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嫁》 第一章 偶遇 忽然身上一冷,睡梦中的我,发现一名陌生男子压在了我的身上。 “乖,别动,帮我生个孩子。” 男人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深沉,我几乎可以肯定,我根本不认识他! 我拼了命的想要挣扎,脑子却越发沉重,不一会儿,便陷入了昏迷。 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当我看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可刚一看到眼前的场景,却令我脚下一软,差点摔了下去。 随意丢撒的衣服,凌乱的大床,特别是床上那一抹朱红,无一不在冲击着我的感官,仿佛在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急忙给闺蜜打了个电话,问她昨晚到底是谁把我带走的?她却说,我昨天在酒吧喝到一半就说自己约了人,提前走了,她拉都拉不住。 这怎么可能? 我明明记得我喝醉的前一秒还在酒吧里啊! 随后我又问她,有没见到带走我的人,她说没有,还嘲笑我昨晚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和什么野男人约会了,都不让她看看长啥样。 听到这话,我脑子彻底懵了,自己该不会是喝断片说胡话,被人捡尸了吧? 我没在理她,把电话挂了后,火急火燎的收拾东西想要离开这里,打开门,却发现这里是一间高档酒店,头上还装了个监控,我连忙找到酒店经理,想查监控看看,昨晚到底是谁把我带进的酒店。 酒店的监控不是那么好调的,我废了好大口舌,经理才勉为其难的调给了我看。 这不查还好,一查我自己被吓了一大跳! 监控视频里的我,对着空气招手不说,还环抱空气,对着空气说起话来,全程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周围路过不少人,看我就像看个神经病,那叫一个避之不及。 就连答应帮我调监控的经理看到这一幕,都用怪异的眼神看我,我尴尬的低下脸,让他把视频快进,却见到我走到前台开房的这一幕,监控视频里的我打开钱包,里面露出了好几叠红色的人民币,阔绰的从里面数了三十张,要了一间总统套房。 可我一个月的工资,不过三千多块钱,三百块一晚的酒店都舍不得住,哪舍得住三千的? 下意识的,我打开了钱包,发现里面果然有一沓沓来路不明的人民币,少说也有个十几万,可这些钱是从哪来的? 就在这时画面已经转到我开完房间,准备上电梯,画面却在视频里的我走上电梯的刹那,忽然黑了 就像有什么东西,挡在监控视频上一样,能依稀看见电梯里的灯光,大部分却被遮掩。 奇怪的是,等我从电梯里出来后,电梯的监控视频又能拍到清晰的画面了,而我出了电梯,也重新进入监控的视线范围之内,全程我都半靠着空气,一只手挽着空气傻笑,好像在电梯里遇见了热恋中的男朋友似的,那模样怪吓人的。 之后的视频一直快进,最终停在了我今天早上从酒店里出来上面,不但没任何一个男的进入我房间,就连房间门都没打开过。 看完监控视频,我的后背已经凉透了,怎么走出酒店的我已经不记得了,站在大太阳下,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一阵阵轻风从我身旁吹过都冷得不行。 整整一天,我都在外面渡过的,几乎是找遍了全城,把能辟邪的东西买了个遍,入了夜,这才回家,回家的时候把所有能锁的门都给锁了,还把买来的东西摆的一房间都是,灯也不敢关,就这么窝在被子里,望着天花板发呆。 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已经不记得了,只感觉自己睡得很沉,还有人一直在喊我名字,声音很熟悉,我下意识的答了一声,却被一股寒气直接冻醒 迷迷糊糊间,我感觉好像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又压了上来。 一个吻,轻轻的印在我的唇上,随后开始肆意地索取,我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十分沉重,根本使不出半点力气,就连眼睛也重的厉害,只能依稀张开一个缝隙 本就迷糊的我,此刻在这个吻中步步沦陷,无法自拔。 陷入沉睡前,我好像又听到了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记得我。” 睡梦中的我被这句话惊的打了个冷颤,却无法醒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是被一阵狂乱不迭的敲门声吵醒,我浑身酸疼的厉害,不是太想开门,这敲门声却越来越大,大到我想忽略都难,直接从床上爬起来,将门拉了开来。 拉开门的刹那,我四处望了望,并没看见有什么人在走道上,正想回去睡觉,却发现这走道好眼熟,仔细一看,脸都白了。 这哪是我家,明明就是昨天那个酒店! 可我明明在我家睡的觉啊,怎么可能会回到酒店里? 我不信这个邪,狠狠的揉了揉眼睛,发现这昏暗的走道真是昨晚我睡的那个酒店,吓的我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撒开腿猛地就朝着出口跑去想,想按电梯,却发现电梯的按钮是黑的,四周更是黑的可怕,唯一一盏亮起来的灯只有出口处的那个绿色的牌子。 要知道,我所在的这层楼是酒店的十八楼,难道让我一个人跑下去吗? 我害怕又犹豫,蹲在楼梯口不断发着抖,仿佛下一秒,心跳就能从心房里跳出来,一声小声的滴水声,却在这时,忽然从我耳旁响起 “滴答,滴答” 听到这声音的刹那,我就是再害怕,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一边尖叫,一边朝着楼下奔去 整栋楼都弥漫着我的尖叫,一片漆黑,哪怕是我都跑到了大堂却还是空无一人,被外面透进来的月色这么一照,简直就像个鬼楼似的,十分骇人。 我拼了命的朝着外面跑,直至跑到了街上,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好可怕。 站在街边,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好,摸了摸口袋想找手机给闺蜜打个电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把手机带出来,最后在路边拦了俩的士,副驾驶上坐了一个人,我本来是不想上的,司机却给了我个一口价,我这才坐上了后座。 期间,找司机借了个手机,给闺蜜打了个电话,让她带好钱出来借我,聊着聊着,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到了闺蜜小区门口,我把手机还给司机,问了句:“副驾驶上的那个帅哥什么时候下车的?” 司机一听我这话,吓的脸都白了,结结巴巴的问我:“副副驾驶上什么时候坐了个人?” 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没有吗?不可能啊,我上车的时候他还对我笑了。” “你可别乱说,我才刚出车只载了你!” 司机白着脸怒斥,闺蜜也在这时候走了出来,把钱付了之后,司机猛踩油门吓得直接走了。 “哟,穿着睡衣就来找我,该不会被什么男人赶出来了吧?” 付完前后,闺蜜笑着调侃了我一句,我冷着脸,警惕的四处看了看,并没说话,拉着她猛地朝着小区里走去。 也不知道是天冷了,还是怎么的,一路上阴风不断,吹在我身旁,就像有什么人从我身旁经过似的 快到闺蜜家门口时,我的余光忽然一闪,好像看见路口站着一个人,紧盯着我看。 第二章 算命 我被这个人吓了一跳,要是我没看错的话,他就是之前坐在的士前座上的人 一阵寒风吹过,等我再想仔细看他的时候,却发现路口上站着的人已经不见了,难不成是我刚才看错了? “陈若,你在看什么?” 闺蜜诧异的望着我,我摇摇头没说话,拉着她赶紧进了家门。 到家后,我这才把自己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她的面色紧绷,我以为她是信了,却在下一秒,忽然听见她那大笑的声音。 “哈哈哈,陈若,你别逗了,你知道你说的那个酒店十几年前就被火给烧了吗?” “不可能,我在那里睡了一晚,还查了监控呢!” 我肯定的摇着头,闺蜜是本地人,我是外地来这里上大学后在这儿工作下来的,虽然了解的不多,可这么大一酒店失了火的新闻,我不可能听都没听说过吧? 闺蜜叹了一口气,打开电脑,将酒店名字输了进去,百度里出现了不少关于这间酒店失火的新闻,奇怪的是,上面只有只言片语的描写,具体的,就像被人删了一样,根本看不出个大概。 “信了吗?” 待我看完这些新闻,闺蜜问道,我紧盯着屏幕,浑身有些发颤的问她:“这新闻会不会是讹传啊?我今晚还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呢,要是闹鬼,鬼怎么不杀我,还把我吵醒救我?” 闺蜜的脸色忽然变得认真,问我:“若若,你家里要是着火,门打不开,你会怎么办?” “敲门呼救啊!” 我想都不想,就开口回到,话刚说出口,顿时瞪大双眼,屏住了呼吸 如果今晚那敲门声是从房间内传出的,我要是没开门 后面的事情我不敢在想下去,闺蜜的脸色也非常难看,建议我去找个算命的看看,自己是不是招惹到了什么东西。 事实虽然已经摆在了我的面前,可这酒店发生的一切,除了那个莫名其妙把我带走的“男人”外,都太过真实,我实在无法相信,这个酒店被大火烧了。 接近六点多的时候,我再没按耐住,拉着闺蜜就去了酒店所在的地方,到那后,我被吓了一跳,印象里金碧辉煌的酒店,此刻被烧的只剩下一具楼架子。 在这个房价疯涨的年代,这里又是市中心一环二环交界的地方,四周高楼拔地而起,这里却如此大面积的地盘烂了大一栋楼没人敢拆,不让人乱想都难。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闹鬼,住在附近的人不安生,道路对面开了几家花圈店,还有家算命馆,闺蜜直拉着我过去,想让我去算一卦。 到了店门口,一个年轻的小哥坐在那写东西,瞧见我和闺蜜,抬起头看了眼,问:“求财还是算命?” “算算命。” 闺蜜的声音响起,随后指了指我,小哥点头,伸手朝后一指:“上楼右拐第一间,心诚则灵。” 这小哥说话这么拽,一看就像江湖骗子,我本是想走的,闺蜜却一把将我拉上了楼,进了第一间门,见到一名穿着道袍的老人坐在最中央的案台上。 “谁算?” 这老头精神抖擞的,更像是江湖骗子,闺蜜刚想指我,我立马指了她,随后在案台上的红纸写下了我的八字。 他将红纸接过,轻轻看了一眼,忽然对着闺蜜冷笑了声:“这八字极阴,命犯一个孤字,没有亲缘,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连子女缘都断了,今后必当无儿无女,孤独终老。姑娘你上庭极宽,自幼该是在双亲庇护下长大,中庭下庭饱满,今后子女缘定好,老来享福,这八字,恐怕不是你的吧?” 闺蜜一听这话,气的一把甩开我的手,指着老头破口大骂:“八字就算不是我的,可你也不带这么诅咒人吧,还无儿无女孤独终老?” 老头并未回答,冷笑了声,又道:“人没来给八字,只要价格到了,我也是给看的,可你们给了个死人的八字是想试试我这算的准不准?” 他这话音刚落,不仅是我,就连闺蜜都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老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不可能,八字是我的,我爸妈死的早,从小奶奶带大的,你说对了,但你咒我没有子女缘,也不能咒我是死人吧?” 我安奈着心口的怒意,好声好气的说道,老头的脸色却十分难看,吃惊的问:“你的?” 我点头,他直呼:“不可能!阳间的八字归阳间管,死人的八字归阴间管,你这八字已经不在阳间了,你怎么还能活着?” 说着这话的时候,老头看我的目光已经带着深深的恐惧,我被他这目光吓了一跳,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破绽,却发现他这样子丝毫不像撒谎 还没等我说话,老人已经从案台上站起,说刚刚那卦的钱不收,算是送我们的,让我和我闺蜜离开这里。 “不行,你得说清楚,不然我们不走!” 闺蜜也是个倔脾气,害怕虽害怕,却还是一屁股坐在了老头面前的椅子上,气的老头直跺脚:“阳间人算阴间魂已经是越逾要折寿的,我不收你们钱,也不和你们算这笔帐了,你们还想怎样!” “我们家陈若还好好的站在这呢,要心跳有心跳,要呼吸有呼吸的,你想要多少钱直说,变着法子来唬人有意思吗!” 闺蜜有些生气,顿时拍案而起。 老头见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我还想多活几年呢,真是怕了你们了,说说你遇上什么事了。” 那晚发生的事,我是不太好启齿的,可从老头这反应上来看,我不难看出自己应该是找对人了,小心翼翼的,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儿,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谁料,我越说,老头的脸就越白,到最后已经不是吃惊可以形容了,等我把话说完了还久久没有回神,把我吓的更是大白天的都感觉自己后背发麻 “你说的,可是真的?” 良久,老头这才不可思议的问我,在我点下头的刹那,老头都快哭了。 “妹妹啊,你找个合适的日子,去寻个自己喜欢的桥跳了吧,这是阴间事,把我命搭了我都没法帮你啊。” 老头这话,就像在快熄灭的火堆上狠狠的泼了盆凉水,把我吓的浑身发抖,要不是硬忍着估计都能哭出来了。 就连闺蜜的语气,也柔和了下来:“大大师,你帮若若八字都算了,也算沾了因果,不能见死不救啊!” 老头是想要回绝的,却在闺蜜说出因果二字的刹那,脸色难看的就像屎一样,狠狠的闭了闭眼,最后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丑话说在前头,前面那酒店十几年前失火死了不少人,纠缠你那鬼物是不是那里的我不知道,但你的八字被他写进了阴间的婚谱里,算不上阳间魂了,我只能帮你写个护身符,让他先不能近你身,你找个机会,看看见到那鬼物,问他怎么才能放过你。” 从老头的话中不难看出,这是他尽最大能力能做出来的事儿了,我也不好意思在纠缠他帮我什么,道了声谢后,从钱包里拿了两叠人民币想给他。 他却被这钱,吓的连手里画符的笔都吧嗒一声,给掉在了地上。 “姑娘,你把这钱给我,不是要我的命吗?你八字被他写进阴间的婚谱里,就是被结了阴亲,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他给你的聘礼,这钱你还是自己好好收着别拿出来了” 第三章 上门 本来莫名其妙多了这么多钱,我就不敢要,被老头这么一说,我顿时觉得这一袋子钱就像烫手山芋似的,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整个人都是懵的。 老头也在这时,把护身符画好拿给了我,说这符只能用三天,让我最好在这三天内找到那鬼物,看看他肯不肯放过我,否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了。 我一个走夜路都害怕的人,他让我主动去找那鬼物,可别说有多吓人了,我拿着护身符的手,抖的就像拨浪鼓似的,咽了好几回口水,这才颤颤的问老头:“怎怎么找那鬼物?” 老头似乎是不想多透露玄机的,看我可怜,这才又叹了口气,道:“你拿着这符的前两天,在家里看看那鬼物有没主动来找你,要是没有,第三天的晚上十点,把自己家的所有门窗打开,每道门和每扇窗户前,点上一根香,再拿红线把这些香串在一起,把线的尾端牵进你房间里,压在护身符下面,在点两只红蜡烛,他就会来了。” 听完这话,我下意识的点点头,老头便迫不及待的把我和闺蜜赶下楼,快走出去的时候,楼下那个小哥还在写字,见我和闺蜜从楼上下来,头也不抬的问了句:“算的怎么样?” 我和闺蜜本是不想理他的,却莫名的停下了脚:“不怎么样,八字被写进阴间婚谱里还有救吗?” 小哥没回我,却在这时,停下了手中的笔,将上面的白纸一撕,拿给了我:“送你了。” 我下意识的接过,还没来得及看,他已经转身上了楼。 “他这特么是在逗你吧,写半天字送张白纸给你?” 闺蜜盯着我手里的纸,嘲讽的说道,我这才把目光转到了纸上,发现这纸真是雪白一片,别说是字了,连个标点符号都没,也不知道他之前在写啥。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这小哥说话太冷,闺蜜对他印象不好,见纸上没东西,劝我丢掉,我摇摇头,还是收了起来。 这小哥给人一种很冷傲,很奇怪的感觉,应该不会随手送我一张破纸,说不定有用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很纠结,不是太敢住自己家,又必须找到那个鬼物,这是我唯一能和他撇清关系的机会。 而闺蜜林笑,虽然外表特别大大咧咧,看上去是个胆大的人,实际胆子却小的要命,一听我想在她家住几天,吓的脸都白了。 却耐不住我和她的“友谊情深”,同意我在她家住上一段时间,却不敢和我同睡一屋,让我睡在她隔壁,要是有事,喊她一声。 话虽这么说,但我敢肯定,我要真有事,就是喊她她都不回来,这丫的一出那老头店,就窜隔壁花圈店把所有能辟邪的东西买了压床头底下就算了,还去菜市场买了两把杀猪刀,说是网上看杀猪刀煞气中能辟邪,让我也随身带一把。 这刀也不知道杀过多少猪,臭的要死,可别说让我随身携带了,就是背包里都一股子臭味,她倒好,见我不要这刀,一点不嫌弃的一把随身带,一把压床头。 接连两天,我和她两个人就像随时准备上前线的无产阶级女战士,时刻紧绷着神经,准备迎战,那鬼物却迟迟没有出现。 要不是他出现那两晚我还历历在目,我真会以为,先前发生的事情,是不是错觉了。 到了第三天,那鬼物还没出现,我和林笑的神经已经崩的就像打了十几场硬战,随时崩溃一样,累的躺在家里一动不动。 “哎,陈若,那鬼该不会是发现你去老头那弄了个护身符,怕了所以不敢来了吧?” 林笑躺在我边上,踹了我一脚问道,我摇摇头,望着窗外即将落下的黄昏,心情越发沉重。 “这个护身符要是真能唬住他,那老头就不至于吓成这样了。” 林笑点点头,说:“也是,你晚上要是真打算招魂,自己小心点,我就不去你家陪你了,顶多借你把杀猪刀。” 说这话时,林笑语气里满是打趣的意思,气的我直翻白眼,心里对她却满是感激,她能陪我这两天,已经很好了。 入了夜,也不知道是不是即将下雨,天空不时闪过几道震耳的雷鸣声,就连空气也越来越低了。 我在小区门口急急忙忙的往家跑,大雨却在进了门的刹那,应声落了下来,雨滴噼啪噼啪响个不停。 我坐在客厅里,望着墙上的时钟不免有些心烦,不断在那盘算着老头让我招魂的时间。 越接近十点,外面的雨就越大,打开窗户,时不时的有雨滴落在窗边,浸湿了房间的地板,担心的我生怕一会儿香都点不着。 “咚”的一声响起,时间已经到了九点五十,我这才狠狠一咬牙,将备好的香、蜡烛、红绳等物件拿出,开始摆了起来。 说来也巧,就在我点香的时候,外面的雨渐渐的小了,等香全部点好后,雨更是缓缓的停了。 雨后的时间十分安静,除了能听到些许外面传来车子鸣笛,路人经过的声音外,只听得到叶子上的雨滴落下的声音。 宁静的夜,为我本就烦躁不安的心,增添不少恐惧。 我紧张的牵着红绳,将他们绕着香绑好,末端放在房间的地板上,用护身符压着,几乎是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卯足了勇气,颤颤栗栗的,将两只红蜡烛点好,摆在了我的面前,全程心跳的很快,呼吸却顿了下来,也不知是自己害怕微薄的呼吸会吹灭蜡烛上的焰火,还是其他。 做完这一切,我紧张的蹲在地上,将自己环抱,肆虐的风,仿佛在这一刻,忽然停了,窗外的雨,一滴一滴的开始落下,将香上的红绳浸湿,留下一行鲜红的血水,却没有一滴,落在香上。 “咯噔,咯噔” 一阵细小又带着摩擦的脚步声,更在此刻,忽然从门外响起。 我僵硬着头,将目光朝着门外一转,竟见到一个穿着黑蓝色寿衣,面色惨白发青的男人,从门外,顺着红线流出的血水一步步朝着我走来。 他的双眼明明无神,一直盯着前方,可我望着他的时候,却感觉他在与我对视 心跳“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仿佛下一秒,就能从我的心房上跳出,手心更是溢满了汗水,一股阴寒的冷气,席卷全身。 他越是靠近,我的全身便越是僵硬,直至他缓缓的走到我面前,停在了蜡烛前方,低下头,用那双死鱼般的眼睛,盯着我时,我才如梦中惊醒,吓的大叫,整个人瘫软在地,下意识的后腿,不断的朝着身后挪去。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男的就是我之前从那酒店打车去林笑家,坐在的士副驾驶上的那个帅哥! 当时的他虽然脸色惨白,可穿的却还是帅气,现在穿着一身死人的衣服,阴气沉沉的出现,我他妈早就忘了,自己招他来到底是干嘛的,浑身发抖的窝在墙角,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逃出这里! 好不容易停下的风,在此刻越刮越大,将打开的窗户和门,刮的“噼里啪啦”不断响起,只听“砰砰砰”好几声,竟被大风刮的齐齐关上了门窗。 门窗关上的刹那,风是停了,外面雨滴的声音也小了,空气却猛地落下了好几度,冻的我打了好几个冷颤,浑身寒毛止不住的竖了起来。 蜡烛上发出微弱的光芒,将这鬼物本就苍白的脸,照的十分吓人,他缓缓抬起头,对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你主动找我?” 第四章 鬼现 以前在村里,常听老人说,鬼笑莫如听鬼哭,意思是,你听鬼哭,他哭的伤心不会注意到你,可你见鬼笑,还是奸笑,那必当是凶中厉鬼,有去无回! “没没有” 我猛地摇头,心里把那老头祖宗十八代都快骂完了,妈的,早知道这么恐怖我宁愿找个合适的地方跳了算了,还把这祖宗给招来? 听到我的话,鬼物不为所动,轻轻低下头,目光却紧盯着红线末端的那道护身符,脸色愈发阴沉。 我见到他这副样子,只感觉自己脑袋一嗡 糟了! “你找人对付我?” 男鬼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心中的恐惧不断蔓延,哪他妈还能说的出话来? 空气里的温度越来越冷,仿佛下一秒都能结冰,蜡烛上的焰火却在此刻越烧越大,差一点都烧到这男鬼的寿衣上了。 可以看出,他是很想过来的,却碍于这道护身符,一直被挡在蜡烛前面。 见我没有理他,他那冰冷而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以为,这种伎俩就能对付我?”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还没等我回答,这蜡烛上冒出的火,竟奇迹般的被风一吹,烧到了放在红线上的那个护身符上。 只听“哗啦”一声响起,这道护身符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烧成灰烬,而他下面的红线,更在此刻被点燃了一样,迅速的烧了起来,久久没有熄灭。 完了! 见到这一幕,我彻底的瘫软在地,呆呆的见到男鬼跨过蜡烛朝着我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 随着他的靠近,我早已手足无措,不断的晃着头,大喊着:“不要,不要过来” 可我的求饶,害怕,他却丝毫不为所动,轻轻蹲下身子,用那冰冷的手捏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你好像很怕我?” 我猛地点头,又猛地摇头,全然已经失了理智,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见我这样子,脸上那骇人的笑意更浓了。 月光打在他的身上,为他这冰冷而没有一丝温度的外表,添上不少阴寒,他却在这时,缓缓将手,轻轻下移,最终停在了我的小腹。 “还没有怀上?” 从他这语气中,不难听出,我对于他,好像不过是一个用来怀孕的工具罢了。 我僵硬的坐在地上,却见他忽然一把将我抱起,狠狠的甩在床上,顺势直接压了上来,吓的我再次大叫,不断反抗。 “再动,信不信我杀了你?” 他这话,半点不像在开玩笑,我听完整个人都愣了。 之前两次,是我在半梦半醒的时候,这次 后面的事情,我想都不敢在想,游荡在眼眶周围的眼泪,更在此时按耐不住,瞬间落了下来,带着哭腔问他:“为什么是我?” 见到我哭,他似乎有些意外,轻眯着眼,盯着我看了良久,他却忽然笑出了声,却没有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浓浓的讥笑。 下一秒,他手里的动作忽然变得有些粗暴,吓的我不断挣扎,却被他一把掐住喉咙,眼中的杀气,不难猜到,只要我敢继续乱动 他一定会杀了我! 我怕死,真的怕! 我还想吃,想喝,想玩,想孝敬我奶奶,想把没有做完的事情做完,我不想这么早死。 他见冷静下来后,这才松开手,眼中的杀气,也缓缓化为戾气。 我闭上眼,任由眼泪从眼角落下,心中的自嘲却更甚,感觉自己的衣服在一件件褪下,犹如死尸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忽然,空气里传来一阵烧焦的味道,还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声音,随后我的身上一轻,我猛地睁开眼,发现,他竟忽然松开了我。 “什么东西!” 男鬼的声音骤然响起,抬起自己的手,发现那洁白修长的手上,此刻就像被什么东西灼伤了似的,不断冒着白烟,发出刺鼻的味道。 此刻,他看着我的目光更凶狠的仿佛下一秒,要将我生吞活剥了般! 我猛地就把手塞在我腰间一摸,竟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那小哥给我的白纸,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猛地摊开挡在自己面前,从床上爬起。 奇怪的是,这张白纸竟然有字了,上面浮现出密密麻麻像是用金色笔墨写出来的字迹,字很小,根本看不清,却能看得出,这个男鬼对此好像十分忌惮。 “竟然是他!” 见到这字,男鬼咬牙切齿的开口,猛地瞪了我一眼:“你别以为,有他在,我就会放过你!” 待男鬼走后,我整个人像失了力一样,瘫软在大床上,浑身早就被汗水浸湿,不断的在那喘息,小哥给我的纸,就像是黑暗中唯一一根救命稻草般,被我紧紧抱在怀里。 等我缓过神来后,再把这张纸拿起来一看,却发现这张纸上的字,像被水晕开了一样,已经糊了。 我连忙拿出手机,给林笑打了个电话,将男鬼出现前后的事情和她说了遍后,她十分意外:“卧槽,看不出来那小哥这么厉害,那我们快去找他啊,他肯定能救你的!” 这话我没接,从那鬼物的话语中不难听出,他肯定认识这个小哥,而小哥在老头店里上班,那店就开在酒店对面。 这鬼物会认识小哥,该不会是十几年前被烧死在酒店里的人吧?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我就拉上林笑去了老头店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去的太早,老头的店还没开门,我俩又没地方去,只得买俩包子,在他店门口坐着。 可坐着坐着,眼看太阳越来越大,都快十一点了,老头的店还是没有开门的动静。 这下,我可坐不住了,走到隔壁花圈店一问,那老板告诉我说,老头昨晚心脏病突然发作,进了急诊,也不知道挺过来了没。 听到这话,我连忙打听是哪间医院,猛地就拽着林笑一块儿上了市立医院。 当我看到躺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嘴里还罩着呼吸器,丝毫没了那天精神抖擞样子的老头,整个人都愣了。 “卧槽,这老头之前挺精神的啊,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林笑见后,更是惊呼了一声。 我没说话,正想问旁边的护士我能不能进去,却见小哥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脸色阴沉,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真讨厌他这张臭脸,好像谁欠了他五百万似的。” 林笑见到小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骂道,却碍于我要求小哥帮忙,刚小声骂完他,便迎了上去。 可林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小哥却已经抬起头,轻轻的看了林笑一眼,又看了我一眼,问:“你们还来干嘛?” 林笑和我的话,瞬间被堵了回去,根本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最后还是林笑的脸皮后,热脸贴了上去,问:“大师这是怎么了?” “他衰,沾了你们的因果,画的符被人破了,被反噬的挺惨的,还死不了。” 小哥的话很冷,语气更是简洁的不行,话刚说完转身就想走,林笑立马给我使了好几个眼色,想让我追上去抱大腿。 可我听完小哥的话,知道老头是因为我才进的医院,心里愧疚不已,哪还敢去求他帮忙? 顿时一把拉着林笑就想走,在路过小哥身旁的时候,轻轻对他道了声谢。 “等等。” 刚走没几步,身边忽然响起了小哥的声音,我顿时一愣,停下脚,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事?” 第五章 聘礼到 “昨晚你招魂,和那鬼物谈的如何?” 小哥轻声问我,面色虽冷,倒是让我心里添了不少暖意,看来这小哥人还是棒棒的,不像表面下那么冷血嘛。 我把事情和他说了遍,他在得知鬼物见到他给我的白纸,认得他时,表现的十分意外:“你说,他认得我?” 我点点头,说:“对啊,他看见你帮我,好像还挺生气的,也不知道是被气走了,还是忌惮你纸上写的东西。” “若是寻常的鬼物,被写满金刚咒的纸所伤,必当立马逃窜,他只伤了手,还那么淡定,绝不是一般的鬼物,你可记得他的样子?” 小哥又问,我点头,把那鬼物的样子描述了一遍,很显然,小哥是不认识他的,也被鬼物弄的一头雾水。 最后没辙,小哥给了一张他的名片,说他本是不想搀和我这事的,但老头已经沾上了因果,这事就算他不管,老头也不能坐视不理,但老头画的护身符对那鬼物根本没用,要是在插手惹了那鬼物生气,兴许他就会来要了老头的命,所以,让我要是有情况,给他打电话。 话虽这么说,小哥却特地强调了句,说是他也没把握能帮我解决,鬼物是哪里惹来的都不知道,只能靠我自己。 小哥虽然这么说,可他这话简直就像一根救命稻草,给了我最后一丝希望,我连忙接过他的名片,正想和他道谢,他却已经转身离去,留下一抹孤傲的背影,好似不太习惯,和别人交流。 我沉思的望着他的背影许久,直至林笑狠狠的拍了下我背,这才回过了神。 “还看还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林笑瞪了我一眼,随即抢了我手中的名片,“啧啧”两声,饶有深意的说道:“原来这面瘫脸叫苏砚,名字倒还行。” 听她这话,我连忙将名片抢了过来,却发现上面除了苏砚二字,只有他的电话了,哪有人名片是这样的? 林笑问我还去不去看那老头? 我摇摇头,说不去了,毕竟老头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应该就是我了,和林笑在医院门口说了声再见后,便各回各家了。 可我才到家门口,刚一打开门,便被一个东西狠狠地绊了一跤,从地上爬起来一看,发现门后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个十分古朴的木箱子。 木箱子不大不小,约莫有一个行李箱那么大,却被雕琢的十分精美,些许地方被黄金包裹,还用了块红布,在箱子顶端掐了朵红花,那花一看就像电视剧里,古代人成亲时候用的大红花。 见到箱子的刹那,我的头皮发麻的厉害,瞬间联想到了钱包里多出来的十几万块钱,还有那个一直纠缠我的男鬼,这东西,该不会也是他给我的聘礼吧? 盯着箱子看了许久,我想打开它,又怕有诈,念头一闪,连忙掏出苏砚给我的名片,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刚被接起,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苏砚便开口问我:“出事了?” 我正诧异他怎么知道是我,却听见房间里猛地传出“砰”的一声,吓的我手猛地抖了抖,手机差点落在了地上。 抓紧手机后,我连忙跑到房间里一看,却见房间里的玻璃全碎成了玻璃渣子,落的房间到处都是,玻璃渣子里,还夹杂着鲜红的血迹,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汇成一个人形 当血迹汇成人形的刹那,我是再也忍不住,吓的直接叫出了声! 要是我没认错的话,这人形好像是我的 “他来找你了吗?” 苏砚那冷若的声音里,忽的带着几分关心的问我,我深吸几口气,将心中的恐惧压下,发抖着手抱着手机,仿佛是在抓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我不知道。” 明明已经极力的压着自己的害怕,却不知为什么,在说出这句话的刹那,竟带着一丝哭腔。 见我这样,苏砚叹了口气,让我别害怕,现在是白天那鬼物不敢乱来,往楼下跑,坐在太阳底下,再让我把地址给他,他随后就到。 我正想应下,家里却再次传来好几声“砰砰砰,砰砰砰”的声音,跑出去一看,发现家里的玻璃全碎了,吓的我后背一凉,猛地就朝着楼下跑去。 明明可以坐电梯下去,我愣是跑了十几楼,不喘一口气,直至坐在了小区凳子上,这才松了口气。 诡异的是,现在是正午十二点,太阳当空,小区里路过的人都被晒出了一身汗,而我坐在太阳底下,不但感受不到一丝暖意,甚至还觉得有点儿冷 我紧张的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的看向小区大门的方向,又朝着自家的窗户看去,越看,我心跳便越快,连手心里都出了层薄汗,苏砚却还是没有出现。 我正想起身,换个位置坐,却在起身的刹那,身后忽然传来了道声音:“陈若。” 闻声,我回头一看,却和一张脸撞了个正着,吓的我大叫了声,定了定神后,这才发现,来人是苏砚。 可我方才一直盯着小区门外,也没见到他啊,他怎么出现在我身后我都没察觉? “你你来了?” 我尴尬的开口,他点了点头,没说话,我连忙带着他上了我家,这不去还好,去了不仅仅是我,就连苏砚都被吓了一跳! 先前放在门边上的木箱子已经不见了,可客厅里碎下玻璃渣子的血,却在此时,汇成了两个血字:“苏砚。” 这两个血字写的苍劲有力,带着一股浓浓的煞气,像是写字之人,和苏砚有仇一般,让我忽然想起,房间里玻璃碎了的时候,是我打电话给苏砚,客厅里玻璃碎了的时候,是苏砚说他要来找我。 难道,那个男鬼不但认识苏砚,还和苏砚有仇? 苏砚却在这时,小声的茫然自语:“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认识我” “有人认识你很奇怪吗?” 他这话说的奇怪,我下意识的问了句,苏砚闻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扯着嘴角冷冷的露出一抹诡笑,却没有回答我。 随后在我家里走了一圈,没看出什么异样,他在房间里蹲下身子,将玻璃渣子轻轻撇开,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瞬间一紧:“这是人血。” 听到这话,我的呼吸都慢了半拍,却见地板上的血,像是活了过来般,迅速的朝着门外汇集而去。 苏砚见状,脸色大变,“这血是刚放的,他杀谁了?” 语落瞬间,苏砚夺门而出,我随即追了上去,追了小一会儿,便跟丢了,着急的在小区里面渡步,走来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手机忽然传来“噔”的一声,是苏砚给我发的短信。 “鬼物可在白天出没,行凶杀人十分蹊跷,我没追上他,先去看看遇害的是不是老头,你自己当心,这几天别回家,勿回!” 短信如苏砚为人般十分简洁,我一见被杀的人可能是老头,顿时担心起了老头的安危,可苏砚明摆着让我别管,我又不好问他老头现在怎么样了,坐在小区里犹豫了好久,狠狠一咬牙,悄悄去了医院,透过外面的窗户,见到老头虽紧闭着眼,带着呼吸面罩,安然无恙的躺在重症病房后,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血不是老头的,那会是谁的? 好奇归好奇,可这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事,我拿出手机给林笑打了个电话,林笑没接,我只得自己打了个车往她家跑。 刚出电梯,在楼道里我莫名的问道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第六章 没资格 问到这气味,我被吓的眼睛都直了,连忙蹲下身子,从门口的鞋柜里翻出她家备用钥匙,打开门冲了进去。 屋内一片漆黑,所有的门窗,帘子都被人拉上,只有一抹娇小而皎洁的月光洒在沙发之上,上面,坐了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男人,他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脸,空气里弥漫着冰冷的温度,却让我感到十分熟悉 “不敢进来?”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我诧异的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就朝着里面走了过去,直至走在沙发前,见到月光下那张陌生的脸时,这才鼓起勇气问道:“你是?” 男子闻声,笑出了声,月光下那张忽暗忽白的脸上,带着浓浓的阴鸷。 “我不过上了个肉身,你就不认识我了?” “是你!” 只是瞬间,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猛地撒腿就往门外跑,就在我即将跑到门边的刹那,一阵阴风忽然吹过,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门关了。 我不信这个邪,猛地转动门把想要开门,可这门不但关了,还被锁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阴风吹的阵阵作响,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在脚步声停在我身后的刹那,顿时脚下一软,顿时坐在了地上,背紧紧贴着门后,仿佛是在找寻最后一丝安全感般,望着居高临下,站在眼前的男子,浑身都在打颤。 “你你别过来。” “你可以不用这么怕我的。” 男子的声音清冷,却不失狂妄,轻轻蹲下身子,勾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我现在问你,你怕我吗?” 一个怕字险些脱口而出,却见男子的眼中猛地闪过一丝杀意,吓的我连忙摇头:“不怕不怕了。” 闻声,男子似乎这才满意,冷冷的笑了声后,松开了我。 “你离苏砚远点,被他那副人模狗样的样子骗了一次,还想被骗第二次?” 男子的话,我根本没听懂,反问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只要记住,和我结了阴亲,我不会让你死,离他越近,死的越快。你没给他任何好处,他主动帮你对付我,没有小算盘可能吗?” 男子答非所问的回道,听的我更是一头雾水,下意识的就吐出了句:“可是他根本不认得你。” “我倒是希望和他从未认识!” 阴冷又带着几分震怒的声音,忽然从男子口中蹦出,几乎是咬牙切齿。 我被他这语气吓了一跳,脸色瞬间白了一截,苏砚不认识男鬼不像是装的,可男鬼苏砚有深仇大恨更不像是装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我脸色发白,男鬼脸上的怒意更浓了,猛地掐起我的下巴,将我从地上拽起:“我忽然改变主意了,既然你这么怕我,我可以给你个选择,断了和苏砚的联系,给我生个孩子,我可以把和你的婚契撕了。” 先前还一脸震怒的他,语气忽然十分平静,那双如深潭般的瞳孔,更在黑夜的照应下越发深沉,令人根本捉摸不透他到底想的是什么。 幸福来的太突然,他能主动提出这些要求我根本没想到,刚想应下,却猛地反应了过来 等等。 生个孩子? 他特么是鬼啊! 我给他生个孩子,这和要了我命有什么区别? 许是见我面露异样,男子脸色的嘲色越来越浓,轻挑眉毛问我:“不愿意吗?那我们还是结阴亲吧。” “等等,愿意!愿意!哪能不愿意啊!” 我连忙赔笑,点了点头。 现在应下是缓兵之计,要是不应下,估计小命儿都没了。 可这话一出,男子眼中的笑意更浓了,看的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总感觉自己是不是跳进了他事前挖好的坑 应下了他的话,气氛算是缓和了不少,他轻轻松开掐着我下巴的手,吐出两个字:“容遇。” 听到这俩字,我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你的名字?” 容遇冷笑了声,双眸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这具皮囊的名字,我的名字,你还没资格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容遇说的话都特别怪,好像我和他有八辈子血海深仇似得,说话总带刺,可要是我和他有深仇大恨,他和我结阴亲,让我给他生孩子干嘛? 我的心里早就波涛汹涌,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容遇让我跟着他出去,我也就屁颠屁颠的跟了,毕竟他要杀我就像捏死只蚂蚁似的,既然和我谈了条件,总不会出尔反尔来害我吧? 出去后,走到了走道上再次闻到那股浓浓的血腥味,我的脚步一顿,有些提防的抬起头:“你把我家玻璃砸了,弄出的那些人血是不是林笑的?” 容遇闻声,脚步轻轻一顿,却是没有回头。 “血是林笑的,但你放心,我没杀她,毕竟,她可是我要挟你的筹码。” 说到“筹码”二字时,容遇的语气咬的很紧,轻轻转过头用那阴狠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目光明明很轻,却看的我后背发凉,连忙跟在容遇的身后,和他下了楼。 到了楼下后,容遇甩了把车钥匙给我,指了前面一辆闷骚无比的宾利,竟是让我开车。 我见后直接傻了眼,啧啧,他上的这具皮囊看样子,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啊。 上车后,容遇给了我张卡片,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特别好看,和之前出现在我家的血字出自一手,却没了那般恐怖感,多了几分霸道和不羁,名片上的字,是一个地址,估计是他这副皮囊主人的家。