知道。” 服务员过来问：“请问两位先生要点什么？” 秦墨点了菜，把菜单交给了服务员。 唐云西撑着下巴怪里怪气地提起，“二次元的人好像都希望你和凌夜月在一起。” “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我喜欢你。”秦墨说。 唐云西紧抿着唇忍住笑意，转移话题问：“待会吃了饭去哪里？” “饭后散步，怎样？” 唐云西嘟喃：“跟着你，就好像提前过上了养老的生活。” “那你们年轻人，是怎么想的，我跟着你。” 去看电影？唐云西想了想，好像也有点俗，“我还是跟着你过养老的生活。” 服务员陆陆续续把他们点的东西端上来。 吃了饭之后，秦墨开着车去了江堤。 天气变凉之后，江堤的人明显少了一些。秦墨和唐云西并肩走在路灯下，地上的影子一个长一个短，唐云西一边走一边看着他们两个的影子傻笑。 江面拂来阵阵凉风。 “冷不冷？”秦墨问。 正专注地上影子的唐云西回过神，回了句，“还好。” 秦墨跟他换了一个位置，让他走在内侧，自己走外侧，正好挡住江面直吹来的风。 唐云西心里暖暖的，“这是我第一次，过光棍节的时候不是光棍。” 这也是他，第一次谈恋爱。 “那我，有没有让你失望？”秦墨问。 “没有。” “再给个惊喜，怎样？” 唐云西跟着秦墨停下了脚步，对于秦墨口中的惊喜一头雾水。秦墨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唐云西的面前，“补偿。” 唐云西愣愣地看着秦墨手上的小盒子，所谓的补偿是刚才在西餐厅说的，他所说的有备而来，原来是指这个。 唐云西是说笑的，可是没想到秦墨竟然准备了礼物。 “打开看看。”秦墨说。 伸手接过小盒子，慢慢打开，唐云西愣住，久久说不出话。 唐云西不说话，秦墨低头看着比他矮一个头的唐云西问：“不喜欢？” 唐云西回过神，对上秦墨的视线，抿了抿唇，“怎么突然之间要送戒指？” 秦墨说：“这一对戒指，背后有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这一对戒指以前是两个相扣的环，后来工匠把它做成了一对戒指。虽然变成了一对不相扣的环，但只要它们分开，两枚戒指就会唆使戴着它的主人去找另一枚。” 唐云西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合上盒子，“一听就知道是你自己现编的。” “那你觉得，我编的这个故事怎么样？” “给99分，那一分怕你骄傲。”说着，他突然踮起脚尖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太过意外的礼物，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内心，很高兴，很幸福，这样的幸福他贪婪地想要维持一辈子。 “想不想虐狗？”秦墨轻声问。 “嗯？”唐云西没反应过来。 “今天是光棍节。”秦墨提示道。 唐云西秒懂，松开他的脖子，和他面对这面，“怎么虐？” “戴上戒指。”秦墨打开戒指盒，把其中一个小一点的戒指套上唐云西的无名指，另外一个戒指套上自己的无名指。 带上戒指后，十指相扣，用手机相机定格。 秦墨发了微博，并配了文字：我们。云上小溪 唐云西转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秦墨这一条微博，登时成了网配圈和翻唱圈的热门话题。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在光棍节这一天，云上小溪和倾墨公布恋情了！ 云上小溪和倾墨的微博被各种祝福淹没，而顾景涵的微博未能幸免，被一大波网友同情：墨溪公布恋情，夜月傻妈怎么办？心疼夜月傻妈三秒。 编剧八爪小仙：大新闻大新闻，墨爷和云上小溪在一起了！还发了带着情侣戒指牵手的照片！ 导演笑如花：我也看到了，这种节日，简直就是故意虐狗！嘤嘤嘤 填词凉拌青瓜：我女神竟然跟别的男人跑了，倾墨，墨爷，拔剑吧。 宣传酸菜鱼：我现在想的是，夜月傻妈怎么办？他知道了一定很伤心。 倾之凌夜月：不伤心，祝福。 导演笑如花：夜月傻妈，虎摸。我可是一直站墨月的，虽然墨溪在一起我也祝福，但是还是希望是墨月o()o 策划木瓜丸子：墨爷竟然是弯的？？？？他明明说过，他是直的！！！(‵′)┻━┻ 编剧八爪小仙：木瓜，你太单纯了() 宣传酸菜鱼：直男便弯也很正常嘛。 策划木瓜丸子：(╥╥)我已经无法淡定了，我一直以为墨爷喜欢那种娇小的女孩子，最后他竟然喜欢上了娇小的男孩子。 美工蒜蓉扇贝：又帅又温柔的暖男都喜欢男孩子了，好忧伤。 宣传酸菜鱼：我突然发现墨溪这对p就是暖男大叔和柔弱小男孩，艾玛，这p好萌。 填词凉拌青瓜：()好吧，是有那么一点萌，我承认了。 带上戒指之后，唐云西总是习惯性地去看自己的手，也会习惯性地看秦墨的手，心里觉得暖暖的。 “带上这个戒指，我会不会离不开你了。”唐云西躺在床上问身边的秦墨。 秦墨吻了吻他的唇，“对，你已经被我套住了，逃不掉了。” 唐云西勾住他的脖子，与他拥吻的同时，解着他的睡衣扣子，手伸进去贴着皮肤游走。 唐云西说：“秦墨，我们这次做全套，好不好？” 秦墨抚了抚他的头，“对你身体有伤害。” “偶尔一次，没事的，你轻点，我可以的。”唐云西僵持。 “会很疼。” “我不怕。” 秦墨无奈，这小家伙，他已经不懂他的心思了。 “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买点东西。”秦墨正想要起床去买东西。 “别去了，我准备好了。”唐云西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小包东西，正是秦墨想要买的。 秦墨不知该说什么好。 唐云西红着脸说：“我怕你用的时候没有，所以提前准备了。” 秦墨接过，唐云西扑过来抱住他，在他唇上点了点。 第34章 chapter34 事后。 秦墨揉着他的腰，“疼不疼？” “不疼。”唐云西往他的怀里蹭了蹭，“一点事也没有，都是你顾虑太多。” 其实，是秦墨太过温柔。 顾景涵第二天发消息给秦墨。 顾景涵：恭喜二位，托二位的福，我的微博昨天很热闹。 秦墨：多谢多谢。挺久没见，这周六过来吃饭吧。 顾景涵：如果你不嫌弃我这盏两千瓦的灯泡刺眼，我可以厚着脸皮去。 秦墨：两千瓦还可以接受。 —— 自从上一次白宥晖说他只是想玩玩后，就再也没主动联系过张毅。张毅给他发消息，他也不回。 张毅承认自己有点贱，明知道他根本不是认真的，却还是想用自己的热屁股贴上人家的冷脸。 张毅握着手机打开微博，特意点进去白宥晖的微博，发现他自从一个星期前转发了一首翻唱歌曲之后，就再也没发过，连后爱第四期发剧的微博他也没转发。 “小张，我可以了，你准备好没？”四十岁左右的同事刘祖炎换好了便装，从储物柜后面探出头来问。 张毅收起手机，站起来，“等会，我换身衣服。” 张毅换上了便服，和同事开着警车出了门，来到百乐街。 夜幕降临之后，百乐街一条街的霓虹灯亮了起来，不断闪烁的灯光看得人眼花缭乱。 百乐街是夜店的聚集地，前天晚上这里发生了一起枪杀案，凶手还没抓到。捉拿犯人的事情虽然交给了刑警处理，但是张毅的顶头上司怕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自己的乌纱帽保不住，硬是调了他来这里巡逻。 把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张毅下了车，和他并肩走在一起的刘祖炎抽了一根烟出来点上。闻到了烟味，张毅想起了白宥晖。 张毅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刘祖炎，眼神示意，“给我也来一根。” 刘祖炎瞅了他一眼，“你不是不抽烟吗？” “试试。” 刘祖炎从皮衣的口袋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递给张毅，张毅抽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像模像样地打着打火机点上。 帅不过三秒，才吸了一口，张毅猛咳了起来，咳得面红耳赤。 刘祖炎夺过他手上的烟盒，“不会抽就别抽，装什么酷。” 张毅缓过气来，看着手上的烟，“这东西有什么好抽的，呛死了。” “也不好吃，还是那么多人吸。”刘祖炎说。 张毅摁灭了手上的烟头，跑到了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支水润了润嗓子。 在百乐街绕了一圈，没发现打架斗殴，倒是穿着两件衣服的张毅冷的直发抖，他搓了搓手，“有点冷，咱们去酒吧里坐坐。” 刘祖炎睨他一眼，“进了酒吧就要点酒，你请？” “看在你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我请就我请。” 随意进了一家酒吧，酒吧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除了笑谈声，还有歌声传来。张毅循着歌声向着舞台上望过去，微微一愣，脚下已经挪不开步子。 舞台上长得好看的男青年坐在吧台椅上，手握着面前的落地式话筒深情地唱着莫文蔚的盛夏的果实 他磁性的声音唱道：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时间累积，这盛夏的果实，回忆里寂寞的香气，我要试着离开你，不要再想你，虽然这并不是我本意，你曾说过会永远爱我，也许承诺不过不因为没把握 张毅站在吧台旁边，看着舞台上的人，听着他的歌声，仿佛这四周只剩下他和舞台上的人。 “发什么呆呢？”刘祖炎拍了一下他。 张毅回过神，再瞅了一眼舞台上的人，指着旁边的吧台对刘祖炎说：“就坐这。” 刘祖炎坐下点了一杯酒，张毅坐下后，视线依旧落痴痴地看着舞台上的人。 “你要喝什么？”刘祖炎问。 “随便，和你一样。”张毅现在恨不得甩开刘祖炎，自己找个安静点的角落默默地犯花痴，不被打搅。 刘祖炎去了一趟厕所，接了个电话，回头说：“小张，我老婆刚打电话过来，我女儿病了，我先回去带他去医院，车我开走，你没问题吧？” 张毅回过神，“哦哦，你去吧，我待会打车回去。” 刘祖炎对他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 刘祖炎走后，张毅继续盯着舞台上的人看。歌曲已经换了几首，他没记住到底是那几首，只知道舞台上的人让他着迷。 “帅哥，一个人吗？”一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人在张毅旁边坐下。 “不算。” “嗯，怎么说？”女人饶有兴致的端起高脚杯。 “我心里有一个人。” 女人笑了笑，“你还真幽默。” 自知无趣，女人端着酒走了。张毅坐在吧台上，一杯酒喝了一个多小时。看着台上的人，张毅想，他唱了这么久一定很累吧。 招来一个年轻酒保，张毅问：“台上唱歌那位，他经常来吗？” “嗯，他一个星期来两天。” “哪两天？” “周一和周四。” “谢谢。” 晚上十点多钟，酒吧里的人不减反增，舞台上的青年男子下了台，一名穿着黑色皮衣皮裤染了粉红色头发的女人上去继续唱。 张毅拨开酒吧里的人，追了上去，一路追到酒吧的员工休息室。 端着托盘的服务员拦住他，“先生，这里是我们的员工休息室，你不能进去。” 张毅不强人所难，问了句，“你们休息室有没有后门？” “有。” 张毅转了身，出了酒吧，绕了一个圈来到酒吧的后门。后门在一条小巷子的深处，巷子尽头叠了很多酒瓶子，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酒香。 偶尔有人从后门出来，但都不是白宥晖。 难道他从前门走了？ 张毅正想打倒回去，后门再次打开，一个背着双肩包的青年男子出来，借着后门微弱泛黄的灯光，张毅愣愣地看着他。 对方显然也是在诧异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干嘛？”白宥晖清冷的声音问。 “我今天在附近巡逻，正好看到你。”张毅觉得这个说辞最起码不会让人觉得他是跟踪狂。 “哦。”白宥晖淡淡应了一声。 “你唱歌真好听。”张毅笑了笑。 “谢谢。”白宥晖背着书包正好要绕过他，“我先走了。” 张毅拉住他的手臂，白宥晖回头看他一眼，“你有事找我？” “没事，不过也算有事。” 白宥晖睨他一眼，“那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 “我” 此时后门走出了两个人，是酒吧里的服务员，把一筐空瓶子抬了出来。两人好奇地看了看张毅和白宥晖，放下筐后，又进了去关上门。 张毅的手依旧紧紧握住白宥晖的手臂，“我陪你玩。” “什么？” “你上次不是说想玩玩吗，我陪你玩。” 白宥晖冷笑一声，“这算什么？” 张毅信誓旦旦道：“反正，你要是腻了，不想要我了，就随时抛弃，我一定不会缠着你。” “你根本玩不起。” 张毅逞强，“谁说，我玩得起！” 白宥晖从他的手上抽出手，“我现在就挺腻的，麻烦你不要缠着我。” 张毅哑口无言，白宥晖转身提步走了。张毅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百味陈杂。 站在原地很久，张毅走出了小巷子。被霓虹灯照得五彩斑斓的马路上，来往车辆川流不息。 站在灯红酒绿的百乐街，张毅觉得，自己像个被抛弃的孤儿。 张毅拿出手机，拨打了顾景涵的手机，“景涵，吃宵夜么，我请。” 顾景涵刚睡下，“同学，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我明天还要上课。” “哦，那下次再约。” 第二天晚上，张毅和刘祖炎来巡逻，巡逻了一圈，刘祖炎看着没什么事就先回去了。张毅拐进了昨天的那一家酒吧，酒吧的舞台上依旧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唱歌，他剪了一头杀马特，穿着露出膝盖的乞丐裤裤，抱着吉他，低沉的声音唱着悲伤的情歌。 张毅抱着白宥晖可能会在的侥幸心理在酒吧里绕了一圈，结果没有意外。 店里的服务员说，那个歌手只有周一和周四会来这里唱歌。 今天是周二，周四也不过是后天而已。 上周六枪杀案的罪犯已经被绳之于法，顶头上司满面春风，过来拍着张毅的肩膀，“小张啊，这几天你们巡逻辛苦了，这几天就好好休息，不用去了。” 张毅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今天周四，白宥晖会去酒吧唱歌。现在没有公务在身，他连去看他的借口都没有了。 但是，张毅还是去了。那时夜幕才刚刚降临，百乐街上人影稀疏。张毅进了酒吧，刚刚才开始营业的酒吧里空空荡荡，这里起码要八点钟以后才会开始热闹。 张毅在酒吧里坐了一个多小时，等到八点钟，他才看到穿着咖啡色毛衣的白宥晖上台。脸上不知不觉露出了笑容，还是他最好看，这个世界大概找不出比他还好看的人了。 第35章 chapter35 坐在吧台上的张毅撑着下巴，痴痴地看着舞台上被灯光照射的人。白宥晖似乎察觉到那一道炽热的目光，抬起眼看了过来。 张毅展颜一笑，对着他挥了挥手。白宥晖视而不见，调整了一下话筒，继续唱着下一首歌。 一个穿着裙子的年轻女孩握着一支玫瑰花上了台，把手上的花递给了白宥晖，顺道索了一个拥抱，那女孩还在白宥晖的侧脸吻了一下。 张毅看得眼睛冒火，现在的女孩子，还真是不矜持！ 等白宥晖结束了演唱，张毅直接溜到后门等他。 白宥晖从后门出来，看到他，招呼都不打，往他身边走过。张毅屁颠屁颠地跟上，“我送你回家吧。” 白宥晖斜了他一眼，“走路送？” “我陪你坐计程车，车钱我来付。”张毅只恨自己没有四个轮子的车。 “不用了。” “小白”张毅牵住他的手，看着他没有表情的侧脸，妥协的语气说：“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我不强求你，一切顺其自然，真的，我绝对不会死缠烂打的。” 白宥晖看他一眼，“你现在就在死缠烂打。” “我” “你昨天信誓旦旦地说我腻了，你就会放手，但是你说的，跟你做的，完全是两码事。”白宥晖冷着声音说。 张毅松开了他的手腕，“对不起。” 白宥晖头也不回地走了，就像上一次一样。 张毅想，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不过是跟他表露心意，说了想跟他过一辈子的话。他就那么反感吗？他的那一颗心就那么没有价值？ “景涵，你说我是不是挺贱的？” 顾景涵喝了一口ro鸡尾酒，回答他，“是挺贱的。” “靠，你就不能用善意的谎言安慰我？” 顾景涵看着他的模样，“现在善意的谎言只能毁掉你。” 张毅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啤酒，眉头微微蹙起，接着他兀自苦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喜欢他，为了他我可以放下尊严，放下全世界，就像是中了毒一样，怎么也解不开。” “你这句话，我听得耳朵起茧了。”顾景涵说。 顾景涵的一盆冷水泼下来，张毅委屈地皱起眉头，“我找你出来是安慰我的，你怎么净说一些挖苦我的话。” “既然你觉得我的话不中听，我先走了。”顾景涵作势要站起来。 张毅服软，“别，我刚说笑的。” 顾景涵重新坐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很多，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张毅灌了一口啤酒，“说说你吧，你跟那个土豪怎么样了？” “土豪？”顾景涵抓住了这两个字细细品味。 “你现在跟他隔得这么远，他还有没有来找你？” “他在这附近给我买了一套房子。” 张毅噗一声把啤酒都喷了出来，抹了抹嘴角，道：“操，真有钱。” “你刚才自己说的，他是土豪。”顾景涵轻描淡写道。 张毅笑了笑，“其实，也不错啊，你现在在g市已经有两套房子了吧，身价少说上千万。” “写着我的名字，并不代表我可以随意处置。” “两套房子都写你的名字，看来那个土豪对你是真心的，你就没考虑过跟人家长久？” 顾景涵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进嘴里，“他年底结婚，如果我要跟他长久的话，可以考虑做小三。” “别。”张毅对小三两个字反感得很，“这个社会小三就跟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你可千万不要做。” 顾景涵勾起唇角，“你放心，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我跟你都是天涯沦落人。”张毅有感而发，举起酒杯，“来，为我们两的苦逼爱情之路干一杯。” 顾景涵甩了个冷脸，“不好意思，我跟你不是天涯沦落人。” “靠！”张毅把酒杯里的酒喝尽，“你不干我自己干。” 周一，张毅捧着一束玫瑰花进了酒吧。为了不被白宥晖发现，他这一次挑了一个光线阴暗较为隐秘的角落，在这里，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白宥晖的侧脸，但是白宥晖却看不到他。 白宥晖唱完了歌，转身下了台，径直往休息室走去。 喝了口水，穿上防寒的外套，正准备要走。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一名服务员捧着一大束花进来，“啊晖，这是你的歌迷送给你的花。” 白宥晖看着那一束玫瑰花，接过，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送花的还是个男歌迷，我看你这是男女通杀啊。” 白宥晖淡淡一笑，捧着花背着包，“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好。” 白宥晖开了后门出去，走到外面的马路再拦了一辆计程车。在不远处的拐角处，张毅站在墙角后面，看着他捧着那一束花上了计程车。 如果他的出现让白宥晖觉得为难，那他就默默地再他看不到的地方看着他好了。 “景涵，借点钱给我。” 张毅每次都是十一二点打电话过来，要不是看在二十年的兄弟情份上，顾景涵想顺着手机信号过去掐死他，“要多少？” “你有多少？” 顾景涵不答反问：“你借钱干嘛？” “买车。”张毅说。 顾景涵无语，“你就那点工资，买个毛车。” “你别管，我有存款。” “有存款你还找我借？” 张毅支吾了一下，“存款不太够。” “我这只有一万二。”顾景涵刚工作三个月，平时吃住在学校，花不了多少钱，工资几乎都存了起来。 “就这么点？”张毅很苦恼，“你家那位不是土豪么，他没给钱给你花？” “我现在不用他的钱。”顾景涵想也想得到，张毅买车一定跟白宥晖有关，“你那里多少？” “五万。”张毅说。 “买辆奇瑞，差不多了。”顾景涵道。 张毅撇了撇嘴，“奇瑞多寒碜，起码也要丰田吧。” 顾景涵捏了捏眉心，自从张毅遇上了白宥晖，这货就没正常过。顾景涵突然很怀念以前的张毅。 想了一会儿，张毅决定，“我还是分期付款算了，这周日你陪我去看车呗。” 顾景涵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到时候交不起房租，别来找我。” “你放心，我买了车之后会省着点花。” 是才好。 张毅头脑发热说买车的决定并不是开玩笑的，周日顾景涵被他拖着来了丰田4s店。4s店的销售小哥巧舌如簧地说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成功说服张毅买了一辆丰田卡罗拉，以十一万的价格成交。 给了五万首付，余款在未来三年之内分期付完。 买了车的第三天，是周四，白宥晖去酒吧唱歌的日子。 张毅在酒吧里听了他唱歌，等他进了休息室后，他小跑着出了门，把车开了过来。 白宥晖刚走出马路，张毅的那一辆丰田卡罗拉停在了他的面前。 张毅摇下车窗，“我送你回家。” 握着手机的白宥晖看着车里的人，眼神复杂。 张毅怕他认为自己死缠烂打，解释说：“我买了车就是想拉客赚点外快，你不会连赚外快的机会都不给我吧。” 白宥晖拉开了后车门，坐了进去。 “御景花园。”白宥晖道。 张毅弱弱地问：“怎么走？” “自己百度。” 张毅还真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御景花园在哪里。搜完了之后，才启动车子。 一路上，张毅往上抬着眼睛看着后视镜，后视镜里的白宥晖靠着座椅，握着手机看着屏幕。 “看路。”后面传来白宥晖的声音。 他知道我在看他？ 张毅回过神，继续看着前面的路。走到一半，天下起了雨，雨水打在车前窗上，模糊了视线。 张毅把车停在御景花园的门口，他没有卡，保安不给开进去。 “你带伞了没有？”张毅扭过头问。 “没有。”白宥晖正要开车门。 “你等我一下！”说完，张毅开了车门，冲进了雨里。 白宥晖透过模糊的车窗隐约看到他冒着雨去了小区附近的商店，不过一分钟，他便撑着一把伞出来。 拉开车后门，全身湿透的张毅把手上的雨伞遮住车门口，“你用这伞吧。” 白宥晖从背包里拿出钱包，给了他一张五十，“不用找了。” 张毅伸手接过他的钱，“那这五十先存我这，我送你一次一块钱，还有四十九次。” 白宥晖：“” 第36章 chapter36 张毅成了酒吧的常客，和白宥晖一样，周一和周四出现在酒吧。等到白宥晖唱完，他跑去停车场把车开过来，拦在酒吧后门的那条巷子口，以防白宥晖被起他计程车抢了过去。 白宥晖上了车之后，只低头玩手机，张毅看着后视镜里的他，每次想开口说话，最后有咽了回去。 还是不要打搅他，否则，他连他的车都不愿意上了。 白宥晖下车的时候，张毅摇下车窗，喊住他，“小白。” 白宥晖回过头，“什么？” “天气最近越来越冷，你多穿点衣服。”他说。 “嗯。” 张毅再说一句，“晚安。” 看着他进了小区，直到看不到背影，他再开车回到自己的出租房。 酒吧里鱼龙混杂，张毅看多了。偶尔一些酒后的打架斗殴行为，他也懒得理会。但是看到未成年少女就要被误入歧途，他就不得不理会。 张毅坐在角落的桌子，亲眼看着一个社会男青年往两杯酒里加了药粉，再转身笑眯眯地端去给两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 张毅藏在心里的正义力量爆发，想都没想便走过去，从两个少女的手里夺过酒，倒了。 被人扰了兴致，其中一名女孩子气愤道：“你干嘛呢！神经病啊！” 张毅把两个空杯子往后一扔，拍了拍手，看向两个无知少女，“没成年禁止来酒吧，赶紧回去乖乖看书！” “关你什么事？”少女道。 张毅恨铁不成钢，“刚才那杯酒被人下了药？你要喝叫他再给你一杯！” 耳朵上打满了耳钉，一脸流氓气的男人扔掉手上的烟头，站起来，一句话不说，一个拳头往张毅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打了之后，才补一句，“草你妈，让你多管闲事！” 张毅还没回过神，刚才打人的男子对着几个兄弟说：“打他！” 张毅抬脚踢开围过来的男子，再出手往另外一个人的腹部打了一拳。没想到后面一个人搬着一张椅子砸了过来，椅子打在张毅的背上立即散了架。张毅身子惯性地往前扑了过去，前面一个男子正好抬起膝盖正中他的胸口。 张毅受了伤，三四个人围着张毅拳打脚踢，就算他八块腹肌，体力超群，也不是对手。周围的人尖叫着退开，张毅倒在地上，喉咙一股腥咸的味道涌上来。 围观的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劝架，酒吧里没有了音乐和欢笑声，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张毅的惨叫声在酒吧里回荡。 几分钟后，酒吧的女老板张映霞过来说：“各位大哥，别打了，他是警察，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几个打人的社会青年听到警察，立刻停下了手，其中一个人说：“快走！” 打人的几个混混一窝蜂逃走了。 倒在地上的张毅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聚光灯照耀的舞台，那个穿着米白色毛衣的背影。 他一定都看到了，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你没事吧？”张映霞弯下腰看着地上的张毅。 “没事。” 张毅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出了酒吧，站在酒吧门口，缤纷闪耀的霓虹灯照过来，张毅觉得头晕目眩，像是随时都会晕倒。 白宥晖此时从后门的小巷子出来，张毅闪到门口的柱子后面躲了起来。 可是偏偏，在张毅最不想见白宥晖的时候，他出现在了眼前。 没有怜悯，没有心疼，白宥晖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张毅张了张口，没说话，低下头不敢看他。 白宥晖伸出手，“车钥匙。” 张毅抬了抬头，视线落在白宥晖伸出的手上。 “嗯？”白宥晖挑眉。 张毅没问为什么，乖乖地从袋子里拿出车钥匙，白宥晖转身往停车场走去，张毅瘸着腿跟在他身后。 白宥晖走到了车旁边，回过头，看到张毅还在十米之外，步子迈得很慢，看来伤的不轻。 “先去医院。”白宥晖说。 张毅上了副驾座，白宥晖开车，去了附近的医院。 第二天，张毅请了半天假。下午回到局里，同事投以奇怪的目光。刘祖炎打量着他，“这是怎么了？被劫了？” 张毅蔫蔫道：“昨晚见义勇为，被围攻了。” 刘祖炎叹了一口气，“你们年轻人，就是冲动，要是歹徒一个人，你也一个人，你觉得自己胜算很大，那就是见义勇为。