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寸光阴》 序+第零章 红尘旧梦 往事如烟难寻觅，但惜青春多憾事。 今生有幸同良师，三千弱水不如你。 缘起缘灭事不期，东劳西燕泪成溪。 遥借浮云寄相思，三寸光阴情笑痴。 最艰苦的岁月往往给人留下最深刻的记忆。只有当我们回首这些往事时，才真正理解“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深刻含义。我不善于表达，只因意境太美；我不擅长幽默，因为故事太糗。我不擅长创作，我只是糗事的搬运工。谨以此故事献给我最浪漫的高中岁月。 需要强调的是：三国演义并非全是史实，三寸光阴亦非全是事实。 第零章 “你不觉得这样是对你自己不负责任吗？你知道你这样会毁了你自己吗？你不知道这样我会因为误了你的前程而内疚么？”叶剑琦气冲冲地对柳如默吼道。 “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明白？我说过很多次了，你就是我的前程！”柳如默坚定地说。 两人一言不合又吵了一架。吵完叶剑琦就到170班询问柳成都的志愿去了，而她和柳成都的对话无意间被去171找表妹的柳如默听到了 毕业后是回家等成绩。等待成绩这段时间，叶剑琦和柳如默经常在班群里吵架，弄得群里的人意见很大。他俩相互屏蔽彼此，屏蔽一段时间又关闭，实在受不了又屏蔽。最后是班主任亲自出面调解才勉强镇住了他们。 177班的群原先有好几个，两任班长分别建过一个，上官云和叶剑琦也建过。但后来解散的解散，退群的退群，毕业后就剩下柳如默建的这个。大家也都公认它为班群，他们一吵架大家什么也谈论不了，所以他们成为众矢之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段时间，柳如默几乎每天以泪洗面，因心情不好又每天和柳妈吵架，导致心情更糟，而且柳正在到处医治他的腰伤。腰上的病痛加上叶剑琦和柳妈的刺激，他最近连续几天没有下饭，甚至连水都喝不下。 他每天的动作就一个，从起床到睡下，一直在不停地撕那一大袋叶剑琦回复他的信件，全部撕在那个梁小威过生日时发棒棒糖剩下的棒棒糖罐里，足足有满满一罐。撕累了又继续睡，睡醒又接着撕，撕完大块的撕小块的，越撕越小，直到不能再撕。撕着撕着，鼻子一酸眼睛一热，他那滚烫的泪水也随这些碎片一并落进了那个罐子 以前柳如默对“177”这三个数特别敏感，喜欢上叶剑琦后转而对“叶剑琦”这三个字敏感，尤其是“琦”字，他最近总在试着绕开这个字，笔尖能绕开，但手机的输入法绕不开。只要输入“q”音，候选栏第一个总是“琦”。因此他经常打出“琦单车”、“琦马”这类固定错法的错别词 柳一边毁灭与叶剑琦有关的一切的同时，又一边在向叶剑琦的亲弟，也就是叶日记里提到的弟弟询问叶剑琦的情况。自从上次东山之行结束后，叶弟经常找他下象棋，谈古论今，后来还以叶为信使和柳进行信件往来，说是想欣赏柳的硬笔书法，还要求柳写出诗后第一时间寄给他。总之他对柳如默颇有几分崇拜之情，如今他知道柳和他姐姐的事后，每次报告完柳想知道的情况，总不忘主动开导柳如默，并表态希望柳和他姐的关系不会影响到柳和自己的关系，还说柳永远是他最敬重的兄长这时的柳如默倒真成了第二个任平生啦！ 柳妈不知道他是因为叶剑琦的缘故，以为他是因为高考失利导致的。见情况不对，便逼他去医院检查，不检不知道，一检吓一跳，检查结果是抑郁症。这样他和叶剑琦就是同一类人了，一样的悲观，一样的极端！叶剑琦也很难过，每天都在吵架，不是和柳如默吵，就是和闺蜜或者家人吵，她已完全变了一个人。 后来在大家的劝说下，他们和好了一段时间，毕竟一往情深，每天以泪洗面的日子谁都不想要。但他们都变得小心翼翼，他们发现其实已经回不到从前了。但有些事就是这样，不是关机就能停止的。你越克制自己不去想它，它越是时时刻刻缠着你。 成绩出来了，语文和数学高出柳如默的预计，理综只有平时的六成，英语基本令人满意，毕竟他相当于缺了半年多的英语课。总体成绩不高于平时的八成。很巧，考前叶高柳27分，考后柳反超叶27分。诸葛圣从秀才变成状元，柯悦珠位居榜眼。几个平时在柳之前的，高考却落在了他后面，几个平时在他之后的，如今却高出他一大截，看着挺让人心酸的。成绩单上最令大家吃惊的是梁祝二人，两人都超常发挥，完全推翻了班主任“高考和爱情绝不可能双丰收”的论断，况且祝子荣还因为右手受伤缺了很多课。 填报志愿这天，柳如默依然一如既往地想和叶剑琦报同一所学校，所以他根本不想研究该怎么报该报哪所学校，他只想等着叶剑琦确定第一志愿后，把她的第一志愿trl＋再trl＋v到自己的第一志愿，然后选几个自己感兴趣的专业就行，他对很多东西都感兴趣，所以不愁找不到合适的专业。 柳如默知道叶剑琦去找柳成都的目的后，一气之下便果断决定不再去叶剑琦的学校，他不想再去追赶一个不打算等他的人。后来他去问候柳如画时，偶然为她选择的学校所吸引。下午去老班家请老班计算后，柳最终决定和柳如画报同一所，这天他在老班家吃饭还吃光了老班家半电饭煲饭 填完志愿这天，柳追到阳台上打算看叶剑琦最后一眼，叶还没有走远，柳一直目送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当柳看见叶剑琦的头发被风吹乱，她习惯性地停下来时，曾经的过往突然从脑海中浮现出来，一点一滴历历在目，柳如默突然抽搐起来，泪水瞬间像决堤的洪水般汹涌地从眼里喷出来，从三楼做自由落体运动滴落在一楼的平地上，随后又化作水汽弥漫在八中充满离别氛围的空气中。是时明明酷暑难耐，柳如默却感觉一片冰冷 这天梁祝也因填报志愿吵了成为情侣以来的第一架，其他几对也多少发生了些争执。就为这该死的志愿，不知破裂了多少对人的感情啊！而柳知道梁祝吵架后，自己的事还没解决却开导起了他俩，且是同时劝慰，在和梁小威说祝子荣好话的同时，也在和祝子荣聊梁小威的优点，试图同时向他们证明彼此在一起是多么合适多么完美，这时候的他真像个媒婆 他有时甚至抽不开身去吃饭，因为他怕自己一顿饭吃下去，梁祝两人会闹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因为这些因素，最近也老有人在频繁地退群加群，不良情绪就像瘟疫，很容易感染周围人。被感染后，其他人也各种吵各种闹。讲道理，要不是柳如默建群的初衷是“人在群在”，最近恐怕都不知解散多少回了 柳也并不是一味劝合不劝分的人，他只是觉得如果这样两个郎才女貌趣味相投的人都走不长远，那他对爱情的希望也就被彻底浇灭了！他和叶闹到这步田地，梁祝、何伍就是他最后一点希望的寄托者了。 言归正传，柳如默和叶剑琦走到这里算是真正分手了。但又藕断丝连了一段时间，最后他们发现的确已是破镜难圆，给彼此造成的伤害已无法弥补时，两人的关系才算真正决裂。决裂后，柳每每回忆起或是看到关于毕业那晚的物件和话语，他的心都会剧烈地疼痛一阵，程度虽不如毕业那晚，但仍然可以使他不得不放慢呼吸的速度！ 到这时，他们连吵架的都没有了，也不再往空间里发抱怨对方的话。但柳如默就是践人一个，还是每天在关注她的空间动态，每天回忆和她经历的点点滴滴。偶尔心存幻想，幻想这只是次普通的吵架，等她气消了还会主动与自己和好。 他总拿梦来欺骗自己，骗自己说梦醒后一切就会烟消云散，自己天空的星星会重新亮起来，自己的世界会重新出现那个从前一起骑单车一起牵手走在街上的她。但都没有，梦终究只是梦，他终究逃不开被生物钟唤醒。 柳今年是“本命年犯太岁，太岁当头坐，无喜必有祸”，失恋已令他元气大伤，填完志愿后还把攒了很久的，打算毕业后去旅游的钱让人给骗走了，电信刷信誉骗走1900元，联通做活动骗走450元，共计2350元，其中有500多是给同学借的。但钱被骗的事并没有让他太难过，钱本来是计划和叶剑琦一起去旅游的，而如今叶剑琦离他而去，钱有和没有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毕竟钱没了可以再挣，但人走了就再也挽不回啦！ 每每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柳如默除了买醉别无其他。以前他只是象征性喝一点意思一下，但当他知道叶屏蔽了和自己的所有联系方式后，一个人默默出了门，像个没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样直接去了附近的酒吧，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他不是为了借酒消愁，只是想让神经稍微休息一下。后来是酒吧服务员用他的手机给柳妈打电话让柳妈来接他回的家，柳妈背不动他，只好请酒吧服务员帮忙把他背回家。刚到家就吐得一地都是，柳妈一边打扫一边骂他，骂着骂着就哭了，她心疼自己的宝贝儿子呀！但柳对这一切浑然不知，只是说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醉话或者说是梦话。 这一醉，柳如默在梦中把三年的青春又重新疯了一遍 第一章 身世回顾 太阳已经落山了，夏日的酷热逐渐退去。干完农活回来后，他一个人躺在村后的山坡上，仰望着空中满天的繁星和孤独的月亮，思考起了人生。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蚊子咬了好几口 666，这个分数比他的预算低了整整30分。这意味着他将进不了市级重点高中－－曲靖第一中学，简称曲一中。能进这所中学是他所在小镇无数初中生的共同理想，也是很多家长的共同期望，但他从来没想过要考取这个所谓的市重点。他天生就不是考第一的料，似乎聪明过人就必须和粗心过人搭配才能体现上帝的公平，他就是能体现这一公平的典型代表。 在初三这年里，除了体育和思品（思想品德的简称）老师外，其他老师都找他单独谈过话，谈话内容清一色地雷同，就是希望他好好复习，争取考取曲一中，为母校争光。从老师们语重心长的教诲里，我们至少能看出两点：第一，倘塘二中好多年没人考取过曲一中了。考取市重点人数的寡众或有无在当时成为了乡镇及中心学校领导们衡量某个中学优劣的重要指标。因此老师们都很重视；第二，说明他是多年不遇的好苗子。关于这一点，班主任说的最为明显。这也直接让他成了老师们的掌上明珠。当这个分数公布时，着实让戴眼镜的老师们大跌眼镜，尤其是班主任，让没戴眼镜的大失所望，尤其是语文老师。 与市重点失之交臂，意味着他只能进县重点的普通班，或县普通的重点班。在语文老师的建议下，当大家都还在教室为填志愿而万分纠结时，他去了一趟教室用5分钟左右果断填上“宣威八中”，便离开教室径直去了学校旁边那个以前最常去的网吧。 让他如此果断的，除了对语文老师的信任，另一个原因是他有一个姨娘在宣威八中教书，可以请这个姨娘帮忙分进一个好一点的班级，也就是分进一个班主任好一点的班级。在当时的情况下，一个班级的好坏，完全取决于班主任的优劣。填完志愿回家后，他几乎忘了这事，仿佛他将进入宣威八中姨娘为他精心挑选的重点班是早就注定了的。 但他对初中这段时光还是耿耿于怀，时而反省时而追忆，有过快乐有过悲伤，志愿填毕也算为这个人生阶段画上了句号，虽然有的地方画得不是特别圆，但整体来说还算令人满意吧。毕竟在同时有着球瘾和网瘾的同学中，他可以说是迷途知返，终成正果了！ 他从小就兴趣广泛，尤其对于球类，小学就会玩乒乓、羽毛，中学又学会了篮球、排球，技术都不赖，小学五年级乒乓球已经是校冠军。最令他感到自豪的是，在语文老师的耐心引导下，他把自己的语文考试发挥到了极致，还学会了写诗。 他虽然对于夜不归宿翻墙外出打游戏等这些丑事有些懊悔，但也从不自责。在看待人生的态度上，他已经不再幼稚地认为自己纯粹是沉迷于游戏而荒废了学业，他认为得失的天平会自己调平，许多事也早有注定，不需要对自己过于苛刻，只要跟着自己的心走，不犯原则性错误，最后的结局都是上天为你安排好的那一个。这也是他常常用来说服班主任为自己缺乏自制力所找的借口。虽说是借口，但它又的确满含哲理，耐人寻味。也因此，班主任才能一次又一次被他说服。 他初三时为了不被网吧收银员拒之门外，经常用香烟向收银员卖人情。后来他发现香烟不光上网用得上，不管去哪里到哪个机构办事，在开口前递上一支香烟，不仅对方的待人态度和办事效率会大有改善，而且这似乎一直是这个小镇的一大默认传统礼节，只是没有人会把它写进教科书罢了。他的家庭条件很不好，只能从继父那里偷来半包或几支抽剩的紫云牌香烟，只要出了学校的大门，他身上就自动配备上几支紫云牌香烟。 但他从来不抽，他和不三不四的坏学生的区别就是他能明辨是非，像抽烟这类严重危害健康的事情他坚决不做，这早已被他归类到原则性错误一栏里。为了防止自己在偶尔失去理智时染上烟瘾，他用故意不带打火机的方式来克制自己。于是，“只带烟不带火，只发烟不抽烟”便成为了他的专属标签。他从不解释自己带烟的真正目的，因为说了也没人能懂。在十四五岁这个年龄段的初中生里，思想能和他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人“打着灯笼没处找”。 他，就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柳如默。 第二章 开学报到 2012年8月19日，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柳如默带着几位初中老师的遗憾和自己的自豪准时稳妥地踏进了宣威八中。开学的前三天，他和表妹已经提前知道了各自的班级，这是同在八中上学的两个表姐告诉的。 柳如默他妈有事，没法来送儿子报到。他是跟着表妹她爸一起来报到的。大舅因为养猪发家致富，在几个月前买了辆二手皮卡车，似乎是专为这次送女儿报到准备的。他也跟着沾了光。 “学校远离市中心，市交通局领导用唯一一路公交，2路公交把它和市中心关联起来。学校东边是一条直达火车站的国道。国道依水而建，也就是说如果河水足够深，去火车站也可以选择走水路，而且是顺水行舟，但这条河还达不到走船的深度，除非洪水泛滥时期，有时水会漫过国道冲走国道另一边稻田里的庄稼。周末可以去爬山，也可以去火腿广场玩，还可以听真人版的山歌”开学前，表姐在电话里跟他说了很多关于八中的信息。 宣威八中坐落在东山脚下，旁边有个大公园－－美奂山公园，本地人习惯叫它火腿广场。火腿是这个县城远近闻名的特产，随着网络在这个县城呈铺天盖地状铺撒开来的同时，宣威火腿已经出名到了多家输入法里都有这个默认候选词的程度！而这个公园最大的特点就是它有一个非常大的广场，火腿广场这个名字给这个公园贴上宣威标签的同时也暗示了这个公园的主要用途－－白天年轻人用来唱山歌，晚上老年人用来跳广场舞。 一踏进校园，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顿时令人神清气爽，暂时忘却了各种烦人的报到手续；抢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200多米长的笔直大道，大道呈缓缓上升的趋势，象征着步步高升的意义。再走几步就看见了右手边宽敞阔气的篮球场，这个由12个篮球场组成的大操场就令柳如默激动不已，再往前走一段，便在左手边发现了这个学校的王牌建筑－－400米跑道的足球场。足球场上能看到远处的东山，风景很好。 当大舅领着他来到177班报到处时，报到处的老师正在百无聊赖地喝着水。他都忘了应该先给老师打个招呼，就直接放下东西弯下腰去找自己的名字。虽然早已进入秋季，但依然热得难受，况且一个暑假的农活已把他磨练得很像个地道的庄稼人，再加上外婆竟然是用又脏又破的化肥口袋帮他装的行李，这一切让他感觉特别尴尬。 幸好其他人的行李装束和他的差别不是特别明显，否则他都不知该如何把那个化肥口袋带进这优美的校园。其实小学、初中也是这么过来的，讲道理早该习惯了这样的尴尬。大概是因为习惯的速度没能赶上虚荣心膨胀的速度吧！ 名单已经被各种风格的字迹写得乌压压一片，他一眼就锁定了自己的位置：36，柳如默，666。一边在备注栏签字的同时，他一边好奇地望了一眼最后一名同学姓名的前一栏，一个71跳进了他的眼眶。他多少预料到自己不会有很好的名次，但没想到会这么差，3671意味着他将以中等生的身份在这个班待下去。真是太中等了，刚好前面排着35人，后面跟着35人。年少轻狂的他已然心生一种“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委屈。 “如果让我发现带手机进入校园，立马拿去洗澡洗掉，我倒不跟你开玩笑！”柳如默还心事重重感慨万千之际，老师已经开始给他普及自己的管理方案，一口宣威普通话合着独特的抑扬顿挫语调，再配合着丰富的面部表情，顿时把他逗得大笑起来。老师不满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好像在说：“现在觉得好笑，以后我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老师说完后，大舅拎着表妹的行李先帮表妹安置床铺去了，他拎着自己的化肥口袋急速地向老师指点的宿舍楼走去。 “我实在想不明白，带手机进校园和洗澡到底有何联系？这老师的惩罚方式真奇怪！”柳刚到宿舍时，傅涛正在正在向父母吐槽。 “应该是让我们洗冷水澡作为惩罚，好让我们长点记性！”柳走进宿舍，微笑着说。傅涛和他的父母被逗笑了，笑完便转过头跟他打招呼。他简单回应了一下便开始铺床，铺完趁他们没注意迅速将那个破化肥口袋藏在了床底下，他恨不得马上挖个坑把它埋了 第三章 待训时光 报到的后两天，是专门留给大家适应新环境，认识新同学的。 虽然严格按照学校的作息时间上下课，然而上课和下课的区别并不大，最大的对于某些人来说也是唯一的区别就是上课时间钟声间隔较长，下课时间间隔较短。唯一来过教室的老师就是报到当天那个头发凌乱，脑门倍亮，眼神犀利，满脸皱纹，微微驼背的糟老头子，也就是177班班主任。也只有他来的时候教室里才稍微有点上课的样子，他一走，大家该干嘛还干嘛。 外向的同学已经和前后桌聊得热火朝天，其中上官云的声音特别显耳；不特别外向的同学开始传纸条，互留qq号。其实，用纸条的方式交流要比直接进行口头交流强得多，因为纸条形式可以聊一些更加深入和的话题，而且不用考虑当时是上课还是下课，也不会打扰到其他人。 “来到八中，我希望大家首先记住学校两个雷打不变的时间。第一个是午睡时间，每天都要睡，睡不着也得睡。如果你在午睡时间走在我们八中的校园里，我保证你会怀疑我们学校放假了；另外一个雷打不变的是19：00至19：30的新闻时间，你们可以不看，但电视不可以不开，而且不可以不放新闻！告诉你们，就这么严格！”这是班主任第一天来督睡时说的，其言辞慷概激昂，手势激动不已。 柳如默本质是外向的，也爱交友，但他这两天的表现给人的印象却是内向的，除了吃饭和上厕所，他几乎就没离开过座位，不停地埋头练字，这是他从初中带来的习惯，即便假期干完一天的农活后，晚上他也要习惯性地写上一页小楷才能安然入睡。他报到当天来得晚，只找得一个相对靠前的座位，其实这个相对靠前的座位和倒数第一排仅有一排之隔！ 柳如默的同桌就是报到当天在宿舍里讨论班主任的傅涛，就睡在他的上铺。两人很少说话，只是在吃饭回来时相互点点头并传达一个友好的微笑。 正如正义从不缺席，只是偶尔迟到一点，柳如默的外向也没有缺席。当柳如默知道这个班不仅有他的两位小学同学，还有好几个初中校友也早对他有所耳闻后，突然变得很外向。上课转前转后和同学攀谈，下课还去教室外的阳台上继续和阳台上的同学没完没了拉家常。他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前后桌和同桌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跟昨天比起来反差实在太大，简直判若两人！ 小学，他那聪明劲让很多同学受不了。他撒个谎撒得跟真的一样，老师被骗后不但不惩罚，还会安慰他几句！其他同学见他撒慌撒得天马行空，总能在老师面前蒙混过关，而自己却总在撒到一半时被老师当场拆穿，并罚去蹲马步，自然对他欺师瞒长的德行很是不满，还声称不和他这个欺骗老师的人做朋友。 “你们不也天天骗老师吗？你们只不过是被老师看出了破绽，怎么就只有我一个人在欺骗老师了呢？”小柳如默常在此时表示出极大的不解，在心里反问道。 大概那时的他们认为：谎言如果没能被拆穿就是欺骗，而被看出破绽的谎言就是投诚吧！ 初中，他还没迷上网络游戏前，成绩在校名次表上一直名列前茅，而且经常去办公室找各科的老师探讨问题，所以除了同班同学，认识他的人比他不认识的还多！总体来说，他就是那类走在校园里很多人给他打招呼他却不认识对方，跑在球场上英姿飒爽时场下一堆为他加油的人中他认识的不超过13的公众性人物。 不知高中的他又会是什么样子 第四章 罚打蚊子 夜晚的天空星星点点，在月光和路灯的照耀下，旁边篮球场的班级都在唱军歌，教官把177班连队带到足球场上，接了一个电话后便行色匆匆地走了。班主任坐在看台上一边悠闲自得地喝着水，一边看着他坐在地上的学生。 这个季节正是蚊子肆虐的高峰期，蚊子发现177班连队后，马上飞了过去。像受惊的蜜蜂群在队伍上空快速而疯狂地盘旋着，这架势似乎要把整个177班同学的血都吸干！ 柳如默的血型是b。b型血的人比较热情，身体的热量也就比其他血型的人高，所以这种人的血是蚊子最爱喝的一种。他小时候和表弟表哥们睡在一起，蚊子也是专吸他的血，好像特意要跟他过不去似的。他此恨透了这“打死了它却流了自己的血”的“寄生虫”，每次被咬得到处是包时，都在苦思如何能让这可恶的生物永远从地球上消失！ 现在和高中同学坐在一起，蚊子照样很快让柳如默恼羞成怒。没坐多久，他已感到身上到处奇痒难忍。他还不了解班主任的脾气，不敢轻易当出头鸟，因此一直忍着。但蚊子可不懂“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这些人类的规则，只要你不打它，它就越吸越上瘾！ 柳终于忍无可忍，开始放开手脚专心打蚊子。为了尽量不让班主任发现，他每打一下就收敛一下，但他还是低估了班主任的眼力。当他打第三巴掌时，突然发现一个身影向他这边走来。 “你站出来一下！”他正准备收敛，班主任便来到他身后俯视着他语气铿锵地说。 “还有你！”当柳如默正战战兢兢往起站时，班主任指着傅涛吼道。同时把几个唾沫星子打在柳如默的脸上！此刻灯光的角度刚好能让柳看清向他飞来的唾沫星子。 “很想打是吧？去！每人给我打20只蚊子来，打不够20只就别想归队！”班主任把他俩带到远离队伍但更靠近蚊子军团的空地上，一只手拿着杯子另一只手指画着对他们说，语气充满了恐吓的味道。队伍那边开始转入一种严肃的气氛之中。 柳如默竟然都没敢还嘴，这太不像他了。要知道，初中时，他常常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把准备批评他的班主任说得哑口无言，两人在办公室玩起了干瞪眼！他正在想到底要不要动手开打的时候，傅涛趁班主任不注意歪过脑袋用左手挡在嘴前问道：“嘿，同学。你有没有觉得班主任是在侮辱我们呀？” “我这个人是教物理的，教物理的人大家都知道，思想它比较怪！实话告诉你们，思想不怪他也教不好物理！所以从今往后，大家如果觉得我的做法有什么不合适的，切忌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考虑！切记！”柳如默正不知该如何作答，突然想起了班主任昨天在教室的自我介绍。 “老师不是说了嘛，他是教物理的，思想比较怪。而且刚刚我们自己打是打，现在老师让我们打也是打，没什么的，现在错在我们，忍忍吧！”柳觉得正好可以活学活用，于是歪过头劝慰傅涛道。虽然这种旁征博引式的劝慰稳住了傅涛的抵触情绪，但他显然没法理解这种怪思想。 柳如默犹豫了片刻后，竟然真的开始着手打蚊子了，但旁边的傅涛却迟迟不肯动手。这项工作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完成。柳如默之前预想过：头顶上空全是蚊子，一巴掌就能打个几十只，打20只又有何难！只要我豁出面子动手打，肯定马上就能归队。虽然看上去蚊子很多，但柳如默打了好几巴掌却收获甚微，还把手打得生疼！很多事都这样，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小伙子呀，你这么想只能说明你还年轻，而如果老师要求的不是20只而是100只，那说明老师还不够老！ 柳如默打了好几巴掌之后，傅涛终于经不住他的带动，也开始勉强投入了战斗。他们俩就这么打一下相互看一眼，忍不住笑一下，然后又害羞地拍一巴掌，就像两个演技不入流的小丑似的。 其实，在这种羞愧难当的气氛中，他们是很难瞄准目标的，所以很多时候是“放空枪”。但柳如默懂得，老师的惩罚比起结果更重要的是过程，打了至少说明你有悔过之心。而能不能打满20则是个人的能力问题；但若是不打，老师会觉得你无心悔过还想和老师较劲，这样反而会增强老师驯服你的决心，往后有的是苦日子等着你！ 幸好，没打多久他们的救命稻草现身了。这一幕可把严总指挥给看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两个离开队伍的人在干嘛。班主任看出严总欲言又止的样子后，为了不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因为他总不能跟严总解释说他们是被他罚去打蚊子的吧），迅速走过来跟柳如默他们说：“下次再让我看见这种情况，我让你们打一个晚上，今晚暂时放过你们，马上归队！”这么说着的时候，班主任有节奏地面对着他们从镜框上方翻了两个白眼，脑袋也配合着眼睛向右歪了两下。 柳如默和傅涛半信半疑地走回了队伍，好像这声归队蕴含着什么惊天的阴谋似的。