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开到了城西不远处的一座山顶上才缓缓停了下来,下车后,见到这傍山豪宅我直接愣住了 这男鬼真厉害,“随意”上了个人身,就上了个富二代的身体,而且看样子,还是个有身份地位的富二代 见我面露惊愕,容遇不屑的看了我一眼,仿佛这些东西在他眼里,不过尔尔,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刚跟在容遇后面进家门,一个雍容华贵有些微胖的妇人便迎了上来想要抱住容遇,却被容遇不留痕迹的躲了开来。 “遇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出车祸进了太平间忽然活过来,妈总感觉这一切不真实,你出去也不和我说一声,妈担心死了!” 听到妇人这话,我算是明白容遇为什么会上这个富二代的身了,而容遇显然十分不习惯有人和他近距离接触,却碍于自己现在用的是人家儿子的身体,不得不硬着头皮忍下了妇人伸过来握着他的手,僵硬的和她寒暄了几句。 刚寒暄完,容遇找了个借口想带我上楼,妇人却在这时,注意到了一直躲在他身后的我,先前还算和蔼的面色此刻忽然冷了下来,问。 “这野女人哪来的?遇儿,你玩玩可以,怎么可以把外面的野花野草带回家?你大祸出愈,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说门亲事了,妈给你安排了个挺出名的算命先生,你明天去见见,这种想攀高枝的野麻雀就让她回去吧。” 妇人说这话时,眼中的轻蔑毫不遮掩,弄的我浑身发毛,那叫一个不自在。 容遇的耐心似乎也被妇人磨光,正想回绝,妇人却直接塞了张名片在他手里,他接过一看,在见到名片上苏砚二字的刹那,眼里顿时闪过一丝精光,面上的笑意更是毫不遮掩,饶有深意的开口。 “这算命的确实有名,连我都听过他的名字呢。” 第七章 出事 妇人见容遇这么听话,自是十分得意,瞪了我一眼,十分“大方”的看在容遇的面上没在赶我。 我跟着容遇上了楼,进了房间问容遇:“你明天真去见苏砚?” 容遇闻声,轻轻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问:“不行吗?” 我低着头没说话,他却在这时接着开口又道:“你明天和我一起去。” 听到这话,我直接愣住了,张了张嘴,想回绝却连借口都找不到。 而容遇却在这时,从柜子里收拾了个枕头和被子,朝着门外走去,我见状,诧异的问了句:“你去哪啊?” 容遇回过头,笑问:“你该不会爱上我的身体,想和我一起睡觉吧?” 我被他这话说我面红耳赤,他却接着又道:“虽然要你给我生儿子,但我对你没兴趣,房间让给你,我去睡别的地方。” 他这话说的,还蛮有绅士风度的,却又让我无语的不行,对我没兴趣,那要我给你生儿子干嘛? 整整一个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个不停,心乱如麻根本睡不着。 不知是男鬼的转变太快,快到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还是如何。 第二天一大早,我顶着一双熊猫眼,跟着容遇出了门,在车上的时候,我好几次想开口问他,我能不能不和他一起去见苏砚,却被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给唬住,没敢问出口。 下车之后,我跟在容遇后面,紧低着头看着脚尖儿走路,腰间却在这时,忽的一紧,斜过眼一看,竟是容遇将手,放在了我的腰间! “哪有人看着脚走路的?就那么怕和我一起去见苏砚吗?” 我抿着唇刚想摇头,却已经走到了那家算命馆门前,苏砚和之前一样坐在门前的一方桌子上写字,听见脚步声轻轻抬起头,在见到容遇搂着我的腰迎面而来时,眼中顿时染上几丝诧异,却没表露出来。 “你好,我是容遇,之前有人帮我预约过今天找你算命。” 容遇十分有礼貌的开口,伸出了右手。 苏砚眼中的诧异很快收回,和容遇握了握手后,把我和容遇带上了楼。 楼上很空,老头先前待的那个房间没有人,估计是还没出院,苏砚把我和容遇带到了隔壁后,给了容遇一张纸,让他写下八字,问他是想算姻缘,运势,还是命理。 容遇接过纸,写下八字后抬起头,问:“要是都算呢?” “我可以帮你算,但算命本就泄露天机,一次算这么多,恐怕命会越算越差。” 苏砚不紧不慢的回到,容遇点了点头,将那张写了八字的纸朝着我面前一推:“若若,把你八字写一下,如果只能算一次,那就算姻缘吧,我和你的姻缘。” 说这话时,容遇把姻缘二字咬的极重,我硬着头皮接过纸,把我的八字写了上去,刚一写完,容遇便马上把纸推到了苏砚面前。 苏砚接过纸,看了几眼后,问:“这是你的女朋友?” 我的头都快低到桌子底下了,容遇却理所当然的回道:“不是我女朋友,难道是你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是又惊愕又害怕,他不是挺讨厌我的吗,干嘛说我是他女朋友啊? 苏砚听后笑了笑,没回答,开门见山的说道:“心诚求卦则灵,既然你们是诚心求卦,那我便有什么说什么了。” 容遇点头,苏砚这才继续道:“你的八字是紫薇中的一种命格,叫杀破狼,意思是七杀,贪狼,破军,在命宫的三方四正会照时,就是所谓的杀破狼格局。杀破狼格局表示着一种动荡和变化,喜动不喜静,格局好者,动中得才降福,格局差者动中逢灾破财,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杀破狼座命的人一生漂泊,大起大落,却有着一举成名的英雄体质。” “七杀为搅乱世界之贼,破军为纵横天下之将,贪狼为艰险诡诈之士,此三星一旦聚合,天下必当易主,无可逆转,若在乱世可称雄称霸,在盛世也必当是一方枭雄,你这种命格,我至今也从未遇见。” 话说到这,苏砚忽然停了下来,将目光一转,看向了我,接着又道:“紫薇星宿中的杀破狼格局对应的一个格局,名为天煞孤星,天煞孤星是指非常凶恶残暴,不吉利的一个星宿,但凡此命格者,必当孤独一生,有句话说的好,天煞孤星不可挡,孤克六星死爹娘,天乙贵人能解救,修身行善是良方。” “你女朋友的格局恰好就是天煞孤星,杀破狼和天煞孤星是两大绝命,本就相克,无法结合,而天煞孤星遇见她的天乙贵人有解,杀破狼却无解。” 苏砚的话说的十分明显,容遇自己杀破狼的命格都解不了,要是和我这天煞孤星命结合,必当相克害人害己,可容遇本来还算姣好的脸色,在听完苏砚的话后,彻底冷了下来,就连周围的温度,似乎都落了几分。 “若是杀破狼与天煞孤星硬是结合呢?” “一生漂泊大起大落可称王称霸,本就磨难多折,再遇上孤克六星的天煞孤星,福祸旦夕,我也不好妄自言论。” 苏砚不紧不慢的回道,周遭散发着一股淡然的气息,容遇的脸却是越来越冷,仿佛下一秒,就能冷到极致。 我坐在他的身旁莫名有些诧异,他杀破狼命格,我天煞孤星这不是挺好的吗?我没事还能克克他,也省得被他算计卖了,还傻啦吧唧的帮他数钱。 气氛在这一刻,渐渐的冷了下来,我不敢看苏砚,容遇又不说话,坐在这里浑身僵硬的厉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良久,容遇忽然抬起头,望着苏砚深沉的笑了笑,道了声谢后,一把拉着我的手朝下走去,在走到楼下时,我的手机忽然“噔”的一声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苏砚给我发来的短信。 “刚刚算命,有句话没说,你男朋友的八字不在阳间,很可能是纠缠你的鬼物,当心!” 在见到苏砚的这条短信时,我心里是感激的。 就算容遇觉得苏砚人品不行,不可能在没有利益的情况下就主动帮我,可一千个人心里,有一千本哈姆雷特,苏砚从出现至今,都没害过我,这就够了。 一路上,容遇的脸色都十分难看,看着我的目光更是复杂,弄的我一头雾水的,要不是现在还挺畏惧他,我一个白眼估计就甩过去了。 整整一个多小时,我在车上都坐如针毯,好不容易回到了容家,还没等我把车挺稳,容遇忽然开口,饶有深意的说了句:“苏砚好像忘了一句话,甲戊庚牛羊,乙己鼠猴乡,丙丁猪鸡位,壬癸蛇兔藏,六辛逢马虎,此是贵人方。” “嗯?什么意思?” 闻声,我诧异的回头问道。 却见容遇冷笑着打开门,留下句:“他的八字,天乙贵人。” 语毕,容遇头也不回的回了家,留我一个人坐在车里发呆。 容遇的八字是杀破狼,与我相克,而苏砚是天乙贵人,和我相生相合,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震惊归震惊,我的小命还在容遇手里,我可要紧紧抱着他的大腿,连忙打开车门上了楼。 可我才一上楼,却和容遇撞了个正着,那张娇嫩的脸,撞在他那硬梆梆的胸膛上可别提有多疼了。 他一把拉着我的手,猛地朝下奔,我正诧异他这是怎么了,他脸色冷的吓人,回我一句:“林笑出事了。” 第八章 转折 听到这话,我的呼吸猛地一顿,浑身的毛孔都炸了起来,手足无措的问容遇林笑出了什么事?他没说话,脸色却愈发凝重,给了我一个地址后,让我朝着那里开。 天知道,我开着车的手都在发抖,之前知道容遇把林笑关起来的时候,我不是没想过让他放人,但我清楚与其让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人,不如让林笑在他手底下,至少不可能出事。 容遇给我的地址是城郊的一个名为落霞村的一个村子,村子有些偏远,我在路上狂飙180码都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村子的山路。 山路十分崎岖,路又特别的窄,车子一开快就颠簸的厉害,根本没法往快了开,眼瞧着从正午十二点开到现在临近三点,等到了地方,估计都要下午四点太阳快下山了,我的心是越来越急,真不知道这容遇是不是有病,好不好把人关在这里干嘛! 越开,我的心里就越紧张,脚下油门猛地一踩,后轮竟落进了个大坑里,上不来了! 这下可把我急坏了,我转过头想找容遇求救,却见他已经开了车门,朝着车后走去,我想追上,他示意我在车子里等等,狠狠一用力,车子竟然直接从坑里开了上来。 山路很是泥泞,容遇才下车一会儿的功夫,脚下已经沾上了不少黄泥,就连裤腿都被车轮溅到不少泥巴,却令人有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感觉。 他轻轻撇了撇裤腿上的泥后,上了车,忽然喊了我一声:“陈若。” “嗯?” 听到声音,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的目光认真的吓人,望的我心里顿时一惊,下一秒,他便淡淡的开口,说他的尸体葬在落霞村里,之前把林笑关在这里,顺便给他守守灵,还弄了个阵法,让别人进不了。 可现在那地方有人不但进了,还把他阵法破了,来者不善,他怕林笑出事。 来者不善?难道是来寻仇的? 我顿时深吸着气,紧张的问容遇,是他的仇家吗?容遇说他也不知道,希望我能有个心理准备。 后面的话,容遇没有再说,可我那颗本就悬吊在半空的心,此刻更是高高挂起。 车子驶入村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后面的路,已经不是车子能开的了,我和容遇下了车,猛地朝着前方跑去,跑了也不知道多久,我只感觉自己的腿都要断了,这才到了一片竹林里。 林子很大,叶子十分茂密,将天空都遮掩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股诡异的烧焦味,一股股浓烟,从前方缓缓飘来,越朝着前面走,烟雾和味道就越大,就连一旁的竹子,都开始有烧焦的痕迹了。 再往里走,已经看不到完整的竹子了,地板早被烧成了碳,还有些热,滚滚浓烟从四周腾起,难怪容遇让我有个心理准备,距离他感觉有人硬闯竹林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个小时。 越走下去,我的心越慌,直至前方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洞穴前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本是无字,此刻却被人用血在上面写了四个大字:“血债血偿。” 这四个字,写的十分诡异,字上还滴着血,我攥紧了拳,正想朝着洞内跑去,容遇却朝着一旁一个被烧大半的竹屋指了指,道:“里面是我的坟,他们进不去的,林笑之前被我安排在这个竹屋里。” 听完这话,我猛地朝着竹屋奔去,竹屋早就被烧的不成样了,我刚推开烧焦了的竹门,四周便有竹子坍塌,更有根粗壮的竹子差点砸在我的身上。 我在竹屋里搜索了良久,这才从角落里找到衣衫褴褛,身上被烧大半的林笑。 她瑟瑟发抖的依偎在墙角,双手环抱,紧低着头,在听到我声音时,抬起头看着我的目光早已没了先前那色舞飞扬的模样。 “笑笑,你怎么样子了?” 我连忙跑到林笑身边,想帮她拉起,她却在见到我的刹那,表现的十分抵触,看着我的目光,更是空洞的没有一丝生气,那张无暇的脸上,此刻已被烧焦斑驳的印记所晕染。 一时间,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容遇在这时,一把将林笑抱起,用眼神示意我先离开这里,我轻轻的闭上了眼,浑身无力的点了点头。 离开竹林的时候,林笑已经昏迷了,容遇将后座摊平后,把林笑放了上去,在坐会副驾驶时,轻轻的对我说了声:“对不起。” 我低下眼,小声的回到:“你这声对不起该对林笑说。” 话音落下良久,容遇都没回话,直至车子缓缓行驶出落霞村,我心中的怒火这才倾巢而出,问容遇:“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容遇没说话,我瞬间急了:“问你话呢!” 话刚说出口,我忽的有些后怕,敢这么和他说话,还真是第一次。 “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答非所问的回道,我顿时有些急了,道:“不是苏砚就行!” 谁料,我这话刚说出口,却得到容遇浓浓的几分讽笑,看着我的目光,更满是嘲色:“苏砚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我摇头,没说话。 苏砚对我不重要,但帮过我,是我的恩人,也是我所认识的人里,唯一一个牵扯进这件事里的人,可容遇显然是曲解了我的意思,见我没说话,眼中的嘲色更浓了。 良久,这才幽幽吐出一句:“若我说,火烧林子的人,是冲着你来的,你信吗?” 听到这话,我猛地踩下刹车,全在踩下刹车的刹那,忽然想起林笑还躺在后面,又将刹车松了开来,回头看了林笑一眼,确定她还好好的躺在后座上,这才紧皱着眉,问容遇:“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容遇不紧不慢的回道,不像是在和我开玩笑。 可我在听完他这话的刹那,只感觉脑子一瓮,像是要炸开来了一样! 从我莫名其妙被容遇缠上,又遇见苏砚主动帮我,再到有人因为我火烧林子对付林笑,好似有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我,一步步的朝着我靠近。 可我偏偏人在棋中,又不知这张大网到底是什么目的,因何而来。 扪心自问,我陈若老老实实的活了二十多年,别说亏心事没坐过了,更没抹过鸡偷过狗,为什么忽然之间,会有这么多事情找上门来? 我望着容遇,眼中满是不解,他却没半点想要解释的意思,直至车子缓缓驶离了村子,我将林笑送进了医院后,这才把容遇喊到了医院楼下的长椅上。 天,已经黑了,容遇站在我面前,月光轻轻照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镀了一层白月光,明明这具皮囊并不能称出他的气质,却为他增添了一抹朦胧的色彩。 这还是我第一次,正视他的脸,即便,这具皮囊上的脸,并未他那张妖冶绝伦的俊颜,眼中的深色,却如出一辙。 我和他对视了良久,谁都没主动开口说话,最后还是我败下阵来,轻轻闭上眼,叹了口气,问容遇:“说吧,你要怎么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语气,充满了恳求,可容遇却纹丝不动,如泰山般站在我面前,我有些着急,想大声些说话,又深知自己不过是瓮中之鳖,哪有大声说话的权力,生生忍了下来。 气氛再次冷了下来,我望了容遇良久,正想转身放弃,他却在这时问我:“要是害林笑的人和苏砚有关呢?” 第九章 你有亲戚吗 “你什么意思?” 我的身子顿时僵硬,不可思议的回过头。 “陈若,我就是喜欢看你这种,一头雾水,被耍的团团转的样子。” 容遇讥笑着回道,我听的呼吸一紧,就是再傻,也能明白容遇哪怕知道害林笑的是谁,也不会告诉我了,我咬咬牙,转身上了楼。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在医院里陪林笑,容遇出现的次数不多,更反常的没有插手我的事情,还帮林笑的医药费都付了。 反观林笑对我十分冷淡,我好几次开口问她,那天在竹林里害她的人长什么样,是谁,对她做了什么,她都闭口不谈,甚至情绪高涨的时候,还对我大发脾气。 我看着她这样,心里越发内疚,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无论是哪个花季少女,大面积烧伤毁容,都会崩溃吧? 更何况,她会这样,全是因为我。 直至林笑出院,愿意和我说话了,甚至还为她前几天发脾气的事和我道歉,说她知道这些事情不能全怪我,但当时她一下没办法接受现实,所以迁怒了我。 我表示理解后,她问我,在她这段时间里,能不能搬她家去陪她? 我不行二字差点脱口而出,可转念一想,容遇让我给他生个儿子才会放过我,又没说让我什么时候给他生,而且他这几天也没管我,我去陪陪林笑该是没事吧? 没想到我刚想应下,林笑竟然开口打断了我:“呀,我忘了,这几天来病房里的男的是你的男朋友吧?你可以啊,被鬼缠了还能找到男朋友,你们刚在一起,我就让你来陪我好像也不太合适,不然你带你男朋友一块儿来我家住呗?” 林笑这几天没怎么和我说话,我也没把容遇就是那个男鬼的事情告诉她,倒是被她误会了个彻底。 我刚想和她解释,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沉稳的男音:“去你家住怎么合适,不然你去我家吧,刚好对你也有个照应。” 听到声音的刹那,我整个人都僵化了,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到容遇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只感觉后背凉的可怕。 他主动让林笑去他家住,这和黄鼠狼给鸡拜年有什么区别? 我连忙开口,一个“不”字刚说出口,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接上,林笑就傻了吧唧的应了下来,那雀跃的样子,显然是开心的不行。 而容遇,更在这时走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我问:“嗯?陈若,你好像不太愿意啊?” 被他赤裸裸的拆穿,我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了下,面上却又不得不笑着迎合:“哪能啊,去你家也好,有你在,我放心。” 语毙,容遇脸上的笑只能用笑里藏刀来形容了,可我偏偏看不出什么破绽,更摸不透他打的什么算盘。 到了容家时,林笑看到这像地主圈地一样的房子,嘴里都能塞下两只大鸡蛋了,下车后把我拉到一边,一脸八卦的问我:“你什么时候勾搭上了个大款,我怎么不知道?” 我想解释,容遇的催促声却“巧合”般响起,显然,他并不想林笑知道他是谁。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多说,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拉着林笑跟在了容遇的身后。 刚进容家大门,我被吓了一跳,之前给我算命的老头已经出院,和苏砚还有那妇人一块儿坐在客厅里交谈甚欢,一见我们进来,目光齐齐转了过来。 “这不是苏先生吗,您大驾光临怎么也不说一声。” 容遇瞧见来人,大方的迎了上去,苏砚也不甘失落,起身和容遇打了个招呼,那只伸出的手却被容遇巧妙的避了开来。 站在我身旁的林笑,看着苏砚的目光带着浓浓的害怕,抓着我的手用力的指甲直接嵌进了我的肉里,疼的我“嘶”了一声,诧异的看了眼林笑,她这才察觉自己失态,松开了手。 这一切,被容遇捕捉个正着,看着我的目光满是戏谑,随后有些俏皮的问妇人:“妈,您之前和苏先生聊些什么啊,聊的这么开心?” 妇人笑的眼睛都快没缝了,“苏先生说啊,你的命格有将领之才,可成大事,妈这不是开心咱们容家后继有人吗?” 话说到这,妇人微微一顿,指着苏砚身旁的老头接着道:“来来,遇儿,这是玄清道人,苏先生的师父,你认识认识。” 容遇的目光随着妇人的话,轻轻转到玄清子的身上,对着他十分礼貌的打了个招呼,玄清子的反应却慢了半拍,良久才瑟瑟的给了个回应。 而他看着容遇的目光,更是十分复杂,有好奇,有害怕,甚至还有浓浓的恐惧。 显然,他和苏砚都猜他就是纠缠我的男鬼,却又不敢百分百证实。 招呼打完后容遇这才带着我和林笑上了楼,将林笑安排在我的对面房间,再下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苏砚和玄清子出乎意料的没有走,我们下来的时候,苏砚更大大方方的和我,林笑,还有容遇打了声招呼。 奇怪的是,他这次伸出的手又被容遇不着痕迹的避了开来,也不知是厌恶苏砚,不想和他握手,还是有其他原因。 他越是躲开苏砚的手,苏砚看着容遇的目光更是深沉。 一顿饭下来,气氛十分尴尬,苏砚,妇人,容遇三人交谈甚欢,明明容遇那么讨厌苏砚这个人,却表现出和他像是莫逆之交,相见恨晚似的。 林笑时不时的抬起头注视着苏砚,眼中深如黑潭,玄清子偶尔抬起头看着容遇,眼中一片沉思。 只有我,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吃饭,恨不得把自己埋进桌底。 饭后,苏砚和玄清子还没走,容遇却接了个电话匆忙离去,留下我和林笑尴尬的在客厅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连忙找了个借口上了楼。 上楼后,我是再也没忍住,问林笑那天害她的人是不是苏砚? 林笑闻声,诧异的抬起头问我:“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没拆穿她看苏砚的眼神,急着回道:“你就说是不是嘛。” 林笑摇摇头,没肯定,也没否定,只说自己累了想休息,问我能不能先出去。 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叹了口气后,便出了她房间,可我才出她房间,竟在走道上碰到了苏砚,苏砚问我现在方便吗? 显然,是有话想对我说。 我点点头,和他一块儿下了楼,妇人已经不知去向,他像是常来容家似的,轻车熟路的带着我到了后花园的石桌边儿坐下,却没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我。 我被他这目光看的十分难受,开门见山的想问他找我有什么事,话到嘴边,却话锋一转,变成了:“你知道林笑被害的事吗?” 我本是带着试探的口吻问的,他竟摇摇头,说他找我来,就想问我这件事呢。 随后问我,林笑这是怎么了,才一段时间不见就伤成这样。 我被他这话彻底说蒙了,到底是苏砚太能装,还是我眼太瞎,我非但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破绽,甚至还从他那张略冷的脸上看出了几丝关切? “你真的不知道?” 我诧异的反问,苏砚点头,说他今天注意到林笑看他的目光很奇怪,想问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的内心在咆哮,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啊! 可我面上,又不得不十分镇定的问他:“你先告诉我,你有没什么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和你长得很像的亲戚?” 第十章 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苏砚摇摇头,说没有。 那这就怪了,容遇之前虽然没告诉我害林笑的是谁,但从他和我说的话中不难听出,害林笑的人肯定和苏砚有关,再加上林笑看苏砚的目光简直就像见到了仇人似的。 他竟然说没有? 见我眼中满是错愕,苏砚像是猜出了什么般,问我林笑毁容是不是和他有关? 在事情没有定夺之前我也不好确定什么,摇摇头说:“没有,你想多了,我倒想问你呢,你怎么和老头来容家了?” 苏砚说,他之前算出容遇八字不在阳间,想借着这次来容家确定一下。 活人的手是热的,有血液流动,而死人,特别是被鬼上身的死人手不但是冰的,还会有团刺骨的阴气在上面。 所以他两次和容遇握手,都被容遇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即便手没握到,但他从容遇的反应上也不难看出,容遇就是纠缠我的鬼,只是想不通,我为何会在鬼物身边,而且呆了这么久他都没害我。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探究,十分灼人,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苏砚,与他对视了良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问苏砚:“我可以相信你吗?” 苏砚点头,面色很冷,眼光却是热的,仿佛像他这样的人,天生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实则是不懂该如何表达自己。 比起容遇捉摸不透,一面哄着我,一面算计我,我更宁愿相信苏砚,更何况现在的自己不过是刀刃上的鱼肉,除了苏砚我真想不到第二个能帮我的人,狠狠一咬牙,把我和容遇的事情说给了他听。 他一直安静的听着,却在听见容遇不把真名告诉我时,忽然笑了,说他有办法了! 容遇是鬼,之前纠缠我的时候并没有实体,所以在酒店里我或许根本没和他那啥,只是他故意设计给我看,让我以为自己是他的人了,会心安理得的跟着他。 他之所以不告诉我真名,也是因为我的八字即便被他写进了阴间的婚谱却没有夫妻之时,若是我知道他的名字,去阴间把婚谱撕了,就能把这阴亲毁了。 这或许是我除了给容遇生个儿子外,唯一一个能逃脱他的办法。 可容遇不但神秘得深不可测,就连他任何事情我都无从得知,我上哪去找他的名字? 见我着急的不行,苏砚让我镇定些,“那鬼物只要还在你身边,就说明你肯定有机会,所以你办法得到他的信任,问出真名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点点头,苏砚正要继续说下去,眼中忽然闪过厉色,猛地抬起了头,朝着我身后看去,我顺着他的目光一看,竟见到了林笑站在窗边看我俩。 察觉到了我俩的目光,林笑猛地将眼睛朝旁边一撇,随后退回了房间。 她会偷看我和苏砚说话,我是没想到的,可谁害她的她又不说,苏砚也不像是害她的人,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觉得林笑和我之间可能有误会,你要有机会问清楚,能告诉我她误会我什么了吗?” 苏砚特别诚恳的望着我说到,我下意识的点点头,他这才抬起手挽,看看时间,说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先和玄清子回去了。 语毕,苏砚转身就朝着另外个方向走,我看着他的背影,轻轻说了声:“苏砚,谢谢你。” 声音随风飘进了他的耳中,他的脚步忽然一顿,回过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笑,可他那清冷的脸上,却笑的很难看。 我忽然有些好奇苏砚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孤傲的活着。 直至苏砚走远,我的目光这才收回,再次转身的时候,却见林笑还站在窗边,看着我的目光,更是十分复杂。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对视了好一会儿,她这才对我尴尬的笑了笑,转身回了房间。 随后我正想上楼,刚一只脚踏在楼梯上,便听到了容遇的声音。 “和苏砚聊的怎么样,开心吗?” 听到这道声音的刹那,我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不可思议的抬起头,他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在楼上? 容遇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我,嘴角的冷笑仿佛结了冰,眼中的杀气凛冽的能将我吞噬。 我有些害怕的后退,容遇却一步步的从楼梯上走下来,一步,两步,三步 只听“砰”的一声,我的后背猛地撞上冰冷的墙,他却在这时,一手抵在墙上,将我禁锢在其中,轻轻底下脸,将唇抵在我的耳边,姿势十分暧昧,说出来的话,却将我打入深渊。 “和别人一块儿算计我,好玩儿吗?” 我不可思议的抬起头,脸色瞬间白了。 他知道? 他竟然全都听到了! 见我害怕的浑身发抖,容遇的脸上的讥讽却更浓了,轻轻勾起我的下巴,强迫我对视上他那双能杀死我的目光。 “你是觉得,我不敢杀你吗?。” “没” 我颤抖着唇,却发现自己连没有二字都吐不出来,仿佛在张口的刹那,喉咙被什么东西堵塞了般,失了声。 深深的恐惧,在我浑身蔓延,若不是身后这堵冰冷的墙,或许我下一秒,就能腿软坠地。 “陈若,我是给过你机会的,你自己给脸不要脸,不去珍惜,要是我今后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只能是你自找的,明白了吗?” 他似乎很满意我现在的反应,轻轻松开了我,“好声好气”的提醒了我。 我猛地点头,僵硬如同木偶,容遇轻蔑的看了一眼后,这才转身离去。 他的身影消失了好久,好久,我都无法缓过神来,还是妇人从外面归来,见我靠在墙边瞪着我骂到:“麻雀就是麻雀,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却连一点凤凰的样子都没,真是卑贱。” 我被她这句话瞬间打醒,发现自己的衣服全都湿透了,额间的冷汗更是将我映衬的十分狼狈。 妇人说的对,我是麻雀,可我是一只想要安安稳稳,苟且偷生活下去的麻雀。 飞上枝头我没想过,凤凰我也不想当,可是为什么要有人逼一只想要安稳的麻雀去竞逐凤凰? 我没和妇人辩论,反倒对她道了声谢,她十分吃惊,随后骂了我句神经病,可我已转身回了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里,容遇都对我十分冷漠,甚至故意当着妇人的面对我冷嘲热讽,这让妇人十分开心,顺带着贬低我不说,还处处排挤我,只差没让人在我的饭里下药了。 对于这一切,容遇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显然是故意借妇人的手来整我。 我活了二十多年,就没遇见过像容遇心思这么深沉,这么恐怖的男人,我斗不过他,想要躲,却发现我越躲,离的他越近,只差没被容遇给逼疯了。 而林笑,一如往常般对我,却莫名的让我感觉生了层隔阂,好几次,我开口问她关于苏砚的事,还有她遇害的事,她都回的很干脆。 说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不怪我,也请我别管她的事。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见到我那天和苏砚聊天后才变成的这样,却忘了从哪天开始,发现她和容遇越走越近,直至今天,我刚想下楼在楼梯边上碰见林笑,对她打招呼的手刚伸出,她的脚下猛地一滑,竟直接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见到这一幕,我只感觉自己脑子一嗡,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容遇阴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你推的?” 第十一章 神秘人 “我” 我几乎是百口莫辩,从容遇那个角度看过来,林笑确实是被我推下去的。 可我连碰都没碰到她,自己还郁闷她是怎么摔下去的呢! 就在这时,容遇将林笑扶起,林笑竟哭着问我:“若若,我知道你是怕我嫉妒你有这么好的男朋友,不想我再住在这里,你讨厌我你可以直说,为什么要推我?” 这种话从林笑的嘴里说出来,犹如当头一棍,狠狠的打在我的头上,我不可思议的问林笑:“你什么意思?我碰都没碰到你!” 在受害者的指证面前,所有的解释,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 容遇不信我可以理解,毕竟要不是我根本没碰到她,也不会相信。 “原来你恶毒就算了,连自己的朋友都这么容不下?” 容遇冷冷的望着我说道,我急的想反驳,林笑却在这时,眼睛一黑,十分娇柔的倒进了容遇的怀中。 “我回来再和你算账!” 见到林笑昏倒,容遇狠狠瞪了我一眼,抱着林笑去了医院。 我在家里焦急的等了一天,直到晚上八九点了,他俩这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林笑脸色苍白,整个人靠进容遇的怀中,瞧见我坐在客厅,好像我是洪水猛兽似得,将头埋进容遇怀中,装出一副害怕的瑟瑟发抖的样子。 容遇见后,更是伸手将她搂的更紧了,“怕什么,有我在她还敢动你?” 我望着他俩重叠的身影,只感觉自己脑子嗡嗡作响,也不知道是被容遇这话给气的,还是被他俩人现在这样子给震惊的。 见我脸色发白,微微有些颤抖,林笑悄悄露出一双眼,得以无比的望着我,那充满算计,阴险的目光,让我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我的好闺蜜。 俩人只在我面前停留了一小会儿,便把我当空气般,留在了客厅,直至容遇将林笑送上楼良久后下楼,说是要出去一趟,我这才鼓起勇气,进了林笑的房间。 此时的林笑躺在床上,虽然额头微微有些发肿,身上也有些挫伤的痕迹,脸上那遮掩不住的笑意,却根本不像刚刚从楼梯上滚下来的人。 “哦?你来啦。” 她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来,对着我微微一笑,脸上满是歉意:“今天真的不好意思,我摔糊涂了,以为是你推的我,刚刚仔细想了想,你怎么可能推我呢,你是我的好姐妹,不会和我生气的对不对?” 说着这话时,林笑和曾经每次惹我生气一样,都对我嘟着嘴卖了个乖,要是以前我兴许会吃她这套,可现在我看着她这样,却莫名的有些恶心。 我没说话,就这么站在原地,静静的望着她。 她被我这么看的似乎有些难受,连忙从床上爬起,走到了我面前,亲昵的望着我的胳膊对着我撒娇,让我别生她的气好不好。 只是瞬间,我恶心的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猛地甩开她的手,怒意瞬间燃起,骂道:“林笑,你真的以为我是傻子吗?你故意摔下楼梯陷害我,现在又和我道歉,这么做有什么意思?” 林笑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直接拆穿她,脸上却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反而满是虚荣。 “有什么意思?有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从大学起,我就成了你的陪衬,像你的跟班一样跟在你的后面,一直到工作,什么好事都摊你头上,不好的事都要我担着,本来以为帮神秘人把你送上那鬼物的床,你就会被他弄死,哪知道你的命那么大,不但有了苏砚这个贵人,连那鬼物都不杀你了。” 林笑的话说到这,面目已经变得十分狰狞,可我在听到她这话的刹那,只感觉自己浑身有些失力,不可思议的望着林笑:“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说什么?我说你这个贱人命真大,明明是想让那鬼物杀你的,却害得我被他绑进竹林里,还被一个长得像苏砚的人,带了一帮壮汉l奸,更放火毁了容。” 林笑越说越激动,猛地拽着我的衣领,那瞪得老大的眼睛,死死的望着我。 “陈若,为什么被l奸的不是你,毁容的不是你?你这么贱,什么都比我好,什么都有人护着,你凭什么啊?” 我整个人都愣了,呆呆的望着林笑,根本说不出话来,难怪她住院那几天看着我的目光不但带着怨恨,还带着浓浓的杀气。 “你被人l了,为什么不和我说啊?” 顿了几秒,我望着林笑开口,却换来她的哈哈大笑,笑声十分刺耳。 “我告诉你?告诉你有用吗,你会为我报仇吗?” 我点头,说会,林笑眼中的讽刺却更深了,狠狠的望着我骂道:“陈若,你真虚伪,这么虚伪的你,过的比我越来越好,我真是恨啊!不过没关系,我什么都比不上你,但要感谢你让我认识容遇,像他这么有身份地位的男人,只要我傍上一个,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听到林笑这番话的刹那,我幡然醒悟,难怪她会在容遇面前陷害我,排挤我,竟然打上了容遇的主意。 可我却又叹息,之前就觉得容遇很奇怪,怎么会忽然对林笑那么在意,那么好,要他真的在意林笑,怎么会不告诉她,他就是和我结阴亲的鬼物? 而他不告诉林笑,正恰巧证明了,他是故意用林笑来对付我,又或者是惩罚我之前和苏砚想算计他那件事。 最强大的人,不但是能控制的了自己,还是能控制身边事物,甚至是装作不知情躲在暗处掌控全局,容遇就是这么可怕的一种人。 我望着林笑的目光十分复杂,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她真相,即便她想害我,可我还是想相信,她曾经对我的好,不可能全是假的。 “陈若你用这么怜悯的目光看着我什么意思?你自个留着吧,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容遇已经和我说了,他对你就是玩玩,根本没当回事,你推我下楼梯这件事,更让他觉得你心如蛇蝎。” 林笑狠狠的把我朝后一推,狰狞的说道,脸上的得意已经有些扭曲了。 女人,最悲哀的便是被欲望,被爱情冲昏头脑时,瞬间带入瞎子聋子的角色,只愿意听自己想听的,根本不会去想事情的真假。 我为这样的林笑感到惋惜,也明白就算我现在和她说,容遇就是那个鬼物她也会觉得我骗她,甚至会认为我瞧不起她。 我静静的看了林笑好一会儿,临走前问她:“你可以告诉我,那个让你把我送上容遇床上的神秘人是谁吗?” 林笑冷呵了声,说她原本是不想告诉我的,但我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和苏砚当不了朋友,甚至绝交! 因为,那个神秘人虽然见她的时候带了面具,在竹林里放火的时候没带,可他身上有股香味,特别特别,特别到让人只闻一次,就会一直记得。 而苏砚的身上,没有这股味道,可苏砚和那个神秘人长得那么像,肯定有其中的联系。 说到这,林笑更像想起了伤心事般,狠狠的骂道:“陈若你这个扫把星!神秘人明明是你招来的,你却一点事都没有,而我会毁容被人拿了身子,肯定是他嫌我办事不力,没要了你的命!” 我听着她这个话,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无力的叹了口气,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没答应那个神秘人害我,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谁料,我的话刚说完,林笑像疯了一样朝着我冲来,“我要撕了你这张虚伪的脸!” 我连忙躲开,离开了她的房间,虚伪也好,不虚伪也罢,又能怎样? 只是奇怪,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和苏砚长得很像? 而且,最恐怖的是 竟然不是容遇找上的我,而是这个神秘人在背地里布局,让林笑把我灌醉,送到的容遇身边,让容遇注意到我。 可他既然利用了林笑,为什么要毁她容貌,还让那么多男人夺了她的身? 我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却觉得所有的一切,就像一张大网一样,将我锁在里面,越锁越紧 第十二章 杀人放火 我拿起手机,想打电话给苏砚再次确认,他到底有没什么兄弟姐妹和他长得很像的,却又放了下来。 害我的人要真和苏砚有关,他也不可能对我说实话,不是吗? 正如林笑所说,我知道了神秘人是谁后,真的无法和苏砚做朋友,更无法像之前一样相信他了。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在楼梯上碰到了容遇,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转身就走,我下意识的喊了句:“等等。” 他停下脚步,轻轻回头望着我问:“有事?” “你我们能谈谈吗?” 容遇的目光十分炙热,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小心翼翼的说道。 容遇点点头,将我带到了他的房间里。准确的说,是他现在的房间,因为真正的容遇住的房间被他让给了我,而他住在了同一层楼的不远处。 住在这里这么久,他的房间我还是第一次进,屋内十分整洁,连个多余的纸屑都没,倒是最中心摆的那个四方桌十分显眼。 因为他房间的装修是简约现代黑白灰风格,这个四方桌却是仿古大红色,上面摆了套茶具,看不出新旧,却让人只看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 所以容遇喜欢泡茶? 又或者说,他生前喜欢泡茶? 我呆呆的跟着他走到了四方桌边上坐下,他娴熟的拿出茶叶,将第一泡茶倒去,用第二泡茶将我面前的被子倒满,这才似笑非笑的望着我:“说吧,什么事。”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越看越觉得,他的那霸道张扬的气质,怎么也和泡茶这么宁静的气息不符啊! 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炙热,他轻眯着眼冷笑了声,问:“该不会是看我完满无缺,爱上我了吧?” 说这话时,他的语调很慢,吓的我脸色瞬间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往下钻。 我低着头,尴尬的说没有,他将茶杯放在唇边轻轻一抿“嗯”了声,道:“没有是最好,要是有,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说到这,他的声音忽然一顿,目光变得十分犀利。 “因为后果,你根本担不起。” 这句话带着一股杀气,吓的我拿着茶杯的手忽然一抖,里面的茶水竟洒了半盏。 容遇望着我洒出的茶水没说话,四周的温度却越来越冷,我被冻的狠狠打了个冷颤,连忙打破僵局,直奔主题:“你是想气我,才故意对林笑那么好的吗?” 我想说的本来不是这话,对着容遇的目光,却紧张的连话都说错了。 