对方几个人你一个人，你明知是死还敢硬上，那就叫傻！” 张毅想起昨天的场景就来火，“你是不知道，我看到那两个未成年少女就要被残害，我特么心里就窝火。” “然后呢？” 张毅回想起昨天的场景，自己被打了后，全身上下只有痛感，脑子里成了浆糊，根本没去想后来那两个女孩到底怎么样了。 张毅一拳捶在办公桌上，受了伤的手一阵疼，他嘶喊了一声，缓了过来，再道：“昨天那几个人渣，要是再被我遇到，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刘祖炎端着杯子倒了一杯水，瞥了张毅一眼，“你最近好像经常去那个酒吧是吧？” “我”张毅欲言又止。 刘祖炎用经验来教导他，“我跟你说，那个酒吧不是什么正轨地方，人神共愤的事情多得去了，像你这种自以为可以拯救世界的人还是不要经常去，否则哎，你这次伤得还算轻的了。” 张毅也知道，那个酒吧鱼龙混杂，有不少黑社会进进出出。凭他一人之力，根本没办法跟那些人抗衡。 可是，谁叫白宥晖在那里呢。 不怕死的张毅在周一晚上准时到达酒吧，这一次他学乖了，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不是有人要害白宥晖，他都不跟别人正面交锋。 “哟，你不就是上周被打得很惨的那个警察吗？怎么，不怕死，还来？”在吧台调酒的酒保笑着说。 张毅无视他那句话，“给我来一杯薄荷甜酒。” 坐在旁边的女人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张毅，勾起涂得妖红的唇，“一个大男人，在酒吧点甜酒，我第一次见。” 张毅笑了笑，“人总要有第一次。” 女人也笑了笑，“你很有趣。” “我也觉得我很有趣。” 女人端起手上的酒，身子往他那边倾斜，一双带着假睫毛的眼睛扑闪扑闪，“那你对我，有没有兴趣？” “要我说实话吗？” “当然。” “没兴趣。” “真的？” “真的。” “先生，你的甜酒。”酒保把一杯淡蓝色的饮料放在张毅面前。 张毅说了一声谢谢。 “你果然，很有趣。”旁边的女人抿唇一笑，坐直了身子，“那你觉得我哪里不好？” 张毅抿了一口酒，看着女人，“你没有哪里不好，只是，我只对我男朋友有兴趣。”说着，示意了一下台上唱歌的人，“你看，他是不是很帅？” 女人看着台上的人，再看了看张毅，疑惑道：“你是说白宥晖是你男朋友？” 张毅顿了顿，“你知道他名字？” “当然知道。”女人再抿了一口酒，“长得那么好看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张毅再看了一眼舞台上的人，心里恨不得把他藏起来只给自己欣赏。 “不过，你刚才自作多情了，宥晖他不属于任何人。”女人下了吧椅，正要走，转身时看着张毅说：“再见。” 张毅举了举手上的杯子，回了一个微笑。 一杯甜酒，张毅喝了两个小时，一直到白宥晖的演唱结束。 张毅把车开到小巷子口，开着车窗看着白宥晖走过来。 穿着白色毛衣的白宥晖看着车里的人，“去你家还是我家？” 张毅愣了愣，喏喏答：“你家。” 白宥晖上了车，坐稳，“那就去我家。” 张毅觉得气氛有点不对，白宥晖刚才问‘你家还是我家？’是什么意思？ 到了白宥晖住的小区，张毅停下了车。 “去找地方停车。”后座传来白宥晖的声音。 “嗯。”张毅找地方停好了车，跟着白宥晖下了车，进了小区。 白宥晖的住处比张毅的好几倍，白宥晖把灯打开，走到客厅的茶几上拿起烟，点了一根。 张毅看着白宥晖文静的背影，其实他不适合抽烟，因为他的外表是那么地干净纯洁，纤尘不染。 白宥晖吐了一口烟，看着张毅，“去洗澡。” 张毅总算明白白宥晖那句‘去你家还是我家’的意思，他沉默了片刻，抬头，“小白，我没有那个意思。” “没有哪个意思？” “我去见你，送你回家，对你好，并不是纯粹地想和你上床。” “那你以后，别来见我了。” 张毅说：“我答应要送你50次的，现在才5次，还有45次。” 第37章 chapter37 像是无奈于张毅的死缠烂打，白宥晖在沙发上坐下，在烟灰缸上抖了抖烟灰，“你为什么那么执着？” 张毅说：“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但是你生气了。” 他之前说喜欢他，很喜欢，想过一辈子。但是白宥晖却因此而故意疏远他。 白宥晖冷笑一声，“两个男人在一起，除了满足彼此的肉欲，还能有什么？” “当然不是。”张毅一口否决，并且信誓旦旦道：“满足肉欲是其次，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白宥晖摁灭了手上的烟头，问他，“你见过两个男人是为了生活才在一起的吗？” 张毅噎了一下，他以前在警校见过两个男人谈恋爱的，但是似乎最终都没生活在一起，有一些毕业就分手，踏入社会后开始谈婚论嫁。 而顾景涵和夏南寻，似乎也不是为了生活而在一起。 他没见过，两个男人为了生活而组建一个家庭。 “连你也觉得很可笑，是不是？”白宥晖说。 “不是。”张毅坚持自己，“我觉得，只要相爱，无论男女，都可以为了生活而过一辈子。” 白宥晖疲倦地靠着沙发，抬起头看着张毅，“说这么多，我们到底还做不做？” 张毅硬着头皮道：“不，等哪天，你也喜欢我了，再说。” 白宥晖只笑不语。 “很晚了，你早点睡，晚安。”张毅转身出了门。 白宥晖脸上的笑渐渐消失。 秦墨说想要p戏，找了顾景涵，挑的剧本要四个人配，顾景涵把张毅拉过来凑数，让他配另外两个角色，张毅再把白宥晖也拉了进来，刚好凑齐四个。 p完了秦墨挑的剧本，张毅再选了个剧本，他和白宥晖演一对p，秦墨和顾景涵做配角。 两个剧本p完后，已经十一点了。 顾景涵：“明天还要早起值班督促早读，我先休息了。” 张毅凑热闹：“老师晚安，一觉睡到天亮。” 顾景涵：“这位同学不要乱叫，我不想有你这样的学生。” 张毅：“老师，当初是你教导我，我才能考上大学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就算你不认我，我也是要认你的。” 顾景涵：“亏你还好意思说！” 张毅上高中那会沉迷网游，成绩排在级里倒数，要不是顾景涵在高三第二个学期给他恶补，他连个3线都上不了。 白宥晖：“你们三个在现实中很熟的吧？” 张毅抢着答：“我跟景涵二十年的兄弟，至于墨爷，他和景涵经常见面，我还真没见过。” 秦墨：“大家都在g市，见面的话倒是很简单。” 张毅提议道：“要不这样，找个时间，大家一起出来见见面。” 顾景涵：“嗯，时间你们定，我周六日都有空。” 张毅：“要不，就这周六吧，我那天正好轮休。” 张毅：“小白，怎么样？你有没有空？” 白宥晖说：“我就不去了。” 张毅说：“一起去吧，都是熟人，人多更热闹一点。” 秦墨说：“一笑说得对，其实就是我们几个熟人，二次元认识好几年，三次元见面也不会太过唐突。” 顾景涵：“说起来，认识小白几年，好像连照片都没看过。” 白宥晖：“夜月，你别说我，你也没给我看照片。” 顾景涵：“看照片不如看真人，这周六要是有空的话，和大家一起出来见个面。” 过了一会儿，白宥晖说：“行吧。” 白宥晖答应要去，最高兴的是张毅，“周六几点？” 秦墨临时做了个安排，“周六下午两点到绿镜湖绿道，绕着湖骑行一周，再去附近的烧烤场烧烤。你们有没有别的意见？” 其他三个都没问题，秦墨的计划就暂时定了下来。 周六早上十一点，张毅开着车来到白宥晖的小区门口等他。昨天晚上在微信上说好了，今天一起吃中饭，再一起去赴约。 初冬时节，紫荆花开得最灿烂，粉色的花缀了满树满枝，地上还铺了一层。 紫荆树下，停了三辆自行车，顾景涵蹲在地上调整自行车链，旁边站着一个抱着白色小狗的青年看着他。 张毅远远看到他们，像小孩子一样大声喊：“景涵！” 顾景涵扭头看了一眼向这边走过来的两个人，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张毅和白宥晖正好走来面前，顾景涵看着张毅旁边那个长的很好看的男青年，“这是小白？” “嗯。”白宥晖微微一笑，“你是夜月？” “对。”顾景涵含笑自我介绍道：“我真名顾景涵。” “我，白宥晖。” 张毅的注意力落在顾景涵身后抱着小狗的唐云西身上，忍不住笑了几声，“你不会就是倾墨吧？平时那么攻的气场，竟然长得这么受！” “那你觉得你攻一点，还是我攻一点？”身后传来秦墨的声音。 张毅脸上的笑僵住，回头看了看，身后站了一个跟他差不多身高，穿着一身运动服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出头，成熟稳重而有气质。 这个人明显就是倾墨，张毅满脸问号，指着那名抱着狗的青年，“那他是谁？” 秦墨走到唐云西旁边，“我的家属。” 唐云西自我介绍道：“我叫唐云西，二次元叫云上小溪。” 张毅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光棍节你两还虐狗了！” 秦墨淡淡一笑，“那虐到你没有？” 张毅看了看白宥晖，结结巴巴道：“当当然没有。” “笨蛋。”白宥晖低声骂了一句。 白宥晖开了口，张毅立即就乖乖地不说话了。 顾景涵看着张毅乖宝宝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说：“自行车只有三辆，你们看怎么分配。” 秦墨抬手搭上唐云西的肩膀，“我和小溪一辆。” 张毅刚想说他和白宥晖一辆，白宥晖却先开口，“景涵，我和你一辆吧。” 顾景涵尴尬地看了看张毅，张毅扁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顾景涵。 顾景涵不好拒绝，微微笑着答应，“好。” 张毅眼看着白宥晖走向顾景涵的自行车，上前了几步，“小白，景涵他那么瘦，没什么力气的，我载你吧。” 顾景涵和白宥晖都扭头看着张毅。 张毅继续说：“这条绿道很长的，起码要两个小时，景涵平时自己踩都喊累的。” 顾景涵：“” 白宥晖看了看张毅，“也行。” 张毅露出得意的笑容，对顾景涵道：“景涵，你就自己骑吧。” 顾景涵看着白宥晖上了张毅的车后座，对张毅说：“骑慢点，注意安全。” 今天的天气很晴朗，碧空如洗，太阳当空照，冷空气在太阳的照射下变得有些温暖。 绕着湖修起来的绿道弥漫着紫荆花的冷香，沿路的花树从天上俯瞰如一条粉色的丝带。 最前面的秦墨把自行车踩得很慢，坐在他后面的唐云西搂着他的腰，另外一只手搂着一个手提袋，手提袋拉开半边拉链，冬冬的头正好可以伸出来呼吸。 张毅看着他们两个隐隐羡慕，要是他和白宥晖也可以像他们那样就好了。 张毅微微向后侧头，“小白，你搂着我的腰吧，安全一点。” 白宥晖不应声，抬起手，环住他的腰。张毅看着横在腹间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很满意地弯起嘴角，脚上用力一蹬脚踏板，刷的一声超过了秦墨的自行车。 结束两小时的骑行，一行人开车去附近的烧烤场。烧烤食材是秦墨今天早上准备好的，到了烧烤场只需要用竹签串起来，就能上烤架。 烧烤场在一片芒果树林里，自助式的烧烤场只提供桌椅和烧烤炉，剩下的要自己准备。 五个人分工合作，张毅负责生火，秦墨和唐云西负责食物清洗和准备，顾景涵和白宥晖负责清洗工具。 唐云西帮秦墨卷起了袖子，再伸出双手，让秦墨也帮自己卷起袖子。 秦墨：“天气冷，你别碰水了。” 唐云西：“那我做什么？” “你在旁边帮我打下手。”秦墨宠溺道。 “嗯。”唐云西点头。 秦墨每准备好一样食材，唐云西负责把食材端到桌子上去。 顾景涵洗好烤架后，问：“你们想喝什么饮料？” 正在生火的张毅抬起头说：“啤酒！” 顾景涵转头看向秦墨和唐云西，“小溪想喝什么？” 唐云西想了一会儿，“苹果醋吧。” 顾景涵问了小溪再看向白宥晖，“你想喝什么？” 白宥晖用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我跟你一块去买。” 听到这句话，正在烧炭火的张毅投来嫉妒的目光，顾景涵忽略张毅那带着刀子的眼神，和白宥晖一块去买饮料。 张毅看着顾景涵和白宥晖的背影，他们两个怎么那么好聊。 唐云西把一盘串好的玉米端了过来，再转身走到秦墨身旁。秦墨弯着腰洗着茄子，手臂上的袖子滑了一截下来。 “你袖子要滑下来了，我给你再弄弄。” 秦墨直起腰，把手伸向唐云西。 唐云西把他的袖子重新卷上去，过后，再捂住他冷得发红的手，对着他的手吹暖气。 虽然两个人年龄差距很大，但是只要他们待在一起，周围一定会散发着温馨的气息。 从见面开始，张毅就一直注意他们两个，看到他们那些日常的温馨画面，心里面忍不住羡慕。 第38章 chapter38 顾景涵和白宥晖买了饮料回来，放在桌子上。张毅走过来，“碳火已经好了，可以开始烤了。” 张毅扫了一眼桌子上已经准备好的食材，“小白，你想吃什么，我帮你烤。” “都可以。” 张毅挑了两只鸡翅膀，两串羊肉串，“你等我一会儿，很快就好。” 秦墨把所有食材都准备好了后，开始大展身手，秦墨烧烤的手法很熟稔，张毅看了看自己手上那两只连酱油都抹得不均匀的鸡翅膀，再看了看秦墨手上那七八串散发着浓浓肉香味的羊肉串，“墨爷，不要告诉我，你是餐厅里的大厨！” 秦墨把手上的烤串翻了过来，“离大厨还差了点。”回头对身后的唐云西说：“小溪，胡椒粉。” 唐云西递上胡椒粉，秦墨接过往手上的羊肉串撒了点上去。 顾景涵插上一句话，“墨叔是三甲医院的主治医生，医术高湛，厨艺一流。” “主治医生是以前，现在是主任医师，上星期刚评的。”唐云西一脸自豪地补充道。 “我靠，这么流弊。”张毅说完后，随口问，“主治医师和主任医师有啥区别？” 白宥晖在一旁淡淡道：“主任医师比主治医师高一个级别。” “哦哦。”张毅小鸡啄米式地点头，又恍然大悟，“那不就是升职了吗？墨爷，升职得请吃饭啊！” 顾景涵道：“你现在吃的，就是墨叔请的。” “这不算，升职这种值得庆祝的事还是要去餐厅里吃，最好再去个ktv。”张毅嘿嘿地笑着。 秦墨已经烤好了羊肉串，放进唐云西端来的盘子里，“那一顿饭先欠着，下一次聚会补回来。” 张毅道：“你放心，吃饭这档子事，我一定会铭记于心的！” 唐云西把烤好的羊肉串端上桌，“可以开吃了。” 张毅把自己烤好的鸡翅膀递给了白宥晖，“小白，我的也烤好了，你尝尝。” 白宥晖看着那一串沾满了孜然粉并且有点发黑的鸡翅，面无表情，“我能不能拒绝。” 顾景涵在一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张毅就着手上的鸡翅咬了一小口，皱了皱眉，“你们别看卖相不好，但是吃起来味道还是可以的。” 唐云西笑了笑，“那你就吃自己烤的吧。” 张毅脸绿了绿，从盘子里拿起一串秦墨烤的羊肉，“不过，墨爷的厨艺，我也是要尝一尝的。” 这一尝，就尝出了天差地别。 秦墨的厨艺好，烧烤的事情后续都交给他一个人，其他几个只领着吃。 烧烤活动将近晚上七点才结束，结束后，张毅送白宥晖回去。 秦墨开车顺路，在学校门口把顾景涵放下。 “我们再去吃点东西吧。”唐云西提议道。 秦墨偏头看了看他，“你刚才没吃饱？” “不是我，是你。”唐云西心疼道：“刚才你一直忙着给大家烤，自己都没怎么吃。” 秦墨淡淡笑了笑：“你这么说，我还真有点饿。” “那去吃点东西吧。” “好。” 晚上回到家，洗了澡，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 秦墨回到房间，靠在床头玩手机的唐云西抬起头，秦墨一上床，他十分自然地靠过去。 秦墨靠在床头，抬起右手搂着唐云西的肩膀，让他枕在自己肩窝。 唐云西正纠结着，“有个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 “就是，今天见面的那个小白。” “嗯，他怎么了？”秦墨随口问。 唐云西犹豫了片刻，“之前群里有个妹子发了一段g片，我看了，里面的小受跟小白长得一模一样。” 因为那一部g片的颜值非常高，唐云西记忆很深刻。今天在见到白宥晖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但是又觉得不可能，所以就打消了这个猜测。 但是刚才好奇，去群共享再看了一次那个视频，确实是长得很像，甚至可以说是同一个人。 秦墨低眉看着怀里的人，“那你有什么看法？” “就是觉得好奇。” “那如果小白真的是视频里的人，你会对他有异样的眼光吗？” 这一次二次元的聚会大家都很尽兴，他也觉得很开心，在意白宥晖不过是因为好奇。 通过今天半天的相处，他发现白宥晖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无论是不是他演的，我都不会看不起他的。” “既然你这样想，那也没必要追究他到底是不是视频里的人了。” “嗯。”唐云西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秦墨的怀里，回想着遇见秦墨之前的那些日子，“在遇上你之前，我的强迫症很严重，我总觉得自己是个变态，总担心别人有异样眼光，那时候，我心里面更希望有人能理解我。” 秦墨抚着他的头发，“那现在呢？” “现在，我已经走出了阴暗，生活在阳光底下。”唐云西仰着头看着秦墨的下颌，“秦墨，你就是我的阳光。” 秦墨会心一笑，低头对上他灼热的视线，“那，你就是我的彩虹。” “彩虹？” “嗯，因为彩虹是阳光的色彩。” 唐云西抿唇笑了笑。 —— 顾景涵回到宿舍后洗了澡，坐在床上看书。 旁边的手机响起微信消息提示音。 张毅：景涵，小白他该不会是喜欢你吧。[泪流满面] 顾景涵看着张毅的那个哭鼻子掉眼泪的表情，笑了笑，回道：对的，他喜欢我，所以，你死心吧。 张毅：朋友妻不可欺！枉我把你当兄弟这么多年！ 顾景涵：跟你说话，一提到小白，我就觉得智商掉了一半。 张毅：我屮艸芔茻。 顾景涵：不说了，晚安。 张毅：别睡，再等会。 顾景涵：干嘛？[困] 张毅：为什么小白会那么粘着你？你用的是什么方法？求赐教。[抱拳] 顾景涵：没什么方法，我跟他在二次元认识将近两年，你跟他认识多久？ 张毅：三个月。 顾景涵：那你觉得两年和三个月比，哪个感情深厚一点？ 张毅：可是，我跟他见面的次数比你和他见面的次数多。 顾景涵：晚安。 张毅：这么早睡！ 顾景涵：十一点了！ 张毅：好吧，晚安。 第二天，周日。 顾景涵习惯每天六点半起床，今天学校没人，教学楼没有早读声，安静的有点诡异。他换上运动服，在操场慢跑了几圈。 “景涵，回家一趟吧，舅母有个事想跟你说。”电话里高珍的声音有些嘶哑，顾景涵刚跑了步，身体还在发热，回到宿舍后站在阳台上吹冷风。 “我有点忙，走不开，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吧。”顾景涵说。 “你舅舅他的病越来越严重，怕是没多少日子了，你回来一趟，看看他吧。” 顾景涵的心颤了颤。 顾景涵背上双肩包，带上，匆匆忙忙出了门。 周雨珊开了门，叫住他，“景涵，我煮了饺子，湾仔码头的三鲜饺，你也过来吃吧。” 顾景涵说了句，“我有点事，不吃了，谢谢。” 顾景涵搭公交来到车站，买了回家的车票。从接到高珍的电话，到来到张继豪住的医院，不过三个半小时。 背着双肩包的顾景涵在医院前台问了病房位置，按照前台的指示乘电梯上了三楼。 张继豪住在309号房，顾景涵敲了门，开门的是高珍。 看到顾景涵，高珍死气沉沉的脸上扯起了一丝笑容，“是景涵啊，这么快就回来了，吃饭了吗？” “舅舅呢？” “在里面呢。”高珍把门拉开侧着身子让他进来。 顾景涵进了病房，里面有两张病床，靠门口的那一张床是空的，张继豪躺在靠里面的床上，头上带着帽子，五十出头的年纪，脸上已经是皱纹斑驳，满眼沧桑。 这一年，他被病魔折磨地不成人形。 “舅舅。”顾景涵喊了一声。 张继豪双眼无神，昏昏欲睡，说话时气息很弱，“你怎么来了？” “今天不上课，过来看看你。”放下双肩包搁在靠窗的桌子上，顾景涵在床边的椅子坐下。 高珍洗了杯子，给顾景涵倒了一杯水，“来，景涵，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顾景涵接过那一杯水，握在手心里，“舅舅的病，医生怎么说？” 高珍愁眉苦脸地叹了一口气，“医生说，再不做手术，恐怕活不过今年了。” 顾景涵心情沉重，他已经知道舅母这一次喊自己过来的目的，“手术多少钱？” “手术要的不多，也就一两万，但是医生说，做手术之前还得做化疗，手术之后，也要化疗才能起作用” 张继豪打断高珍的话，“景涵又不是学医的，你跟他说做什么？” 高珍红着眼眶道：“景涵是你的亲侄子，我跟他说说怎么了？” 第39章 chapter39 张继豪咳了几声，缓过气来，“我这病是治不好了，也没什么必要再花什么钱，等在医院住几天就回去。” “你说的轻巧，你这情况要真回家，三天都过不了！” 顾景涵看向高珍，“舅母，舅舅病着，你让他休息一会儿。” 高珍倒吸了一口气，头偏向一边不说话。 顾景涵给张继豪提了提被子，“你先歇会。” 等张继豪睡着了后，高珍示意顾景涵去外面说话。顾景涵跟着高珍出了病房，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 “景涵，你舅舅这个模样你是看到的，我一个女人家，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了。”高珍眼里积满了泪水，“我跟他夫妻这么多年，虽然经常吵吵闹闹，可是，我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他死啊！” “做手术加化疗，一共要多少？”顾景涵问。 “医生说，起码得准备20万。”高珍叹了一口气，“现在他住院的钱还是借的呢。” 顾景涵沉默了片刻，“我这就一万多。” “舅母知道，你刚出来工作，没存多少钱。”高珍哽咽了一下，难为情地开口道：“我找人打听过了，你爸妈留下来的那房子，现在还能卖个三十万。” 顾景涵心里一怔，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向他压过来。 高珍继续说：“当年，你爸妈砌房子的时候，我和你舅舅几乎把自己的所有积蓄都借了出去，后来经过那样的事，我们都没再提了。” 顾景涵问：“我爸妈那时候借了多少？” “借了多少这个我也就不说了，他们人都不在了，还能说什么。”高珍轻叹了一声，“那房子你不经常回来住，现在租出去也赚不了多少，我也是走投无路，否则我一定不会这么做，景涵，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我知道，你一定也不忍心就看着你舅舅被病痛折磨的，是不是” 顾景涵觉得喉咙里塞了东西，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你放心，你们那房子卖了，你舅舅的房子就是你的房子，他可是一直都当你是亲生儿子，以后等你结婚了，我们再想办法给你在好一点的小区买一套婚房，现在的女孩子都不愿意住农村，你以后结婚还是住小区里面好一点，你说呢是不是。” 顾景涵不知该如何回答。要是点了头，那父母留下来的房子就成了别人的，以后他连个属于自己的地方也没有了。要是摇了头，那病入膏肓的舅舅就要等死，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他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因为给不起医药费而死去。 “景涵，算是舅母求求你了，救一救你舅舅吧。”高珍摇着顾景涵的手臂，哀求的语气道。 顾景涵觉得胸口压了千斤重的铁块，连喘气都有些艰难，他低声道：“房子的事，你们决定吧。” “景涵，你真是太懂事了，比晋柱懂事多了。”高珍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要不是有你在，你舅舅病成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走道上的电梯门开了，张晋柱走出电梯，就看到自己的母亲在哭。顾景涵抬头看向走过来的张晋柱，没说话。 张晋柱看向高珍，“妈，你回去休息一会儿，我来照顾爸。” 高珍从衣服袋子里抽出一张帕子擦了擦眼睛，交代了张晋柱一些事情，才回家去。这几天她在医院日夜守着，连衣服都没换。 张晋柱周末回来，她才轻松点。 等高珍走后，张晋柱喊了顾景涵一声，“哥。” 坐在椅子上的顾景涵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张晋柱说：“我妈，他跟你说了房子的事吧。” 顾景涵点头。 “你别怪我妈。”张晋柱在他旁边坐下，低头看着地板，“是我无能，上个大学花了家里所有的钱，害我爸治病的钱都没有。” “你现在的工作做得怎样？”顾景涵问。 “挺好的，我打算长期做下去。” “那就好。” 张晋柱偏头看了他一眼，“哥，等你什么时候买房子了，你跟我说一声，我帮你出一半的钱。” 顾景涵沉吟道：“到时候再说吧。” 顾景涵下午三点钟搭车回到学校，心情跟这灰暗的天气一样。 “景涵，你今天一大早就背着包，去哪了？”周雨珊问。 “回了一趟家。” “哦哦。”周雨珊显然注意到了顾景涵脸色不大好，“没事吧，我看你好像不怎么高兴。” “没事。” “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饭？”周雨珊提议道，“然后可以看个电影，最近有部青春电影我的少女时代上映，听说，挺好看的。” 顾景涵满脸疲倦，“抱歉，我今天有点累了。” 周雨珊抿了抿唇，“没关系，那你休息吧。” 顾景涵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潦草地泡了一包面，也就敷衍地过了。 高珍在征求他的意见之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卖房子的事情，得到了顾景涵的允许之后，她更是毫不遮掩地贴出了广告。 随着城市的发展，城中村的房子也升了值，两层半加起来三百多个方，开个三十万，随随便便都有人要。 在那之后第三天，高珍打电话过来说，房子已经卖了出去，合同都已经签好了。 高珍说：“我这边已经收拾了一间房间，比你之前的那一间更大，更方便。” 顾景涵说：“我这周六回去搬东西。” “你学校要是忙，我给你搬也是一样的。” “我自己回去搬吧。” 周五下了课之后，顾景涵背着包出了校门，跟一群学生挤同一辆公交车来到车站。 张毅在车站附近处理了一桩民事纠纷，正好看到他，把车故意开到顾景涵旁边，摇下车窗，“你背着包，这是去哪？” “回家。” 张毅开了门从车上下来，“那个家，你回去能干啥？” “搬东西。” 张毅一头雾水，“搬啥东西？” “房子卖了。”顾景涵轻描淡写道。 张毅愣了愣，“你们家的房子卖了？” “嗯。” 张毅心里来火，“我靠，一定是那个老娘们做的是不是！他们问过你没有，你答应了？” “嗯。” “我靠，你竟然还答应了！”张毅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顾景涵的肩膀，“景涵，你出息点行不，你都被他们压迫多少年了！房子你不讨回来也算了，现在卖了是搞哪样！” 顾景涵推开肩膀上那双手，解释道：“我舅舅得了癌症，需要钱。” 张毅上次回去也听自己母亲说过张继豪得病的事，“他们家有房子，钱不够，就卖自己的房子，卖你的房子那是什么意思？” “随便吧，反正就算不卖，也不是我的了。”顾景涵说：“我赶车，先走了。” 房子里的两家租客已经搬走了，顾景涵进屋后漆黑一片，开了灯，四周空空荡荡，还有点不习惯。过了十几年，白色的墙壁斑斑驳驳，墙壁上钉了不少钉子。租客搬走了之后，这里还没来得及收拾，留下满屋的垃圾。 开了灯，顾景涵把每一间房都看了一遍，房子已经不是十几年前他熟悉的样子。就算陌生，终归是他的归宿，是父母留给他的。 他依稀记得，刚砌好房子的时候，还没钱装修，他们一家三口就搬了进来。