他们后来又被很多事情捆绑在一起。 中国从1998年开始把新生军训列为高等教育基本要求之一到现在已有14年的历史，大部分意义不在于为国防做多少准备，反倒为新生之间的相互磨合做了很大贡献。 这是柳如默第一次参加军训，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白天的口令声、口哨声、脚步声以及教官批评学生的声音杂糅在一起，常常惊起周围田地里一阵又一阵的飞鸟。 177班被安排在更靠近食堂的足球场上，足球场上一共安排了4个班，场地十分宽裕，不像篮球场上的另外16个班级那样经常出现两支队伍险些相撞的情形，而且相比之下，篮球场上接受阳光的时间要长得多，足球场的风景也比篮球场美妙得多。 人在开心的时候会用开心的方式对待一切，以免破坏周围开心的氛围。下午军训结束恰是傍晚时分，夕阳的余辉洒在高一同学年轻而饱含激情与活力的脸蛋上，也将远处的东山映照得像座金山一样，柳如默为此番美景所陶醉，便在足球场上多坐了一会儿，当他去食堂打饭时，食堂已经准备关门了。 “没了吗？”柳如默有些着急地问。 “你看不见吗？”正在收盆子的胖大叔不耐烦地反问道。 “嗯，的确看不见。大叔您看什么都没了，您想让我看啥呀？”柳不甘心一天的美好心情被这个小插曲破坏掉，灵机一动，笑着说道。 “你想吃点啥？里面还有一些剩菜，拿碗来我给你打”胖大叔一下子被逗得开怀大笑起来，态度瞬间转好。笑完又主动问道。问完便伸过手拿走了柳如默手中的碗。不一会儿胖大叔就端出了一大碗丰盛的晚餐递给他，大叔把每一样剩菜都给他舀了一勺。 “下次来早一点，我们6：30关门。今天刷卡机已经关了，不用刷了，明天来刷吧。这里马上要关门了，你赶紧端回宿舍去吃吧！”胖大叔一边把碗递给柳如默，一边亲切地说。 一股温暖的气流从柳如默胃里升起来，温热了胸膛，也烘暖了眼珠。他一时连说了好几声谢谢，感激地接过碗后小跑着去了宿舍。 有时候，一句恰当玩笑话的力量就是这么强大，不仅能够化解尴尬的场面，还能改变一个人对你的看法呢！ 白天心情愉快的他，怎么也想不到晚上会被班主任罚去打蚊子 第五章 军训落幕 自从打蚊子事件爆发后，大家算是领教了这个糟老头的怪思想。与此同时，柳如默很快成为大家议论的中心。 “他到底打了多少只蚊子？” “他犯了什么错误而被罚去打蚊子？” 177班三分之二的人在议论前者，三分之一的人在议论后者。他们一边描述着当时柳打蚊子的动作，一边笑个不停。议论前后的人昨晚也在打蚊子，只是没被发现。或者说是动作的幅度还不足以受到惩罚，因为罚不责众，老师一般只会抓最典型的几个代表杀鸡儆猴，柳不幸成了这个代表。而议论后者的人则没有打蚊子，或是打了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嗨，同学，班主任昨晚为什么罚你们去打蚊子呀？”旁边的苗泽微笑着凑过头问柳如默。周围的队友又开始议论起了他们打蚊子的事，如同这样的糗事，大家向来是说不厌听不烦的。 “我们坐在地上打蚊子被他发现了。”柳如默笑着说。听着他们议论，柳自己也被逗笑了。 “老师让你们打多少只？”另一个同学笑着问道。 “20！”柳如默回答。 “那你们打够了吗？”苗泽又问。 “没数，应该够了。手都打麻了，满手都是蚊子血。不对，应该是我的血！”柳假装云淡风轻地说。 “哇，你竟然真的打了。我没够，我一只都没打到，呵呵呵！”傅涛笑着补充道。 “哈哈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领教了一番班主任的下马威之后，柳如默变得认真起来，教官教的每一个动作他都要反复练习。他对动作的领悟力很高，很多口令他一听就懂。他的勤奋大家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而且他经常在课间休息需要有人表演节目时说唱就唱，说演就演。班里很多人已开始对这个风趣洒脱的同学表现出了好感，唯独班主任对他的态度一成不变，看他的时候依然是罚他时那副恶狠狠的样子。为了不被班主任的眼神击溃心中的快乐大军，柳一直在尽力避免和这个怪思想老头目光相遇。 后来177班迎来一位新教官。当大家想方设法问出新教官是本地人，而且和柳如默来自同一个镇时，柳显得格外激动，脱口便说：“倘塘豆腐拴着卖”。 柳如默这句突兀的叫喊，惹来了周围同学好奇的目光。教官也很专注的看了他一眼，一脸嫌弃地说：“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跳的倘塘人！”教官的意思是，我知道你是我老乡了，即使是老乡也别指望我罩着你，给我放老实点！ 黄豆腐是倘塘镇的特产，在宣威这个小县城远近闻名，是倘塘人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其他小镇的人若是听了这个小镇人的自我介绍，往往会激动的问：“黄豆腐，我听说你们倘塘的黄豆腐很好吃！真的吗？”如果是自己家乡的人听了则常会补充道：“哇，原来是老乡，回倘塘一定来我家吃豆腐，我请客！”大多数倘塘人都有个习惯，出门办事总会买上一二十块钱的黄豆腐作为答谢礼。 在2009年的昆交会之前，云南因为独特的地理风貌，特殊的气候状况，多彩的民族风情，奇特的风俗习惯，素有著名的云南十八怪： 云南第一怪，鸡蛋用草串着买。 云南第二怪，粑粑饼子叫饵块。 云南第三怪，三只蚊子炒盘菜。 云南第四怪，石头长到云天外。 云南第五怪，摘下草帽当锅盖。 云南第六怪，四季衣服同穿戴。 云南第七怪，种田能手多老太。 云南第八怪，竹筒能做水烟袋。 云南第九怪，袖珍小马有能耐。 云南第十怪，蚂蚱能做下酒菜。 云南十一怪，四季都出好瓜菜。 云南十二怪，好烟见抽不见卖。 云南十三怪，茅草畅销海内外。 云南十四怪，火车没有汽车快。 云南十五怪，娃娃出门男人带。 云南十六怪，山洞能跟仙境赛。 云南十七怪，过桥米线人人爱。 云南十八怪，鲜花四季开不败。 不瞒你说，笔者就是听着、唱着这十八怪长大的。在我家乡落后的穷旮旯里，孩子们总是一边过着家家，口里一边齐刷刷地念着这些像顺口溜一样的诗句，由于押韵，念起来就像在唱歌一样。 在零九年那次昆交会上，倘塘的这一特产一举成名之后也加入了云南“怪”的行列，被称为“云南十九怪”。后来镇领导趁着这股潮流，大力宣传了一番，如今这个新的“怪成员”已为大多数云南人所接受。如今，倘塘镇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卖黄豆腐的小店，还在全国各地开了数不清的连锁店。现在再去买时，卖家给的包装袋也已不再是以前普通的塑料袋，而是兼有宣传功能的艺术袋。 新来的教官姓周，由于他的皮肤和隔壁连的小黑教官对比鲜明，大家喜欢叫他小白。他比之前那位教官老练得多，也活泼得多。周教官喜欢对一些困难动作做几次示范后，把喊口令这类粗活留给别人去做，这里的别人不是别人，就是军训指挥员。 “站出个人来帮我指挥，我嗓子不行了，想休息一下。”周教官说道。说完假意咳嗽了一下。 柳如默犹豫了一下后便果断站了出来，但梁圣和他犹豫的时间恰好相等，两人同时站了出来，显得很默契。柳觉得自己肯定没戏，之前他表演节目时，周教官充满鄙视意味地瞥过他几眼。 周教官见有两人同时站出来，犹豫了片刻后竟然将指挥棒交到了柳如默的手中。这叫柳如默很受宠若惊。 “周教官不是不太喜欢我吗？为什么还选择我呢？”柳在心里留下了这两个疑问。 “疑问归疑问，既然别人信任自己，就该不顾一切的接过指挥棒，并竭尽全力不辜负别人的期望！”他如此勉励自己。 随后立即操着响亮的口令上任了指挥员的职位。他嗓音的响度决定了他是个合格的指挥员。在这种场合下，响亮的声音往往比不响亮的更有号召力！之后的几天里，梁圣曾几番请求出列替代柳如默，柳如默每次都同意了，他觉得至少应该给他或者自己一个死心的机会。但都被周教官严令换了回来，几次之后，梁圣也就渐渐死心了。谁也想不到这次死心倒促成了他之后更大的收获。 柳如默喊口令时会一边观察大家的摆臂和踢腿是否到位，每每这个时候，他的用词、举止总会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队伍中一位笑得最开心的女队友格外显眼。柳注意到她是通校生，身材娇小而苗条，一拢乌黑的齐肩发披散着，穿戴特别讲究而典雅，头上的蝴蝶结格外吸引男生们的眼球，常挎个黑色的斜挎包穿梭于校园，平时话不多，但是开心起来笑容如夏花般灿烂。他从班主任的口中知道，她的名字叫作柯悦珠。 由于柳如默这几天的突出表现，现在关注他的人越来越多了。走在新校园里，常常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给他打招呼，也经常听到身后有其他班的同学把他介绍给另一个外班同学，去食堂里打饭也常有女同学有意无意让他插队并附送一个羞涩的微笑。他总是站在队伍外面这个特别显眼的位置，所以他的影响力很快突破了班级的限制，像初中时那样变成了一个公众性人物。他仿佛看到了初中时的自己，他始终没有控制好自己的高调程度！ 由于周教官的科学训练方式，177连队成了此届军训团的模范连。严总经常把篮球场上的几个差得典型的连队带过来观摩他们。这个时候周教官也总让柳如默来操练，周教官也经常被严总叫去篮球场训练那几个“典型”连队。 随着训练项目难度的加大，口令的难度也在加大。军训至此，大家的疲劳程度是最大的，有人开始抱怨柳如默喊错了口令。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随后的几天里，抱怨声此起彼伏。尤其在周教官被请去训练其他连时，大家更是肆无忌惮地抱怨。这几天柳如默的压力和大家的疲劳度一样大，周教官总是把要新学的项目示范几遍以后就要到篮球场那边去，这边就全权交给了柳如默 毕竟他只是个乳臭未干的16岁少年，还没有长到可以承受如此巨大压力的年纪。况且他都是按照排头的节奏喊的，很多时候并没有喊错，只是因为大家的步调不一致罢了！这一点从男生在排头时女生普遍抱怨，而女生在排头时男生普遍抱怨这个现象上就可以看出。但他并不抱怨大家的抱怨，他倒觉得，大家不怪排头没带好节奏却怪他喊错了口号，相当于他吸收了大家的抱怨，减少了队伍里战友间的相互抱怨，有利于培养这个集体的凝聚力。 无论天气怎样，也不管心情如何，军训都在进行。最近柳如默的嗓子每天都是哑的，声带已经好久没有正常发过声了。幸好最近队伍里又站出了一位女指挥员帮忙训练女生队，这位女指挥员就是军训前那两天里活泼派的代表人物，也是柳如默的初中校友－－上官云。为了解决男女生步调不一致的问题，柳如默决定将男女生分为女生连和男生连，先分别以排为单位练，再以女生连、男生连为单位训，最后再合并起来练。足球场场地资源丰富，决定发表时，大家都表示愿意尝试，于是男生就被柳如默带到了足球场的另一边。 随后177连队形成了男女生隔草相望的阵势。教官偶尔过来看时，看到虽然他的连队被分成了两部分，而且中间隔着一个大草坪，但眼看不管是男生连，还是女生连都在认真训练也就懂得了柳的用意！ 只是苦了我们的指导员，他来监督大家训练，必须得穿越整个足球场，视线范围才能覆盖整个连队。他一天绕着足球场来回走，想像之前一样找个定点坐着看是行不通了，这倒成了他锻炼身体的好机会。虽然指导员没有明确反对这种训练方式，但他的不满显眼地写在脸上 这天下午是最难的一个训练项目－－跑步走。男生这边跑了一个上午都没跑齐，柳从之前踢正步时的动作分解中想到了一种新的训练方式－－慢动作。于是，原来的跑步走变成了现在的走不像走跑不像跑，指导员见状终于忍不住了，走过来歪着脑袋左手指着正在操练队伍的柳如默气愤地问道：“你是在带着整什么哟！？”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他好像终于逮到了机会一样，把这几天攒积的不满全部倒向了这个曾被他罚去打蚊子，现在又带着大家“乱来”的学生。柳如默一下子呆住了，一向胆大的他此刻眼泪都快被吓出来了，赶紧把男女分练以及当前的慢动作解释了一番。这个想法的雏形来源于战友，因此身后的战友也纷纷帮着解释才终于挡回了指导员犀利的眼神。 “给我好好带着练，不然有你好看的！”班主任又恐吓柳如默道。顺带又翻了一个白眼，才悻悻地向女生连那边走去。 这样训练的效果很显著，更重要的是抱怨的人少了。我们都知道，不管做什么事情，一个和睦的气氛是有利无害的！这个模范连也因此成了团里第一个能把跑步走跑齐的连队。这也让我们认识到科学的方法是多么重要。虽然天才＝99％的汗水＋1％的灵感，但是这1％的灵感才是最重要的。然而，过来观摩的连队也越来越多了 顺便提一下，随后这段时间里，这两个指挥员经常在一起商讨训练的事，由于他们初中时有过一些交集，因此商讨时显得比较亲切。正因如此，晚上回到宿舍后便有人开始讨论他俩的关系。大概在讨论的人眼里，他们简直是天作之合，不在一起都对不住老天！ 177连队已经进入了随时待命被观摩的状态，往往是刚刚开始训练就接到了带过去的命令。由于观摩的连队太多，严总决定把想欣赏学习的连队安排在篮球场上列队等候，直接把177连队带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 177连队女生大概是男生的两倍，女生踢起正步来比男生要好看，常常看得那些观摩团的战友口水直流，只恨不敢大喊一声“再来一遍”。而柳如默却因为一直喊口令没有训练，无法和大家走成一个节奏，这个时候他只能在旁边默默见证这份荣誉。 人往往在得到肯定时最容易松懈。下午表演完毕回到足球场时，大家都乐开了，队伍里一片混乱。柳和着这气氛，竟敢放肆地下了“坐下”的口令。隔壁连的小黑教官眼红于177的优秀，便趁此机会罚他们去跑步，他们跑到足球场另一边的跑道时，柳带着大家造起了反。 小黑教官见他们没有按照自己命令去做，竟不顾个人形象，像个疯子似的直接横穿足球场的草坪，迅速冲到柳如默的前面。要知道，那片草坪除了全校性集会时有福气上去走走坐坐，平时是禁止进入的。前两天傅涛去踢球遭到保安的制止后，和保安抬杠说：“学校为我们建了足球场凭什么不让我们踢球？”保安回应道：“赶紧出去，这不是建给你们踢球的！”傅涛又问：“那是建了干嘛的？”保安一急，出口就出卖了校领导：“建给省市领导来检查的！” 话说回来，柳还没有反应过来背上就挨了一鞭子，鞭子是一根非常细的枝条，柔软性极好。枝条打在背上，尖端又因惯性绕到胸前打在胸膛上，他只感觉胸前后背火辣辣地疼，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其他队友则只是被罚单脚独立了一会儿。 这晚回到宿舍在舍友们的起哄下脱下衣服一看才知道，那鞭痕像是用红笔从左肩横跨后背再蔓延过右肩，最后到达左前胸画出的一个极细的红圈。但177连队不会因被嫉妒而收敛，仍然一如既往地被观摩学习，一如既往地优秀。优秀并不是他们的错！ 再往后，观摩的意义已经不大，177连队终于可以忠于训练了，由于军训接近尾声，训练更加紧张起来。下午，周教官从篮球场带了一个连到足球场上来训练。看着自己教官操练其他连，大家都很激动，在一旁使劲起哄。 小白为了响应大家的起哄，便传令让柳如默把177队伍带过去表演一遍给那个连的战友欣赏。因为大家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排头的节奏有点乱，致使柳如默的口令频频出错，那个连的战友遂拼命起哄。模范连一下子变成了出丑连，大家都纷纷抱怨起来，柳如默一下子被这巨大的压力压哭了，蹲在队伍旁边委屈地啜泣着，嘴里反驳着。但最终寡不敌众，被大家呛住了。 “其他班都是教官带着训练，而我们呢？既然教官让他带着我们练，我们就该听他不是吗？而你们呢”当大家抱怨的声音渐渐停下时，汤婉如受不了这样的抱怨和以多呛少，遂抱怨道。与此同时两只手配合着往肚子两边摊摆出一个表示“没有”的手势。 虽然也是抱怨，但是比起对口令对错的抱怨显然上升了一个层次。大家惊奇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她身上，柳也一直回头看着她把话说完。大家一时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这种情况还会站错队的人！ 汤婉如微微有些发胖，身穿一件白上衣，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精美的橡皮筋扎了一个马尾辫，洁白的皮肤让她显得格外清秀。白色的上衣让柳如默想起了天使的形象，其实她现在就是他的天使！ 事实上，柳如默也很惊奇，万万没想到素不相识的她会在这种情况下帮他说话。比惊奇更多的是感激，雪中送炭后的感激！他更想不到的是，汤婉如后来成了他最好的朋友。 8月29日，天空飞着毛毛雨，渲染出一片凄凉的气氛。理所当然地，177连队在今天的军训汇报表演中以“模范连”的称号载入宣威八中军训史册。从此，这个优秀的连队从现实中消失，变成了一个写在奖状上的称号。 汇报表演之前，柳如默被大家评选为优秀标兵，高中的第一份个人荣誉竟给了这个许多训练项目都和大家统一不到一个节奏上而且还在军训期间被惩罚过的人！他没有重视这份荣誉，这对他来说更像是画蛇添足，而非画龙点睛。 总体上讲，这几天的军训为柳如默的高中生涯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有痒有痛，有笑有泪，有喜有忧。五味杂陈，难忘至极！痒是蚊子给的，痛是鞭子给的。 第六章 任命班委 高中生涯随着军训的结束翻开了崭新的一页。突如其来的课外假让刚刚经历了艰苦磨练的同学们感到格外幸福，柳如默也不例外。 汇报表演结束后，校园里一片混乱，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柳对于回家从来都不积极，他静静站在教室外的阳台上，看着此刻躁动不安的同学们人声鼎沸进进出出。似乎仍陶醉在无限的幸福之中，其实令他陶醉其中的并不完全是幸福。 小学毕业后，柳妈为了方便管教儿子特地从外省回来，把柳从10多年寄人篱下的生活中解脱出来，与常被他偷紫云烟的继父和继父与柳妈生的弟弟共同组建了一个家。事实上，他并没有因此而逃脱寄人篱下的生活，只是换了一种寄人篱下的模式罢了！但初中毕业后，随着继父的去世，这个家也就随之土崩瓦解了。柳妈不得不又到外地去打工挣钱养家，柳妈给柳如默的来电表示，她在昆明找到了工作，而且有长期留在昆明的打算。 柳如默站在阳台上思绪万千，此刻正不知该回哪里去。这时，171班的表妹突然来找他。原来大舅知道他们放假的消息后特地从老家驱车进城来接他们回家。这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回老家就回老家！ 回到家后，大家第一件事都是打开手机qq照着纸条上的名单互加好友。柳如默打开qq时，加友认证的消息早已占满了屏幕。仅是同意请求就同意了好半天，当然那个时候他的手机还是2g网络，网络慢也是一个原因。他又把自己记的同学全加了一遍，然后就逐个同学去问那个在大家抱怨他时为他打抱不平的汤婉如的qq。但他问了很多人都没有问到，说明她原本并不是个高调的人，这让柳如默更加钦佩于她的胆识。 9月的第一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正是个开学的好天气。经过一周的军训，这个正花香四溢的校园对大家来说已不再陌生。柳如默到宿舍时恰好遇到苗泽，军训期间他们总是有意识地等对方一起去吃饭、一起回宿舍，如今他们已经和彼此的同桌一样熟悉了。 下午他们约着去打了一下午篮球，深入交谈后发现，他们在象棋方面很聊得来。他们打完篮球后迫不及待地回宿舍下了几局，柳如默这次回家特意带了象棋，一切就这么巧，战果是各有胜负，但柳如默明显感觉苗泽比自己棋高一着。柳开心极了，他之前一直担心来到高中后遇不到像初中那样对象棋爱得深沉且和自己势均力敌的棋友。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第二天，因各班都还没有选出体育委员，早操被临时取消。早读课刚上，班主任拿着成绩单健步如飞佝偻着背走进了177班的教室，教室位于南教学楼三楼最西边最靠近女卫生间的位置，这个位置意味着这三年里177班男生将没有既定的清洁区可负责，因为男生不可能去打扫旁边的女卫生间。这倒很占“人和”，177班这么多女生，区区卫生间，何足挂齿！紧接着班主任开始执行他的第二项职权－－任命班委（第一项是被任命为指导员）。他执行得很像回事，就像中国封建王朝的皇帝在敌军兵临城下时点兵点将一样，严肃而庄重。 最先任命的自然是班长！班长是对班级影响最大的一个班委，也是对一个学生能力，品德等各方面要求最高的一个职务。班主任纠结了好久还是没法确定由谁来担任班长，只好先任命了没什么好纠结的体育委员。显然，柳如默是目前的不二人选！不仅是因为他喊得一口响亮的口令，更重要的是在选举优秀标兵时，举手赞成的人占了班级的绝大多数，其影响力可见一番！ “军训期间带着大家训练那位同学叫什么名字？”缪老师装作不知道地问，其实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 “柳如默！”坐在前排的同学异口同声地回答，班主任很快在成绩单上找到了柳如默的名字。 “体育委员暂时由柳如默来担任！”班主任的语气充满了无奈与勉强。无奈于不想让他担任却又找不出一个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勉强于担心他不能把班级往积极的方向引导！他的语气里似乎包含着三国时期的诸葛亮对魏延“弃之可惜用之可疑”的感叹！ 柳如默想建议老师让大家投票选举，他一直很抗拒这种任命，因为他认为班委更多时候是同学们的，而非班主任的，理所应当由同学们产生！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想向这个老头证明自己在同学们心中的地位，也想证明自己虽然打过蚊子犯过错，但绝不是那种只会干坏事的学生。但说实话，若真采用选举的方式，恐怕也只有体委能够选得恰到好处，也许还会出现所有职务都选中柳如默的情况，让选举失去参考价值。 之后，他又任命上官云为生活委员，思来想去，最终任命梁圣为班长。从班主任的任命中，我们不难看出他军训期间在队伍附近转来转去的另一个作用－－识人察贤。 三大班委任命完毕后，一节早读课已用掉半节。这时突然接到学校通知要进行大扫除。随即，三大班委立马新官上任，一人一把火，刚好三把火。三把火在这次大扫除活动中熊熊燃烧起来，尤其是生活委员这把烧得最烈，因为打扫卫生在生活委员的职权范围之内。只见上官云毫无顾虑走上讲台，一只手拿着名单，眼睛一边看着名单，另一只手一边指指画画。一点也不像个新官，倒让人感觉她是个“老司机”，并为这次大扫除的指挥作了充分的准备。不仅感觉如此，事实亦是如此。 柳如默和梁圣也没闲着，他们和上官云商量过后就带着全体男生轰轰烈烈打扫起了教室。柳喜欢身先士卒，喜欢操起工具带头干活，不喜欢像上官云那样指手画脚让人家扫这擦那。他觉得指挥别人去做，还不如自己带着去做，不仅多了一个劳动力，也起到了作为一个班委该有的带头作用！ 以前他当舍长的时候也是这个作风，那时大家都是打饭端到宿舍去吃，每顿饭后他都会把大家最不愿打扫也是最脏的饭桶清理干净，以节省值日生的打扫时间，每每遇到懒的值日生，为了宿舍不被扣分，他宁愿自己打扫也不想和值日生发生口角而伤了和气。讲真，像他这样有责任感又有头脑的舍长，初中时代真不多见！也因此，他们宿舍很少被扣过分，而且他在宿舍的领导地位也在逐渐上升。 大扫除结束时，第一节课刚上。大家刚好完全进入教室就迎来了第一位任课教师，化学张老师。张老师身材魁梧，一件灰白色的夹克衫搭配休闲裤让他显得微微发胖，说话温文尔雅，举止风度翩翩，但有个爱挖鼻孔的嗜好。他自我介绍完后让大家按照成绩单上的名次依次作了自我介绍，内容要求包括自己的化学中考分数和自己想要遇到什么样的化学老师。 一般除了班主任，其他任课教师是不会专门让大家作自我介绍的，而且他还对大家的介绍内容作了特殊要求。这样的任课教师是很罕见的，无疑给大家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上午和下午的所有老师都没有正式开课，老师们给大家作了自我介绍后，有的讲起了自己专业方面的一些常识，有的和大家谈起了人生，有的索性和大家聊起了天。老师们各种各样打发第一节课的方式构成了同学们这一天美好丰富的生活 晚上的自习课上，班主任又来任命了科代表。成绩是目前任命科代表的唯一参考，任命者只需完全按照成绩单上的数字照单请“客”即可。他也是这么想的，但做起来却不那么容易，因为有很多人果断拒绝了他的任命，这让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其中制造尴尬最多的是柯悦珠。她是班上的第一名，自然很多科目的成绩都是班上最好的，她的名字理所当然被点到很多次，但每次点到时，她拒绝的语气和别人接受时那自信的语气一样铿锵有力！ 柳对她已不陌生，军训几近结束时，学校要求各班上交军训感言，班主任临时任命她为这件事的负责人，柳写过两篇交给她，看见她温柔地将自己的感言放进她的斜挎包，但第二天早上又退了回来，说是学校校报处还没有明确的负责人，不知该如何处理。她递回时的动作和接过时一样温柔，接和递都是双手一起，递的时候双手还优雅地上下抖动一下，这让她显得更加可爱了。 从班主任第一次叫到她的名字，柳如默便一直关注着她的每一言每一行。只见她站起来，说一句话，又坐下，又站起来每一言每一行都非常果断。其他人也开始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惊讶于那个时代依然有为了过自己喜欢的生活敢于对一切说不的人。