他听后,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轻轻低着眼,看着自己手里玩把的杯子,这才幽幽抬起头:“你不是说对我没兴趣吗,怎么说出来的话,一股子醋味呢?” 他的声音有些深沉,我下意识的回道:“我没有” 话音刚落,却见容遇那本来面带笑意的脸上,忽然像结了冰一样,眼中的锐利,直逼我的目光。 “陈若,你千万不要太高看自己,你以为我对林笑好,是为了气你,嗯?” 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变脸可以像翻书一样喜怒无常,顿时愣在原地,哑口无言,他却在这时冷笑着说道。 “只有你会觉得,一个处处想害你的人,会改过自新和你当朋友,这世上除了利益,哪有永远的朋友。那个躲在林笑身后,一直操控她,又与苏砚有关的神秘人,难道你不想知道他是谁吗?” 听到容遇的话,我顿时幡然醒悟,难怪之前苏砚说他的命格是杀破狼,可成为一方枭雄。他不但目光看的比我远得多,甚至还装的连我都骗了。 和这样的人当朋友,会被算计死,当敌人,估计会死无葬身之地 被容遇震惊的咽了咽口水,点点头后,问道:“可你能不能先告诉我,那个人为什么把我送到你身边,为什么害我” “哦?把你送到我身边,是害你?” 容遇挑着眉,笑出了声,我急忙摇头想解释,他的眼中却浮出浓浓的讽刺。 “我相信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会后悔知道所有的一切。” 语毙,我还想说些什么,容遇却送了客,等我离开他房间时,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冷汗给打湿了。 主动和他说话本就极具挑战,更何况,是单独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过的都十分“平静”,除了林笑私下对我越来越张扬,完全暴露了自己的本性,在容遇的面前,却表现的像只小白兔似的,时不时陷害我不说,俨然把我塑造成了一个恶毒的女人。 对于这些,容遇看在眼里,越来越配合,甚至有意无意的和她暧昧,令林笑欢喜不已,以为自己的计策成功了,得意染上眉梢不说,已经开始教唆容遇把我从这里赶出去了。 甚至还把我和男鬼结阴亲,惹了一屁股麻烦这事告诉了容遇,仿佛我就是个扫把星,留在这家只会带来麻烦。 听到这些话,我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容遇倒也聪明,应下会把我赶出去,却又只字不提是什么时候,气的林笑直咬牙又不敢表露出来。 宁静的日子,仿佛就是暴风雨的前兆,这夜寂静的可怕,我是被一声声尖锐的叫声给惊醒的,刚睡醒便闻到一股子烟味,像是什么东西烧焦了一样。 我的脑子有些发懵,正诧异这是怎么回事,却在下一秒,发现房间里的帘子竟然已经燃起了火苗,吓的我第一反应就是抓起枕头去扑火。 奈何这火苗就像长腿了一样,越扑越大,甚至都在房间里蔓延了开来,几个呼吸间,我先前睡的床已经烧成了火团,吓的我连忙套了身衣服想逃出这里,却发现我的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无论我怎么扭动就是打不开! 门外的叫喊声愈演愈烈,房间里的火越烧越旺,这会儿我在回过头看时,房间里几乎没了能落脚的地方,烟雾瞬间在四周弥漫,我被呛的脑袋发昏,想要调整呼吸,却发现稀薄的空气早就被大火燃尽。 火已经顺着木地板开始朝着我的脚下烧,一个没留神,我的脚被狠狠的烫了下,吓的我像疯了般敲打着房门,大喊:“容遇,容遇,你在哪里,快救我啊!” 我喊了好久,却没得到任何回应,眼瞧着力气渐失,浑身乏力快要昏厥之际,大门猛地被人撞了开来,下一秒,我落进一个冰冷却强有力的怀抱。 抬起头,便见到那双冷的刺骨,却充满坚定的目光。 “容遇,你终于来了。” 他没说话,抱着我朝着外面冲,这时我才发现,不仅仅是我房间,硕大的容家都陷入一团大火之中,更有容家的佣人躺在走道边上,被大火吞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被他抱在怀中,紧拽着他的衣袖问道,他没回答,我有些急了,又问:“林笑呢?她有没有事,被救出来了没有!” 虽然林笑害我,可我也不想看着她去死。 谁料,就在我说出这话的刹那,容遇忽然阴恻恻的笑了,底下脸,问我:“火刚着起,她第一反应就是拿东西把你房门锁了,你竟然还关心她?”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般,狠狠的甩了我一巴掌,我不可思议的瞪着眼问:“不会是她吧你是不是看错了?” 容遇没说话,只是冷笑,抱着我继续前行,却在走到楼梯边上的刹那,忽然停下了脚步,浑身的气息几乎降到了冰点,看着前方的目光更充满杀气。 “果然这火是你放的。” 闻声我下意识的偏过头,却在下一秒,猛地深吸一口气 怎么会是他? 第十三章 林笑之死 此时的苏砚站在客厅中央,身穿一袭灰白道袍,手握拂尘一柄,头绾发髻插上一只白玉道簪,年纪不大,却流露出一股仙风道骨,不染世俗,出尘无比的气息。 一个道家法坛摆在苏砚面前,两只白蜡烛上冒起的火光,几乎与容家大火相互照映,香炉上的三支红香升起缭缭轻烟,为这本就诡异的气氛,增添了不少神秘。 妇人似乎早已知道真相,瑟瑟发抖的拉着苏砚身后站着的玄清子的手,望着容遇的目光,既害怕,又憎恨。 身份赤裸裸的被戳穿,容遇倒也坦荡,轻轻将我放下,牵着我的手,一步步的朝着楼梯下走,嘴角的笑意很浓,丝毫没有任何惧色。 “没想到你那废物妹妹还没出手,你倒先行一步来对付我了啊。” “你果然认识我!我有什么妹妹?” 苏砚在听到妹妹二字的刹那,微微一愣,似乎他之前真的没有骗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兄弟姐妹。 而我,在听见妹妹二字时,也十分吃惊,难道那个和苏砚长得很像的神秘人不是男的,而是个女人? 周围的风,越刮越大,将四周的窗户吹的“咔咔”作响,就连楼上的大火,也止步在了楼梯之上。 随着容遇的靠近,苏砚似乎有些紧张,握着拂尘的手微微有些发白,看着容遇的目光,更是浓浓的忌惮。 “你怎么会认识我?” 他轻轻开口,容遇闻声止步,笑出了声:“呵,认识你,很讶异?” 这话,我曾经似乎听苏砚说过,不同的是,那次我告诉他容遇认得他,他惊讶的脱口而出,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认得他。 容遇是个迷,苏砚也是,两个谜团加在一起,让人想要深入的探索,却又在其中茫然。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妇人尖锐的声音忽然响起,却是带着几分哭腔:“道长你快收了这鬼物,拿回我这苦命儿子的尸体啊!” 苏砚点点头,看着我的目光,却有些犹豫,刚想让容遇放过我,却见容遇缓缓松开了我的手,他见状,大喜道:“陈若,快来我这里!” 我顿时愣住了,迷茫的看了看苏砚,又看了看容遇,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脑海中却飘进了容遇的声音。 “别过去,我信不过他,你朝着三楼左手第六间房间跑,打开窗户那里有个游泳池,你跳下去离开这里之后朝着我上次带你去的那个村子跑!” 闻声,我点点头,小声的问容遇:“那你怎么办?” 容遇勾起嘴角,用那冷笑的目光仿佛在告诉我—— 苏砚敢这么大张旗鼓的来对付他,就要承受他该承受的代价。 为此,我是想劝容遇别伤害苏砚的,可我又明白,以容遇的性格,一旦我说出这话,他就是不想杀苏砚,都会痛下狠手了,最后,我不得不用复杂的看了一眼苏砚,却见苏砚还在用那关切的目光,焦急的等待我过去。 或许是方才自己濒临死亡,绝望之时,容遇的出现,令他那坚韧高大,犹如泰山般的形象映进了我的心里,我竟反常的想相信他一次。 狠狠一咬牙,忍心别开了苏砚看着我的目光,朝着楼梯上方跑去,就在我踏上楼梯的瞬间,身后忽然传来苏砚那不可思议的呼声:“陈若?” 我的脚步忽然一顿,想回过头,却又深深忍住,虽然知道苏砚和容遇现在都不会杀我,可我还是想选容遇一次,只得在心里,小声的对苏砚说了声:“对不起。” 随后,我猛地朝着楼上跑去,这时才发现。楼上的火早已无端的熄灭,只剩下微小的火苗在那跳窜。 路上横了几具尸体,有的已经被烧成了黑炭,有的还能看见临死前那张狰狞的脸,在漆黑的夜中,被窗外洒进的月光这么一照,可别提有多吓人了。 我硬着头皮,忍着恶心穿过二楼朝着三楼奔,却在踏上三楼的刹那,见到了吊死在楼梯尽头,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大眼,肚子被剖开,肠子流了一地,脚下还点了两只红蜡烛的林笑 在见到这一幕的瞬间,我吓的脚下一软,一个没站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却不敢在从地上爬起,跑上三楼了。 方才见到那诡异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可我是怎么也无法相信,之前还活蹦乱跳,甚至在着火时把我房门锁了的林笑现在竟然死了。 还死的这么恐怖。 杀她的人是容遇吗? 我不知道,可我根本没那胆子面对她的这惊悚无比的尸体。 我想往回跑,望着二楼走道上那被火烧的满是残垣断壁,横放尸体的路,又有些畏惧,再加之楼下的打斗声已然响起,要是我现在下去无疑是为这战局添乱。 一时间方寸大乱,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手心被我紧攥的满是汗液,最后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容遇让我上三楼左手第六间房子,我进二楼的不也一样吗?而且二楼跳下去,不是更低,更没那么危险吗? 想带这,我一鼓作气,数了第六间房后,直接跑了过去,却见一具浑身烧焦,面容还依稀可见的尸体恰巧靠在门前,吓的我浑身发毛,连忙在他面前双手合十拜了三拜,口中不断小声念道:“对不起,打扰了,我不是有意的。” 一边说着这话,我一边忍着浑身害怕,轻轻将他尸体挪出一个小缝,让自己足以穿的进去,眼瞧着半个身子已经莫入,最后一只脚正打算埋进来的刹那,我的脚裸忽然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一样,吓的我整个人都僵了,缓缓低下眼,却见我刚才搬动的尸体,竟伸出了一只手,将我的脚裸死死拽住。 “卧槽,诈尸了?” 我惊的大叫,猛地踢着腿想甩开这只手,却在踢腿的刹那看见了这具尸体缓缓睁开了眼,口中微微颤抖,似乎在对着我说两个字:“救我” 原来是人还没死。 我松了一口气,刚弯下身子,想帮他背起,一块带出去,却见他猛地瞪大双眼,朝着我扑来,我只感觉自己脖间一阵刺痛,再睁开眼时,眼前哪有什么尸体? 有的,只是一只烧焦了的纸人,躺在地上。 我被言情这一幕吓的浑身发毛,在转过头看向走道时,竟发现先前躺有尸体的位置都只剩下一只只诡异的纸人,一张张纸钱,忽然落下,掉的满地都是,我不断的瞭望,去没找到这纸钱是从哪飘来的。 可这所有的一切,已经把我吓的浑身僵硬,哪顾得上这么多,猛地就冲进这间屋子,打开窗户的刹那,直接顺着泳池跳了下去。 我不会游泳,被泳池里的水呛得不轻,好在泳池不深,我用狗刨还是能刨到岸边,到了岸边后,我猛地就朝着外面跑,却在路过车库的刹那,停下了脚。 从口袋里摸出了他那把宾利的钥匙,直接开着他的车朝着外面奔,毕竟那村子离他家那么远,我身上别说是钱了,就连个铜板都没,要是走去,鞋底估计都能走穿了。 直至车子开上了马路,见到了车水马龙人气鼎盛的大街,我这才狠狠的松了口气。 容遇让我从三楼跳果然是有原因的,二楼上的那些纸人也不知道是谁弄的,估摸着是想害我,容遇看出来了,也不知道我弄巧成拙让那些纸人现形了会不会有事 就在这时,一股诡异又浓郁的香气,忽然飘进我的鼻尖,我四处看了看,想找寻这香气是从哪儿飘出的,却在后视镜上,看见了我脖子上怎么有一块红红的东西? 我停下车,刚想仔细看看,却猛地发现,这香气,怎么是从我衣服上传出来的! 第十四章 壁画 只是刹那,我连忙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把自己里面穿的衣服全都拽起来闻,发现不对,这味道好像也不是从我衣服上传出来的 而是我的身上! 想到这,我只感觉自己脑子一嗡,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余光一闪,竟从后视镜上看见自己脖子那块红红的东西,不但越来越红了,好像还出了个什么形状。 这下,可把我吓坏了,我连忙把车上的化妆镜打开,仔细一照,发现脖子上的这块红色竟越来越像一个人的眼睛 而且这个眼睛就像活过来了一样,透过后视镜注视着我的脸,眼神中带着一股杀气,吓的我顿时大叫一声,连忙将化妆镜关上。 可即便是没有了化妆镜,看不见脖子上的眼睛,我只要一闭上眼,那双腥红的血眼依旧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让我感觉自己像被什么东西监视了一样,浑身寒毛直竖。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车子停在闹市的街头,四周熙熙囔囔人来人往,可我却感觉不到一点热闹,反而被一股阴冷的气息所笼罩。 一时间,我坐在车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生怕自己离开了闹市,还没开进容遇让我进的那村子,就被这眼睛的主人给杀了。 可容家我又不能回去,难道坐在原地等死吗? 思来想去良久,我还是狠狠一咬牙,猛踩油门,朝着落霞村开去。 上次和容遇去落霞村,我开了180码都用了两个小时,才仅仅开上村子的山路,而这次我明明提着心,害怕不已,却怎么也不敢开快了。 同样的路,我足足开了四个多小时,才到了村子的山路,这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三点了,再往下开,已经满是泥泞的路。 四周是荒山,一片漆黑,即便是关着窗户,还是能感觉到周围那一阵阵阴寒的冷风从外面吹进,我紧紧握着方向盘,凝望着眼前的小路,生怕一不留神,窜出个什么东西,神经几乎紧绷到了极致。 这条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开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到了村子之后的路,已经不是车子能开的进去的了,我找了个较为隐秘的地方停了车,狠狠一咬牙,下了车。 可下车之后,我整个人却蒙了! 一旁的村子是建在半山腰上的,大约有六七十户人,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了个大白灯笼,远看就像鬼火似的,被风轻轻一吹,可别提有多诡异了! 我忍着心里的害怕,狠狠一咬牙,一股脑的栽进前方的林子里,可跑着跑着,却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耳旁,怎么有一阵稀疏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害怕的连忙躲进一旁的大石头后面,可我前脚刚蹲下去,我先前站着的地方,马上就出现了一帮穿着丧服的村民。 这些村民,少说也有一百多人,有大有小,有老有少,四男四女八个小孩走在最前面,脸抹的发白,还擦了个红色的樱桃唇,男的站在中间,抬着一个古朴镶着金丝的轿子,轿子上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 女的站在人群中的最后面,手里撒着纸钱,小声的唱着哀乐,声音十分空洞,不断在四周回荡。 奇怪的是,这群人里,无论男女老少,都像群行尸走肉般,眼神空洞,浑身僵硬的朝着前方走。 难道,这些是死人? 可走在队伍里的人,除了前面站着的小孩脸上抹了白粉看不出面色外,无论男女老少的面色,都不像死人那般铁青啊! 我躲在石后,小心观察着人群的动静,发现他们走的方向,与我要去的一样,是容遇尸身所葬的方向 难道,这些人和容遇有关? 想到这,我莫名的有些兴奋,连忙跟上了这支队伍,走了约莫十来分钟,终于到了竹屋前,众人这才停下了脚,齐齐跪倒在地,对着前方那道先前被人写上血债血偿的无字碑三拜九叩了起来。 待大家跪完,小孩好像恢复了神志,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是什么,顿时嚎啕大哭了起来,甚至有的已经开始逃跑,可他们才跑两步,却被狠狠的绊倒在地,这时我才发现,这些小孩的脚腕上,都拴着手臂粗的铁链。 他们的大哭,并没有换来自己的解救,反倒被先前抬轿子的八名男子从地上抱起,放在了轿子之上。 原来,这顶轿子是给这八个小孩准备的。 说来也奇怪,这四男四女八个小孩一被放在轿子上全都不动了,两眼空洞的看着前方,任由着八名男子将他们抬进那个漆黑无比的洞中 眼瞧着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跪在地上的人们这才恢复了意识,有的面带被解救般的笑意,有的对着洞口嚎啕大哭,喊着陌生的名字。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嚎啕大哭的人,应该就是刚才那几个孩子的父母。 可既然这么舍不得,为什么还要把孩子送进那洞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洞口的哭声越来越小,也不知是他们哭累了,还是接受了现实,我躲着的地方离他们有些远,不是太能听清这些村民说的话,直至先前抬轿子的那八名男子,从洞中出来,这才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可惜的是,轿子上已经没了那送进去的八个小孩儿,取而代之的,是轿子上出现了一个古朴而神秘的木箱子。 在见到这箱子的刹那,我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还记得我家里也曾经出现过一模一样的箱子,不同的是,我家的那箱子上还多了一朵大红礼花,我当时还以为是容遇给我的聘礼呢。 接出箱子后,所有村民顿时站起了身,按照先前那队形,原路返回了村子。 我本是想跟上去看看的,却又怕暴露了自己,只得作罢。 待村民们走后,天也灰蒙蒙的亮了起来,我看了看手表,发现现在已经接近凌晨六点了,山里的温度,也在这一刻冷到了极致。 俗话说得好,物极必反,意思是值有些东西到了一定程度会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就好比大家都以为中午十二点是太阳最大阳气最旺的时候,实则不然,那是一天之中,唯一一个在白天里,鬼物能出现的时辰。 而早上六点,虽是阴气大盛,却是阴阳交替的一个时辰,我要是现在进洞里看看之前被带进去那八个孩子怎么样了,应该是不会惹到什么事的吧? 想到这,我狠狠一咬牙,直接朝着洞口跑去,洞内很黑,还有些潮湿,我有些害怕,把手机里的手电打了开来,对着四处照了照,确定没有什么异样,我这才走了进去。 奇怪的是,越朝着里面走,这个洞就越干,走着走着,我脚底带起的灰尘都能迷了自己的眼了。 眼瞧着走了十来分钟还没走到底,也没见到被丢进来的几个小孩,我正想原路返回,却在转身的刹那,眼前红光一闪,发现这一旁的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好奇的走近一看,发现这里面的墙壁上虽然裹了一层黄灰,可黄灰底下,却有一幅幅壁画,裸露出来的这个壁画,恰巧是一个女子的头颅,我从口袋里抽了张纸,轻轻的将墙壁上的黄灰擦去,可擦着擦着,我的手却不禁发起了抖来 这副壁画很大,根本不是短时间内能擦干净的,可我擦出的这一小部分,恰巧擦出了一名女子的娇容,仔细一看,发现那眉眼几乎和我如出一辙 第十五章 宁静的夜 可等我还想仔细看的时候却发现,被我擦出的这部分壁画,竟然被空气给风化了 我被吓了一跳,是不敢在擦洞内的壁画生怕出些什么乱子,想继续往下走,看看那些被丢进洞内的孩子,却发现还没走几步前方已经是洞壁,再没能走下去的路了。 这就奇怪了,我亲眼看着他们把孩子带进洞里,换了一个木箱子出来,孩子怎么不见了?难不成这洞还能吃人? 想到这,我哪还敢在洞内逗留,连忙转身冲出了山洞。 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亮了,看了看手机,是早上七点半左右,距离我从容家跑出来,已经过了十个多小时了。 可容遇不是让我来这林子里等他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出现? 诧异归诧异,我还是寻了个干净的地儿坐下来安静的等他,眼瞧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从早等到了晚,容遇还是没有出现,我在这儿饿的简直快要疯了,索性找了个干净的地儿,倒头就睡。 想着,等自己醒来的时候,容遇该是过来了吧? 许是这两天过的太累,我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的我不停的朝前奔跑,好像前方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 而我的身后,有一道炙热的目光不断的望着我,我无数次回头想找寻那个目光的主人,却都扑了个空,直到我跑到了终点,却在抬头的刹那,见到了一只腥红的眼珠子 这只眼珠和我脖子上的如出一辙,带着浓浓的血腥和杀气,当场就给我吓醒了,醒来后,我出了一身冷汗,只感觉自己发虚的厉害,不断的将头四处瞭望,确定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这才长叹一口气,拍了拍胸口。 此时的夜,已经不那么浓了,灰蒙蒙的天空开始升起,我正想拿出手机看看几点了,手机铃声,却在此刻打破了夜的宁静。 来电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正诧异会不会是容遇给我打的电话,刚按下接听,一道阴冷,诡异却不市空洞的女声,从电话中响起。 “陈若,你害我害的好惨啊。” 听到这个声音的刹那,我整个人都炸了,手机更是被我丢出去好几米远,可即便是这样,林笑那诡异的笑声,还是透过了手机响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怕了吗?想不到是我吗?” “你你不是死了吗?” 我发抖着唇,不可思议的说道,却听电话里她的声音笑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你害死了我,你也不能好活,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被这笑声吓的浑身毛孔都竖了起来,还想回她什么的时候,电话已经被挂了,可我那紧绷的神经,却也提到了嗓子眼里。 林笑是被谁杀的,我不知道,可容遇让我在这个村子里等他,我等了整整一天半都没等到人,再等下去还没等容遇来找我,估计林笑就找上门来了! 林子的四周冒起了浓浓的白雾,将寂静的诡异,衬托到了极致,要是往常的我就是把原地坐穿都会等到天亮再走。 可现在的我哪还坐得住?拿起手机,忍着害怕,咬着牙一股脑的冲了出去。 跑着跑着,四周不断腾起的阴风从我身旁经过,就像有什么“人”从我身旁走过一样,惊的我发毛,直至跑出了林子,都没反应过来。 一旁的村庄还挂着大白灯笼,诡异的就像一座座孤零零的墓穴,我急忙跑到先前停车的地方,想发动车子离开这里,可这车子,就像被人做过了手脚一样,无论我怎么拧动钥匙,车子就是不动! 这下,可把我给急坏了,我猛地从车里跑出,把前盖打开,想看看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却发现自己除了会开以外,对车子一窍不通,就算是把车子砸了都没用。 可这村子几乎与世隔绝,就那泥泞的山路即便是车子都要开个一两个小时,要是我走出去,就是走到天黑都不一定走的了啊! 我急的快要发疯,把前盖关下,又把后盖打开,几乎是把车子所有我能检查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在打开油箱的刹那,一股刺鼻的味道顿时扑鼻而来,我被吓的脚都软了 难怪车子启动不了,油箱里装的竟然不是油,而是一箱的血 这下可怎么办? 我焦急的在车里找了个能舀东西的小勺子,一勺一勺的把油箱里的血弄出来,好在这车的后备箱里,有桶像油一样的东西,我也不管能不能用了,一股脑的给倒了进去。 倒进去之后,过了几分钟,我再将车子启动,听见引擎发动的声音,算是捏了一把冷汗,猛地一踩油门,巴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用了一两个小时,算是开离了山路,可到了马路上之后,我却不禁有些迷茫了起来。 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曾经的同学都不怎么联系,唯一关系好的人只有林笑,她对于我来说,简直像亲人一样的存在,却对我心生芥蒂,现在还死了。 容遇不知去向,我找不了他,我又出来的太着急,身无分文,连吃饭都成问题。 思来想去,能收留我的人,好像只有老头和苏砚了。 可 当时苏砚让我去他那边的时候,我选择了容遇,现在再去找他,他会收留我吗? 我不知道,也不敢想,可我现在唯一能找的人,好像真的只有他了。 狠狠一咬牙,我几乎是做好了厚着脸皮去求人的打算,却在到了老头算命馆门前,有些愣了。 现在已经是早上八九点了,他隔壁卖花圈的店都开门了,怎么他还没开门? 我坐在他店门口,足足等到了中午,这才忍不住的走到一旁花圈店里去问,一问才知道,老头这几天都没开门营业,也不知道干嘛去了,而我之前来过这儿,花圈店的老板也算认识我,看我一脸疲惫,又那么焦急,肯定是有急事,把老头家的地址给了我,还嘱咐我说,千万别和老头说是他给的。 我接过地址,对他百般道谢,连忙朝着地址上的住所奔去。 老头虽然开个花圈店,看上去收入不菲挺有钱的,家却住在二三十年前的老城区的巷子里,乍一看,还有些陈旧的。 我拿着地址走进巷子里足足找了好几圈,愣是没找到他家在哪儿。 最后没辙,我拿着地址找了户人家一问才知道,巷子最里面,那户门前画了两尾阴阳鱼的就是老头家。 知道后,我连忙朝着他家门前跑去,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理我,我正准备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吱呀”一声,回头一看,是老头开门了。 他在见到来人是我时,震惊的愣了愣,问:“怎么是你?” 我尴尬的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老头对我挥了挥手,让我进来再说。 到了他家后,我发现,虽然他家住老城区里,却不像外面看着那么破旧,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所有风格都十分复古,乍一看,还挺有品味的。 老头将我带进了里屋,给我倒了杯茶水,又拿了些点心。 天知道,饿了快两天的我,在看到这些点心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贴上去了,却又碍于面子,生生忍着,喝了口茶,特别“淑女”的把他一盘子点心吃了,这才缓了不少力气。 老头坐在对面见我这样,颇为嫌弃的看了我一眼,道:“没人和你抢。” 我狠狠的白了老头一眼,却发现自己来了这么久都没看见苏砚,不由得问了句:“苏砚呢?” 老头闻声,脸色有些难看。 第十六章 给钱 我见他这脸色,顿时有些害怕,苏砚该不会出事了吧? 正想开口问,老头却叹了口气,告诉我说,苏砚这段时间该是不会出现了,让我别担心,他不会有事。 听到老头这么说,我算是松了口气,随后接着又问:“那天晚上我走之后,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老头一听我还敢提那天晚上的事,顿时瞪了我一眼,骂道:“你可真敢说,老子豁了这条老命和苏砚去救你,结果你竟然听那鬼物的话,不来我们这,差点没把我气死!” 老头这嘴是刀子嘴豆腐心,话虽说的严厉,却带着满满的关切,想来这两天也没少担心我,现在见我没事,算是松了口气。 我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没回嘴,老头有些急了,问我:“那天晚上那鬼物是给你吃了迷魂药吗,你怎么就听他的话了?” 我摇摇头,说没有,随后把容遇救我之类的事情和老头说了一遍,老头显然是不信容遇那么好心,说他对我好,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老头他们会这么想也不无道理,毕竟我也不是十分相信容遇不杀我,只是知道,他现在不会杀我罢了,却不代表以后。 老头骂了我几句,我没和他争辩,他骂着骂着气消了,这才告诉我那晚我走后的事情,说是苏砚布下的法阵早就被容遇识破了,那鬼不是一般的聪明,在我走后,他们刚打没一会儿,苏砚就输了 而容遇,却没连五成的力气都没用,用特别凌辱的方式击败了苏砚后,便扬长而去。 离开前,告诉苏砚,他不配死的他手下,但不代表着,不会有其他人来杀他。 听到这,我不禁有些诧异,容遇那么早就走了,为什么迟迟不来找我? 老头一边说着那晚的事儿,一边骂容遇,几乎是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进去,骂着骂着,就连我都难逃其咎:“我的祖宗啊,老子开了一辈子的店都没摊上你这种事儿,遇见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帮你算个命还惹上那么大的因果!” 说着说着,老头的脸皱的和苦瓜似的,我看着有些内疚,想起老头为了帮我住院这事,忽然站起身,对老头鞠了个躬,十分认真的和老头道了声谢:“玄清子道长,谢谢你。” 我这么正式的道歉,把老头吓的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久,这才连忙摆手,说:“没事没事,不用这样,你我会相遇让我沾上因果,也是注定好的,必须让我帮你。” 我站在原地没说话,老头却一把将我拉着坐下,说是站着难看。 我望着老头心里满是暖意,对着他傻笑了好一会儿,被他连连甩了好几个白眼这才消停。 随后老头看了一眼我之前吃剩下的空碗,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起身,让我等等,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老头盛了完快要煮糊了的面给我,有些尴尬的说着:“平时在家都是苏砚煮饭,你将就着吃。” 这面虽然卖相很差,味道却还是凑合,在肚子饿到极致的时候,简直要用人间美味来形容了。 我感激的对老头笑了笑,心里不禁在想,会不会容遇其实是错的,苏砚、老头帮我,并没有为了什么利益,而是纯粹的缘分,因果呢? 吃完面后,老头和我大眼瞪着小眼,谁都没说话,气氛不免有些尴尬,好几次,我想找个话题聊天,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老头先开口:“之前跟你身边,你那嚣张跋扈的小姐妹呢?” 老头在提起林笑的刹那,我的心猛地传来一阵刺痛,虽然之前她叛变,伤害我,甚至想杀我,我都可以麻痹自己,装作没有发生,可当有人问起,却还是十分在乎。 她,可是我大学到毕业,一直陪伴在身边像亲人一样的存在啊,怎么说变就变了? 许是见我脸色有些难看,老头尴尬的问是不是吵架了?还劝我说,女孩子吵架他年轻时候见多了,全是第一天吵架第二天和好,让我别往心里去。 我低下眼,抿了抿唇,说道:“她死了” 老头在听到这话的刹那,显然十分震惊,对我说了声:“对不起啊,我没想到。”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接下来的话,却有些难以启齿。 要是我告诉老头,林笑恨我,叛变了我,死了还不放过我,想杀我,他会怎么看我? 可我清楚,就算我不说,等林笑找上我的那天,老头也会知道的。 现在容遇不知去向,苏砚也不在这里,唯一能帮我的人,只有老头了,否则我就是被林笑杀了,估计都没人知道。 我深吸着气,忍着那诛心般的疼痛,将林笑和我的事情,说给了老头听,老头听后,显然十分震惊,久久说不出话来。 没说一句林笑不好,也没说一句我的不是,只说做朋友也将缘分的,或许我和林笑没缘,变成了一段孽缘,让我别太在意。 我点点头,没说话,老头似乎也知道我无家可归,问我这段时间要是想,可以在他家这儿住上一段日子,但前提是 得交钱! 妈的,这老头绝对是掉进钱眼儿里了! 之前我和林笑去他算命馆那儿找他算命,他能不看人就帮忙先看八字,一方面是为了装逼,一方面也是想多坑我俩点钱,没想到惹上那么大的麻烦。 可老头现在愿意收留我,简直是在救命啊! 别说是钱了,就是天上的月亮他想要我都给他摘下来,顿时应了下来,外加提了个要求:“我现在没钱,连之前那鬼物给我聘礼的钱,都落在容家没拿出来,就算拿出来了,那钱你也不敢要,我先欠着,行吗?” 老头嫌弃的瞪了我一眼,骂了我句:“就你这穷酸样儿!” 随后一边摇着头说不行,一边告诉我说,没钱没关系,可以在他手底下打工还债。 打工二字说的倒轻巧,可从老头嘴里说出的,却让我感觉没啥好事,奈何人在屋檐下,我就是百般不愿,也得答应下来。 至于打工是干啥的,老头还没想好,我也就先暂时闲着,而老头在他隔壁房间为我收拾了个房间出来,让我先住那儿,要缺什么,可以和他说。 弄完这些,老头屁颠屁颠的坐院子里逗鸟儿去了,我也闲的在他家逛了起来,当我走到客厅,看到桌上摆了张小男孩的照片时,顿时来了兴趣,拿着照片去了院子,问老头:“哟,看这娃长得细白嫩肉的,该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老头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照片,十分珍视的把他拿在怀里,瞪了我一眼,道:“老子是道士,又不是居士,早就了了凡尘哪能娶妻生子,这是苏砚小时候的照片。” 我一听这是苏砚的照片,顿时瞪大了眼,仔细看了看他手里的照片,发现这细皮嫩肉小娃娃的眉眼,确实有几分苏砚的样子。 “卧槽,连他小时候的照片都有,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啊?” “你真想知道?” 老头挑着眉,一脸傲娇的问我,我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道:“必须的啊。” “看上他了?” 老头淫笑着问,那脸上的皱纹皱在一起,跟朵老菊花似的,我顿时对他翻了个白眼:“哪有,人家帮我那么多次,我好奇他的事情怎么了?” “想知道可以,但你得懂规矩啊。” 老头一边说着,一边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搓了搓,做出一个给钱的手势。 妈的,这老东西真是掉进钱眼儿里了。 第十七章 苏砚往事 我狠狠瞪了老头一眼,说道:“钱我先欠着,你倒是快说啊!” “真不想理你这穷鬼。” 老头嘴上虽这么说,接下来,却和我道出了他和苏砚的往事。 老头儿是正一道龙虎山传人,早年下山之前,他师父为他卜了两卦,道出了他的两个大劫,若渡了,功德金光万丈,福泽万代,若不渡,他与道缘也乍然而止,无法前行,不如还俗。 而他的第一个劫,便是在他三十而立之年,在黄河之中,遇见一名男婴,只要救了,自己后半生会被卷入是非之中,第二个大劫也会如期降至,甚至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 老头的师父把这劫说的十分邪乎,哪怕老头儿是道家人,讲究因果轮回,却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甚至觉得师父是怕自己年轻气盛空有一身本事下山,会惹出祸难才这么说的。 到了三十那年,老头特地在黄河边上游历了整整一年,想验证自己师父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可别说是男婴了,就连女婴都没见到。 这下,老头倒是有些愣了,那时已经是年末,再过几天这年就过去了,难道师父真是骗他的? 不曾想,就在年末这几日,黄河上游无端闹了水灾,冲毁了大量村落,尸横遍野民不聊生,老头身为道家中人,以救济苍天为己任,自是第一时间赶去了上游,掐指一算,算出了黄河水难,是连日来的大雨冲毁了一座古墓,墓主人发怒造就而成,必须要找到墓主人的棺椁才能解决。 可黄河那么大,激流那么凶,要找小小一尊棺椁,得找到什么时候? 老头不信这个邪,顺着黄河一路找了下去,皇天不负有心人,找了好几天,终于在下游见到了些许被冲出的陪葬品,还有陪葬的棺椁。 这些陪葬棺椁里的尸体生前全是被活埋葬下,怨气本就滔天,万一有好事者一不小心打开,怨气外泄,必会为祸一方。 老头本是想上前将这些棺椁销毁,奈何激流太过勇猛,黄河上别说是大船小船了,就连鱼都死了不少,哪是他能横渡过河的? 就在老头一筹莫展之际,黄河之中忽然涌出一处巨大的漩涡,几秒间的功夫,将河面上所有的陪葬品,棺椁都卷了进去,随后恢复平静。 老头见此着急的不行,要这棺椁真被人捡到,那就糟了! 可就在这时,先前出现漩涡的地方,忽然吐出一副巨大的青铜棺,棺材上攀龙附凤,不但镶嵌着金丝美玉,还在棺材的几个角处镶嵌着各色各样的宝石,美轮美奂,令人目不暇接。 老头就是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这一看就是墓主人的棺椁,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愣了几秒后,老头以为墓主人是发现了他插手此事,想与他谈判,好声好气的和棺椁说了好长一会儿的好话,这棺椁愣是没半点反应。 见此,老头不禁汗颜,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忽然,狂风骤起,将黄河之上的激流越吹越勇,天空中时不时划过电闪雷鸣,整个天空,更在瞬间,化成了乌黑的颜色,四周的房屋接二连三的被冲毁,灾民们的呐喊声响彻云霄,场面犹如人间地狱般,骇人无比。 墓主人的棺椁,却在此刻,横着激流缓缓的飘在了老头的脚边,就在老头想出手制服之时,棺椁开了,自动打开了。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出现在棺椁之中,身上抱着的,是一件纯金色,绣着五爪金龙的袍子,剩下盖着的,更是上好的绫罗绸缎。 老头看着小娃娃,小娃娃也看着他,不哭不闹,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 那震动山河的天灾,与这一幕,仿佛是在两个世界。 良久,老头这才反应过来,蹲下身将这小娃娃抱起,那棺椁,却在他抱起小娃娃的刹那,自动合上,莫入黄河之中。 就在棺椁消失的刹那,天亮了,风停了,就连黄河之上,也渐渐恢复了宁静。 老头愣了,笑了声,低下头问小娃娃:“你究竟是来救世的,还是祸世?” 这天,是老头三十岁的最后一天,师父的预言准了,却没告诉他,这个娃娃,竟是从墓里被冲出来的。 故事说到这,算是告一段落,却在我心中掀起惊涛拍岸,连忙开口问老头:“所以苏砚是棺生子啊?” 老头闻声,狠狠瞪了我一眼道:“什么叫棺生子那么难听!棺材能生孩子吗,还是棺材里有尸体能生孩子?” 我被他这话堵的无言以对,他狠狠的吸了几口气,这才接着道:“苏砚的八字我看过了,在阳间,是活人,否则也不可能长大,更不可能修道,至于他为什么是从墓里出来的,我也一直没想明白。” 这下,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有人认识苏砚,他会那么惊讶的说,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认识他? 是啊,他可是从墓里被冲出来的小娃娃,怎么可能会有人认识他? 我心中有好多疑问,想问老头,可估计老头对于苏砚,也一知半解,念头一闪,问道:“对了,道长,您之前和我说,您师父给您算了两卦,一卦显了,二卦如期降至?是啥卦啊!” 谁料,我这问题刚一问出,老头特别贱的对我笑了笑:“想知道啊?” 我急忙点头,他瞪了我一眼:“好好干活,等你把欠我的钱还我,我就告诉你。” 语毕,老头也不理我了,抱着苏砚小时候的照片,起身朝着内屋走去,我望着他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他却在即将走进内屋的刹那,停下脚,回头看了我一眼。 “对了,会写毛笔字吗?” 老头的语气,带着浓浓阴谋的气息,我是不想点头的,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点头。 见我点头,老头这才接着道:“你不是要还债么,把我屋里的金刚经,拿去,认认真真的抄一百遍,要拿朱砂加金砂写,比例是一比一,抄的工整点,涂改过的不要,我要拿来卖的。” “抄完了,债就还完了吗?” 一听能还钱了,我急忙问到,哪知,老头狠狠白了我一眼:“想的美,这是一天的债,后面你抄别的!” 话音未落,老头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天知道,这一百遍金刚经说起来容易,抄起来难,我从晚上六七点,足足抄到了约莫十点,才抄了二十来份。 而抄的这二十来份,已经把金刚经抄的倒背如流都不夸张。 老头临睡前,来我房间看了一眼,拿起我抄的经文,啧啧两声,道:“抄的还行,有我当年的风范,你继续。” 说完,老头正想走,我喊住了他:“等等,那些买金刚经的人买来干啥啊?” 我这问题刚一问出,老头显然吃惊不已,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那叫一个嫌弃:“你不知道?这当然是辟邪用的啊,这上面的朱砂金砂被我加持过,但凡家里有邪秽时,拿着金刚经大声念出,方可驱逐邪秽。” 看来这破玩意儿,还有点用,也不枉费我这么辛苦的抄他。 听完老头的话,我抄的更认真了,奈何抄着抄着,我实在有些累了,竟一不留神,躺在桌上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我听见屋外有人喊我的名字,声音十分耳熟,可我愣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我想起身去看看,奈何自己实在是太困了,根本动不了声。 眼瞧着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陈若,陈若你在这里吗?我来找你了。” 第十八章 复仇开始 这声音,怎么那么像是容遇的? 只是瞬间,我从梦中惊醒,连忙将头转向窗外,发现走廊上真站着一个人影,只是天色太暗,外面又没有开灯,我根本看不清这个人影长得是什么样子。 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容容遇,真的是你吗?” “我来找你了,你不出来见我吗?” 容遇的声音有些空洞,衬着这夜色,竟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刚刚睡醒,一时半会儿有些没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想往外走,却在起身的刹那,一不小心把桌上的朱砂打翻在地,闹出的响声,恰好拉回了我的理智。 