那时候的墙壁连石灰都没抹，红砖墙面很粗糙，随便磕一下都疼。 那时候的幸福好简单，住着没装修的房子，屋子里还没多少家具，可是有沉着冷静不辞劳苦的父亲，还有温柔体贴的母亲，一家三口还能围着一张桌子吃饭。当初的那份简单的幸福在拥有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珍惜，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失去。 直到有一天，没有任何预兆地失去了，他才知道应该要珍惜的。 天台上的那一间房间，东西很多，是当初他执意要搬上来的。 给父母上了香，顾景涵开始收拾东西。他自己的行李不多，房间里的东西大多是父母的遗物，连母亲使用过的梳子他也留着，上面的温度过了多年仿佛还在。 在自己家里睡了最后一晚，顾景涵第二天一早开始搬东西，舅母在医院陪着舅舅，表妹张梦云帮着搬了点轻一点的东西。 张毅的妈妈刘婶拉过他低声说：“这房子是你爸妈留给你的，以后留着自己住，卖了它做什么！你舅舅病成那副模样，就是再多钱怕是也治不好了，到时候他们家没亏，你这头就亏了，你知道不？” 顾景涵也知道刘婶是关心他，“刘婶，舅舅病成那个模样，我也不能看着他死。” 刘婶叹了一口气，“你这么替他着想，可是他们家替你收了那么房租，连个大学也不给上，那个时候他们可有替你的前程着想过。你现在倒是重情义，卖房子也要给他治病，但愿他们以后还有点人情味，知道要回报。” “哥，我待会和你一起把书桌抬过来吧。”张梦云走过来说。 顾景涵回了一声，“桌子我自己搬，你搬点轻的东西。” 顾景涵跟刘婶说了一声忙去了，转身进了屋里。 高珍收拾了家里的杂物房给他，大概是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收拾地还像个样子。顾景涵从早上七点搬东西，十二点多才勉强把东西搬完。 中午吃了饭，下午把搬过来的东西稍微收拾了一番，也跟原来的模样差不多了。 收拾好了东西，去附近的五金店买了一把锁回来，把房间上了锁。当天他没留下来过夜，赶回了g市。 晚上十点。 夏南寻从外面进来，客厅里的灯是亮着的，但是没有任何声音，脱下身上的大衣和围巾挂在客厅的衣架子上，扭开房门，在床上看到了顾景涵的身影。 夏南寻走过去，看到了顾景涵熟睡的模样，他的手上捧着一个相框。夏南寻动作很轻地取过他手上的相框，相框的正面，一张旧照片记录着一家三口的笑颜。 中间的那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虽然长大后样貌变了不少，但夏南寻能认得出，那是顾景涵的小时候。 第40章 chapter40 抬起手抚了抚顾景涵熟睡的脸，夏南寻眉心蹙起，那张脸很烫，再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也很烫。 夏南寻摇了摇他，“起来。” 顾景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视线里，他喊了一声，“爸” 夏南寻：“” 估计是烧坏了。 夏南寻扶他起来，“去医院。” 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明，顾景涵才看清那个人是夏南寻。 “穿好衣服，去医院。”夏南寻再次道。 顾景涵重新躺下，“我头好晕，想睡一会儿。” 夏南寻说：“先去医院打针再睡。” 顾景涵翻了个身，“不去。” 夏南寻干脆把他的被子掀了，少了温暖的被子，顾景涵也无动于衷，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侧躺在床上。 夏南寻干脆把人打横抱起，顾景涵烧的晕晕沉沉，身子被悬空了，整个人轻飘飘地，“你做什么？” “去医院，你发烧了。”夏南寻淡淡答。 “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夏南寻眉心蹙得更深，烧成这个样子，睡一觉就好到底是谁教他的？ 把顾景涵放在沙发上，夏南寻进了房取过他的外套给他穿上。顾景涵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夏南寻，“没必要去医院，我睡一觉就好了的。” 夏南寻帮他穿好了外套，“别说话，先去医院。” 顾景涵冷笑一声，“为什么一定要去医院？这跟你好像没关系吧。” 夏南寻盯着他，“不去医院，你会死的。” “死了又怎样？”顾景涵瘫软在沙发上，淡淡道：“不是挺好的吗。” 夏南寻不再说话，直接抱起他，出门，下楼。 冬天的夜晚，马路上很冷清，夏南寻驾着车，坐在副驾座上的顾景涵靠着窗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来到附近的医院，夏南寻停好车，下车正要把副驾座的顾景涵抱下来，顾景涵睁开眼睛，声音很小，“我自己走。” 夜晚十一点，医院很安静，输液区只有稀稀拉拉地几个人。护士小姐过来替顾景涵扎针的时候，因为旁边有气质不凡的夏南寻存在，她少女心萌动，精神不集中，扎错了两次，顾景涵的手腕流了血。 顾景涵没出声，夏南寻凶狠的眼神瞪了护士一眼，年轻的护士心里一跳。夏南寻不容分说道：“换个人过来！” 年轻的护士红着脸把护士长叫了过来，经验丰富的护士长一下就扎好了，并亲切地道：“待会吊瓶的药水差不多完了的时候要叫我一声。” 夏南寻坐在顾景涵旁边，给了一个肩膀给他靠着。 过了不久，输液区进来了一家三口，父亲抱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听到要打针，哇哇地大哭起来，哭声充斥了医院一楼各个角落。 小男孩的父母好脾气地哄着他，“乖，打针不疼的，不疼的，明天妈妈给你买超人好不好” 顾景涵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家三口，想起了以前自己小时候，兀自开口，“我小时候打针，不哭的。” 听到了声音，夏南寻低头看了看靠在肩膀上的人，眼神忽然变得温柔起来，“既然不会哭，那为什么生病了还不愿意来医院。” 顾景涵说：“习惯了，我爸妈不在了之后，每次生病，不管它，自己就会好。” 夏南寻抿唇不语。 那个哭闹的小男孩终于不哭了，乖乖的歪在父亲的怀里。输液室的人越来越少，十二点多钟，顾景涵头顶上的输液瓶还有一半多。 深夜，气温降得更低。夏南寻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顾景涵身上。 顾景涵抬头看着面前的人，自己刚刚好被他笼罩在影子下。顾景涵低下头，看着自己扎着针的手。 那一瓶药水输了两个多小时。 回到公寓，顾景涵走到床边，看到床头柜上的相框，拿了起来。 “你父母？”身后的夏南寻问。 “嗯。”顾景涵应了一声，“他们已经走了十三年了。” 夏南寻夺过他手上的相框，“别看了，上床休息。” 顾景涵回过头来看他，“你管我，管得越来越多了。” 夏南寻欲言又止，弯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相框放了进去。 第二天清晨，顾景涵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烧了一个晚上，脑袋晕晕沉沉，顾景涵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眼睛蓦地睁到最大，旁边的某人竟然还在睡着。 那一张睡颜，在晨曦的照射下，跟平时的冷峻截然不同。 剑眉下的一双桃花眼睁开，正好两人四目共对。顾景涵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额头上一只手探了过来。 “起床，吃药。”那个冷冷的声音说。 顾景涵再次睁开眼睛，“空腹吃？” 夏南寻坐了起来下了床，“吃不吃粥？” “你煮？” “买。” 竟然觉得他会煮粥，顾景涵觉得自己烧坏脑子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夏大总裁怎么会为他进厨房。 夏南寻穿戴好后，出了门。顾景涵起床洗漱，刚从洗手间出来。夏南寻也从外面回来，手上提着一次性饭盒。 “过来吃。” 顾景涵听话地来到餐桌上，吃了几口粥，夏南寻拿出昨晚开的药，放在他旁边，“按照上面的剂量吃。” 低头吃粥的顾景涵抬起头看着他，夏南寻没说话，转身进了洗手间洗漱。 等顾景涵吃了粥，吃了药，夏南寻竟然还在，他坐在沙发上，打开了手提电脑放在腿上，双手在键盘上敲击。 顾景涵进了房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回学校。 刚走到门口，背后传来夏南寻的声音，“去哪？” 顾景涵答：“回学校。” “在家好好休息，哪也别去。”夏南寻命令的语气道。 顾景涵回过头来看着他，看了蛮久。 夏南寻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挑起眉，“嗯？” 顾景涵问：“你今天留在这，为什么？” 在顾景涵的记忆里，夏南寻从来没有在早上十点钟的时候还和他待在一起。 夏南寻回问：“我的意图，难道不够明显吗？” 所以，意思就是他留下来是为了照顾生病的自己么？ 顾景涵觉得这个意图，有点莫名其妙，因为前所未有。也不像是夏南寻的风格。 和夏南寻待在一起，顾景涵发现他们之间并没有话题可以说。但是，两个人不说话，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就像是生活在一起多年的两口子，每天处在一起，不必特意找话题，氛围也十分融洽。 顾景涵翻看着一本书，看到一半，夏南寻说：“去吃饭。” 顾景涵抬头看着他，“去哪吃？” “出去找。”夏南寻合上手提电脑，放在茶几上。 顾景涵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出了门，夏南寻还嫌不够，往他脖子上绕了一条围巾，那一条围巾，是他自己的。 开着车在街上缓慢行驶找着合适的餐厅，最后进了一家以养生为主题的餐厅。 在装潢古色古香小包间里坐下，顾景涵绕着包厢看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夏南寻身上。 眼神交汇，没说话，顾景涵先转移视线。 过了不久，服务员陆陆续续上菜。 认识四年半，这还是顾景涵第一次和夏南寻同台吃饭。 吃到一半，夏南寻的手机响起了苹果专用来电铃声，夏南寻看着手机屏幕犹豫了片刻才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一个女音传来。 “南寻，你在哪？” 夏南寻淡淡答：“外面。” “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 电话里的女音有些不悦，“你明明答应我今天要陪我试婚纱的。” “你自己去。” “可是我想让你帮我挑。” “那改天。” “今天不能回来吗？” “不能。” 等他打完电话，顾景涵默默地喝着药材炖汤。虽然不知道电话里具体内容是什么，但是听夏南寻的回答，也大概知道电话里的人是谁。 “我待会自己打车回去，你不用送我。”顾景涵说。 夏南寻淡淡道：“我没说要走。” 夏南寻在公寓里待了一整天，除了出去吃饭，他没出过门。 第二天，顾景涵六点钟起床，夏南寻还没醒。等他穿好了衣服，夏南寻才醒来。 顾景涵正提步要走，夏南寻坐了起来，看着他的背影，“去哪？” 顾景涵回过头来，“上课。” “烧退了？” “差不多了。” 夏南寻掀开被子下床，走了过来，微微弯下腰，额头抵上他的额头，鼻尖也几乎碰着鼻尖。 顾景涵微微愣住，这个人，什么时候变得会关心人了？ 过了三秒，夏南寻说：“低烧。” 顾景涵稍微后退了一小步，“我去上课了。” 走的很快，几乎是逃出去的。 接近期末，每一堂课都是十分重要的，顾景涵不想错过任何一堂课，顶着38度的低烧坚持走上讲台。 “景涵，你今天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在教师饭堂吃饭的时候，周雨珊问。 “雨珊，你视力问题吧，我看景涵脸色就挺红润的。”旁边的杜泽拍了拍顾景涵的肩膀，“今天下午跟校队的那班小朋友约了打球，你也过来凑个人数。” “不去。”顾景涵拒绝，低头继续扒饭。 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顾景涵拿起手机接听，张晋柱大惊小怪的声音传出，“哥，我跟你说，今天发生了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 “就是我们公司那个老总，夏总，他叫我去他办公室。”张晋柱语气极其夸张，“卧槽，我一个公司的小喽喽竟然被叫到总裁办公室，你说吓不吓人？” 顾景涵说：“说重点。” 第41章 chapter41 “哦，重点就是夏总把我叫到办公室，然后问了一些关于你的事。” 顾景涵疑惑，“我的事？什么事？” “他问我关于你父母，还有家里的事。” 顾景涵接着问：“那你怎么答？” “他是老总，当然是他问什么我答什么。”张晋柱当着夏南寻的面把所有的事都实话实说了之后，心里有点不踏实，“应该没什么大事吧？” 顾景涵沉默了两秒，“没事。” “哦，那就好。”张晋柱说：“我也不是出卖你，我就想着，可能是你在他家做清洁工，把那么大一间房子给你管理，他可能只是想各方面了解一下你，所以，我就说了。” 顾景涵：“” 夏南寻竟然从张晋柱的嘴里了解他，这算什么？都要结婚了，要了解他做什么？ 夏南寻一定是抽风了。 几天后，顾景涵看着夏南寻递过来的那一串钥匙一脸茫然，他说：“把你的东西搬回去。” 那一串钥匙，是他家的钥匙，真正意义上的家。 卖出去的时候30万，他到底出了多少钱，才在短短几天之内再买回来。 “房子我都卖出去了，你还买回来做什么？”顾景涵说。 他牵过顾景涵的手，把钥匙交到他手上，“别那么多废话。” 顾景涵看着手上的钥匙入神，失而复得，并没有预料之中的喜悦。他欠夏南寻的，已经到了无法偿还的地步。 —— 秦墨升为主任医师之后，医院里很多大型手术都需要他来主刀，常常因为手术而推迟下班。先回到家的唐云西在家里抱着冬冬等他回来，秦墨回到家里，明明满脸的疲惫，却还要下厨做饭。 唐云西决定要学做饭。 他买了教材，先从最简单的豆角炒肉片和排骨胡萝卜汤做起。冰箱里还有昨天剩下的食材，唐云西带上围裙，看着书，按照上面的步骤一步一步来。 半个多小时过去，他总算捣鼓出一道豆角肉片。 接下来，再做一碗汤。已经切断的排骨和切成方块的胡萝卜一起放进锅里加水煮，煮半个小时。 冬冬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脚下，嗷嗷地叫着。唐云西盖上锅盖后，弯腰把它抱起，在柜子里找到狗粮，给他倒了小半碗。 虎头虎脑的小家伙趴在地上吃起来，唐云西看出窗外，天都已经全黑了，秦墨还没回来。 等了半个小时，唐云西从碗柜搬出盛汤的大碗，把锅里的汤盛了起来。正好满一碗，他小心翼翼地端着去饭桌。 此时，门外响起钥匙声，唐云西顾着抬头看着门外，忘了手上还有一碗汤，汤水在摇晃时洒了出来。正好洒到手上，刚出锅的汤温度极高，唐云西疼得闷叫了一声。此时不能把汤放下，他只好快步走到饭桌前放下。 刚进门的秦墨正好看到这一幕，赶忙上前，握着唐云西的手腕，一看，手背红了。 “过来。”秦墨牵着他进了厨房，开了冷水给他冲。 唐云西看着秦墨的侧脸，心里暖暖的，手上早已没了疼痛感。 “怎么想起要下厨？”秦墨心疼地看着他烫的通红的手。 “我要是会做菜，你下班回来，就可以吃饭了。”唐云西答。 “你不用学会，我会就好。”秦墨语气软了下来，这两周他每天下班很晚，有时候回到家都点钟了。 秦墨从药箱子里取出备用的药，给他抹了一点，“医院里一个主任医师出国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实习，所以我这段时间稍微忙一点，等到了元旦，就好了。” “那元旦你就有空了，是不是？”唐云西的双眼放着光。 秦墨对上他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神，问：“看你的样子，是有计划？” “也不算，我还没答应呢。” “说说看。” 唐云西：“5婶一月二号在s市举办一场音乐会，邀请了很多翻唱歌手，也邀请了我。” 秦墨抿唇一笑，“那挺好的，去吧。” 唐云西从接到邀请后就开始犹豫，他自己单独去那么远的地方，他一定是不会去的，除非秦墨陪他去。但他也担心秦墨刚升上主任医师，会很忙，没办法陪。 “再看看吧。”唐云西说。 秦墨握住他的手，“去吧，我元旦正好休假，陪你一起去，我做你的私人助理。” 听到私人助理，唐云西笑了笑，“怎么不是经纪人？” 秦墨想了想，“那好，就经纪人兼助理。” 唐云西喜欢音乐，喜欢唱歌，曾经也幻想过站在舞台上当着听众的面唱歌。由于自己的强迫症，以至于他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过去两年，动漫展主办方好几次邀请过他，他都拒绝了。 这一次5婶作为主办方，也已经没有强迫症的困扰，所以才答应说考虑一下。 有了秦墨的支持，唐云西可以义无反顾地答应。 只要有秦墨在，他就不会害怕。 秦墨帮他抹了药之后，唐云西道：“我做了菜，你要不要尝尝？” “嗯。”秦墨脱下了身上的大衣搭在沙发上，走到餐桌前。 桌上的一菜一汤卖相不错，秦墨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片，对旁边的唐云西说：“我给100分。” 这一百分也给的太假了，唐云西笑了笑，“第一次做就给一百分，你不怕我骄傲？” 秦墨再夹了一块肉片，“那给99分。” 唐云西夹起一根豆角尝了尝，还是脆的，不怎么熟。排骨汤的味道淡了点，秦墨再添了一点盐，味道就刚刚好。 饭后，唐云西看了一会儿书，再练了一会儿歌。洗澡后躺上床，登上微博，发现有几条未关注人私信是关于秦墨的。 秦墨最近太忙，网配圈的事情都没理，除了微信其他社交工具都没上。 导致找不到秦墨的广播剧策划们直接在微博找上了唐云西。 晴天等你：小溪傻妈，不好意思，打搅一下。我是总裁很腹黑剧组的策划，我发给墨叔的返音词已经半个月了，在企鹅上墨叔一直戳不活，后期那边一直催我要音，所以，请相信我，我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能否麻烦转告一下墨叔，这里有一只悲催的策划正在等着他的返音？[拜托了] 百草灯：傻妈qq，你家老攻答应我要录音的，结果一直戳不活。我造，你家老攻坑品一直非常好，不知道最近为什么联系不上，傻妈应该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吧。 此时，刚写好报告的秦墨进了房，唐云西抬起头，喊了他一声，“老公。” 刚进门的秦墨一愣。 唐云西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开口叫了什么，耳朵和脸刷一下变红，眼睛不敢看秦墨，身体贴着床头泥鳅一样往下滑，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秦墨笑了笑，来到床边坐下，慢慢扯下盖在唐云西头顶的被子，“你刚叫我什么？” “没叫什么。” “可是，我听到了。” 红着脸的唐云西狡辩道：“口误，口误知道不！” 秦墨满意地笑了笑，“我挺喜欢你的口误的。” 唐云西脸更红了，翻了个身，“快去洗澡，我要睡觉了。” 秦墨俯下身，在唐云西发烫的脸颊吻了吻。起身，进了浴室。 唐云西再看了看那条微博私信，都是因为它他才叫错的，刚才一直在脑海里回荡着老公老公这两个词，一看到秦墨就脱口而出了。 秦墨这段时间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很少，唐云西不想他太累。 在微博私信上回复了两位策划，之后，再发了一条微博：倾墨三次元很忙，请各位催音的策划姑娘耐心等候。 不一会儿，评论刷爆了屏幕。 ：女神好体贴，你跟墨爷要幸福哦。(づ￣3￣)づ b：女神的微博没有任何虐狗的言辞，但我却觉得自己被塞了一大口狗粮。 ：墨夫人，你好。[doge] 将近期末，各科老师划了重点之后，剩下的课给学生自由复习。唐云西不想在大冷天两边跑，选择在家复习。 将近傍晚，秦墨打电话过来说待会要做一个心脏移植手术，大概六七个小时。唐云西看了看墙上的钟，六七个小时，那不就是半夜他才回来吗？ “嗯，晚饭我自己下面吃，你好好加油。”唐云西对着电话说。 “进厨房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唐云西挂了电话，心情有一点小低落，当初秦墨升为主任医师他还很高兴，现在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那一场手术不止做了六七个小时，秦墨凌晨三点才回到家。他开门的动作很轻，唐云西一直在等他，没睡着。 听到声音，他坐了起来，“怎么现在才回来？” 秦墨走过去，“手术过程中出了点小意外，延长了时间。” 在手术台前面站了十个小时，唐云西心疼他，“你很累了吧。” “有一点。” 唐云西握住他的手，“那先睡觉，明天起来才洗澡算了。” “我身上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你不嫌弃？” “不嫌弃。” 秦墨说：“洗澡用不了多少时间，我很快的。” 秦墨洗了澡出来，唐云西说：“明天早上请半天假吧，多睡一会儿。” “嗯，好。” 秦墨上了床后，很快入睡。看来，真的是很累了。 天还没亮，秦墨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了铃声。睡得正沉的秦墨起来接了电话，电话里的护士火急火燎道：“秦医生，附近城中村一栋旧楼坍塌，有二十几名名伤者送了进来，值班医生根本忙不过来，您能不能过来一下？” 第42章 chapter42 接到消息，秦墨顿时清醒，“好的，我马上来。” 唐云西看着下床穿衣服的秦墨，这才睡了一个小时 秦墨穿好了衣服，回头对唐云西说：“小溪，医院那边有急事，我要回去一趟。” 唐云西嘟着嘴，“医院里就没别的医生可以用了么？” “这次伤者比较多，医院忙不过来。” 唐云西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他是真不希望秦墨太累。 因为附近一栋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旧楼半夜坍塌，已导致八人死亡，二十四人受伤，其中有九名重伤人员，另外，还有十几人失踪，救援人员还在搜救当中。 秦墨回到医院，第一时间披上白大褂，一名护士向他汇报情况。九名重伤人员有五名被送往其他医院抢救，剩下的几名必须要进行急救手术。护士再汇报了一下几名重伤人员的伤情。 秦墨听完了汇报，当即吩咐护士立即准备手术。 从进手术室的那一刻起，秦墨全神贯注，不敢丝毫松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唐云西等了一天也没等到秦墨回来。发了微信消息，他也没回复。 旧楼坍塌的新闻轰动了全城，电视上各大新闻刷屏式地报道。那一栋上世纪七十年代砌的房子根基没打好，近年来墙面出现了裂缝住户也只是用水泥补了补。终于，在今天凌晨四点多钟，在风雨中矗立了将近半个世纪的房子坍塌。 六层楼的房子有一个角凹陷了下去，另外一边颤颤巍巍，随时会倒下去，据新闻报道，这栋楼共住了八户人家，大概四十六人。 目前已有三十二人确认身份，十四人失踪，援救人员还在展开搜救。 看着报道，唐云西心情沉重。 将近傍晚，唐云西买了半只鸡，加了一些滋补的中药炖了汤，装进保温盒里，提着去了秦墨所在的医院。 秦墨还在手术室里，唐云西进了他的办公室，在里面坐着等。坐在秦墨的办公室，听着外面伤者家属的哭声，唐云西突然开始恐慌，一想到死亡和分离，他的心就不停地颤抖。 除去今天凌晨睡的那一个小时，秦墨已经连续36个小时工作了，这36个小时里面，进行了四五场大大小小的手术。 晚上七点多钟，秦墨从手术室里出来。开了办公室的门发现了唐云西在里面。 秦墨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上很疲惫，看到唐云西，他脸上露出一丝笑，“你怎么来了？” 唐云西心疼地看着他，示意了桌上的保温壶，“我煲了汤，你快来喝一点。我尝过了，不咸也不淡。” “好。”秦墨解下身上的白大褂，走过去坐下。 唐云西打开保温壶的盖子递给他，“还热着呢。” 秦墨接过，浅浅抿了一口，对他说：“进步很大，汤很好喝。” 唐云西看着他把汤喝完，“你都工作两天了，回家休息一下吧。” 秦墨抽了一张纸擦了擦嘴角，“这一次的房屋坍塌事故伤亡人数多，能救一个是一个，现在是救人的黄金时期，不能往后挪。” 言下之意就是他还不能回家。 唐云西理解秦墨救死扶伤的情怀，但是作为恋人，他私心是希望他能多休息。 “那你在办公室休息一下。”唐云西起来把放在沙发上的双肩包挪开，扭头对他说：“你在这躺一会。” 秦墨看着他，不想让他担心，答应了在沙发上休息一会。 这边正打算休息，就有护士来敲门，“秦医生，刚才医院送来了一个在废墟里埋了十几个小时的伤者，伤者情况严重，你赶紧过来看看。” 秦墨应了一声马上过去。 唐云西咬着唇看着秦墨，秦墨披上白大褂，在唐云西额头上落下一吻，“你先回家照顾冬冬，我很快回去。” “嗯。” 唐云西看着秦墨，为什么觉得自己会再也看不到他。那一种强迫性地感觉让他觉得焦虑不安。 回到家后，唐云西一直心绪不宁，总觉得会有大事情发生，眼皮也跳个不停。 深夜的医院依旧灯火通明，因为这一次的事故受伤人数多，很多医护人员都自愿加班。连续4时都亮着灯的手术室此时此刻还在进行着一场手术。秦墨作为主刀，白色手套沾满了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目不转视地看着血淋淋的伤口，身旁的外科医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听他差遣。 手术过程中每一个细小的环节都不能错，每一刀下去，不能有丝毫偏差。 伤者从傍晚送进来，进行了八个小时的手术。手术结束的那一刻，手术室里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病人被推出了手术室。 秦墨满脸疲惫地摘下口罩，往手术室外走，刚走了两步，突然眼前一黑，身体往旁边倒了下去。旁边的年轻医生扶住他，“秦医生！” 另外一个医生摘下口罩过来看了情况，对着年轻的医生大声喊：“快！立即进行心肺复苏！” 时间非常紧迫，年轻的医生立即把人平放在了地上，对他进行了抢救。 刚睡着没多久的唐云西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秦墨在鬼门关，笑着和他说：“小溪，我们下辈子再见。”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进了鬼门关，随着一阵白雾散去，四周空空荡荡，再无秦墨。 唐云西惊醒，出了一身寒冷，心悸不止。他开了床头灯，坐了起来，大口呼吸着。心里隐隐觉得有事发生，拿起了手机拨打了秦墨的手机。 第一次打没人接，第二次才有人接，他激动的喊：“秦墨！” “我是秦医生的同事。” 唐云西眼神慢慢黯淡，“秦墨呢？” 电话里的人说：“秦医生过度劳累，刚才在手术室里昏倒了。” 