有的人做了很多事也赢不来别人的钦佩，而这位柯同学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拒绝这件事，便赢来了很多人的敬佩。 “这班主任也真是的，点一次人家拒绝得那么果断，应该能够推断出她不会因为科目不同而改变注意了啊！何必让人如此尴尬？”柳向傅涛抱怨道。 “你没有看到我吗？”第二天中午饭后，汤婉如刚出教室门口便碰到了正想进门的柳如默，但柳假装没看到她，她便问柳如默道。 “看到了呀！”柳如默尴尬地回答。 “可是你却假装没看到。”汤婉如笑着说。 “我我没想好要怎么跟你说。”柳如默羞涩地说。 柳如默第一次和汤婉如说话，便为汤婉如的气质和善解人意所倾倒。后来又互传纸条聊了很多话题，他发现这位恩人不仅胆识过人，还懂得很多道理。更重要的是，她能准确猜出自己的大部分心思 第七章 夺奖风波 校园里的桂花开得越来越放肆，气温渐渐让人感觉到一点秋的气息，新生们的高中生活有序地进行着。每天早上起床，从宿舍楼去食堂吃完早点，然后到南北教学楼之间的空地集合上早操这段时间，是大家享受花香的绝佳时机。在这样的校园上早操就像在公园跑步一样令人神清气爽。 军训刚结束这个月里，177班的早操一直保持着训练时的跑法，柳如默的口令也和军训时一样，连回应“解散”口令的方式也没变。柳如默还买哨子，仍像训练一样用口令来调齐大家的步伐。这在年级里是独一无二的，这个现象笔者很难向大家解释清楚，总之这个班级就是这么奇葩！ 因为所有的班级绕着一个小圈跑，而其他班的体委并没有喊口令或是吹哨子的胆量，柳如默的口令似乎是对圈里的所有成员喊的。尤其是最后那声解散，常常引来其他班同学的注目。时间长了，偶尔有几个晚于177班解散的班级，听到柳如默的解散口令后竟然也跟着散了。使得这些班级的体委感到自己形同虚设，想做点什么但又无可奈何，部分体委开始对他产生了意见。 苗泽和柳如默常在一起打球，每个星期天的下午，他们也总要回宿舍杀几盘象棋。几乎每天形影不离，一起吃饭，一起回宿舍，一起凡是可以一起做的事，他们都一起做。 他们一起走在校园里，身后依然像军训时那样有人议论纷纷。只是介绍柳如默的人换了台词，将原来的177连队指挥员换成了177班体育委员。柳整天陶醉在自己的高中生活里，注意不到这些，常常是他俩走着的时候，苗泽凑过脑袋告诉他：“后面有人在说你呢！”往往这个时候，他总是连回头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并云淡风轻地说：“让他们说去吧！”然后两人继续肩并肩，相互逗乐着往食堂或教室走去。柳的座右铭一直就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罗娅也在这些讨论的人之中，她是苗泽的初中校友，他们初中时有过一些交集，关系介于陌生人和同学之间。每次听到她的声音，苗泽总会回头给她打招呼，次数一多，柳如默也常礼貌性地回头示意一下。久而久之，柳渐渐察觉到，每次放学当他和苗泽走到篮球场路段时，罗娅和她的玩伴总会准时出现在他们身后，并且保持着友好距离跟随他们向食堂走去。 一开始，柳以为她是因苗泽而跟着他们，还经常拿她和苗泽开玩笑。苗泽则认为她是因为柳如默才这样的，柳不予肯定。其实苗泽的判断是正确的，柳如默是“当局者迷”！ 柳从苗泽口中得知了她的名字和班级。她在176班，这个班就在177班的正下方，旁边是男卫生间，柳如默习惯去这个卫生间。柳几乎每次去上厕所都会在楼梯间遇到罗娅，每次遇到，罗娅都是笑着给他打招呼，而且叫他的时候用的是“参谋长”，她是目前唯一一个使用这个绰号的外班人，这样的叫唤让柳如默感觉十分亲切。 再后来，凡是柳如默经过二楼，不管是去卫生间还是去小卖部，总会遇到罗娅。柳认为这个现象只有两种解释，要么楼梯间就是罗娅下课休息的地方，要么她每节课下都在楼梯间等楼上的某个人。 “如果是后者，那也许正是等我吧，不然我遇到她这么多次，为何一次都没有遇到她等的那个人呢？不可能每次都是她和那个人谈话的时候自己刚好走开了吧？！”柳如默这样猜想着。 “再过两个星期，你们就要参加广播体抄b赛了，我希望大家好好练，争取拿个奖回去！”体育课上，体育老师教完广播体操后说。 由于体育老师教得慢，这时177班才刚学完这套广播体操，这对于他们来说太突然也太仓促。 虽然柳如默倾尽心力把自己负责的体育方面的事做得没法挑剔，但班主任对他的态度依然处于考核状态，柳去办公室找他咨询建议时，他还是像军训时那样冷漠，三言两语便把他打发了。柳偶尔会感觉有些委屈，幸好同学们对他依然是热情的，方才让他并不觉得为班级服务是没有意义的。但他感觉到，要和班主任处好关系，恐怕得动一番脑筋了。柳如默实在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打蚊子举动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阻力，他并不知道这就是著名的蝴蝶效应：纵使细微如蝴蝶之鼓翼，也能造成千里外之飓风 因此，柳如默想趁此机会，争取在这次广播体抄b赛中拿个名次以证明自己并不是靠着教官的威信狐假虎威指挥训练并坐上体委宝座的！他要证明自己是有能力有方法的人！人一旦有了目的，就会为了它不择手段。 为了得奖，柳不顾部分男生的反对，大胆取消了比赛前体育课上的自由活动环节，并将这个环节的时间用来练广播体操，还声称自由活动时间的多少由训练效果决定。嘴里说的是为了班级荣誉，心里想的其实是为了证明自己。但是不管为了什么，最后的结果能封住大家的嘴，这就够了。 于是，柳借着残存的一点来自指挥员的号召力，为比赛张罗开了。经过一个月的削弱，他口令的效力几乎丧失殆尽，这为组织训练增加了不少难度。而且因为耽误了大家自由活动的时间，很多人表现出极大的不配合。但柳没有畏怯，对于这种事，他始终胸有成竹。从军训的表现中，他断定177班是个团结的集体，坚信只要方法科学，训练时间足够长，一定能达到目标。 为了这个奖，除了严格组织训练，他还想过很多办法。比如，他想到了阵型的问题。初中时他因体操做得标准，刚学完体操就被体育老师选到队伍前面带操，他从评委的角度看到过当时体育老师排出的三角阵，效果比矩形阵好得多，便想故技重施。他估摸很多班级肯定不会想到阵型上来，势必都是传统的矩形阵，这样一来，用三角阵会更有胜算。 启用三角阵的决定刚发表，很多人就表示强烈反对。反对的理由各有千秋，有的觉得散开和集拢的难度增大了，有的则愚蠢地认为矩阵的效果比较好在大家怨声一片时，生委上官云却站上主席台表示支持体委的决定。上官云这才想起来，原来当年的冠军队带操人正是如今台上的柳如默，然后她又向大家介绍了初中时柳如默的班级凭借三角阵夺得体抄b赛冠军的威风事迹。柳又把几个反对最强烈的同学请上主席台自己换到他们的位置上分别用矩阵和三角阵表演一遍给他们对比后，方才勉强说服在场的所有人。在这次换阵风波中，柳如默认识到，他必须重新树立威信，指挥员的号召力是真的耗尽啦！ 这次铤而走险的夺奖训练中，汤婉如也给了他不少支持和鼓励。在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她也曾站出来解释柳如默原话的真正含义和想法，为柳如默说过不少公道话。柳发现她是这个班仅有的真正懂自己的人，从来没人能这么精确地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比赛这天，空中飘着雨，柳如默独自走在从体育组回教室的路上，心情十分复杂。今早抽入场顺序时，柳万分不幸地抽到了第一。大家都知道，这种比赛第一出场是非常不利的，没有后面的作比较，评委们对前面的队伍只能压着分打，因为如果前面的分打太高，万一后面有比前面好的打分就可能超过满分。老天这个玩笑开得太大，柳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这段时间花费在这个比赛上的时间和精力，只有他自己知道。 老天似乎故意要把这一切毁灭给他看，成就一个属于他的悲剧。鲁迅先生就这样说过：悲剧就是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士气，他回教室后故意对此秘而不宣，并回避了大家的所有询问，心情失落地把大家带到了足球场准备表演这场悲剧。直到最后一刻，他才假装若无其事地告诉大家真相。知道真相的大家开始躁动不安。 “大家听我说一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第一就第一，也免得大家等待入场时紧张。只要我们好好发挥，不管第几出场我们都是冠军，毕竟这段时间我们谁也没闲着！而且别忘了，我们还有三角阵这个优势。相信我，被灰心！听口令，大家跟我一起喊，加油！”柳赶紧大声鼓励道。每个字都吼得铿锵有力。 “加油！”大家齐声喊道。又是一个声音大号召力就大的场合，大家渐渐停止了躁动和议论。柳此刻早已忘记自己当初非要这么较劲的初衷，心里想的和大家一样，除了荣誉，还是荣誉，集体荣誉。 话音刚落，主席台就响起了要求第一队进场的号令。到了这时候，说什么抱怨什么都无济于事，也只能赌一把了！往往不幸中往往又包含着幸运，柳的每一个口令都喊得恰到好处，大家的发挥也很正常。台下的掌声和一个多月前军训汇报表演时一样热烈得令人陶醉。表演完毕，队伍回到准备进场的位置。 “咦！敢情你们是第一个出场的？”班主任这才反应过来，瞪着眼睛问柳如默。字句吼在嘴里，标点打在脸上。左脸一个叹号，右脸一个问号。他两边脸的皱纹不对称，所以刚好能打出这样的标点符号。 “嗯”柳如默愉快的回应。 “那肯定没戏了，赶紧带过去坐好吧！”班主任不耐烦地命令道。 “老师，那可不一定，你没听见刚刚的掌声吗？”柳出列后示意排头把队伍带过去，自己留下来对班主任说。 “小伙子啊，掌声有个屁用！你以为评委们的分会按照台下的掌声来打么？”班主任很反感他这样的质问，有些生气地说。 “老师你不知道！我们用了三角阵，如果后面的班级没有用这个阵的话，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希望的！第一拿不了，第二第三应该没多大问题！”柳如默也有些冲动，自信地说。 “三角阵。”班主任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冷笑了一声，带着几分疑问的口气说。 “希望在田野上。行了行了，赶紧坐下等着看吧！”班主任似乎被柳如默的自信打动了，接着开玩笑说。这语气听起来像是他和柳如默打了个赌，等着验证自己用20多年教书经验总结出来的结论：没戏儿。 柳的情绪也缓和了些，默默回到队伍中，一边观察后面的表演，一边看着评委们的表情听着台下的掌声并和自己班的作比较。不出他所料，后面所有班级都是传统矩阵，而且连矩阵都有好几个班级没有把控好节奏，一看就是平时缺乏训练导致的。但有一两个班级确实可以和他们相抗衡，这让柳有些紧张和失望。 表演结束后，领导开始宣布获奖名单，前两名里都没有177，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接下来的第三名，也是最后一个获奖名次。这一刻对柳如默来说，就像被宣判死刑一样令人紧张。 “获得三等奖的班级是，177！”当主席台上的喇叭里终于如愿传来这三个数字时，177班全体同学像是捡到一个亿一样瞬间欢呼雀跃起来。 总算否极泰来了，此刻柳近半月的委屈种种一扫而空，高兴得忘记了去领奖。坐在后面的班主任也会意地笑了，这是柳如默第一次看见这个老头对着他笑。 “还不赶快上去领奖！”班主任用左手的食指指着柳如默说。柳如默回应了一声便飞速向主席台跑去。 “第一个出场也能拿奖，真是不容易啊！”他一边跑一边欢快地说。这第三名的荣誉比第一名的还令人激动！ “虽然是第三名，这已经是奇迹啦！”奖状拿回来，给班主任过目时，柳感叹道。这句算是柳提醒班主任输了刚刚的打赌。 “嗯，真的是奇迹咯！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这句算是班主任为输了刚刚的打赌开脱并驳回面子。 原先以为上天要酝酿这场悲剧，没想到它是要创造这个奇迹。是啊，如果你真的想要，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forelltt）！ “这下你班主任该信任我这个体委了吧！”柳如默在心里美美地想着。客观地讲，这次比赛能得奖，和柳如默严格组织训练并坚持启用了三角阵是分不开的。风波过后，大家真正承认并接纳了这位体委。 经过这次孤注一掷的夺奖行动，柳如默越来越感觉到汤婉如对自己的支持是那么重要，他们走得越来越近了。自从添加了她为qq好友，柳一有空就和她聊各种各样的话题。第一次和她聊天，柳深为这位知己的热情和体贴所触动。人生难得一知己，柳如默已经得到，他对生活已经心满意足，并向自己许下诺言：一定会一辈子珍惜这位知己。可惜这个诺言许得太早。。。。。。 第八章 奇天大耻 柳如默刚满16岁，已经能理解一点男女之间那种微妙的感觉。 罗娅添加他为qq好友以来，多次向他表露了爱慕之意，尽管表露的方式很含蓄，但柳如默能感觉到罗娅想和他建立的绝非简单的友谊。最近柳如默遇到她，她也不再是简单地给他打个招呼，而是和他开一些逗趣的玩笑，还经常往他手里塞零食和饮料。 柳生性豪爽，不喜欢猜别人的心思，尤其是女生的心思。其实他一开始有些反感罗娅这样莫名其妙对他好，很想当面和她把话说清楚。但又不知该怎样和她说，而且他不是很确定罗娅是喜欢自己，担心自己陷入尴尬的局面，也就只好这样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接受着她的好。然而时间一长，他有时倒很享受这样的好，从小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难得有人对他这么好！比起一开始的反感，现在更多的是感动。一颗历经沧桑的心最容易被感动。 “为什么我们俩走在一起，别人总是只能看到你而忽视我的存在？你太耀眼太出众，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做好朋友！”燕凌娇愤愤地对汤婉如说。汤婉如不知该怎样安慰她，只是坐在一旁陪她一起哭了起来。 “没人忽略你呀！参谋长是因为跟我比较熟，所以我们走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和我说得比较多啊！”汤婉如回忆了一下最近的细节，突然想起了燕凌娇委屈的来源，安慰道。 燕凌娇留着个蘑菇头，为人坦率，性格爽朗，倔强起来很让人受不了。她和小白教官也很谈得来，军训期间是比较活跃的一个。她第一次和柳如默交谈，一声“参谋长”喊得格外亲切，给柳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汤婉如把她和燕凌娇吵架的事告诉柳如默时，柳实在无法理解这种心理。这种别扭要是在男生之间产生，那简直荒唐至极。他第一次意识到，男女之间可以建立纯真的友谊，但也真实存在着一些彼此无法理解的东西，这提醒他今后要想在这个女生大概两倍于男生的班级里混得好，必须学会更多地用女生的观点来看问题 柳如默细细一想，自己每次和汤婉如交谈时，燕凌娇只是在旁边微微带着点笑意走自己的路。柳觉得的确有点冷落她，便暗自决定以后和汤婉如说话的时候多考虑燕凌娇的感受。 后来，柳如默找机会和她聊过几次，几次闲聊中，柳发现她虽然傲气逼人，但很是直爽，全然一副男生的性格，跟前几天与汤婉如闹别扭时说那话的她判若两人！ 他们三个人渐渐抱成一团，每逢星期天，总要一起去外面吃完东西，再把上下堡街逛个遍，之后才兵分三路各做各事。他们励志要吃遍宣威城所有美食，玩遍宣威城所有名胜。 说起宣威的美食，宣威人最常吃的是炸洋芋，有人可以把这一小吃当饭吃，一日三餐都吃炸洋芋。说起炸洋芋，那可有好一段历史了。这个县城的大街小巷里，到处是炸洋芋的小店。光小店的名字都很值得考究，洋芋宝宝、洋芋天堂、洋芋驿站、洋芋王子、柒彩洋芋屋各家有各家的炸法和拌法，炸法主要指火候，拌法主要指佐料，炸法和拌法都影响洋芋的口感。有的人注重炸法，有的人注重拌法，样式一多，吃的人也变得讲究起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最终只注重佐料不注重火候的小店被顾客舌头的实践淘汰掉了。 宣威人对洋芋口感的挑剔那是出了名的，他们宁愿跑很远的地方排队买口感好的，也绝不愿就近省时买那些三脚猫功夫的人炸的。比如上面提到的洋芋王子和柒彩洋芋屋，柒彩洋芋屋位于街心花园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巷子很窄，刚好够两个人并肩行走，是开了很多年的老店，经过几代宣威人舌头的考验，被大家公认为宣威最好吃的洋芋店。 前不久，不知从谁的嘴里得知这个公认的“秘密”后，柳汤燕三人约定这个星期天下午要一同前往这个小巷尝尝所谓宣威最好吃的炸洋芋。他们注意到旁边新开了一家洋芋王子，但生意比柒彩洋芋屋差很多。走进柒彩洋芋屋，三口大锅排在灶台上，三姐妹一人搅一锅。锅的数量已然能证实“每天早上在那里（柒彩洋芋屋）买洋芋的人队都排到了外面的大街上，有时还造成了旁边街道的交通拥堵，队伍里的上班族为了赶时间经常在排队时发生争执”的传言。出色的店就这样，不用自己出钱打广告，大家会免费帮你宣传，几句事实经过大家的传扬，就变成了最有力的广告！ 天气越来越冷，学校旁边田地里的庄稼收割完毕后，周围开始呈现出一片荒凉的景象。不知不觉，近两个月的高中生活过去了，月考也悄然而至。这是新生们高中生涯的第一次考试，是内向的同学证明自己的好机会，各科代表也可以趁此机会强化自己的代表地位。对于所有人来说，它可以检验大家对各科老师的适应程度。 对于177班，大家最不适应的是数学何老师。何老师身材矮小，在学校从来不穿西装以外的衣服，推眼镜的方式很特别，用整只手去推左镜腿靠近桩头的位置。他的教学方式也很独特，除演示教具外，一节课几乎所有时间都面对着黑板边写边讲，像在和黑板进行一场亲密的交谈。而且写的速度比说的还快，通常一节课要擦十几次黑板，由于身材的缘故，擦净的速度还赶不上写满的速度。这样的教学方法很快养成了许多坐在后排的同学走神的习惯。 加之，他讲的内容太深奥，解释也不到位，每上一节课都会增加很多同学的自学负担。对于云南自学能力极弱的应试教育培养出来的高中生，无异于增加了他们的心理负担以及对老师的抱怨情绪。因此，很多人对何老师越来越反感。而且有传言说他是这班教师中唯一一个从上一届贬下来的，要知道，校领导绝不会贬一名优秀的教师。其他老师倒没什么大问题，毕竟重点班的老师，没那么多毛病可挑。 10月19日，第一科，语文。当柳如默拿到试卷看到开头就是一个题时，突然傻眼了，闹不明白这是玩什么格，快速找遍整份试卷，发现后面的题型布局，除了作文和名句填空，其他都是新题型，一时找不到该从哪里下手。心想反正老师没有提醒大家题型和初中的差别，也没说答题技巧，也许他是要训练大家应对新题型的能力，而且试卷这样安排想必也有它的道理，于是便按部就班从头开始做起。 很不幸，仅是第一个题他就用了半个小时还没做完。更悲催的是，他后来发现这个题的分值只占9150，想想真是不值。他开始慌了，马上舍弃题里剩下的小题，疯狂往后赶，想把刚刚浪费的时间赚回来。可惜，后面也不是他的菜，除了名句填空考的全是初中的，被他全填黑了。其他还跟第一题一样，他瞪着题，题瞪着他。最后交卷时，作文只写到200字附近。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差最糟的一次考试了。 接下来的几科考试，柳如默依然连连失利。但他并没有丝毫负面情绪，因为他并不需要靠这次考试证明自己什么，他想展示给大家的在军训和后来的夺奖训练中已经充分展示过了。退一万步说，作为一名体委，要证明也该上球场，而不是上考场！而且经过上次的体抄b赛后，他明显感觉班主任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常在办公室跟他开玩笑。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有重视这次考试。世人皆是如此，对自己没有意义的东西，谁会去重视它呢？他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语文分不要低得太丢人！ 有时候，往往你越是担心的事情，越会一件一件地发生。周一早上，成绩单统计出来了。柳如默座位靠后，成绩单传了很久才传到他那里。他不抱任何希望，直接从最后一名开始搜寻自己的名字，果不出他所料，差点就是倒一了。他赶紧看语文的分，姓名后面一个“50”特别显眼，因为这个数字是成绩单那片里最小的。这也低得太离谱了，就连名次都比它大啊！他竟然只得了三分之一的分，这简直是在羞辱他，他初中语文那可是经常考全班第一的啊，现在竟然一下子变成了倒一，虽然他不需要靠这些罗马数字证明什么，但也总不能证明自己语文只考50分吧？ 要知道，大多数人即使仅仅写完作文就交卷都快赶上他的50分了。也就是说，他当初如果先把作文写完，然后填填名句，再把选择题猜完就交卷出去痛痛快快打一场球，现在也不止这个分！ “呵呵，高中语文考50分，你知不知道，人家孙诺凡的作文分都快赶上你了。这个么你应该一辈子都忘不掉嘛！对吧？”语文老师把柳如默叫到办公室后，一边笑一边说。 “语文考50分，真是个奇迹呀！” “你不会是刚好把选择题的正确答案全排除了吧？” “他不会是来不及写作文了吧？” 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一听到“50分”，都跟着大笑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又是讽刺又是推测，柳瞬间变得羞愧难当。 “嗯，他作文只写了100多个字”语文老师笑着补充道。 貌似讽刺，但柳知道语文老师是在使用激将法。其实这也正是柳想说的，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这次戏剧性的耻辱。 语文老师和化学老师一样也姓张，一副eo的穿戴，上课时一脸严肃，讲课时没有表情但有动作，有些动作很逗趣，比如上课大家起立喊完老师好时，他不喊坐下，而是把左手伸过头顶，除拇指外的四个手指轻轻上下挥动几下示意坐下。课后则有说有笑，算是个有真性情的人。 如果每门考得差的科目都要被叫去做工作，那么柳如默除了化学，其他科都会被叫去，也就是会被叫到8次，想想真是种折磨。他其他科都一败涂地，化学却考了90100，而且是全班最高分。后来班主任叫他去做工作时，也多亏了这个90分，班主任才没太难为他。 一切自有因果，这个90分是有渊源的。自从第一堂化学课上张老师组织了那次自我介绍后，柳如默对这个老师很有好感，张老师讲课很慢，因为他要留足时间让给大家思考领悟。他力求让大家把所讲的每个知识点，每个例题都理解透彻，柳如默最喜欢这样的教学方式－－重在理解和体会，而非记忆与背诵。他每一节化学课都听得非常认真，感觉就像上音乐课一样轻松自在。 曾经第一的语文现在变成了倒一，而曾经倒一的化学如今又变成了第一。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吧！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败了不去找失败的原因。柳把最主要的原因归咎于自己还活在军训指挥员为自己打造好的辉煌光环下，光环虽然能照亮前行的路，但是对于沉醉其中的人，就变成了一种桎梏，不跳出它的笼罩，你就只能依赖于它，永远也别想开创新的天地！ 很显然，他目前最大的任务就是要跳出这个光环，要彻底忘记军训指挥员带来的荣誉，也要忘记这次考试带来的耻辱，打点行囊，重新上路！希望他能行，让我们一起为他加油吧！ 第九章 情窦初开 秋天接近尾声，桂花也凋落得所剩无几。校园里除了常青树，大部分草木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以路道为清洁区的班级最近正是最忙的时节，每次打扫都要带走满满一大桶落叶。打扫的人不会多想，在他们眼里，只要是路道上的东西，一律是他们清扫的对象，落叶此刻在他们心里和垃圾没什么两样。 而路过的人可能会想，落叶还没落下来前，大家都把它们当作风景来欣赏，后来它们落在道路上，既不影响人来车往，又不会让校园变脏，事实上对道路还有一定的装饰和保护作用，若是有人跌倒，它们还有一定的缓冲作用，怎么就成垃圾了呢！而且即使要扫，等它们全部落完的时候一次性清扫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每天左一遍右一遍地打扫又左一遍右一遍地看着它们落下来呢？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比如他们就没去扫落在道路旁泥地里的叶啊，所以要怪就只能怪它们飘落时选错了风向，被吹到了它们不该去的地方！ 有的时候，垃圾不一定是垃圾，可能只是放错位置罢了。就像这些路道上的落叶一样。 一场考试过后，有人被刮目相看，有人继续默默无闻。柳如默高估了自己的影响力，其实这次考试并没有让同学们对他有什么异样的看法。想想也对，这种时候每个人最关心的永远是自己，没有人会整天把目光集中在别人身上。但罗娅超越了这个世俗的束缚。 最近，罗娅虽然没有再每节课守在楼梯间。但她和柳如默见面的次数绝不比以前少，要么在小卖部，要么在食堂。每次课间操的时候，她总是和自己班的同学换来换去，非要站在柳如默旁边，柳哪怕多看她一眼她就会心花怒放。见面的次数多了，他们偶尔会聊一些比较的话题。 “我觉得罗娅一定是喜欢上你了！”