等等 门外的人真是容遇?以他的性子,怎么会在外面不直接进来? 我顿住了脚,没往前走,门外的容遇似乎有些着急,问我:“陈若,你怎么不出来了?是不想见我吗?” 不对! 要真是容遇,见我这么扭捏,哪可能这么“温柔”的和我说话?开口威胁都是轻的了,估计直接杀进来弄死我了! 可外面的人要不是容遇,那会是谁啊? 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望向窗外,问道:“你你为什么要我出去,不自己进来?” “好啊,你让我进来吗?” 容遇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正诧异他进来为什么要先问我,却见他已经转身走到了门边。 夜很静,静到我除了能听见他扳动门把的声音外,只有我自己的呼吸,眼瞧着门,轻轻被打了开来,门外之人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我的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门外站着的人,长得和容遇一模一样,难道是我想错了,他真的是容遇? 在我惊愕的目光中,容遇一步步的朝着我走了进来,嘴角染着一抹浓浓的深笑,对我伸出右手,让我跟他走。 我呆呆的望着容遇,下意识的就伸出了手,却在和他握上手的瞬间,手中一热,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猛地被他甩了开来。 “你暗算我?” 他的声音,充满怒意,我被吓了一跳,慌乱的摇头说没有,却发现先前抄经文,在手掌染上的朱砂金砂,竟在此刻,发出了微弱的光芒 容遇的目光紧盯着我的手,气的脸色一黑,眼中满是杀气:“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语毙,容遇双手握爪,猛地朝我袭来,我连忙抓起桌上放着的金刚经,侧过身子,若不是自己反应快,估计就被他伤到了! “你还敢躲!” 他猛地回头,望着我的目光仿佛要把我吃了一样,我吓的脑子一热,猛地撒开了腿就朝着楼下跑,想去找老头儿求救,却在转过身的刹那,猛地被容遇抓住了肩膀,他那长长的指甲,狠狠的嵌入我的血肉之中,一股凉气瞬间逼近我的体内,疼的我浑身都在发抖,脸色瞬间惨白。 “你你不是说你不会杀我的吗?” 我浑身僵硬,发抖着唇问道,他却笑的十分狰狞,面目更在此刻,发生了变化,竟然变成了林笑! 或者说,他本来就是林笑,只是故意变成了容遇的样子,想骗我出去! “我可是一直都说,让你等我,我要杀你啊!”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阴狠和空洞,在寂静的夜中,只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而她此时的样子,更停留在了死前那一刻,眼睛发红,七窍流血,发白的面色被月光这么一照,可别说有多吓人了,我直接吓的叫出了声。 可我越表现出害怕,她就越开心,越得意,先前潜入我肩膀的手,更在此刻,狠狠的掐在了我的脖子之上。 “陈若,你就安心去死吧!” 只是刹那,窒息的感觉瞬间袭来,我想大喊老头儿救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想劝林笑收手,却只能渴求的望着她,任由她宰割。 她见我这副模样,开心的大笑,那阴森森的笑音,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感受着胸腔里的空气一点一滴的丧失,我的脑子逐渐有些放空,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仿佛都要散去。 我是要死了吗? 不行!我还不能死!我和容遇的阴亲还没解,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完,我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强大的求生欲忽然升起,我狠狠的咬着牙,逼迫自己恢复神志,将那金刚经流利的从心中默念而出,只是刹那,先前被我紧攥在手里的经文,忽然发出一道佛光,在林笑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将她击落数米。 见到金刚经竟然真的有用,我微微一愣,随后将默念,改成了从口中念出,更将先前抄写的经文拿到胸前,仿佛成为了我濒死前的一根救命稻草。 林笑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那被佛光打穿的胸口,又狠狠的抬起头瞪着我:“让你好死你不死,陈若,是你逼我的!” 话音落下的刹那,林笑猛地从地上站起,一道道阴气从她的身上腾出,将屋内的一切击的粉碎不说,还将我包围在了其中。 我吓的腿都软了,口中念出金刚经的声音更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可我手中经文发出的光芒,却被这阴气一点一滴的压下,每压一分,我的五脏六腑就像被什么东西搅动一样,疼上一分,以至于还没将这金光压下,我已经疼的在地上打滚,根本没力气念经了。 就连落在地上的经文,都冒起了青烟,自燃了起来。 完了。 “哈哈哈,不自量力,敢和我斗。”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带着浓浓的蛇蝎和怨念,整个人被包裹在浓浓的阴气之中,简直就像个妖怪一样,快要融为一体。 很难想像,才死不过几天的林笑,究竟经历了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指甲嵌进肉里早已流出了血,望着林笑的目光十分复杂,她却一脚,狠狠的踩在了我的脸上,一边用力的扭动,一边开口:“高高在上,什么都比我好的陈若,竟然被我踩在脚下了呀,你说你拿什么和我斗呢,连被你害死的我你都打不过。” 我的侧脸随着她脚的扭动,狠狠摩擦在粗糙的水泥地上,鲜血直流,只得紧咬着下嘴唇,将即将吭出的声音咽下。 “嗯?你怎么不说话了,是怕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轻轻松开脚,蹲下身子,一个巴掌,狠狠的就扇在我的脸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我。 我紧闭着眼,没有求饶,也不想看她,我不愿承认自己看错了人,更不想让这样的林笑留在我的脑海之中。 可她见我这样,却气的狠狠掐起我的下颚,怒斥道:“你什么意思?不看我,是看不起我吗?我最烦你这副谁都看不起清高的模样了,你再不睁开眼,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我缓缓睁开了眼,不是害怕她真的会挖出我的眼珠子,而是我心里还是愿意相信,这样的林笑不是她,她一定是被人蛊惑了。 我开口问她:“为什么。” 可话音刚落,她又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我的脸上,这巴掌打的十分用力,仿佛特别解恨,我的半张脸顿时肿的留下了一个巴掌印,嘴角更被扇出了血,闷哼了一声。 “哈哈,你也会疼?你知不知道,我被人l,被火烧,被杀的时候,比你现在疼一百遍,一千遍?” 她那张狂的声音响起,本就狰狞的五官,已经接近扭曲,我开口,对林笑说,现在住手还来得及,她却像疯了一样大笑。 “哈哈哈哈哈,来得及,是你天真还是我?我已经死了,你知道吗?是你害死我的,我已经死了!” “我死了,现在也轮到你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林笑细长的双手握爪,猛地朝我袭来。 第十九章 拜师行礼 就在这道声音响起的刹那,只听“咻”的一声,一柄桃木剑顿时划破空气,直逼林笑面前。 林笑瞪大了眼,好在反应够快,猛地转身躲开了这柄木剑,却没注意身后一道黄符随之而来,顿时被黄符集中,差点把魂都给打散了。 “你” 林笑僵硬的转过头,望着收回木剑,站在月光下,凛然之气傍身的老头,怒斥:“凭什么?我和陈若一起认识的你,我都这么惨了,你帮她不帮我?” 老头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念在你我相识一场,我不杀你,你快走吧。” 林笑气的浑身发抖,狠狠望着老头,又瞪了我一眼,不甘的转身离去。 “陈若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待林笑走后,老头这才甩出几道黄符,将屋内剩余的邪秽之气打散后,连忙将我从地上扶起,问我:“怎么样了?” 我忍着浑身上下的疼痛,咬着牙说没事,可现在的我,狼狈的就算不说,老头也能看的出来,他叹了一口气,将灯打开后跑下楼,提了个药箱上来,帮我把脸上,四肢的擦伤上了药,一边上药,还一边心疼的说。 “药钱算在你欠的钱里啊,这是我师父留下的雨露膏自己都舍不得用!” 我点头说好,刚想对这刀子嘴豆腐心的小老头笑笑,却发现自己脸上的擦伤加上被林笑打肿的那半张脸,疼的别说是笑了,做个面部表情都难。 见我疼的嘴唇都咬出血了,老头冷哼一声,骂我活该,随后问我:“还有哪里伤着没?” 我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道:“就剩这了。” 老头这才上前,撩开我的头发刚想看看我伤的怎么样,却在下一秒,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抬起头问我:“陈若,你脖子上的眼珠子是怎么回事?” 我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连忙将头发放下挡住那颗红眼睛,刚想说没事,老头看着我的目光,几乎是犀利到了极致,看的我心里发虚不已。 这个红眼睛,是之前离开容家被那纸人弄上的,来老头这儿本来就特别麻烦他,所以我这些日子都故意把头发放下,遮住这个眼睛,不想给他再添乱了。 哪知,这眼珠子还是被老头儿给看见了。 我耐不住老头再三逼问,只得把我这事从头到尾和他说了一遍,他听后,连连叹了好几声气,大骂我糊涂,说这是黑苗寨的巫蛊之术,害人不浅,早就失传多年,在他还未下山历练之时,曾陪同过他师父和一干师兄弟前去黑苗寨,铲除了最后一名修炼巫蛊之术的蛊女。 而且,要是他没记错的话,我脖子上的这个,是巫蛊之术之中最狠毒的一个名曰血咒的蛊毒,其蛊毒分为子蛊与母蛊。 子蛊在我的身上潜伏七七四十九天会自动爆炸,变成无数只细小的虫子遍布我浑身的每一处血液,经脉,从而被下蛊之人控制。 说到这,老头没在继续,我着急的问道:“那母蛊呢?” “母蛊可能会在下蛊之人身上,也可能会被她随意放在一处尸首,畜生的体内,天下之大,想找到母蛊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要是把母蛊的携带者杀了,你就算不死,也会元气大伤,与死没有区别,唯一的解救办法就是找到下蛊之人。” 老头说的十分邪乎,把我吓的脸都白了,颤颤的问老头:“没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要知道,我距离被下蛊到现在,约莫快过去一个星期了,要按他这么说,我岂不是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老头没回话,复杂的看了我良久,忽然问我:“陈若,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抄金刚经吗?” 我点头,说知道,老头该是算出了今晚林笑会来找我,却又碍于他与林笑也认识,不想出面帮我,所以借着让我还债抄金刚经为由,想让我自己逃过这劫。 却没想到,这林笑不过才死几日,怨气竟到了这般地步连金刚经都奈何不了她,这才无奈出手救我。 不曾想,我的话音刚落,老头竟摇了摇头,说他问的不是这个。 这下,我倒是愣了,问老头:“那是?” 老头说,他是道教之人,不能将道教之物传授给外人,所以让我抄金刚经。 我听后点点头,还是没明白老头是什么意思,可又觉得老头好像想和我说些什么,又扭扭捏捏不知道要从何开口,顿时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望着他。 “你还记得你之前问过我,我师父卜的第二卦如期降至是什么意思吗?” 老头鼓足勇气问我,我点点头,他这才接着又道:“因果因果,有因就有果,我救苏砚为因,第二卦便是我救他而得的果,至于是好果恶果,谁也不知道,我曾经想躲过第二卦,却发现,因果轮回上天注定是怎么也躲不了的。” 我不知道老头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却在这时,无比认真的望着我,问道:“唯一能压下血咒的,只有道家之物,你愿圆我第二卦,入我道家之门吗?” 老头说话绕来绕去的,我没听明白他意思,却在下一秒,茅塞顿开,猛地深吸一口气 难怪曾经我和老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不想帮我,却在林笑说出因果二次的刹那,吓成那样,答应帮我。 更难怪,我被容遇带走后,他和苏砚明明可以明哲保身不插手此事,却还是来容家救我。 第二卦如期降至的意思是,我和苏砚命中有缘注定相识,只要老头救了苏砚,便会遇见我。 老头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他想过逃脱因果的摆布,所以并没在初次见面,认出我时,收我为徒。 却没想到,收我为徒的契机,竟然是这恶毒的血咒。 人命天注定,因果不可逃,莫过如此。 僵硬的气氛,凝聚在了这一刻,老头认真的看着我,我尴尬的看着他,忽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良久,老头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我身后的桌子,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那儿的茶具时,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跑到那儿倒了杯茶水,对着老头跪下,将茶举过头顶。 “徒儿拜见师父!” 老头仰起头,笑的那叫一个得意,接过茶,轻轻一抿后,说道:“今日起,你便是龙虎山第二十七代传人,为师赐你子号,扶摇。” “谢过师父。” 我起身对老头行了个礼,他颇为装逼的挥了挥手:“你好好歇着,我明儿个再来帮你压制血咒,不过丑话还是说在前头了,靠道家的本事能压多久,我也不知道。” 我一听老头这话,顿时傻了眼,怎么感觉自己有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老头拿了碗符水让我喝下,我刚接过碗,就闻到好大一股子血腥味,被熏的差点吐了,想问老头能不能喝,他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最后没辙,我屏着呼吸硬着头皮,把他喝了,喝完之后,他让我去照照镜子,我这才发现,自己脖子上的红眼睛,竟然变淡了,要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这东西被压下,我算是狠狠的松了口气,正想回过头给老头道声谢,他却没了踪影。 接下来的几日,我在老头家过的十分平静,林笑重伤没在出来闹腾,我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刚好在这儿又没什么换洗的衣服,无奈回了趟自个家,整理了些衣服,正打算从房间里离开时,却透过门缝,看见了客厅里坐着一个男人。 等等 他来我家做什么? 第二十章 掘坟 在见到苏砚的刹那,我整个人都是蒙的,他却像对我家十分熟悉般,走到沙发后面的柜子前,将柜子打开,从里面拖了个木箱子出来。 箱子上还圈着红礼花,这东西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可不就是之前容遇给我的那箱消失了的聘礼吗? 这东西不是被容遇拿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见苏砚将这箱子上的红礼花蛮横扯下,嘴角勾起那阴狠的笑容,与我认识那少言寡语,清风淡雅的他,完全是两个人,让我不禁心想,这到底是苏砚,还是那位和他长得神似的神秘人? 可他身上散发着那出尘的气息,却又告诉我,眼前之人确确实实是苏砚不假。 红礼花扯下后,苏砚小心翼翼的将木箱子打了开来,速度很轻,很慢,全程我都屏着呼吸,生怕遗漏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只听“啪嗒”一声,把我房间桌子上摆放的杯子垂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谁?” 苏砚警觉的抬起头,直逼我的方向,我吓的整个人都蒙了,四处看了看后,猛地打开衣柜,窜了进去。 就在我躲进衣柜的刹那,苏砚已经朝着我的房间走了过来,哪怕隔着一个柜子,我依旧能清晰的听见他的脚步声,还有检查床板,门后,柜子的声音。 打开柜子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就能打开我所躲藏的柜子,我那颗紧绷着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低下眼,我望着身下放着的纸箱子,狠狠一咬牙,轻手轻脚的钻了进去,就在我钻进去的刹那,衣柜恰好被苏砚打了开来。 我看不见他在哪,隔着头顶的纸箱,却能感受到他那股炙热的目光仿佛要将所视一切灼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还是没听见苏砚把衣柜关上的声音,不由得有些着急了,恨不得马上起身去看看他还在不在。 不过这念头只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便被我咽了回去,毕竟,要真被苏砚撞见,可不就是尴尬两字能形容了。 我蹲着的腿,已经快麻的没有知觉了,脖子更是酸疼无比,但又不敢出去,什么时候就着这僵硬的姿势睡着的,已经忘了,第二天一大早我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从箱子里钻出来。 可就在钻出来的刹那,我顿时愣住了,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这些衣柜是他昨天故意不关,人已经不在这里时,这才从巷子里爬了出来。 天知道,我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快断了,狠狠扭动扭动身子,拉了拉筋骨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把我家里三层外三层找了一遍,确定苏砚人不在这儿,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我跑到沙发后面的柜子前,想去看看昨晚那个木箱子还在不在,却发现箱子早已被苏砚带走,就连那被扯下的红礼花都不见踪影,不由得叹了口气,只得作罢。 回到房间,将昨晚整理出来的东西背上,刚出门准备上电梯时,却在电梯上遇见了苏砚。 我被吓的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猛地后退一步,他也吃惊不已,两人齐齐开口,问对方:“你怎么在这?” 我率先反应过来,理直气壮的说道:“这是我家啊,我回来拿东西。” 哪知,苏砚更狠,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我听老头说你拜他为师了,昨晚没回去,特地来你家看看,你有没在这儿。” 他的话说的滴水不漏,我看了他好久,愣是没看出半点破绽,倒是把自己弄的心绪不已,强撑着张笑脸,说道:“啊哈,我也是才来不久,昨天出去玩的有些晚,怕打扰老头,就睡外面了。” “真的吗?” 苏砚轻眯着眼,故意试探,我“嗯”了声,随后钻进电梯,问苏砚:“你回老头家吗,回就一块儿来啊。” 话音落后,苏砚走进了电梯,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我,却没在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被苏砚看的浑身发毛不说,还感觉苏砚消失了几天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哪儿变了,我又说不上来,只觉得现在的他好奇怪 回到老头家时,恰好到了饭点,老头让苏砚做了一大桌子菜,一边夸赞苏砚的手艺好,一边给我使眼色,让我给苏砚敬酒,要不是知道道家中人必须了却凡尘,我真会以为老头儿想撮合我和苏砚呢。 可就在我拿起酒杯,想给苏砚敬酒时,老头儿像是喝多了嘴瓢了般,说了句:“陈若啊,你知道你那天压下血咒的符水里有啥吗?有苏砚的血,还好这小子赶回来给你鲜了血,否则有你难受的了。” 老头的话音未落,我拿着酒杯的手已经微微有些颤抖 他的意思是,苏砚早就回来了? 可既然回来了,却一直没出现,反倒那么神秘的去了我家,让我不多想都难。 纵然心中惊涛拍岸,可我的面上,却又不得不紧绷着一张笑脸,对着苏砚敬了敬酒后,旁敲侧击的问苏砚:“你那天从容家走后去了哪啊,这么多天才回来?” 苏砚抿了抿杯中酒,这才轻描淡写的回了我句:“受了伤,寻了处清净的地儿养伤去了。” 这话,有答和没答根本没有半点区别,我一心急,接着又问:“还记得那天容遇说了个,好像你有什么兄弟还是姐妹来着,你养伤的这段日子,可有见过?” 谁知,苏砚好像也不太想瞒我般,轻轻点了点头,说见过,我听后,顿时紧张了起来,想接着问,却又怕被他们看出端倪,只得作罢。 一顿饭下来,我和苏砚,老头儿的交流不少,聊的却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平日趣事,真正聊到重点儿的时候,不是苏砚轻描淡写的转移,就是老头儿发酒疯的打断,直至酒后三巡,苏砚这才主动和我搭话,有些试探性的问我,现在还想不想和那鬼物解除阴亲? 想啊当然想啊,怎么可能不想! 可我在他们这儿吃了的亏太多了,就算是想,我也不敢迫切的表露出来,连忙开口问苏砚:“怎么了?” “我好像找到办法了。” 苏砚回道,随后问我还记不记得,他之前说过,若想解除阴亲,必须知道那鬼物的真实姓名? 我点头,说记得,他这才告诉我说,和那鬼物打完一架后,一个和他长得十分相似,女扮男装,却自称他亲妹妹的人出现找过他,并且告诉了他,那鬼物尸身掩埋之处。 既是尸身归墟之所,必当会有墓志铭等暴露身份的东西,只要进了那鬼物的坟冢,定然会有破除阴亲的办法。 不知道为啥,我在听到这件事是那个在背后捅我刀子的神秘人告诉他时,闻到了一股子阴谋的气息。 “所以,那鬼物的坟冢在哪?” 我早已知道容遇尸身掩埋的地方,却还是多此一举的问道。 当苏砚回复我落霞村三字时,我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彻底凌乱了! “去了那鬼物的坟冢能有破解的办法,可我怎么听着,怎么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我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苏砚却让我别顾虑太多,那位自称他亲妹妹的人,给了他坟冢的地图,即便是那坟冢再凶险,他也能让我们全身而退。 说这话的时候,苏砚信心满满,就连那冰冷的脸庞,都染上了几丝我看不懂的喜悦,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离开不过几天的苏砚 似乎越来越陌生了! 就在这时,苏砚拿出了一件东西,我顿时吓的后退一步,瞪大了眼。 第二十一章 老头赐教 这东西,竟是苏砚之前从我家里拿出的木箱子! 可他那么隐秘的拿回箱子,现在拿出来给我看,究竟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在试探我吧? 想到这,我疑狐的看着他不语,他却把箱子放上桌上,轻轻打了开来,只见一顶纯金凤冠,和些许珠钗静静的躺在木箱子之中,凤冠下,是一件用金线绣着凤凰,精美绝伦的嫁衣,怎么看,怎么都价值不菲,不是寻常之物。 所以,这真是容遇之前想要给我的聘礼? 打开箱子的全程,苏砚都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我不敢有丝毫异样表现出来,只得将心中的惊涛拍岸压下,深吸着气问苏砚:“这箱子好眼熟啊,怎么和之前那鬼物放在我家里的如此相似。” 苏砚闻声,轻轻挑了挑眉毛“哦?”了一声,问:“是吗,那真是巧了,这箱子是那位自称我妹妹的人给我的,说里面有能进那鬼物坟冢里的钥匙。” 一边说着,苏砚一边将箱子里的东西逐一拿出,直至箱子露了地,他也不知道从哪按了个机关,最底下竟弹出了个暗格,暗格里静静的躺着一块水滴状的紫玉,玉里似乎有块液体,随着苏砚拿起的动作,在玉中游动,就算我不识玉,也看得出来,这是块好玉。 “这就是那钥匙?” 见着他把玉佩拿起,我这才问到,苏砚点了点头,直接把这块玉塞进了我的手中,说他之前不知道这箱子是那鬼物给我的,现在知道了,自然要物归原主。 他说这话时,脸色丝毫未露出什么异样,若不是我亲眼见到,这东西是从我家里拿出来的,我估计就信了! 可既然如此,苏砚为什么要撒谎骗我? 我不解,可现在容遇不知去向,我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苏砚了,他要真那么好心帮我和容遇接触阴亲的束缚,我肯定会记在心上,要是有诈 我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见我将玉佩手下,苏砚嘴角弯起的弧度似乎自己都没有发现,在离开我房间前,顿了顿脚,回头道:“陈若,你今天收拾收拾东西吧,那鬼物的坟冢距离我们这儿不远,明天我们就可以去。” 语气中的迫不及待,被他狠狠压下,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现在的苏砚,怎么和之前认识的他,仿佛变成了两个人啊! 我坐在房间,拿着这块水滴般的紫玉发呆了良久,连老头儿站在我面前,都没来得及注意:“哼,一块有玉髓的玉罢了,那么好看啊?老子我来了都看不见?” 老头的声音响起,我连忙将玉佩放下,和他打了个招呼:“哟,师父您怎么来了,快快快坐,一块破玉而已,哪能有您稀罕!” 见我态度略好,老头这才“大人有大量”的不和我计较,坐在了我屋里的那张小桌前,将带来的小布包放上,打了开来。 “你不是自幼入我道门,有很多东西暂时在短时间内无法教授与你,这里面有本道志,记载了不少关于道家的东西,你有空可以看看,别和个文盲似的,什么都不懂。” 一边说着,老头儿一边把这本旧的都有些泛黄的道志拿给了我,随后又将手伸进布袋,拿了一根像棍子一样的东西出来。 这棍子上被包裹了一层破布,卖相特别难看,我鄙夷的看了一眼,却被老头狠狠瞪了回来:“你可别以为这是棍子,这东西叫袖箭,是我年少时不懂事,从一个战国王墓里带出来的,听说是由木神鲁班亲手打造,十分精妙,藏在袖子中当袖箭,可藏有108箭,上头还有个按钮,按开可抽出一把匕首,匕首和箭都被我泡在黑狗血里好多年,煞气很重,可以辟邪。” 说着这话时,老头已经轻轻将棍子上包裹着的破布取下,露出了他本来面目。 只见一根看似实心的铁棍子上,被雕琢了大小不一,精美无比的莲花,莲花的花芯处,还镶嵌了一颗颗墨绿色的宝石,边上还有三根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做的绳子,估计是用来绑在手臂上的。 老头先是按了其中一个莲花上的宝石,随后将依附在袖箭上的匕首取下,拿到了我的手里,又将自己的衣袖掀开,将它绑在手臂上之后,也不知道推了哪儿,袖箭竟从袖子里轻轻露出一个小眼儿,随后轻轻一拉袖箭下露出的一根小绳子,只听“咻”的一声,利器瞬间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一只细小的箭羽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从袖箭射出,莫入前方不远处的墙内 难以想象,这东西要是打在人身上,估计能把人的骨头都钉进去了。 演示完这些,老头见我一脸惊叹,得意的鼻孔都快翘到了天上,将袖箭拆下后放我手里,说了句:“拿着拿着,布袋里还有些入门级的黄符,你都拿去用。” 我一听老头这话,欣喜的正想开口感激,却见他话锋忽然一转,又道:“别高兴的太早啊,老子这东西可不是白送你的,记在你欠的钱里啊,有钱立马还,懂了没?” 呵,这小老头儿还真是死鸭子嘴硬,明明就是怕我出事儿,把这压箱底的宝贝都拿给我了,还死不承认。 不过他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自然要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连连点头对他道了声谢,再三保证自己会还钱后,他这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准备扬长而去。 可老头才走到门边儿,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开口喊住了他:“等等,师父,苏砚让我明天和他一起去那鬼物的坟冢,要帮我解除阴亲,您一块儿去吗?” “你们两个小娃娃屁点大就敢掏人祖坟,我不去能行吗,要不是因为这事,我这宝贝才不给你呢。” 老头回头瞪了我一眼,脚步却半点没停,我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已经走远。 待他走后,我将匕首插回袖箭中放在桌上,连忙将布袋打开,果真见到里面有一小叠黄符纸,约莫二十来张的样子,老头特地用了个回形针把这黄符纸分类,介绍了下用途,可这些鬼画符在我眼里,即便是有区别,也长得一样 我将这些符纸收好,随身携带在身边,又将袖箭套在手中,跑到墙边想把老头儿刚才打进去的那根箭羽拿出,奈何这东西嵌入太深,我根本拿不出来,只得作罢。 真不知道,剩下的107根箭羽用完了怎么办! 而后,我在床上找了个较为舒适的姿势靠在上面,翻开了老头儿给我的道志。 道志上讲的东西挺多,五花八门的,但过多都很鸡肋,完全是用于科普,实质性不是很大,倒是在最后一页介绍了老头给我的这三张符箓的用法,和功效,还有些用处。 我整整看了一晚上,才把这本道志看完,天还没亮我正准备眯会儿,苏砚已经把我房门敲开了,说是那落霞村虽不远,但也要几个小时的路程,必须要赶在午时之前赶到,否则阳气渐渐回落,在进墓穴就不太合适了。 最后没辙,我只得顶着一双发肿了的熊猫眼,换了身衣服,天还没亮,就和苏砚,老头儿朝着落霞村的方向奔。 而且,最他丫坑的是,车子还要我开,开的还是从容遇那儿顺来的宾利,真不知道,容遇被发现了,我还开这车会不会有啥事 车子开了约莫两三个小时,眼瞧着天已经彻底亮了,马上就要进入落霞村的村路时,苏砚饶有所思的望着我问了句:“陈若,你之前来过这儿吗,我怎么看你对这路很熟啊?” 第二十二章 容遇坟冢 他这话说的心里一惊,差点儿就暴露了自己,连忙深吸着气,佯装镇定的转过头对着苏砚笑了笑,道:“我打小儿方向感就比较好。” 苏砚听我这么说,虽点了点头没说话,可眼中的疑惑却丝毫不减。 车子在这颠簸的小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眼瞧着终于要进村儿的时候,苏砚却给我指了另外一个方向,让我绕过村子,从村后面上去。 就他这指挥的模样,简直比来过两次的我,还熟悉这个村子。 我顺着他的意思绕过村子从后面开了上去,稳稳的将车子停在了半坡上之后,大家这才下了车,朝着下面走,绕进那个林子。 林子里满是竹子,竹属阴,再加之不久前下过一场雨,整个竹林里十分阴沉,时不时更有雨滴落下,带着一股竹子的清香。 苏砚手里捏了把匕首,每过五根竹子都要停下,在竹上刻下一个印记,随后将竹子上的雨露擦干,将黄符纸叠好,塞在印记的边儿上。 本来十多分钟的路程,被苏砚这么一弄,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头顶上的太阳,已经越来越大了,好不容易走到洞口前,苏砚还让我和老头等等,也不知道在地上乱抛些什么,是又挖又埋,还画了一个符在地上。 这下,我是再也忍不住问苏砚:“你这是干嘛?” 他却告诉我说,那男鬼有些本事,我们要是真进了他坟冢,他肯定会有所察觉,这么做是假使被发现了,还能给我们一个逃脱的时间。 一听要是被发现了,容遇可能会来,我右眼皮就跳的厉害,一种不详的预感,顿时油然而生。 可走都已经走到这儿了,想要回头也没后悔药了,我只得咬着牙,紧攥着那枚紫玉,跟在了苏砚和老头儿的身旁。 走了好一会儿,苏砚忽然停下了脚,将目光一转,望向了洞壁之上,随后走到洞壁前,拿着自己那只匕首,轻轻在墙上刮,刮下不少尘灰,竟露出了一名男子的脸庞! 而这男子的脸庞,与苏砚的长相,几乎如出一辙 要知道,我曾经也在这里,刮出过自己的壁画,可这次来我特别认真的盯着洞壁,不但没找到上次刮过的痕迹,就连地上都没了之前刮下的灰尘。 见到自己的脸,出现在了洞壁上,还被人画成了壁画,苏砚轻轻勾起嘴角,小声的说了句:“真有意思。” 随后将匕首轻轻下移,竟将这洞壁上的尘灰刮去大半,刹那间,整幅壁画都显现了出来。 壁画中的苏砚目露阴狠又带着几丝隐忍,却十分坚定,明明半跪在地,身缠铁链,却高傲的抬起头,不羁的看着前方,明明只是壁画,却因画功精细,将他的神韵全都描绘了出来。 而这壁画中的苏砚,与我之前认识那清风淡雅的他不太一样,却和现在站在我身边的苏砚,如出一辙 仿佛,他天生就是这样的人,心有宏图壮志,野心勃勃,却不同于容遇那般张扬,放肆,反倒十分内敛,善于隐匿暗处,像只将自己假扮成温顺家猫的老虎,在不经意之间,给人致命一击。 我竟忽然有些不知道,之前那样的是真实的他,还是现在。 这壁画似乎经不起空气的腐蚀,不过一会儿间的功夫,便与我之前刮出的壁画一样,被风轻轻一吹,便荡然无存了。 见着壁画消失,苏砚没有多大反应,反倒是老头儿站不住了,问他:“这里怎么会有你的壁画?” 苏砚轻轻回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却回老头他不知道。 就是傻子都能看出端倪,可他都这么说了,老头自是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跟在他边上,继续朝着前方走。 又走了一会儿,终于走到了上次堵我的那堵墙前,苏砚停下脚,轻轻将手放在了墙上摸索,摸了几秒钟,似乎摸到了什么,狠狠朝下一按,这堵墙,竟朝里打开了! 我惊的长大了嘴,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着苏砚,他对这坟冢熟悉程度,丝毫不异于我家啊! 进了石墙后面本就漆黑的山洞,顿时更是漆黑一片,苏砚停下了脚,将手电调成了远光,四处照了遍后,似乎确定安全这才率先朝着前方走去。 前方是一条司马道,在黑夜中根本看不到尽头,地上铺了一层沥青地砖,带着尘封又庄严的气息,道路两侧每个五米各放置一尊石人石首,这种摆设我在道志里看见过,一般只有古代帝王的陵寝才会有,而一条司马道不但代表着墓主人帝王尊贵的象征,更代表着他所统率的国土是否昌盛。 照这么看下去,难不成容遇生前还是个皇帝? 否则他的坟冢怎么会建的这么牛逼,用坟冢这个词已经是贬义词了,应该称之为陵寝了! 屹立在道路两旁的石人石兽都十分庄严,明明是个死物,那双眼睛就像活过来了似的,墨黑墨黑的,在黑暗中泛着光,我要盯着他看,就感觉他也在盯着我看。 整条道路十分安静,除了我们三个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外,没有任何声音,越朝着前方走,我就越感觉自己像在悬崖上走钢丝,忐忑不安。 “陈若,你是怎么惹上这鬼物的?” 老头知道的事儿,似乎还不如我多,也被这壮阔的司马道给惊到,暗地拿手肘碰了碰我,小声的问道,我咽着口水,摇摇头没说话,老头那紧握着桃木剑的手,已经紧张的有些抖了。 用了十几分钟,才走完这条司马道,难以想象,这个墓穴究竟有多大,是不是一连挖空了好几座山头? 当走过司马道,上了前方那座白玉石阶时,苏砚这才让我上前,指着前方那扇巨大的墓门上的水滴孔,让我把紫玉放进去。 我握着紫玉手抖的厉害,问苏砚:“我我把玉给你,你放进去不就好了吗?” 哪知,苏砚竟回我说,“这东西是你的,使用权什么都在你,我拿你的东西,万一没放好,一不小心卡里面,或者弄碎了,是不是不太好!” 我擦,当听到苏砚这句话的刹那,我气的脸都紫了,这么烂的理由都能想的出来? 关键他这理由,我还反驳不了,要他真故意把我紫玉弄碎了或者卡里面了,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人还是我。 毕竟这东西,可是容遇的! 一想到容遇那蕴含杀气的眼神,和皮笑肉不笑的脸,我就吓的后背发凉,连忙上前,把紫玉放进了孔槽之中。 就在这时,我的指尖像被什么东西刺破了一样,疼的我连忙抽出手,发现这孔槽上竟然还布满了针,也不知道设计墓门的人怎么想的,要是我稍有不慎,估计整个手指都扎里面了! 一阵转轮声“喀嚓”,“喀嚓”忽然响起,这扇墓门缓缓的打了开来,苏砚这才上前,将我放在孔槽内的紫玉拿起,还给了我。 我接过紫玉,总感觉有哪里不对,想了良久,又想不出不对在哪儿,老头倒是好心,见我把手指塞进嘴里止血,拿了张创可贴给我之后,这才催促我一块儿进去。 我跟在老头的身旁进去,当踏进这扇墓门的门框时,一股说不上来的异样,席卷全身,我只感觉自己脑子疼的厉害,顿时应声倒底,双眼很是模糊,脑子嗡嗡作响,能依稀的看见老头,苏砚两人紧张的神色,可我就是听不见他们在对我说些什么 第二十三章 苏砚救命 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我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浑身都开始颤抖,直至老头儿从包里拿了个小瓶子出来,放在我鼻尖给我一闻,我恶心的“哗”了一声,直接把早上吃的饭,都给吐了出来。 “什么东西!” 这小瓶子里漆黑漆黑的,发出的味道却是熏天,我被熏的提了回神,老头却告诉我说,这东西是尸油。 一听是这玩意儿,我胃里一阵翻滚,再次吐了起来,吐的自己脸都白了,老头见此,从包里拿了瓶水给我,我喝了几口后,这才缓过神来,可鼻里的臭味却是绕梁三日,久久无法散去。 “好点了吗?” 站在我面前,一直没说话的苏砚开口问道,我白着脸,对他点点头,说可以继续往下走了,苏砚却一脸担心的问我,要不要再多休息会儿? 我摇了摇头,坚持的说不用了,毕竟这儿可是容遇的陵寝,要呆的时间长了,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我可真不想在这里和他正面遇见,否则自己就是不死,也会被他剥层皮,可我怎么一踏进这墓,反应就这么大啊? 来不及多想,我又喝了几口水,随后蹲下身子,捡起方才落下的手电,正想跟着他俩一块儿朝前走,却在起身的刹那,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虽然这里一片漆黑,十分空旷,可手电所照到的地方,全都是十分精美的壁画,就连地上的一块块白砖,都通透的像上好的白玉一般,透亮无暇。 我震惊的长大了嘴,抬起头更是发现,这个殿宇的顶部是拱形的,距离地面估计有七八米的距离,整个顶部的花纹都烫了一层金箔,还镶嵌了不少珠宝,被手电这么一照,显得十分闪耀。 “陈若,小心!” 苏砚的声音骤然响起,还没等我回过头,便猛地落入一个陌生的怀抱。 我下意识的抬起头,却见到了苏砚那菱角分明,如同精心雕琢般的侧脸,和他那冷的凝紧了的眉,还有耳旁,不断呼啸的破风声。 他的双眼紧盯前方,却不冷不热的对我吐出了句:“别看我,看前面。” 话音响起的刹那,我的脸莫名的有些发烫,妈的谁想看你啊! 可就在我将目光转向前方的刹那,却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 也不知道是谁,触碰了机关,两侧的墙壁显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不说,这些小孔里,不断射出一只只锋利无比的箭羽,若不是苏砚和老头儿在我身边,我估计立马就能被捅成马蜂窝了。 他们两人抵挡了许久,眼瞧着老头儿的体力都有些不支,射出来的箭羽却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苏砚似乎有些心急,紧握拂尘,顿时挥舞出一道气浪,将四周的箭羽全部挡下,把我朝着老头儿那一推,让我俩先走,他来断后。 老头似乎有些不放心,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接连射出的箭羽,已经直逼眼前了。 “别磨蹭,快走!” 苏砚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那张淡若的面容上,染着几分关切,老头儿没辙,狠狠一咬牙,猛地拽着我飞快的跃上了前方的石阶。 上了石阶后,算是到了墓室前厅的底部,那些箭羽已经射不到了,可前方那道在黑暗中,以一己之力抵抗万箭的身影,却莫名的映入我的脑海之中。 我和老头本是想站在这儿等苏砚处理好这些箭羽一块儿走的,他却让我和老头儿先进去,别管他,老头儿没办法,只得在四周摸索能打开身后那扇大门的机关。 可摸着摸着,老头儿却在大门旁边的一块镶嵌在墙壁里的石碑前停了下来:“陈若,你快过来看看。” 闻声,我连忙走了过去,却见这块石碑上写满了古文,老头问我会不会看的懂?我尴尬的摇了摇头。 他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我一眼,道:“你咋啥的不回!” 话虽这么说,老头儿却没半点嫌弃的意思,将手电朝着石碑上一照,认真的研究起了石碑上的字。 可他看了好久也没个下文,我顿时有些着急,问老头儿:“上面写的是什么?” 老头说他对这类文字也没什么研究,只能依稀的看个一知半解,意思大概是说,墓主人身份高贵,生前乃一方霸主,称王之时民间繁荣昌盛,是一代千古明帝,却英年惨死,死时不过享年三十。 “啊?他真是皇帝啊?” 我听老头这么说,顿时愣住了,老头却指了指头顶上镶嵌的夜明珠,问道:“不是皇帝,谁能有这么多钱,建个这么大的陵寝?只是我想不明白,什么皇帝三十岁英年惨死?” “上面没写吗?”我问。 老头摇头,说这块应该是墓志铭,却特地避开了墓主人所有的身份,连他生平所做的功绩和大事都没写,只记录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聊以表面这是个明君。 话音刚落,老头像是发现了什么,连忙走到石门面前,对着上面的把手轻轻一按,门竟自动打开了! 这门,虽没有外面那道门那么高大,却带着一股尘封,庄重的气息,我和老头儿刚踏进去,仿佛听见了一声古钟敲响的声音。 进门后,老头再想回头和苏砚打个招呼时,门已经自动关了,将我俩和苏砚隔了开来,老头本是想坐在这儿等苏砚的,毕竟才一个前厅就如此凶险,要是接下来出了什么乱子,可真不是我俩可以对付的! 