唐云西心里一惊，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 听到了消息，唐云西起床穿上衣服，直接出了门。 凌晨三点的街道很冷清，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走了一段路来到大马路，马路上来往的大多是私家车和货车，在路边招了很久的手也没人愿意停车。 唐云西心急如焚，他一刻也不想等，他要马上见到秦墨。 站在路中间，展开双手，终于拦下了一辆车。受了惊吓的车主打开了车窗正要骂，唐云西跑过去说：“能不能送我去市中心医院，我有很急的事，求你了！” 车主看他一脸心急，心里刚才的那一股怒火渐渐消了，“你有急事也不能站在马路中间，多危险。” “抱歉，我真有急事。” 车主也不是铁石心肠，“上车吧，反正我顺路。” 唐云西上了车，不到十五分钟就来到了医院。没有一刻地停顿，他风一样跑进了医院。拉着一个护士问：“秦墨呢？秦墨在哪？” 护士道：“请问你是秦医生的什么人？” 唐云西抬高声音道：“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 护士被他的嗓门惊了一下，指了指住院部，“现在已经送进了病房了。” 唐云西问了病房，没等电梯，直接就跑上了楼。 扭开病房的门，里面的几个医生护士齐齐扭头看向了刚进来的唐云西。唐云西顾不上病房里到底有什么人，视线落在病床上的秦墨身上，他刚脱离生命危险，还带着氧气罩。 一名医生看到唐云西过来，对其他人说：“秦医生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你们也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会。” 几名医生护士都出了去，房里只剩下秦墨和唐云西。 他们人一走，唐云西眼里的泪水就流了下来，止不住。 在旁边的椅子坐下，唐云西牵过秦墨的手握在手心，那一双修长的手很冷。 要是秦墨真的死了，他该怎么办？ 他们才认识不到一年，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能没有秦墨了。离开了秦墨，他的强迫症会更严重，离开了秦墨，他会吃不下饭，离开了秦墨，他再也找不到一个和他过一辈子的人。 要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大概会选择陪他一起走。 早上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里，秦墨张开眼睛，看到了伏在他身边睡着的唐云西，动了动手指，发现唐云西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浅眠的唐云西感觉到了手上的动静，抬起头来，看到秦墨已经醒了，喜极而泣。 看着秦墨，唐云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倒是眼泪先流了下来。 “怎么哭了？”秦墨问。 唐云西吸了吸鼻子，“你还好说，都是你。” 秦墨苍白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我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昨天你昏倒在了手术室，要不是及时抢救就”唐云西不敢说出那个死字，他害怕一说出来，就成了真。 秦墨回想起昨天，他做完手术之后，眼前一黑，之后就没了意识。看来，他是真的太过勉强自己了。 唐云西擦了擦眼泪，哭腔道：“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对不起。”秦墨道。 “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秦墨，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唐云西说：“你知道我的精神状态，我已经离不开你了，要是你突然离开，我一定会崩溃，活不下去的。” 他一定是受了很大的惊吓，否则，不会这样情绪失控。 秦墨双手撑着床坐起来，搂着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抱歉，我错了。” 唐云西把眼泪都抹在了他的衣服上，这一次流的泪比他过去的十年都要多。他是真的吓坏了，就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突然失去了依靠一样，无措，害怕，恐惧。 唐云西止住了泪水，头贴在秦墨温暖的怀里，慢慢安下心来，“秦墨，你想要救死扶伤，我不拦着你，但是你必须要顾好自己，说句自私的话，别人的命我一点也不在乎，别人是死是活，也跟我没关系，我就只在乎你。” 唐云西从他怀里抬头，看着脸色苍白的他，“我是真的已经不能没有你，你答应我，要陪我一辈子。” 秦墨安抚着怀里受了惊吓的唐云西，“好，我答应你。” 得到了秦墨的承诺，唐云西离开他的怀里，“你一直没休息好，我不吵你了，你快点休息。” 说着站了起来，扶着秦墨躺下，再给他提了提被子。 第43章 chapter43 秦墨说：“这两天你也没睡好，也要多休息一会儿。” “我睡得很好，才不像你。”唐云西说。 秦墨再睡了一觉，睡到中午时，医院的护士长送来了营养午餐。唐云西刚监督秦墨把营养午餐吃了。 病房外有人敲门，唐云西喊了一声进来。门推开，刘医生身后跟着袁婷。 袁婷手上捧着百合花，看到秦墨后，她问：“身体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 袁婷把手上的百合花放在桌子上，转身看着秦墨，“要是被你爸妈知道了，一定吓坏了。” 秦墨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通知她的。”刘医生道。 唐云西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感很低。 袁婷抱着双臂，“我一向觉得你很理智，没想到你竟然对自己这么没有分寸。” 秦墨含着笑，“这一次确实是过了，以后会注意的。” 刘医生深吸了一口气，劝道：“秦墨，人生苦短，这一次你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也该知道谁值得你珍惜。你们两个，也别闹什么别扭了，复合吧。” 刘医生不是第一次提让他们复合的事，刘医生和袁婷是大学同学，关系很好。秦墨和袁婷结婚之后，刘医生也是他们两人的共同好友，对他们两离婚的事一直想不透。 秦墨看着唐云西，唐云西抿着唇不说话。 袁婷看了看秦墨和唐云西两个，干咳一声，转头对刘医生道：“老刘，你别瞎起哄，我现在和秦墨是好朋友，你要在这么说，我和他连朋友都难做了。” “这”刘医生苦着一张脸，“我看啊，就我这个外人为你们干着急。” 秦墨笑了笑，“你着急也没用。” 袁婷附和道：“对啊，秦墨已经心有所属，你呀，就别瞎操心了。”说完，看了唐云西一眼。 老刘显然不知道实情，但是这会说秦墨移情别恋，自己也不好再插手，“你们慢聊，我待会有个病人过来，先忙去了。” 袁婷说了句，“去吧。” 等老刘走后，袁婷看向唐云西，“小溪吃了午饭没有？” “吃了。”护士长送过来的营养餐分量很大，他也蹭了点。 袁婷进来后并不拘谨，在窗台上拿了花瓶，说：“我把这花插起来，花香可以有助于舒缓神经。” 袁婷把花瓶洗干净，装了点水，站在窗台边开始插花。 唐云西看着窗台边的袁婷，自从知道她和秦墨的事之后发现她也不讨厌。但是，心里面还是希望她可以和秦墨疏远一点。 秦墨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住他的，正好是那一只带着戒指的手。 唐云西看着秦墨同样带着戒指的手，唇间微微有了一丝笑意。 十指相扣，唐云西才恍然大悟，秦墨是他的，别人已经抢不走了。 袁婷插好了花，转身把它摆在秦墨的床头桌上。 “这事你先别跟我爸妈说。”秦墨道。 “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多嘴的人。”袁婷摆好了花，“倒是你，以后可别这样了，否则，你救了别人，却让最爱的人伤心难过，这不值得。” “我知道。”经过这一次，秦墨也怕了。唐云西的反应更是让他担心，要是他真的有什么闪失，这个很依赖他的男孩该怎么办，他不敢想象。 秦墨在医院住了一天，第二天就回家休息。院长给他放了一个月的假期调整身体，这一个月他太拼了。 为了让秦墨休息好，唐云西揽下了所有的家务，连扫地也不让他干。 秦墨闲在家里，开始还广播剧的债。 平安夜，后爱剧组的姑娘策划了一场“平安夜夜谈会”。 邀请的嘉宾之中有秦墨和唐云西，喜欢他们两个人的粉丝都聚集了过来，粉丝自由问答，主持人抽一些问题来问。 主持人：请问，墨爷和小溪女神是怎么认识的呢？ 倾墨：在夜月的生日歌会上。 云上小溪：你那时候还把我的性别搞错了。 倾墨：我不是故意的。 主持人：这不怪墨爷，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小溪傻妈的本音，我也会误会的。 主持人：接下来，第二个问题，请问，你们两个是谁先追的谁？ 倾墨：我先追的小溪。 主持人：那我再八卦一下，你们现在发展到哪个阶段？ 云上小溪：一起住吧。 倾墨：互定终身。 主持人泪目：作为单身狗的我为什么要来主持？qq 秦墨和唐云西的采访过后，第二个接受采访的是白宥晖。 主持人：小白好像很少接受采访。 白家小白：还好。 主持人：我们先进入主题，刚才我这边抽到一个粉丝的问题，问：小白傻妈，请问你是弯的还是直的？ 白家小白：我的性取向和广播剧里面的一致。 主持人：那在现实中是攻还是受呢？ 白家小白：看情况。 主持人：嗯，还有一个问题，小白现实中有恋人吗？ 白家小白：没有。 主持人：在圈子里有关系很好的朋友吗？ 白家小白：夜月。 主持人：听粉丝们说最近有你出现的频道就一定有v一笑泯恩仇，这是不是有故事的前奏？ 白家小白：最近和一笑接了一部剧演p，一起p戏比较多。 主持人：粉丝问：那有没有可能和一笑傻妈发展成为真正的p呢？ 白家小白：看缘分。 主持人：在我们的夜谈会最后，粉丝强烈要求小白傻妈唱一首歌，这个可以吗？ 白家小白：可以。 白宥晖播了一首小幸运，他清脆的声音唱道：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 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的那么近。 那为我对抗世界的决定 那陪我淋的雨 一幕幕都是你一尘不染的真心 与你相遇好幸运 可我已失去为你泪流满面的权利 唱完了一首歌，白宥晖说了句：祝所有人都能遇到自己的小幸运，平安夜快乐。 白宥晖话音刚落，“小白。” 白宥晖听到这个声音还有些奇怪，一看麦序，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一笑泯恩仇’。 白宥晖记得今天夜谈的v之中没有张毅的名单，“你怎么在这？” “我，我有话想跟你说。”刚才白宥晖唱歌的时候，张毅戳了主持人，请求主持人让他上麦序发言。 白宥晖：“什么？”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在想两个男人在一起到底能不能过普通的日子，今天听了墨爷和小溪的采访，我觉得其实根本不用去想，日子怎么过都是自己决定的，男人和女人也好，男人和男人也罢，想要在一起过日子的，性别不是最大的阻碍。”张毅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我长得不够帅，家境一般，在圈里的粉丝没你多，但是，有一点我是肯定的，我喜欢你，很喜欢。” 留言框已经被粉丝刷爆了。 啊啊啊啊这是现场表白吗？好萌，好感动！一笑傻妈加油！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那句我喜欢你，很喜欢，我听哭了tt 艾玛，平安夜被墨爷和女神虐了之后，还要被一笑傻妈和小白虐，这酸爽！ 张毅说完之后，白宥晖很久没有出声。 张毅继续说：“如果你真的没办法接受我，我可以远远地看着你，不打搅你。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如果你能给我个机会，那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白宥晖终于开口，“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听着么？” “哈？” 白宥晖无语道：“这个频道，目前在线人数三千七百人。” “没关系的，我其实恨不得告诉全世界，我喜欢你。” 坐在电脑前的白宥晖愣愣地看着屏幕，微博不断提醒有私信和评论，一大堆的粉丝在喊着：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白宥晖：“见面说。” 说完，白宥晖的d在麦序上消失了，一笑泯恩仇的d还挂在上面。 但是，已经没有人说话。 白宥晖下了之后，进了浴室泡了个澡，掐着半个小时出来，门铃正好响了起来。 白宥晖把毛巾挂在脖子上，开了门。 门外穿着羽绒服的张毅喘着粗气，呼出来的气在空气中化成白雾，“我，我来了。” 白宥晖就着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滴水的头发，转身进屋，“进来。” “嗯。”张毅跟着进了门，顺道带上门。 白宥晖转身，“把客厅的垃圾丢到楼下的垃圾桶，另外，再去小区门口帮我带一份鲜虾云吞回来。” “哈？”张毅有点懵，他刚才开着120码赶来，预想着和白宥晖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深情告白。 结果好像有一点不一样。 “是你说的，我要是给你机会，你就什么都听我的，我说什么，你做什么。”白宥晖看着他，“我刚好，缺个人使唤。” 张毅恍然大悟，两眼放着光，“这这这，这是愿意给我机会的意思吗？” “那就要看你是不是能说到做到。” 第44章 chapter44 “我，我这就去倒垃圾。”张毅情绪激动，绕了半圈才看到已经打包好的垃圾，走到门口，回过头来问：“你刚才说，要吃什么宵夜？” 白宥晖复述一遍，“鲜虾云吞。” “好，你等我，我很快回来。” 张毅提着垃圾桶下了楼，觉得身体轻的能飘起来。站在小区门口的云吞店，张毅突然笑出了声，引来了店里食客的奇异目光。 张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接过老板娘递过来的那一份云吞，给了钱后灰溜溜地走了。走在路上，嘴里还是忍不住笑。 白宥晖在茶几上打开一次性饭盒，香味飘了出来，张毅在他的对面坐着，看着他。 白宥晖抬头看他一眼，把茶几上的杯子挪到他面前，“洗一下杯子。” “哦哦。”张毅拿起杯子进了厨房洗。白宥晖的厨房很干净，厨具和餐具都没有。 张毅洗好了杯子，白宥晖接了过来，分了一点鲜虾云吞到杯子里。 “你怎么分出来了？”张毅问。 白宥晖抬头看了他一眼，“谁叫你这么笨，不会买两份。” 张毅感动的眼神看着白宥晖，其实他还是很体贴的。 张毅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汤，心里面高兴，所以觉得这云吞汤都是甜的。 生活其实很简单，衣食住行，和自己爱的人一起吃饭睡觉，就是最大的幸福。 张毅说：“我觉得，我们一定可以像墨爷和小溪那样过日子。” 白宥晖说：“不可能。” “为什么？” 白宥晖放下筷子，“你不是秦墨，我也不是唐云西，他们都是不可复制的，我们也没有必要特意复制。” 张毅认同地点头，“你说得对，我们不需要复制，我们应该要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 白宥晖吃了云吞，把快餐盒重新盖上，“你吃完后收拾一下，我先睡了。” “那，那我呢？” 白宥晖走到房门口，回了句，“随你。” 张毅起身，几步来到房门口，正好抵住白宥晖的房门，“我会暖床。” 白宥晖松开门把手，“洗了澡再上来。” 张毅咧嘴一笑，“好的。” —— 元旦前夕，学校里空空荡荡，学生都已经回家，老师也只有几个家里远的留了下来。顾景涵就是留下来的其中之一。 舅母打了电话过来，她在电话里说：“你舅舅做了手术之后，身体好多了，他老是惦念着你，明天就是元旦了，你回来一起过个年吧。” “我约了几个朋友一起过年，就不回去了。”顾景涵推辞道。 高珍也没勉强，说了句，“那你在外面多吃点好吃的。” 挂了电话之后，张毅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景涵，今天晚上一起去倒数，去不？” 顾景涵随口问了句，“就我跟你？” “不是，还有小白。” “呵呵。”顾景涵干笑两声，“同学，你是嫌城市广场的那上千盏灯还不够亮吗？” “多你一盏不多。”张毅嘿嘿地笑。 “滚！” 张毅“那你到底来不来？” “不去。” 顾景涵说完，立马挂了电话。 到了夜晚，远处市中心的天空似乎比平时更亮。 顾景涵洗了澡出来，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拉开门，周雨珊站在外面，穿了一条红色裙子加一件白色的小上衣，“景涵，我们一起去城市广场倒数吧。” 顾景涵不大想去，“应该还有其他老师一起去吧。” “没有了，大家都回家了，本来约好和张老师一起去的，但是她临时接到家里电话，也回去了。”周雨珊鼓着腮帮子，用可怜的眼神看着顾景涵，“我一个人也不敢去，所以，你陪一下我呗。” 顾景涵想了想，“你等我一会儿，我换衣服。” 周雨珊开心地笑了笑，“好的。” 顾景涵并不是没有看过倒数，夏南寻的那一间在繁华地区的公寓视野很好，站在楼上就能看到不远处地标建筑上的倒数数字，还能听见广场上气势恢宏地倒数声。 他从来都只在楼上远远地看着，隔着一道玻璃。倒数过后附近便会升起无数的烟花，很美，他站在高处，烟花就像在他面前绽开一样。 周雨珊叫了一辆计程车，计程车师傅只送到离广场还有两公里路的地铁站，里面人太多太挤，他要是开车进去，估计就出不来了。 “景涵，反正不远，我们走过去吧。”周雨珊提议道。 “嗯，好。” 周围高楼林立，霓虹灯闪得人眼花缭乱，顾景涵和周雨珊步行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就像一对普通的情侣。 “还有半个月放寒假，你打算去哪里玩？”周雨珊问。 “暂时还没计划。” “我挺想去北方看雪的，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下雪。”周雨珊像小姑娘一样幻想着，“四周围都是白皑皑的，那种感觉就像童话里一样。” “景涵，你看过下雪吗？”周雨珊问。 顾景涵没有回答，他站在了原地，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那一家高档的西餐厅。西餐厅的玻璃旋转门里走出一对男女，男的帅，女的美，女的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一只手挽着男人的臂弯，很亲密。 男的是夏南寻。 顾景涵离他不过三米，夏南寻迎面走过来的时候，没有一丝动容。 顾景涵本来还想大大方方和他打个招呼，最起码他们认识五年。但夏南寻没有给他机会，他连一个正眼也没给，倒是他身边的女人还扫了他一眼。 擦肩而过的那一刻，顾景涵明显感觉到身边有一阵风，还有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景涵，你怎么了？”周雨珊问。 顾景涵回过神来，唇边带起笑意，“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 “什么事？” 顾景涵转开话题：“你喝不喝咖啡？前面有一家星巴克。” “算了吧，星巴克随便一杯饮料都要三十。” “我请。”顾景涵带着他去了前面不远的星巴克，他在这里兼职过，店里的人还都记得他。 带着帽子的男青年指着顾景涵身边的周雨珊问：“景涵，你女朋友？” 顾景涵从容道：“我同事。” “其实你还想说现在是同事，将来就不一定了是吧。” 顾景涵只是笑了笑，没有答话。 和店里的人寒暄了几句，顾景涵和周雨珊一人捧着一杯热咖啡出来。 “景涵，我发现你人缘超级好。”周雨珊感叹道。 “以前在这里兼职了两个月，所以都认识。” 越是靠近城市广场，越是拥挤。 顾景涵和周雨珊跟着人流往前缓缓前行，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他，“景涵！景涵！” 不是张毅又是谁。 张毅和白宥晖挤开人群过来，往顾景涵胸口上打了一拳，“草，刚打电话叫你来不来，怎么自己跑来了？” 白宥晖提醒道：“看清楚，他旁边还有人。” 张毅的目光落在顾景涵旁边的周雨珊身上，周雨珊很大方地打招呼，“!” “”张毅也僵硬地打了一声招呼，拉着顾景涵在他耳边小声问：“你的女人？” 顾景涵简直不想说话，在他脚上踩了一脚，张毅低叫了一声，“你干啥？” 顾景涵笑眯眯地，“不好意思，刚才人多，被人撞了一下。” 周雨珊捂着嘴笑了笑，看了看张毅和白宥晖：“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没等他们回答，顾景涵先答：“算了，他们俩还要到处乱逛的。” 周雨珊点了点头。 白宥晖说：“待会倒数之后，人会很多，估计打不到车，待会结束后一起汇合，让张毅送你们回去。” 顾景涵点了点头，“行，待会结束后我给电话给你们。” 顾景涵说完和周雨珊两个人转身走了另外一个方向。 等周雨珊和顾景涵走远了，张毅牵过白宥晖的手，“这里人多，我牵着你。” 白宥晖没说什么，任他牵着手。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广场上基本只能看得到人头，还有就是地标建筑上那闪烁的灯光，等到十二点，上面的灯光便会变成倒数数字。 顾景涵和周雨珊找了位置落脚。顾景涵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拿出来一看，是夏南寻打过来的。 等到铃声结束，顾景涵也没接电话，几秒钟后，电话再次响起，依旧是那个号码。 顾景涵设置静音，把手机放进口袋里。 周雨珊问：“怎么不接电话？” 顾景涵淡淡答：“诈骗的。” 隔了十几分钟，顾景涵再拿出手机瞧了几眼，果然，五个未接电话，一条短信，短信两个字：回家。 回家？回哪个家？他在这个地方有家吗？ 顾景涵抬起头，视线扫到离这里不到一公里的公寓，他曾经住在那一栋公寓里四年，但是并不代表，那就是他的家。 时间越来越接近12点，2016年的钟声即将敲响。 从十开始倒数：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新年快乐！ 紧接着，无数烟花升上天空，在天空中绽放出绚丽的色彩，映亮了天空，装饰了世界。 倒数结束后，广场上的人争先恐后涌向地铁站，地铁站限流，导致一大堆人拥堵在地铁口。 顾景涵和周雨珊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和张毅和白宥晖汇合。 方圆一公里都是车和人，张毅在市区绕了一个小时才绕了出去。绕出了市区，后面的路一路畅通无阻。 顾景涵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打开来看，上面也只是几个简短的字：校门口。 看着这三个字，顾景涵心情复杂，假装不在乎的戏码，他不知道自己能否继续演下去。 顾景涵的回复也是三个字：去公寓。 抬起头，对正在开车的张毅说：“在紫荆路把我放下。” 周雨珊好奇，“这么晚，你去紫荆路做什么？” “有点事。”顾景涵问：“待会你自己走校道，不怕吧。” 周雨珊诺诺道：“有，有点，不过，有路灯，应该没问题。” 顾景涵点了点头，对张毅道：“张毅，你待会把雨珊送到校门口。” “你放心，我知道。” 第45章 chapter45 顾景涵在紫荆路下了车，步行两分钟前往附近的小区，他没带钥匙出来，敲了门，果然，有人为他开了门。 夏南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顾景涵面无表情地进了屋。 顾景涵弯腰换鞋，夏南寻站在他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今天和你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 顾景涵换好了拖鞋，直起腰，“你身边，不也有个女人。” 夏南寻不动声色，“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放着美女不陪，跑来这里，就是为了要问他这个问题？ 是不是太可笑了。 顾景涵微微扬起唇角，“你都要结婚了，我就不能找一个伴侣么？” “我准许了？” “我喜欢就行，不需要你准许。”转身往里走。 夏南一把将他按在墙上，身体贴上去，“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 顾景涵：“我觉得我对你根本没有这个影响力。” 在夏南寻眼里，顾景涵可有可无，就像是今天，他从他身边走过，没有一丝动容。 夏南寻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你现在就在惹我生气。” 顾景涵风轻云淡，“生气点在哪里？” 夏南寻胸口剧烈起伏，温热的气息全数扑倒顾景涵的脸上。 顾景涵很喜欢看着他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你想要的不就是我的身体么？想要的话就快点，你最近的废话越来越多，都快让我觉得混乱了。” 以前多简单，他踩着快要睡觉的点过来，办了事，睡一觉，第二天就看不见他了。 现在的夏南寻，顾景涵都快看不懂了。 夏南寻把他打横抱起，踢开房门，把他扔到床上，再跨坐在他的身上，双臂撑在顾景涵肩膀旁边。 顾景涵不动，夏南寻俯下身吻住他的唇，具体来说，那不是吻，是咬。松开的时候，顾景涵的唇破了，流出来的血是鲜红的。 夏南寻那一双好看的眼睛直视着他，声音里有一丝嘶哑，“不要爱上别人。” 不知道是唇上伤口太痛，还是眼睛受了刺激，顾景涵的眼睛里泛着水光，“可是，我也不爱你。” 两个人的空间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说话。夏南寻从顾景涵身上下来，带着一脸疲倦，在他身边躺下。 顾景涵看着天花板，“不做的话，我睡觉了。” 夏南寻应道：“睡吧。” 顾景涵坐起来，在衣柜前换上睡衣，重新躺回被窝。 夏南寻就在他身边，两个人躺着，谁也没说话。过了不久，夏南寻从背后靠了过来，揽住了他的腰。 顾景涵小声说：“夏南寻，你知道什么叫渣男吗？” “嗯？” “渣男这个词，说的就是你。”顾景涵说。 “怎么说？” “明天自己照镜子，好好看一看，渣男长什么样。”顾景涵提了提被子，很快呼吸平稳，沉沉地睡了过去。 元旦第三天，顾景涵接到张晋柱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我妈让我带点东西给你，我待会就到你们学校，你出来一下呗。” 半个小时后，张晋柱提着一个环保袋，里面是各种吃的，包括半只烧鸡。 张晋柱过来的时候正好是饭点，顾景涵请他去附近的大排档吃饭。 “哥，你元旦没放假吗，怎么不回去？” “接近期末，很多事情处理。” “哦哦。”张晋柱往嘴里塞了一块牛肉，“我爸做了手术后好了一点，现在慢慢地开始喝粥了。” “嗯，那就好。” “不过奇怪，你们家那房子卖出去后，一直都没见人搬过来，也没人过来装修，也不知道为什么。” 顾景涵顿了一下，转移话题，“你最近工作怎么样？” “现在已经慢慢上手了。”张晋柱握着瓶装可乐往嘴里灌了一口，“不过，我最近听一些老员工说，我们公司是表面风光，其实有问题。” 顾景涵好奇，“什么问题？” “去年开始，不是俄罗斯被制裁么，我们公司最大的两个项目都在俄罗斯那边，俄罗斯那边跟我们合作的公司因为卢布暴跌，申请破产了，以至于我们公司投进去的资金也收不回来。另外一个进行到一半的项目也要打算停止，损失了上亿。” 顾景涵心里微微惊讶，夏南寻的公司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他并不知道。他接着问：“如果真的出现这么大的资金问题，公司不是早该披露了？” “没对外宣布，因为后来宣华集团入股了，一进来就成为了公司最大的股东，但是eo还是夏总。”张晋柱并没有注意到顾景涵的脸色变了，继续说：“所以啊，现在我们夏总，不是要娶那个宣华集团的千金么。听说，其实是政治联姻，因为宣华集团的老板把股权都让给他女儿了，要是夏总娶了那个女的，那股权还是回到他手上。” 夏南寻那样孤傲的人，也会有为了利益而折腰的时候。但是，为什么听了关于他结婚的真相，他会觉得，心疼呢。 “哥，你咋了？” 顾景涵回过神，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没事。” “菜都凉了，你快吃啊。”张晋柱说。 顾景涵抓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食之无味。 张晋柱继续八卦，“不过，我跟你说，我们夏总娶了那个女的，其实一点也没亏，你看，他股权收回来了，还娶了个漂亮老婆，简直就是财色双收啊！” 顾景涵还记得夏南寻身旁那女人的模样，确实很漂亮，很有气质，和他很配。无论是里的，还是现实中的，他们两个都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因为夏南寻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唐云西在s市的演出非常成功，本来计划和秦墨在s市玩几天才回来。但是他在4号晚上还有一场选修课考试，不得不赶回来。 顾景涵吃了饭之后，接到了秦墨的电话。秦墨说从s市带了很多特产回来，特意给他送了一些过来。 他和秦墨继上次烧烤之后还没见过，快一个月了。 和秦墨约在附近的甜品店见面，顾景涵点了一份热奶茶，“你怎么这么有空，不用上班么？” 秦墨说：“医院放了我一个大长假，估计我要过了年之后才上班。” 顾景涵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没事吧？” 秦墨笑了笑，“没事。前段时间太忙，身体受不住，所以放个假好好休养，没别的。” 顾景涵点了点头，把热奶茶捂在手心里取暖，想起了唐云西演出的事在微博上转的热火朝天的，“小溪的演出我看了，挺不错的。” 秦墨一点也不谦虚，“确实不错，现场效果更佳。” 顾景涵：“怎么不把他带过来？” “他去考试了，待会八点我再去接他。”秦墨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抬头看了看他，“你也快放假了吧。” “嗯。” “过年去哪？总不能在宿舍里待着吧。” “不会。” 秦墨提议道：“要不要跟着我回去过年？” “要带也是带小溪啊，我跟着你去多不方便。” “两个都带。”秦墨说：“我爸妈的房子房间多得是。” 顾景涵笑了笑，“我可不喜欢做电灯泡。” “那你有什么打算？” 顾景涵撑着下巴想了想，“到处走走吧，我好像还没怎么出过远门。” “一个人？” “嗯，一个人。” 到了七点半，秦墨说要去接唐云西，开着车走了。顾景涵提着秦墨带回来的特产步行回学校。 这个冬天比任何一个冬天都要冷。 以前，所有人都以为北方是最冷的，因为下雪。后来，在北方冬天待过的人来到南方，他说，南方的冬天才是最冷的。 明天是20号。 夏南寻结婚的日子。 顾景涵一早在公寓醒来，收拾了一个皮箱，一个双肩包，准备出门。临出门前，把早就准备的小盒子放在茶几上，小盒子压着一张纸条。 十点钟的飞机，他九点半抵达机场，坐在候客厅里，身边的人总是成双成对，而他永远都只有一个人。 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一个人，没有可牵挂的人或者物，所以他可以去任何地方。如果一个地方让他觉得留恋，他可以待一辈子。 但是，这座城市，他或许，以后都不会再回来。 到了夜晚，霓虹灯亮起来的时候，天变得更冷了，街上的风仿佛能刺进骨头里。 夏南寻把车停在楼下，像往常一样来到公寓，开了门，里面是黑的。 他一个小时前就发了信息给顾景涵，按照平常，顾景涵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了。 开了客厅的灯，房子里一股凉气，夏南寻扭开了房门，开了灯，依旧没看到他的影子。浴室也不在，书房，也不在。 最后，他在茶几上看到了一个藏蓝色的小盒子。 心莫名沉了一下，走过去坐下，首先看到的是盒子下面压着的纸条，纸条上写着一句话： 这辈子，只有一个人能陪你到终老。 那个人，不是我。 新婚快乐。 ——顾景涵 夏南寻呆呆地看着纸条，纸条的字迹很清秀，笔画很工整，就像顾景涵的人一样。 藏蓝色盒子里面，一对小小的水晶天鹅，在灯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纯洁无暇。 夏南寻突然想起什么，拨了顾景涵的电话，电话里无数次回循环一个女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还想着用别的方式找他，夏南寻突然发现，他连他的微信都没加。 他们之间，一直用的都是短信和电话。 他发了短信：在哪？接电话。 只是，既然关了机，又怎么会看到短信呢。 那个电话，他打了一个晚上，打了不下百次。 直到他在沙发上睡下，手上还握着手机，发出去的消息始终没得到回应。 清晨，他被手机铃声惊醒，以为是顾景涵终于回电话了，他快速坐起，看到来电显示是自己的父亲，心又冷了下来。 “你人在哪？赶紧给我回来！”父亲显然对结婚前夕他还夜不归宿感到愤怒。 夏南寻淡淡道：“在外面，待会回去。” 夏南寻挂了电话，站了起来，视线扫过茶几上的纸条，拿起，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 开着车行驶在刮着寒风的马路上，脑海里始终想着纸条上的那句话：这辈子，只有一个人能陪你到终老。那个人，不是我。 停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前方红色的数字从59开始倒数，夏南寻摸起手机再次拨了顾景涵的电话，依旧是关机。 再次拨，还是如此。 这种感觉让人心慌，打不通他的电话，不知道他身在何处，突然之间觉得心空了一块。 前面的数字已经变成绿色，后面的车按着喇叭，夏南寻回过神，打了方向盘，掉头往回走。 放在车里的手机不断响着来电提示音，来电显示始终是自己的父亲。夏南寻调了静音，一踩油门，车刷一声飞驰而去。 在顾景涵的学校门口停下，夏南寻开了车门下车，对着保安室的人说：“我找顾景涵。” 保安室的教官还记得他，“顾老师啊，他前天傍晚就提着行李走了的，现在已经不在学校了。” “他去哪了？” “应该是回家了吧，现在学校放寒假，好多老师都回去了。” 此时，一个穿着棉衣的那青年走过来，在窗口对着教官喊：“于教官，我的快递呢。” 夏南寻看向说话的女青年，他还记得，这个是元旦前夕和顾景涵在一起的女人。 周雨珊意识到夏南寻的目光看向了他，抬了抬头，有一点尴尬，“嗨，你是？” 夏南寻不应声。 教官说：“这位先生是来找顾老师的，对了，周老师，顾老师他回家了吗？” 周雨珊脸色沉了沉，“应该不是，我问了他，他说他要去别的城市。” “哪里？”夏南寻冷着声音问。 提到顾景涵，周雨珊有点伤感，“我也不清楚，他没跟我说，不过他辞职了，估计是想换个环境。” 听到辞职两个字，夏南寻一愣。 教官惋惜道：“顾老师做的好好的，怎么就辞职了？” 周雨珊：“知道他辞职的事，我也很惊讶，他急着要走，可是找到更合适的工作吧。” 夏南寻转身离开，上了车，一踩油门，那辆黑色宾利飞一样开了出去。 第46章 chapter46 一路飞奔，两小时的路程来到k市，顾景涵的家乡，他并不知道具体方位。 接到夏南寻的电话，张晋柱紧张地发抖。 “夏，夏总” “顾景涵的地址。” “什么地址？” “家庭地址。” 张晋柱把地址说了一遍，夏南寻开着车找到了那一间建在城中村的房子。这是他派人花五十万买回来的房子，但这还是第一次来到现场。 站在门口，夏南寻敲了门，始终没有回应。 “里面没人。”身后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夏南寻转身，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正是顾景涵的表妹，张梦云。 夏南寻看着她，“顾景涵，认识吗？” “当然认识，他是我表哥。” “他在哪？” 张梦云说：“应该在学校吧，他是在g市做老师的呢。” “他没回来？” “没，估计过年才会回来。” 夏南寻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灰暗的天，这就像是他现在的心情。 今年的冬天确实冷，南方部分地区甚至下起了冰渣子。老人们说活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今年是第一次，新闻上说这是千年一遇。 —— 唐云西躺在秦墨的腿上，拿着p和秦墨讨论旅游路线，“去海南吧，那里现在一定很舒服。” 秦墨顺着他的头发，“嗯，可以，你喜欢就行。” “你也给点意见嘛。” 秦墨低头看着他，“你安排，我负责给钱就好。” “这次我给钱，那几千块钱的演出费我还没用呢。”唐云西再点开旅游路线的详情，七天游，一人低至四千五 唐云西略囧，“我好像只能出自己的那一部分钱。” “你的钱自己留着，旅游花我的。” 唐云西笑了笑，“这是不是叫做，我们一起去旅行，我带上你，你带上钱？” “差不多。” 门铃响了，唐云西从秦墨腿上坐起来，往门口看了看，“会是谁？” “我去开门。” “我去吧。”唐云西穿上毛绒绒的拖鞋，走过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和秦墨差不多高的男人，他的鼻子和耳朵通红。唐云西愣愣地看着他，“你找谁？” 秦墨此时走了过来，看到了门外的人，也不算惊讶，“你找我？” “顾景涵呢？”门口的人问。 秦墨：“你找他做什么？” 就算是有求于人，夏南寻也冷着一张脸，“你别管，告诉我他在哪。” “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他在哪？”没等夏南寻说话，秦墨继续说：“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觉得我和景涵认识，所以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他在哪里。” 夏南寻问：“你不知道？” “你和他比我和他更亲近，你都不清楚他去了哪里，我又怎么会清楚。” 夏南寻沉默了一会儿，“他从来不跟我说他的去向。” 秦墨这是第二次见到夏南寻，第一次和他见面时的印象并不好，但是这一次，秦墨总觉得他比上一次更加狼狈了。秦墨深吸了一口气，“你别找他了，也别插足他的人生，让他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 “不可能。”夏南寻一字一句道：“他的人生不可能没有我。” 说到底，是谁的人生不能没有谁？ 夏南寻离开后，唐云西问：“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秦墨说：“一个狂妄自大自以为是的富家子弟。” 原本该热热闹闹的婚礼现场死气沉沉，所有的来宾已经离场，空空荡荡的欧式花园里，扎好的舞台和气球在寒风中颤颤巍巍。 欧式建筑里的复古沙发上，坐着已经换上便服的程心洁和她的父母，还有夏南寻的父亲夏满成。 夏南寻从外面回来，一脸的疲倦。 沙发上的人都看向了他，夏满成愤怒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他吼道：“你给我过来！” 夏南寻走过去，程心洁想要起身迎上去，被母亲拉住了手，使了个眼神，又重新坐了下来。 夏南寻来到父亲面前，头发已经黑白参半的父亲一双眼睛透过厚重的老花镜片瞪着他，“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一天都不见人影，你眼里面还有没有别人！” “我有点事。”夏南寻淡淡道。 “什么事比你人生大事还重要？！” 夏南寻沉默了片刻，也不想和父亲争辩什么，“关于今天的事，我道歉。” “你以为你犯的是小错误，道歉就能了事了？哈？” 此时，程心洁的父亲程泽勤站起来，夏南寻看向他，微微鞠了一躬，“抱歉。” 程泽勤没给好眼色，语气里夹着怒意，“我一直看好你，但是今天你实在让我失望。” “关于今天的事，我会给伯父一个解释。” “对于今天的事，我不接受任何解释。” 程心洁过来说：“爸，南寻一定有什么苦衷，你就听他解释嘛。” 程泽勤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你怎么还偏向他，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事对于你的名声损害有多大？” 夏南寻道：“今天的事，是我单方面的问题，之后，我会向媒体澄清。” 程泽勤始终冷着脸，“你最好给我一个最好的解释。” 说完之后，程泽勤带着妻子和女儿离开。 偌大的厅里，只剩下夏南寻父子。 夏南寻看着沉着脸的父亲，夏满成气得脸通红，“你一向做事都有分寸，但是今天，你就跟个疯子一样！” 夏南寻自己也觉得，今天的自己就像疯子一样，漫无目的地去寻找一个人，焦虑不安，慌张，这一种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夏满成看着自己的儿子，“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把结婚的事放在心上？” “没有。”夏南寻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你”夏满成气得发抖，“既然你并没有放在心上，你为什么不早说！” 夏南寻沉吟了片刻，“我以为，我可以为了公司的利益而牺牲自己的婚姻。” 夏满成愣了一下，他重新坐下，脸上的怒意慢慢消退。说到底，还是他的错，是他在卢布暴跌，公司的资金只出不进，经营日益困难的时候把公司交给了他。 这个时候程泽勤刚好出现，大手笔地投了50个亿进来，成为公司最大的股东。当初程泽勤欣赏夏南寻的担当和能力，有意把女儿许给他。 夏南寻自以为可以以大局为重接受这一场婚姻，最终才发现，太过高估自己。不过是失去了顾景涵的消息，他就已经不知所措。 春节将近，大街小巷过节的氛围越来越浓重。 秦墨和唐云西去海南旅游六天回来，已经是大年二十六。第二天，秦墨便带着唐云西往家里赶。 他的家是一座离g市三个小时的车程三线城市，没有g市的拥挤，城市建设虽然比不上g市，但是很干净，绿化做的很精致。 越是靠近秦墨的家，唐云西就越紧张，“你说，要是待会你爸妈赶我走怎么办？” 秦墨一边开车一边答：“那我就带你私奔。” 唐云西笑了笑，“严肃点，我是说真的。” “放心，要是没和父母商量清楚，我是不会让你跟着我回来受委屈的。” 唐云西眨了眨眼睛，“你怎么跟他们商量的？” “跟他们说，我交了一个年纪比我小了十一岁的小男朋友。” 唐云西好奇地追问，“那他们什么反应？” “他们一致认为，我这是诱拐未成年少男。” 唐云西炸毛，“我，我成年了！” “我把照片给他们看了。”秦墨笑了笑，“他们说，最多十七岁。”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考试的那段时间。” 秦墨的家在城郊，两层半自带围墙庭院的房子有二十多年的历史，庭院里种了很多花草果树。 秦墨把车停在门口，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牵着唐云西进门。 秦墨走到门口的时候喊，“妈，我回来了。” 这时，从房里走出一个虽然年过半百，却很有气质的女人，看到秦墨时，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现在才回来，路上塞车了吧。” “塞了两个小时，还算幸运了。” 秦母的视线落在秦墨身边的唐云西身上，秦墨介绍道：“妈，这是小溪，我跟你说过的。” 秦母笑了笑，“我认得，跟照片上的一样。” “伯，伯母。”唐云西有一点紧张，把手上的礼品盒递了出去，“这是给你的礼物。” 秦母接过礼物，“来，快过来坐，我去给你们倒杯热茶。” “谢谢伯母。” 秦母把东西放好，转身去泡茶。 此时，秦父从楼上下来，带着眼镜，很高挑，就跟秦墨一样。唐云西当时想到一个词，温文尔雅。 “回来了。”秦父低沉的嗓音说。 “嗯，路上堵了一会儿车。”秦墨再次介绍身旁的唐云西，“爸，这是小溪。” 唐云西毕恭毕敬地鞠躬问好，“伯父好。” 秦父看出了唐云西的不自在，说：“在这里就跟在自己家就好，不用太拘束。” “恩恩。” 秦母泡了茶端出来，唐云西跟着秦墨在沙发上坐下。秦母说：“你们先喝杯茶坐一坐，我给你们两留了菜，我再去热一热。” “谢谢伯母。” 秦母转身进了厨房，秦父端起热茶抿了一口，看了看唐云西，“小溪读大几了？” 唐云西回答：“大三。” “还很小啊。” “不小，我22岁了。” 秦父笑了笑，“比我们秦墨小多了。” 秦墨插话，“爸，现在流行年龄差。” 第47章 chapter47 聊了一会儿，秦母把热好的菜端了出来，对着他们道：“秦墨，小溪，来，过来吃饭。” 秦墨和唐云西先洗了脸，再上桌。秦家父母虽然不吃，也坐上了桌和他们谈话。 秦母给唐云西倒了一杯天地一号，“小溪，你和秦墨的事，你父母都知道吧。” 唐云西说：“都知道的。” “那都答应了吗？” “恩恩，答应了。”唐云西是同性恋的事，父母早就知道了，也接受了。所以，当唐云西和父母说了他和秦墨的事后，父母并没有反对。 秦母欣慰道：“那就好，要是以后得空，我们两家人见见也好。” 唐云西很高兴地点头，“恩恩。” 吃了饭后，秦墨带着唐云西上了楼，他的房间就在二楼。 一进房，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装潢简约温馨。只是，扫到墙上那一张结婚照时，唐云西脸色变了变。 那一张照片，刺得眼睛痛，那个时候的秦墨比现在还年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怀里搂着同样带着笑的袁婷。 “小溪。”秦墨叫了他一声。 唐云西回过神，局促地移开视线，有一点不自在地问：“行李放哪？” “随便都行。” 唐云西视线特意避开墙上的照片，走到衣柜前，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秦墨走过去，对他说：“抱歉。” 对于秦墨的突然道歉，唐云西不理解地看着他。 “墙上的照片，因为没怎么在意，就一直挂着。” 唐云西把手上的衣服挂进衣柜里，自己的心思已经被秦墨看穿了，他也没必要特意假装不在意，“既然你知道我在意，那还不赶紧把它取下来。” 秦墨笑了笑，“好，我现在就取下来。” 唐云西继续整理衣服，把他和秦墨带回来的衣服都放进衣柜里。秦墨把墙上的结婚照取下来之后，唐云西自在多了。 他想着，找个时间应该和秦墨去照个艺术相，可以挂在房里。 唐云西之前的种种担心都是多余的，秦墨的父母对待他，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 袁婷端着一锅刚出炉的糕点过来，说是他的母亲做的，给他们送了一些。 袁婷看到秦墨和唐云西一起走出来，笑了笑，“原来小溪也在啊。” 唐云西勉强回了她一个笑。 袁婷进来秦墨家就像是自己家一样，把糕点放在桌子上，“来，快来尝尝我妈做的糕点。” 秦墨半搂着唐云西的肩膀，“过去尝尝，你会喜欢的。” “嗯。”唐云西拿了一块椰汁桂花糕尝了尝，味道清甜不腻，还有桂花的清香味。 “怎么样？”袁婷看着他问。 “嗯，好吃。”唐云西说。 “那多吃点，我妈做了好多呢。” “谢谢。” 接下来的两天，家里置办年货，秦墨和唐云西跟在父母后边，帮忙提东西。 走到菜市场，秦母回过头来问：“小溪有没有什么不喜欢吃的？” 唐云西乖巧地回道：“我，我都可以吃的。” 秦墨说：“妈，蒜，辣椒，牛肉，鸭肉少买，小溪不大喜欢。” 秦母看了看秦墨，“好好。” 唐云西不想因为自己的挑食影响到其他人，“都可以买的，伯母，我都能吃的。” 秦母温和地笑了笑，“其实，秦墨刚才说的那几样，我们家也不常买。” 除夕那天，中午吃了饭之后就要忙着准备年夜饭，杀鸡杀鸭，包饺子，蒸荷叶菜。几乎每个人都要参与进来。 虽然来秦墨家只住了几天，但唐云西已经有了家的感觉。 别人团团圆圆地和家人吃年夜饭，张毅就和几个同事一起在局里过年。今年运气不好，正好被领导安排值班，理由是他还没结婚！ 要是领导每年都用这个理由，那他注定这辈子都要在除夕的时候值班。 值班室的几个同事用电脑开着春晚直播，张毅一个人握着手机发祝福消息。闲着也是闲着，微博上所有的评论和祝福私信他都耐心地一条一条地回复了。 其他三名同事围着电脑看春晚，看到小品那一段笑得前俯后仰。张毅拿起手机除了值班室打了个电话。 “小白，睡了吗？” “没。” “在做什么？” “听歌。” “嗯。”张毅想说他在想他，“过年快乐。” “同乐。” 白宥晖今年也没回去过年，张毅问他为什么，他说父母今年回外婆家过年，他不想跟着去。 张毅坐在值班室外面的台阶上，看着天空，对电话里的人说：“小白，今天月亮挺好看的，你看到了吗？” “吃不吃饺子？”白宥晖突然问。 张毅没反应过来，“啊？” “我问你吃不吃饺子？” 张毅想也不想就答：“吃。” “那你等会。”说完，白宥晖挂了电话。 张毅看着手机屏幕发呆，白宥晖为什么会突然之间问他吃不吃饺子？ 坐在台阶上吹了一下冷风，看了一会儿月亮，这个时候，要是能抱着白宥晖就好了。 半个小时后，张毅接到白宥晖的电话，他说他在门口。张毅飞奔到门口，果然看到了保安室旁边的他，他手上还提着东西。 张毅笑得像个孩子，让保安开了铁闸门出了去。还没等白宥晖说话，张毅已经抱住了他，双臂不断收拢，就像是要把他揉进骨子里一样。 白宥晖淡淡地说了句，“发情了？” “不是。”张毅脸上露出幸福的笑，“我刚才就想着抱一抱你，没想到，你真的就出现了。” 白宥晖说：“饺子快冷了，找个地方坐着吃。” 张毅松开了他，这才发现白宥晖手上提着的东西是饺子。局里到处都是监控，张毅不好光明正大地把他带进去，只好带着他来到附近江边。江边有一排椅子，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家里看春晚，聊家常，外面显得很冷清。 白宥晖带过来的水饺还是温的，饺子是速冻饺子，但是张毅却吃得很开心。 “真好吃。” 白宥晖瞥了他一眼，这个人挺单纯的，一点小事都能让他很开心。 张毅把饺子全部都吃了，连清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小白。”张毅偏头看他。 “嗯。” “我觉得今年最幸运的一件事，就是遇见了你。”张毅想了想，纠正道：“不对，我觉得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了你。” “哦。”白宥晖淡淡地应道。 张毅握住他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小白，我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 “你喜欢。” 张毅唱歌并不好听，甚至有一点走音，但是他却努力地唱着一首都是你： 想念的心装满的都是你 我的钢琴弹奏的都是你 我的日记写满的都是你的名 才发现又另一个黎明 谁改变了我的世界 歌声刚停，江对岸升起了五六点星光，星光在半空中炸开，绽放出五颜六色的烟花。把江面照亮，也把两人的脸颊照亮。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很浪漫的事。”张毅说。 白宥晖看向他，“什么？” “烟花下接吻。”张毅头脑发热，拉着他站起来，“来。” 白宥晖：“” 对岸的烟花不断地升起，绽放，泯灭，把周围的一切都印上了色彩。张毅微微俯下头，唇正好碰到他的，蜻蜓点水式地在他唇上点了点。 白宥晖唇边微微勾起一抹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秦墨在家里呆了一个多星期，大年初五去了唐云西的家里。 唐云西十三号开学，十二号回到g市的住处。 下午开车回来时，也在路上堵了几个小时，回到住处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秦墨和唐云西提着行李回到家门口，发现门口有一个穿着藏蓝色大衣的男人在按门铃。 “家里没人。”唐云西对着按门铃的男人说。 男人回头，看着眼前一高一矮的两个人。 那个男人，是夏南寻。 将近一个月不见，他比之前憔悴了很多。 “他联系过你么？”他问。 秦墨当然知道，夏南寻口中的‘他’就是顾景涵。 “有没有兴趣找个地方坐下来聊一下。”秦墨说。 “可以。” 秦墨把行李放进家里，便和夏南寻出了去。附近有一家咖啡厅，这个时候，咖啡厅里人比较少，很安静。 夏南寻脸上的神色少了一份孤傲，总让人觉得有一丝落寞。 “他的电话一直联系不上，我找了很多个地方，没找到他。” 秦墨抿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看向他，“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找他。” “这个我没必要告诉你。” 秦墨说：“那我也没有必要告诉你他在哪。” “所以，你知道？” “大概知道。” “在哪？” “我和景涵是朋友，而我跟你是路人，逻辑上，我应该站在他的立场，为他着想。”秦墨停顿了一下，“他选择去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自然就是为了躲开你，我作为他的朋友，当然不能出卖他。” 夏南寻的视线不耐烦地转向落地窗外的马路上，过了一会儿，又转了回来，“我和他之间有些事，你根本不知道。” “你和他之间的事，我很多都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阻拦我找他？” “我没有阻拦，说不说出我知道的事情，是。” 夏南寻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他？” “我也没有这样想。”秦墨悠悠地用汤匙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像是为了故意要消磨夏南寻那根本不存在的耐心。 