星期天下午打篮球时，苗泽将球传给柳如默，一本正经地说。 “别乱说，她应该只是欣赏吧！”柳把球又传回去，有些羞涩地说。 他对这个女孩也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说不来是喜欢还是欣赏，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感觉跟汤婉如给他的不一样。很巧，他们打完球回宿舍休息时，刚打开手机便收到了罗娅的短信。大致内容是分享在她爸来城里接她回家途中的喜悦心情。柳又登上qq后发现，一周以来，罗娅几乎每天都会给他分享一点心情，有快乐的，也有悲伤的。 “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思来想去，他实在不想再这么含糊不清，便直截了当问罗娅。 “我对你很有感觉。”罗娅不知该如何作答，过了好久才回复。 “感觉我也有。”柳如默想了很久也不知该如何回复，这个回答太含蓄，他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人家，索性照她的套路出牌，闭上眼想了很久才回。然后罗娅回复了qq表情里排在第一位置上那个，柳如默没再回复，下了qq躺在床上静静思考刚刚的回复合适与否。 幸福在他不经意的时候破窗而入，吓坏了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尽管开学时班主任多次强调不可以带手机进校园，但如今这年头，时代变了，要想打造无烟校园不难，但要想打造无机校园，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其实很多人都带了，只是害怕被罚去洗冷水澡，平时都藏在枕头底下，星期天下午再拿出来玩。星期天下午是这个县城所有高中学校约定俗成的“周末”。有一次，班主任趁大家上着晚自习，悄悄溜进宿舍搜手机，欧阳墨琪的手机很不幸地被搜了出来。 “这是谁的手机？”这晚班主任拿着手机来到教室，一进门就举起手机问。 “老师，是我的！”过了好一会儿，欧阳才慢慢站起来回应。 “去卫生间打盆水来！”班主任指着讲台旁边的盆说。 欧阳听话照做，拿着脸盆出去了。大家都在猜想班主任到底想干嘛，还记得报到时班主任那番话的同学都在脑补一会儿洗冷水澡的情景。欧阳出去后，他开始拆手机，取出里面的卡后又将后盖装上。当他做完这一切时，欧阳也打水回来了。 “盆放这，拿好你的卡，课外假自觉拿回家去！以后别再让我看到！”班主任突然变得很严肃，说完便把手机扔进了盆里，这时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报到那天他说的“发现玩手机就拿去洗澡”就是把手机扔水里泡掉，而不是罚人去洗泠水澡。 “回去坐着，就让它在这泡着，值日生明天处理掉”班主任又补充了很多话。这事过后，他的威信瞬间暴涨，成功震慑了177班所有玩手机的人 马上立冬了，各高迎来了举行田径运动会的季节。宣威八中的田径运动会一般都定在立冬前后举行。这是柳如默第一次参加运动会，初中从没有举办过，据传闻说是因为前几届的某个学长扔铅球不小心砸伤了一位老师，从此以后校领导便取消了这类活动。 运动会前一晚，班主任却把运动会总指挥的任务交给了他，他又欣喜又担忧。欣喜的是，这次任命意味着班主任对他的态度彻底从考核状态转为信任状态；担忧的是，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担心自己会把事情搞砸。 太阳公公温和地抚慰着足球场上的一草一木，湛蓝的天空下，一片云也找不到。校园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就连风吹草动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午睡时间，柳如默带着177班一大队人马来到足球场上，准备选拔接力赛选手。 “各就位，预备，跑！”柳如默喊道。大家健步如飞冲过了终点线。 “参谋长，她们说叶剑琦刚刚抢跑了！”上官云趁叶剑琦不注意，悄悄凑到柳的耳边说。 “嗯，我看见了。不过对于短跑，抢跑也是一种获胜的技巧，而且你发现没有，她后来的速度并不比其他人慢，我打算让她跑第一棒！”柳坚定地说。有些反感这样的耳语，况且耳语的内容是别人的坏话。 “不行吧？这样其他女生会不服气的！”上官云连忙反驳道。她没有想到柳竟然不顾这么多女生的反对，尤其没有顾她生活委员的反对，坚持选用了叶剑琦。 叶剑琦是个能歌善舞的藏族女孩，军训时曾为大家表演过一段歌舞。时而内向时而外向，连她的闺蜜何梦楠也捉摸不透她。柳至今还没和她说过半句话。 此后，每天一到午睡时间，177班的男女生接力赛选手就会在柳的带领下准时出现在足球场上。跑不是柳所擅长的，他只是在一旁一边指挥一边给他们加油打气。 因要操心这些琐事，他最近老是缺交作业，尤其是数学作业，别人做完的习题册他总是连名字都没写。这天训练完回来，紧接着恰好是数学课，一向不发作业的何老师竟然发起了作业。 “没有发到作业的同学来你们班主任办公室一下，要快！”何老师发完作业后说。说完便迈着大步走出了教室。直到这时，柳才如梦初醒地想起来，他又忘了今天要交数学作业。看到上官云站起来后，他才后知后觉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尴尬地追出了去。 刚到办公室，柳如默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何老师提前准备好了一根电饭煲线，看样子已经等了好久了。没等柳如默站稳，何老师已经扬起“鞭子”向他走过来。柳如默脑子里突发一连串的拷问：怎么高中了还兴打人？不会是吓唬人的吧？不会连和我一起进来的上官云也要打吧，她可是个女生耶？ 上官云为运动会筹备所需物资，又经常随柳如默他们一起去玩，因此也经常缺交作业。今天他们算是成了难兄难妹啦！ 柳如默还没拷问完，第一鞭就重重地落在了脊背上。他刚想解释缺交的原因，话音还没落，第二鞭又落了下来。泪水迅速在他脸上拉出两条泪沟，心里瞬间憋出无尽的委屈。堂堂运动会总指挥，为了班级尽心尽力，全是因为组织训练才缺交了几次作业就被拉来打一顿，而且还丝毫不理会他的解释，这委屈搁在谁心里谁都受不了。 “我是为了组织班级的接力赛训练才缺交的，不是我不想做！难道要我抛下这些事不管吗？我可做不到，我的原则是居其位必谋其事，我的原则高于你布置的所有作业！况且恕我直言，读了十几年书，你是我见过的讲课讲得最差的数学老师！”柳的心咆哮起来，正在心里为打下一鞭后的爆发准备台词。幸好第三鞭没有落下来，否则真想不到他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而站在旁边的上官云，还没轮到她就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哭得稀里哗啦。又因是女生，何老师遂网开一面，只在她手上轻轻敲了两下以示“公正”。 柳如默军训期间就第一个挨了小黑教官两鞭子，现在又首当其冲领教了何老师电饭煲线的威力。他大概是这届新生中第一个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被打了两次的人吧？ 何老师大发雷霆时，班主任也在场。但他一句话也没说，甚至看也没看一眼，只是默默坐在办公桌前备课，假装此事与自己毫无关系。但这天晚自习，他把柳叫到办公室安慰了一番。班主任是出于对他体委这一职务的考虑，担心他因为这次委屈冷落班级事务。 做个高中班委还真不容易，不认真要遭同学的白眼，太认真又要遭任课老师的白眼。当你拿班委作为成绩下滑的挡箭牌时，恐怕也只有班主任会稍加理睬！ 不管怎么说，老师都是为大家好，和班委都是为班级好一样。我们没有必要把两个好放在天平上比轻重，重要的是要想办法保持天平平衡。这样才能既讨好同学又讨好老师，才能做个愉快的班委。 太阳公公已经好久没有露过面，远处田野里的飞禽走兽的也很少出没，东山顶上偶尔能看出一些冰封的迹象。这说明冬天真来了。 立冬前一天，八中的运动会如期举行，为期三天。接力赛的训练没有因为挨了何老师的打而有所松懈，该准备的器物也被上官云安排得妥妥当当。一切顺利，但结果不如人所愿，总成绩没能拿到名次。只是接力赛由于训练得当，三个接力赛都拿到了名次。 “叶剑琦，你跑得真快！”叶剑琦跑完后，大家围着她夸赞道。 “是啊，小琦你太棒了，她们还没开跑，你都快跑完了！”上官云扑上去抱着叶剑琦激动地说道。 其实，大家都看出了她抢跑 “我们班配合起来的发挥比个人发挥要好，好的配合是团结的象征，军训和广播体抄b赛也需要配合，这些需要配合的我们都拿了奖。所以我觉得我们班是个非常团结的集体。”柳在办公室向班主任总结道。 运动会这三天里，柳每逢自己班没有赛事就约着汤婉如和燕凌娇去和男生们打羽毛球。 “汤圆，我们一组吧！”柳如默跑过去对汤婉如说。 “不行，你们一组我们就不玩了！”傅涛将球拍仍在地上，愤愤地说。 “你们真心不能分在一组，你们一组的话，我们即便随意搭配，任意挑选，也没有任何一组能打赢你们。”苗泽微笑着说。 “你们真没出息，人家默契有错吗？呵呵呵”燕凌娇瞅了他们一眼，笑着说。 在其他人眼里，他们简直是黄金搭档，完美配置。在玩游戏上，大家都讨厌像他们这种没有缺点的组合。游戏上的默契往往能增进两个人的感情，关系的密切又反过来增强了两个人的默契。 渐渐地，柳如默和苗泽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常走在一起，燕凌娇最近也很少和汤婉如一起出没在校园，大家倒是经常看见柳如默和汤婉如像连体婴儿一样整天形影不离 在那个年代，如果一男一女表现出很亲密的关系，旁边一定会有人认为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并大肆宣扬。史锦阳就是这类人中的典型代表。 史锦阳本身就是一副男生的性格，再加上留了一个男生的发型，把自己的大大咧咧放大了不少，很多人第一眼看她都在猜测她的性别。柳如默天生不喜欢这种性别不明显的人。 刚开始上课那会儿，值日生还没排出来，黑板都是自愿擦的。柳如默也擦过几次，有一次，史锦阳行色匆匆从外面跑进来，在大家喊“老师好”时，她突然惊奇转过头大声问柳：“黑板是你擦的？！”老师听见了她的声音，一脸懵逼地瞥了他们一眼。不禁心想：他擦的就怎么啦？他擦的我就不能在上面写字了么？ 她这一问，使柳突然想起了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那时他还用着柳佳皓这个名字。当时正值同学们打弹珠的季节，他是这些同学中最入迷的一个。周二恰逢他值日，下午第二节课前语文老师，也是当时的校长早早就等在了教室门口，当他和一起打弹珠的小伙伴们一起跑进教室时，校长已经先他们一步进了教室，一看满黑板的数学公式，本来一脸笑意的他突然严肃起来，放下课本有些生气地说：“今天谁值日？赶紧上来擦掉！”说完便走出了教室，意在让出讲台让值日生上来擦黑板。 柳佳皓刚走到自己的座位旁正准备坐下，班长就朝他喊道：“柳佳皓，今天是你值日，还不赶紧上去擦黑板？！”柳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跑上去拿起擦子画了几个螺旋弧线就算擦完了。然后尴尬地回到了座位上，他刚坐下，老师便走了进来，象征性地看了一眼黑板后勃然大怒地吼道：“值日生上来重新擦一遍！怎么擦得像狗舔的一样！” 他被校长的眼神吓坏了，在座位上怔了一会儿后又马上小跑着上了讲台，这次老师没有走出去，而是站在旁边看，他想看清楚刚刚像狗舔的黑板是如何擦出来的。柳佳皓本来个头就小，在老师的监督下由于战战兢兢擦得很慢，而且因为擦子很脏，擦过一遍的比没擦过的地方还脏，老师看不下去便命令道：“脱下衣服来擦！” 柳觉得万分为难，此刻已是满脸泪痕。当他正在犹豫要不要脱时，校长又吼了一声：“我让你脱下衣服来擦！没听见吗？”柳的泪水更加汹涌了，他不敢再挑战校长的底线，于是真的脱下外衣擦了起来！ 效果真不错，衣服擦过的地方瞬间变得像新的一样。这位校长给他留下的的印象很深，从那以后，无论何时擦何处的黑板，他都要擦得让老师看起来像新的一样才作罢。这就是为什么史锦阳一看黑板就能猜出是他擦的 史锦阳这一举动使得柳如默对她有些反感。还有一次，她偷看了汤婉如的日记后，竟然当着全班的面大声叫了汤婉如一声“参谋长夫人”，使得柳如默和汤婉如都很尴尬。更严重的是，从那以后，汤婉如有意在回避和柳走在一起，也很少再跟柳一起玩羽毛球。从此，柳如默对这个史锦阳厌恶至极，只是因为她是好朋友的闺蜜，才一直以礼相待。 “参谋长，你有没有发现，军训结束以来，我们班人，男生都叫你参谋，女生都叫你参谋长，我们都快忘了你的真名了”燕凌娇笑着对柳如默说。 事实的确如此，有时外面来个人找柳如默，如果跟177班同学说他的真名，那同学还得经大脑处理一下，回忆回忆看有没有这号人物，但如果说这个绰号，不用反应，那人肯定马上就能答复人家。两个绰号比起来，柳如默更喜欢“参谋长”，俗话说得好，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 绰号看似只是一个代号，其实它里面蕴含着很多东西。给你个绰号代表有人在乎你，有人经常会叫到你，如果你的绰号完全取代了真名，要么说明你的真名喊起来真的很别扭；要么证明你的人气爆表了！ 熟悉起来后，班里大部分人就连班主任都有了外号。班主任外号老班，汤婉如外号汤圆，燕凌娇外号饺子。号如其人，汤婉如爱笑，经常安慰鼓励别人，性格就像汤圆一样圆润；燕凌娇时而温和时而严肃，和饺子一样既有圆润的地方也有棱有角。柯悦珠外号兔子，兔子的来历是有故事的。汤婉如初三时转学来到八中便认识了柯悦珠，体育中考那天，操场上一片混乱，汤看到柯穿着一套粉红色的运动服在操场上一蹦一跳，阳光而优雅，笑起来时露出两颗洁白的门牙，格外显眼。汤对那天的情景印象深刻，便给她起了这个绰号；苗泽外号土贼。还有两个貌似双胞胎经常在一起的女生分别叫作大乔和小乔 只是他们的绰号暂时还没有哪一个能像“参谋长”那样具有广泛的适用性。 第十章 柳暗花明 就像三角形具有稳定性，亦或类似魏蜀吴三国鼎立方能持久共存一样。好朋友也是三人一组才能更长久，因为他们可以相互制约和协调，其中任意一个会使得另外两个的关系不会太好亦不会太坏。纵观校园，无论男女，达到稳定状态后，总是三个人走在一起的居多，两个的居少。 柳苗二人组由于胡来的加入变得稳定起来。前不久因为史锦阳的捣乱，柳如默不得不又回到苗泽身边。他们一起走着的时候，苗泽有意无意将胡来拉拢过来。柳如默初中时对他早有耳闻，当时他们是同一个英语老师，英语老师常在柳如默班提起胡来，胡来也经常听别人谈论过柳如默的是是非非，但他们从未谋过面。 胡来身高和苗泽不相上下，也很风趣，常穿一件别致的旧西装，西装的装饰让仪表堂堂的他看起来更加帅气，大家都叫他“帅胡”。胡来和柳如默聊得很投机，他也喜欢象棋，柳如默感到既荣幸又相见恨晚。他们很快就成了形影不离的胡柳苗三人组。 第一次月考刚过，第二次月考又悄然而至了。柳如默为了让自己更看重这次考试，便和汤饺二人打赌：谁的名次排在三人中的最后就请另外两个吃炸洋芋。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柳如默这次考语文的时候先写了作文，除了数学，其他科都比较顺利。但这次他的语文只考了75，也就是从原来的三分之一变为二分之一。而大多数人都是90分以上，并且汤圆和饺子都是100多分。 柳如默虽然跳进了成绩单的第一列，但离汤婉如和燕凌娇仍然有很大一段距离。尤其是和燕凌娇的距离，她竟然一纵身跃进了前十，这让柳如默和汤婉如都很吃惊。 “第一次你只考三分之一，我教了这么多届学生你是第一个，但我觉得情有可原，毕竟第一次考我想你应该是题型不适应。上次你说你会努力，嗯从倒一努力成倒二就是你努力的结果吗？”成绩单出来这天晚自习上，老班照惯例先把五位语文没有及格的同学叫到办公室训导。老班先肯定了柳如默的进步，然后讽刺了一番他的语文。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成绩单上的75。 柳如默刚想纠正自己是倒一而不是倒二，老班已经开始数落起了另一个同学。这时他把自己圈着的不及格语文分仔细看了一遍，发现自己刚刚说错了，赶紧调过头对柳如默说：“喔刚刚说倒二还抬举你咯！你这次仍然是倒一嘛！” 办公室的老师和学生都被他这个突然加大音量的感叹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柳如默是笑的最开怀的一个。老班跟着冷笑了一声后，马上装出一张严肃脸对柳斜着眼睛道：“笑？！还好意思笑？再不去好好找找原因，我看你这倒一是要当三年喽！”随着话音落下，老班狠狠地瞅了一眼还没停下笑的柳如默。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老班这句经典台词随后很快在班里传开了。不知什么时候传到了苗泽的耳朵里。 “参谋，还记得老班咋说你的不？”吃饭时，苗泽一边嚼着饭菜一边歼笑着凑过头问柳如默。柳停下牙一脸茫然看着他，等待下文。 “说倒二还抬举你喽！”苗泽强忍着笑，音量逐渐增大地说。 话音刚落，在座的不管是自己班的还是外班的只要是听到后面这句都跟着大笑起来。一时间，大家的口中米饭四溅。尤其那个和柳如默一起被叫去办公室的诸葛圣笑得最起劲，其实这次语文考倒二的是他。 诸葛圣也是个风趣幽默的人，上课很认真，课间很活跃，成熟而稳重，建班时他的成绩仅次于柯悦珠，是男生中的第一名，严总给了他一个“秀才”的称号，这个称号在军训结束后就成了他的绰号。每个幽默的人容易走到一起，他经常和胡苗柳三人在一桌用餐。上次换座位，老班还想把柳如默和他安排为同桌，但诸葛圣拒绝了，因为他想一个人坐。 这次以后，苗泽每次只要笑着问完：“参谋，还记得老班说你什么吗？”还没等柳如默点头，诸葛圣和苗泽就异口同声加大音量笑喷着米饭道：“说倒二还抬举你了！哈哈哈”苗泽会用手遮拦一下嘴，诸葛圣则简直是仰天长喷！这景象偶尔会吓到旁桌的女生。 每次柳如默都跟着笑个不停。对于这样的玩笑，他从来不会反感，他觉得只要能给别人带来快乐，不管自己被同学拿去开什么玩笑都是没有必要在意的。 愿赌服输，星期天下午，柳汤燕三人再次来到街心花园旁边的小巷。他们注意到柒彩洋芋屋旁边的洋芋王子处于关门谢客状态，只留下一个大大的崭新招牌，随后从路人口中得知，这家店前几天便倒闭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洋芋界的竞争会如此激烈，仅仅从两个店的招牌来看，柒彩洋芋屋的招牌历经风吹雨打，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烟尘，牌子上的字很模糊，“柒”字和“屋”字需走近才能看出来。固定牌子的架子完全变成了铁锈和灰尘混合后的颜色；再看洋芋王子，牌子近乎一尘未染，“洋芋王子”四个大字光彩夺目，固定牌子的铁架都还闪闪发光。 “我觉得这家店主原本应该是想借助柒彩洋芋屋的客流量宣传自己的口味，但现在看起来他大概连制作招牌的钱都还没赚回来就被大众的舌头否定了！”柳如默对坐在身旁的汤燕感慨。 “唉，真是白发店送走了黑发店啊！”汤婉如喝了口饮料后，回应道。 “自不量力的家伙，真是赔了招牌又折金啦！”燕凌娇戳起一块洋芋，笑着说。 “不过我觉得我们不能嘲笑这位店主。竞争能够激发卖主不断创新改进自己的商品，这对顾客是很有利的。很多产品能够多次创新一定程度上也是激烈的市场竞争促使的，这家最好吃的洋芋店想必也是经过很多次改进才成就的。而如今它最强劲的的对手倒下了，它就失去了一部分创新和优化的动力，这对我们是不利的。”柳如默咽下满口的洋芋，开始发表评论。 “有道理。”汤婉如和燕凌娇异口同声地说。 宣威这个对吃穿都很讲究的城市就这样。技艺不精就只有被淘汰的份，想浑水摸鱼就是倒闭的料 自从上次柳如默对罗娅表明心意后，罗娅对他的兴趣可以说是与日俱增。持续关注着柳如默，包括他的考试，他的爱好，他爱吃的菜，他在食堂经常坐的位置，他的心情，他的一切 “我不会处理男女之间那种关系，我怕我会是个不合格的男朋友。”柳如默在qq上告诉罗娅。 “是因为你已经有喜欢的了吧？”罗娅突然变得很失落，眼泪都快出来了。 “没有，你看到经常和我走在一起的那个女生叫汤婉如，我们真的只是好朋友而已！”柳急忙解释道。罗娅心情稍微转好了一些，但仍然七上八下睡不着觉。 “好吧，我相信你。那我们维持一种介于情侣和好朋友之间的关系，好吗？”罗娅第二天晚上才回复。 “这个主意听起来不错，进可攻情侣，退可守朋友。”柳稍作考虑后便答应了她。发完消息便幸福地进入了梦乡。 从这以后，罗娅经常去177班找他。她去那不是借书，就是还书。要不是柳如默爱读书也常买书，还真没那么多书给她借和还呢！其他书她都会在借去的第二个星期内归还，唯独第一本书，那本朱自清的线装散文书，到了快期末考的时候才还回来。 还回来时，柳发现书比起其他的旧了很多。其实其他书她并没有认真看，只是以借书为借口创造和柳如默接触的机会罢了。但这本不但变旧，也变厚变重了。接过书后，柳还没来得及搭话，罗娅已经开溜了。 柳把书拿回教室才发现，原来里面每隔两页就夹了一张四四方方的小纸条，每张纸条上都写着一句话。全是“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一世的等待，只为与你相遇”这类蕴含哲理的优美句子。字迹是一笔一画描出来的，极其工整，收集起来又发现，这些语句是用七种颜色的笔交替着写上去的，所有纸条的大小都一样。柳看到这里，也就明白为什么这本会借去这么长时间了。柳如默感动不已，他逐个读了几遍后便收藏进了他放贵重东西的盒子。 从此，柳如默几乎每天都沉浸在这位准情侣的无限关怀之中。使得在临近期末这个月里，纵使冰天雪地，他也感觉不到寒冷。 经过两次失败，加之老班多次给他施加压力，柳如默这个月是真的认真学习了，自习课很少说话，球场也很少去，数学终于学出点感觉，物理和生物逐渐像化学一样从所有科目里脱颖而出。 期末考时，他以本学期最好的成绩在成绩单上排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上。语文终于考及格了，化学依然是所有科目里考得最好的。他终于向老班证明了自己是可以学好的，也开始坚信天道酬勤的道理。这意味着他接下来的寒假可以开开心心过个好年，也算为这学期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总之，这个学期的柳如默正如他的中考分数，万事顺遂，真是666！ 第十一章 春节故事 放假这天，天空飞着雪，路面很滑。柳如默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思来想去，不知该回哪里去。自从柳妈回来为他重新创建了一个家，他虽然没有再回去过年，但每年的大年初一不管天气怎样，他都一定要回去一趟，毕竟他在那里生活了十多年，他的一切都与那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里有他童年的玩伴，有他最亲的人，有他难以割舍的山山水水和花草树木 想到大年初一，他最终还是决定回外婆家。初一是柳婆家乡逛街会的日子，也是柳如默约上童年的玩伴带村里的孩子们打枪战的日子。尽管他是个外地人，但从小他就是这个村里的孩子王，又因他从小就喜欢玩枪，他的枪法是村里的孩子们谁也比不上的，所以打枪战时，大家用的都是他制定的游戏规则，孩子们甚至同龄人也都愿意听他指挥。他有很多套玩法，只要大家根据他的规则玩，一定能尽兴而归。 后来他长大了，和他同龄的人上了初中以后就不再玩这些游戏。但他不一样，没有他，大家是玩不起来的，孩子们玩了几次他组织的枪战后，已经默认枪战是最好玩的过年游戏。对于他们来说，如果哪个大年初一没有好好打一场漂亮的枪战，那这个年就会变得索然无味，就像没有过一样，买来的玩具枪也发挥不了它的作用！因此即使上了初中，他依然不顾大人们的讽刺，持枪上阵带着一群孩子漫山遍野跑，这既是孩子们的心愿，也是他自己的要求。 军训结束后，177班很多人跟教官都还有联系，尤其柳如默和燕凌娇。放假第二天，柳知道小白教官回到宣威的消息后，特意推迟一天回家请教官去k歌，还约了城里的霍绍雷一起去。霍绍雷军训时和柳如默有过一些交集，他的母亲也是倘塘人，因此他和柳如默算是半个老乡，柳有勇气站出来担当指挥员也多亏了霍绍雷的支持。k歌喝酒一共花了柳如默298块钱，虽然这几乎等于柳如默所有的压岁钱加零用钱，但他觉得很值，毕竟下次见面还能不能认出彼此已经是个未知数了。 这年的春节是柳如默来到这里十多年以来最热闹的一次。大舅办养猪场赚了钱，买了最长最响的鞭炮和最漂亮的烟花，这年收成很好，外出打工的人也都能够回来，不像往年被大雪压断了回家的路。其他人家也不示弱，似乎特意要和这位暴发户一较高下！ 往年的除夕夜，烟花皆是此起彼伏，大家故意要与别人错开放烟花的时间，生怕别人家的比自己绚丽而使这稀有的玩物黯然失色。在这点上，大家都很默契，很少有两家人同时放的情况。但是今年不同，大家都挑了一个最好的时段，就是刚吃完年夜饭大伙都还没有困意这个时段，只听有人开始放，紧接着大家都放了起来，看这情况，这些放烟花的人家应该是早早就准备好了烟花，只差点火这最后一步了。 大家都想比比谁家放的更高，谁的更漂亮。一时间，百“花”争艳，烟花接二连三的爆炸照亮了这个村庄的领空，惹得那些年夜饭吃得晚的人家赶紧丢下饭碗去点火，生怕错过这场多年不遇的烟花竞赛。烟花在这一刻成了衡量一家人这年来光景好坏的标尺，也是满足农村人虚荣心的一朵最漂亮的花。 