可等着等着,我俩在后面等了好久,外面还是连半点动静都没传来,看了看时间,早已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就算外面的箭再多,也不至于一个多小时还没射完吧? 老头越想,越有些坐不住,生怕苏砚在外面出了事儿,连忙慌张的起身,在四周不断摸索,可算是找到了个机关,将门打了开来。 可门打开后,老头愣了,我也愣了,门后早已一片安静,除了一地的箭羽外,干净的连个人影都没,苏砚他人呢? 这墓的机关风水都十分诡异,老头生怕苏砚出事,也不顾自己安危了,猛地就朝着前方冲去,在这前厅搜罗了一圈,不但没找着苏砚,更没见到一滴血,和其他能离开这里的出口。 难不成,苏砚是出了这陵寝了? 这念头刚从我脑海闪过便被自己打消了,这不可能,墓是他要进的,怎么可能才进个大门就把我和老头儿丢在这儿? 老头没找到苏砚,显然被吓傻了,说这里机关特别多,苏砚指不定是踩到了什么,被拖进机关里了,让我跟他往里面找找看,能不能找着苏砚。 说完这话,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呢,老头就使劲儿把我朝里面一拉,直接回了那石门里面,随后也不做停留,一股脑儿的朝着前方走。 此时距离我们进入墓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外面的太阳估计已经下山了,墓穴里的温度越来越低,湿度也越来越浓,好似站在里面,你要是不动,身上都能染上一层水沫子。 前方是一个小厅,厅子里有三条小道儿,老头拿出五帝钱丢在地上想选一条,也不知是不是自个选的不满意,竟让我来选。 三条道儿,长得都一样,万一选错了可咋办? 我想推辞,却见老头的态度坚定,最后只得闭上眼,在地上转了一圈,睁眼的刹那,恰好面朝着最右边的那条道儿:“不然我们走这儿?” 老头没说话,只是掐了掐手指,进去前,轻声道了句。 “左吉右凶,这条道儿落了死门,也不知道进去是吉是凶。” 第二十四章 容遇破阵 我一听落了死门老头儿还和我进去,顿时停下了脚:“不然,我们换条儿?” “算了吧,就走着这,我之前算出的道儿,也是这条。” 一边说着,老头一边拽着我朝里走去,我俩前脚刚踏进去,这墙壁上的墓灯,却在瞬间,亮了起来。 黑暗之中忽然亮了一条道儿,把我和老头吓的连连后退,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你碰了什么?” 我俩齐齐摇头,谁都没碰这墓道的东西,难道这灯是他们自己亮的? 我的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在这道上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不敢放肆,老头儿更是夸张,把包里所有能防身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光光是符,就贴的一身都是。 没想到,这小老头不但爱财,还这么怕死! 四周十分安静,安静的仿佛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我紧张的拽着老头的衣袖,跟着他朝前走,可越走,越觉得似乎有哪儿不太对劲。 我正皱着眉想,老头却用胳膊肘戳了戳我,轻轻斜了斜眼睛,小声的问我:“你有没感觉,多了一个脚步声?” 我心中的疑惑被老头这么一说穿,顿时瞪大了眼,下意识的回过了头,却和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对了个正着,吓的我直接大叫了一声,猛地就撒开腿,朝着前方跑去。 我特么从来没跑过这么快,等我反应过来再回头的时候,自个已经跑远,老头和那个惨白着脸的女人已经不见踪影。 墓道上刮起一阵阵阴风,将墙壁上的油灯吹的忽明忽暗,我轻轻转过头,望着上面的火苗,好像还在里面看见了人脸,可自己一看,火苗里的人脸又消失了。 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猝不及防的被吓得不轻,猛地将兜里的黄符纸拿出,朝着原路跑了回去,刚跑没几步,却感觉自己肩膀上一沉,我轻轻低下眼,竟看到一只苍白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之上 只是瞬间,我吓的腿脚发软,浑身都僵了,猛地就把手里的震祟符朝后一贴,大喊一句:“天天有天将,地有地祗,聪明正直,不偏不私,斩邪除恶,解困安危,如干神怒,粉骨扬灰。” 可我这咒语喊了,符也贴了,站在我身后的鬼物,却半点没有反应? 我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转过了头,却见到了苏砚那张被我贴着黄符,愣在原地的俊脸 见到来人是苏砚,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却见苏砚僵着手,将自己额头上的黄符扯下,认真的将自己的脸朝我面前一凑,问:“我长得,像鬼?” 我尴尬的摇了摇头,想笑,又得憋着,打着哈哈说自己是开玩笑的,苏砚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倒是没和我计较,若要是容遇,估计打我都算轻的了。 “老头呢?” 苏砚的话音刚落,前方不远便猛地发出一声惨叫,声音 是老头的! 只是瞬间,我俩齐齐朝着前方跑去,可前方发生的一切,却把我和苏砚惊的长大了嘴,愣在原地。 之前跟在我和老头身后的那只女鬼,此刻不但跨坐在老头身上,还对他动手动脚,老头吓的连手里的符纸都捏不稳了,一边躲闪,一边大骂:“人人鬼殊途,你要再乱来,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一听这话,连一向冷脸的苏砚都笑出了声,却没半点要上前帮忙的意思,双手叉腰,轻轻转过头,还和我聊起了天:“这鬼物是艳鬼,生前要么是妓女,要么便是死在男人跨下,欲望很强,没什么太大能耐,就是难缠了点,一般墓里放这个的,都是用来给阴兵泄欲的。” “卧槽,阴兵也有?” 后面欲望两字,我不太好意思说,苏砚理所当然的对我点点头,说当然,只是不知道这老头怎么惹上了艳鬼。 那鬼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魅惑,身上穿着艳红的轻纱,纤细的腰肢在这轻纱下若隐若现十分撩人。 可这艳鬼生前可是可怜人,死后又被当成阴兵泄欲的工具,若杀了,必会伤了阴德,只得将她渡化。 老头实在下不去手,又见我俩交谈甚欢,气的一口血差点都从肺里喷出来了! “你们愣着干啥,快来帮我啊!” 苏砚这才上前,一把将那艳鬼从老头儿身上拽下,随后拿了个小瓶子出来,将这鬼物直接朝着瓶子一塞,又在上面封了张黄符,打算出去在将她超度。 言归正传,苏砚处理完女鬼,这才对我俩人解释了起来,说他之前掉进了个陷阱,在陷阱里朝着里走,就到了这条路上,还说这条路被他走了个遍,里面的耳室之类的他也去过了,到不了主墓室,让我们出去换条路走。 语罢,苏砚直接带着我俩进了中间的那条道儿,一边走,老头儿一边将自己身上的黄符扯下,撕了个粉碎,又重新换了几张上去。 之后的我才知道,艳鬼不同于普通的鬼,虽然用特定的办法特别容易对付,但对付厉鬼之类的黄符对她都没有用,老头儿这是特地贴了一身对付艳鬼的符箓,生怕再惹上一只。 我跟在老头身旁,望着他那涨红的脸,调侃了句:“啧啧,老东西人到老年老当益壮,艳福不浅呐。” 老头被气的那本来就红的脸,已经有些紫了,想要反驳,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时的我们,已经走到了中间这条道儿上,这条路和之前那条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墙壁上的灯,是苏砚亲自点亮的。 路很长,有苏砚在前面走,并没发现什么诡异之处,他的手里捏了张地图,却从来未打开,就在这条路快走完的刹那,苏砚忽然停了下来,我还想朝着前面走,却猛地被他狠狠一拉,止住了脚。 “你想死么?” 苏砚冷冷的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我这时才发现,脚下已是深渊万丈,若不是苏砚拉着我,我估计能直接掉下去了! 而底下是一个大殿,殿宇下面摆满了各种陪葬品和金银珠宝,堆成了一堆堆小山,若是盗墓者进来看到这一切,估计得乐疯了! 而这大殿四周的墙壁上,则嵌满了一副副漆黑的棺椁,棺椁上各坐了一具具落满了灰的尸体,随便一数,这棺椁都能有上百具! 而我们三人现在站着的地方,恰好就是大殿墙上的一个洞口,离地面少说也有二三十米,跳下去是不可能的,可周围也没有可以走下去的阶梯啊! 就在我迟疑的刹那,苏砚将目光,转向了镶嵌在墙壁里的棺材:“我们从棺材上爬下去吧。” 若是爬棺材还好,可这棺材上,却全都打坐着闭目养神的尸体啊! 我心里有些犯嘀咕,想问苏砚有没其他办法能过去,却见老头儿也是一脸苍白,不是太情愿的样子。 “不然我们原路返回,换条路看看?” “换条路,我们要来的也是这里。” 苏砚冷冷回道,像是铁了心一般,早就算好了要往这儿走。 最后没辙,我和老头儿只能咬着牙上了,爬上棺材前,苏砚特地叮嘱我千万不要在尸体面前换气,否则尸体一吸到人气,可能会诈尸。 一听这话,我更是吓的两腿发抖,本来从一具具棺材往下爬就特别难了,现在还得憋气? 犹豫间,老头儿已经率先爬上了一旁的棺材,身形有些发颤,小心翼翼的爬过第一副棺材,坐在上面后,轻轻伸出脚尖儿,找了个支力点儿,往下面的棺材爬去。 我深吸了好几口气,紧咬着牙,学着老头儿的样子爬了上去,期间心跳的十分厉害,好几次都忍不住要把嘴里的气给吐出来,最后还是忍到了爬下一副棺材的空隙里换的气,否则我真能被憋死! 四周十分安静,不能换气,也就不能说话,我们仨只得用眼神无声的交流着,眼瞧着慢慢的已经爬完了三分之二的距离,我累的刚提心吊胆的坐在一副棺材上歇息,却听见苏砚暗道一声:“糟了!我的阵法被人破了!” 一听这话,我的头皮瞬间炸了开来,猛地抬起头问他:“难道容遇来了?” 可还没等苏砚回我,我的耳旁顿时响起一阵粗略的 我下意识的转过头,竟见到坐在我身后的那具尸体缓缓睁开了眼,对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第二十五章 容遇大BOSS现身 我被吓的头皮顿时炸了开来,下意识的就想要跑,奈何下一副棺材距离我现在的位置太远,我脚尖儿刚够到,便狠狠一滑,直接地上摔了下去! 本以为自己会和地面亲密接触,却猛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抬起头一看,是苏砚的。 “小心!” 他冷着脸,对着我说道,待我站稳之后,这才松开了搂着我的手,动作十分绅士,可当我抬起头想找他搭话时,却猛地发现,四周棺材上坐着的尸体,竟全都复活了 黑暗中,一双双墨绿色的眼睛,伴随着浓重的喘息声朝着我们逼近,几个呼吸间,便将我们三人,困在其中。 “这是怎么回事?” 我颤抖着手,将匕首从袖箭上取下,连忙问道。 “没什么,你刚才说话的时候生气被尸体吸到,触发了阵法全都复活了。” 苏砚轻描淡写的回道,除了之前说容遇破了他的阵外,并没有特别大的波动,仿佛这些阵法在他眼里不过尔尔,真正难对付的人,是容遇。 天知道,现在的我有多想逃,本来容遇就说要弄死我了,我现在又和别人来盗他的墓,要是被他发现了,岂不是会死的很难看? 我紧张的抿着唇,问苏砚有没把握在容遇出现前带着我们逃出去,他刚刚点头,说可以,容遇那嘲讽无比的声音,在下一秒响了起来 “真不错啊,你就这么喜欢苏砚?背地里和他算计怎么害我就算了,现在还来盗我的陵寝?” 听到容遇声音的刹那,我吓的浑身发抖,手里的匕首更是“哐当”一声,直接落到了地上。 苏砚的脸色,更是难看的不行,不禁大呼:“怎么可能你刚刚破完我的阵,怎么可能马上就出现在这里!” 一边说着,苏砚一边不断的转头想找容遇所在之处,奈何四周一片漆黑,我们在明他在暗,想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苏砚的话音刚落,容遇的冷笑声骤然响起,仿佛内敛,自负的苏砚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围困着我们的上百具尸体,将我们三人逼的全都靠在了一起,紧张的气氛在这一刻,凝聚到了巅峰,仿佛所有守卫着墓穴的尸体,只要容遇一声令下,战斗一触即发。 可容遇,偏偏是一个喜欢玩心理战的人,他最喜欢看的,不仅是困兽之斗,更是被咬在嘴边的猎物,是如何垂死挣扎。 他越是安静,我便越是紧张,到最后几乎快被这诡异的气氛给逼疯了,刚想开口问容遇到底怎样,却被苏砚一把拉住。 “主动谈条件你就输了!” 是啊,主动开口我就输了,可我就算不主动开口,主动权也早已被容遇握在手中。 可苏砚虽然这么说,却也心知肚明,这里是容遇的地盘,又是晚上阴气大盛之时,容遇有的是时间和我们耗,我们却没有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即便是心思深沉,隐忍内敛的苏砚,也受不了了:“我知道没经过你的同意,私自进了你的陵寝是我们不对,可这墓穴里的任何一件东西,我们都没拿过,没动过,你这样围着我们,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苏砚的话刚一说完,容遇顿时大笑出了声,那笑声不但刺耳,还带着浓浓的不羁和张扬。 良久后,反问苏砚:“你真的什么都没拿吗?” 苏砚的脸顿时一僵,虽然没回答,可我从他的表情中不难看出,他心虚了。 可这不对啊,苏砚一直和我还有老头儿呆在一起,他要有拿什么东西,我怎么会不知道啊? 就在我疑惑之时,苏砚那张冰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牵强的冷笑,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殷虹色的纸,说道:“不知,你说的东西可是这个?我进陵寝前,落入了个机关之中,也不知进了哪间墓穴,恰好见到了这张纸,觉得纸上的字迹不错,便生了收藏之意,没想到一张看似废纸一样的东西,竟是个宝贝啊。” 苏砚虽处劣势,说出来的话却暗指容遇小肚鸡肠,一张废纸容遇竟然也能这么惦记。 容遇听完苏砚的话,笑出了声:“呵,真是废纸吗?想不到堂堂苏大公子口齿伶俐,眼睛却是个瞎的。” 苏砚一听容遇这话,本来还夹杂笑意的脸上,瞬间一冷。 “什么苏大公子,我没听懂你的意思。” 说完这话,还没等容遇回答,苏砚接着又道:“既然这张废纸你这么喜欢,我还给你就是。” 语落,他将这纸朝空中一抛,尸群里果然跳出一具尸首,恭谨的将这张红纸收好,没入黑暗。 瞧见东西被拿走,苏砚这才开口:“纸我也还了,您这里的其他东西我也没有动,是不是该放我们走了?”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阵破风的声音,顿时划破空气,一块黑色令牌从暗处飞出,稳稳的嵌入一旁的石柱之上。 “杀。” 容遇一声令下,本就蠢蠢欲动的尸群,瞬间动了。 一柄长矛,顿时从我的身后射出,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若不是容遇眼疾手快将我拉到他身后,估计下一秒,我就成了刀下亡魂。 “你出尔反尔!” 苏砚一边保护我,一边怒瞪前方,厉声骂道。 “我最讨厌在我面前唇枪舌战耍小聪明的人了,我可有说过,你将我的东西还给我,就放你们走了吗?” 容遇的声音响起,没有一丝温度,仿佛我们三人的性命在他眼里如同草芥,可他的话偏偏在理,他确实没有答应过,要放我们走啊 这些尸体生前估计都是容遇的护卫,个个身手不凡,苏砚和老头儿对付的本就费劲,还得顾及我的安危,一不留神,我们三人便被打散,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一群尸体包围在了其中。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死人还是林笑的尸体,连只鸡都没杀过,一下子被这么多尸体包围,我早就没了方寸,握着匕首在尸体群中大喊救命。 可苏砚和老头早已应接不暇,距离我的位置更是远的不行,眼瞧着这些尸体步步逼近,手里的剑就要刺入我的眉心,目光却忽然一闪,竟是一道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 “苏砚?” 我呆呆的看着为我挡了一剑的苏砚,根本想不明白距离我那么远的他,是怎么一瞬间出现在这里的。 可他却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狠狠一咬牙,将自己身上的长剑拔出,瞬间爆发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将眼前的尸体连连逼退,随后咬着牙,怒斥而道:“你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有意思吗?” “哦?你再说一遍?” 就在容遇声音响起的刹那,他也从暗处走了出来。 不同的是,之前我见到的他,都是附身在容遇尸体上的他,而这次,他竟是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 夜色下,四周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成为了他的点缀,那张犹如精心雕刻般的俊脸,面无表情的望着我们,紧抿的薄唇,轻眯着的眼眸,明明让人无法猜出他心中所想,却又带着一股强大,而让人不可小觑的气场,令人着迷。 举手投足间带着几丝不染世俗的气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仿佛世间所有词汇在他面前,都无法形容。 全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先前还在打斗的尸体,齐齐朝着他跪下,老头,苏砚和我的目光,无不汇集在他的身上。 只见他轻轻走到苏砚面前,轻轻低下头,看着他拉着我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跪下求我,我就放了你。” 第二十六章 妥协 “跪?” 苏砚僵硬着抬起头,嘴角微微有些颤抖,分不清是生气还是在笑。 容遇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轻轻将目光一转,看向了我们身后,我俩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却见老头儿早已被这群尸体所制服,半跪在地,不断的对着苏砚摇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苏砚活了一辈子,估计谁也没跪过,要他对容遇下跪,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瞧见苏砚面露难色,容遇轻轻使了个眼色,老头儿的脖子上顿时多了一把刀,轻轻一动,便添了刀血痕。 “不要!” 我和苏砚的声音同时响起,容遇听了,脸上的不悦更浓了。 “你们真有默契啊,不如我让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怎么样?” 我闻声,愣住了,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见苏砚笑出了声,望着容遇的目光,更是嘲讽不已。 “亡命鸳鸯?可以啊,我拿自己的命,换玄清子的命,可你舍得杀陈若吗?” 容遇的面色,随着苏砚的话越来越冷,那张如皎月般无暇的面上,此刻早已满是杀意。 “等等” 我连忙开口,朝着容遇的方向迈出一步,深吸好几口气,闭了闭眼,像是下足了很大的决心般,问他:“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们?” 我的话刚一说完,容遇立即回呛:“你不是有苏砚吗?都和人家来我墓里了,还需要我放过你们?” 这下我倒是有些愣了,容遇和我说话怎么老带刺啊? “若若,回来吧,我们一块儿杀出去。” 就在这时,苏砚开口,想让我去他身后,可他的话音还未落,容遇的声音便如期降至:“你敢?” 声音中浓浓的怒意毫不遮掩,我被吓的浑身一颤,抬起头看了一眼容遇,又看了一眼苏砚。 就是再傻,我都能明白,容遇没直接下杀手,还愿意和我说话,就还有转机。 果然,瞧见我朝着他的方向走去,容遇的面儿上顿时柔和不少,不屑的望了一眼苏砚,随后伸出手,勾起我的下巴,将唇轻轻抵在我的耳旁,问:“你想看他们哪个先死?” “能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们走?” 我忍着心中的害怕,连忙开口,容遇听后,轻轻将头一转,戏谑的看着我:“你的面子,能值几个钱?” “我我的面子不值钱,可我怎么说也和你结了阴亲,上了阴司婚谱的人,就是死了也是你的鬼,更何况,你不是还要我给你生儿子吗,要是孩子生了,我就是你孩子他妈啊” 我咬着牙,小声的开口,可越听我的话,容遇脸上的嘲讽却越浓了,轻轻抬起手,将苏砚方才从他墓里偷到的那张红纸拿出,摔在了我面前:“你还好意思提阴亲,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我下意识的接过,刚拿起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红纸上的字,我看不懂,可最上面写的两个大大的婚契,我还是能认得的 难道,这张纸是我和容遇的婚契? 只是瞬间,我的脑子一嗡,连忙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苏砚,他却表现的坦荡,直面迎上了我的目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砚不是落进陷阱,无意中取到的一张红纸吗?为什么会是我和容遇的婚契? “陈若,你可别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容遇的声音适时响起。 “你什么意思?” 我皱着眉问到,容遇却笑了,并不解释:“字面上的意思。” 也不知,是不是我“认错”态度良好,容遇大人的心情好上了些许,也不像之前那般杀气腾腾了,话锋一转,对着我说,要想救苏砚和玄清子可以,但我要和他签奴仆签,并且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做出背叛他的事情,否则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谁料,他的话音刚落,一直没说话的老头儿一听奴仆签二字,顿时激动不已,对着我大喊:“陈若,别管我们,那东西签不得!” “哦?” 容遇轻轻抬起头,望着老头儿笑出了声,压着老头儿的几具尸体顿时一脚踹在老头儿那只半跪着的腿上,只听“啪”的一声,老头儿双脚顿时跪地,就连头颅,都被这几具尸体狠狠按下,“毕恭毕敬”的朝着容遇跪了下来。 即便是隔了老远,我还是能看出老头儿在极力忍耐,浑身抖的十分厉害,而苏砚,更在此刻握着拂尘直接冲了过来,似乎是想和容遇同归于尽,却还未杀到容遇跟前,便被这些尸体制服。 全程,容遇连个眼神都没给苏砚,直接把他当成了空气。 苏砚脸上的青筋爆起,双手更是攥成了拳,仿佛在极力的忍耐,却又快要忍不下去。 我看着他和老头儿这样,实在是于心不忍,狠狠一咬牙,回道:“好” “陈若!不要!” 老头儿,苏砚的声音同时响起,容遇却连理都没理他俩,让人拿来了纸和笔,在上面写了一通后,指了个地方,让我签字。 这上面的字,与先前墓志铭上的有所不同,却也是我认不得的字,看着倒是有点儿像阴文,我怕这上面有诈,犹豫间,容遇瞪了我一眼:“反悔了?” 声音冷的不行,把我吓的连忙在上面签了字。 签完字后,容遇将这张纸拿到面前,细细的看了一眼,嘴角那莫名勾起的幅度,令人心中一颤 待容遇将自己的名字也签了上去后,我的手腕处忽然一疼,竟缓缓的在上面,出现了一个奴字 随后,我照着容遇说的发了个誓,他这才满意,带着我转身就想走,说等我和他出去了,自然会放了苏砚和老头儿。 容遇虽然工于心计,却是一言九鼎,我也不担心他会骗我,前脚刚跟他走没两步,身后却传来了苏砚那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总有一天会亲手杀了你。” 容遇的脚步微微一顿,笑着回头,看了一眼苏砚:“好啊,我等着。” 此时的苏砚浑身染满了鲜血,本就白皙的面容更是苍白,身躯纤瘦,仿佛风轻轻一吹就能倒下,却不知因何坚持,犹如泰山般,屹立在原地。 他的目光,深深的望着我,复杂的我根本看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而这样的苏砚,却也让我感觉越来越陌生 和容遇离开了这个大殿后,他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忽然有些尴尬,我紧低着头,几乎是望着自己的脚尖儿走路,却一不小心,撞上了个结实的胸膛,抬起头一看,竟是容遇停了下来。 “你” 我的话音刚起,他却打断了我:“陈若,你知道吗,我的陵寝谁都进不了,只有与我缔结阴亲的人拿着紫玉才能进来。” 说这话时,容遇望着我的目光十分失望,我的脑子顿时一嗡,脑海中忽然闪过从进墓起,苏砚所有诡异之处 难怪容遇这么生气,说我被人利用!难怪苏砚要我开门,还佯装自己落入陷阱,悄悄去取婚契。 原来他一直在算计我! 可转念一想,他就算算计我,拿了婚契也是想帮我,为了我好啊。 “你不是才来吗,你怎么知道,苏砚算计我?” 我抿着唇,抬起头凝视容遇的眼,他并未回话,只是对我露了个深深的笑容。 下一秒,我顿时瞪大了眼,不可思议道:“你你是不是一直都在你的陵寝里?” 见我反应过来,容遇这才给了我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我呆呆的问他为什么不早点出现,直至这一切。 他却上前将我逼到了墙角,低下头,沉着脸道:“某些人不见黄河心不死,我说过苏砚不是好东西,会害你,你自己不信。那,我只能用些手段了。” 第二十七章 我姓云 他说话时,那张妖冶的俊脸,距离我的脸,实在太近,我紧靠着背后那道冰冷的墙,想要把脸挪开,却被他的手狠狠一掐,捏起了下巴。 “你说,人家都这么算计你了,你还为了他和我签了奴契,值得吗?” 说真的,我不是太知道奴契代表什么,毕竟那上面的字我看不懂,可我当时哪顾得上那么多啊,老头儿对我恩重如山,苏砚就算是别有用心 但他至少,也没害过我,反倒一直在帮我,要我看着他们去死,我做不到。 可现在一看大家的反应,好像这个奴契真的签不得 我紧抿着唇,抬起头,问容遇:“为什么?” 他轻眯着眼,将嘴角一勾,反问我:“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看见我和苏砚呆在一起,那么不乐意,而且明明不想杀我的,还要那么凶啊” 我小心翼翼的说着,容遇饶有深意的笑了,将唇轻轻抵在我的侧脸,说话时,几乎是擦着我的脸儿说的,暧昧至极。 “你说我为什么,难道你猜不出来吗?” 只是瞬间,我大惊,瞪大了眼问:“你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谁料,容遇眼中的笑意更浓了,站直了身子,放开了我,朝着前方走去时,冷冷留下一句:“趁着我还不想杀你的时候,最好别胡思乱想得寸进尺惹怒了我,否则——” 后果容遇没说,我也十分清楚,可我不解的是,我到底做了啥让他这么纠结,一会儿恨不得马上杀了我,一会儿又故意设局,让我看清苏砚的真面目。 跟在容遇背后走了好久,却还在这墓穴里兜圈子,我走的腿都快酸了,有些不解的上前问容遇:“你要去哪儿啊,还要多久?” 哪知,容遇回头嫌弃的瞪了我一眼,问:“陈若,你真是弱智吗?看不出来我在带你熟悉这墓里的路?我怕你这没脑子的,哪天又被人骗进了这儿,到时候想逃都找不着路。” 我一听他是为我好,顿时有些愣住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心跳快的仿佛都要从心房里飞出来了。 怎么感觉这容遇,也刀子嘴豆腐心,喜欢绷着个脸呢? 可这儿的路,长得都差不多,我方向感又差的很,容遇带我走了一遍儿,我愣是没记得几条路,好在他没有发现,否则他估计能被我气的直接打我了。 随后,容遇抄了条小道儿,往墓穴深处走去,我有些不解,问他怎么不出去? 他闻声,停下了脚儿,脸上的嫌弃更浓了:“外面马上是白天了,我现在是魂体,你让我出去?” “那你是打算附身在自己的尸体上,然后出去吗?” 我尴尬的又问,他却讥讽的望着我,道:“我倒也想把自己的尸体拿出来,只可惜,被奸人封在了镇魂棺中,若不是我死前将魂体藏了一半在外面,或许永无出头之日了。” 听到这话,我震惊的张大了嘴,竟然还有人能算计的过容遇,把他封印在镇魂棺中? 更让我惊愕的是,现在半缕魂魄的容遇都如此厉害,那我想要解除阴亲,岂不机会渺茫了 而后,容遇带我进了一座大殿,指了一旁的白玉石床,让我在上面睡上一觉,等晚上的时候,陪他去找具尸体傍身。 我紧张的点点头,一边儿走,一边儿环顾这个殿宇,这儿他之前没带我走过,看样子十分隐蔽,像是处于整个墓穴最中央的地带,建造的金碧辉煌自然不用说,连地上的地砖里,都贴着用金子做的雕花。 殿宇的最底部的墙壁上,有一扇紧关着的大门,大门上面有块牌匾,写了几个字,我能看得懂的,只有永生两个字。 也不知道,那里是不是主墓室所在。 我带着忐忑的心,在这上面狠狠的睡上了一觉儿,醒来的时候,被眼前那张放大了的俊脸吓的,正想从床上坐起来,却在起身的刹那,恰好对上了他的嘴 嘶,好软的唇。 僵硬了两秒,容遇吓的坐在了地上,而我,把整个人包进了被子里,几乎是像见贼一样的目光,瞪着容遇:“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容遇沉着脸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瞪着我的目光,仿佛想把我吃了似的:“你占了我便宜,问我为什么在这儿?” “我我不小心的。” 我咽着口水,心虚的道。 可话刚说完,我又觉得不太对啊,明明是他低着头看着我,我恰好醒了,一不小心才 怎么变成我占便宜了! 容遇一边儿拿帕子嫌弃的擦着自己的唇,一边对着我冷哼道:“呵,不小心,你做春梦了?嘴角的口水都快流到我的枕头上了,醒来就强吻我,窥探我的美色很久了?” 我僵硬着手,轻轻摸在自己的嘴角,果真摸到了不明液体,顿时无地自容的想找个地缝往下钻了! 而容遇,讥笑着将他刚才擦过自己嘴的那张帕子丢给了我,转身前,特别嫌弃的说了句:“别擦我被子上。” 我气的双手拧着着被子,都快把被子给拧出洞了,妈的,这么嫌弃我,就不要让我睡在这儿啊! 起身的刹那,我看着被子上的帕子,气的一把抓起,想往容遇身上丢,愣是被他那阴寒的目光给吓成了孙子。 “嘿嘿,大人,您的帕子长得真好看,小的会洗干净后还给您。” “嗯” 容遇满意的回了声,久久没有下文,我尴尬的站在原地望着他,想问什么时候出去,却见他一屁股又坐回了前方的书桌上,拿着笔,在桌子上也不知道写了啥。 我站在原地看了好久,见他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才上前想喊他,却恰好见到了他在纸上写的那个字:“云。” 云? 该不会是什么野女人的名字吧? 谁料,容遇在这时,轻轻抬起头,说道:“我的姓。” “啊?” 我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却见他又道:“我没用那副皮囊了,别叫我容遇,听着怪恶心的。” “那我叫你什么?” “随你。” “云大人” 我特别没节操的脱口而出,容遇,哦不,某人手中的笔顿时一僵,若不是下笔的力道够稳,估计笔都能落在地上了。 不过这姓云的写出来的字苍劲有力,怪好看的啊。 “你想不出别的名字了吗?” 姓云的僵着脸,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道,我思来想去,想了一番,对着他摇摇头,说没有了,他这才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我一眼,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虽然这王八蛋不和我说他的名字,不过说了个姓,我是不是算有了突破啊? 云大人在这时转了个身,也不知道在他身后的柜子里,取了些什么东西,装进了口袋后,便带着我朝着外面走。 我挺想问他把老头儿和苏砚放走了没,又怕触了他眉头,没好意思多问,像个小跟班儿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有呼必应,让云大人甚是满意,连连给了我几个笑脸。 走出墓穴,离开了司马道儿,在回到那个洞口时,云大人却停下了脚,沉着脸,望着前方,也不知道见到了啥,被气的脸都黑了。 我好奇的从他后面凑出个脑袋儿,朝着前方一看,竟发现这洞上的壁画全被人给刮了,也不知道是想销毁什么,不但被刮了,还被人放了一把火,把这白皙的洞壁,烧的黑不溜秋的。 地上,更留下了些许火星子在那儿燃烧,显然烧壁画的人,才走不久。 第二十八章 火化林笑 “果然是小人,领教了。” 云大人咬着牙说着,脚下的步伐却没停下,继续朝着前方走。 我一见他这反应,心里顿时一惊,这些该不会是苏砚干的吧? 这还不算完,我和云大人朝着前方才走没两步,便被一阵烟味儿呛的停下了脚,抬起头一看,竟是前方的林子着起了火,旺的都快烧进这山洞里了。 “你憋气能憋多久?” 就在这时,姓云的转过头轻声问我,我咬着下嘴唇,尴尬的说了句:“几几十秒吧。” “嗯,憋不住也得憋着,不然呛死你,我刚好省了事。” 云大人冷冷回道,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手猛地拦上我的腰肢,将我圈在他的怀中,直接冲进了前方的火海。 我的耳旁,不断呼啸着大火烧灼的声音,下意识的抬起头,恰好见到了姓云的那菱角分明的侧脸,明明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可四周的大火却犹如他的点缀,将他照应的熠熠生辉,犹如天神般,降临于此。 我顿时有些呆了,以至于忘了呼吸,忘了,这里是熊熊火海。 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灼热,云大人伸出一只手,狠狠的将我朝着他的怀中一摁,道:“还敢抬头,想死么?” 不知道为啥,明明是很严厉的话,可听到我的耳中,却莫名的好听,脸上染起的浅笑,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什么时候冲出的火海,我自己都不知道,只感觉自己前一秒还在云大人怀中,下一秒便被他狠狠一抛,直接丢在了地上,恰好屁股落地,疼的我大叫一声,连忙护上自己的臀。 “花痴。” 姓云的转身前骂了我一句,气的我正想从地上爬起找他理论,奈何自己动作太大,一不小心把腰给折了。 “啊!救命啊!” 我爬不起来了,望着云大人的背影,大喊了一声,他停下脚,疑狐的回头看了我一眼,问:“真的爬不起来?” 我点点头,望着他一步步走来的身影,心想,让你他妈的敢丢我,看我不让你一路抱着我走,累不死你! 可这姓云的王八蛋,走到我身边时候,却一脚踹在了我的屁股上,问:“这样好些没?” 我疼的连牙都颤了,奈何他笑里藏刀十分吓人,我要说句没有,他肯定再来一脚,只得硬着头皮赔个笑,说:“好了,好了。” “那还不起来?” 他冷笑着望着我,我只感觉一股冷气从脚跟儿直冲脑门,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见我这么“乖巧”,他这才满意的转过身朝着前方走,可我屁股摔的虽然没啥事,但腰确实闪的厉害,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疼的不行,才走没几步,便和姓云的拉开了距离。 他的脚步忽然一停,像是察觉了什么般,回头看了我一眼,问:“真疼?” 我点点头,他上前一捞,直接用公主抱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面无表情道:“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丢林子里喂蛇。” 切! 我白了姓云的一眼,明明不就是紧张我嘛,偏要装出一副我逼良为娼的样子。 不过我和他呆在一块儿这么久,倒也摸清了他这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要是现在和他争,估计真会被他丢林子里喂蛇。 可走到了我先前停车的地方,却发现,我之前停在这儿的那辆宾利不见了! 地上还有车轮子轮过的印子,显然是苏砚和老头儿离开前,把车给开走了。 见到这一幕,我顿时有些发愣,他们把能带走的带走,能销毁的销毁,就不怕我在这儿被姓云的弄死,没法跑路吗? 而姓云的,更在这时适时讥讽了我一句:“拿命换他们走?嗯?人家就是这么报答你的?” 我想回嘴,可愣是被姓云的这话,给呛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四处张望了许久,还是没找到能离开这里的路,最后没辙,姓云的让我上后面那个村子里去借辆摩托车带他出去。 一听这话,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脸都僵了:“我不去!” 云大人很不悦,轻眯着眼瞪着我,可他妈的,这村子有多诡异我又不是没见过,我哪来的熊心豹子胆敢上那儿去借车! “一万。” 云大人轻轻开口,我不解的望着他,他接着又道:“十万。” “啥?” “一百万,再嫌少你滚蛋。” 我长大了嘴直接愣了,卧槽,这姓云的这么有钱,借辆车给我一百万? 不过一想他陵寝里那些玩意儿,要拿出来卖估计富可敌国,倒也释怀了。 “行,我去借!” 看在钱的面儿上,我忍不住妥协了,可这姓云的祖宗却拦了我一把:“谁给钱让你借车了,去偷。” “啥?偷?” 偷你妹啊,我在心里把姓云的王八蛋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他却一本正经的说:“现在的天色也不早了,你要是敲人家门借车,指不定被人当贼抓起来,不如就直接当贼把车偷了吧。” 他说的可真有道理,可他为什么不亲自上,非得让我去偷车。 见我百般不愿各种犹豫,云大人似笑非笑的望着我,我被吓的虎躯一震,连滚带爬的朝着村子的方向奔。 可这村子也不知道是很穷还是怎么的,我连着找了好几户人家,别说摩托车了,就连自行车都没看见,最后还是姓云的找了户人家让我进去,我硬着头皮爬上围栏,朝着里面一望,这才看见了一辆八九十年代那样的摩托车,顺藤摸瓜,在车上找到了钥匙,连试踩了好几下油门,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这才把车从人家家里开了出来。 车才开出来没几步,便被人发现,一名拿着菜刀的妇女,顿时从屋里杀了出来,我被吓的腿都软了,连忙给姓云的使眼色,让他上车。 奇怪的是,就在姓云的出现的刹那,先前还气势汹汹的妇女,竟被吓的瞪大双眼,连刀都掉在了地上。 “云云” 妇女连连吐出好几个字,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直接朝着姓云的跪了下来,我呆呆的看着妇女,姓云的却狠狠的踹了我一脚:“还不快走?” 闻声,我这才不解气的骑着这辆摩托车,载着他离开了这里。 到了市区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云大人让我在殡仪馆附近找了间旅店住下,等天黑在出去找合适的尸体。 可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的慌,姓云的可以不吃东西,我可不能,把他甩在酒店后,我从他那儿顺了些钱,立即跑下楼去,大吃一顿。 吃着吃着,我听旁边的人议论,今天一大早,有人运了具尸体来,死的可惨了,七窍流血不说,肚子还被人剖了开来,肠子流的到处都是,眼睛瞪的老大,死不瞑目,关键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娃娃,可惜的很! 听着这话,我吃着面儿的手顿时一颤,被恶心的感觉碗里的面都吃不下了,正打算结账要走,却在起身的刹那,僵在了原地 二十多岁的女娃娃,死了还被剖开肚子? 怎么听的那么像林笑啊? 好奇心一起,我连忙走到隔壁桌上打听那女娃娃长得什么样,哪知,坐在我隔壁吃饭的都是火葬场里的火化工人,把这女娃娃一说一个惨,可其中一个工人说出的话,却令我倒吸一口凉气 他说,那女娃的眼角有颗落泪痣,看着像死了很久才送来火化的。 我脑海中顿时回想起了曾经我还调侃过林笑,这落泪痣换在嘴角就是媒婆痣呢,难道被送来火化的人真是林笑? 我是再也坐不住了,连忙问这几个工人:“那这女娃娃现在火化了没?” 第二十九章 神秘人现身 我的话刚问出口,工人顿时凑上前,神秘兮兮的告诉我说:“这女娃娃估计死的很惨,来头也不小,连火化的时间都是挑好的,让我们在晚上十一点整火化她,必须在零点整时火化完毕。” 一听这话,我顿时吸了一口气,接着又问:“那送这女娃娃来火化的人,你可有见过长什么样吗?” 工人的嘴杂,见我好奇,告诉我说送女娃娃来的,是一名带着口罩的男子,长得十分俊俏,身边还跟了个老头儿,那女娃娃火化的时辰,就是这老头算出来的,估计是他请来的道士。 “那老头是不是长得十分和蔼,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瘦瘦的,身高一米七左右?” 我紧张的开口,工人点点头,看着我的目光顿时防备了起来:“难道那女娃娃是你亲戚?” 我摇着头,连忙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却是没心情吃饭了,让老板打包了份面,又将这些工人的早饭钱一块儿付了,连忙朝着旅店的方向跑去。 回了旅店,姓云的见我跑的这么凶,嫌弃的看了我一眼,问:“跑这么凶,有人要杀你啊?” 我连着吸了好几口气,摇着头说没有,随后将刚才在楼下听见的事儿说给了云大人听,他听后,眉间轻轻一紧,似乎也有些诧异,这老头儿和苏砚想耍什么花招。 可云大人是魂体,白天不能见光,我俩就是再好奇,都得等到晚上天黑了才能行动。 整整一天,我和他俩人大眼瞪着小眼,就这么百无聊赖的瞪了一下午,他不和我说话,我也懒得理他,直至天快黑了,姓云的这才忍不住问我:“我之前让你在落霞村等我,你没等到人就走了,就不关心我那几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吗?” 他会主动提起这事,我意外的愣了愣,望着他脸上那满满的不悦,心里更是诧异,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心里想的是啥了? “昂,那你说说,你那几天去了哪,为嘛放我鸽子?” 奇怪的是,我这话刚一问出口,云大人的脸色更黑了:“我要不主动说,你也不打算问吗?” 我被他这话说的是彻底懵了! 高高在上的云大人,什么时候变的和个女人似得,说话还带着一大股醋味,要不是知道他不可能喜欢上我,我真能想歪了! 见我语塞,姓云的气的更凶了,却还是把他放我鸽子的原因解释了出来:“我的魂魄只有一半,月圆之夜会沉睡几天,他放火烧容家那天恰好是月圆之夜,我给忘了,和他刚一打完,还没走到落霞村就晕了,晕了好几天,醒来的时候,你就带人进了我陵寝。” 