夏南寻放在桌上的手握起拳头。 秦墨把汤匙放在杯垫旁，“你小的时候一定没有学过珍惜，否则，不会等到失去了才想到要寻找。” 夏南寻不回应。 第48章 chapter48 “景涵的事情，你知道多少？”秦墨看着夏南寻，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类似愧疚的情绪，“你知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夏南寻不知道，关于顾景涵的家庭，他也是不久前才了解到的。 “景涵曾经对我说，他说：墨叔，有家的感觉是怎么样的，我好像都快忘了。他还说，他想有一个家。”秦墨深吸一口气，惋惜道：“他是孤儿，在最需要父母爱护的时候，他是一个人过来的，因为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可以不求回报地对他好，所以，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显得小心翼翼，害怕带给别人麻烦，害怕遭人嫌弃，他也不敢对任何人有要求。他想要的东西简单地不能再简单，就是一个可以给他温暖的家罢了，但是，你连这个都不能给，你又凭什么强行参与他的生活？” 夏南寻垂了垂眼帘，沉默了片刻，“所以，今天你根本没打算告诉我他的去向。” “要看你的诚意。”秦墨说。 “什么诚意？”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 “你爱他吗？”秦墨看着他的眼睛问。 夏南寻沉默了片刻，视线转向别处，“这个问题我不想在一个外人的面前回答。” 秦墨站起来，挽起搭在椅子上的风衣，“那算了。” 秦墨刚走出了两步，回过头来说：“我也不知道他的具体地址，前些天，他在微博发过动态。” 夏南寻脸上有一丝动容。 “他的微博名，凌夜月。” 说完，秦墨挽着风衣出了咖啡厅。 夏南寻下载了一个微博，却连用都不会用。研究了半天，才知道怎么去搜索用户名。 打了凌夜月三个字，搜到一个头像是一个q版男孩的用户，点进去一看，他发的每一条微博，都和他的本人不大符合。 在微博上的他，似乎更加活泼一点。他的微博，最多的是转发广播剧，夏南寻并不知道广播剧是什么，点了一个在线播放的链接，听到了顾景涵的声音，心就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 一个月了，这是一个月以来，他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他连一张他的照片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时，他觉得心都在颤抖。 原来，他配了这么多的广播剧，演过古装剧里清冷的绝世公子，演过校园剧里乖宝宝学生，还演过都市剧里一个患了抑郁症的男孩。剧里的顾景涵会哭，会闹，会笑。 这样的顾景涵既陌生又熟悉。 夏南寻一次性，把他配过的广播剧，都翻出来听了。 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通过这一趟大门，夏南寻对那个一直在自己身边五年的顾景涵，有了新的认识。 顾景涵在他面前的时候，从来不表现喜怒哀乐，任何时候，他都能倔强地勾起一抹笑，扬着下巴，看着他。 这让他误以为，真正的顾景涵，就是他所看到的。却不想，他所见到的那个顾景涵，是佯装出来的。 云南丽江一年四季都是热闹的，其中春节期间是人流量高峰期。 顾景涵在这里租了房子住下，刚来的几天，每天都出去走，几乎把整个丽江都走了一遍。将近过年时，游客越来越多，许多店都在招临时工，顾景涵在一家咖啡厅里做兼职。 顾景涵喜欢这里的生活，很自在，就算是每天都这样过，也不枯燥。白天在咖啡店里调咖啡，听过往的游客说着他们的故事。晚上随意找一家店吃了饭，在古城里散步一圈，再回到住处。 第二天醒来，晴空万里，鸟语花香，路过的客栈清新惬意，大理石铺成的道路上还有露水的痕迹，晨曦透过薄雾照射过来，这一座宛如世外桃源的古城便开始苏醒。 今天是元宵节，店长早早放了店员回去和家人一起过节。顾景涵回去换了一身衣服，再出来。 古城里亮起来的灯笼比平时多，大概是因为今天是元宵节的缘故。 顾景涵找了一家店铺，吃了一碗芝麻馅的汤圆，和蔼可亲的店家老板娘多给了他五个花生陷的。 吃了汤圆，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一抬头，天上的月亮正圆，温柔的月光刚刚好能照到他。 河边的许愿树下，挤满了要写心愿牌的游客，有人要美满的爱情，有人要幸福的家庭，也有人要健康的身体。 顾景涵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心愿，目前唯一想的，是这样宁静的生活。 随着砰砰的声音响起，空中绽开一朵又一朵的烟花，顾景涵站在原地抬起头来看了一会儿，无论是哪一个地方的烟花，都很美，也都逃不过转瞬即逝的结局。 看着烟花，顾景涵突然感应到什么，猛然转身，身后两米之外，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他那张好看的脸被烟花的光照得忽暗忽明。 顾景涵微微睁圆了眼睛，直到那个人上前来抱住他，他才知道，这不是错觉。 因为那个人的怀抱，他太熟悉，不会认错。 鼻尖碰到了他的肩膀，那一剑灰色风衣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说好，结婚后就各不相干吗？” “我还没结婚。” “那你想怎样？” “我想你。” 夏南寻牵着他扒开围观的人群往外走，顾景涵拉住他的手，“去哪？” “开房。” 顾景涵说：“去我家。” “哪边？” “这边。”顾景涵指了指右边的小道，夏南寻不识路，却还要在前面带着他走。 来到顾景涵的住房，夏南寻再次将他揽进怀里，脸颊贴着他的头发，闭上眼睛。失而复得，所以一刻也不愿意松开。 顾景涵安安静静地任由他搂着，“为什么没结婚？” “为什么躲开我？” “我没躲开你。” “我找了你一个月。” 顾景涵的唇边慢慢勾起一丝笑，像是很高兴听到这句话。他喜欢丽江宁静的生活，但始终，只有这个人的怀抱能让他觉得温暖啊。 夏南寻把他放在床上，顾景涵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柔和的灯光把他的五官照得恰到好处，抬起手用指腹轻抚着他的脸，“快五年了，你为什么总是不腻呢？” 就算是曾经爱得刻骨铭心的恋人，四五年的时光，也是会腻的。 可是夏南寻，偏偏越陷越深。 “你答应过，在我结婚之前一直陪着我。”夏南寻低声说。 “那你结婚之后呢？” “我不结婚，这辈子，都不。” 顾景涵的眼里不知道何时积满了泪水，夏南寻的眉眼如水一般温柔，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温柔的他，“为什么不结婚？” 夏南寻俯下身，贴上他的，柔软的唇贴着他的耳垂，“我爱你” 在耳边响起的这三个字，是顾景涵这一辈子听过最温柔的情话。 夜渐深，丽江这一座古城渐渐沉睡。 这里每天都在上演无数场相遇，诉说无数个动人的爱情故事，顾景涵不曾想，也有一个在这里发生的爱情故事属于自己。 他想，他这一辈子，都无法摆脱夏南寻。因为无论天涯海角，他的心始终在他那里。 睡眼惺忪之际，顾景涵低声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微博。” 顾景涵微微惊醒，睁开眼睛，“你翻我的微博了？” “岂止。” “嗯？” “我听了你所有的剧。” 顾景涵：“” 顾景涵钻进被子，不想见到他。 第二天顾景涵一醒来，夏南寻伸出手，“身份证。” “干嘛？” “给我。” 顾景涵看了看他，拿起放在床头柜的钱包抽出身份证递给他，夏南寻把他的身份证和自己的身份证放在一块，“以后，你的身份证，由我保管。” 还是那么霸道。 “你以为扣留了我的身份证，我就哪也不能去了么？”顾景涵挑起眉。 夏南寻收好钱包，看着他，“当然不是，你的心，也在我这。” 顾景涵翻了一个白眼，自恋！ 顾景涵重新盖上被子，闭上眼睛睡觉，突然被子里多了一个人，顾景涵睁开眼睛，某人的脸近在咫尺。 还没等他开口，夏南寻已经压了上来。 “干嘛？” “昨天没做。” 顾景涵：“” 顾景涵昨天也在想，这个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的人怎么就这么乖安安分分地搂着他睡了一晚，原来是要等着秋后算账。 夏南寻的吻比平时更温柔，舌尖在他的口中打转，把每一个地方都扫过，留下自己的印记。双手往上推着顾景涵身上的睡衣，睡衣被推到腋窝处，露出胸口上两朵开得正艳的梅花。 夏南寻含住一边，顾景涵微微闭上眼睛，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欲拒还迎。 一个多月没有经历，两人都有些迫不及待，顾景涵的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微微抬起头吻住他，夏南寻也不闲着，让自己和他融为一体。 顾景涵闷哼一声，背后来回摩擦着纯色的床单，偶尔一丝的呻吟闯入夏南寻耳里，引来了更猛烈的攻击。 过后，夏南寻伏在顾景涵身上，胸口抵着胸口，不知道是谁，心跳得飞快。 平息了一会儿，顾景涵对身上的人说：“你还想压多久？” “一辈子。” 能从夏大总裁嘴里听到一辈子，顾景涵觉得今天的太阳应该是从西边升起来的。今天心情好，顾景涵并没有把他推下去。 “我母亲在我未懂事之前就已经离世，父亲娶了别的女人，我不想和他们同一屋檐，所以，八岁的时候去了英国读书，由保姆带大的，20岁才回国。” 第一次听到夏南寻说自己的经历，在此之前，夏南寻的过去对于顾景涵来说，就像是一个谜。 顾景涵抚着身上那人的头发，柔声问：“所以呢？” “所以，我也不知道，家是怎样的。” 第49章 chapter49 顾景涵继续抚着他的头，像是在安抚他。他一直以为，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夏南寻一定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有一个很美好的成长过程。 但是，现在才知道他们有着很相似的经历。 卓悦公司年后第一次的股东大会，由最大程泽勤发起的，夏南寻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 此次的股东大会，主要议题是更换首席执行官，程泽勤作为最大股东，有着最高的话语权，即便采取投票的方式，夏南寻也力不匹敌。 最终，经过一系列程序化地投票，投票结果在意料之中。夏南寻被撤去卓悦公司首席执行官的职位，定了程泽勤公司旗下的一名副总作为卓悦的新任首席执行官。 而占有公司百分之二十八股份的夏满成依旧是公司的股东，有参与股东大会的权力，只是他辛苦了大半辈子经营的公司，再不是他说了算。 股东大会开了一个下午，结束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夏南寻把自己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在众人的注目下走出了公司。 今天有风，微凉。 穿着黑色毛衣的顾景涵站在风中，风拂着他额前的刘海。 他看着走出来的夏南寻，“你以后就是穷光蛋了，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在我面前嚣张。” 夏南寻提步靠近，在他面前停下脚步，脸上看不出一点伤心，“你傻吗？我只是被辞退了，这对我的个人资产没有一点影响。” 顾景涵笑了笑，问：“还剩多少？” “给你买一辆劳斯莱斯银魅，应该没问题。” 顾景涵没记错的话，那一辆车价值15个亿。 本来还想着，他要是身无分文，那他就可以反过来，包养他。 夏南寻单手捧着箱子，另外一只手牵起顾景涵的手，“回家。” 顾景涵看了看那只被他牵起的手，再看了看某人的侧脸，“你给我买了那么多房子，哪个才是家？” “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顾景涵抿唇会心一笑。 “你没了工作，打算以后怎么办？”顾景涵问。 “养老。” 顾景涵：“” —— 到了夜晚，这一条酒吧街就会异常繁华。张毅今天被领导派去执行任务，九点钟才把事情解决。 下班后，开着车直接来了酒吧街。把车停在停车场，下了车，看了看时间，直接去了后门等着。 白宥晖已经从后门走了出来，张毅眼前一亮，迎上前去，“还好赶上了，差点就错过时间了。” 白宥晖提了提肩上的包，“你要是忙，就不用赶过来了，我自己回去。” “那怎么行，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多危险。” 白宥晖无语，“我又不是女人。” 张毅支吾了一下，“总，总之，我送你回去就对了。”白宥晖长得这么好看，男女都喜欢，所以张毅总不放心。 张毅和白宥晖并肩走出了小巷子，来到大马路，张毅去开车，白宥晖在路边等着。 “宥晖。”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白宥晖偏头，一个穿着黑色皮衣，抱着头盔的男人走过来，“好久不见。” 白宥晖冷笑，“确实，好久不见。” 男人抽出一根烟递给他，“最近怎样？在做啥？” 白宥晖接过烟，并不打算点着，“没怎样。” “小白。”张毅把车开了过来，看到白宥晖身边有个男人，立即警惕地开了车门下来走过来。 白宥晖看着张毅，张毅看着白宥晖身边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男人，“你是谁？” 男人反过来问：“你又是谁？” “我是小白的男朋友。”张毅理直气壮。 男人冷哼，意义不明的眼神看着白宥晖，挑起眉，“男朋友？” 白宥晖把手上的那一根烟折断，随手扔进垃圾桶，对张毅说：“上车。” 张毅哦哦地点头，上了车，白宥晖接着上了副驾座。 车子开出了酒吧街，张毅很在意刚才那个和白宥晖搭讪的男人，“小白，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白宥晖靠在车座上，面无表情道：“别问，我不想答。” “哦。”张毅把所有的疑问都憋进肚子里，白宥晖不想回答，那他就不逼着他。 车里很安静，张毅总觉得白宥晖有心事。而他猜的没错的话，他的心事来自于刚才那个陌生的男人。 张毅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上次秦墨不是说要请吃饭吗？时间定了，这周六晚上。你有时间去不？” 白宥晖想了想，“嗯，可以。” 之后，又陷入了安静。 一路安静，直到抵达白宥晖的小区门口。 白宥晖把车停稳，并没有打开门锁。 “小白，要不我搬到你这里和你一块住，房租我来出。”张毅商量的语气说。 白宥晖没有看他，“你觉得现在不好么？” “不是，我是觉得，反正我们已经”张毅改了口，“我就是觉得住在一起，会更方便。” 白宥晖看他一眼，“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张毅强掩自己的失望，点头，“嗯，好。” 秦墨请吃饭的地点在一家靠近海边的五星级海鲜酒店。 秦墨和唐云西提前了十几分钟抵达，在酒店养殖水产的地方绕了一圈，这里的海鲜品种齐全，其中不乏一些进口海鲜。 进了包厢坐下，唐云西翻开菜单，看了几页，问：“你怎么选了这么远的餐厅？” “看了朋友圈有人推荐，所以就订了这里。”秦墨说。 唐云西把菜单翻了个遍，凑到秦墨耳边小声说：“菜都好贵。” 秦墨笑了笑，“你这是在担心我的钱包？” 唐云西脸红了红，“不行吗？” “这个可以有。” 包厢的门被扭开，张毅从外面进来，他旁边跟着白宥晖。 张毅一进来就抱怨，“秦墨，你怎么选了这么个山旮旯，我问了几次路才找到。” 秦墨挑了挑眉，“我记得我在群里发了定位的。” 张毅没出声，白宥晖说：“是他自己走错了路。” 唐云西在一边偷笑，秦墨发现顾景涵没一起过来，“对了，景涵呢，你没跟他一起过来？” 张毅倒了一杯茶水给白宥晖，再给自己倒了一杯，“我打电话问他了，他说他自己过来。” 秦墨皱了皱眉，“自己过来？” “嗯。” 说曹操，曹操就到。 张毅回头看到了刚进门的顾景涵，“啊，来了！” 包厢里的人都看向了顾景涵，以及，他身后穿着英伦风西装的男人。 张毅不大确定地指着顾景涵身边的男人问：“霸道总裁？” 顾景涵真想掐死他，霸道总是私下里对夏南寻的称呼，他竟然当着面说出来了。 “是他硬要跟过来的。”顾景涵淡淡地说，但是从他的语气里可以听得出来，其实他很高兴。 “坐吧。”秦墨说。 顾景涵和夏南寻入座。秦墨把菜单交给他们，“人齐了，你们点菜吧。” 张毅接了菜单过来，打开，看了看，再翻了一页，眼睛扫到了下面的价格，真贵，随便一道菜就是一两天的工资。 白宥晖看出了张毅下不了手，说：“你让他们点吧。” 张毅把菜单递了出去，“你们点吧，我什么都吃。” 秦墨放了话，“想吃什么点就是，不用太客气。” “给我。”夏南寻伸出手。 张毅把菜单交给了夏南寻，夏南寻翻开菜单，连价格都没看，便对着点餐的服务员说：“清蒸鲍鱼，葱爆海参，玉兰象牙蚌，火踵鱼翅，清蒸大闸蟹，金枪鱼刺身，淮王鱼汤。” 点完了之后，面不改色地合上菜单，“就这么多吧。” 顾景涵：“”看来允许某人跟过来，是错误的决定。 唐云西刚才扫过几眼菜单，夏南寻点的菜都是几百块钱甚至上千块一道的，保守估计这顿饭至少五千块。 等服务员捧着菜单出去后，顾景涵干笑了两声，“夏总说这顿饭，他请。” 秦墨说：“这次是我要请的，夏总想请，下一次吧。” “随便，我都可以。”夏南寻淡淡道。 张毅看了看和顾景涵坐在一起的夏南寻，“第一次见面，我介绍一下，我，张毅，景涵的青梅竹马，我两一起长大的。” 夏南寻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张毅，对青梅竹马这个词很是排斥。 张毅顺道介绍身边的白宥晖，“这位，白宥晖，我老婆。” 白宥晖白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张毅立马改口，“我，我男朋友。” 桌上的人都笑了，连夏南寻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接着秦墨，“我就不用介绍了，我和夏先生见过几次了。” 张毅目瞪口呆，“哈？秦墨，你竟然见过他，什么时候的事？” “最近的一次见面是年后。”秦墨看向夏南寻，“是吧。” 夏南寻不语。 唐云西说：“我也见过了，不用介绍。” 顾景涵有些好奇地看着夏南寻，“什么时候的事？” 唐云西插口道：“就在你去丽江的那段时间，他好几次来我们家楼下蹲守。” 蹲守？张毅不厚道地笑了，“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我妈说过年那一阵子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老是在你们家老房子附近转悠，不会就是夏总吧？” 顾景涵偏头看了看旁边脸色铁青的夏南寻，好像，这里面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第50章 chapter50 顾景涵也知道夏南寻爱面子，主动替他解围，“他买下了我们家的房子，去那里查看也是正常的。” “啊？买你们家房子的就是他？” “嗯。” 张毅不屑，“切，那还不如当初让他直接给钱给你舅舅治病，这么一折腾，你舅他们反而赚了。” 聊了一会儿，服务员陆陆续续上菜，果然，上来的菜有些都是见都没见过的。 吃饭的时候，大家说起了网配圈的事，只有夏南寻一个人听不懂。 饭后，又聊了一会儿，才各自回家。 唐云西看着账单，整整吃了五千八，等于秦墨一个月三分之一的工资。唐云西冷哼道：“那个姓夏的也太狠了，专挑最贵的点。” 秦墨一边开车一边回：“没事，大家开心就好。” “当初真不该告诉他景涵在哪，让他到处找。”唐云西愤愤道。 秦墨轻笑了笑，“我没告诉他，是他自己找到的。” “怎么找到的？”唐云西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秦墨看着前面的路，“大概是两情相悦的人，都会心有灵犀。” 唐云西偏头看了看他，问：“那，要是我有一天走丢了，你找不找得到我？” “不会。” 唐云西不悦，“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和你不是两情相悦，所以不会心心有灵犀。” “心有灵溪当然有。”秦墨偏头看他，“只是，我一直牵着你，你怎么会走丢？” 唐云西坐直了身子，唇边慢慢浮起一丝笑意，秦墨这人表面正经，说起情话来根本草稿都不用。 —— 顾景涵和夏南寻在一块的时候，话总不多，顾景涵不是话痨，夏南寻也不喜欢说话，所以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氛围以静为主。 彼此沉默却不尴尬才是最高境界的相处模式。 顾景涵想起了唐云西和张毅在饭桌上提到的，夏南寻去秦墨家楼下蹲守，还去了他的老家。像夏南寻这样的人，做那种事，似乎有点出乎意料。 顾景涵装作无意中提起，“你过年那会，去我家做什么？” 夏南寻答：“房子我买了，去看看。” “是么？”顾景涵接着他的话问：“看出了什么？” “房子太旧，要装修。” “所以呢？你大老远跑过去，就是想看看怎么装修？”顾景涵道。 “顺道看看你在不在。” 顾景涵轻咳了一声，说：“那房子我也不住，不用装修。” “始终是你的娘家，要回去的。” 顾景涵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我没说要嫁。” “我要娶。” 顾景涵：“” —— 张毅把白宥晖送到小区门口已经十一点了，下了车抱了抱他，温柔道：“回去洗个澡就睡觉吧。” “嗯。” “我明天也休假，咱们一块去玩吧。” “海洋公园？”在白宥晖的记忆中，张毅只带他去了海洋公园。 “这一次去动物园怎么样？” 白宥晖：“” 张毅笑了笑，“刚说笑的，明天有漫展，我们去看吧。” “嗯。” 张毅凑过去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晚安。” 白宥晖回到住处，门口蹲了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地上几根烟头。 看到了白宥晖，地上的男人站起来，手牛仔裤的前口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白宥晖一点也不想看到他，“你来做什么？” “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旧爱，你别有了新欢就对我这么冷淡啊。”男人痞痞地说。 白宥晖依旧风轻云淡，“别说废话，直接说目的。” 男人用头示意了一下，“这里是外面呢，进去说。” “就在这，你爱说不说。” 男人过来抬起手搭上他的肩膀，“进屋去，在外面被人看到多不好。” 白宥晖推开他的手臂，“不说就算了。” 白宥晖拿出钥匙开门进屋，男人推住门挤了进来，白宥晖瞪了他一眼，“谁允许你进来的？” “宥晖，我是真有事找你。” 白宥晖深吸了一口气，“说。” 男人看着白宥晖，“我遇上了一点事，你借我十万块。” “没有。” 男人不信，“我听说这一年你混得还不错，十万块对你来说小意思吧。” “我指的是没有可以借给你的钱。”白宥晖拉开门，“出去。” 男人合上门，顺势把白宥晖按在门上，白宥晖力气比不上他，推也推不开，“你以为你耍流氓就可以了？” “借我钱！就算不能十万，五万也好！” 白宥晖瞪他一眼，“我一分钱都不借！” 男人盯着白宥晖，勾起唇角，“你男人还不知道你以前的事吧，你说要是我抖出去，他会怎么样？” “不会怎样。” 男人用流氓的语气道：“那要是全世界都知道你那些事，你说会怎样？” 白宥晖狠狠道：“涂驰飞，你少给我来这套！” “我是说真的，十万块，你给我十万块，我就给你保守秘密，否则，你知道我的意思。”涂驰飞睁圆了眼睛，面目有点狰狞。 白宥晖看着涂驰飞病色的脸上那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沾了毒品？” 涂驰飞被正中了下怀，身体抽搐了一下，无措地松开了白宥晖，胸口剧烈起伏，“十万块，不多不少，我给你两天时间，两天之后，我收不到钱，我就把你的秘密都抖出去，我说到做到！” 说完，涂驰飞狼狈地拉开门出了去。 白宥晖走到沙发上坐下，摸起茶几上的烟盒和打火机，点了一根烟，默不作声地抽着。 第二天，张毅一早来到白宥晖的小区门口等，先带他去吃早餐，再开车去会展中心。来参加漫展的人很多，邀请的嘉宾之中都是一些二次元耳熟能详的人物。 张毅就像一个小孩子，看到什么都新奇，学生时代追过的海贼王，火影忍者，现在记忆犹新，看到了这类sp，他就忍不住上前去合照。 但是和他在一起的白宥晖却是和他截然相反的一种精神状态。 “小白，你是不是不喜欢这种场合？”张毅看着心不在焉的白宥晖问。 白宥晖回过神，看着他期待的眼神，“不是。” 张毅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自己又挑错了地方。 张毅拉着他的手，“前面还有周边，我们去看看。” 白宥晖任张毅拉着走，看着他单纯的模样，莫名地有一种愧疚感。 周一，张毅被领导派去解决一起夫妻纠纷案。 丈夫不思进取，妻子想要离婚，孩子她来带。丈夫不愿意，把妻子和孩子都绑了起来，丈母娘发现之后报了警。 张毅最恨这种没本事但是却死皮赖脸的男人，接到报警后，第一时间来到现场。逼仄的出租房里，一个男人拿着刀守在门口，丈母娘指着他破口大骂，他就举着刀示意，谁也不敢靠近半步。 男人手上拿着刀，张毅和刘祖炎不敢硬碰硬，只好以劝说的方式劝服他。 张毅和犯人在那狭窄的通道里，一说就是两个小时。最后，终于劝服了犯人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放开。 张毅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白宥晖今天去酒吧唱歌，十点钟就要回家的。从这里赶过去显然来不及。 张毅在十点钟的时候给了个电话给他，白宥晖叫他不用来了，张毅坚决说：“你等我下，最多等十分钟！我很快就到了！” 白宥晖挂了电话，在更衣室换了一件衣服，背着包出了门，打算去马路边等他。 刚出了后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站在外面，发着精光的眼睛看着他。 白宥晖惊了一下，看清楚了是涂驰飞，才定了神。 “两天时间，你想清楚没有？” 白宥晖面无表情，“我没去想这件事。”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把你的秘密昭告天下，你也不在意？”涂驰飞的声音有一点颤抖，呼吸也很急促，似乎与上一次见面有点不同。 “那本来就不是秘密。” “但是很多人不知道。”涂驰飞靠近他，温热的气息打在白宥晖脸上，白宥晖甚至能感觉得到他的身体在颤抖，“要是他们都知道了，你一定过得很痛苦。” 白宥晖后退一小步，“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 “宥晖，你一向嘴硬，这一点我清楚。”涂驰飞脸部抽搐了一下，呼吸变得更加紊乱急促，“十万块而已，就十万，难道你想为了这十万块钱让全世界都知道你的秘密？” 