这场烟花竞赛看得村里的男女老幼们脖颈直发酸，有的甚至忘了继续嚼口中未下咽的食物。竞赛过后，村庄的上空长时间弥漫着浓密的硝烟，好像刚打完一场激烈的战役似的！柳如默在欣赏这场空前绝后的烟花竞赛时，手机突然接到一个来电。 “祝你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我来给你拜年啦！”罗娅在那头激动地说。 “谢谢，你也一样！”柳如默很开心，但想不出该说点其他什么。 “你不打算送我点什么作为新年礼物吗？”罗娅问道，全然一副撒娇语气。 “让我想想”柳如默慌了，因为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想听你唱首歌，想了很久了”罗娅充满期待地说。 “爱你就像大风往北吹吹落我对你那相思泪离开你的那天大雪满天飞可惜我连头也没敢回如今你的身边还有谁是否为你擦干过泪水是否还有人陪你去喝不加糖的苦咖啡我想着你的美我想着你的泪我想着你陪我去喝的苦咖啡”柳如默推脱不过她的再三请求，只好为她唱了这首初中最常唱的汤潮的那滋味。 虽然唱的不是很好，但这对于罗娅，无疑是给她最好的新年礼物了！ 之后柳如默打给了汤婉如，一直聊到深夜两人都困得受不了时才挂了电话。这期间燕凌娇给他俩分别打过几次电话，但话务员给她的答复都是“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燕凌娇不用猜都知道，两个“正在通话中”，其实是同一个通话 初一这天晴空万里，正是个逛街会的好天气。柳早已计划好了一切。往年的这一天，柳如默会去得很早，为的是能买到一把好枪，但今年没有，因为前年继父给他买的还没坏。他很懂枪，也会修枪，所以能够一把枪玩很长时间。去年，他还修好了两把孩子们弄坏的枪，他那套简易的修枪工具，从他会修那年开始，年年初一都会带去街会。和工具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些往年从坏枪上拆下来的常坏零件，柳发现，这几年商家拿到街会上卖的都是固定的那几款最受孩子们欢迎的“来福枪”、“冲锋枪”、“前压式步枪”，猜测这些零件能派上用场，便留了下来。其实，只要多坏几把型号相近的枪（坏的地方不一样），他完全能用没坏的零件组装出一把新枪。 他今天去街会只是买了一大袋子弹，打算分给和他们一起打枪战的孩子们。往年他是带孩子们上山打野战，去年他们从街会翻山越岭一路打着回家，用擦炮当手榴弹，用一种一根只有十几发的小型烟花当大炮，还差点引起了一场森林火灾。今年他计划带孩子们去街会旁边的孔家岩洞打攻防战。 山洞潮湿，周围草木少，不易引起火灾。所以他们大肆使用“手榴弹”和“大炮”。 ?“攻守方轮流换人，输方会被惩罚，赢方每人奖励一包子弹，枪口不可以对着脸打，每人有三条命，被击中三次后自觉退出，扔”手榴弹“和放”炮“必须事先提醒，犯规的人自觉退出游戏。今年队伍增加了两个女兵，我派她们帮我们捡子弹，谁也不准对着她们打，都明白了吗？”柳如默站在高处向他的队友介绍规则。 “明白！”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 “好，比赛开始！我先带我两个表弟进洞，你们能攻进来的话，每人奖励三包子弹！”柳如默一边说，一边抱着枪往洞里去了。 他们轮番打了好几轮，直到傍晚才一路打着回村。今年每个“游击队”队员都玩得很尽兴，连捡子弹的两个表妹都捡得很开心。柳给大家都拍了照。他心里明白，明年回来过年的几率很小，这兴许就是他最后一次和这些孩子们一起玩了。而且即使再回来，也未必能集结起这么多志同道合的战友了！这算是对他童年做了一个了结，他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把这些游戏埋进童年记忆深处的时候了。他真心希望继他以后能再出一个孩子王，将这个游戏延续下去，时代变味了，某些传统的东西不能变味。 过完小年以后，爱学习的读书人开始赶作业，不爱学习的开始以赶作业为借口过着百无聊赖等待开学的日子。柳如默既不属于前者也不属于后者，他以赶作业为借口不停地看课外书。其实，在他的字典里，你是翻不到“课外书”这个词语的。他认为，所谓读书人，即读书的人，只要是书就可以读，不同年龄该读不同的书，绝不能只读考试范围内的教科书。他最近在读有一种智慧叫包容，希望这本书能够让他胸怀变广，能给他抑制情绪的法宝。 他也不是每天都有机会看书，很多时候不得不出山，比如需要用到骡子的时候。自柳如默记事时起，这匹骡子就是外婆家最受宠爱的牲畜。因为柳如默和它相处得很好，所以大部分同龄人还不敢靠近自家牲畜的时候，他已经能牵着它在地与家之间驮运庄稼了。 许多牲畜都是认主的，这匹骡子就是个典型例子。曾有一段时间，只有柳如默能驾驭它，就连把它从外地带到这个家的外公也使唤不了。那段时间，如果有人向外公借骡子，就必须连柳如默也一并请去，骡子才不算白借。不知从何时起，它就只认柳如默这一个主人了。柳因为有它，童年倒也多了不少乐趣。 后来柳如默上了初中，虽然柳婆勉强能使唤它，但始终不会像柳使唤它时那么乖。而且它只要看到柳如默回来，又会不听其他人的使唤。这些年习惯了，只要柳如默在家，柳婆每次要用到骡子都会让柳来使唤它。 “新乐那块地今年我打算种点早洋芋，今天先驮点粪放在里面。”柳婆一边吃饭一边说。意思是想让柳如默先放一下手中的作业去帮忙牵骡子。 “那今天我去帮你。”柳如默已经看了好几天书，也正想去山里逛逛，于是便爽快地回应。 春节刚过，山里已能感受到春天的气息，给人一种想放声歌唱的。山间的风景与温煦的春风使柳联想到了农村生活的美好。 “莫惧农家干活累，吃苦耐劳练就你。莫笑农家无雅室，热情好客留住你。莫言农家无佳肴，家常便饭惹你馋。莫觉农家无鸿儒，农民精神你不及。莫嫌农家无美景，山间路边迷你眼！”傍晚回家时，他一边走一边写了这首打油诗，他喜欢这样的表达方式 第十二章 棋论人生 一转眼，高中的第一个假期宣告结束。开学这天仍是柳舅开车送他们。学校没什么变化，气温回升了一点，校园的春天总会比山里来得晚一些，草木依然是冬天的样子。 柳如默到宿舍时，苗泽正躺在床上休息。一个假期不见，他俩的默契依旧，同时给彼此打了个招呼。二话没说，拿出象棋便开始大开杀戒。两盘过后，胡来也到了，也过来和他们轮流着下了几局。经过一个学期的提升，柳现在的棋艺已能险胜苗泽，和胡来不相上下。 “八中有个规定，开学这天班主任要去教室门口守着检查我们的假期作业，做完作业的才能进教室，没做完的将被遣送回家。”梁圣一进宿舍便说。 “帅胡，快把你的作业借我抄一下！”苗泽突然放下了手中从柳如默那方吃来的“马”和“炮”，对正在观棋的胡来说。 “班里人多数来自农村，我们农村人，不可能每天从地里干活回来还有精力和心情做作业，即便不出山干活，在家也要给牛啊马啊什么的喂食，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干扰因素会使我们静不下心来做作业。一般都是临近开学给父母请几天假赶一阵，但那么多作业，几天时间怎么可能赶完，况且这种事情越是给我们整天整夜的时间去做，我们越是没有动力做。完成作业的很少，放心玩吧！”柳如默一边思考下一步棋，一边试图通过分析稳住苗泽。 “我觉得城里人也未必能完成，放假了谁不想痛痛快快玩。其实老师们也都清楚这个事实，毕竟自己也是学生时代过来的，只是他们都不愿承认罢了。土贼，你的車没了！”胡来接着说。其实他的作业也没做完。 “嗯，就像香烟盒上明明写着‘吸烟有害健康’，但损害别人健康的卖烟人和损害自己健康的吸烟人还是一样乐此不疲，对吧？”苗泽见柳胡都不急，自己也就安定了下来，接他们的话说道。说完就被柳如默的过河马吃了一个車。 “世事就是如此，并不是大家懂得一个道理，社会就会按照这个道理讲的去运转。这也就是我们懂得很多道理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的原因。”柳继续沉醉在思考人生的乐趣中，没发现自己已经因为贪心上了苗泽的当。 “哈哈将军！”苗泽笑着大喊一声。 “哎呀！刚刚被帅胡影响了，没看到这里还有个马”柳如默不服气地说。 “算了，不如我们一起去打球吧？”柳提议道。 苗泽和胡来连声答应，三人便抱着球去了球场。他们打到快要上自习才去教室，进了教室一问才知道，只是某几个特殊的班主任检查了作业，自己班主任并没有来守教室门，这时苗泽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绝大多数同学的作业都没做，我也是学生时代过来的。听我说，大家不要为了应付检查胡乱写一些或是借别人的几下子就抄完。放心！我才不耐烦检查大家的作业！检查作业那是小学老师才会做的事情！那么怎么办呢？这样，据我了解，刚开学这两天，课本来不了，各科也开不了课，你们就趁这段时间好好做一做，你还别小看这点作业，它能帮你复习上学期的知识。任课老师那里我会去帮你们说一下，上课的时候老师来了，你们有问题就赶紧问！这两天如果认真一点，你们能很快把心收回来，千万别想着说，反正不检查我就不做了。我告诉你，这样想你就废定了！”老班一进门便开始说教。 他在讲台上语重心长地讲了好几分钟，大家的思想他都了如指掌，毕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教师，表情更丰富，随着语气的抑扬顿挫，表情也在“抑扬顿挫”。 大家都很感激老班给的这次“重生”机会，很多人都在不分上下课地埋头赶作业，这证实了柳胡二人的分析是正确的。然而，柳不一样，他这三天玩得可欢了，一个假期没打球，球瘾泛滥，每顿饭后都要打到接近上课才罢休。 而且他感觉这学期老班看他的眼神和以前大有改观，其实不止是班主任，经过上次期末考试，很多人都开始对这个平时上课很活跃考试却一塌糊涂的同学刮目相看了。大家渐渐认识到，他不仅是会喊口号那么简单！ 柳在为上学期期末考的成绩和大家看他的眼光而骄傲，所以这几天才会玩得这么疯狂。唉，这人就是欠教育！让我们倒看看他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来 花样没玩出来，倒被自己教训了一顿。由于他总是玩到接近上课才匆忙向教室冲去，这天下午玩得太尽兴，把钱包忘在了篮球场上。钱包里装着的一切全都无影无踪了，包括柳这个月所有的生活费、压岁钱、身份证、银行卡、校园卡。这样的损失足以把这个16岁的少年吓哭。 “这么大一个人，连个钱包都看不住，你怎么不把你自己也丢失掉？”班主任知道后没有安慰反而数落了他一番。 后来他一边给同学借钱以维持基本生活，一边时刻关注学校的通知，他多么希望捡到钱包的人能良心发现交到教务处啊！但是这个人一直没有发现自己的良心。导致他接下来这两个月里，每个月都要省下一部分钱来还人，星期天也不敢出去逛街以尽量减少花费。放月假时经常连回家的钱都不够，这学期大舅很忙抽不出空来接他们，所以他只能像个花子一样去投靠城里打工的表姐。有时兜里只剩一两块钱，花光仅剩的钱坐2路公交到表姐住所后便哪儿也去不了，有时表姐不在家，他就只能一个人坐在表姐家门口痴痴地等，经常一等就是三四个小时。此外还要时常承担柳妈的抱怨和责备。丢失钱包的后果是持久的，使得他这段时间都过得很不如意。 唉，谁叫他要玩得这么晚呢？谁叫他连“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呢？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第十三章 雷霆大发 “你们这班人到底要干什么，啊？讲了不听，听了又不记。你看看你们上次的考试，难的你们不会做，简单的又做不对，你说说你们能干什么？！你们以为数学是像你们一样每节课抱着个手随便听一听就会了？你看看你们在我的课上有几个人会记笔记？”突然一声巨响，何老师把备课本重重地砸在讲桌上，气得手舞足蹈地吼道。 “你去把薛兴江（薛兴江是宣威八中校长）叫来问问，老子会不会教书。去！去把他叫到这里来问问，是不是我教不来书才派来教你们的！”沉默片刻后，他理了理刚刚摔在桌上的书。觉得刚刚那几句还不足以泄愤，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后说。 他每说一句，手便向校长办公室所在大楼的方向指一指，每一指都和刚刚拍桌子时一样用力。如果他有一阳指的功夫，那对面的大楼现在恐怕早已是片废墟了。课上到这里，几个胆小的女生已经被吓哭了，课堂陷入紧张而尴尬的气氛中。老师发泄完后，教室里交织着多种声音，喘息声、啜泣声、心跳声 刚开学这段时光是一个学期中最轻松的。有时学生不在状态，有时老师不在状态，有时都不在，都不在时正课索性成了自习课。 数学课最特殊，即便老师和学生都在状态，依然是自习课：何老师对着黑板讲得神采飞扬，同学们对着书本看得神魂颠倒。因为这学期所学知识难度加大，大家也知道要想跟上何老师的思路简直是痴人说梦，所以很多人开始另辟蹊径——自学。然而，很多知识没有老师的引导看了很多遍还是不太懂。 这样恶性循环，何老师经常抱怨同学们不认真听讲，同学们则经常抱怨听不懂他讲的课。前不久，何老师还把新闻时间征用作数学辅导课，这无疑又增加了同学们对他的反感。 这天下午，由于天气炎热，加之听也听不懂看也看不懂，大家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何老师积攒了许久的怨气终于找到了爆发的理由。 课后，隔壁178班的同学纷纷过来询问课上的情况。178班和177班是同一个数学老师，对何老师这类事件很感兴趣。 “你们何老师啊，很多人还在放屁打火塘石的时候人家就很出名了！以前在二中的时候，他教的每一届都是第一。只是来了我们八中后，上一届的学生不听话，和他对着干，他实在教不下去了才申请来教你们的。我倒是跟你们说哟，谁要是敢跟他过不去，就是跟我班主任过不去！你们要懂得尊重人家，他这几天因为家里的事，心情不太好。所以昨天才会在课堂上跟你们发脾气，这很正常，谁都有个脾气。就包括我，把我惹毛了，我还不得整你们几句？！”第二天物理课上，老班讲着讲着课就扯到这件事上来。 说完又马上言归正传接着讲课，好像刚刚说的一大通话只是走了个神似的，真是个奇葩中的极品。说完这番话，没几分钟就下课了。他本来前脚已经走出了教室，像是忘记了什么似的又折返回来，接着刚刚那番话补充了几句，直补充到快要上课方才意犹未尽地走出去。 后来据他助教说，那天何老师发完脾气后去喝了很多酒，喝到不省人事才被送回家，同学们感觉有些惭愧，所以从这之后，数学课稍有好转，课上回答问题的、记笔记的都渐渐多起来，开始有人敢在课上向何老师发问。不管听不听得懂大家都在认真听，无论作业会不会大家都会认真思考。177班同学也算因祸得福啦！ 这久柳如默意识到，女生对他的叫法有所改变，去掉了严肃的“长”字，男女生都统一叫他“参谋”。但大家对他的关注度却是一往如前，上个星期天，柳如默只是换了一个稍微少见点的发型，当他走进教室时便引起了一场轰动。 “汤圆，你有没有觉得参谋长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是挺帅的？”燕凌娇一本正经地问汤婉如。 “哦，是吗？你不会是想做我们的参谋长夫人了吧？”汤婉如很惊讶，想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便开玩笑说。 “少贫，谁不知道你才是正牌的参谋长夫人！”燕凌娇瞥了她一眼，一脸歼诈地说。 这学期由于时常打球，柳如默经常弄破衣服，以前缝补那套工具他从不离身，上了高中他以为用不到就没再带。只好每次都等到星期天再请汤婉如从家里为他拿，柳注意到，只要他开口，不管是上课时跟她讲，还是下课时说，汤婉如每次都不会忘记这件小事，有几次柳如默不放心，在qq上提醒她拿针线的事，但每次提醒都是多余的，因为他每次提醒时汤婉如都告诉他针线已经装在包里了。后来柳如默才知道，原来她把一天中所有要做的事都写在一个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所以哪怕再小的事情也不会忘记！ 有一次汤婉如来得比较晚，她进教室时大家已经在上傍晚自习。于是他马上脱下衣服准备当场缝好，但汤婉如这次拿来的针细了点，他穿了半天也没穿进去。他正想办法时，发现汤婉如和燕凌娇正在笑他，这学期开学时柳如默向班主任申请调到了她俩的旁边。汤婉如笑得最大声，甚至引起了周围同学的非议。本来她们在柳缝之前答应不笑他的，但汤婉如最终没能忍住，之后还传纸条给柳如默说柳让她想起“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没错。柳如默不仅很小就学会了缝补衣物，也很会在衣物上节省钱。上周他打篮球摔了一跤，把上学期和胡来一起买的运动裤擦破了一个洞，这种裤子缝补起来会很丑。后来他看到汤婉如的七分裤后灵机一动，把这条裤子起破洞以下剪掉，再请专业缝补的人修了一下边角。因破洞的地方在膝盖下面一点，所以这条破裤子经他一剪就变成一条新的七分裤。既节省了一条裤子的钱，而且夏天穿着也凉快。真是件两全其美的事 第十四章 一封情书 谢谢你大年三十晚上为我唱的歌，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首歌了，也越来越喜欢你了！要是能听你唱一辈子该多好呀？（嘻嘻，开个玩笑，别介意哈） 我喜欢蓝莓味的奶茶，你呢？每次经过足球场看到远处的东山，我就在想，如果哪天我能和心爱的人一起去爬一次该多好。我还想陪他游遍大江南北，陪看每一天的日出日落，陪他做他喜欢的一切我想像韩寒一样，和自己喜欢的一切在一起，但这一切离我好远，好远。想起你在球场上自由奔跑的样子，感觉特别潇洒，假期间我学了一下篮球，但老是投不进去，你能教教我吗？ （你喜欢什么样的奶茶这个问题必须在星期天前回复我，嘻嘻笑脸） 这是罗娅写给柳如默的第一封信。如果这可以算作情书的话，那这是柳如默收到的第一封。他很重视这封情书，特意抽出一个午睡时间仔细看了好几遍，一个标点符号也不敢错过。一种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就连掉在地上的废纸团都像是一朵美妙的花 琢磨透彻后，柳如默又用最工整的字迹给她回了信，并在罗娅上来还书时夹在书里交给了她。自从回了这封后便一发而不可收，之后不知又来往了多少封。 星期天下午，柳没有出去逛街，而是在学校打了一个下午篮球。当他打完球来到南北教学楼之间的空地时，远远就认出了二楼阳台上的罗娅。罗娅已经在阳台上等他好久了，他刚走到二楼正想过去跟罗娅打个招呼，她已经从阳台那边走过来，手里还提着一杯奶茶，那显然是买给他的。 “打了一下午的篮球，渴了吧？这是你最喜欢的香芋味奶茶，趁热喝了吧！”她一边把奶茶递到柳如默手里一边开心地说。 这时柳如默才恍然大悟，难怪她要求在星期天前回复，原来是为了给他送奶茶。柳如默被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真想走上前去给她一个吻，可惜他们都还小，还没有长到敢如此放肆的年纪！ 他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半天才挤出一句“谢谢”。他的幸福感表现在脸上，她的则美在心田。老天偏偏让他们相遇在这个懵懂的年纪，要是能晚一点，他们该是一对多么幸福的情侣呀！至少也不至于要像现在这样假装友谊吧？ 每年的清明节前后，是宣威八中举行一年一度篮球运动会的时段。 “我们八中的篮运会采用双淘汰制，比赛时间不是集中在某几天，为了给球员们更多的准备和休息时间，我们体育组决定把比赛安排在早晚饭后。所以我们八中的一场篮运会一般一开就是半个月甚至更多，按照高一、高二、高三的顺序进行，请各班体委坚守职责！”篮运会前两周，体育组组长把各班体委召集到体育组开会时，慷慨激昂地说。他说的决定其实是校长的。 散会后，上官云和柳如默便忙开了，上官云张罗运动会所需物品，柳如默充当教练组织训练。班长梁圣擅长的是长跑，不懂篮球，因此便没怎么插手。诸葛圣由于球技最好被默认为队长，所以男生由诸葛圣带着训练，柳如默主要负责女生那边。 柳如默观察了几天女生那边的情况后，大为放心，他发现虽然女生平时不活跃，但被选为班队球员后突然冒出几个打得非常好的球员，而且是他从未见过的那种好。因此，运动会还没开始他已经为女球员们想好了庆祝的台词，就像诸葛亮初用兵时，大战未开就先命人准备好了庆功酒那样信心十足。 清明将至，空中偶尔掠过几只小燕子，周围田地里开始铺满一排排平行的薄膜地沟，东山上的野花开得正肆意。4月8日，篮运会如期举行。前两场男女生都是两连胜，直接进入总决赛。而且女生那边两场皆是大胜，两场比分分别是46：8和54：9。 “你们是我教过的女生中，唯一一班篮球能打出点样子来的。以前的女生上了场不是抓就是挠，刚刚我看了一下其他场上比赛的班级，也只有你们是真的像是在上面打篮球而不是打群架，不出意外，我估计你们女生队应该可以拿个冠军回去。行了，回教室好好休息去吧。对了，别忘了把作业补完！”比赛结束后，老班激动地说。 这并不是夸耀，见过她们打球者无不目瞪口呆。如果想办法将男女的力量和身高都调平，那么她们在全年纪所有男女生队中恐怕也是无队能敌的！ 其实，这并不是柳如默所希望的，他更希望男女在前两场各负一场，因为是双淘汰赛制，这样男女生都可以多打一场。篮球运动会嘛，赢了固然好，但像这样连赢了两场就只能看着别人打，多不痛快呀？！而且如果真像柳如默希望的那样，大家会更珍惜复活赛给的重生机会，如同死过一次的人会更加珍惜第二次生命一样，道理大家都懂。讲真，像现在男女生这样傲视群雄的气焰，女生队倒是没什么可疑虑的，但对于男生队，柳如默是越来越担心了。所谓骄兵必败嘛！进个决赛而已，看看大家都高兴成个啥了？ 4月18号是高一年级决赛的日子，抽签结果是男女生同时进行。177班加油的人只好分成两派，老班更是两头跑。女生抽到的虽然比前两场的强得多，但也远不足虑。而男生这边则旗鼓相当，上半场不分胜负。到了下半场，177班队本来优势渐显，锋芒正盛，眼看胜券在握。而裁判却屡屡偏向他们的对手，裁判吹错的次数一多，177班队的阵脚开始乱了起来。暂停时，柳如默他们听说这个裁判恰是敌队的体育老师后，更加断定他刚刚的偏向不是看错而是有意为之，这个消息使他们更加紧张，导致运球频频失误。 最终，男生队的对手以37：35险胜了他们，使大家都很遗憾。看来柳如默的担心也不是全无道理。不过说实话，若不是裁判从中作梗，男生也不可能会输！没办法，只能怪命不如人，谁叫裁判不是他们的体育老师呢？而女生那边倒正如老班所料，以67：获全胜，整整多了50分，这既是不可思议的，同时她们也是无可非议的女队冠军。在场的老师都一致认为这是他们看过的女生队中唯一一场像样的篮球赛！由于男生输的太冤，这个时候，柳如默原先为女队员们想好的庆祝台词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柳参战的三场比赛，罗娅都去看了。其实不仅是这三场，这学期以来，早晚饭后只要柳如默去打球，罗娅经过球场时就总要看一会儿，并用眼神给他加油，直到快要上课时才和柳一起相跟着走回各自的教室。177班男队输了决赛的时候，罗娅还给他送了一瓶果汁，并安慰了他一番。 球赛归球赛，打完后赢了的高兴一阵，输了的总结一阵。高兴和总结过后，一切也就烟消云散了！学习仍要抓紧，生活仍在继续。如果后黑板上方挂着的奖状数量能够暂时用来衡量一个班级的优劣，那么177依然是最优秀的班级之一。他们现在拥有三个奖状，军训时得了一个，广播体抄b赛拿了一个，这次女生队夺冠又赢了一个。而2012级各班目前拥有奖状的最大数也就是3。 运动会闭幕后，柳如默回想起决赛时，汤婉如曾在场外大声喊着“参谋长”给他加油的情景。能被提名加油，这对每个球员来说都是值得自豪的。他突然心生一个念头：不能总让好朋友给自己加油，有朝一日自己也要为她们加油！ 于是，柳便趁着这场篮运会的风潮开始教汤圆和饺子打球。从此，她们星期天下午的活动安排表上便多了一个项目－－应柳如默邀请打球。体育课解散后，柳硬要把她俩拖进球场和女球员们一起玩；星期天下午，只要三人都有空他就要把她俩叫去球场，有时三人单独玩顺带着聊天，有时柳如默把她俩分到两个男队中让男队员们带着玩。 她俩很快就爱上了篮球。其实，很多运动项目都这样，你看着别人玩时感觉没什么乐趣，就像某些女生问的“一群人围着一个球抢来抢去有啥意思呀？”，但当你真正融入其中时，就会情不自禁地爱上它！ 很多人老是说不喜欢这不喜欢那，其实是因为他只看别人玩只听别人讲，没有亲自去尝试罢了。就像那只河边的小马，如果他只听老牛和松鼠的描述，不亲自下水去试试，又怎么会知道水有多深呢？ 第十五章 才女现身 “我感觉我们是不是该考虑发展一下关系啦？”午睡后，梁小威把叶剑琦叫到阳台上，犹豫了好一会儿后，凑到叶剑琦耳边问道。 “发展什么关系？”叶剑琦喝了一口杯中的水，惊讶地问道。 “就是，就是就是那个关系呗！”一向表达流利的梁小威，此刻突然口吃起来。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叶剑琦瞥了他一眼，说完转身回了教室。叶剑琦走后，梁小威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反复询问自己“为什么我表达得如此清楚了，叶剑琦还是不懂我的心意？” 开学以来，梁小威和叶剑琦的关系就一直很亲密，叶剑琦经常跑到梁小威桌旁和他说话，体育课和早操站队也有意无意要站在靠近他的位置上。他以为该是表白的时候了，可是却遭到了叶的冷落 篮运会刚结束不久，学校举办了一个文艺活动。活动的演讲比赛需要高一各班各派一名同学参加。 177班有三个人想参加，即梁圣，上官云，柳如默。