知道了原因我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完美无瑕的云大人也是有缺点的,再一想我傻乎乎的带了苏砚去刨他坟,心里顿时有些愧疚,轻轻低着头,对姓云的说了声:“对不起。” “啊?”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主动和他道歉,愣了两秒后,忽然笑了声,掐了一把我的脸,道:“他早不来晚不来,在月圆之夜来放火,绝不是偶然,又把你这二愣子骗进我墓里,肯定是早有预谋,不是什么善类,你要当心。” 也不知是不是被姓云的吼习惯了,他忽然这么温柔的和我说话,我倒是不太适应了,刚低着头,害羞的“嗯”了一声,却被他狠狠踹了一脚。 “嗯个屁,天黑了,还不快收拾东西去看看林笑的尸体。” 可有的人温柔不过三秒,马上就恢复了本性,我狠狠的瞪了一眼姓云的,千万别让我有朝一日奴隶翻身,否则我非加倍还他不可! 等我和姓云的出门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由于这儿离火葬场太近,拐个大弯就到了,所以晚上的人流不是很多,走在街上,被这股冷风一吹,更被冻的瑟瑟发抖,止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云大人轻轻看了我一眼,将我拉到了马路内侧,竟是用自己帮我挡风,这倒是让我没想到。 果然,下一秒他那凌厉的声音骤然响起:“别多想,你要生病了,我还得陪你去看病,麻烦。” “切,谁要你挡这风了。” 我一个不爽,快步上前,走在了他的前面,可才走没几步,我便被眼前这密密麻麻的墓碑给吓的浑身都僵了。 月光缓缓从天上落了下来,恰好将这坟山上的墓碑照的透亮,特别是墓碑上的照片,个个就像活过来了似的,眼睛直溜溜的望着我。 “这也怕。” 姓云的冷哼了声,在越过我身边时,十分“温柔”的拉上我的手,朝着前方走去。 我内心的感动还没升起,便被气的咬牙切齿,狠狠的瞪着云大人,骂道:“算你狠!” “彼此彼此。” 他贱贱的回到,要知道,旁边明明就有一条能上殡仪馆的坡,他却故意拉着我的手,走上了坟山不说,还在这片坟山里来回穿梭,愣是把我吓的头皮都麻了,想要回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跟在我后面,冷风吹的我尿都快撒出来了。 好不容易走下了坟山,我和云大人悄悄潜进了殡仪馆,在找到停尸间的时候,他更是半倚在门边,让我挨个去开冰柜看看,林笑的尸体在哪里。 我望着眼前这密密麻麻一排冰柜,吓的腿都软了,回过头想给云大人卖个乖,却被他那犀利的目光瞪的,只得咬着牙,硬着头皮上了。 天知道这里放了多少具尸体,我刚踏进停尸间就闻到老大一股子尸臭,被熏的险些吐了出来,忍着恶心,我把一连开了好几具冰柜,也不知道放在停尸间里的是不是都是惨死的,死的一具比一具惨,其中还有具像是被卡车碾过似的,整个头都烂了。 我被吓的差点叫了出来,却被姓云的眼疾手快捂上了嘴,随后想将我拉到暗处,奈何这停尸间光徒四壁的,根本没有能藏身的地方,他将眼一斜,找了具放在角落的冰棺,直接抱着我藏了进去。 藏进去的刹那,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却在下一秒,听见了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好奇的转过头,竟见到了苏砚那熟悉无比的身影。 我整个人都懵了,姓云的更在这时,讥笑的望着我,仿佛在笑,这就是我一直信任的人,结果背地里耍那么多花招。 苏砚的前脚刚从外面走进来,后脚就跟了个浑身上下被裹进黑袍里的人,来人十分诡异,袍子的裙摆处,有一个和我脖子上那血咒一模一样的眼睛,顿时吓的我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若不是云大人摁着我,我估计直接杀出去了。 他们二人进来后,十分警惕的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异常,这才走到其中一个冰柜前,将其拉了开来。 “靠这么一具尸体,计划真能成功吗?” 苏砚面无表情的望着林笑的尸体,转过头问神秘人。 神秘人不语,轻轻将自己的帽子拿下,露出了那张与苏砚长得百分之八十相似的脸,勾起红色朱唇,诡异的笑了笑。 “单靠这具尸体,计划能不能成功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向来与我斗的人,挡在我面前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神秘人说这话时,轻轻伸出手,抚摸上林笑那张死不瞑目的脸,仿佛在抚摸什么稀世珍宝般,诡异无比。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神秘人就是在背后指使林笑害我,云大人口中苏砚的亲妹妹了 苏砚望着神秘人的动作,缓缓抬起头,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第三十章 将计就计 “我怎么做不要紧,你只要把你该做的做好,就够了。” 神秘人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凌厉的目光轻轻一转,看的,竟是我和云大人躲藏的位置 是被发现了吗? 只是瞬间,我被紧张的都有些忘记了呼吸,浑身上下发颤的厉害,若不是云大人紧紧的抱着我,给了我一丝安全感,我估计真能被发现了。 好在神秘人只是轻轻将目光扫过放在角落里的这群冰棺,随后轻轻一推,将放在最前面的那副冰棺推到了冰柜前,随后将林笑的尸体朝着冰棺里一抛,拖着直接走了出去。 直至他们两人走远后许久,我和云大人这才从冰棺里爬了出来,出来的时候,身上溢出的冷汗与尸臭一融合,简直臭的我快要吐了。 云大人更是嫌弃的只拉了个我的小指头,将我拉上了坟山,在这上面找了处绝佳的位置轻轻蹲下,想看看,他们两个到底要干嘛。 说来也巧,我俩刚蹲下没多久,便发现苏砚和神秘人将林笑的尸体放在了火化炉上后,神秘人便隐进了暗处,随后苏砚拿起手机没多久,我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见到来电人的刹那,我的心跳都慢了半拍,刚按下接听键,便听到苏砚那紧张无比的声音:“陈若,你终于接电话了,那鬼物没有为难你吧?你现在怎么样了?” “没没有为难我,我被他带到了市区,你和老头儿呢?” 我小心翼翼的回道,他听后,长舒了一口气,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和老头儿接了一笔生意,是让我们超度一具女尸,顺便算算火化的时辰,结果到了火葬场一看,发现这具尸体是林笑” 说这话时,苏砚特地把语调拉长,若不是方才亲眼看见他和神秘人说话,我兴许真信了他的邪! 可他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给点反应就太反常了,顿时装作特别紧张的模样,连忙问他:“林笑?笑笑的尸体怎么会在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苏砚叹着气,说他也不知道,又联系不上林笑的父母,想着她和我关系那么好,就想告诉我一声。 听着苏砚的话,我的心几乎快要凉透了,我之前是那么相信他,几乎把他当成了知己一样的朋友,可他却真的在背后给我喂刀子! “我的天,这可怎么办啊” 我没有顺着苏砚的话往下说,他似乎有些急了,试探性的问我:“你有没办法暂时从那鬼物身边脱身,过来看看?我怕过了今夜子时林笑火化完了,就” 话听到这儿,我刚想回他,却见云大人眯着眼,用口型说了句:“果真是小人。” 随后,云大人让我应下,说可以试试自己能不能出去,又让苏砚千万千万要拖住,别让林笑被火化了。 苏砚一听我会来,语气中染上的喜悦自己都没有察觉,电话挂断后,我不解的转过头瞪了一眼云大人:“都明知道是险境,你还让我往下跳啊?” 云大人轻轻伸手,弹了我脑门一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放胆儿去,我在你后面呢,怕什么?” 听到这话,我微微一愣,莫名的感觉自己现在好像有了后台似的。 由于害怕打草惊蛇,我特地离开了这块坟地,在外面打了辆车进来,又装作特别害怕的样子,发着抖一路冲进火葬场,正想找寻苏砚的身影,却恰好和他撞了个正着。 见到我的刹那,苏砚看了看表,道:“你来的正好,还有十分钟就火化了,这具尸体现在怎么办?” “你你能让我先看看吗?” 我答非所问道,苏砚点头,将我带到了火化炉边上。 虽说林笑百般害我,可我从大学毕业到工作这几年漫长的岁月,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此时僵硬的躺在火化炉上,心里难受的几乎快要揪了起来。 见我脸色难看,苏砚像是早有预料般,随即问我:“还有几分钟才火化,我们要不要趁着这时候,把她尸体运出去,救下来?” 哈? 把我骗来,就是想让我救下林笑的尸体吗? 人死后本就该尘归尘,土归土,一具尸体有什么好救的,把她火化了,她不就安息了吗?也省得有好心人利用她尸体,万一弄诈尸了就难办了。 见我回绝,苏砚顿时愣住了,似乎千算万算,没想到我竟然不按理出牌,可他要继续劝我,未免也太打草惊蛇,轻轻将目光转向一旁,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随后叹了口气,道:“也是。她被奸人害的惨死,确实也该安息了。我们在外面等着,送她最后一程吧。” 我点点头没说话,倒想看看,他们还能耍什么花招。 谁料,我和苏砚前脚刚要离开火化炉这儿,一阵诡异的阴风顿时刮起,吹的我浑身上下染起颤栗不说,窗外好像还出现了个黑影,死死的盯着我们。 我被吓的头皮瞬间麻了,正想转身问苏砚怎么办,却发现,每个窗户外都出现了个黑影不说,还有源源不断的影子,从地底冒出,朝着窗外汇集 几个呼吸的功夫,窗外早就爬满了影子,月光这么一照,可别提有多渗人了。 苏砚紧绷着脸,握着拂尘将我护在了身后:“果然有诈!” 妈的,这诈可不就是你整出来的吗,装啥好人啊! 影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四周的空气就像入了冬般,冷的都开始结冰了,随着一阵阵阴风吹过,影子开始缓缓的朝着我和苏砚的方向袭来。 苏砚浑身紧绷的厉害,在这些影子进来的刹那,直接硬着拂尘冲了上去,与这些影子扭打了起来。 可影子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单靠一个苏砚根本抵挡不了,不少影子从一旁的角落穿行到我边上,显然他们的目标是我! 眼瞧着一个影子已经逼近,苏砚猛地转过头对着我喊道:“小心!” 我狠狠的咬着牙,握着匕首挡了上去,天知道,虽然有苏砚在明,云大人在暗,可我握着匕首的手,还是发颤的厉害。 若不是这匕首被老头儿在黑狗血里泡过,自带煞气锋利无比,估计这能被这影子一巴掌给打落了。 瞧见匕首对付这些影子有用,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竟主动迎上了这些影子,三两下的用匕首把他们打散了不说,手心冒出的汗,竟让我还有些兴奋。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把我吓的差点喊姓云的了! 这些被我和苏砚打散的影子,就像水一样,打散了后落在地上,集成一定数量,又全都汇集了起来,不但杀不完,还根本杀不死! 一步步的,苏砚从火化间打到了外面,我感觉有些不对,想要追出去,这些影子却狠狠的上了我,似乎想把我锁死在这间屋里。 我顿时有些慌了,连忙按开袖箭,将拉着我的影子打散,顿时就冲了出去,可还没冲到门边儿,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近在咫尺的铁门,顿时被一阵阴风关上了! 我冲到铁门的边儿上,不断的撬动门锁,想把这门拉开,却发现这门像是被人锁了似的,根本就拉不开! 我咬咬牙,将目光转型一旁的窗户,刚想从窗户爬出去,却见一个裹着黑袍的人影,在窗外一闪而过 妈的,他们这是想怎样! 我紧握着匕首,焦急的想要找寻云大人所在的位置,肩膀却忽然一沉,是一双惨白的手,抚上了我的肩膀 我僵硬的转过头一看,恰好对上了林笑那张狰狞诡异的笑脸。 诈诈尸了? “救命啊!” 第三十一章 撕破脸 此刻的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在这儿拼了命的喊着救命,别说没一个人理我了,就连之前还在外面和影子打斗的苏砚都没了踪影! 林笑的尸体死死的抓着我的肩膀,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想要推开她,她却狠狠的朝着我一扑,直接将我扑到在地,张嘴就想咬我。 张口的刹那,一股子难闻的尸臭顿时扑面而来,我转过头想要躲开,她却抓着这个空隙,直接咬上了我的脖子。 我疼的连牙齿都在打颤,阴寒的气息更透过她的嘴,席卷全身。 “救命啊!” 又是一声救命从我口中喊出,我的目光死死盯着窗外,盼望着不管是苏砚也好,还是那姓云的王八蛋也罢,能来个人救我都好。 可殡仪馆外一片寂静,除了缓缓洒下的月光外,再无其他。 我顿时有些绝望了,感受着自己动脉上的血被林笑的尸体一点一滴的吸光,狠狠一咬牙,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心般:“对不住了!” 语落的刹那,我猛地握起匕首,狠狠刺在林笑的尸体上,她被匕首上的煞气震的吃疼,放开了我,我借着这个空隙猛地从地上窜起,用袖箭朝着她射了几箭,将她的尸体狠狠的钉在了墙上。 袖箭被泡过黑狗血,对于这些邪物有腐蚀的效果,林笑的尸体在墙上不断挣扎,想要挣脱出来杀我,奈何这具尸体不过是被人轻微动过手脚,起尸不久的尸体,并没多大造化,挣脱两下后,头顶顿时腾起一团阴气,彻底变成真正的尸体不动了。 我这才累的瘫倒在地,长舒出一口气,将头上的冷汗擦干,刚想起身,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来电人是奶奶。 这么晚了,我奶奶给我打啥电话? 我诧异的将电话接起,却在听见那熟悉无比,却又充满恶毒的声音,浑身的毛孔都炸了开来。 “陈若,好久不见啊。” 声音,是林笑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是她的尸体被人利用,将我骗到这儿来,后是她用我奶奶的手机给我打电话,一切一切环环相扣,如此紧密,缺一不可。 “怎么会是你!” 我惊愕的喊到,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里,一股不详的预感顿时油然而生。 “听起来你好像很意外啊,可你有什么好意外的呢?是你亲口告诉我,你家的底细,家庭地址,怎么就想不到,会有被我利用的这天?” 她说话时,声音很缓,很轻,带着浓浓的讽刺。 我不可思议的后退了几步,瘫软在地,却觉得讥讽无比。 是啊,谁能想到,和我关系最好,几乎像亲人一样存在的闺蜜,竟然会有一天,利用知晓我的底细来对付我手无寸铁的家人! “你到底想怎样?” 我深吸着气,将那颤抖而害怕的声音压下,却只有自己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么害怕。 “哈哈哈,我想怎样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我想要你的命啊,从北京回香城五个多小时吧?我给你六个小时,要是晚来了一刻,你奶奶可能连全尸都没了。” “你!” 我听到这,是再也忍不住吼出了声,可我情绪的奔溃,却换来林笑发狂的冷笑,随后也不知道她对我奶奶做了什么,我在电话里,听见了奶奶那惊恐的叫声。 “来,和你那乖孙女好好说说话。” 林笑话音未落,奶奶的声音便骤然响起:“若若,若若你别回来,奶奶没事”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还敢逞能。” 只听“啪”的一声从电话那头响起,像是林笑对我奶奶下手般,我除了能听见奶奶强忍着的声音,和林笑那猖狂的笑意外,再无其他。 “住手!” 我猛地喊到,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疯了,从小在村子里我就被人骂是没爹没娘的野种,是奶奶受尽屈辱一手把我带大,我这么拼了命的从村里出来,毕业后努力工作,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把奶奶从村里接出来过好日子。 凭什么? 凭什么我连唯一的亲人都保护不了,视我如命的奶奶,现在因为自己受尽侮辱。 我紧咬着的牙,已经出了血,可林笑却笑的更是灿烂:“陈若,现在十二点十分,你还有五个小时五十分钟。” 说完这话,还没等我回答,电话已经被林笑挂断。 几乎是瞬间,我将脸上的眼泪擦去,像疯了一样,猛地冲了出去,可就在我出去的刹那,恰好撞到了朝我走来的苏砚。 一个没忍住,我狠狠扇了苏砚一巴掌,瞪着他的目光,几乎要将他吃了。 苏砚却一脸茫然的望着我问:“陈若,你干嘛?” 我哪有时间和他解释,紧攥着自己的手,拼了命的朝着外面奔,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的时间。 苏砚急忙追了上来,伸出手想拉下我,却被我狠狠的甩了开来:“好狗别挡道!” “我刚刚去处理那些影子了,你这是怎么了?” 哈哈哈,苏砚装的那叫一个无辜,可我一直都被他这张无辜的脸给骗了! 一股怒气,顿时冲上心头,我狠狠的瞪着苏砚,也不知是哭是笑了:“怎么了?哈哈哈,你也好意思问我怎么了?苏砚,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可你他妈把我陈若当成什么人了?是想利用就利用,能利用就利用的棋子吗?” “陈若,是不是有谁在你那说我坏话了?” 他愣着脸诧异的说着,可他越是这样却令我感觉越是讥讽! 是啊,我也好想是有人在我这儿说苏砚的坏话,而不是让我亲眼见到他在背后同别人一起算计我啊! 心中的恨意被逼到了极致,我也没了在和他装下去的耐心,“从容家放火,到你带我进云大人墓穴,再到今晚的事情,你敢凭着良心告诉我,你没有算计过我一丝一毫吗?” “” 苏砚紧抿着唇,无言的望着我。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今晚的算计,我唯一的亲人,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奶奶,现在危在旦夕?” 我瞪着眼,浑身颤抖的已经到了极致,苏砚连忙上前拉了拉我的手,说他是为了我好,是有苦衷的,之所以和苏沁儿也就是那个神秘人合作,也是苏沁儿承诺过,只要今晚把我约到这儿来,她就能有办法让我和那鬼物解开阴亲的束缚,之后她会做什么他也不知道。 我一把推开苏砚,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忽然大笑出了声:“哈哈哈,为了我好,好一句为了我好。你知不知道,我和那鬼物之所以结阴亲,就是你口中的苏沁儿背地里教唆林笑,将我送上鬼物的床?” 苏砚闻声,顿时愣住了,不可思议的望着我,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此时的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哭是笑了,离开前,阴狠又复杂的望了一眼苏砚,便猛地朝前跑去,全然没了先前经过这片坟山的害怕。 天知道,现在的我有多想立刻出现在我奶奶的身边,天知道,我有多害怕,手无寸铁,年过花甲的奶奶,会不会在林笑那里受到虐待。 我一股脑的朝前奔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到了略有人烟的路上,正想焦急的拦下一辆车直奔机场,却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狠狠一拉,停了下来。 “陈若,我刚刚和苏沁儿交了个手,你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声音的刹那,浑身一僵,下一秒,那隐忍已久倔强的泪,是再也忍不住,瞬间落下,猛地回头,直接钻进了云大人的怀中,仿佛是在寻求最后一丝温暖。 第三十二章 偿命 云大人微微一僵,下一秒,缓缓伸出手回应了我,没有说话,仿佛在无声的给我勇气,告诉我,他还在这。 脆弱只是几秒,再抬起头的时候,我已经将脸上的泪水擦去,双唇微微有些发抖的问他:“你能不能帮帮我?” 他挑眉,没说话,轻轻拉起我的手,拦下一辆车后,将我塞了进去,直至坐到了我旁边,这才让我给司机报地址,全程没问过我一句话,甚至没问过我,要他帮我什么,就已无声的应下。 老天就像和我开了个玩笑,在我最危难的时候,最信任的闺蜜、朋友全都背叛了我,伤害了我,而我最害怕,最想逃离的那个危险人物,却陪在了我的身边。 到了机场后,我正想着要怎么将云大人带上飞机,却发现他是魂体,除非是有阴阳眼之人,亦或是他想让人看见,否则谁都看不见他。 飞机上很空,云大人坐在我身旁一言不发,可我坐在飞机上手脚都在发抖,不断的拿出手机看着时间,生怕自己真晚上一刻,林笑会做出极端的事情。 飞机即将起飞的时候,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我发抖着手拿出手机,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刚把电话接起,林笑那阴冷的声音,便渗入我的耳中。 “一点了,陈若,你还有五个小时,来得及吗?” 我紧咬着唇一言不发,她似乎觉得不接起,冷笑了声,又道:“哎呀,我刚刚好像一不小心,把你奶奶的手指剁了根,怎么办呢?” 闻声,我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因为隐忍而发出的呼吸声,似乎令她十分雀跃,又威胁了我几声后,这才将电话挂断。 我急的差点把手机直接砸了出去,云大人却在这时,将我手中的手机取下,轻轻摸了摸我的发,“遇到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是让自己冷静下来,无论多大的事,只有冷静了,才有清晰的脑子,在这世上最聪明的人,便是能自如控制自己的人。” 云大人会变相的安慰我,倒是让我没有想到,我微微一愣,抬起头望着他时,眼底已经渐渐恢复了清明。 是啊,只有冷静下来才能处理事情,我就算着急,又有什么用呢? 飞机飞行了两个多小时,我和云大人聊了不少,虽然紧张的要命,却还是保持着清晰的理智,将一切说给了他听。 他听后,嘴角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反问我:“你真的相信,苏砚是受了苏沁儿的蛊惑,才来算计你的吗?” “难道不是?” 我微微一诧,问道。 云大人冷笑不语,十分慷慨的把肩膀借给了我,让我睡会儿,可我才把脑袋靠上去的时候,他那冷冰冰的话,又传入我的耳边。 “不要多想,只是看你可怜。” “嗯” 他这话听在我耳里,几乎是左耳进右耳出,反倒听的我心里暖滋滋的,嘴角勾起的幅度,令自己都没有察觉。 下飞机的时候,我的情绪已经彻底的冷静了下来,出机场时,正想打辆车直奔香城,云大人却忽然停下了脚,问我:“从这里到你家,要多久?” 我答:“一个多小时左右。” 云大人紧抿着唇不语,抬起头看了看天色,道:“等到了天也快亮了,林笑是魂体,天亮折腾不出什么动静,你想办法先拖着她,别轻举妄动。我怕她们接下来会有诈,先去找具尸体再来找你。” 云大人想的很周全,魂体受制太多,那个苏沁儿还未露面,便布下这么一张大网,难保不会留有什么后手,我虽有些不愿,却还是应允了下来。 随后云大人陪我拦了个车,亲手将我送上车后,目送我离开了机场。 不知道为什么,上车的一刹那,我望着门外的云大人,心里忽然一紧,右眼皮跳的厉害,总感觉再次相见会有很多变故,想开口喊他的时候,车子已经开远。 算了,估计是自己多心了。 此时接近四点半了,从这儿回到村里得开一个多小时的车,我特别担心赶不上,不断的催促司机开快一点,司机倒也配合,开上县道的时候,车速飙的很快,可开着开着,眼看再开几公里就到村子的时候,马路边上忽然跳出来一个人,直径撞上了车子,吓的司机猛踩刹车,连忙跑下车去查看。 天色很暗,借着昏暗的车灯我和司机不但把这车上上下下找了一边儿,就连一旁的玉米地都看了,别说是人了,连个影子都没,吓的我和司机连忙回到了车上,可再想启动的时候,车子却抛锚了,无论怎样都发动不了。 我简直快急疯了,司机也没辙,只得打个拖车电话,坐在这儿等拖车,我问他拖车过来要多久?司机回我说,半个多小时。 天啊! 半个小时? 现在已经是五点半了,要是半个多小时,时间到了不说,惹怒了林笑,估计我奶奶真会被这变态给杀了! 从这儿回村,还有约莫三四公里,最后没辙我狠狠一咬牙,把车钱付了之后,猛地撒开腿朝着村子的方向跑去。 到了村门口,我正想舒口气,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仅仅一个村子牌匾之隔,外面的天已经灰蒙蒙的快要亮了,可村里的天,却乌黑乌黑的,像是有团黑气,将整个村子笼罩了一样,光线根本照不进去。 我顿时有些愣了,将手机拿出,给林笑打了个电话,问:“我到村子门口了,我奶奶在哪,你快把她放了!” “哟?真来了啊,你先进来,我在你家里,要是你表现好,我在考虑放了你奶奶。” 林笑讥讽的说着,我气的脸都紫了,将电话挂断之后,下意识的将匕首从袖箭上取下,直接冲进了村里。 就在我踏进村子的一刹那,扑面而来的阴气,将我吹的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而我越朝着里面走,整个村子就越来越诡异,不但四周的植物像枯萎了一样,毫无生气,偌大的村子里,连个家禽都没。 连着路过好几户人家,我更是发现,村里的家禽不但没了,就连村民也不见了,这不可能啊,在村里这个点儿大家可都醒了准备下地干活了呢! 我的心顿时慌了起来,在走到家门口的刹那,猛地冲了进去,可我刚把门推开,前脚刚踏进去,便见到了奶奶被绑在椅子上,浑身是血的样子。 一股滔天的怒意顿时从我心中燃起,看着这样的奶奶,我的眼眶直接湿了,要是之前的我,肯定会没有任何理智直接让林笑加倍奉还。 可云大人说的很对,只有冷静,头脑才能保持清醒。 我紧紧的咬着牙,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林笑却在我进来的刹那,看了看时间,笑着望着我,道:“迟到了一分钟,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我冷冷的望着她,没有说话,生怕自己一张口就要林笑偿命,可她却在刹那间,掏出一把刀子,放在眼前摆弄。 “这把刀子,刚刚砍下了你奶奶的一只手指,你说,我要是再砍一只作为惩罚怎么样呢?” 一边说着这话,林笑一边抬起我奶奶的手,将那整齐得的伤口露给了我看。 天知道这得有多疼,伤口上还在流着血,奶奶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嘴里被塞了快布条,似乎是防止她咬舌自尽。 见到这一幕,我的双眼瞬间充血,哪还能忍得住,猛地握起匕首冲向林笑:“我要杀了你!” 第三十三章 血债血还 可就在我动身的刹那,林笑早有防备般猛地伸手,打掉了我的匕首,轻轻一用力,将我的手朝后一掰,又在我的膝盖上狠狠踹了一脚,只听一声“清脆”的啪嗒声,我瞬间半跪在地,想要反抗,却根本使不出力气,只能用那嗜血的目光,狠狠瞪着林笑。 我越是这样,林笑越是得意,越是开心,仿佛她做这一切不为别的,只为将我折磨。 “就凭你,也想杀我?” 她轻视的望着我笑道,我狠狠的咬着牙,低着头并没有理她,她却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我的脸上,随后一把将我头发抓起,逼迫我与她对视:“你还敢不回我?” 我空洞的抬起头,望着林笑,忽然笑出了声,她恨我,厌我,我知道,却没想到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见我发笑,林笑的脸顿时一冷,对着我骂道:“你笑什么笑,死到临头了你还笑的出来?” 我的笑意渐渐回笼,自嘲道:“我笑我自己,错把鱼目当珍珠,想救的人,是要杀我全家的人。” 听我说出这话,林笑的脸色微微一白,也不知是有些心虚还是如何,却只是瞬间,脸色顿时阴狠至极。 “你别以为你这样蛊惑人心我就会心软,要不是你,我怎么可以会死,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我深吸几口气,闭了闭眼,先前激动的情绪已经全数压下,现在根本不是与林笑论短长的时候,最主要的是怎么把奶奶从她手里救下。 望着凳子上,浑身是血,虚弱无比的奶奶,我狠狠的攥紧了拳,问林笑:“你让我来换回我奶奶,我来了,现在能放人了吗?” 哪知,林笑猛地将我甩开,走到了我奶奶身后,将那把锋利的匕首,直接抵上了我奶奶的脖间,笑道:“我说会考虑放人,有说一定会放吗?” “你!” 我咬牙吼道,却是无可奈何。 “这样吧,你先从我的跨下钻过去,再学两声狗叫,表现好了,我兴许能考虑放人。” 林笑摆弄着手里的刀,轻眯着眼说道。 我顿时愣住了,就是再傻,现在也能看的出来,她根本就没想过放人,至始至终,只想把我骗来这儿,要了我与奶奶的命吧? 见我犹豫,林笑脸色瞬间一变,那把利刃更在此刻,没入了我奶奶的脖间,虽然不深,却还是流下一行鲜血,染红了奶奶的胸前。 不难看出,奶奶很疼,紧皱着眉,极力的忍耐自己身上的疼痛,怕我心疼,缓缓的对我摇头,是想要我走,别管她。 还记得记事起,我父母早死,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多少次,被人骂野种,被排挤,被殴打,都是奶奶挡在我的面前,告诉大家,陈若不是野种,只是爸妈走的早。 我永远都无法忘记,昏暗的灯光下,奶奶抱着我痛哭,说都是她对不起我,没能好好的保护我,让我从小就遭这份罪。 可我奶奶能用她那瘦小的身躯,为我挡下一次次流言,我却连她在我面前救她都做不到,甚至要她为我受苦! 我好恨啊,好恨自己这么弱小,任人拿捏! 我轻轻的闭上眼,将那溢满眼眶的泪,咽了回去,问林笑:“我从你跨下钻过,学两声狗叫,你真能放过我奶奶吗?” 林笑答:“你先钻过了再说。” 我钻了,她不一定会放,我要不钻,她肯定马上杀人。 狠狠咬着牙,我“噗通”一声,曲下自己的双腿,仿佛在下跪的一刹那,我听见了自己浑身傲骨被打碎的声音。 可那又如何? 就算是把我撕成了碎片,只要奶奶活着就好。 奶奶望着跪下,缓缓朝着林笑跨下爬来的我,脸上早就爬满了泪,不断的对着我摇头,哪怕自己的脖颈被利刃刮的模糊不清,她也不想看见我这般样子。 我狠狠的咬着牙,在爬过林笑跨下的刹那,耳旁满是她那肆意的笑,仿佛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是多么快意的一件事情。 在我爬完后,林笑勾起嘴角,又道:“狗叫呢?还不快叫?” 我的双唇紧抿,脸上早已没了血色,张口的刹那,仿佛将自己的尊严傲骨,都散落了一地。 可就在我喊完的瞬间,林笑的手下猛地一用力,竟直接将那利刃狠狠的刺进了奶奶的脖间,我惊的整个人都懵了:“不要!” 却已是来不及,在我跑向林笑的刹那,被她一脚狠狠的踹了开来,奶奶那张被岁月遗忘的脸,顿时凝聚在了想赶我走的这一刻。 哪怕是最后一秒,奶奶想的都是我,可我做尽了自己能做的,却连自己唯一的亲人都救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忽然发狂的笑了,猛地拾起地上的匕首,不要命般,朝着林笑冲去,却被她一把摁住了手,眼中的杀意骤然乍起:“陈若,很恨我是吗,想不到是吗?” “我要杀了你!” 此刻的我哪还能有什么理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林笑。 只是瞬间,我被林笑狠狠的踩在脚下,无情的蹂躏。 我的双眼早已模糊一片,浑身上下抖的厉害,对着林笑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从未想过与你们为敌,我只想逃离这一切好好的活下去,你们却要逼我!” 我越是崩溃,林笑笑的便越是灿烂,听在耳中,讽刺至极,她轻轻将我从地上拽起,在我脸上“呸”了声,笑道:“为什么?因为你这个婊子,只配被人玩弄,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双手在地上攥成了拳,死死的瞪着林笑,活了二十几年,从未有过这般强烈的想要强大的欲望。 她却猛地将夺走我奶奶命的利刃轻轻拿起,放在了我的眼睛之上,阴狠道:“你说,你的眼睛长得这么漂亮,我要是把她剜了做成灵铛,如何?” 话音落下的刹那,她丝毫不给我反抗的机会,猛地将利刃刺进了我的眼珠,可就在利刃即将没入眼珠的刹那,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瞬间逼来,将林笑击飞数米。 “我的女人你也敢动。” 声音霸道至极,下一秒,我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抬起头一看,来人竟是云大人。 他的面色冷峻,轻轻看了一眼林笑,又看了一眼奶奶尸首所在的位置,俨然已经明白了一切,“你刚刚是哪只手杀的人?” 林笑被这肃穆又充满杀意的声音吓的双手一抖,猛地转身想逃,却被云大人一手拎了回来,直接甩在了我的面前。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哪只手?” “大大人饶命,我我是被陈若逼的迫不得已才杀的人,你千万别受这婊子的蛊惑,她早就和一只男鬼结了阴亲,脚踏两只船!” 林笑没见过云大人真面目,根本没认出他来,却被他这滔天的气势吓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闻声,云大人笑了,笑的十分阴寒,仿佛下一秒,都能结成了冰,他将林笑落在地上的匕首拾起,缓缓放在了我的手上。 “我就喜欢,脚踏两只船的女人。” “陈若,没人为你出头,让你一直被人欺凌,那从今往后,我来帮你出这个头。” 想说的话,请大家看看! 首先,我先对能够看完这篇上架感言的读者真诚说一句,谢谢您。 今天接到编辑的通知,说我的阴嫁该上架了,可能很多人看到这里,就不会看接下来的内容,甚至会怨声载道的骂我一通,然后弃书。 无论您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尊重,也谢谢您曾经来过,关注过我的作品。 上架,就代表着收费,可看这本书真的不贵,上架之后一天保底三到四更的章节,一个月不过十块钱,十块钱可能在现实生活中您打个车,买两杯奶茶就没了,但是却能让你打消每一个无聊的夜晚。 说一说写书的初衷吧,从初中起,我就特别喜欢看,可我心中一直有个梦想,要是我能写出一本属于自己的书,该有多好? 我想了,也做了,在写书之前和身边的朋友也曾经说过,可换来的却全是嘲笑,根本没人觉得,我一个性子这么急做事三分钟热度的女孩子,能写? 身边的人不认同,却也没掩埋我心中的梦想,因为我一直觉得,人活着要是没有梦想,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的活着。 我也相信,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梦想,或大或小,全都埋藏在心中。 而我也相信一句话,梦想还是要有,万一实现了呢? 所以我一直认真对待我写出来的书,也对所有看过我书的读者负责,想努力做这一万之中的万一。 说说我吧,我今年十八岁,跳了两级在念大二,大学学的专业是播音主持,和这东西还真是半点不沾边,每天白天上课,晚上开始码字,一个章节,你们可能几分钟就看完了,可我却要花一到两个小时才能写完。 上架后一天保底三到四更,一天至少要在电脑面前花费六七个小时才能完成,一边上学,一边码字,说真的,很累,可我却很开心,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哭着跪着我都想把它走完。 但这梦想需要一个实现的平台,谁不想自己写出来的作品受人认可,有人认同? 看书的人多,自然会得到很多人的认可,甚至有可能衍生出电影,电视剧,出版,游戏等等。 可黑岩网是需要盈利的,推广你的书不管是在微博,贴吧,部落,微信等等渠道,都要一笔不菲的经费。 上架是衡量一本书的标准,要是你的书在上架之后的成绩不好,不但会断了这些渠道,还会被迫在二十万字之前强制完结,那么这本书很可能,就不能继续写下去了。 接到上架通知的时候,我挺忐忑的,因为这本书前期的成绩真是太差太恶心了,可以说是我写过所有书里,上架前成绩最难看的一本。 虽然编辑没好意思明说,但我也明白,要是在这样下去,可能要被腰斩了。 所以写这章上架感言,我特别特别紧张,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因为我不知道愿意陪我走下去的读者有多少,更害怕自己期待已久的作品在二十万字之前半路夭折。 我的书不是前期节奏太快的那种书,一般节奏都压到上架后,明天的剧情会连续几个高潮重磅而来,先前埋下的伏笔也会一一解开,给您们一个惊喜。 那么您们,愿意在上架后给我一个奇迹吗? 章节收费是这样的,一千字五分钱,一天四更一万字只要五毛钱,一个月十多块钱您就当是看了一场电影,或是看我每天码字特别心疼,请我喝两杯奶茶。 愿意给我一个奇迹的您,在下面留个脚印吧,谢谢! 下面说说充值的事情,要是您有什么不懂,可以联系黑岩客服,qq:2814551419 苹果用户别用pp充值,建议用浏览器搜索黑岩登录充值,或者是联系黑岩客服进行充值。 pp的比例是1:50 网页的是1:100 一块钱等于一百黑岩币。 最好用支付宝网银财付通充值,比较划算,话费那些有些贵。 充值方式: 1:先要注册一个黑岩账号,黑岩支持一键登录,只要你有qq号或者微信号,百度账号,新浪微博账号等等其中一种,都可以直接使用这些账号一键登录黑岩,注册就是这么简单。 2:点击最上面的按照充值流程来。 3:具体充值方法。黑岩支持六种充值方式,网银支付宝财付通手机话费充值卡游戏点卡ppl 现在我就详细说明一下每一种的充值方式。 网银这个需要你开通了网银才能充值,充值比例是1:100(即一块钱等于100个岩币) 支付宝拥有支付宝账户的人可选择。比例是1:100 财付通和支付宝一样,比例都是1:100 手机话费充值卡 这个最方便最快捷的充值方法。黑岩支持三种充值卡,移动神州行,联通以及电信充值卡。报亭,便利店,超市都可以买到。充值比例1:85,比网银少,因为移动联通要从中扣取一点手续费。 游戏点卡 这个和手机充值卡一样,很好买。不过黑岩仅仅支持以下几种游戏点卡,其他的不支持,买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分别是骏网一卡通、盛大游戏卡征途游戏卡q币卡久游卡易宝网易卡完美世界卡搜狐畅游卡纵游一卡通天下一卡通和天宏一卡通 充值比例1:7075之间。购买请认准以上的几个,其他的游戏点卡都不支持! ppl这个是专门给海外的朋友准备的充值方式,就不多介绍了! 第三十四章 灰烬中重生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此章节防盗,请两分钟后刷新,查看最新章节 看阴嫁,尽在黑岩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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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接下来一幕却直接让我傻了眼,就在苗疆女子手掌落下的瞬间,云大人竟突兀消失不见了,女子大惊,忙四处寻找。 “阴阳两极,死生对立。诚然我仅存半缕残魂,但我以灵体对你血肉之躯,你连触碰我尚且做不到,何以打败我。”云大人的声音在女子身后响起,旋即一团清气浮现,凝成人形,正是云大人。 苗疆女子闻声慌忙转身,却见云大人双手快速结印,四周气流瞬间凝聚,无尽阴气化作万把罡刃,摧枯拉朽往苗疆女子那里汇聚而去。 轰! 一声爆鸣,苗疆女子正面被击中,一个趔趄往后退去,好几步才站稳。 “这不可能!” 女子大惊,似乎无法相信,却丝毫没有放弃,猛地狂吼一声,周遭的阴气皆被她所震开,一道破空的声音瞬间冲天而发,化为条条利刃般的黑影,朝着云大人迎头袭来,开始只是黝黑一道,顷刻间竟化身万亿,无处不在,将云大人包围其中,封死所有退路! 云大人淡然屹立其中,一团黑色阴气,自他手中腾起,呼出瞬间,猛地扑向黑影最盛之处,火光之间,阴气与黑影纠缠在了一起,先前那将惊天般万道黑影只在顷刻间覆灭,莫入了尘埃。 不费吹灰之力,云大人似乎化解了女子所有招数,不仅女子大惊的后退数步,就连祭坛上的村民与祭司都为之震惊。 女子站稳身形,看着云大人咬牙切齿,而后举手一挥下令:“一起上!” “是。” 话音落下,先前站着不动的那些祭司纷纷往云大人涌了过来。 云大人猛然转身,眼神骤然变幻,转身刹那我与他眼神对接,就这刹那,我竟直接呆住了。这眼神,如深夜潜入丛林的饿狼,仅仅这一眼,我便如堕入无边地狱,挣不脱逃不了,这场中所有人,似乎都成了他的猎物,但凡有所异动,都会被他撕扯粉碎。 云大人转身瞬间,那些涌上来的人纷纷后退了回去,眼中全是恐惧,旋即云大人冷声道:“往前一步,死!” 这些人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仅仅眼神对接的瞬间,便直接败了,他们连出手的胆量都没。 云大人随后将目光移到了那苗疆女子身上,戏谑一笑:“有胆量,你再拦我试试。” 那女子蠕动喉咙,呆滞良久后才道:“她归你了。” 云大人随即甩甩袖子,径直往我走了过来,到我旁边后伸手抓住了我胳膊,淡淡说道:“走吧。” 我恩了声,却不知说什么好。 只是即将离开这祭坛时,那女子又开口了:“姓云的,你很强,但是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我最厉害的不是法术,而是巫蛊术!” 我不知这女子的意思,但云大人听闻这话,脸色陡然变化,侧头将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杀了他。”女子在此时突然开口说话,手中铜铃猛地晃动了起来。 我到这时候才明白这女子的意思,在她手中灵铛响动的同时,我手中出现一枚桃木钉,径直刺入了云大人的眉心。 “天要败我,非你之功。”云大人倒下去前,看着女子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见到云大人倒下,我的眼中满是内疚与惊愕,拼了命的想要逃脱女子的掌控,可我体内的血蛊,却在听见灵铛响起的刹那,犹如打了鸡血般,操控着我的身体,犹如傀儡般,朝着女子的方向走去。 还未走上祭坛,四周的吟颂声滔天般的响起,村民们顿时失去了意识,像祭品般,跪倒在地。 我被女子绑在了祭坛中央的十字架上,她将我的手腕脚腕全数割破,又取出一瓶充满腥臭艳红色的东西,在我的脸上画上了诡异的纹路。 “好戏才刚刚开始。” 语落刹那,女子与所有祭司退下祭坛,瞬间跪倒在地,仿佛在举行什么诡异的仪式。