白宥晖意识到他的毒瘾快要发作，推开了他，涂驰飞站不稳，后退了几步，他的身体颤抖地更加厉害，像是在抽搐。 白宥晖转身往巷子外走，涂驰飞见他要走，从后面扑了上来，搂住白宥晖的身体，颤抖的声音哀求道：“宥晖，快，给我钱，我，我受不了了宥晖” 此时此刻的涂驰飞就像是失去理智的丧尸，白宥晖被他缠住，难以脱身，“放开！” “求你宥晖，我求你”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巷子尽头跑来，背着光白宥晖看不清他的样子，但从身形上可以看出，是张毅。 涂驰飞被突然出现的张毅抓住肩膀扔了出去。涂驰飞的身体甩到墙上，贴着墙，身子软了下去，他抱着双臂，全身抽搐起来。 张毅看着地上的人，感觉不对劲，“草，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白宥晖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毒瘾发作了。” 张毅过去抓住地上抽搐的人的领子，那人脸色发白，嘴里呢喃着，“给，给，给我一口” “败类！”张毅松开他的领子低声骂道。 张毅打了电话给值晚班的同事，让他把涂驰飞带回了公安局。拘禁十五天，并且送戒毒所强制戒毒。 “刚才没吓到你吧？”张毅一边开车一边问。 “没有。”在酒吧里什么人都有，他都见惯了。只是他没想到，涂驰飞会变成这个模样。 第51章 chapter51 三月十四号的白人节，张毅要在值夜班中度过。 晚上值班没事可做，张毅打开微博，发了一条微博：白家小白希望未来的每一个情人节，都有你。 张毅自以为自己说了一句很煽情的话，但是不久，有人评论。 孤独求生：呵呵，找了个gv男做男朋友，还觉得很幸福，你脑子进水了吧。 看到这条评论，张毅火冒三丈，立即秒回：嘴巴放干净点，小心烂口！ 孤独求生发了一条链接过来：自己看吧。 张毅点进去他发的链接，链接是一个帖子，帖子的标题写着：恶心，中抓圈v大神白家小白三次元是gv男星！！ v白家小白，真名白宥晖，90年生，毕业于s戏剧学院，毕业后成为gv男星，下面附上他的高清床照。 下面连续po出了好几张大尺度的图片，图片上的白宥晖和另外一个被打了码的男人各种姿势。 这帖子是今天中午发出来的，回帖已经有八百楼。 1楼：呵呵，贵圈真乱，什么人都能进。 2楼：厉害了我的哥，这么帅的小受，求资源啊求资源 3楼：卧槽，超级喜欢他的剧，没想到他竟然是gv男星，好恶心！[吐]粉转黑[再见] 4楼：没想到小白这么帅，但是为什么想不开去拍gv呢，太可惜了！ 108楼：呵呵，中抓圈的苍老师，真牛逼啊。 245楼：本来还说长得挺帅的，但是gv特么真的恶心到我了，这种人快点滚粗。 589楼：不自爱的人长得再好看也没用，连自己的尊严和名声都可以践踏，还有什么不能践踏的。 673楼：人家拍gv怎么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反而是楼主，没得到别人的允许就扒人家的三次元！ 张毅把帖子看完之后，义愤填膺，在下面回帖道：楼主你麻痹！图片一看就知道是p的好吗？有时间在这里p图惹是非，不如好好回家养猪吧，碧池！ 不一会儿，有人回复他的帖子：图片不是p的，楼主发了度盘链接，里面有视频。 张毅看到了链接，犹豫了一下，退出了贴吧，发现微博多了几条评论。 鲤鱼：白家小白是gv男星，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不值得你把他当宝一样捧着。 玉海棠：分手吧，跟一个男妓在一起绿帽子有得你戴。 张毅愤怒起来，把评论里的人都骂了一遍。他相信小白，小白绝对不会去拍gv的，那些图片一定是p的，视频之类的也一定是造假的，二次元的圈子每天都很多撕逼，他都已经习惯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相信小白！ 张毅给白宥晖打了个电话，听筒里的彩铃响了很久白宥晖也没接电话，过了一会儿，张毅再打，手机已经显示关机了。 给白宥晖发了微信，对方也不回。 他一定是太伤心了，所以才不回的。 张毅在值班室里烦躁不安，白宥晖的微博已经被沦陷，评论楼下一片骂声和讽刺，张毅看着都来火，更别说当事人了。 张毅给顾景涵打了个电话，“景涵，小白被人黑了，怎么办？” “我也是刚看到。”顾景涵说。 “我没经验，你快告诉我，怎么子？” “子要楼主或者管理员删，你自己是无法删除的。” 张毅焦急道：“那怎么办，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白被人黑吧。” “小白怎么说？” “他还没回我。” 顾景涵说：“那个发帖的楼主，应该是认识小白的。否则，他不可能对小白的信息这么了解。” “妈的，要我找出来，我要他好看！”张毅愤懑道。 “你先别冲动，不要急着去出头，现在根本没人能够证实二次元的小白就是三次元的白宥晖，只是那个黑子的一面之词，你要是反应太大，反而帮倒忙。”顾景涵说。 “景涵，我觉得小白不是那种人，真的，跟他相处半年多了，我对他很了解，他绝对不会去拍那种片子的！”张毅极力为白宥晖申辩。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不是，景涵，你理解吗，我一听到小白被黑，我心里比自己被黑还要难受。” “你先别瞎担心，二次元是非本来就多，你越是在意，就闹得越大。” “那我现在怎么办？” “凉拌。” 要张毅凉拌那是不可能的，虽然人还在值班室，但是心已经飞出去很远了。白宥晖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张毅想跑过去找他，但是现在这么晚，估计白宥晖都睡了。 第二天，值了一夜班的张毅顾不上休息，开着车直奔白宥晖的住处。 按了两分钟的门铃，白宥晖才开门。 看着门后的白宥晖，张毅莫名安心，进了屋顺带关上门，“小白，你还好吧？” “什么？”白宥晖淡淡问。 难道他没看到帖子？张毅也不想具体提，“没什么，我就是过来看看你。” 白宥晖倒了一杯水喝，张毅看着他的背影，“你吃早餐没有，我去买。” 白宥晖背对着他沉默了片刻，“张毅。” “在。” “昨天的帖子你看了吧。”白宥晖转过身来，看着他，“告诉我，你怎么想？” 原来他也看到了，张毅就是为了这事来的，白宥晖既然开了口，他也不遮掩，“网络上的一些流言蜚语，你不要太在意，那些人吃饱了撑着才会总是想着抹黑别人。” “如果是真的呢？” 张毅眨了眨眼睛，“什么真的？” “就是gv的事。” 张毅笑了笑，“当然不可能是真的，你绝对不会去做那种事的。” 白宥晖强牵起一个笑，“所以，在你眼中，我是个不会出卖自己的人？” “嗯，对。” “那你错了。”白宥晖看着他，“你心目中的我，和现实中的我，不是同一个人。”白宥晖捧着水杯在沙发上坐下，“我跟你想的不一样，我演过gv，为了钱出卖过肉体，对待感情，我从来都只是玩玩，从来没对谁认真过。” 张毅脸色变了变，茫然地看着白宥晖，“不，不会的，你骗我。” “没有。”白宥晖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骗人的，“上一次你见到的男人，是我的前任，他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他问我要钱，我没给他，虽然拘留了他半个月，但是他并没有进戒毒所，是他把我所有的秘密都抖了出来。” 张毅回想起半个月前那个瘾君子，白宥晖说的话和现实太过吻合，他连申辩的漏洞都找不出，张毅张了张口，“小白，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 白宥晖深吸了一口气，“你觉得我不是那种人，并不代表，我就不是那种人。” 张毅的心颤了颤，“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那样做？”出卖肉体，玩弄感情，张毅一点也没办法理解。 “没什么，就是喜欢。” 张毅的胸口像是被重物压着，杵在那里好不容易才开口，“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是真心吗？” 白宥晖只觉得这个问题可笑，“我好像，至始至终都没有答应要和你在一起。” 对，白宥晖从来没说爱他，也没有答应，他只是说，他缺个人使唤而已。 “一开始我就说过，不要对我太认真，因为我不是认真的。” 张毅一直都相信他，无论网络上什么言论，他都选择相信。但是他的信任，在白宥晖眼里，或许就是个笑话。 是他太过自作多情了，死缠烂打地缠上人家。白宥晖确实一早就说过他不是认真的，但是他却偏偏用自己的冷脸去贴人家的热屁股。 这一切都只是他犯贱罢了。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白宥晖淡淡地问。 “没有了。”其实，白宥晖根本没有为昨天的帖子伤心或者难过，紧张难过的只有他张毅一个人。 这一场戏，他以为是两个人在演对角戏，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演的是一场独角戏。 顾景涵接到张毅的电话后，就立刻赶了过去。 赶到的时候，张毅已经喝了好几瓶啤酒。 张毅红着一张脸抬头，含着水光的眸子看着顾景涵，“景涵，小白他，承认了。” 顾景涵大概知道他的意思，“然后呢？” “他还说，他对我不是认真的。”张毅傻笑了笑，“呵呵，我真傻，人家明明早就告诉过我，他不是认真的，是我，是我偏偏像狗一样乞求着他和我在一起，是我犯贱，是我自作多情。” 顾景涵倒吸了一口凉气，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冷。大排档外面的桌子，就顾景涵和张毅两个人，张毅喝了啤酒，脸颊微红，大概是因为冷，鼻子和耳朵也通红。 “景涵，你说我是不是犯贱？” 顾景涵喝了一口啤酒，“嗯，是。” 张毅苦笑了几声，“我也觉得是，这个世界上可能找不出几个比我还犯贱的人了。” 张毅咕噜咕噜地往自己肚子里灌啤酒，“你说我怎么那么喜欢他呢，为了他，我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了，为了他，我贷款买了车，为了他，每次他去酒吧唱歌，我都傻傻地在下面听，看着他，等他。在他眼里，我一定是个傻子，呵呵” 张毅把啤酒当水一样喝，顾景涵并不阻止他，要是宿醉一场能让他宣泄自己的情绪，酒确实是最佳的催化剂。 “景涵景涵我心里好难受，真的好难受，我是不是快死了”说着，张毅眼睛里流出了眼泪，“我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第52章 chapter52 顾景涵看着他，心里也难受。张毅这个人，就是傻，一旦认定的事情无论多么困难，都要一个劲往前冲，不顾后果。 那一张扒白家小白的帖子因为图片涉嫌被举报，但是关于白家小白演gv的事，二次元议论纷纷。 那一个帖子被删除之后，之后又有帖子开了，扒了白宥晖的三次元。帖子写道：白宥晖在一家影视公司做配音演员，兼职gv演员，被影视公司的导演和经理都潜规则过，性生活糜烂不堪云云。 这些谣言不仅在二次元传播，连白宥晖所在的公司也都人尽皆知。他自从去年进了公司成为配音演员，公司的未婚女同事把他当男神常挂在嘴边。 但是gv门一出，所有人都对他有了新的看法。 白宥晖从进公司大门那一刻，投过来的目光都带着一丝怪异。甚至有些喜欢八卦的直接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白宥晖从容镇定地上了电梯，电梯里有两个同事，白宥晖不打招呼，对方先问了好，过后，氛围十分尴尬。 白宥晖一路视而不见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周围的人虽然没有交头接耳，但是看他的眼神都是带着嘲讽的。 白宥晖坐下后，中年的部门经理走了过来，对他招了招手，“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白宥晖在众人的瞩目下进了经理办公室。中年的经理带着一副镜片厚重的近视眼镜，透过厚重的镜片打量着白宥晖，“坐吧。” 白宥晖没坐，“我有点事想找你。” 经理抬起眼看着他，“什么事？” 白宥晖把一封信递了出去，封面上写着辞职函。 经理拿起信封看了看，再抬头看了看他，“你是一个优秀的配音演员，我也想留住你。” 白宥晖淡淡道：“谢谢。” “刚出社会的年轻人心总是很浮躁，做出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经理语重心长地说，白宥晖也听得出，这只是客套话，想让双方都能下台。 白宥晖来公司就是想办理辞职手续，他的办公桌不常用，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办理好离职手续后，他直接出了公司。 张毅前天晚上宿醉后，床上躺了一天才恢复理智。今天来到警局上班，状态跟游魂差不多，两只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在饮水机前水没过杯子也没注意。 刘祖炎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失恋了啊？” 张毅捧着杯子，无精打采道：“是一直都没恋过，哪里来的失恋。”都是他自作多情而已。 刘祖炎越想越不对劲，“不对啊，你之前还承认自己谈恋爱了啊，值夜班的时候打电话叫小白叫的那么亲热，那不是你女朋友啊？” 张毅恹恹道：“不是。” 张毅坐在办公桌上，撑着下巴，一愣就是一天。到了下班的点，坐在旁边的女同事说：“哟，张毅，平时你周一和周四不是跑得最快吗，现在都下班十分钟了，怎么还没见你动。” 张毅说：“我晚点再走。” 周一和周四准时去白宥晖的酒吧，不知不觉坚持了半年。每一次想到要去见他，心就会像云一样飘起来。 但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张毅有了很多空余时间，时间漫长的不知道该怎么度过。约了顾景涵要在上p戏，结果每一次到自己的台词，房间里一片寂静。 在张毅第三次不出声后。 顾景涵：“算了吧，张毅，你还是好好发呆吧。你这种状态根本没办法p戏。” 张毅回过神，也知道自己走神了好多次。 “那出来喝酒吧？我请。” “不喝。”上一次他喝醉了之后，顾景涵被他吐了一身。 “可是，没人陪着我，我一个人呆着，很难受。”张毅说。 顾景涵不出声，张毅继续说：“景涵，你知道那种感受么？就是你一直都觉得很幸福，想要和那个人过一辈子，结果，突然有一天被甩了。” “我特么是真的贱，直到现在，我还一直在想他。” “张毅。”顾景涵开口。 “嗯。” “当局者迷，其实，和小白二次元认识两年，三次元也见过，我觉得他的人品并没有问题。” “什么意思？”张毅问。 顾景涵继续说：“gv的事固然不假，但是小白对你未必不是真的，就看你怎么想。” “你是说，他也喜欢我吗？” “这个只有你们两才知道，我不清楚。” 张毅努力回想着之前和白宥晖的一点一滴，“除夕那一晚，我值班，他给我送饺子了。” 但是，好像也并不能证明什么。 除了这一件事，张毅也找不出来有什么事情可以证明白宥晖对自己好过。好像，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地在付出。 还是那一条酒吧街，花花绿绿的霓虹灯能把人的眼睛闪瞎。白宥晖从酒吧后门出来，穿过逼仄的巷子，站到马路边上等车。 一辆摩托车呼呼地开到他的面前，绕着他转圈。白宥晖站着，毫不动容。 摩托车停下，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取下头盔，坐在摩托车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白烟。偏着头看向白宥晖，眼里带着痞笑。 “怎么，被男朋友甩了啊？”涂驰飞从摩托车上下来，“我说你心疼那十万块做什么呢，弄成今天这个局面，能怪谁。” 说着，往白宥晖脸上吐了一口烟，下一秒，白宥晖挥起拳头打在涂驰飞的脸上。 涂驰飞嘴上的烟被打了出去，唇角流出一丝血迹，“呵，会动手打人了啊？” 白宥晖瞪他一眼，“你最好给我滚远点！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涂驰飞扯起嘴角笑得面目扭曲，睁圆了眼睛瞪着白宥晖，“来呀，有本事再打一下！”他指了指自己的脸，“来，打这里！” 白宥晖咬牙，举起拳头刚要挥过去，涂驰飞早已经有了准备，出手要挡，谁知，白宥晖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抬脚往他的命根子处踢了过去。 涂驰飞按着某个部位疼得龇牙咧嘴，白宥晖站到路边招来一辆计程车，计程车刚停下，涂驰飞上前来从背后钳住了白宥晖，手臂勒在他的脖子处，“妈的，上次害我拘禁我他妈还没找你算账，打了我就想跑！” “放开！”白宥晖用手肘往后撞，涂驰飞疼了一下，双手用力将他重重摔在地上。 计程车司机看两个人打了起来，害怕染上不必要的麻烦，开着车走了。 被按在地上的白宥晖拉着涂驰飞的领子，把他也摔在了地上，骑上了他的身上，挥手再一拳。 “妈的！”涂驰飞卯足劲把他从身上推开，发疯似的从地上起来，趁着白宥晖没站稳，踢了他一脚。 这一脚让原本没站稳的白宥晖后退了几步，此时一辆汽车开过，随着嘭一声巨响，白宥晖的身体被撞了出去，最后倒在了沥青的马路上。 “宥晖！”酒店门口，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涂驰飞见事情闹大了，跨上了摩托车就走了。 开车从反方向过来的张毅看到了白宥晖打工的酒店门口围了一些人，身为民警，他第一反应是下车查看情况。 “宥晖！宥晖！”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摇着白宥晖喊着他的名字。 女人焦急地看向围观的群众，“快，快叫救护车！” 听到白宥晖的名字，张毅心里一惊，拨开几个看热闹的人，看到了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白宥晖，“小白！” 撞人的司机发着抖，“不，不是我的错，他突然跑了出来，真的不是我的错。” 张毅蹲下抱着白宥晖的肩膀，轻轻摇了摇他，“小白” 白宥晖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隐隐约约看到了张毅，渐渐的，那条缝也合上了。 闪着红蓝灯光的救护车十五分钟才赶到。 安静的医院里，急救室外昏暗的走道上，张毅贴着墙站着，女人坐在走廊边的椅子上。张毅还记得这个女人，在酒吧里见过好几次，她说她叫江映霞，是那一家酒吧的老板。 江映霞说：“宥晖是我的师弟，我和他同一个学校的，比我小三届。” 张毅看着她，“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抹着浓妆的女人斜抬起头，看着站在旁边的张毅，“我以为你会有兴趣听他的事。” 张毅看了看她，走到她旁边的位置坐下，“说吧。” “涂驰飞也是我的师弟。”江映霞说。 “涂驰飞是谁？” “就是宥晖的前男友。”江映霞想点根烟，但是想到这里是医院，还是放弃了，“像我们读艺校的，哪个不想当明星，不想当大腕，但是艺校生那么多，能混出头的寥寥无几。” 她就是其中之一，没有家世，没有后台，当初为了当上大明星，接受潜规则，接了几部戏，发现自己并不是当明星的料，好在赚了点钱，就离开了娱乐圈开了这间酒吧。 “gv的事，是真的，但是被涂驰飞骗的。那个时候宥晖刚毕业，涂驰飞说找到了好路子，认识了一个导演，就把宥晖带了进去。”江映霞自嘲地笑了笑，“虽然这已经是行业内一个人尽皆知的捷径，但也是他自己愿意的，怪不了别人。” 听到这，张毅紧紧捏紧了拳头。 “后来，他跟我说不想混娱乐圈了，我就安排他来我酒吧唱歌。再后来，他靠自己的实力进了传媒公司做了配音演员。配音演员做的是幕后工作，没有那么多潜规则。”江映霞不经意地露出一丝笑，“其实，凭借他的颜值和演技，可以在娱乐圈混得很好。” 第53章 chapter53 张毅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白宥晖是艺校出来的，也不知道他曾经的梦想是想当明星。 “你很喜欢他吧。”江映霞偏头看着他问，不是问句，是祈使句。 一向话多的张毅今天异常沉默，“喜欢。” “看得出来，你在台下看着他的时候，眼神总是痴痴的。”江映霞撑着下巴，“可是，你介意他演过gv？” 张毅被问得哑口无言。 江映霞兀自说：“前几天，我问他男朋友为什么没过来接他，他说，分手了。我就在想，是不是因为你介意的缘故。” “不是，他说，他对我就是想玩玩。” “要真是玩玩，我想，他这次玩过头了。”江映霞说。 医生说，白宥晖受的伤不算重，只是脑部受了伤，才昏迷了过去。 白宥晖被推进了病房，张毅坐在床边，痴痴地看着他。 他今晚特意过去酒吧街，就只是为了偷偷地看看他。他没办法骗自己，就算白宥晖说是玩玩而已，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他，想见他，想到无法自拔。 可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早上太阳刚升起，病房里进来了两个中年人，江映霞说那是白宥晖的父母。 张毅把病床边的位置让给了他们，自己站在一边。 白宥晖过了不久就醒了。 他的父母喜极而泣，围着他问他疼不疼，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张毅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远远地看着他，本来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最终一句话也没能说得出来。白宥晖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几秒之后，又移开了。 张毅站了一会儿，听医生说白宥晖的脑t报告后，知道他没事，便转身出了去。 城中村的出租房里，三个男人握着酒瓶喝得正欢。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其中一个人起身去开了门，看着门外的人愣了一愣，“你是哪位？” “警察。” 开门的人愣了愣，屋里另外两个人都看向了门口，涂驰飞道：“别让他进来！” 开门的人正要关门，张毅用蛮力往门上一踢，门后的男人被门撞了脑门，捂着脑袋喊疼。 看着带着杀气进来的张毅，涂驰飞打了个哆嗦，硬着嘴道：“一个小小的民警，你算个毛？” 张毅一步一步往里走，二话不说就给了涂驰飞一拳。涂驰飞没站稳，身体倒在了沙发上。张毅揪起他的领子，再给了一拳，低吼了一声，“人渣！” 涂驰飞挨了两拳，当然不会继续挨，抡起茶几上的酒瓶往张毅头上砸去。啤酒瓶在张毅的头上炸开，涂驰飞瞪了一眼那边看热闹的两个人，“还不来帮忙！” 鲜血顺着张毅的太阳穴流下来，但他丝毫不觉得疼，把涂驰飞按在了沙发上，挥拳往他脸上招呼。 是他毁了白宥晖的前途，是他让他出了车祸，害他受伤，心里所有的愤恨都发泄在拳头上。 涂驰飞被打得满嘴的血，连喊疼的机会都没有。 张毅只顾着打涂驰飞，全然没有理会后面也有人，背后的人拿起啤酒瓶再往他受了伤的头顶砸去，鲜血流的更多，张毅咬紧牙关，反过身来，给了背后的人一记拳头。 脚下都是玻璃渣子，他被砸的晕头转向，差点站不稳，愤怒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滚开，否则，连你们一起打！”另外两个人被他一瞪，根本不敢靠近。 张毅转过身去想要继续教训涂驰飞，涂驰飞手里握着半截锋利的啤酒瓶，张毅刚转过身，涂驰飞手里的半截酒瓶往他的肚子捅过去，锋利的玻璃刺进血肉里，但是张毅连叫喊声都没有发出来，握住涂驰飞抓酒瓶的右手，手臂用力，将他的手臂扭转一百八十度，一声清脆地骨骼脱臼声传出。 涂驰飞张大嘴大叫，疼得眼泪都出了来。 张毅继续往他脸上疯了似的挥拳头，涂驰飞被打的满脸是血，最后终于昏死了过去。 见此情形，另外两个人都逃跑了。 张毅头顶的血液顺着脸颊，流进了衣领里。流着血的腹部上还擦着玻璃碎片，刚走出几步，便倒了下去。 —— 白宥晖在医院里住了三天，第三天出院，父母正在收拾东西。 门外有人敲门，白宥晖拉开门，门外站在顾景涵。 顾景涵说：“张毅住院了，伤得很重。” 白宥晖脸色变了变，“怎么回事？” “他昨天晚上自己一个人去找涂驰飞。” 白宥晖怔愣了片刻，他说：“他总是那么傻。” “他精明的时候也是很精明的，只不过，遇到和你有关的事，他智商就降为零了。”顾景涵说。 白宥晖不知道该怎么去接他的话。 张毅确实伤得很重，头上缠着绷带，几乎看不到头发。腹部的玻璃渣子，是医生耐心挑了很久才清理干净的，好在有衣服做阻隔，没伤到内脏。 白宥晖站在病房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了几眼，眼睛不知不觉湿了。他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的顾景涵，“其实，他没有我，会生活的更幸福。” 顾景涵说：“不打算给他一个机会？” “我没有资格。”白宥晖提步绕过顾景涵，父母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在医院大堂等他。 张毅醒来后，只有顾景涵在身边。 顾景涵给他削了一个梨，张毅看着他，“小白呢？” “出院了。” “哦。”张毅有一点失望，“他没事了吧。” “比你的状况好。”顾景涵把削好的梨递给他。 张毅想要咬，这才发现自己的头被纱布包着，下巴被纱布勒了几圈，不能张大口。顾景涵只好帮他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对了，涂驰飞那个人渣怎么样了？”张毅问。 “被刑警带走了，从他房里搜出了200克冰毒，估计不会有好下场。” 张毅点了点头，“那就好。” 顾景涵看着他，“张毅，以后做事用点脑子。” 虽然单枪匹马地闯入贼窝很蠢，但是张毅并没有后悔，用自己的拳头往渣男脸上招呼的时候，心里的那股愤怒一点一点的消散，不知道有多舒爽。 门被扭开，夏南寻从外面进来，手上提着吃的，给顾景涵带了饭，给张毅带了粥。 顾景涵端着粥正想要喂张毅，夏南寻板着脸夺过顾景涵手上的粥，说：“我来。” 张毅：“” “我自己吃！手又没断！” 最后，顾景涵只好把病床上的折叠桌摊开，把粥放在上面，张毅一点一点地吃着。 顾景涵自从接到张毅受伤的消息就赶到了医院，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夏南寻生怕他饿着似的，给他打包了好几样菜。 张毅吃了几口粥，抬头问：“对了，景涵，一直没问你，你不做老师了，现在在做啥？” 顾景涵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夏南寻，“给他做助理。” “哈？”张毅眨了眨眼睛，“贤内助？” 夏南寻放下报纸，发表意见，“贤内助，这个词不错。” 顾景涵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是总经理特助！” 夏南寻自从被撤去卓悦的首席执行官一职后，另外创办了公司，公司刚起步，很多事情要忙。顾景涵只好充当免费劳动力，给他打下手。 顾景涵吃了饭后，把夏南寻手上的报纸夺了过来，“回去休息。” 