由于三人谁也不让谁，语文老师只好让他们抽一节自习课各演讲一段让大家投票决定。 因急于上交名单，上官云和梁圣都随便找了一篇文章在约定当天的午睡时间念完了事。但柳如默却坚持自己写演讲稿，他认为如果像梁圣他们那样，那么去参加的应该叫作朗诵比赛而非演讲比赛。而且他喜欢即兴演讲，写稿子也只是写点提示，如果非要让他找段作文上去念，无异于“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 当柳如默表达完这一想法时，梁圣向他投来了无奈的眼光，上官云则把藐视写在脸上，其他同学一片哗然。但这一切丝毫动摇不了他的决心，他最终赶在这天晚自习前完成。柳演讲完走到座位上刚想坐下，就感觉后面有人在叫他。 “参谋，孙诺凡说她想借你的演讲稿看看”柳转过头后，后排的同学指着孙诺凡对他说道。 柳顺着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孙诺凡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期待。这是继军训时汤婉如为他辩解之后最令他吃惊的一件事。 这个孙诺凡就是柳如默语文考50分那次，语文老师在办公室提到那位。他性格很内向，平时不爱说话，身体稍微有些发福，走起路来洒脱而优雅，是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她像红楼梦里的林黛玉一样，满身都是“咏絮才”。上周的月考中，她的语文作文得了个全校最高分，也是语文老师见过的最高分，53分。要知道，当时的作文只要能达到50分，那就已经是范文级别的啦！而且还是在考试的紧张气氛中写成的，这简直就是个传奇啊！ “下面有请这次作文最高分的同学孙诺凡为大家念一下她的作文！”张老师发完试卷后，一本正经地说。她在大家的掌声中害羞地站了起来，但实在不好意思开口，毕竟这是177班第一次有人被叫起来念作文。 “要是我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我早就拿大喇叭去校园里喊了！快，别耽误大家的时间。”见她仍在犹豫，张老师大口马牙地补充道。但她依然没有开口的意思，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大家都等不及了，要不要我帮你念？”老师走到她桌旁问道。 “不用了。”她低声回答。 她一字一句将作文念完了，大家都听得很陶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教室里又一次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别看她平时不多说话，念起作文来那叫一个溜！。写得好，念得更好，也只有她自己念才不会玷污这样传奇级别的文章。 于是她便成了177班第一个被叫起来念作文的人。尽管获此殊荣，她似乎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平时也是，不管遇到好事还是坏事，她总是一副悠然自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大概宠辱不惊就是对她最恰当的描述吧！ 后来这篇文章又被当成范文在班里传阅，柳如默看了三遍，每一遍都摘录了几句自认为经典的部分。53分真不是吹出来的，柳觉得它比那些所谓的满分作文都要好！ 成为同学快一年了，上周给她借作文是柳第一次和她说话。所以，当她主动向柳借演讲稿看时，的确惊呆了他，不知这位才女是要帮他鉴赏还是帮他纠错。她看了几分钟后便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显然是鉴赏。柳如默做梦也想不到这位大才女竟会对他的演讲稿感兴趣，这让他感到万分荣幸 从这以后，柳如默越来越关注这位才女。然而他并不知道，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是这个班和这位才女说话最多的一个男生啦！ 当田野里的玉米长到膝盖那么高，空中的布谷鸟接二连三传来“布谷布谷”的啼叫时，宣威的雨季也悄然而至。这个县城的天气像女人一样多变，常常是上一节课还晴空万里，下一节课就大雨倾盆。遇到这种季节，体育课被雨下成自习课或电视课是常有的事。按照惯例，体育课如果因天气原因上不了，可以在教室看电视。八中是全宣威最重视体育事业的学校，没有之一。早操课间操没有太特殊的情况不会取消，体育课也只有天气能取消。但对于177班，连天气也别想取消，谁叫177班体委是他柳如默呢？ 一开始，大家看着其他班级不去上，便也赖在教室不想去，尤其是女生。但喜欢打篮球的同学想去上，包括柳如默。 “我坚决不允许一部分在球场上体育课，一部分在教室上自习的情况发生。我们是一个集体，不该被分成几个部分。况且这种情况只要出现第一次，就会有第二第三次这样以后我们就很难开展体育方面的工作了。”他跟不想去上体育课的女生们说到。但女生们不买他的账。 为了把大家都带下去，柳先鼓动喜欢打篮球的同学和他先去，体育老师看到大部分男生都下来了，也知道自己拗不过这么多男生，尤其拗不过柳如默。只好让人把女生也叫下来。这样他们便能成功争取到一节体育课。 先斩后奏的次数一多，大家都知道了柳如默的原则以及他坚持原则的品性。只要雨不是很大，体育课就还得去球场上。现在男生已不用他亲自鼓动，霍绍雷会替他代劳。霍绍雷是177男篮班队的中锋，也是班里最高最重的。渐渐地，下雨也坚持上体育课便成了177班又一大特色。 经常是趁雨小下去集合把准备活动做完，解散后刚打几分钟篮球又被突如其来的大雨赶回教室，没打球的能在淋湿前跑回教室，打球的就只能变成落汤鸡，落汤鸡们跑回来后坐不了就只能站在阳台上看雨，大家渐渐也就习惯了，没人会怪柳如默。 渐渐地，其他班的人都看出了经验，如果下雨了还能看到有班级在上体育课，猜都不用猜肯定是177班，如果下雨了还能看到有人在打球，想都不用想柳如默一定在这些人中。 当然他也不是那种只顾自己好玩就不顾女生们委屈的人，碰到雨的确有点大时，他也会听从汤圆和饺子等人的建议站在女生这边，派人把已经跑去球场的男生叫回来。燕凌娇在前不久青年节那天已被班主任任命为团支书，现在她说话的分量更大了。况且这个班女生占了大多数，他也不得不更多地考虑到女生们的感受。 本来想去打球的就去打，想自习的就自习也挺好的，互不影响，互不勉强。但柳如默就是抓着原则不放，哪怕得罪人有时还会冒犯他最好的朋友胡来和苗泽他也不在乎。真是作茧自缚，要是当初他不开这个头，也不会有人想冒雨去打球。 久而久之，大家便明白：雨大雨小不要紧，体委站在哪边才重要。于是，只要体育课下雨，177班就立刻自动分为自习派和体育派。体育派的代表是霍绍雷，他球瘾比柳如默还大，只是胆子比柳如默小，不敢像柳那么放肆地整天泡在球场上！ 只要遇到有体育课的周二和周四，霍绍雷往往是体育课的上一节课就心不在焉频频看天，一下课就往外冲。他这是要出去看看地面有多湿，如果不太湿，他会马上跑回来抱起篮球往外冲并象征性地喊一下柳如默，故意装出一副雨一点也不大，体育课一定能上的样子。这时，柳如默会马上亲自出去验证他的情报，其他几个爱玩篮球的则紧跟出来把他围在阳台上，一边指着地面试图说服他，一边迫切地期待他点头。 往往这个时候，他只要一点头大家就会发疯一般抱着篮球往球场冲去。此刻的男生们像极了被兵临城下时军纪严明的将士，而柳如默则是这个军队的大将军；而如果雨比较大，霍绍雷就会沮丧着脸回来准备开电视。对于他而言，体育课要么打球要么看电视，没有上自习的说法 第十六章 表白无果 这学期5月27日有一个会考。这个考试关系到一个学生能否顺利毕业以及能否加到高考中额外的22分，很值得重视。因此，进入5月份以来，很多人已经进入了复习备考模式。 柳如默发现自己的理科思维越来越突出而文科一塌糊涂后，就经常不听政史地三科的课，时常在历史课上做物理和数学作业，在政治课上和傅涛下五子棋。 柳如默和傅涛成为同桌以来，关系一直很好。柳物理比较好，傅数学比较好。柳经常向他请教数学题，他也常听柳解释一些较难理解的物理问题。他是目前唯一能在五子棋上和柳打成平手的人，所以两人经常不分上下课地下棋。他们从不用真正的棋子，都是在小楷本上一个画圈另一个画三角形或是打叉，这种方式不容易被老师发现，也省了收棋子的时间。尤其当他们搬到五组时，更是每节政治课必下。 “该你了！”柳如默催傅涛落子。他们又下起了五子棋。 “还下不够吗？我已经关注你们好几节课了，我都走到你们旁边了还要下？！”政治老师瞅了他们一眼，愤愤地说。老师走开后，两人相视一笑，竟然又接着下了起来。 虽会考将至，但罗娅与柳如默的信件来往仍在继续。柳既要抽空给罗回信，又要合理安排自己的复习时间。经常是，大家都在午睡或自习，他却在写回信，有时来看自习的老师都走到他旁边了他才反应过来。 “帅胡，跟我们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柯悦珠了？”吃饭时，苗泽一本正经地问胡来，期待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没有没有，别乱说。我怎么可能喜欢她？”胡来急得差点被口里的饭呛到。 “不老实，我们兄弟还有啥不好意思的？老实交代，不然没饭吃！”柳如默说完，眼疾手快一下子夺走了胡来的饭碗。 “对，不说就没饭吃！”见他还在犹豫，苗泽赶紧补充道。与此同时把胡来的饭碗放到旁边离胡来更远的一端去了。 “真没有！”胡来坚定地说。柳苗见他如此坚定，并且情绪似乎变得很失落。便赶紧把碗递给了他。其实他上周刚给柯悦珠送了一封情书。 “珠，自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也许，喜欢你的人很多，不缺我一个，但我爱的人很少，只有你一个！一直想说，无论走到哪里，最想去的是你的身边。如果喜欢上你是错的话，那我不想对；如果让我对就要失去你的话，那我愿意一辈子都错。我相信我们可以一起，等青丝变白发”这就是胡来从网上搜来的优美表白组成的情书的一部分。但柯悦珠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端午过后，宣威的水果开始大量上市。有桃，有荔枝，有李子，有西瓜 柳如默最喜欢的是西瓜，最近他几乎每个星期天下午都要出去买一个抱去宿舍分一些给在宿舍的舍友吃，然后留几块给球场上的胡来和苗泽送去。胡来每次一看是西瓜就会把球抛下激动地从场上跑下来，一啃为快。他看到西瓜会像小孩子看到心仪的玩具一样两眼发光。 又是一个星期天，这天柳如默买西瓜回来时，宿舍一个人也没有。他又把西瓜提去球场也找不见苗胡，便把西瓜提去了教室。前几个星期天，柳都是打一会儿篮球就回教室看书，偶尔遇到孙诺凡会和她聊几句。柳无意间听说她也喜欢西瓜，今天他提去教室正是打算与她分享。 他去时恰好孙诺凡正在看书，他知道如果单独给她她肯定不好意思收下，便从一组逐个分发，假装不是有意要分给她的。 “参谋长买的西瓜就是不一样，真甜！”柳如默太高估了她的内向程度，孙诺凡很开心地收下了，一边吃一边跟他开玩笑。 之后柳如默又给她送了几块，她都一一收下并吃完。这是柳如默第一次看到她笑得如此开心，自己也很开心。吃完后他们聊到了分班的事。 “我不希望有人被分走！任何一个都不希望！”柳佯装淡定地说。其实他说着的时候鼻子酸酸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孙诺凡也看出了他的忧伤。 “看不出来参谋还是个挺重情义的人嘛。”孙诺凡微笑着说。 柳如默也能看出来，她虽然说得云淡风轻，心里却充斥着万般无奈。他们都不愿接受分班这个必然事件，但又都在假装无所谓，假装自己接受现实的能力很强！ 从这以后，柳如默每次在校园里看到这位才女都会追上去和她聊几句。柳如默发现，其实她是个挺幽默风趣的女孩，只是之前没人注意过她罢了！慢慢地，一件粉红色外衣从不离身的微胖女生，饭后总是微笑着一句话也不说，和柳如画一起从枝繁叶茂的树下走过，偶尔还会优雅地甩几下手的画面便定格在了柳如默的脑海里，久久无法抹去。 柳如画是个身材高大的女生，柳如默和她只有几句话的交集，但他经常看见孙诺凡和她形影不离，走在一起时两人的步伐特别一致，走路的动作也差不多。柳和孙诺凡说话时，她偶尔会插话开几句玩笑，属于爱开玩笑的一类。 最近，柳和汤圆经常因为一些小事情闹别扭。这两个人很特别，一闹别扭，谁也劝不了，连饺子和兔子的劝告也不起任何作用。因为这些大家都能讲的道理他俩都懂甚至懂得更深刻，因此只能靠他们自己想通。但往往都是汤圆先低头，她的方式是找一个星期天下午主动约柳如默去打球。一场篮球过后，一切就会云淡风轻，他俩又重归于好，在一起有说有笑。此刻的篮球对于他们来说，既能增进友谊，又能化解矛盾。现在看来，当初柳如默教她们打球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后来，这成为了他们之间解决矛盾的首选途径。也许我可以这样描述他们：没有什么矛盾是一起玩一场篮球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玩两场！ 最近学校经常停电，一停电，大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唱歌。以前都是大合唱，而汤婉如和柳如默和好这天晚上恰好停电了，大家都等着柳如默领头唱歌，但他因为心情不好没心情领唱。 “今晚我想给大家唱首歌，希望我、饺子、兔子、参谋长能走得更远，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正在大家都蠢蠢欲动时，汤婉如突然走上讲台，用双手轻轻拍了两下讲桌示意大家安静，大声说道。 然而大家并没有安静下来，虽然此时教室很吵闹，但这席话柳如默听得清清楚楚。于是他马上站起来示意后排的同学安静，随着汤婉如的歌声越来越大，情感越来越浓烈，大家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推开窗看见星星依然守在夜空中心中不免多了些暖暖的感动一闪一闪的光努力把黑夜点亮气氛如此安详这世界那么大我的爱只想要你懂陪伴我无尽旅程你知道我的梦你知道我的痛你知道我们感受都相同就算有再大的风也挡不住勇敢的冲动努力的往前飞再累也无所谓黑夜过后的光芒有多美分享你我的力量就能把对方的路照亮”她深情地演唱了张杰这首我们都一样。 她没有张杰唱得好，但情感却比张杰浓烈，柳如默听得泪眼汪汪。汤唱完后他还带头给她鼓了掌。汤婉如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电就来了。电刚来，何老师便急匆匆地走进了教室。其实何老师早就来了，只是因看见有人在唱歌便没有进去。 从这以后，饺子、兔子和柳如默便喜欢上了这首歌 第十七章 恋上才女 会考刚结束不到两周，高三的学长学姐们也走了，校园减少了大部分紧张的空气，因而变得十分幽静。放学时人群不再拥挤，南北教学楼5楼都成了无人区，星期天中午放学也不再愁去晚抢不到球场。 高三的走后，5楼除了饭后打扫卫生的同学会光顾，其他时候一个人影也不会有，要是被情侣们发现，保证这个无人区会马上变成情侣专区。情侣没发现，却被兔子发现了。午睡后，汤圆、饺子和兔子经常会去5楼聊天。 后来柳也常上去找她们玩，那地方着实清静。为了不让这份清静被破坏，他们都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其他人。再后来，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只要想静静，就会往5楼跑。 会考之后，罗娅和柳如默没有再信件往来，见面的次数也少了。她第一次给柳如默送奶茶尝到幸福的味道后，又送过几次，有时是柳如默喜欢的口味，有时是她自己喜欢的口味，有时都不是。柳也回送过几次。有一次，她给柳如默送了一杯味道很特别的奶茶，柳从杯子上看不出是什么味道，罗娅也没有告诉他，这味道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后来柳很怀念这个味道，想自己买一杯来喝，但他去了奶茶店既描述不清那种味道，又不好意思问罗娅。于是只好去她经常去的那家奶茶店，先排除掉一些不可能的口味，然后在剩下的里面逐个试喝，每个星期天下午试一种，试了好几个星期终于找到了那种味道。原来，它的名字叫“泰坦尼克”！ 找到那天，他还特意给罗娅也带了一杯泰坦尼克。从这以后，他最喜欢的口味不再是香芋，而是泰坦尼克。 或许每一个内向的人都会与和他说话最多的人成为好朋友，至少孙诺凡就是这样的。 最近她和柳经常聊一些关于文学的话题，有时还主动问柳如默一些比较的问题。周日下午，她和柳如默又一次很巧合地同时来到教室。孙诺凡看了一会儿书后便到阳台上去了，柳如默跟了出去，意在和她聊几句。他们聊着聊着就跑了题。 “参谋长，你有喜欢的人吗？”孙诺凡害羞地问。 “没有！”柳如默有些诧异，故作镇定地回答。 “我不信，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谁心里会没有装着几个人！”孙诺凡一本正经地说。 “哇喔，你还真了解我们这代人。照你这么说，那你心里也有人咯？”柳好奇地问。 “嗯，然而我并没有！”孙诺凡微笑着说道。 “哦，我对一个追我的女生有点感觉，但不知道算不算喜欢。”柳如默也有些羞涩，支吾着说。 “哦，她给你写过情书么？” “嗯，写了很多” “能给我看看吗？”孙诺凡恳求地问。语气像是开玩笑，但其实她是认真的。 “不行，我答应过她不给任何人看！”柳如默语气很强硬。 孙诺凡没再说什么，这是他们第一次把话题从文学转到爱情上来。这天新闻联播结束后，柳发作业发到她旁边时，她又向柳乞求道：“参谋长，你就把她写给你的情书给我看看嘛！我保证不让其他人看。真的，我保证帮你保密！你就相信我一次嘛。” 不知为什么，柳如默竟然真的就给了她。盒子装不下，柳把它们全转移到一个信封里，信封看起来鼓鼓的，封口已经封不严了。刚拿到信封，她就赶快低下头躲在课桌里打开看起来，同桌马上歪过头和她一起看，两个人像做贼似的，柳一想起她拿到信封时那如饥似渴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你么是典型的理科思维的人嘛，你这种人要是去读文科，那不等于背着棍子去找打吗，对吧？”分班前，班主任把柳如默叫到办公室对他说。 “其实我还是喜欢文科多一点！”柳如默辩解道。 “行了，你么什么不喜欢？喜欢，喜欢怎么政治和历史连及格分都考不到？”班主任瞅了他一眼，讽刺道。 他无话可说。其实他说错了一个字，他喜欢的是文学，不是文科。所谓分班，其实就是选择文理科。老班说的没错，柳很久以前就放弃了政史地，所以事实上他别无选择。 然而，孙诺凡是典型的文科型人才。柳如默断定她会选择文科，而一旦选了文科，她将去到一个新的班级171班。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柳真的很舍不得这位才女。事实上，他舍不得这个班的任何一位同学，经过一年的相处，尽管偶尔有些小摩擦，但他对这个班级早已爱得深沉。对于他来说，每位同学都像是兄弟姐妹一样难以割舍 柳开始害怕期末考试的到来，开始抱怨学校为什么不早点分，非要在大家产生如此深厚的感情后才把他们分开。但他知道害怕和抱怨再多也无济于事，他只想在这位才女还没离开这个班前多和她说说话。为了和她多一些交集，柳甚至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一会儿准备活动希望大家积极一点，尤其接下来要进行剧烈运动的同学，准备活动对我们关节的保护很有用。如果再像上节课那样懒散，那我就只能理解成你们是想让我来帮你们了哈！”这天体育课集合完毕后，柳做了发言。其实他是故意说给孙诺凡听的，他知道她肯定会像上节课那样懒散。 做准备活动时，柳如默嘴里喊着口令，眼睛一直盯着孙诺凡。果不其然，在做最后一个手腕踝关节运动时，孙诺凡像往常一样一动也不动。 “孙诺凡，你是想让我来帮你吗？”柳暗自欣喜，赶紧抓住这个机会问道。问完大家便开始起哄，他一点也没想过这会让她难堪或是怎样，只要能和她多一点说话的机会，即便冒犯她他也在所不辞。孙诺凡并没有生气，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女生。 又是一节体育课，柳如默惊奇地看到孙诺凡脱掉外套和几个同学一起打羽毛球。自柳和她有交集以来，甚至可以说从建班以来，这是柳第一次看见她参加早操课间操以外的体育运动，也是第一次看见她不穿外套时的样子。这样的机会真难得，柳想趁此机会过去和她玩一会儿，哪怕只打一个回合也能让他心满意足。 可惜，当柳应付完一起打篮球的队友时，孙诺凡已经打完，马上又穿上外衣坐在树荫下看书去了。接下来的几天，柳都在为此而感到遗憾。后来才知道，他错过了唯一一次机会，因为后来孙诺凡在分班前再也没打过羽毛球 第十八章 情深缘浅 最近不知怎的，柳如默和汤婉如又闹变扭。两人谁也不理谁僵持了一个星期。汤婉如在等着柳如默约她打球，她知道柳肯定会找她谈。而目前他们之间最好的谈话方式仍是一起打一场篮球，但柳还没来得及约她便遇上了课外假。这是本学期最后一次课外假，他俩都不想把问题留到考前那个月，都决定回家后在电话里好好谈谈。 “喂”柳如默刚想拨号，汤婉如先打过来。 “嗯，我在听”柳如默强忍着泪水，淡淡地说。 “唉”汤婉如叹息了一下后，双方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最后是汤婉如的啜泣声打破了沉默，柳最见不得也最听不得别人哭，自己也会被惹哭。在懂的人耳里，哭声传递的不仅是痛苦的信息，还包含着接下来想说的一切！这次通话时间不短，但两人说的话加起来还不到五句 哭永远是最有效的发泄方式，大哭一场后，心里一切的痛苦、委屈什么的都会被泪水冲得一干二净！汤婉如是个每天坚持写日记的女生，这天她的日记是这样的： 6月30日——星期天——雨晴 雨，总是伴着太阳下的。 今天和参谋在qq上聊，感觉他是怨我的，他以为我不想理他，我以为他不想理我。文字总是无力的，最后我和他打了通电话。他哭了，我也哭了。后来的后来，就这样和好了吧。 他们和好后，幸福重新回到他们身边。这样的小打小闹反而增进了他们之间的友谊，吵过哭过以后，他俩的感情更深啦。 越是害怕的事情，越是来得快。期末考最终还是来了。最后一天只上午有一科，下午按照惯例是自由活动。这天也在惯例之内。 吃完中午饭，柳如默只打了一小会儿篮球便回了教室。他抗拒不了第二天就要分班的现实，只希望今天能和孙诺凡多说几句，这样即使分了班也不会马上变得陌生。 柳回教室时，孙诺凡还没回去。教室一片混乱，有人在看电视，有人在打牌，有人在唱歌趁着混乱，他和苗泽明目张胆把象棋摆在课桌上下起来，之前都只敢在宿舍偷偷下，今天算是拼了。下了几盘后，柳如默自动退出让胡来和苗泽下，自己到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和汤圆打起了羽毛球，但隔壁178班几个吊儿郎当的男生非要让柳如默退出让他们和汤圆玩，他对这几个男生的起哄有些恼怒，便退了下来，等了好久还是没能上场。其实他们一点也不是汤圆的对手，只是不甘心输给女生，所以便赖着越打越想打。柳如默很生气，打算进教室继续下棋。 “参谋长，你不打了吗？”他正往教室走时，汤圆停下球拍问道。球飞过来打在柳如默的身上，但他没有搭理，一个劲往教室里钻。 他本来想说：“你和他们打着停不下来，你让我和谁打啊？”但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只是轻轻地说了句：“你们打吧，我去下会儿棋。”瞥了一眼那几个男生，便进了教室。 这时胡来他们刚好下完第三局，胡来看柳如默进来便马上站起来示意让他来玩。柳刚坐下，孙诺凡便来到棋桌旁，眼睛看着棋纸说：“你们下，当我是空气就好啦！”孙诺凡的到来让柳如默很开心，柳正担心她不会来教室呢！如果观棋不语的人是真君子，那孙诺凡可以算一个，几盘棋下来她连一个标点符号也没说过。 “你也会吗？”柳问孙诺凡。 “嗯，会一点点！”孙诺凡微笑着害羞地回答。 “要不你和参谋下吧？”苗泽理解柳如默这样问的意思，便附和着提议道。 “嗯，来来来，让我会会你！”柳如默很感激苗泽的提议，激动地说。 “好吧，但参谋不可以欺负女孩子哈。”孙诺凡勉强地答应道。 柳如默和她一边下棋一边聊天，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荣幸，他是唯一一个有机会和这位才女下棋的男生。柳已不再为之前没和她打成羽毛球而遗憾，现在心满意足了！ 下了几盘后，汤圆终于打完也来到棋桌旁。孙诺凡见她过来便说：“来，我们两个下他一个。”汤圆之前和柳如默在体育课上下过几次，觉得自己的加入不算是欺负柳如默，便默许了她的提议。 “老班来了！”他们刚开始下，有人大喊了一声。她俩赶紧帮柳如默收起棋子，行色匆匆回了各自的座位。后面打牌和唱歌的也都纷纷收敛，只有电视还开着。过了好一会儿老班还是没来，这时大家才知道刚刚是有人恶作剧。 抱怨一通之后，大家继续该干嘛还干嘛。教室再度陷入混乱之中，但汤圆和孙诺凡自然不好意思再过来下棋，此刻柳如默恨透了刚刚恶作剧那人，所谓好景不长往往就是像这样有人从中作梗。 后来柳只好和苗泽下，才刚开始老班突然真的来到教室，但大家都不知道他来了，柳如默他们发现老班时，他已经站在了棋桌旁。 “哟，你们那点技术么”他们刚抬头，老班便蔑视地瞥了他们一眼，指着正在慌忙收棋的柳如默和苗泽说道。 “要不老师和我们下一盘吧？如果我们输了，保证高三毕业前再也不在学校里下！”柳苗被小看后显得很不服气，都很想说。 柳之前去办公室交作业时看到他和数学老师下过，战术和他本人一样古怪，但柳有信心战胜这个怪思想老头，毕竟他自己也是个怪思想的人。苗泽听柳说过他的棋招也觉得自己能赢。然而，他们始终没有鼓起勇气向眼神正犀利的班主任挑战。此后，毕业前要跟老班下一局象棋便成了他俩的共同梦想。 晚上的三节课都是自习课，任课教师要改卷，老班要处理分班的事，学生要为明天的放假而疯狂。各有各的忙，谁也帮不了谁！这晚孙诺凡变外向了许多，自习课上柳如默和孙诺凡又聊了很多。这一天是柳如默最难忘的一天，不仅因为玩得开心，更是因为今天是他和孙诺凡交集最多的一天。 第十九章 曲终人散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没有出来，似乎专门为了配合这离别的气息。紫薇树枝头鸟儿的叫声不再像平时那样悦耳动听，食堂的早点也变得索然无味。 大家迫不及待地等在了教室，等着分班放假。小部分人是开心的，因为他们心里只有放假。大部分人是半忧半喜的，因为他们心里既有分班又有放假。但柳如默既不属于大部分也不属于小部分，他心里只有分班。 老班还没来，177班教室外已经站了几个外班的同学，显然是171班分过来的，马上会成为177班的一员。柳如默不介意有人进来，但始终介意有人离开。直到快要下课时老班才进来，他一进来就开始念被分出去的学生名单，显然是来晚了。当他念到孙诺凡时，柳如默的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一股凄凉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来。 被叫到的同学陆续从座位上往教室外走，柳的眼睛一直跟着孙诺凡的移动而转动，就像一台自动追踪的摄像头。老班走出去时，柳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追出去对他们喊道：“请等一下好吗？我想给你们拍张照！” 柳当着班主任的面从口袋里抽出手机准备拍照，这时班主任在跟那几个171班来的同学说话，没功夫理会柳如默他们。这本是个好机会，但梁圣却推辞说下面的班主任正等着他们，回绝了柳如默的请求。如果不是梁圣这番阻挠，其他几个包括孙诺凡其实已经默许了柳如默的请求。而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反悔不拍了。看来，这又要成为柳如默的一大遗憾啦！ 柳如默此刻恨透了梁圣，人都要走了还以前任班长的身份将了他一军。正在柳如默极力劝导时，向楼梯间挪动了几步的孙诺凡突然站住回头对柳如默说：“参谋，记一下我的电话吧，15288099275。放假有空打给我！”在2013年那个年代，90后们留自己电话给别人是很普遍的。但一个内向的女生留电话给一个男生，还是需要很大的信任和勇气的。 孙诺凡一边念，柳一边往手机里打，其实这是多余的，因为她念了两遍后柳如默已经牢牢记在了心里。柳的心情直到孙诺凡留了号码后才稍有好转。号码不好记，但不知为什么，柳就是记住了。和第一次记汤婉如的电话一样，也只念了两遍 孙诺凡的号码弥补了柳没有拍成照的遗憾。他因此才没有过度忧伤，只是在日记里写道： 7月20日——周六——多云 放假了，也分班了 前者会让人开心，后者会让人难过。三年里放三十多次假却才分一次班，这么一算，今天放假给我的开心只占三十几分之一，而分班给我的难过却占了单位1，因此我只感觉得到难过，而感觉不到开心！ 离开的同学，希望你们在新班级一切都好。进来的同学，我代表177班欢迎你们！ 第二十章 藕断丝连 总有那么一些人，一些事，擦肩而过来不及相识；相识了来不及熟悉；刚熟悉后又得说再见。 这是柳如默放假第二天的说说，他是写给孙诺凡看的。下午，他鼓起勇气打电话给她，但她没接到，是她奶奶接的电话。晚上孙诺凡知道后给他回了电话。其实他单纯只是想和她说声再见，别无其他，因此他们只是寒暄几句便挂了。 但从这次通话后，他们的通话越来越频繁。有时通话不方便，就改发短信，但从不在qq上聊，因为孙诺凡不喜欢qq。于是，在这个大家大肆使用qq的年月里，偏偏还有两个90后在天天发短信。自从那次孙诺凡问柳如默有没有喜欢的人后，他们聊得最多的话题是爱情，即便是分享文字，也都是与爱情挂钩的。 “参谋，你能跟我解释一下爱情吗？” “其实我也不懂，我现在只简单的认为它是一种依赖吧！” “哦，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嘛！” “我乱说的，别当真喔。现在轮到你解释了！” “好吧，我觉得谈恋爱就像签合同一样，还是口头形式，最后连取证都找不到，上诉的机会都没有！” “哇，不愧是文科生。看待恋爱的角度很文科，也很经典。”“dereselsg，ogdoog，ded，tsdeer。sjemed，tqexgxg。”过了好久孙诺凡才回复。 “在你的人生路上，总会遇到那么一个人，在你们彼此眼中，你是他的独一，他是你的无二。世界那么大，他却只想与你相遇。生是后鼻韵吧？” “哈哈，基本对的。但是原文用的是‘她’。好吧，我承认是我错了” “我也分享一句给你吧。人生不过是一场旅行，别再为错过什么而懊悔。你错过的，别人才有机会遇见；别人错过了你才有机会拥有。真正属于你的，永远不会错过。” “嗯，好像在哪里读到过。” 孙诺凡老家信号不好，短信往往发出去很久后才能收到。因此他们的短信常常一发就是一整天。有时就一个话题没完没了地聊好几天，有时夜深了还在等着对方的回信。这个时代偏就有这样两个只谈爱情，不谈恋爱的男女！ 最近，孙诺凡几乎每天都会给柳如默打电话。时间不固定，柳如默也不择时机，只要她打来，不管自己在干嘛都会先放一放手中的事专心和她谈心，因为他能深刻体会到一个内向女孩内心的孤独。这天傍晚，孙诺凡又打来了。 “喂，在干嘛呢？” “没，刚从地里回来，马上要去喂猪了。” “哦！好像总是你有空的时候我没空，我有空的时候你又没空！”孙诺凡有些失望地说。 “也不是啦，有事你说呗！猪可以等一下喂，反正它们也还不饿。”柳急忙安慰。 “呵呵，你怎么知道它们不饿啊？你是它们肚里的蛔虫么？” “你能和蛔虫通话，那你也是蛔虫咯？” “哦，我智商不够用，讲不过你！” “哈哈哈，你是专门打来和我斗嘴的吗？” “嗯，没其他事，就是想找个人斗斗嘴！我今天来山上看日落，好美啊！” “哦你是专门去看日落的？” “嗯，不然呢？” “哇喔，你还真有情调。其实，我也更喜欢日落，比起日出。” “嗯你还是先去喂你的猪吧！等你有空我再打给你。” “好吧，那我挂了！”柳如默挂了电话。其实柳婆见他开心地说个不停，已经自己去喂了。 过了好一会，孙诺凡给他发来一条彩信。彩信内容是一张刚拍的日落照片。柳如默给她回了短信。 “真的好美，好想和你一起看一次日落。” “好呀，来我家，我带你去看。” 孙诺凡本是开玩笑，柳如默却当真了。 “那我们可就说好了，你欠我一个看日落的约定。我会写在日记本里帮你记着，不可以耍赖哦！”柳如默激动地回复，心里美滋滋的。其实他也在看日落，只是不是在山上。 “好，不耍赖。”孙诺凡以为柳是开玩笑的，便也附和着会回复道。 他俩都有种纯真的幽默感，经常聊着聊着就被彼此逗得哈哈大笑，即使心情不好也会被逗得很开心。 孙诺凡渐渐住进了柳如默的心，原先的柳汤燕这个三角形也就变成了矩形。矩形不如三角形稳定，可以拉成平行四边形；也可以不成形，直接拉成线。也许是因为这点，最近柳如默和汤婉如又开始闹起了矛盾，他俩的友谊已经到了“命悬一线”的地步。 因为之前已经吵过很多次架，加之最近又经常闹。柳如默越来越觉得人性这东西太复杂，像他这样不懂人性的人最容易受伤。因此最近，他开始读起了卡耐基的人性的弱点这本书，不是像读一样走马观花地读，而是每天读一点点，认真勾划每一句富含哲理的经典语句。他希望通过每天对人性的思考和感悟来渐渐愈合他心灵上的创伤。 “喂，问你个问题。”叶剑琦又发消息给梁小威。 “说。”梁小威不耐烦地回复。 “期末这段时间，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叶剑琦不知道自己已经使梁小威感到厌烦，依然热情地问。 “你烦不烦啊？跟你说多少次了，没有什么为什么！！！”梁小威特意多打了两个感叹号，发完消息便下了qq，专心和初中同学一起打lol。 “呃呃，好吧。那我以后再也不问了！”叶回复。她想不通梁小威为什么会突然变了一个人。 第二十一章 一念情深 很快，假期已经过去将近三分之二。这学期老班建议大家去他那里补课，很多人都采纳了他的建议。然而，柳如默觉得找一个教过一遍的人补课不会太大收获，而找其他人又太贵，而且他觉得没有必要补。但他也不甘心落后，帮外公外婆干了半个多假期农活后，他决定去昆明那个家做作业，然后直接从昆明回学校。他走昆明这天，刚从倘塘出发就接到孙诺凡的电话。 他们一路聊，聊到了彼此的身世问题。柳先说了自己的身世，又逼着孙诺凡说了她的。他们的身世同样悲惨，难怪他们能在很多方面拥有共同的语言。之前柳如默听过汤婉如的身世，她们的成长经历比起来，汤婉如更多的是委屈，孙诺凡更多的是孤独。 听过后，柳如默给她做了总结，孙诺凡对他的总结很满意。这一刻，他们真正理解了“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深刻含义。 就这么没有间断地聊着，柳似乎身处另一个世界，一路上发生了些什么他一概不知。车到达宣威时，他们才结束了这次通话。当柳挂断电话看手机时，他懵了。通话时间竟然是01：36：56，而且马上就跳出一个警告对话框，对话框里写着“电量不足”四个大字和一个感叹号。你可能没有概念，他出门时是充满了电的，那时用的还是充话费送的手机，而不是现在“充电5分钟通话两小时”的oppor7。 本来倘塘到宣威一般一个小时内就可以到，但这次却开了一个半小时还多。柳如默觉得不科学，这是因为他不知道一路上司机停了很多次，而且在半路等一位乘客等了半个多小时。 这成了柳如默通话史上最长的一次，打破了他和汤婉如的记录：1小时25分钟。当然，我们内向的孙诺凡也从来没打过这么长时间的电话。第二天柳如默打给她时，话务员告诉他她的手机已停机。之前孙诺凡每天都会给他打，现在突然不打了，他感觉这天的生活好像缺了点什么。 柳一刻也不想再等，傍晚出去办事，他把兜里仅剩的10元钱给她缴了话费。本来可以第二天取了钱多交一点，这样也可避免他显得小气。但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缺失感，这晚刚交了话费他跟着就打了个电话过去。孙诺凡一副不情愿的语气，坚持要把钱还给他。 渐渐地，柳如默发现她分享的东西是能够代表她心情的。临近开学这天晚上，孙诺凡给柳如默发去短信：“很多路，以后我还是要一个人走。走在没有你的日子里，一往无前。你回不来，我逃不开。往岁流光，一念情深。” 结合前两天她说她想一个人静静，这段时间不想再联系任何人的情况，柳如默感觉到她肯定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所以这晚他一直在找话题试图逗她开心。逗了好久，她的心情才终于好转了一些。 “其实，我一直想说你的名字喊起来挺别扭的，也没个绰号。不像我的参谋长，多好喊呀！或者你有字吗？有的话我可以喊你的字。” “哟哟哟，如果我说没有，那你是不是还想像宝玉一样对黛玉说，要不我给妹妹起一个字吧？” “哈哈，说实话这段我倒没读过，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起个绰号。” “哦，那你起个我先看看，再决定介不介意哈。” “其实，我从第一眼见你就感觉你是个特别的女孩。” “特别，我喜欢这个词语。” “曹操说生子当如孙仲谋，而我想说，生女当如孙诺凡。哈哈哈！” “那我就祝你好运咯！” “那你能说说我在你印象里是什么样子的吗？” “不能！” “为什么？” “嗯哼，因为这是秘密！” “那我用一个秘密交换你的秘密可好？” “说说看。” “高三的学长学姐走后那段时间，你和柳如画肩并肩走在校园里时，我经常跟在你们后面观察你，你甩手的样子很可爱。还有，你那天脱了外套和她们打羽毛球，你打羽毛球的动作也好优雅耶。我本来想过去和你打的，但我过去的时候你已经不玩了，我到现在都还有点遗憾呢！” “其实，说起你给我的印象吧。军训那会儿，我就像仰望神一样仰望你，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开朗的男生，感觉自己和你简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是后来，你二与不二，二就在那里，不三不四！” “哦，看来二是我最大的缺点咯？看来我得改改了。” 就这样，他们有话聊的时候聊得热火朝天，什么话题都聊，话题的转移更是夸张得离谱；没话聊的时候就每天互发一个微笑的黄脸表情。他们的聊天从来都不缺乏趣味，就这么乐此不疲地聊了整整一个假期。 第二十二章 多事之秋 处暑刚过，玉米树开始变黄，周围开始有些秋的气息。宣威八中在它最香的季节里开学了。若是再不开学，这香飘飘的校园可就要成为一种浪费了。 “参谋长，我妈说她想见见你。”傍晚自习刚上，汤婉如突然从教室外跳进来站在教室门口笑着对柳如默说。柳如默坐在一组靠墙的位置，刚想让同桌让自己出去，汤婉如她妈就进来了。 “同学们好，我是来见见你们的参谋长。”汤妈微笑着和同学们打招呼。汤婉如向她指出柳如默的方位后，汤妈马上把目光转移到柳如默的身上。 “参谋长好！”汤妈沉下脸说。语气里带着几丝严肃。 柳如默和汤婉如瞬间变得很尴尬，柳一脸懵逼不知该说什么好，汤看出柳尴尬难当，于是赶紧把汤妈连劝带推弄出了教室。教室里其他同学开始议论纷纷，柳如默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遂觉刚才没回应一声“阿姨好”很失礼仪。便赶紧追了出去，他前脚刚踏出教室门，就听到教室里的同学开始起哄。 柳追上她们时，汤婉如母女已经快到学校大门口了。柳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思忖到底要不要迎上去打个招呼。犹豫了许久，眼看她们就快出校门时，他才鼓起迎上去的勇气。 “我不反对你们交往，但现在你们还小，高中学习又紧。我觉得你们还是应该以学习为重，高考过后，你们想怎么样我都不会管”汤妈严肃地说。柳如默更加尴尬了，汤妈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汤婉如和她妈说过她“参谋长夫人”这个绰号的事。 汤妈说完后，和汤婉如相拥着出了校门。柳如默一个人往教室走去，途中一直在推测柳妈是否也知道他和汤婉如、燕凌娇一起去过她家的事，越推测越心虚。 事后，班里很多人都认为柳如默和汤婉如肯定发生了什么，不然汤妈也不会找到学校来。 分班后，177班发生了很多变化。由于分走的女多男少，分进来的男多女少，男女比例失调的状况有所改善；班长梁圣选了文科，意味着接下来要重新选班长，也可能所有的班委都会趁此机会重选；生物老师也换了，这让柳如默既吃惊又难过。 选班委的时间定在了开学这天晚上，假期间的补课诸葛圣也参加了，补课期间老班有意要提拔他为班长，这点很多人都看得出来。而且高一这年里，他因为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又是球队队长，对同学虽不像柳如默那样热情但也算仗义。因此他作为第一候选人是无可非议的事。在这班男生中，目前也只有他能在影响力上和柳如默相抗衡。 选举主要负责人是上官云，她对班级事务一向积极，其他班委包括柳如默在内，有时只要动作稍微慢一点大家的活就都被她包揽了过去，除了组织集合、喊口令这类她不便介入的活。 柳如默被她列为第二班长候选人，柳不喜欢班长这种严肃的职位，而且一年的体育委员当下来，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嘻嘻哈哈潇洒潇洒的风格。但因他想要借此机会了解一下大家对他的评价，好根据大家的反映完善自己的不足，也同意了参选。本来他还想把体委一职也提出来让大家选，因为他这个体委是班主任任命的，他一直觉得不够正式，不能代表民心。但当他说出这个想法时，大家马上哄堂反对，都觉得体委非他莫属，他呛不过众人便只好作罢。这次选举除了班长，还临时加了副班长，上官云为了检测民意，不顾大家的反对假意说自己不想干，把生活委员也提出来让大家选。 “其他班委我不干涉，但是班长你们选的仅供参考，选完还得过我这关才行！”还没开始投票，老班便进来说道。 他的意思大家都知道，自然是暗示大家选他看好的诸葛圣。然而，尽管如此，依然有很多同学假装听不懂他的意思。 “参谋，我选你当班长可以吗？” “参谋，班长我选你，加油！” “参谋，我也选你！” 柳如默周围的同学纷纷表示支持他上位。柳真是又感动又无语！他没想到竟然有人敢逆着老班的意思支持他。上学期接近期末时，班主任老是只看到他的缺点看不到他的优点，柳做事的时候他不去，偏偏柳上课偶尔讲次小话或是上课迟到一两次，次次都会被他逮个正着。所以最近他对班主任的印象和班主任对他的一样糟！但只要有这些同学的支持，他就敢跟老班较劲。 交票前，柳如默临时决定让之前说要选他做班长的同学改选他做副班长，还建议他们选诸葛圣为班长，他不想得了同学们的支持却被老班嫌弃而导致尴尬，而且如果他和诸葛圣两人选票相差不大的话也不利于班级的团结。这样既合自己的意，因为从副班长的选票里也能看出大家对他的评价，又顺了老班的心，当然也很合诸葛圣的心意。不得不说，他这回做了个一箭三雕的决定！ 投票结果是，诸葛圣成功当选班长，生活委员依然是上官云，而柳如默当选了副班长。上官云刚公布结果，老班便进来问情况。 “耶这个么是不可以兼任的嘛！连我都还没有这个权力啊！”老班知道柳兼任体委和副班长的事实后，眼睛马上定位到柳的身上，盯着他说。与此同时，眼睛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谁说你没兼任的权力，你既是物理老师，又是班主任，这不就是兼任吗？而且诸葛圣已经是物理科代表，当选班长后不也兼任了么？”柳如默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问，但始终没有开口。 “上学期有同学不听我的劝告偷玩我的望远镜被你逮到，但望远镜你没收了，我的贫困补助你也扣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你这样对我不公平！真的不公平啊缪老师！”柳如默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喊着。一想起上次望远镜事件含冤被扣贫困补助，他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但是他回头又想，反正我也只是想检测一下民意，而且我的体委你看我再不顺眼你也奈何不了我，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这样一想他心里就好受多了，勉强接受了刚当选副班长就被班主任当场撤职的现实。还好他没有选上班长，要不然，不知他又得有多尴尬，有多委屈啊！ 老班走后，大家让柳如默从体委和副班中选一个。柳抓住这个机会又检测了一波民意，支持他选体委的同学几乎全票通过，和选他作优秀标兵时一样，手举得齐刷刷一片白。他响应大家的号召选择体委后，大家决定让副班长票数仅次于柳如默的伍百里任了副班长。选举结束，柳如默提议让新同学做了一遍自我介绍后，这场班会也就顺利落幕啦。 伍百里个子不高，但身手不凡，在高一的田径运动会中表现突出。他本人和他的名字一样，擅长长跑，运动会的2000米、5000米都活跃着他的身影，高一上学期就破了学校5000米的记录。平时不多说话，从不与人争执，为人清爽厚道。 第二十三章 往事如烟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最后一节自习课刚上，班长任把柳如默叫去办公室一脸严肃地问。随即点着一支烟抽了一口，等着柳如默回答。 “老师不必多虑，副班长我本来也就不想当，给其他人一个机会我觉得挺好的！”柳以为老班是要和他谈副班长的事，便回答说。 “还别多虑？这都是小事！我问你，你是不是去过汤婉如家？”老班吐完嘴里的烟，更加严肃地问。 “嗯，去过几次，但每次都是我、汤圆和饺子我们三人一起去的，也就去坐坐而已！”柳如默赶紧解释道。 “耶我才不管你什么汤圆饺子，馍馍馒头的！你才没整成掉哦！人家父母又不在家，你一个大男生跑去人家家里成何体统？！再有下次，我就打断你的腿，听到没有？”老班一边抽烟一边没完没了地说，其间还被烟呛了几次。 冤有头债有主，此刻柳一切都明白了。肯定是汤妈知道了他去她家的事，然后告诉了班主任。这样想来，汤妈下午对他说话很严肃也就有了严肃的理由，显然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嘛！还有刚刚老班那样对他自然也和这事有关。 柳如默再不想说什么，因为他觉得他们这代人和缪老师和汤妈他们那代人有严重的代沟，多说无益。 “高一我看你的体育委员当得还可以，继续像这样好好干。至于副班长么，就像你说的，给其他人一点锻炼的机会吧！”老班教育完后，又稍微提了一下副班长的事。他这招先抑后扬还不错，柳听后心情好转了一些。 但不知怎的，自从这两次事件之后，柳如默和汤婉如谁也没再理过谁，而且有时还故意回避彼此，他们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微弱了。 第二天知道生物老师被换后，柳很是想不通。之前的生物老师和化学老师的授课方式很相似，也重在理解。而且老师讲课的声音很大，上课想走神都难。以前那个老师教的时候，柳总能在大家还在思考时，便一鸣惊人把正确答案说出来。 “大肠杆菌能否合成蛋白质？”一次上公开课上，前生物老师问道。这个问题连后面听课的老师也被问懵了。大部分人脱口而出：“能！”小部分人吞吞吐吐议论纷纷。只有柳如默一个人自信而坚定地回答“不能！” “大肠杆菌是细菌，细菌只有核糖体，没有内质网和高尔基体，因此它顶多能合成多肽，而多肽并不是蛋白质！”老师眼前一亮，叫柳起来回答原因，他果断地站起来答道。 这一刻，柳成了所有人的焦点，一时间光芒四射。这种事对于他早已是家常便饭，不光是生物课，物理课和化学课也时有发生。答对是众人崇敬的对象，答错就成众矢之的，他经常在这两者间来回切换。 而现在这位生物老师，几节课过后。柳非常不适应，觉得她说话吞吞吐吐，有一句没一句，常常一个简单的问题也要反应半天。大家都懂了，她反而被自己绕晕了。柳有时都不屑于回答她的问题。其他好几个同学包括生物科代表也和他有相似的感受。柳有种预感，他的生物会从此沦落。柳希望换的一直是数学老师，万万没想到如今该换的没换，不该换的却被换了！ 第一次月考后，班主任决定调一次座位。这次是同学们自由搭配，他觉得不合适的再局部调整一下。对于大家来说，座位不像之前一样按照名次来选，这已然是最大的民主了。换座位这晚，柳发现柯悦珠似乎有意要调到自己前面。柳刚换到一个位置，柯悦珠就会马上去和柳如默前桌的同学商量想和她们换。商量了几次后，柳前面的同学显得很不高兴。 “你为什么非要换到这里来呢？”她冲柯悦珠吼道。 “因为我想坐在参谋长前面！”柯悦珠也生气了，带着一种非换不可的语气说。 柳如默对此感到荣幸之至，他们虽然之前没有太多往来，但因为她是汤婉如的好朋友，知道汤和柳吵架的事后也多次劝慰过柳，所以柳对她挺有好感。虽然柯悦珠没有说明她为什么非要坐在柳如默的前面，但柳已经基本猜到了。177班所有人都知道柯悦珠的物理不好，这也是她上高中后很少考过第一名的最主要原因。 而高一下学期以来，柳的物理一直是数一数二的，尤其上学期会考后成绩单上多加了理综这项分值后，他的理综也一直很拔尖，班里只有现在的班长诸葛圣能与他匹敌。所以柳猜想她是冲自己的物理而来。想到这里，对于柯悦珠所做的这一切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柳从小就擅长讲解，他初三时，一个从外地转来的女生去了138班，因为物理不好被班主任安排在柳的前面，这位女生听柳给她的同桌讲了几次物理题后，觉得讲得很好。后来就拜柳如默为师请他帮忙讲解物理，听柳如默讲过几次后，她发现自己只能听懂柳讲的，其他人包括老师讲的她一概听不懂。 因此即便老师讲过一遍的，课后她也要请柳重新讲一遍，由于教材不同，讲到她没有学过的物理知识时，柳就拿出他那本快要被翻散的沧桑笔记本像上课一样从头给她讲起。就这样，柳几乎每节物理课和自习课都在给她讲物理。一个学期复习下来，他这位徒弟从第一次参加学校考试物理考34分的水平提高到中考90分的境界。而且竟还高出柳如默一分！ “她的物理知识基本都是我教的，怎么分还比我高呢？”填志愿时，他问和他坐了三个多学期的同桌。 他的同桌不相信这个事实。他最了解柳的物理水平，他知道初中的每个知识点柳都能倒背如流，也知道柳和老师一起探讨的问题其他同学听都听不懂，老师也说他的思考深度远远超出了初中教材要求的水平。但他不知道，柳中考粗心大意做错了两道大家都会做的送分题 柯的到来使柳如默感到很自豪，他假期听说了胡来写情书给她而遭拒绝的事，而且她一看就不像那种会早恋的女生，所以柳断定她不是因为喜欢自己而来。其实何止是胡来，班里很多男生都喜欢她。只不过很多男生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才把喜欢逼成了暗恋。 