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鲜血一滴一滴的从我体内流出,却如同傀儡般,僵硬的绑在十字架上,除了眼中的恨意与杀意,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一股无力感,自我的心中冒起,看着自己的鲜血逐渐填满脚下祭坛上的纹路,我彻底慌了,拼了命的想要夺回自己身体的掌控权,想要逃离这里,却根本无法动弹! 血液填满纹路的瞬间,一道银芒从祭坛升起,冲上云霄的刹那,那震天般的巨响,再次响了起来,不同的是,这次可以清晰的看见被劈开的山峰中,缓缓升起了一副巨大的红棺。 随着红棺的升起,山峰中的裂痕顿时更大了,不知从何升起的哀嚎与祭司的吟颂声混为一体,令天地都为之一震。 女子在见到红棺的刹那,眼中满是快意,看着我的目光更是阴狠毒辣,只见一道银光亮起,竟是女子手握匕首猛地朝我袭来。 我顿时大慌,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匕首为止靠近,就在匕首即将莫入我眉心的刹那,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将女子的动作打断,就连祭坛上的银光,都被生生掐断,竟是云大人,缓缓从地上站起,只身冲上了祭坛。 站在祭坛之上,云大人虽面色苍白,身形摇晃,却像一尊神明般,屹立在我的心中,只见他轻轻伸手,将眉间的桃木扯下,随意丢弃在祭坛上,看似随意的朝着我走来,却步步都带着令人不可小觑的威压。 女子惊的连呼吸都为止一顿,猛地将匕首抵在我的脖间,直呼不可能! “不可能?我该让你看看,还有很多不可能。” 云大人冷声道,眼中的杀意,就像万把利刃,足以直逼人心。 可以看出,女子握着匕首的手不断发抖,哪还有先前那张扬无比的气势,早就被云大人吓的没了分寸。 “说吧,你把陈若送上我的床,算计我与她结阴亲,以此来借用我的鬼气为引,又用陈若当祭品来引发天地异动,想放出来的人是谁?” 云大人一语道破女子的计划,令女子大惊,那本就颤抖的手险些连匕首都无法握住。 云大人见此,眼中的笑意更加深不见底。 “让我猜猜,红棺为葬,不是大凶便是惨死,你假扮苏沁儿算计这些,又如此了解我与苏砚,想放出来的,该不会是苏沁儿吧?” “呵,你想多了,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苏沁儿,我只是凑巧得知有你与苏砚这么一号人,再找一个天煞孤星命格的女子,恰好可以借用你们放出我想放的人罢了。” 女子话虽这么说,可她那躲闪的语气,却出卖了她。 云大人闻声,轻轻“嗯”了一声,道:“解释的很好,可这世上,被封红棺为葬,山峰为印埋在龙脉仰首之处为止镇压的人,除了苏沁儿外,真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了。”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为何费尽心思,想将她解救出来?” 第三十六章 计中计 云大人话音落下良久,女子都没做回应,反倒因为云大人越来越靠近,而紧张的将原本抵在我脖间的刀,直接刺了进去,刹那间便流了几条血迹,染红了我的前胸:“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你敢?!” 云大人闻声,顿时震怒。 “我自然是不敢,你放我走,我就放了她!” 女子颤抖着唇开口,连忙将我身上的绳索揭下,随后要挟着我一步步后退,在退到祭坛边缘的刹那,猛地给下面那些祭司扫了个眼神,这些人顿时护在了女子的两侧,仿佛是害怕云大人会偷袭一般。 “可以,你先放人!” 云大人轻声开口,语气没有丝毫波动,令人根本听不出他内心所想。 而他这副模样,却令女子那本就惊慌的心更加慌乱了,与此同时,先前失去意识的村民们似乎也渐渐恢复了意识,那尊好不容易升到山峰中央即将破土而出的红棺,更在此刻,稳稳的落了回去,不见踪影。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逐渐归位,女子的大势早已过去,她后退几步,云大人便上前几步,双方一直距离着不到十米的位置,直至到了村口的边缘,气氛这才紧张了起来。 云大人害怕她会卸磨杀驴,不甘靠前。女子害怕云大人会突出杀招,站在距离村口八九米的距离停了下来,问:“你当真放我走不反悔?” 云大人点头不语,眼中的认真却做不了假。 得到了云大人肯定的回应,女子这才猛地带着我跑到了边缘处,在她一脚跨出村子界限的刹那,猛地将我朝着云大人的方向抛了过去。 这下我倒是有些看不懂了,以她的性格,逃出了村不应该趁机一刀抹上我脖子吗? 就在我疑狐的刹那,女子已经跑远,云大人上前正打算追,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生生挡了下来。 “该死!” 云大人气的怒骂,却无可奈何。 难怪女子这么轻易的放过了我,原来是笃定了我和云大人出不去,想把我们困在这里等死! 而她走后,我身体的束缚也渐渐消失了,从云大人的手中挣脱出来,正想看看他身上和额头上的伤怎么样了,却见他的脸色顿时一白,身影晃动的厉害,猛地拉着我朝着我家的方向走,刚打开大门,前脚刚踏进去,云大人的身子竟忽然一晃,直接摔在了我的身上。 若不是我身后有堵墙,估计真能被他压倒在地! 我吓的惊呼:“云大人?云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话音落下良久,我都没得到任何回应,最后没辙,深吸好几口气,咬紧牙,将云大人扶起,直接抬进了屋里,却不得不感叹,方才果然是惊险,如若被那名女子发现,云大人一切的气势都是强撑,实则受了重伤,估计就是另外一个结局了。 进屋后,我又大声的喊了他几次名字,他都没回应,就连裸露出的肌肤颜色都有些变淡,顿时吓的我大惊,猛地伸手,抽打着他的脸颊,才打没两下,却被他稳稳接住,睁开了那双犀利的眼眸。 “陈若,别动。” 云大人的声音十分沙哑,甚至还有些有气无力,别说是脸了,就连嘴唇都白的不成样子。 该死的,我刚刚被那女子控制朝着他眉心刺去的桃木一定伤到他了,他却还强忍着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直至到了我家门口,精神一放松,这才崩溃下来。 不过云大人虽看似脆弱,但能说话应该是没太大的事儿,我也没好意思再打扰他,从房间退出后,见到院子里奶奶的尸体还稳稳的躺在椅子上,顿时上前,抱着奶奶的尸首嚎啕大哭。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的自己呼吸都断断续续,好似想将自己这段时日里所有的怨气一次性都哭出来。 好似想像儿时一样,被人欺负了,就躲在奶奶的怀里哭,可以前奶奶能伸手抚摸着我的发,安慰我。 现在,却只剩下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我的双手拧成了拳,再抬起头时,眼中的泪水已经被逝去,剩下的只有浓浓的倔强和坚定。 虽然奶奶是林笑杀的,大仇已报,可林笑终究是受了那名女子的蛊惑,就算我不找那名女子报仇,她也定然不会放过我。 千万不要让我找到能报复她的机会,否则她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伤痛,我必当百倍还之! 我将奶奶身上的绳索解开,轻手轻脚的将她的尸体抬入她的屋内,为她擦干净了身子,想为她换上一身整洁的衣服,却发现她的尸首早已僵硬的无法动弹,只得小心翼翼,一点一滴的,将她的四肢扳直,也不知道用了多久,浑身都冒满了冷汗,这才为奶奶将衣服换好,又找来了个轻薄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随后狠狠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这才出了房门。 可我刚一出去,却恰好撞在了一个人肉柱子,抬起头一看,便见到了云大人那刚毅的面庞。 “你醒了?” 我连忙开口,他点头不语,看着我的目光却满是关切。 见我脸上的情绪已经全然收敛,他这才放下了心,从一旁拿了些香烛为我奶奶毕恭毕敬的点上了三支香后,带着我回到了方才的祭坛,想将那些村民救下,顺便给我奶奶寻处风水宝地入土为安,却发现,这些村民早已不见。 人呢? 带着震惊,我和云大人一块儿回了家,大老远的,便见到了乌泱泱的一大批人站在我家门前,听见我和云大人的脚步声,顿时转过身迎了过来。 这些人,可不就是我和云大人想救的那些村民吗? 他们竟然自己挣脱绳索,回到村里来了? 可还没等我和他们打招呼,由村长带头,村民们齐齐朝着我跪了下来,一边跪着,一边喊着,让我救救他们。 我诧异的抬起头看了一眼云大人,用眼神问他,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云大人也是一脸茫然,对我摇了摇头。 我连忙上前,让村长他们有事起来再说,他们的态度却十分坚定,让我必须先答应帮他们,才告诉我是什么事儿。 这话我可不敢答应,万一要我帮的是我做不到的事情怎么办? 可我刚想拒绝,村长他们却拽住了我的脚,哭着喊着说,让我一定要帮大家,千万不能让大家送死啊! 还说,大家之所以会这样,全是因为我! 这下,我倒是有些愣了? 关我什么事啊,怎么又扯上我了? 见我面露迟疑,村长连忙扯开自己的衣袖和领子,露出了那一道道青黑色的斑痕,我被这道道斑痕吓了一跳! 要知道,我刚刚帮奶奶换衣服的时候,奶奶身上也有,可奶奶已经过世,那些斑痕是尸斑,村长他们是活人,身上怎么会有尸斑? 见我不解,村长连忙开口,告诉我道:“大伙儿昨晚都睡的很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全被绑在了那个祭坛上面,绑我们的那个女人,也就是刚刚和这位大侠打架的那个女人,她说了,上了祭坛的活人,没几个能活着离开的,就算我们被人救下祭坛也没用,要想活命,必须找你!” 不仅仅是我,就连云大人,在听到村长这话时,整张脸都黑了。 千算万算,却想不到,这女子的城府竟深到如此地步,不但设计了如此精妙的大局,还考虑到了所有弊端,给自己留了无数后手。 “陈若,那个女人都是你引来的,把大伙害的这么苦,乡里乡亲的,我们平日里待你和你奶奶可都不薄,你可千万不能不管我们啊!” 从小欺负我到大,处处排挤我的二愣子,更在这时,狠狠浇了一把油,将村民们心中的怒意烧的更旺了。 第三十七章 村中诡事 村长一听二愣子这话,更来了底气,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附和道:“对,对,陈若,咱们村里的人都对你和你奶奶不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必须帮我们解决了!” 村长的话音刚落,大家似乎觉得自己占了理,先前跪倒在我面前的村民齐齐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早没了方才求人的模样,反倒挂上了一副理所当然我必须帮忙的表情,七嘴八舌的附和了起来。 我听后一急,正想开口解释,却被云大人暗中拦了下来,对我轻轻摇了摇头,让我别着急。 可大家说了这么久,我却连句回应都没,村民们哪还站得住,人群里时不时传来几句骂声也就算了,更有者直接把气撒在了我的头上,说我就是害人的狐狸精,从小克死爹妈,现在又来克村里人。 无数不堪入耳的话传进我的耳中,我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里就像被万只利刃狠狠划过一样疼痛。 这些 真是我从小到大朝夕相处的人吗? 我狠狠一咬牙,急的正想上前,云大人却快人一步,在村民们情绪最高涨之时,开口道:“且不说陈若在这件事里也是受害者,就说你们后山上那副红棺是一早就有的,就算没有陈若,只要有人想将那副棺材开启,你们也无法活命。” 云大人的话,犹如一盆冷水,狠狠的浇在村民们的头上,将那把越烧越旺的怒火熄灭,虽还有好事者想挑起事端,却被云大人身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阴冷之气,吓的不敢上前。 云大人这才冷着脸接着问道:“况且,现在是你们有求于人,可说出来的这话是求人的态度吗?” 说话间,语气中的肃穆与威严令人心颤,村民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似乎觉得云大人的话在理,顿时冷静了下来。 不得不说,云大人不但心思慎密,就连御人这套,都特别有手段,要是我在二愣子刚煽风点火那会儿解释,大家一定会觉得我在推脱,可要是等大家的情绪发泄完了,较为冷静后,再用展露这般气势,那效果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见此,云大人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这才上前安抚大家,让大家先起来,随后道:“我也是咱们村的一份子,出了事我不可能会袖手旁观的,但这事太过蹊跷,一时半会也不可能马上解决,请大家给我一些时日,可以吗?” 我都开口这么说了,就是再有害怕心急的村民也不好说些什么,看了我几眼后,又道了声谢后,这才退了回去。 眼瞧着村民渐渐散去,云大人这才带着我回了家,问我从小有没听说过什么关于后山那座山峰的事情? 我仔细的想了想,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顿时对云大人摇摇头,问:“怎么了?” “也没怎么,只是觉得一切太巧了,苏沁儿悄无声息的埋在这里,我之前一点消息都没得到,而你的出生地,竟然也是这儿。” 云大人小声回道,随后让我在家里等等,自己却出了门。 村里被人布了阵法,天空被浓浓的阴气所遮掩,太阳照不进来是一回事,不管昼夜整个村子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我望着天坐在院子里等了云大人好久,却被这四周不断刮起的阴气冻的手脚发凉,正想转身回房,却在转身的刹那,目光一闪,好似见到有个人悄悄趴在我家围墙上,可再等我回过头的时候,却又不见了。 我顿时有些心惊,小心翼翼的凑到了门缝边上,却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 这个背影很熟悉,是我们村里的人,但距离太远,天色又暗,我愣是没看出来是谁。 可如果真是我们村里的人,他趴我家围墙上干嘛? 难不成监视我? 等等 监视? 只是瞬间,我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连忙将自己家里的门窗关进,进了奶奶的房间里,直至云大人回来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方才见到的事情告诉了他。 云大人听后皱起了那双好看的眉,告诉我说,苏沁儿所埋的地方,虽然是龙脉仰首对应的山峰,可以将她镇压在那里,但这风水却是特别有意思。 因为苏沁儿所埋的山峰底下,又一个小小的盆地,在风水里名为聚宝盆,山峰的后面有座大山,名大有靠山,前面有矮丘,名书案呈前。左有连绵的长青树,名青龙居左守财门。右有小山连成片,名为右是白虎除凶煞。 人居谷是的大山之前,名为我自为宝盆中做。一条溪水自背后的山边绕屋流到山峰前的小池中,名气运绵长自古来(北方为古的意思)。 水在山峰前蓄成小池,名为福在肯前满堂春。水池中有鲤鱼多尾,名为年年有余吉庆家。周边的山长松树长得很好,意为终南虬松寿不老。 这样的风水,福,禄、寿、喜、财,五福聚全。人、丁两旺,气运长久,若说是用来镇压苏沁儿,不如说是在养她的尸体! 可这并不是整个风水最诡异之处,因为这偌大的风水格局,竟然是人造的,能兴师动众造出这么大格局的人,绝不是一般人,而云大人先前去了一趟村长家,又特地问了不少村里的老人,想问问他们知不知道关于那座山峰的事情,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无所知。 就连查了村里记载历史用的村志,都毫无任何线索。 这怎么可能? 改造整个村里的风水,建造偌大的墓穴,这么大的工程,居住在边上的村民,竟然它的存在都不知道? 而且,就我刚才告诉云大人,有人趴在我家围墙上监视我这一事来看,恐怕村里的事情还有变数,让我这些日子千万要小心。 我听完云大人的话,呼吸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里,连忙对云大人点了点头,正打算将我家屋后奶奶一早准备好,等她百年以后的棺材拿出来安葬之时,门外却猛地响起了一阵阵敲门声。 我和云大人连忙上前,刚打开门一看,却见到了村长带着不少村里的小伙儿一脸焦急的站在我家门口,见我开门,连忙喊道:“陈若,不好了!后山那座山峰塌了!” 闻声,不仅仅是我,就连云大人都愣了,要知道我们前不久刚去过那儿,不是还好好的吗? 而且那么大的一座山峰塌了,怎么连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来不及犹豫,我和云大人连忙朝着后山上赶去,却在赶去的刹那,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哪是塌了? 明明就是下陷了! 先前还高昂耸立的山峰别说连个影子都没有,地上留下那巨大的坑,阴暗的让人只看一眼,就像会被吸进去似的,十分渗人。 见到这一幕,云大人的脸色虽然有些难看,却是最快一个反应过来的,连忙转过头问村长:“什么时候的事,谁发现的?” 村长指了指他身后的一个小伙子,说他回家后发现自己的东西掉在那祭坛上了,刚想回去拿,就见到了这一幕。 云大人顺着村长的目光,轻轻看了一眼那个小伙子,只见小伙子脸上满是惶恐和害怕,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只得作罢,带着大家在这巨坑的四处走了一圈,爬上了一旁的高山,将整个村子俯仰了一遍后,正打算走,却猛地停下了脚,指着前方喊道:“陈若你快看,那是什么?” 闻声,我连忙看了过去,却被吓的直接冲下了山! 第三十八章 前人孽障,后人来还 虽然隔了很远,可站在山上却恰好能看见,有个人趁着我和云大人不在,偷偷从围墙上直接翻进了我家,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模样诡异的不行! 云大人却在这时,拦了我一把,让我先别激动,看看那人想要干嘛。 村长等人的目光,也被吸引到了我家院子,可站在山顶虽然能将全村的一切一览无遗,却因为距离太远,根本无法看清,但他身上穿的那蓝色上衣,却是极为显眼,可不就是之前翻上我家围栏,监视我的人吗? 村长似乎也没看出进我家的人究竟是谁,还反过来问我,我摇了摇头没说话,云大人的目光却死死的锁定在村长等人的身上,眼中的犀利,仿佛在下一秒,就能将人看穿。 村长被云大人这目光吓的额间都冒出了冷汗,连忙伸手擦了擦,问:“大侠,您看我干嘛?” 云大人没说话,将目光收回,再转向我家时,那人已经悄悄翻出,隐入了村中,没了踪影。 随后云大人带我们下了山,在路过山峰前那处小池时,缓缓停了下来,勾起唇,饶有深意的说了句:“真有意思,整个村里被阴气覆盖,牲畜死绝了,山峰也下陷了,这数百尾鱼倒是越活越有灵气了。” 大家听不懂云大人话中的意思,齐齐看了他一眼,云大人却没过多解释,拉着我离开了这里,临走前,交代村长,别在让人靠近这里,要是有人死在这儿了,他也管不了。 村长被云大人的话吓的一惊,连忙点头应下,随后招呼着大伙儿,将后山这块给拦了起来。 到家后,我发现,虽然溜进我家的那个人特地将他翻动过的痕迹都给藏了起来,却还是不难看出,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可我家一贫如洗,家徒四壁,别说没钱了,就连半点儿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这人来我家想找的是什么? 我正想顺着他翻动过的痕迹找一遍,云大人却让我别白费力气了,既然人家找过了,肯定是没有,要是有,也被人拿了去,现在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他这话说的倒是轻巧,脸上的表情更是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一点儿也不担心接下来的变故,更不担心自己会被困死在这儿。 可村里的活物都死绝了,庄稼之类的东西也日渐枯萎,能吃的只剩下先前留下的食物,他不吃东西能活,我和村民不吃东西却坚持不了多久。 云大人问我要了几张老头儿之前留下的符纸,将它们垫在了奶奶的棺材底下,随后与我轻手轻脚的将奶奶的遗体放进棺材,又算了个合适的日子,与我将奶奶葬了下去。 亲手将自己唯一的亲人埋入地底,却连为她风光大葬的机会都没有,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可我全程,脸色都十分肃穆,仿佛这段日子的变故,让我学会了将泪藏在心底,用最冷静的一面,对待一切。 在奶奶坟前,我颤抖着手,缓缓将三支香轻轻插上,磕下了三个响头,闭眼的刹那,小声的对奶奶说了声,对不起。 您的养育之恩,我无法报答,但我唯一能做的,便是让自己强大起来,不在遭受任何人的摆布与欺凌。 做完这一切,云大人轻轻摸了摸我的脑袋,一言不发的跟在我的身旁,却无声的在告诉我,他在这。 回到家后,我的心情十分沉重,狠狠的将自己闷进被子里睡了一觉,醒来后却发现,云大人一直坐在我的房间里,手里拿着的,是老头儿之前给我的道志。 见我醒来,和我打了个招呼,我望着这样的他,一股恍如隔世的感觉,从心中升起,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问他:“云轻,你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个苗疆女子算计你与我结阴亲,你明知有炸还结了,为什么之前一直要我给你生个孩子?” 为什么,现在又只字不提生孩子的事了? 后面的话,我没好意思多问,怕他误会。 可他的名字,却是自那名苗疆女子说出后,我第一次喊出。 云轻云轻,轻风云淡,与他这霸道张扬的样子,可半点沾不上边。 云大人听到我喊他名字,翻书的手顿时一僵,随后转过头,挑着眉,笑道:“云轻?喊我名字喊的真溜啊。” 我轻轻低下头不语,他将书合上后,起身坐到了床边,似笑非笑的反问我:“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 “我要知道,还问你干嘛?” 我白了云轻一眼,却在甩出白眼的刹那,顿时有些愣住了。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好像有什么东西潜移默化的发生了改变,要是之前的我,可别说在云大人面前翻白眼了,就是敢违逆他,大声和他说话都不敢。 “嗯,你猜不到就不用知道,等你以后猜到了,我在告诉你。” 显然,云轻会将计就计绝非偶然,可我就是猜不透,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还想问,他为什么会认识苏沁儿与苏砚,与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可云大人却在这时,转身离开了房间。 直至我起身,正想去弄点吃的,这才发现,他竟然在厨房里给我煮了粥,明明是见我奶奶过世,怕我心情低落想要安慰我,偏偏摆出一副臭脸,说他这是可怜我,让我别多想。 嗯,他除了死鸭子嘴硬,别的时候都挺帅的。 可我刚把这粥端上桌,一勺子塞进嘴里还没吞下,门外又响起慌慌张张的敲门声,我连忙将勺子放下,跑去开了门。 可门才一拉开,村长带着一群小伙子,又愁眉苦脸的站在我家门前。 这特么的,又出了什么事啊? 我正皱着眉,还没问出口,村长便率先将我拉进了我家,焦急的发着抖,说:“村村里死人了!” 我顿时一愣,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云大人,却见云轻对村长点点头,让他带我们去了死人的那户人家。 还没走到这户人家门口,大老远的,便见到全村人都被炸了出来,乌泱泱的围在这户人家门前,见我和云轻一来,个个瞪着眼望着我俩,好似这人就是我俩杀的一样,那叫一个吓人。 若不是村长拦着,估计大伙直接冲上来了。 这户人家我认得,是村里为数不多,曾经照拂过我和奶奶的王大娘家,我和云轻刚踏进她家,尸体都还没见着呢,便闻到一大股子尸臭,呛的我脑子一蒙,差点吐了出来。 死了的人,正是王大娘,她的尸体平躺在地上,底下垫了一个草席,上面盖了张白布,儿子和儿媳跪在尸体边上,见到我进来,张牙舞爪的扑上来要我还命。 云大人猛地将我拉到他身后,瞪了他俩一眼,冷声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前人孽障,后人来还,你们的祖上葬了不该葬的人,村里的事,陈若本可以不该插手,若不是她心善,恐怕死的,就不是这么一个了。” “你” 王大娘儿子气的语塞,却又被云大人的气势吓的说不出话来。 云轻勾起唇,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唇青舌黑,青气自发迹直下印堂,你也将死,趁着自己临死前,多积点阴德,免得死后投进畜生道,来世连人都做不了。” 云轻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毒辣,把王大娘儿子吓的脸色一僵,瞬间变脸:“你你胡说什么,你才快死了!” 云轻连理都懒得理他,拉着我直接越过了他后,刚掀开王大娘身上的白布,我却被吓了一跳! “云云” 我惊的想喊云轻,他却轻轻对我摇了摇头。 第三十九章 浑水摸鱼 王大娘的身上被水泡的已经浮肿了起来,五官狰狞的有些吓人,特别是那双被水泡肿了的死鱼眼,死死的瞪着天花板,像是死不瞑目般骇人。 最恐怖的,是王大娘的肚子被人用利器活活剖开,两尾活灵活现的鱼,在她的肚子里欢快的穿行着,时不时渐起一道道带血的浪花。 村长指着这两条鱼,脸色苍白的解释道:“刚找到尸体的时候,我们想把这鱼弄出来,却发现这两只鱼,就像长在王大娘肚子里一样,根本拽不出来。” “那她的尸体,是在后山的池子里找到的吗?” 云轻连忙问道,村长摇头,说后山已经封了,没人能去,是从村里的一个池塘里被人发现的。 这怎么可能? 村里除了后山有这种红鲤鱼外,别的地方可连见都没见过,还记得我小时候,有人觉得池子里的鱼好看,悄悄去抓过,结果这些鱼带回家没两天就死了,久而久之,再也没人去碰过池子里的鱼。 随后,云轻让村长带我们去发现王大娘尸体的池塘,却在即将离开王大娘家的刹那,忽然停下了脚,缓缓转过头,盯着她家厨房看了好久。 我正诧异云轻看的是什么东西,却见他已收回目光,走出了大门,到了池塘后,云轻在四周环顾了一圈,又蹲下身子,轻轻伸手,触了触湖里的水,放在鼻间轻轻一闻,嘴角忽然勾起一抹饶有深意的笑容。 转过头,也不知道在村长耳边说了些什么,村长惊愕的看了一眼云轻,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后却连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随后村长招呼大家散去,只留下我和云轻在这池边,见人都走了,我顿时有些着急,问云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轻却反问我,王大娘平常在家里和她儿子,儿媳的关系好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不是太清楚,只记得王大娘是个寡妇,一手把她儿子带大,自然少不了宠溺,把她儿子养了个好吃懒惰的性子,又找了个特别强势的儿媳,恰好能镇住她儿子。” “这就说得通了。” 云轻听后,幽幽的回道,听的我心中的疑惑顿时更深了,正想问,云轻却在这时,告诉我说:“锦鲤又称风水鱼,算是布风水局中较为常见的东西,可那两尾锦鲤,却不同与一般的锦鲤,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两尾锦鲤,包括池子里的那些,都是死人魂魄被困其中化为的阴鱼。” “阴鱼?那关王大娘她儿子什么事啊?” 我不解问道,云轻却白了我一眼,问:“你要是一个好日子过惯了的人,忽然有很长一段时间,吃不上肉,见到了一个池子里有鱼,你会怎么做?” “抓鱼啊!” 我下意识的就回道,却在脱口而出的刹那,震惊的瞪大了眼:“可不对啊,你怎么肯定,王大娘儿子就饿的去偷了鱼呢?” 云轻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我一眼,道:“离开前你不也看了他家厨房吗,就没看见,厨房里有吃剩的鱼骨头?现在整个村里的活物都死绝了,除了那池子里的阴鱼之外,还能吃到鱼吗?”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估计是王大娘儿子儿媳想吃鱼,把王大娘哄骗上了后山,结果这鱼才吃没多久,王大娘就暴毙而亡,他们两人怕被人发现,就把王大娘的尸体,拖到了这儿来抛尸,假装王大娘被鬼魅害死。” 一边说着这话,云轻一边儿将池塘边上铺着的杂草撇开,果真露出了一个黑色的大袋子,和一条条拖尸的痕迹。 我见后,直接愣了,“可王大娘是他的亲妈啊” 云轻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好似对于亲人反目,在他眼里早已习以为常。 随后我问云轻接下来怎么办,他却告诉我说。 “村里被人设了困阵,想要破阵,必须找到阵眼,但是村子这么大,想找到阵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苗疆女子的祭祀被我打断,算是乱了村里的风水,那个山峰下陷就是一个例子,我本是想等风水再乱一点,在找阵眼的,但是,有人不想我这么做,想借此引发村民的暴动,逼我先破困阵。” “谁?”我吃惊的问道。 云轻幽幽的看了我一眼说这个人我也认识,却没告诉我是谁。 只是很可惜,那个人算计的天衣无缝,却忘了一点,后山有多凶险,村民们不可能不知道,就算是无肉不欢者,也不可能冒着那么大生命危险,去捉鱼。 除非,是受人鼓舞,甚至是蛊惑。 我顿时急了,可从云轻这反应上来看,背地里做这些的人,应该不是那苗疆女子,要是她就直接说了。 但,如果不是那苗疆女子,那还有谁? 可云轻难得这么有耐心的和我解释了这么多,却没有要我插手的意思,将我送回家后,让我在家里乖乖等他,自己一个人出了门。 我被他送回家之后,几乎都要暴走了,可无论我怎么说,他就是不带我出去。 最后,没辙,我只得抱着老头儿那本道志,靠在床头,细细品读逼自己静下心来。 读着读着,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有些犯困了,竟直接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我总感觉有股炙热的目光在盯着我看,我下意识的就想睁开眼,却在睁眼的刹那,生生忍了下去。 这目光很陌生,不像是云大人的! 果然,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下一秒从我耳旁响起:“我知道你没睡。” 我吓的浑身一紧,险些忘了呼吸,绷着身子良久,都没敢睁眼,可这个陌生人,却像定海神针似的,一直站在我床头盯着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只感觉这人再不走,我就要绷不住的时候,目光终于消失了。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敢睁眼,装作自己翻身,转了过去,刚想悄悄睁开眼看看,这个人还有没在,耳旁却响起了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来人似乎害怕把我吵醒,无论是翻箱倒柜,还是脚步,甚至是呼吸,都放的很轻,很慢,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睁开眼,看看这人到底是谁,都被自己生生忍住。 这人一看就像惯犯,不是第一次来我家,处事又那么谨慎,没看到他能保上一条命,要是看见了,估计下一秒就被灭口了。 随着翻东西的声音越来越小,这人估计是没找到自己想要的,轻手轻脚的朝着门边儿走,却在打开门的瞬间,猛地将目光转向了我,似乎是想试探,我到底醒没醒。 难以想象,要是我的好奇心再强一点,估计就被发现了,直至他将目光收回,离开了我房间许久,我这才小心翼翼的在黑暗中,咪出一条小缝隙,恰好透过窗子,见到了这陌生男子的侧脸。 可就是这一眼,把我惊的直接傻了眼。 他怎么会是二愣子? 这不可能啊,在村里王大娘儿子游手好闲要是排第二,那二愣子绝对是第一,像他这种混吃混合等死的人,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警惕? 但如果不是二愣子,他又会是谁? 瞧见来人走远,我这才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爬起来,套了身衣服,又将所有防身的东西带了个齐全,悄悄的跟了上去,全程保持十多米的距离,根本不敢靠近。 可跟着跟着,眼瞧着男子潜进了一片林子,却跟丢了! 我顿时叹了口气,刚想打道回府,身后却响起了一道阴冷的男声。 “跟了我一路,好玩吗?” 第四十章 破阵 听到声音的刹那,我浑身都僵了,颤颤的转过身,却发现我的身后空无一人 人呢? 男子的声音,却在这时,再次顺势响起:“不用找了,你找不到我的。下次装睡,跟踪别人的时候,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别那么沉不住气。” 他的话中没有恶意,我顿时愣住了,紧抿着唇,问:“你到底是谁?” 话音落下良久,我都没得到任何回应,在林子找了许久,也没找着人,倒是一抬起头,见到了前来找我的云轻。 我刚想开口和云轻打个招呼,却见他的目光深邃的透过我,望向我的身后,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息,阴冷的吓人。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下去,却没察觉什么异样,不由得开口问道:“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听到我的声音,云轻这才收回了目光,轻轻牵着我的手,回了村子。 可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和云大人走后没多久,林子的暗处走出了一位男子,目光紧紧的盯着云大人牵着我的手上。 到家后,还没等我问云轻去了哪,他竟主动告诉了我说,他出去后,先是去了趟后山,大致的找了个阵眼所在的位置,随后去了趟王大娘家,处理了她尸体后,又顺便逼问了下他儿子。 哪知,她那胆小如鼠的儿子,半点经不起逼问,三两下的,就把怂恿他的人出卖了,只可惜,之后他让村长找遍了全村,都没找到怂恿王大娘儿子的那个村民。 听完这话,我的呼吸一紧,连忙问云轻,怂恿王大娘儿子的村民,是不是叫二愣子? 云轻听后,顿时一愣,问我:“你怎么知道?” 我咽了咽口水,回道:“因为那个监视我的男子在你走后又来了一趟,我悄悄跟上去见到了他的脸,是二愣子的脸,但人绝对不是二愣子” 所以,监视我想来我家偷东西的人,和在背后搅局的,是同一个人了? “也只有他那么喜欢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云轻听完我的话,讥笑的回道,显然这个人云轻不但认识,还特别的讨厌 说完这话,云轻让我把要带的东西都带上,等子时的时候,喊上村民们一块儿把困阵了。 “啊?那人想逼你先破阵,你为啥要随他意啊?” 我不解的问道,云轻却冷笑了声,说:“和讨厌的人站在同一片徒弟,怪恶心人的。” 上一次,见云轻这么讨厌一个人,还是他说苏砚的时候。 等等 苏砚? 在背后搅局的人该不会是苏砚吧? 这猜疑刚从我心尖升起,便被打消了,虽然苏砚算计过我,但他也是被那个苗疆女子给骗了,况且他根本打不过云轻,怎么可能会来这村里送死? 我把该带的东西都装在了背包里,还没到子时,门外已经聚起了一帮帮村民,显然是云轻之前已经把一切安排好了。 村里的困阵,顾名思义,是将里面的东西困在其中,形成一处与世隔绝的盛阴之地,只有死物才能存活,所以村民身上,才会长出那些难看的尸斑。 可阴阳两仪,缺一不可,即便是盛阴的困阵,想要布阵,也不能少了活人的生气,所以村民们在这困阵中,相当于阵棋的角色,与其说村民们需要云轻帮忙破阵解救,不如说,云轻也需要借用村民们身上仅存的生气,将此阵破除。 时辰已到,我刚打算和云轻出门,他却问我,我家里还有没什么重要的,或者值钱的东西没带走? 我摇摇头,说没有,他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那这门就别锁了,反正你以后也不一定会住。” “为啥啊?”我问。 “有人偷鸡摸狗喜欢翻墙,我们大度点,把正门让给他走。” 云轻冷声说道,眯着眼,轻轻扫了一圈在场的村民,像是故意说给某个人听似的,语气那叫一个贱。 可那神秘人已经来我家两次了,云轻就不怕,我家里真的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被他找到吗? 我挺想问的,转念一想,我家除了奶奶下葬那口棺材是黄花梨木的之外,好像真没什么东西值得了钱,也就没在多问了。 到了后山后,云轻将大家带到了那口池边,轻轻转过头,指了指人群里的王大娘儿子,道:“你过来。” 王大娘儿子,王二壁一听云轻喊他,顿时被吓的脸都白了,猛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半蹲在地,“哎呀,我的肚子忽然好疼,我我先去上个测试所。” 语落,王二壁猛地朝着一旁跑去,恨不得云轻别在注意到他。 云轻冷“呵”了声,道:“等等。” 王二壁尴尬的停下了脚,咽了咽口水,哭丧着脸转过头对云轻道:“大大侠,我是真的肚子疼!” “嗯,我也相信,但全村里,只有你和你媳妇吃了池子里的鱼,将鱼请出池子的事儿,你要是不做,就只能让你媳妇上了。” 云大人饶有深意的说道,语气故意放的很慢,吓的还没等王二壁回答,他媳妇第一个就坐不住了,连忙冲到王二壁身边,将他往云轻面前一推,道:“可以的可以的,我们家男人力气大,水性也好,抓这些鱼没问题的!” 王二壁一听他媳妇这话,顿时傻了眼,整张脸都皱在了一块儿,正想反驳,却被她媳妇狠狠的瞪了一眼,在腰间猛地一掐,威胁了一番,这才没辙。 随后,他按照云轻说的,朝着池子跪下,磕下三个响头后,又烧了三支香,一边说着冒犯了,一边跳下池子,将里面的鲤鱼一只一只的捞上了岸。 岸边装鱼的东西,是云轻一早让村长准备的数个小木盒,每个木盒里灌好了水,一只鱼装一个盒,深深的埋在了一旁的林子里。 说来也巧,池子里的鱼不多不少,恰好和林子里些许年长茂密的树对上了号儿,每个树底下,都埋着一个小盒。 待所有鱼都抓完了后,云轻这才开口,让大伙儿拿铲子,把这个池子挖开。 一听这话,大家顿时愣住了,先不说这池子足有半人高,十几米宽,就说这一池子的水,得怎么挖啊! 但云轻都开口了,大家就是百般不愿,也得照着往下挖了。 可才挖没一会儿,池子却有些不太对劲,挖上来的土没多少,池子里的水却像被什么东西吸收了一样,水位下降了不说,肉眼都能看见底下的土了。 “啊!有血,有血!” 就在这时,一阵惊呼声忽然从人群里传了出来,吓的大家连忙凑上前,却见到了先前还算浑浊的水,已经只有薄薄一层,可刚刨出来的新土,却源源不断的冒出了鲜红的血液 村长被吓的浑身都在发抖,险些连话都说不稳了,连忙开口问道。 “这,这现在怎么办啊?” “没事,继续挖。” 云轻冷声回道,村民们面面相觑了一眼,显然都被吓得不轻,却又没辙,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挖了。 我在一旁看的,一颗心几乎都快提到嗓子眼儿里了,云轻却在这时,拾了把铲子给我,把我也踹下了水池,竟是让我也去帮忙!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脚下一崴,在水池里面狠狠的甩了个狗吃屎,狠狠的瞪了一眼云轻,心里是又气又怕! 可所有村民的目光都盯着我呢,我要是说一个不字,估计能被他们的唾沫和白眼甩死。 最后没辙,我将脸上的泥擦去,握着这铲子,狠狠的朝下一铲,就在铲子落地的刹那,一道清脆的“锵”声,顿时从地底响起。 底下,有东西? 第四十一章 点睛之处 “继续挖,怕什么。” 云轻望着我说道,我这才将铲子捡起,继续朝着底下挖去,可挖着挖着,底下露出的东西,却越聊越越清晰 想不到的是,下面的东西竟是一块巨大的青石板,板上密密麻麻刻了不少字,我蹲下身子凑近看了许久,愣是没看懂上面写的是什么。 云轻却在这时,跳进了池子,一把将青石板掀开,露出了底下那深不见底的黑洞,拿手电一照,发现这黑洞里,还有一条供人行走的阶梯。 难道,这是苏沁儿那墓穴的入口? “阵眼就在底下,我们下去吧。” 话刚说完,云轻就拽着我率先走了进去,村长带着大伙跟了下来。 不得不说,建造这个墓穴的人,简直就是天才,不但将外面的风水改的天衣无缝,就连池低建入口,都是点睛之笔,利用这口风水池,将全村的风水,都汇集于此,难以想象,被埋在这底下的苏沁儿,要是出世,得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下墓的很长,一眼望去深不见底,走的我腿都快酸了,这才走到地底,可才到地底,我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一条暗河,在前缓缓流淌,分为九条支线,将整座墓穴包裹,一座白玉石桥,横架在暗河之上,手电只轻轻一照,白玉石桥就像活过来般,发出耀眼的白光。 只可惜,这座墓穴有崩塌的迹象,四周不少建筑,有的露出了裂痕,有的直接倒地。 我和云轻正准备朝着白玉桥上走,身后却猛地传来一道道尖叫,将大家吓的,脸都白了。 我正想回头,问村民怎么了,却在回头的刹那,直接愣住了。 一只只黝黑的小罐子,出现在河道的右侧,村民的手电轻轻一照,恰好将罐子里的东西照了出来 密密麻麻上百只罐子里,竟装的全是死不瞑目的人头,还有些罐子因为年代的原因,碎成了几瓣,里面的人头直接滚了出来。 我才把目光转向那儿,就感觉这些死人头像活过来了一样,在盯着我看,吓的我连忙转过头,可等我再转过头的时候,这些人头的眼神又恢复了原样。 云轻见后,轻轻挑了挑眉毛,拉着我朝着这群罐子走去,随后开口,让我把老头儿的给的黄符拿出来。 我刚想交给云大人,却被大人狠狠瞪了一眼:“陈若,你确定我真能拿黄符?” 闻声,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云轻大人是鬼物,好像真不能碰这东西 “你把这些符,塞在那些破了的罐子上。” 云轻指着罐子轻声说到,我直接傻了眼,张着嘴问:“我?” “不想去吗?”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却是冷笑,我吓的就是再怕,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真不知道这些人头被泡在罐子里多久了,我才一靠近,便被熏的两眼发黑,差点晕了过去,泡着人头的水不但红的都发黄发黑了,里面的人头,有的都生蛆了! 好在裂开的罐子不多,老头儿给我的黄符还能应付,我挑了些镇邪符,折好放了上去,这才松了口气。 