为了一个企划书，夏南寻昨晚熬了夜，今天早上才忙完，忙完之后就开着车过来给顾景涵送吃的，还没休息过。 夏南寻抬头看着他，“你陪我？” “自己去。” “没你睡不着。” 顾景涵：“” 张毅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们，突然有一点羡慕。看着碗里还剩下一半的粥，已经吃不下了，吃狗粮就吃饱了。 —— 白宥晖搬回了家里住，姐姐和姐夫都出了差，只好把四岁的女儿送到了娘家，白宥晖最有时间，所以外甥女就交给了他带。 四岁大的小女孩扎着小辫子，脸蛋圆圆的，笑起来有酒窝，很乖巧听话。小女孩名叫田晶。她出生以后，白宥晖见到她的次数并不多，过年回家才看到几眼。 上一次见到她，还是她两岁多的时候。 白宥晖教她写了几个简单的字，田晶握着笔在本子上照着一笔一划地写着。白宥晖坐在旁边看着她写，写了几行，田晶嘟着嘴回过头来看着白宥晖，“舅舅。” “嗯。” “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玩。” 这两天白宥晖带着她，活动范围只限于家里。 看着她乞求的小眼神，白宥晖心软了下来，“你先把字写好，写好了就去玩。” “好好好。”天真无邪的女孩笑了笑。 田晶把一页田字格写的满满地，虽然有些字写的变了形，但是对于四岁的女孩来说，这值得奖励。 白宥晖带着她在外面吃了中饭，直接搭乘地铁来到海洋公园。今天是周三，海洋公园的人不多，田晶来到公园后，很兴奋，还唱起了白宥晖昨天教她的歌曲。 这是白宥晖第二次来海洋公园，第一次，是和张毅来的。 张毅当时的反应就跟田晶现在的反应一样。 田晶趴在玻璃上，回头看着白宥晖，“舅舅，你看，那个鱼好大好大！” “那叫鲨鱼。” “那个呢，那个，就是那个扁扁的，那个叫什么？” “那个是鳐鱼。” 看了海底动物，再进白鲸馆看了一场白鲸表演出来，田晶说饿了，想吃零食，白宥晖带着她进了商店买零食。 突然，田晶很兴奋地叫喊着：“舅舅，你看，外面那个企鹅好大。” 白宥晖顺着田晶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只是海洋馆的工作人员披着企鹅外壳活跃气氛的。 商店服务员把打包好的薯条和蛋挞递给他，“先生，你的薯条和蛋挞。” 白宥晖接过，牵着田晶出了商店。 田晶的注意力一直在大企鹅身上，不时回头，笨重的大企鹅慢慢地移动着，“舅舅，那个大企鹅一直跟着我们耶。” 白宥晖并没有在意。 田晶再回头看了一眼，“真的，舅舅，他跟上来了。” 白宥晖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带着她在路旁的公园椅坐下，把刚买的东西拿出来给她吃，田晶吃着薯条和蛋挞，看着不远处的企鹅，“舅舅，企鹅是不是饿了，我们给点薯条给它吃吧。” 白宥晖说：“它不饿。” “可是，你看，它的肚子瘪瘪的，一定是没吃饱。”田晶指着不远处的企鹅说。 这个时候，不远处站着的企鹅被一群游客围着拍照。田晶看着看着，心里也想和大企鹅拍照。 企鹅身边的游客散了后，提着笨重的步子往这边走了过来，田晶很兴奋地叫着，“舅舅，你看，企鹅走过来了。” 看着那一只向着这边走过来的企鹅，提着笨重的脚步，短短的小手一颤一颤，白宥晖唇边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想不想和它拍照？”白宥晖问身边的小女孩。 田晶点头，“想。” 大企鹅对着田晶招了招手，田晶就跑了过去，抱住了企鹅的身体，举起手想要碰它的手，大企鹅弯下腰，和她握了握手。 白宥晖拿出手机，正好拍下了这一幕。 田晶和它拍了照之后，拉着大企鹅的短手往白宥晖那边走，“企鹅，我请你吃薯条吧。” 大企鹅弯着腰任她牵着过了去，田晶从纸袋里拿出一根薯条伸长了手要往企鹅嘴里送，“来，给你吃的。” 大企鹅摇了摇头。 “企鹅还不饿，你吃。”白宥晖阻止了田晶，抬了抬头，对企鹅道：“抱歉。” 白宥晖不想打搅他工作，正想带着田晶走，大企鹅伸出短短的手指拍了拍他。白宥晖回过头，看到大企鹅摇了摇头，再指了指他身边的田晶，意思大概是愿意和她一起玩。 白宥晖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又坐了下来，看着田晶和大企鹅一起玩。 天色渐暗，公园里的灯慢慢亮了起来。 白宥晖拿出手机玩了一会儿，田晶跑过来说：“舅舅，企鹅摔倒了。” 白宥晖抬了抬头，果然看到了那一只笨重的企鹅跌坐在地上，由于脚掌太大，怎么也爬不起来。 白宥晖收起手机，走过去，拉住企鹅的小短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大企鹅起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把白宥晖抱住了。 又大又软的头在白宥晖脸颊边蹭了蹭，像是为了答谢他。 “张毅。”白宥晖喊了一声。 大企鹅不动了，白宥晖再重复了一声，“张毅。” 大企鹅依旧不动，白宥晖见他不应声，牵起田晶的手，“我们走。” “小白。”身后的企鹅叫了一声。 白宥晖回过头，企鹅把头套取了下来，戴了一个多小时企鹅套的张毅一脸的汗，他看着白宥晖，看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白宥晖说：“我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你这么傻。” 张毅露出一个傻笑，想要挠一挠后脑勺，但是发现手太短，挠不到。 白宥晖抿着唇强忍住笑意。 “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说说话。” 白宥晖想了片刻，点头。 公园里人造湖的岸边，白宥晖和张毅坐在大理石的阶梯上，看着湖里的喷泉。 “涂驰飞那个人渣，被判了十年。”张毅说。 “我知道。” 张毅看了看喷泉，再看了看旁边的人，有意提起，“我听江映霞说了你的事。” “嗯，然后呢？” “我恨自己没能早点遇到你，要是能早点遇到你，那我一定，不会让你被别人伤害。” 白宥晖自嘲地笑了笑，“遇到你也没用，都是我自找的。” 张毅握住他的手，“如果遇到我，我起码可以早点帮你揍涂驰飞。” 白宥晖瞥了一眼被他握住的手，他的手很暖，仿佛被他牵着，这一辈子都不会迷路。 “小白。”张毅将他的手握在手心，“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忘记过去，也给我一个机会，给你未来，好不好？” 白宥晖偏头看着他，“就算是我想玩玩而已，你也愿意？” “你不是玩的，我知道。” “嗯？” “除夕夜，那么冷，大半夜，你还给我送饺子。”白宥晖说。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就认定我不是玩的？” “不止，我说不出来，但是我感觉得到，你对我是认真的。” 白宥晖抿唇不语。 张毅说：“其实，我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认定了要和你过一辈子。除了你，我大概也不会喜欢别人了，所以，小白，我们别互相折腾了好不？” 白宥晖沉默了许久，突然说：“你学做饭吧。” “哈？” “你不是说要跟我过一辈子？” 张毅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恩恩。” “以后，饭你做，碗我刷。” 张毅脸上的笑慢慢展开，“好，饭我做，碗我也刷。” “那我呢？” 张毅把额头抵上他的额头，“你负责，貌美如花。” 第54章 昨晚熬了夜，天快亮的时候，顾景涵在夏南寻的办公室沙发上睡着了。 把连夜做好的策划书保存，夏南寻伸了个懒腰，看到斜前方在沙发上睡着的顾景涵，他唇角微微勾起一丝笑。 起身，走到沙发旁，顾景涵的手臂挡住额头，身上盖着外套，睡得正熟。 夏南寻微微俯下身，在他的唇上点了点，舌尖扫过他的唇瓣。睡梦中的顾景涵觉得唇上湿湿的，微微睁开眼，推了推作怪的人，“别闹。” 咂了砸嘴，顾景涵闭着眼睛继续睡。 夏南寻可没打算放过他，拎开盖在他身上的外套，脱了鞋跨坐在他的身上，柔软的沙发陷得更深，顾景涵身上一重，睁开眼睛，夏南寻已经俯下身来，胸口贴上了他的胸口。 顾景涵总算醒了过来，“下去。” 事后。 某罪魁祸首穿着衣服，扣着扣子，看着沙发上还起不来的顾景涵，勾起唇角，“还想来？” 顾景涵拎起盖在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往他身上扔，“滚！” 夏南寻接住外套，双手提着衣领往后一甩，一只手穿过袖子，另外一只手穿过另外一只袖子，笔挺的黑西装白衬衫，又是一副业界精英的模样。 “快穿衣服，今天要去我爸那。”夏南寻说。 和夏南寻在一起这么久，还没见过他爸。顾景涵坐了起来，“干嘛去你爸那？”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顾景涵拿起衣服要穿，看到上面沾了一些还未干的白色液体，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先回家换衣服再去。” “不急，先回去睡个觉，下午去吃晚饭。” 顾景涵想到要见夏南寻的父亲，心里有些紧张，“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刚想起这件事。” 顾景涵：“” 顾景涵回家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夏南寻已经在床上睡着了，这人最近为了新开的公司，总熬夜，昨晚也没睡，今天一早起来精神倒是好。 顾景涵想到要去见夏南寻的父亲，也没心情再补觉，干脆开着夏南寻的车去了附近的一些高档点的礼品店，买了一些东西，待会提着回去。 睡醒后的夏南寻看着顾景涵提着大袋小袋回来，“这是做什么？” “给你爸带的礼品。” 夏南寻说：“去他那什么都不用带，他老人家有的是钱，什么都不缺。” “意思意思还是要的。”顾景涵把东西放在茶几上，转身看着夏南寻，“对了，你爸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上次跟他提过。” “他什么反应？” “没反应。” 顾景涵：“” 他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下午四点，夏南寻和顾景涵准时出发。 来到夏家，差不多五点半。顾景涵提着礼品，夏南寻牵着他，进了门。 老管家笑得眯起了眼，“少爷，你回来了！” 少爷？顾景涵还以为这个称呼只有玛丽苏青春偶像剧里才有。 “我爸呢？”夏南寻问。 “老爷去打高尔夫了，等会就回来。” 夏南寻把顾景涵手上提着的东西交给管家，“这东西你收着，给你的。” 顾景涵：“” 夏南寻牵起顾景涵的手，在这座豪华别墅里逛了一圈。 六点多钟，夏满成从高尔夫球场打了球回来，身上还穿着运动服。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男人。”夏满成看着顾景涵道。 “是。” 顾景涵毕恭毕敬地问了好，“伯父好。” 夏满成脸上不悦，“你就为了他拒绝了和程家的婚事？” “是。” 顾景涵觉得气氛有一点紧张，好在心里有了准备，也不至于觉得打击。 “好好的正道不走走歪道！” 夏南寻深吸一口气，“爸，我带他回来，是想给你看看我的爱人，你允不允许，答不答应，都跟我无关。而你，也没必要教训我，你现在什么都改变不了。” “你”夏满成气结，“你这个不孝子！” “我看今天回来的不是时候。”夏南寻牵起顾景涵站起来，“走。” 夏满成气得脸都红了，“晚饭还没吃，你要走到哪里去！” “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能接受他，我再回来。” 夏满成怒吼，“谁说了不能接受了，哈！” 夏南寻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夏满成往沙发上一坐，“你这种性子，从小到大，我哪件事是一定要求你按照我的意思去做的？你想跟谁过就跟谁过，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阻碍你？” 夏南寻对旁边的管家说：“我爸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渴了，给他倒杯水。” 老管家回过神，哦哦地点头，赶紧去倒水。 夏南寻牵着顾景涵重新坐下，介绍道：“他叫景涵，姓顾。” 顾景涵抿着唇看向夏满成，笑了笑以示礼貌。 夏满成喝了一口茶，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五年。” 夏满成蹙起眉，“这么久？” “我看着他长大的。” 顾景涵嘴角扯了扯，他当年高中毕业也就刚满19岁，刚成年，还算是个孩子，他怎么就睡得下手。 “代孕的事开始准备了没有？”夏满成端起茶喝了一口。 “没有。”夏南寻道。 “代孕最好找国外的，既然你们没有准备，我可以帮忙安排。” “暂时不打算。” 夏满成蹙起眉，“那要什么时候打算？” “过几年。” 夏满成淡淡道：“早点准备，费用我来付。” “我有钱。” “我要抱孙子！” 夏南寻指了指旁边的顾景涵，“叫你儿媳妇生。” 正在喝水的顾景涵喷了一口水出来。 “他怎么生？”夏满成问。 “精子用他的。” 顾景涵看了一眼不悦的夏满成，“还是用你的吧，我不用。” “你的就是我的，一样。” 保姆准备了晚餐，用了餐之后，夏南寻带着顾景涵回了房间。 进了夏南寻的房间，顾景涵站在靠墙的橱柜前，里面有很多东西，有夏南寻小时候钢琴比赛拿到的奖杯，有小时候的照片，还有他母亲的照片。 夏南寻从身后环住他的肩膀，下巴点在他的肩膀上。顾景涵回了回头，“你会弹钢琴？” “十级。” “看不出。” “过来。”夏南寻牵起他的手，出了房间。 顾景涵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直到进了另外一间房，开了灯，这间房里只摆了一架三角钢琴。 夏南寻牵着他过去坐下，打开琴盖，放开乐谱，修长的十指放在黑白键上。随着他的手指移动，钢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顾景涵偏头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唇轻抿。这样的夏南寻，太诱人了，顾景涵差点扑过去。 弹完了一首曲子，夏南寻问：“会不会唱歌。” “看哪首。” 夏南寻把乐谱塞给他，“看上面的有没有会的。” 顾景涵翻开乐谱，发现这里面的曲子基本都是流行歌曲，很多歌曲他都会唱，“这首。” 薛之谦的演员。 夏南寻双手放在琴键上，开始弹奏前奏，顾景涵点着头数着拍子，“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递进的情绪请省略，你又不是个演员，别设计那个情节，没意见，我只想看看你怎么圆，你难过的太表面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在逼一个爱你的人即兴表演，什么时候我们开始收起了底线，顺应时代的改变看那些拙略的表演” 唱到一半，钢琴伴奏戛然而止，夏南寻黑着脸，“换一首。” “这首歌很难听？” “歌词不喜欢。” 顾景涵想，这大概让他想起了他们的以前。顾景涵放开乐谱，翻到一首很可爱的歌，汪苏泷的有点甜。 夏南寻的手重新在琴键上弹奏，顾景涵随着伴奏唱着：摘一颗苹果，等你从门前经过，送到你的手中帮你解渴是你让我看见干枯沙漠开出花一朵，是你让我想要每天为你写一首情歌，用最浪漫的副歌，你也轻轻地附和，眼神坚定着我们的选择。是你让我的世界从那刻起变成粉红色，是你让我的生活从此只要你配合” 换了一首歌，夏南寻的唇角微微扬起，似乎很满意。 唱完了一首歌，夏南寻犹觉不够，“再来。” “我口渴了。”顾景涵说。 夏南寻偏头看着他，凑了过去，唇落在他的唇上，舌尖撬开他的牙关，滋润他的每一处。 一吻方休，夏南寻挑起眉，“还渴不渴？” 顾景涵暴走，接了吻更渴了，“我要喝水！” 第55章 番外2 和白宥晖在一起之后，张毅觉得一切都好，生活也非常幸福。 只是，白宥晖抽烟，他有一丁点不喜欢，因为吸烟有害健康。但是，他不敢明着和他说，怕他生气。 张毅值晚班，闲得无聊，在贴吧开了一张帖子，标题为：我老婆喜欢抽烟，有什么比较委婉的方法可以让他戒烟？ 内容：我和我老婆非常和谐，平时几乎不吵架，我很爱他。但是，我不喜欢他抽烟，抽多了烟对身体不好，他最近都有一点咳嗽了，我想让他去医院检查，但是他说是感冒。怎么办，我该怎么劝他不要抽烟啊，求各位大神帮帮忙。 楼下一片热议： 一楼：楼主淡定，抽几根烟而已，没事的，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抽烟，还不是一样没事。 二楼：个人挺讨厌烟味的，接受不了未来的伴侣抽烟，就算抽，最好也不要当着我的面！ 三楼：呵呵，一个女人家那么喜欢抽烟，的吧。 张毅立即火了，回复三楼：妈的智障！我老婆是男的！ 回复楼主：你自己没说清楚，老婆老婆的，谁知道是男的！ 张毅回复：滚！ 张毅值了晚班回到家里，白宥晖已经去上班了。和张毅在一起后，他放弃了做演员的想法，进了一家公司做采购员，九点钟上班，八点钟就准时出门。 桌上放着还热着的粥，是白宥晖给他留的。张毅觉得心窝暖暖的，把桌上的粥喝得一点不剩。 喝了粥，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就在床上补觉。 一直睡到下午三四点才醒。 醒来后，开始做家务。白宥晖爱干净，他一改以前邋遢的习惯，每天抽出时间把家里打扫地干干净净。 把家务做好，白宥晖正好回家，他手上提了很多东西。有今晚的菜，还有一个大的榴莲。 张毅赶紧过去接，“买这么多东西，怎么不叫我去提。” “就在附近的市场买，没多远。” 张毅掂了掂手上的榴莲，“这榴莲也太大了，有七八斤重吧。” “八斤。” “这么重，咱们两个吃不完。” “还不是为了你。” 张毅听到这句话，新飘飘然，在白宥晖侧脸快速落下一吻，“谢谢亲爱的。” 白宥晖微微笑着，“为了让你跪榴莲的时候，可跪的面积大一点。” 张毅脸色一变，“跪，跪榴莲” “嗯。” “为什么？” “想想你昨晚做了什么。” 张毅拍着胸口说：“我昨晚什么都没做！我昨晚值班去了，一直都呆在值班室！” 白宥晖抱着双臂，“然后呢？在值班室做了什么？” “做了”张毅回想了一下，难道是那个帖子？被白宥晖发现了。 “小，小白你，你是不是” 白宥晖眼睛里带着杀气，“所以，这榴莲，你觉得该不该跪？” 张毅像一只瘪了气的气球，“该。” “那等会晚上，榴莲开了，自动自觉跪一个小时。” 张毅在类型咆哮，跪一个小时，那绝对会残废的啊！ 张毅立即在群里求助：救命，小白让我跪榴莲！你们谁过来救我，赏一个榴莲，八斤重的！ 顾景涵：救不了，保重。 秦墨：我不喜欢吃榴莲，小溪也不喜欢，不好意思，没吸引力。 云上小溪：估计是罪有应得，吃瓜群众表示只看戏，不插手。 张毅：你们你们，没人性。 张毅觉得靠别人，还不如靠自己。他跟进了房里，“小白，我错了！” 白宥晖挑起眉，“哪里错了？” “我不该发帖子，不该劝你不要吸烟。” “所以呢？” “所以，明天我给你买十条烟回来！”想了想，张毅换了一下语气，“不过，你别抽太多，对身体不好，你最近都咳嗽了。” 白宥晖转身整理衣柜，“去开榴莲。” “别，有话好好说，我听你的就是。” “我买了鸡肉，今晚吃榴莲炖鸡。” “那，那我还要跪吗？” “你喜欢跪就跪。” “哦哦，喜欢。”张毅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纠正，“不喜欢不喜欢。” 张毅围上围裙，开了榴莲，把肉用保鲜膜包起来放冰箱里保存，榴莲壳可以用来煲鸡汤。 晚上，熄了灯。 房间了传出粗重的喘息声，被翻千层浪。 平息了一下心跳，张毅揽住白宥晖，在他额头上吻了吻，“小白，我打算买房子。” “你卡里多少钱？” “我卡里虽然没多少钱，不过我跟景涵说了，他说可以借给我50万。我就打算先付了首付，然后月供。” “景涵他们家的公司刚成立没多久，正好是需要资金的时候，你要是借了，他们怎么办？” “他们家土豪有的是钱，50万九牛一毛。” “不借。”白宥晖道。 “哈？” “用我的。” “别，你的钱你存着自己用，买房子的事我一个人承担。” “猪。”白宥晖说：“在这里买一套房子至少上百万，你那点工资不吃不喝都要十几年才买得起。” “嗯，所以我打算先问景涵借50万。” 白宥晖不悦，“你到底跟景涵过，还是跟我过？” “跟你。” “那就对了。”白宥晖换了个舒服点的睡姿，“我这有二十几万存款，你那多少？” “就，就几万块。”他当初买车的钱也才刚还清。 “努力一下，明年年初可以付首付。” “嗯，好。” 张毅发现，这几天，白宥晖不抽烟了，烟灰缸一直都是干干净净地。难道是因为他发了帖子，被他看到了，所以他不抽了？ 张毅觉得愧疚，下班回家的时候给他买了一包好点的烟。 白宥晖淡淡道：“既然下定决心要买房子，那就各方面开支都要节省。” 言下之意就是以后不抽烟了。 张毅把烟塞给他，“没事，就一包烟，用不着节省。” 白宥晖白了他一眼，“口是心非。” “啊？” 白宥晖说：“我烟瘾不算大，你要是再敢拿着烟在我面前晃荡，我不介意明天买个更大的榴莲回来。” 张毅吓了一跳，赶紧把烟塞回裤兜里，“那，那我不在你面前晃荡了。” 为了房子，张毅开始接网配圈的一些商业配音，而白宥晖继续每个星期一和星期四去张映霞的酒吧里唱歌。 他在那里唱了两年，积累了不少专程来看他的粉丝，张映霞知道他们要买房，给他加了点演出费。 张毅准时十点到酒吧门口等他，他一出来，张毅就下车开副驾座的门。 “小白，我认识了一个卖房的，他说我要是去买，他给我最低价。”张毅一边开车一边和白宥晖商量。 “做房地产的人哪个不是牙尖嘴利的，他说最低价，你就信？” “那个还是挺信得过的，前一段时间他被几个渣男欺负，是我救了他，他一直想报答我。” 白宥晖怀疑地偏了偏头，“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张毅继续说：“他说有好的介绍，咱们去看看呗，反正价格要是不合适，就不买。” “嗯。” 和白宥晖商量好了之后，张毅和卖房的那个男孩约好了这周六去看。 卖房的男孩才二十一岁，名叫江乐嘉。十六岁辍学，在理发店里做过好几年，后又转为做房地产的。张毅遇到他那天，他正被几个同乡敲诈，他不愿意给钱，几个同乡就把他按在地上痛打。身为民警的张毅见义勇为，上前去三拳两脚把几个坏人解决。 因此，江乐嘉一直想找机会报答他。 江乐嘉周六一早在约定的地点等着，张毅带着白宥晖来到门口，他迎上前来，“哥，你来了。” 哥？白宥晖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张毅。 江乐嘉的视线转向张毅身边那个长的很好看的男人，“这位是” 张毅笑了笑，“我老朋友。”张毅差点说出老婆两个字，但想到白宥晖不喜欢那个称呼，立即改了口。 张毅说：“房子在哪，带我们去看看。” 江乐嘉热情地上前挽住张毅的手臂，道：“你跟我来。” 张毅看着被他抱着的手臂，感觉怪别扭的，但也不好意思抽出来。 江乐嘉一边走一边说：“这片小区离你们公安局不远，以后你要是住在这里，上班不用跑太远。而且，这里剧组环境很好，现在才刚刚建起没多久，很多公共设施还没来得及完善，楼下大厅有个规划图，待会我带你看看。” “恩恩，好。”张毅回头看了看跟在后面面无表情的白宥晖，“小白，你觉得这里怎样？” “一般。”白宥晖淡淡道。 江乐嘉笑了笑，“这还没看房子呢，看了房子你就知道多好了。” 搭乘电梯上了十五楼，江乐嘉挽着张毅的手臂在一间没有任何装修的房子里跟他介绍，“这个是客厅，客厅和阳台连接的，到时候可以在这里安一趟推拉门，阳台这里视野最好，你看，在这里就能看到江景，晚上霓虹灯亮起来的时候更美。” “恩恩。”张毅点头。 “这里是主卧房这里是厨房” 江乐嘉把所有的房间都介绍了一遍，“在这个地段，毛胚房一般都要两三万一个方，我这里给你个最低价，一万八。” 张毅也知道这里的房子都是两万起一个方的，“这房子一共多少个方？” “一共的话，是一百二十个方。” 张毅点了点头，“哦哦。” 回头看了看一直没发表意见的白宥晖，“小白，你看行不？” “房子很一般，一万八也没便宜到哪里去，考虑考虑再说吧。” 江乐嘉不屑，“这间房这个价，还不算物美价廉的话，这附近也找不出比这个更好的了，我是看在哥对我有恩，所以才帮他的。哥，你说是吧？” 张毅说：“还是先考虑，要是考虑好了再联系你。” “那行，你有需要随时联系我，这房子我给你留一段时间。” “好。” 开车回程，白宥晖不说话，张毅说：“其实，我觉得刚才乐嘉介绍的房子还不错，通风，光线好，视野也不错。那个价格，也还可以。” “你喜欢？” 张毅看了看白宥晖的脸色，弱弱地道：“挺喜欢的。” 白宥晖：“我不喜欢。” 张毅说：“那我们再看看别的。” 晚上张毅进了浴室洗澡，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一声，白宥晖扫了一眼，上面的信息：哥，我这边还有一间挺好的房子，我下周六带你去看吧，你一个人过来吧，别带那个男的了。 呵，‘那个男的’指的就是他吧。 张毅洗了澡从浴室出来，开了吹风筒吹头发，白宥晖靠在床头带着耳塞听音乐。吹好了头发，张毅拿起手机看了看，看到了信息，抬头看了看白宥晖，转过身，回复了信息。 白宥晖摘下耳塞放在床头柜，躺了下去，“关灯，睡觉。” “哦哦，好。” 张毅关了灯，走到床边躺下。白宥晖面向外侧躺着，张毅的胸口贴上他的背，手在他的腰间乱摸。 “别碰。”白宥晖淡淡道。 张毅停下了手，“小白，我想要。” “去找你那个小鲜肉。” “哪个？” “今天喊你哥那个。” 张毅赶忙解释，“别，你别误会，我跟他没什么，真的，我就是救了他，他感激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想着想着，张毅突然反应了过来，“小白，你是不是吃醋了？” 白宥晖提了提被子，“想太多。” “难怪你今天一直都闷闷不乐的。”张毅想起今天白宥晖的一言一行，傻笑，“你肯为我吃醋，真好。” “别自作多情。” “对，我自作多情。”张毅心里乐开了花，把白宥晖搂得更紧，放柔了声音，“老婆。” “谁是你老婆？” “你。” “张毅，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 张毅偏不听，手脚并用地压在白宥晖身上，“我这辈子，就只爱你。” “滚下去。” “不。”张毅像八爪鱼一样把他搂着，用自己微微抬头的地方去蹭他的，没等白宥晖说下一句话，他就堵住了他的嘴，用唇。 白宥晖喘着气，怎么也甩不开身上力大如牛的张毅，“张毅。” “在。” “明天，自动自觉去买榴莲！” “好。” 第二天，张毅的朋友圈发：求问：跪榴莲的时候，什么跪姿可以减少疼痛感？ 顾景涵评论：张毅，活着不好吗？ 秦墨评论：你可以尝试用小腿接触榴莲外壳，上身重量以脚跟支撑，操作难度略大，反复练习多遍应该能成功。 唐云西评论：可以在膝盖上抹点麻醉药。 张毅接到了江乐嘉的电话，“哥，那房子你考虑得怎么样？今天有人过来看房子，我特意带他们绕开了那间，就等着你回复呢。” “房子你卖给别人吧。”张毅说。 “那房子是真的好，我不骗你。” 张毅：“我知道，可是我爱人不喜欢。” “爱人？哥，你结婚了啊？” 张毅：“没结婚，上次和我一起去看房子那个，就是我爱人。” 江乐嘉有点失望，“哦哦，原来是这样，那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