瞧见黄符放好后,云轻这才带着我们上了白玉桥,可踏上桥才走没两步,桥下的河水忽然变成了一片血红,时不时冒出一个浓稠的泡泡,发出一股股腥臭的味道。 我紧张的死死拽着云大人的袖子,几乎是贴在他的身上过的桥,他见此,十分嫌弃的抽了抽手,说害怕可以,别把脏手擦他袖子上。 闻声,我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挖池子的手,沾了少泥巴,全把这泥巴擦在云轻身上了。 我尴尬的连忙别开眼,却在别开眼的刹那,吓的直接抱紧了云轻。 只见先前还算平静的河水,猛地剧烈翻腾了起来,一具具被血水泡得不成样子的尸体从河底浮出,大部分的尸体,头颅都被锯下,小部分的保留全尸,看着却有些眼熟。 身后的村民们,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有的吓的尖叫,有的打起了退堂鼓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可随着尸体浮出的越来越多,竟有人跑到了桥边,对着桥下惊呼道:“妈!我妈的尸体怎么会在这里!” 声音响起的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桥底,越来越多的村民喊着自己亲人的名字,场面一时有些失控,有的直接吓的朝着原路跑,有的靠在桥边瑟瑟发抖。 云轻见了,连忙开口,说这是幻境,让大家别慌,走下这座桥就没事了。 可村民们实在太多了,足足有一百多号人,这么多人同时说话,哪能听得见云轻的话? 越来越多的村民朝着桥下跑想要回去,可前脚刚踏下白玉桥,便被河路爬出的无头尸体扑倒在地,落地的瞬间,先前那堆装着人头的罐子,顿时碎了开来,飞出一个人头,诡异的契合在无头尸上,只是瞬间,便把这村民活活吃了。 吃完村民,这具尸体似乎还想上桥,吓的大家连忙停下了脚,朝着云轻的方向跑,而云轻在见到这一幕时,也是为之一愣,似乎没想到这墓的布局诡异,竟然诡异到了如此地步。 他一边拽着我,一边喊着让大家朝着前方跑,在跑不远就到了,可见到尸体吃人了,村民们哪还能淡定的起来? 争先恐后的朝着前方跑,有些老少妇孺一不留神跌倒在地,便被后面的人狠狠的踩上。 我见后,急的想回头去扶,却被云轻狠狠拉了回来,这时,我才发现,那些无头尸体不仅仅从岸边爬了起来,更有者闻到活人的味道直接爬上了桥,在扑向村民,触到活人生气的刹那,罐子里封印的头颅便碎裂,拼成了一具真正的尸体。 只是瞬间,雪白的桥上顿时染上一片血红,不断有鲜血从桥上流下,吸引越来越多的无头尸体从底下爬出,直至云轻带着我们跑下了桥,还有尸体追上前来,也不知,这桥下到底泡了多少尸体,几个呼吸间,便将我们包围在了其中。 云轻面色冷峻,只身挡在了前方,手中紧握一只不知从哪捡到的木棍,却化腐朽为神奇,将木棍用出了绝世好剑般的气势。 可尸体实在是太多了,云轻却只有一个,越来越多的尸体越过云轻朝着我和村民的方向袭来,吓的村民们不断发出阵阵尖叫。 我见状,就是再怕,也不得不狠狠咬着牙,将袖箭拿出,挡在了大家前面,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有村民被尸体抓到。 云轻见后,似乎也有些着急了,说这里的阵法是摆了虚实两阵,虚的是村民们方才在河里见到的亲人尸体,实的,便是这些无头尸体了。 他指着我身后那扇墓门,让我带着村民们先进去等他,他随后就来。 闻声,还没等我回答,村长等人已经害怕的直接将后面的门推了开来,大伙儿一窝蜂的朝着门后涌去,没一会儿,便没了影。 我见后,不得不对云轻点点头,让他小心,随后跟了上去。 可我才跟进去,身后的墓门却被村长等人关了起来,说是害怕那些尸体会跑进来,还没等我说话,村里便有人提议,让我们接着往下走,说是这里的阵法那么诡异,坐着指不定就是等死! 听着这话,我直接傻了眼,云轻让我们在原地等,自是担心接下来的处境更加凶险,怎么可以不等云轻继续往下走? 我刚开口回绝,人群里便响起了阵阵声讨我的声音,还时不时伴随着一道道哭声。 “陈若,村里死了这么多人,都是因为你,要是坐在这儿又出什么乱子,出了事,你能负责吗?” “就是就是,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惹上这些事情。” “过桥明明有危险,你还不提醒我们,说不定就是记恨我们之前怪罪你,现在想拿我们垫背让我们送死!” “没错,陈若你心怎么那么坏呢!” “你要不走,我们自己走!” “” 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我望着眼前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刚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村长,却见村长对我点点头,苦口婆心道:“陈若,我们还是别等大侠了,先往下走,他肯定会追上来的。” 这些人,怎么进了个墓门,全都变了个样儿啊? 第四十二章 背叛 我一张嘴,说不过全村人的嘴,更没云轻那副不可一世,让大家都畏惧的气势,要是我现在唱反调,肯定会被当成全村公敌。 没有办法,我只得点头应下,又害怕村民们出事,一手提着袖箭,一手拿着匕首,走在了最前面。 村长拿着手电,紧张兮兮的站在我边儿上为我照路,可我除了云轻的陵寝外,根本没去过其他的墓穴,哪能带的懂墓穴里的路?再加上这个墓里的结构特别古怪,绕来绕去的,有些地方更坍塌的根本走不了,我带着大伙儿乱逛了好久,直接在墓穴里迷了路。 最后,还是人群里跳出了个小伙,给了我个指南针,我这才找着了方向。 这个墓穴建造在龙脉仰首之处,可以说是与龙脉对立,而龙脉的方向在这墓穴的北方,所以顺着西南方向走,是墓穴的出口,顺着北方,便是主墓室的位置。 在墓穴里走了这么久,在回头去找云轻不切实际,他肯定已经进来找我们了,唯一能做的,只有朝着主墓室的方向看看,能不能碰见他了。 说来也奇怪,进墓的时候,外面那么凶险,可进来后,这偌大的墓穴里,别说是一具尸体了,就连个棺材都没见到。 而且,云轻墓里的宝贝,多的富可敌国,这个墓穴建的又那么厉害,里面竟然连一个陪葬品都没有。 知道的,知道这是墓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个空荡荡的地宫呢。 朝着北方又走了好久,眼瞧着再穿过一个大殿,便到了主墓室的位置,一路上,别说是见到云轻了,就连他走过的痕迹都没。 我有些无奈,想坐在这大殿等他,可这些村民们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要我带大家进去,说是墓主人沉睡的地方,肯定是最安全的地方。 听着这句话,我特别无语,可我要是拒绝,肯定又少不了被他们冷嘲热讽,最后没辙,只得咬牙带着大家朝着前方走去。 也不知,是畏惧之前出现过的红棺,还是害怕里面有诈,我和村长走在最前沿,大伙儿距离我的位置,足足差了七八米。 可你他妈都这么害怕了,还进去干嘛? 我前脚刚踏上主墓室前的阶梯,刚把门推开,一股尘封的气息瞬间袭来,逼的我差点双腿一曲,直接跪了下来。 站在我身后的村民,有些许的已经被这股气息逼的下跪,甚至有的直接对着主墓室磕头,求墓主人大人有大量,放过大家。 村里虽然有些人,曾经欺负过我和奶奶家里没男丁,又是相依为命长大,但都是老实人,我在见到这一幕的刹那,不由得探出一口气,心中满是感叹。 待这股气息消失后,我这才继续走了进去,可就在我抬起头的刹那,一抹黑影猛地晃过,苗疆女子那张诡笑着的脸,顿时出现在我面前。 我吓的大叫:“大家快走!” 却在下一秒,脖间猛地一疼,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击打了一样,昏迷前,我不可思议的转过头,却见到了村长那张愧疚无比的脸。 “陈若,对不住了,我们也不想的,但这女侠说了,所有事情都是你挑起来的,只有把你祭祀给了墓主人,我们才能活命,你不能光想着自己活命,害我们一村子人去死啊。” 听着村长这话,我只感觉自己胸口疼的厉害,就是打死我,我都想不到,我和云轻一直费尽心思想帮的村民,最后竟然会为了一己私利听信她人谣言而倒戈。 可我就算现在看清了,也无济于事,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与其说是冷水,不如说是盐水,苗疆女子将我绑在十字架上,手握皮鞭,狠狠的在我身上抽打,不忘咒骂,因为我,她差点破攻,计划差点失败。 我呆呆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苗疆女子,又透过了苗疆女子,看向站在她身后的村民,张了张嘴,终究是吐不出一句话来。 外面的祭坛被云大人破了,苗疆女子在主墓室里,建造了一个缩小版,而我不但被绑在上面,脚下还围了一圈拱火,稻草,显然是怕我一会儿祭祀没死绝,想要烧死我。 女子手里的鞭子上,带了倒刺,每每抽打在我身上,都能拽下一块肉,关键,这拽下的一小块肉,都是较为娇嫩的那种,再加之身上泡有盐水,疼的我不断抽出,若不是紧咬着牙,将自己的疼痛咽下,估计能喊破了喉咙。 “怎么,我打的不够重是吗,连个叫声都没?” 苗疆女子见我脸色苍白,极为隐忍的目光,大笑着说道。 我紧闭着眼,没敢看她,生怕自己睁眼,那满目的杀气,会让她直接对我痛下杀手。 可我越是隐忍,她的下手便越是凶狠,我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皮开肉绽,疼的根本分不清,到底哪块儿,是自己的肉了。 一条条鲜血从我身上落下,不断的朝着脚下祭坛的纹路汇集而去,好似下一秒,就能将此填满。 “嗯?还不叫是吗?快叫啊,求饶啊!” 女子放下鞭子,一巴掌狠狠的甩在我的脸上,我口中含着的气被打出,终究还是没忍住,吭出了声。 她见此,得意的更是张扬无比,哈哈连笑了好几声后,捏起我的下巴,狠狠的瞪着我道:“陈若,我之所以答应苏沁儿合作,就是为了弄死你,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闻声,我诧异的皱着眉,问:“为为什么?” 说话间,嘴里的鲜血再也含不住,缓缓从嘴角流淌而下,瞬间为我那本就染血的身躯,添上另一抹色彩。 “为什么?你是当真不知道呢,还是装作不知道?你那好妈妈,都离开苗寨了,下嫁外人,还要把苗寨圣物带走!” “你说说,她怎么那么贱呢?人都走了,还要把属于我的东西带走,弄的人家说我母亲上位,是谋窜,哪怕是我继了位,也要遭人话柄,说我没有圣物,是个伪圣女。” 说话间,女子眼中的恨意毫不遮掩,看的我心里顿时一惊,却没听懂她在说些什么。 许是见我眼中的迷惑不像作假,女子冷笑了声,讥讽道:“还真是羡慕你啊,白莺那贱人什么都瞒着你,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 白莺是我妈的名字,可我妈在我出生没多久,就死了,这女的看似与我一般大,怎么可能会认识我妈? “很疑惑是吗?想知道是吗?” 女子见我一脸茫然,轻轻将脸凑上前,笑着直视我的双眼。 她的眼睛十分深邃,在夜的照应下,犹如一汪深潭般,深不见底,好似能洞察一切般骇人。 我连忙低下眼,不想与她对视,她却强迫我望着她,咬牙道:“我问你话呢!” 说实话,这么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我,我确实是想知道这一切的奥秘,可我现在要是应下了,就相当于对这女子低了头。 若是曾经,我或许会委曲求全。 可经历过一系列变故,就算是打碎了我一身傲骨,摇晃着血肉走下去,我也绝不会低头。 见我这副模样,女子的眼轻轻眯了眯,勾起唇,冷笑道:“不愧是白莺的女儿,本事不大,清高的样子却和她如出一辙。” 语落,女子收回了目光,握着那条皮鞭,缓缓走下祭坛,看了看时间,这才说道:“趁着祭祀还有些时间,我就大发慈悲,让你做个明白鬼。” 第四十三章 善恶有报 一听这话,我顿时屏住了呼吸,紧张的望着她,可她望着我这副模样,却哈哈的大笑出了声。 “真有意思,你当真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慢慢的讥讽,我顿时有些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狠狠的闭上了眼,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 见我副淡然的模样,女子自是又气又恼,甩着鞭子正想上前,一旁的祭司却在这时,迎上来说道:“圣女,时辰到了。” 女子这才没辙,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道:“真是便宜你了。” 随后对一旁的祭司们点了点头,站着的十几祭司齐齐拿出了一个小木筒,数十只蛊虫,顿时从木筒中飞出,只在瞬间,冲向村民。 先前还看热闹的村民们,一见这架势,顿时被吓的六神无主,村长一边扯下自己的衣服,抵挡这些飞来的蛊冲,一边对着苗疆女子大喊:“女侠,你不是说把陈若交给你,我们就会没事了吗,你这是要干嘛!” 女子轻轻挑起眉毛,勾着嘴角,冷笑道:“我确实说了,把陈若交给我,你们就会没事,可我有曾说过,我不会要了你们的性命?” “你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村长一急,猛地抽出一把短刀,上前就想和苗疆女子拼命,一只细小的蛊虫,却在他拔刀的刹那,直接从他的耳朵里钻了进去。 只是瞬间,村长的浑身一挺,瞪大了眼,直直的朝地上倒去,脸色更在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死灰色。 本就害怕的村民,见到这一幕,更是吓的尖叫,猛地朝着门外的方向奔去,只可惜主墓室的门,早已被死死关上,身后的蛊虫又追的很紧,无尽的绝望在这一刻,猛地涌上所有人的心头,越来越多的村民应声倒地。 就在王大娘儿子,王二壁即将被蛊虫追上的刹那,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猛地回头,望着我,求饶道:“陈若,陈若救命啊!你肯定能救我们的,对不对!” 我眼神空洞的望着他,张了张嘴,却被这一身疼痛伤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见我如此,王二壁更是绝望,随着蛊虫进入他的身体,挣扎和呐喊声越来越小,只在地上轻轻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和村长的尸体一样,脸色瞬间变黑,就像死了很久似的。 虽然这些村民之前背信弃义将我出卖,可看着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个个倒下,心里怎能不难受。 几个呼吸间,所有的村民早已死绝,上百具尸体将宽敞的殿宇瞬间填满,变的十分诡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忽然停了下来,安静的连那些蛊虫从村民们尸体上“破茧而出”的声音,我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女子身后的一名祭司,在这时拿出了只骨笛,轻轻一吹,这些蛊虫就像得到了什么召唤般,猛地朝着祭坛上冲来。 就在我以为他们要扑向我时,却在飞上祭坛的瞬间,忽然落地,猛地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后,便死了。 待这些虫子死后,一缕缕飘渺的白气,从虫子的身上腾起,还没飘远,便被这个祭坛所吸收,只是刹那间,祭坛上猛地发出一道虹光,将我眼前的一切,都照的模糊不清,一阵诡异的咆哮,从我耳旁响起。 我吓的连忙四处转头,想看看声音是从哪儿发出的,一股无力感,却在这时,遍布全身,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己生命力渐渐被祭坛吞噬的感觉。 我顿时慌了,即便是那日险些死在女子手中,都没如此慌过,我真的怕了,我还没强大到将那些算计我,背地里害我的人百倍奉还,还没弄清楚,这名女子口中,我母亲的事情 还没和云轻好好的道别,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偌大的求生欲,猛地从我心中升起,忍着身上的疼痛,我慌的不断在这挣扎,可在真正的力量面前,我所有的挣扎,都无济于事。 我在内心中猛地呼喊云轻的名字,盼望着他下一秒,就能出现来救我,可直至祭司们口中的吟颂到了巅峰,祭坛上的纹路猛地发出诡异的光芒,直照在一旁的红棺之中。 棺材,缓缓从地上升起,地动山摇,天崩地裂的声音,再次骤然响起,仿佛这道山峰,再一次被人劈了开来,红棺扶摇之上九万里,猛地就从这主墓室里冲了出去。 一道仿佛从远古传来的铁锁般破裂的声音,“砰”的一声,响彻云霞。 沉寂多年的棺椁,村中的阵法和禁忌,仿佛在这一刻,松动了。 就在绝望之际,一道熟悉无比的声音,猛地从我耳旁响起:“陈若!” 声音,是云轻的,我的眼眸中,顿时染上了一道闪亮的泪光,张了张嘴,想要回应,却见苗疆女子像是早有准备,云轻会到此一般,不但为他设了局,更将他抵挡在了外面。 云轻像疯了一样,猛地敲击这道屏障,恨不得自己马上就能把我救下,可苗疆女子却在这时,给她身旁的人,使了个颜色,竟是让人将我脚下的拱火点燃,想将我烧死于此。 我害怕的不断颤抖,云轻的身上却在这时,猛地爆出一道诡异的阴气,只在顷刻间,便冲破了这道屏障。 屏障破碎的刹那,苗疆女子惊讶的瞪大了眼:“你你以一己魂体,竟冲破了纯阳困阴罡,为了一个女人,当真是不要命了!” 这个屏障显然是十分厉害,特地为云轻所设,云轻冲破屏障后的身体,不但摇晃的厉害,就连脚步都轻浮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摔倒在地。 可就是这样的云轻,紧绷着那张惨白的脸,猛地朝着我冲来,让我别怕,他已经来了。 我望着这样的云轻,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滚滚落下,苗疆女子与那十几名祭司顿时挡在了云轻面前,狠狠的将他与我隔离了开来。 只是瞬间,双方动手,火光之间,一道道碰击声,顿时响彻四周,将这本就动荡的墓穴,震的不断落下石沙,仿佛下一秒,就要塌了一样。 我身处火海,脚下的汹汹烈火已经快烧到了我的身上,云轻急的都快疯了,猛地咬牙问道:“你要放出苏沁儿,我不阻挠,但你已经利用完了陈若,她现在已经半死不活了,为何还要痛下杀手?” “因为她该死!” 苗疆女子恨声回道,虽十分忌惮云轻,却仗着这里满是她地盘,底气满满。 “若是今日陈若出事,我必当杀你九族。” 云轻猛地伸手,一把抓住理他最近的那名祭司,用力在他脖间一拧,只听“喀嚓”一声响起,竟在刹那间,将这名祭司的脖子拧断。 见到他们中有人死了,苗疆女子的眼中猛地迸出一道阴狠的杀意,瞬间改变战局,由之前的阻挠,改成招招杀意。 一道寒光一闪,也不知道从哪出现的利刃,顿时朝着云轻的咽喉刺去,若不是云轻的反应够快,当场就能穿喉。 这群人打不过云轻一个,竟仗着人多,还玩起了偷袭。 本就激烈的战局,仿佛在这一刻,凝聚到了顶峰,一柄阴气所化的长剑倏然从云轻收出幻化而出,本就沸腾的阴气,在这一刻直冲九霄。 剑起剑落的瞬间,天空中幻化出无数道细薄剑气,朝着苗疆女子与祭司袭来,他们顿时大惊,就在出手接招的刹那,云轻的招数忽然一顿,猛地望着我的身后,大喊一声:“陈若,小心!” 第四十四章 相见 闻声,我直接愣住了,却见自己的鞋子已经被火苗点到,一股炙热感猛地从我脚尖升起,脖间却在这时忽然一疼,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黑暗中,我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我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抬走了一样,十分颠簸,好几次,我都想睁开眼睛看看,抬走我的人是谁,眼皮却沉的厉害,根本睁不开眼。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着的地方有点儿眼熟,刚想从床上爬起,却被浑身上下那皮开肉绽的伤口疼的差点大叫,别说起身了,就连抬手都有些困难。 最后没辙,我只得叹了口气,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可看着看着,却发现,这个房子和老头家十分相似。 难道苏砚算计我良心不安,联合老头儿偷偷把我救了吗? 疑惑间,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道开门声,我下意识的转过头一看,发现是老头儿进来了,他见我醒来,顿时松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小祖宗哟,你可算是醒来了,老子家里所有藏着的药都给你用了,你半点动静都没,可把我吓死了!” 我闻声,对着老头儿傻傻的笑了笑,正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口干舌燥的厉害,根本发不出声音。 老头儿见了,连忙给我倒了杯水,喂了几口,我润了润嗓子后,这才用那沙哑的声音连忙问他:“我我怎么在这里?” 他的脸色一黑,屁股猛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骂道:“你还问我?你被那鬼物带走之后,连个平安都没给我报,我担心死你了知道吗!” “我和苏砚离开了那鬼物的陵寝后,苏砚想尽各种办法找你都没找着,还是前几天,才发现你在那鬼村,可怜我潜伏了好几天,才把你救到。” 老头的话音刚落,我的脸色猛地一僵,苏砚想尽各种办法都没找我? 这话怎么听的那么讽刺,我之所以会回村子,奶奶之所以会被害,还不是苏砚在背后帮忙算计吗? 可望着老头儿的脸,我的喉咙就像被鱼刺生生卡住了一样,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样子,苏砚不但在背地里算计我,就连老头儿,都被他蒙骗了。 许是我看着老头儿的目光太过炙热,他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又上前摸了摸我的额头,确定我发的烧已经退了,这才出去,离开前,还不忘叮嘱我一句,说我虽然醒了,但是被接连两次祭祀,元气大伤,还被打的半死不活,千万要当心身体,别逞强出乱子。 接下来好几天,我都在老头儿的家里养伤,平静的我都有些适应不了了,而我这么多天里,问过老头儿好几次,苏砚人在哪里。 他却支支吾吾的回我说,苏砚他也很久没见了,之前他一直在外面找我,可有了消息后,也没见他回来,说是他发现了自己身份的一些线索,找答案去了。 具体的,老头儿也不太清楚,我也就没有多问。 我又问了老头儿,云轻的情况,他却告诉我说,那天的情况太乱,他救下我就马上带我跑了,根本没注意到云轻和那苗疆女子的动向。 天知道,我这些日子在老头儿家呆的都快要疯了,特别担心云轻的安慰,却又无可奈何。 在床上,整整的躺了一个月,我身上的伤才好了大半,激动的想要马上去找云轻,却被老头厉声喝住。 “陈若,你是疯了吗?人鬼殊途,那鬼物与你结了阴亲,本就在害你,你还一心为他?况且,你身上的血蛊触发了,七七四十九天内,不找到解决的办法,必当爆体而忘,你就没发现,在你身体里的蛊虫越来越多了吗?” 老头不说,我疼的还没注意,可他这么一说,我却发现,自己这些日子里,身上确实时不时鼓起一处,伸手一摸,却又瘪了回去,而我明明已经渐渐恢复了,脸色却越来越差了,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我体内,吸食着我的生命一样。 见我的脸色苍白,老头儿这才冷哼了声,骂道:“你个没良心的,你也知道害怕?从你触发蛊虫到现在一个多月了,自己算算,你还剩下多少时间。” “那要怎么办啊?” 我紧张的问道,老头儿却回我说,他对于这个血咒了解的也不是太多,爆发了后,即便是道教的方法也压制不住,目前只有两种办法,一是找到下蛊的人,让她帮忙解蛊,二是亲自进苗疆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所以,苗疆是非去不可了吗? 但那苗疆女子,可是苗疆圣女啊! 我和老头儿要是去了苗疆,岂不是自投罗网,去了人家的地盘任人拿捏吗? 见我脸色迟疑,老头儿这才告诉我说,苗疆分为两派,一黑一白,黑苗寨隐居山中,十分神秘,白苗寨触世,虽与汉人有些同化,但高手也是不少的,与黑苗寨出自一祖,小心点儿,该是不会碰到那个苗疆女子的。 听老头儿这么一说,我倒是松了一口气,她伤我的,害我的,骂我的,我都一一记得,可现在的我,实在太过弱小,根本不足以与她正面迎上,唯一能做的,便是先保下自己的命,来日方长! 将行李收拾了一遍后,老头儿又给了我一本书籍,幽幽的叹了口气,自问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收了个大徒弟,跑的不见人影,小徒弟惹了一身麻烦,还要我这把老骨头去帮忙收拾。” 话音刚落,老头儿顿时扫了个目光道我身上,狠狠的又道:“要是进了苗寨,没有能对付蛊虫的办法,你也识相点别死里面,免得我还要费劲儿帮你拖尸体。” 老头儿死鸭子嘴硬,明明就是关心我,每次却都装出这副死贱死贱的模样。 我甩了个白眼给他,应了下来,将感激深深的埋进了心里。 第二天就要赶路,我前一天睡的特别早,可自从经历了这些后,我的睡眠一直很浅,窗外响起一阵小声的开窗声,便将我吵醒。 醒来后,我下意识的翻过身,看了一眼窗外,却在翻身的刹那,生生僵在了原地 一个高大的男子,笔直的站在窗边,月光很暗,我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男子却在这时,轻轻抬起头,迎上了我的目光。 我顿时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连忙闭眼想要装睡,却听见了他朝着我走来的脚步声,显然是发现,我已经醒了。 既然被发现了,在装睡也没了任何意义,我的双唇紧抿,藏在被子里的手,小心翼翼的取下了袖箭上的匕首,紧握在手中,却在男子稳稳站在我床头的刹那,忽然有些愣了。 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男的我根本没有见过,也完全不认识,可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让我无比熟悉。 他轻轻与我对视,脸色绷得很紧,并没说话,我顿时有些急了,狠狠一咬牙,连忙问道:“你是谁?” 男子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陌生的五官上,表露出的,却是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表情了。 “陈若,我不过附了身,换了具皮囊,你就认不出我了?” 声音 是云轻的! 听到声音的刹那,我激动的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这眼,颤抖着唇,不可思议的问道:“云云轻?” 云轻不语,笑望着我。 而我激动的动作太大,还没愈合好的伤口顿时裂了开来,疼的我脸都白了。 云轻见后,嫌弃的骂了我句:“一月不见,笨还是一样笨。” 第四十五章 云轻 我被骂的低了低头,心里却暖的不行,明明心中,有许多问题想问他,有许多话想和他说,可在见到他的刹那,我却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良久,我这才缓过了神,问云轻这些天儿去了哪里,怎么才来找我。 他却告诉我说,在我被老头儿救走后,苏沁儿的封印被破了,那个苗疆女子也不恋战,直接带着人逃了。 他想要追,却发现,整个墓穴里,全是对付他的东西,下了血本想把他困死在这里似的,他用了半个月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苏沁儿连尸带棺都不见了踪影,整个村子的风水阴阳颠倒,乱七八糟,怕影响到葬在那儿我奶奶的尸体,废了挺大功夫,把村里的风水重新改了一边儿,这才离开。 可离开后,云轻迟迟没找到儿我在哪里,最后还是猜测苏砚那王八蛋不会见我去死,他这才一路找来了老头儿家。 听完云轻的话,顿时有些奇怪,这事儿,怎么又和苏砚扯上关系了? 哪知,我刚问出口,云轻却冷着脸,回了我句,道:“苏砚远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像他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以因为自己想做的事情,忍气吞声,装模作样一辈子,什么时候冲出来害人都不知道。” 每次提起苏砚,云轻的意见都很大,我是再也忍不住,开口问他:“你怎么那么了解他啊?” “能被我视为敌人的,也不多。” 云轻答非所问道,听的我顿时一愣,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随后,我告诉了云轻老头儿要带我去苗寨找寻解蛊之法的事情,哪知云轻十分赞同,还夸了句老头儿:“没想到,苏砚身边也有这么浩然正道之人。” 闻声我顿时瞪了一眼云轻:“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老头儿是我师父,难不成还是小偷小摸之人了?” 云轻笑了笑,没理我,随后又道:“你去苗寨看看也好,到了那里,就算你的血咒解不了,也有人不会看着你白白去死的。但苗寨之行十分凶险,你还是要多留个心眼。” 云轻话音刚落,我的呼吸顿时一紧,盯着他看了好久。 若不是那个苗疆女子,我根本都不知道我妈和苗疆有关系,而云轻这话,无疑不在透露,他了解我,比我了解自己的事,还要多! “那你呢?” 随后我问。 “我想看看,那些人想要干嘛,不方便露面,但我会跟着你,不会让你出事的。” 有云轻这句话,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即便在凶险的处境,有云轻在,就像有了靠山般,有了底气。 又闲聊了一会儿,云轻这才离去,明明十分不安稳的夜,却因他的到来,变的生机勃勃。 第二天一大早儿,我跟着老头儿踏上了去苗寨的路,期间老头儿给苏砚打了个电话,问了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能不能找到办法,解除我身上的蛊毒。 得到的答案,全是不确定,把老头气了个半死,直接把电话甩给了我,让我来接。 我握着电话直接愣了,自从那一巴掌后,再没见过苏砚,拿着手机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倒是苏砚,礼貌的问我,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挺挺好的。” 我尴尬的说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砚,他却有些莫名其妙的回了我一句:“嗯,陈若,你等我,我调查完身世就回来找你,在此期间,小心那个鬼物。” 听到这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云轻和苏砚这俩人还真是好玩儿,个个猜忌对方就算了,还要让我也小心对方。 见我没回话,他似乎有些失望,随意的和我寒暄了几句后,便将电话挂了。 我和老头现在在北京,去的苗寨在贵州,离北京还挺远的,坐几个小时飞机到了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在机场吃了些东西后,我便被老头儿拉上了车,美曰其名,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赶了一整天的路,直至夜幕即将来临,这才到了一处偏僻的村前,下车后,还没等老头儿带我进村,大老远的,便见到了一个上了年纪,却精神抖擞的小老太太,迎了上来。 老头儿在见到这小老太太的刹那,吓的头皮都快炸了开来,猛地躲到了我的身后,几乎是哭丧着脸的骂道:“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都不敢来见这老太婆,陈若,老子为了你真是豁出去了,一会儿要是这老太婆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儿,你记得帮我!” 我点点头,正诧异老头儿为什么那么害怕这小老太太时,却见这小老太太的手里提了一把刀,这他妈哪是来欢迎我和老头的? 明明就是要来杀人的啊! 我吓的脸都白了,心里把老头儿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可这老太太杀气腾腾的停在了我的面前,将手里的刀一提,就在我以为她要砍我的时候,她忽然对我露出了个“和蔼”的笑容,随后拍了拍我肩膀,问:“你就是陈若,玄老头新收的女徒弟?” 我点了点头,没好意思说话,老太太欣慰的点了点头,说她姓兰,可以叫她兰阿姨。 说完这话,还没等我回答,她把目光一转,看了老头儿一眼,对着他冷哼了声,将我们带进了村。 进村后,我直接呆了,虽然我从小就在村子里长大,可苗寨的村子,与我家那黄泥巴堆起来的房子,却是大相径庭。 房子全是木质的,用几根长长的木棍将房子悬空吊起,每根柱子,房子的门窗,都被雕刻了栩栩如生的花纹,乍一看,还挺好看的。 这吊脚楼上面住人,下面养了些牲畜,旁边还有个谷屋,老太太将我们带到了二楼,为我和老头儿各自安排了个房间后,将那把杀猪刀狠狠朝着桌上一放,说她这儿穷乡僻壤的,没啥好招待的,为我们杀了只猪,千万别嫌弃。 说完这话,老太太将我们带到了饭厅,可还没坐下,我就被桌上那两大碗肥肉和猪屁股,给吓的后背发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老头。 可以从老头那张皱着的苦瓜脸上看出,他很是害怕这个老太太,即便是一大碗肥肉和猪屁股,都得往下忍!,拉着我直接坐了上去,直夸几年不见,老太太的手艺见涨,做出来的东西特别的好吃。 老太太听后,冷笑了声,没理他。毕竟,老头这话,就是傻子都能听出来是假的,也不知道他和老太太之间有什么矛盾,这碗肥肉和猪屁股里,全他吗都是盐巴,我只咬一口,就被咸的皱起了脸,差点没哭出来。 可老头一直在那给我使眼色,再加之他之前告诉过我,人不可貌相,这老太太虽然看上去不太靠谱,但在白苗寨里特别有威严,只要能讨好的了她,让她帮我,对付我身上的血咒就容易多了。 所以,我就是再不想吃这肉,也得一边忍着那味道,一边笑着应下,直夸好吃。 老太太听我和老头儿夸这肉好吃,显然是不信的,疑狐的看了我俩一眼,反问:“真的好吃?” 我和老头齐齐点头,点的和个拨浪鼓似的,她勾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笑着道:“那行,这肉还有,我再给你们装一碗。” 天知道,在听到这话的刹那,我和老头都快哭了,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欣然接受的模样,把这难吃的肥猪肉吃了一碗又一碗,吃的我满嘴咸的都没了别的味道,这才对着老太太求饶:“兰兰阿姨,我吃不下了。” “你也吃不下了?” 老太太没理我,将目光转向一旁停下筷子的老头,只见老头点了点头,见到老太太的脸色一变,顿时又吓的摇了摇头,继续往嘴里扒着肉。 见此,老太太更是讥讽的冷哼了声,一把将老头儿嘴里的拍到桌上,开门见山的道:“别献殷勤了,玄清子,这么多年不见,你一直不敢来找我,这次恐怕不是带我认识你徒弟这么简单吧?” 老头似乎没想到老太太会这么直白的开口,顿时一愣,老太太却将目光一转,看向了我,问:“说吧,来苗寨干嘛?” 第四十六章 疑点重重 “这个嘛” 老头尴尬的搓了搓手,猛地给我使了个眼色,显然是想让我开口亲自和小老太太说。 可这小老太太一来就给我和老头儿这么大一个下马威,看着又挺凶的,我还和她不熟,哪好上来就求人帮我啊? 我顿时把求助的目光转回了老头儿那,却见老头儿已经将目光挪开,装作看向门外的样子,气的我在桌子下,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他疼的涨红了脸,回头瞪了我一眼,拿我没辙,这才开口道:“也也不是没事,就是我这徒弟也不知道惹上了谁,被人下了蛊,蛊毒已经发作了,没有几天了。” 一边儿说着,老头儿一边将我从椅子上拉了起来,随后将我脖子上的头发掀开,露出了那个爆开了的血眼。 小老太太讥讽的冷哼了声:“就知道你找我没好事。” 说虽这么说,老太太还是上前,看了我的伤口,哪知,她刚把目光转向我的脖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 “这这是血咒?” 老头尴尬的点了点头,老太太的面色顿时一沉,变得十分肃穆,话语中竟带着几分送客的意思:“玄清子,你我深交多年,任何事情我都能帮你,但这个蛊,我也无能为力。” 老头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连忙起身道:“兰妹,我知道自己几年前不辞而别对不住你,但我徒弟也没有几日可活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想必你也知道,这个血咒失传已久,根本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世间会下血咒的人,除了隐居在黑苗寨里,不出世的那几位外,根本没有任何人了,而我们白苗寨素来与黑苗寨不合,一直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我插手此事,定然会给白苗寨惹麻烦的!” 老太太的面色严肃,半点没了方才戏弄我和老头时的笑脸。 老头闻声,顿时语塞,张了张嘴,最后只吐出一个“可”字,便被老太太打断:“别说了,我真的没办法,你们另请高明吧。” 语落,老太太直接转身离开了屋子,老头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我一眼,给我使了个颜色,想让我上前拦下这老太太。 我本是想拒绝,老头却在这时狠狠的踩了我一脚,疼的我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直接被老头儿往前一推,这才没辙,狠狠一咬牙,鼓了鼓勇气,连忙开口,对兰老太喊道:“兰阿姨等等等。” 兰老太的脚步微微一顿,便继续朝前走了起来,似乎是铁了心不想插手此事。 我见状,连忙上前,将兰老太拦下,张了张嘴,有些发愣,不知道该怎么说,老头却拼了命的给我使眼色,想让我卖眼泪博同情。 可我哪会这个啊,望着兰老太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无奈的望着我,叹了一口气,正想从我身旁越过,我的念头一闪,狠狠一咬牙,再次拦下了兰老太,问:“兰阿姨,你认识白莺吗?” 我在赌,赌那个苗疆女子说我妈是苗疆人,兰老太该是认得,没了其他办法,我也只能拼死一搏。 兰老太在听到白莺二字的刹那,顿时停住了,用那双带着沧桑,却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的眼,望了许久。 我被她看的后背有些发凉,不知道自己赌没赌对,紧抿着唇,直视上了兰老太的目光。 良久,她这才眯起眼问我:“你是从哪知道这个名字的?” 那个苗疆女子是黑苗寨的人,所以我母亲也很有可能是黑苗中人,可兰老太也说了,白苗寨黑苗寨素来不合,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相信她,轻轻回了回头,想用眼神问老头儿这兰老太靠谱吗,却见他早将目光转向了窗外,显然是把这摊子交给我自己解决。 我顿时吸了口气,将目光收回的刹那,直视上了兰老太,紧张的问:“我能相信你吗?” 兰老头没立即回我,而是瞟了一眼老头儿,随后忽然笑了:“你这小女娃真有意思,想找老身帮忙,却又不敢相信老身?” 语落,我连忙摇头,解释道:“不不是的,只是每个都有秘密,而我这个秘密,关系着我的性命,若是你不帮我,我说了,岂不是给自己多了条能让人挟持的软肋吗?” 哪曾想,我的话刚一说完,兰老太深深的望着我,忽然笑了,“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女娃,这是威胁老身,想知道秘密,就必须答应帮你?” 我尴尬的摇摇头,说没有,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兰老太却在这时,忽然点了点头,道:“白莺算得上是百年间,黑苗寨出的巫蛊第一人,你能认识白莺,想必与她也有些联系,若你说的话有价值,兴许就算我帮不了你,也能为你寻个化解之策。” 兰老太虽然没答应我的请求,却为我指了条明路,我握紧了手,像是狠下心般,幽幽道:“白白莺是我母亲。” 哪知,兰老太听到这话,却震惊的直接瞪大了眼,看着我的目光,更是充满质疑:“你是她女儿?这怎么可能,白莺当上圣女没几年,被奸人陷害惨死,虽之后真相大白,但圣女是苗寨最圣洁的女子,根本不能与人通婚,更没听说过她有女儿。” “你你说什么?被奸人陷害惨死?”这下,不仅仅是兰老太,就连我都直接愣住了,语气更是磕巴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说你母亲是白莺可是真的?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吗?” 兰老太定了定神,这才接着问我,可我连我妈与苗疆有关都是从苗疆女子那里得知的,我哪能有什么证据?顿时对兰老太摇了摇头。 她见后,接着又问:“那你知道给你下蛊的人是什么来头,为何给你下蛊吗?” 我刚想摇头,念头却一闪,“一名二十出头模样的女子,说是苗疆圣女。” 哪知,我的话刚说出口,兰老太脸上的吃惊更浓了,“你说的是白羽?这不可能,她母亲向来与你白莺交好,你母亲惨死之事就是她母亲帮忙平反的,她怎么可能对你下蛊,你是不是弄错了?” 哈? 不知道为啥,我越和兰老太聊下去,越感觉自己云里雾里的,好像自己母亲的死,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顿时,我对兰老太描述了那个苗疆女子白羽的形貌特征,她听后更加肯定给我下蛊的就是白羽了,毕竟,能下血咒的人不多,能指使别人下血咒的人,更不多了。 随后,兰老太告诉我,血咒是黑蛊术里,最阴狠的一种,能解蛊的,要么是找到母蛊,但我身上蛊毒的母蛊已经死了,只剩下一种办法,那就是找到下蛊人。 否则血咒的培育过程十分复杂,用了上百种蛊毒培育出来的蛊中之王,不知道下蛊之人蛊方的话强行解蛊,不但会让中蛊之人死的更快,更有可能,瞬间毙命。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听完兰老太的话,我失魂的后退了几步,双眸早已没了神色。 兰老太见我这样,顿时叹了口气,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白莺是你母亲,白羽给你下蛊是否为真,但如果是真的,你白莺的死定有疑点,白莺虽已死多年,但她在黑苗寨留下的威望,还是十分大的。” 如果我能证明,我母亲的死,可能有其他原因,我是她的女儿,或许能有其他办法。 这句话,兰老太没说,但我心里依然明白。 “那我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