后来又换了几次座位，但每一次换不管是柯悦珠提出来还是柳如默想换，都要找到相邻两桌都愿意换的位置才可以换。于是，别人换座位都是一个一个顶多是一桌一桌地换，而柳柯却是两桌两桌地换便成了一段佳话。 “参谋坐在前面太高了！” “是啊，我们都看不到黑板了！” “参谋坐着真的高了点！” 有一次刚换完座位，柳后面的同学纷纷抱怨起来。而当这些抱怨传到柯耳朵里时，这位平日里优雅温柔的女神竟对他们发起了脾气。这是继汤婉如之后，又一个敢于反对众人为柳如默说话的人。 柳如默为了感激她，想让女神觉得坐在自己前面是个正确的选择，经常给柯讲解物理，有时只要看她有些迷惑，不等她问便主动给她讲。深入交往后，柳发现柯悦珠其实并不是个像外表那样冷漠的人，她也喜欢开玩笑，内心是温暖的，最近还经常从校外给柳如默一桌带早点。柯渐渐从柳敬仰的女神演变成他的好朋友，他开始用“珠珠”来称呼她，这个称呼她只允许她的好朋友用。 第二十四章 痛失知己 秋意越来越浓，田地里的庄稼开始成熟，气温稍有变化。不知不觉，开学至今已快满一月，柳如默的生日也悄悄到来。 他生日的前一周，已经有很多人在为他准备生日礼物。上周的星期天上完早操以后，柳如默站在阳台上休息，汤婉如也在，见柳如默走过来，她趁机请燕凌娇问柳会不会接受她的礼物。 “不管是谁的礼物我都不会拒绝！”汤本想趁这个机会跟他和好，但柳依然看也没看她一眼，冷淡地说。 汤婉如很难过，这天早自习刚上，他就捂着脸跑了出去。柳知道原因，也知道她会去哪，他马上往楼上追去，在4楼和5楼的楼梯间找到了她。她正蹲坐在地上双臂抱着膝盖埋头痛哭，显然是上学期高三的走后那段时间习惯了往5楼跑，忘了现在那里已不再是无人区，上来后突然想起这事才到楼梯间去的。 柳也正是因为一时忘了这事才猜对了她的去向。柳还像以前那样见不得人哭，何况这是他最在乎的好朋友，瞬间他的眼泪也流得稀里哗啦！两人就这样为各自的痛苦哭着，似乎彼此的痛苦都与对方毫不相干 “我没事的，走，快回去吧，免得一会儿让老班看到了！”柳正想坐下去安慰她，汤知道站在她面前的是柳如默，都没有抬头确认一下，马上擦掉泪水对他说。 最令柳如默震惊的是，她是笑着说的。回去后，柳本想写封信和她谈谈，但一想起她刚刚的笑脸，又觉得没必要了。 最先送来生日礼物的是罗娅，她送的是水果蛋糕，而柳生日那天是周一，为了保证新鲜，罗娅在他生日前一天晚上便提前送去了。自从断了信件往来后，罗娅决定做柳如默的好朋友，而非女朋友。因为她发现柳的确不会处理男女朋友之间的关系，而对好朋友却是好得不行。 她送的蛋糕使柳很意外，因为按照柳如默的思想，他认为生日礼物不应该是吃的，因为食物吃完就没有了不吃就坏了，不像其他东西可以长久保存。然而柳错了，虽然蛋糕吃完就消失了，但那种味道却让他此生难忘，就像之前的泰坦尼克奶茶的味道一样别有一番风味。不枉罗娅用心品尝和精心挑选了一个下午！ 遗憾的是，柳如默只吃了一口，剩下的都被大吃货唐尧全吃了。唐尧是个吃别人东西不眨眼的胖女生，一般其他人吃别人东西都会给主人留一点，但她每次都是一个人以最快速度把所有她手能够到的吃完，然后再找你要！但吃一口似乎比吃一整个的效果要好，恰好因为柳没有吃痛快，所以那种特别的味道更能令他难忘。 晚自习刚下，买好礼物的纷纷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他。燕凌娇送了一个哨子，柯悦珠的是一个戴草帽的鸭子，祝子荣送了一条腾飞的龙，之前坐在他前排的两位女生何梦楠和董珊珊分别送了一支钢笔和一面镜子，叶剑琦则送了他一本笔记本 后来柳的新同桌江陌尘看大家都送，翌日又去小卖部给他补买了一个，上官云知道他的生日后也于周日给他补送了一本笔记本。前前后后加起来，他一共收到十几份礼物，这是他过得最隆重的一个生日。尽管如此，他始终感觉还差点什么，其实他一直在等汤婉如的礼物，对他来说也是分量最重的一份礼物，但是他始终没有等到！ 祝子荣是柯悦珠的同桌，大家都叫她荣姐。随柯悦珠搬到柳如默前排后，因柳和柯的关系，她和柳相处甚好，这学期高二的搬去食堂二楼后，也经常和胡柳苗三人以及柯悦珠在同一桌吃饭。 何梦楠是177班女生中的长跑健将，人不高但身材好，跑不快但耐力好，篮球技术也挺不赖。两次运动会都为177班出了不少力，又因在柳如默前排坐了一个多学期，和柳如默颇有交集；董珊珊是个文静的女生，说话不多但一旦开口说的都是精华，而且语言甚是幽默。 叶剑琦是柳最意外的一位送礼人。她身材一般，蘑菇头发型一直没变过。除了是何梦楠的好闺蜜外，上学期一直和胡来走得很近。梁小威追她被当场拒绝的事柳也听说过。她送来的笔记本里还夹了张纸条，并在上面写道：“参谋长，我觉得你很稳重的，就像大人一样，我可是很敬佩你的哈。愿友长存，谊难忘！” 其他倒不奇怪，就最后这句让柳很困惑，他和她都没正儿八经说过一句话，哪里来的友谊啊？难道她觉得好朋友的好朋友就该是朋友吗？柳还不知道，其实这个叶剑琦一直很关注他的动态，早在军训刚结束时就赞过评论过他的说说，只是他一直没有注意过她罢了。他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叶剑琦后来给了他这三年乃至这一生中最难忘的回忆。 柳又等了汤一周，但他既没有等到她的礼物也没有等到她的来信。他知道，这段友谊终于还是走到了尽头，没想到这竟与她上学期在讲台上唱歌时许下的心愿和柳自己向自己许下的诺言背道而驰！ 是啊，感情的建立就像织毛衣，建立的时候一针一线，小心而漫长，拆除的时候却只需轻轻一拉。然后，毛衣变成毛线，友谊变成偏见！ 孙诺凡去了171班后，开学这一个多月来，柳和她谁也没再联系过谁。柳的生日她是知道的，但她没有任何表示。然而柳却想表示一下，生日过后那个星期天下午，他特意去书店买了一本才女版的新概念作文和自己最喜欢的泰坦尼克味奶茶送到171班门口给她，他本想趁此机会问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但孙诺凡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分班后，她变了一个人，柳和她越来越找不到共同的话题。柳感觉他们很快将会变成陌生人，他害怕这种感觉，但又无能为力 这学期以来，要记的英语单词越来越多，柳如默越来越应付不过来。有一次听写时，他忙不及把课本收下去，英语老师误以为他在作弊遂辱骂并当场打了他。冤枉他也就算了还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这让柳如默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抵触情绪。从那以后，他就没有交过英语作业，因为交了英语老师也不会改。后来他索性在英语课上当着英语老师的面做物理作业，同桌和英语科代表多次劝说后依然无效，老班知道后找他谈话他也不理睬，还和班主任说得振振有词，滔滔不绝。 如果他真的作弊，他肯定会道歉，何况他这个假期作业宁愿空着也不抄袭的人真的只是忘了把课本收下去，就被老师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一通，受了委屈的他坚决不向英语老师低头。这件事在班里吵得沸沸扬扬，班主任目睹了一次柳如默被他逼着道歉但是英语老师却掉头就走的场面后，觉得这个局面自己已经控制不了，也就没再为难柳如默。最近他和英语老师的关系却是越来越紧张，以致影响了正常上课。但屈打成招是不可能发生在柳如默身上的，他依然过着不用背单词不用做英语作业看似美好的日子。 柯悦珠的欣赏使柳如默有了更多钻研物理的动力。这学期的第三次月考中，柳如默物理考了满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考满分，自古以来难的不会做，简单的容易错。讲道理，要考99不难，但要考100还是很有挑战性的。而柳如默偏偏做到了，不得不说这多亏了柯悦珠的欣赏。 然而他并不是第一个考满分的人，上学期他的同桌傅涛听他讲了一段时间物理后，已经夺得177班物理考满分第一人的宝座。于是，这两个曾被班主任罚去打蚊子的同学，竟然成了177班仅有的两个物理考过满分的人 “这就是你们班那个物理考满分的同学吧？”成绩单出来后，柳被班主任第三次叫去谈他和英语老师的矛盾时，178班班主任问缪老师。 “是啦嘛！就是他，但是你看看他的英语，越来越不行咯！”老班一脸嫌弃地说。 “柳如默，你该跟你们老班说，我物理都考满分了还管英语干嘛？”179班班主任又开玩笑道。 后来他去打印成绩单时，几个被分到171班的同学也对他拍手称赞。食堂遇到他在171班的表妹时，表妹也问了这件事。这时他才知道这个满分竟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但他很惊奇这个消息到底是怎样传到171班的。 不出柳如默所料，自从换了生物老师后，他的生物果然再也没有上过90分，而且有逐渐下滑的趋势。这次生物很简单但他却只考了88，如果不是生物拖了后腿，他的理综也不会输给诸葛圣，屈居于全班第二。可惜，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和后果！ 进入高二后，师生之间用过去的一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很多老师已不再像高一那样呆板生硬，尤其物理老师，讲课经常讲着讲着就天马行空东扯西拉，有时扯到宣威的历史，有时讲起旁边老东山的故事 经常一节课45分钟中间有半个小时在讲故事，只有前10分钟和后5分钟在讲课。会考之后，他每次讲到简单的题，就马上把书摔在讲桌上，抬起头用左手食指指着题吼道：“会考题！”眼睛里充满了鄙视。 “会考题！整什么啦，堂堂重点班学生连这都不会做，你们丢不丢人啊？”这句话慢慢就变成他的口头禅，说习惯了，有时遇到难的他也脱口而出。 然后他读完题目才发现，其实题目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连他也差点被难住。但这并没有减少他对这个口头禅的使用频率，比起高一时总是一脸严肃的的班主任，现在的他更像一个总能逗大家开心的小丑。 就连数学老师也变随和了许多。上周177班刚换了一个数学科代表，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换的人是从171班分来的孟晓芳，而且是她主动要求上位的。孟晓芳是个外向活泼的女生，刚来177班不到一个月已经在讲台上抛头露面过好几次，而且和几个原班同学处得很好。当其他新同学还不太敢和原班生说话时，她已经叫过柳如默很多声“参谋长”了。 她知道大家对数学老师的不满后，暗下决心要拯救这个班的数学，便主动请命上位数学科代表一职。但是很多人并不看好她，看来她要在这个班立足，必须得干出一番成绩才行！ 第二十五章 失意之殇 马上又要立冬了，今年的冬天来得稍早一些，田径运动会这三天的气温比去年低得多，女生们已经戴上了棉手套，男生们也已经穿上了大棉袄。 经历过高一的两次运动会后，柳如默已对177班体育方面的情况了如指掌。他知道自己班的强项是球类而非田径，也就不像去年那么较劲了。有赛事的时候，组织一波人去接应运动员，偶尔去运动场转几圈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没有的时候，就回教室看书，他不想和苗泽他们去打篮球，也不想打羽毛球。 汤婉如和他的关系破裂后，他甚至不想看到别人打羽毛球，因为这会使他想起去年和汤婉如的点点滴滴，一想起这些他就会马上泪流满面。尤其进入10月以来，凋零的草木和满地被寒风打下的落叶更能惹人伤感。 如今孙诺凡也彻底和他断了联系，他一直没想通为什么孙诺凡和假期的她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研究了一个假期的人性，他还是没有搞懂女性，看来下学期得买一本女性的弱点看看，如果有的话！ 这几天他的心情一度沦落，如果人生是一条正弦函数，那他最近正从最大值往最小值滑去。苗泽和胡来不懂他的忧伤，因为柳和他们在一起时，常常能忘记那些忧伤，他们没有看到过他忧伤的样子。 “参谋，你怎么了？”祝子荣转过头问柳如默道。 “没，没什么！”柳假装云淡风轻地说。 “你和汤圆到底怎么了？我看你俩最近好像不太对劲呀！”柯悦珠也转过头补充道。说完柳如默的眼睛便湿了，但柳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泪腺，不愿她们看到自己哭的样子。 “参谋，我感觉你这段时间好可怕，好久没看到你笑了。想开一点，要是跟汤圆吵架了就好好跟她谈一谈，汤圆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我们宿舍的人都知道。你要是想哭就痛痛快快哭一场吧，哭出来会好受些。”祝子荣看出他心里的难受，安慰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没有汤婉如的安慰，其他人的安慰好比是给他注射了一剂吗啡，通是镇住了，但病却一直都在，而且不会有任何好转 三天运动会他什么也没做，只一个劲的看课外书，人在悲伤的时候更容易走近文学，那些像他的心情一样凌乱的文字，能让他暂时忘记现实中的悲与喜，使他的心情波动趋于平缓。第九届田径运动会过后，大家又马上切换到学习模式。幸好紧张的学习状态让柳如默忙了起来，人在有事可忙的时候最容易忘记不开心的事，最近他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 空中偶尔飞过几只大雁，气温越来越低了。天气一冷，早操就有很多人迟到。其他人柳如默提醒一两次后也就改正了，而汤婉如和燕凌娇却屡说不改，似乎故意要和柳如默作对似的。尤其汤婉如，她已经恨透了柳如默。而柳又不得不说她，他怕这样时间长了其他同学也会变懒散，何况她俩都有一定影响力，燕凌娇还是班委，很容易就会有一大波人向她们靠拢。 为了不让汤婉如觉得自己是在故意为难她，柳如默每次说她们的时候，都是先把个人情感放在一边，然后再跟她们聊，然而尽管如此，汤婉如还是觉得柳如默是故意针对她们。 “我记得我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迟到的人自己去跟国旗敬礼，乞求国旗的原谅。你们不敬礼也就算了，怎么还天天迟到？”柳如默淡淡地说。 “你不会以为迟到的人就我们俩吧？”汤婉如平静地说。 “为什么其他人迟到你不管，偏偏盯着我们不放！”燕凌娇激动的说。 “因为我记得你们的位置，我一看就知道你们来没来。其他人的位置我不是很清楚。谁迟到了你们倒是告诉我啊！”柳继续保持着平静，说道。 “作为体育委员，你不该自己去调查吗？连这都要我告诉你，你觉得你还是个称职的体育委员吗？”燕凌娇更激动了。 “算了，饺子，别跟他计较了。我们迟到本身就是我们的不对”汤婉如伸手挽着燕凌娇，低声说。汤本是善意地提醒，柳却听成了讽刺。 “好，我没查清楚，是我的错。你们迟到也是你们的不对，以后各自改正！我现在就查清楚，听我口令，第一排，报数！”柳如默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用力吼道。其他人都被吓了一大跳，排头不知道该从那边开始报，半天还没反应过来。 “我说从左向右报数！”柳又吼了一声，弄得左边的排头一脸委屈。报数报到燕凌娇时，她赌气没有出声。 他们好几次都差点吵起来，汤婉如习惯为他人考虑，每次都为了不损柳如默的面子而主动退了一步。 最近柳如默每天一起床就开始担心，担心这天汤婉如还会不会迟到，担心有一天他们会不会真的吵起来。他开始对体委这个职务有些厌恶，但又不甘心因此而辞职，因为他觉得这正是一个锻炼自己处理此类事件的好机会。 他本以为汤婉如会理解他，毕竟她知道自己不是个会公报私仇的人。而且尽管不再是好朋友，他们还是那么在乎彼此，他们每天都相互关注着对方的一言一行。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往往这样的在乎最容易产生偏见！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过去，这个月里柳几乎每天活在煎熬之中。他已经变了一个人，从前阳光快乐的他，如今变得郁郁寡欢。情场失意，考场也不得意，最近这次月考，他的英语因长时间的懈怠，开始遭到懈怠的报应，之前因为吃老本勉强能考个班级平均分，而这次竟连及格分也没考到。物理也在走下坡路，不是说考不了满分就是走下坡路，而是没了之前那种应付自如的感觉。 “荣姐，珠珠，你们最近怎么了？”发完试卷后，柳如默反坐在祝子荣前排的座位上问道。 “没怎么。”祝子荣合上课本，低声说。 “真没有？”柳又问。 “真没有！”祝子荣坚定地说。 “那你呢，珠珠？”柳歪过头问柯悦珠。 “我也没事啊！”柯悦珠面无表情地回答。 “感觉你们忧伤起来比我可怕多了，你们别吓我好不好？既然没怎么，那笑一个吧！笑一个我就相信你们。”柳开玩笑道。她俩和周围的同学都被逗笑了。 第二十六章 叶来飞柳 北风呼呼地刮着，偶尔从光秃秃的枝干上吹起几片秋天落剩的枯叶，看似在自由地飞翔，其实在无奈地飘落。 最近珠珠和荣姐又换了一次座位，这次终于不是两桌一起换，珠珠有意搬离了柳如默。她和柳如默是因为前后桌关系才成为好朋友的，她这一走，意味着他们的好朋友身份将随之撤销，只是他们仍然每天在一起吃饭。容易逗人喜欢的人，往往也很容易惹人厌恶，柳如默就是这类人！ “为什么我和她们总是走着走着就散了？难道我的青春注定要一个人走吗？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谁能告诉我？也许我这个人本来就不配拥有女性朋友吧？”柳变得感慨万千，最近常质问自己。 “小琦，以后别再到我这里来了！”课后，叶剑琦又跑到胡来桌旁，还没开口胡来便对她说道。 “怎么了？我又怎么你了？”叶剑琦有些失落，好奇地问。 “你没怎么我，是我怎么你啦！”胡来冷笑了一声后说。说完两个人玩起了干瞪眼。 “不就是因为你的柯悦珠嘛！哼！”沉默了好久之后，叶剑琦愤愤地说。说完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自从叶剑琦知道胡来写信给柯悦珠后，他们已经闹过好几次矛盾了。 月考刚过，宣威便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不大，只能在草地上积起薄薄的一层，很多人都在趁着雪景拍照。柳却连看雪的心情都没有。下午吃完饭后，雪下成了雨夹雪，而且有点大，同行的苗泽和胡来回宿舍拿伞，柳只好一个人淋着雪往教室走，他是故意不拿伞的，因为他想让这雨夹雪彻底打湿自己，希望雪能净化自己凌乱的内心世界。 他走到篮球场旁边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刚停，他正想转身看个究竟，一把浅绿色的西洋伞已经悬在他的上空。他以为是苗泽和胡来从宿舍拿了伞追他来了，也就没有转过身去，只淡淡地说：“不用了，让我淋吧。反正也快湿啦！”他一边说着一边向下缩了一下身子坚定地向前跨了一步，又回到雨中去了。 “参谋长你不怕淋感冒了呀？”叶剑琦吃惊地问，她无法理解这种故意淋雨的行为。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柳如默被吓了一大跳，一下子转过身去惊奇地看着叶剑琦说：“原来是你呀！我还以为是我那两哥们呢！” “哦，我刚从宿舍拿伞回来就在这遇到你了。这把是帮我同桌带的，给，先借你用一下吧！”叶剑琦一边说一边往柳如默手里塞另一把伞。 “不了不了，谢谢你的好意。我是故意要淋的，不然我刚刚就和土贼他们一起回宿舍拿伞去了”柳如默和刚刚跨出那一步时一样坚定地谢绝了她。 “你为什么要故意淋湿自己呢？心情不好也要懂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叶剑琦觉得柳如默有些不可理喻。 “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柳如默突然对她感到很好奇。 “我们班的人谁不知道啊？早操站队的时候，你经常和汤圆她们斗嘴，我们大家都听着的啊！”叶剑琦说着便向左跨了一步和柳如默并行走着。 “哦，那看来我们斗嘴的时间得改一下了。”柳如默心情好转了许多，开玩笑说。 “不对，我觉得参谋长不该斗嘴。”叶剑琦的语气也随和了许多，一边向柳如默靠过来，一边笑着说。 “嗯哼，为什么呢？”柳如默更好奇了。 “因为因为你和她们斗嘴的话，就损坏了你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了啊！”她扭过头笑着说。与此同时，左手用另一把伞贴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呵呵，连个朋友都留不住，形象再美好又有什么用？”柳如默突然又跌进了痛苦的深渊。 这段路只够说这几句话，虽然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交谈，但不知为什么，他们真的好像认识好久了似的。柳感觉叶剑琦似乎一直在关注着他，伤心的时候知道有人在乎着你，会让你感觉好很多，柳如默也不例外。 其实，自从收到她的礼物时起，柳如默也没少关注她。体育课的队列她站在第一排的最中间，柳每次喊“向中靠拢”口令时，都要示意她举起一只手。而且他打篮球之余也经常看到她和胡来或是柳浩翔站在球场旁聊天，她总是那么健谈而阳光。 接下来这几天，几乎每天都会下一点雪，大多都是夹着雨下的。柳依然不想带伞，自从上次淋雪后，他的确看开了许多，本来这完全是叶剑琦的功劳，但他竟然把这一切归功于雪，并且想继续净化。 但好几次都被叶剑琦遇到，叶剑琦也毫不例外会追上去劝说他打伞，他也毫不例外每次都回绝了她。其实，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被她追上来的感觉，他不听劝告也不完全是因为想淋雪，渐渐有一部分原因是想等她追上来劝。也不知这是福是祸呀！ 不作死就不会死，叶剑琦的话终于得到应验。淋了几次雨后，柳如默真的感冒了。而且在学校吃了很多药打了好几针都不见好转，这几天他已经无心学习，几乎每天都在医务室挂吊针，期间苗泽和胡来，珠珠和荣姐，叶剑琦和何梦楠等人都零零散散去医务室看望过他。大家给他带去的温暖还是没能敌过众多抗原的侵扰，感冒感了一周后，最终引起了扁桃体发炎。 柳如默的扁桃体之前也发过两次炎，都是请假回外婆家治好的，柳公柳婆都是医生，什么病都治过。一想起之前那两次扁桃体发炎回家被外公治好的情景，一股回家的就占据了他的心扉。他一刻也等不了，刚发觉扁桃体肿痛就马上去向班主任请假，班主任本不想批准，因为那天下了点雪，考虑到他的安全问题。 但柳如默归家心切，再三请求。老班知道他外公外婆都是医生而且在学校挂了好多针仍不见好转的情况后，最后还是准了他的假。于是，他什么也没带，只是匆匆交代了一吓体育方面的事物，便踏上了回家的路。说起来，他已经三个多月没回去过了。 他又一次来到那个他最不想再涉足的站台，他童年时曾在那里演绎过不知多少次离别。小舅还读书那会儿，外婆就经常带他来那里送小舅坐车去上学，柳妈每次回来看他，返回城里打工也都是在这个站台上的车。 他下车时是下午5点半，但由于是冬季且是阴天，天色显得很晚。本来以前遇到这种暗度，他会选择先买一把手电筒或是先在站台旁的旅社留宿一晚。因为从这个站台到柳婆家还要翻过三座大山，他的爬山速度是村里最快的，但即使他以最快速度翻过去，至少也得一个小时。但这次他却毅然决然选择直接翻过去，大概回家的已经让他无所畏惧了吧！ 这里的雪下得比宣威大很多，积雪很厚路面很滑，其间他摔倒了好几次，加之又是黑灯瞎火的环境，当他跋山涉雪来到大门口时，毛乎乎竟然狂叫着冲出来，柳朝它吼了一句“睡着”，毛乎乎才认出他。他进门时，两位新闻联播主持人欧阳夏丹和郎永淳正坐在电视里跟他说再见。也就是说他这次翻山竟然用了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这是标准的老年人速度！ 外婆见他在大雪天的这个时候突然回来，惊得目瞪口呆，急急忙忙问长问短，然后又赶紧给他热菜盛饭。外公还以为他是犯了什么大错被学校开除了呢！这倒不奇怪，这种鬼天气，谁会在这个时候回家呢？知道情况后，外公赶紧去给他对针水，外婆则一边热菜一边用另一只手在脸上一把鼻子一把泪地抹着，她心疼死她的小外甥了！ 柳公给他打好吊针看了会儿电视就睡了，柳婆则一面用热水给他焐针水，一面上楼给他铺床，三个月没回来，床铺早已变成猫窝。外婆也很想念他，一直对他嘘寒问暖问个不停。婆甥俩一直聊到半夜针水滴完才睡下。 柳如默在入睡前想起这趟回家的前前后后，泪水瞬间沾湿了枕头。遂提笔写道： 故乡遥，今日去。 归家已是近黄昏，幸得皑雪照君路。 三月未回，家犬不识！ 孤来独往，踟蹰行。大衣九层，不知暖。 天寒地冻有时尽，千叮万嘱眠时绝。 众人皆奋，吾独休。 －－20131222 第二十七章 破门而入 雪越下越少，气温却越来越低。 天气一冷，教室就经常门窗紧闭。因此最近，车前燕晕倒的频率大大提高了。车前燕人长得很俊秀，但从小体弱多病，是全校唯一一个高中依然需要父母陪读的女生。 她第一次晕倒是在上学期的一堂政治课上，当时是下午最后一节课，天气炎热而且很多人都饿了，上课本就无精打采，老师讲课也是有气无力的。 这时，一组倒数第二排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随后周围的同学都吓得跳了起来，呆呆的望着滑在地上的车前燕，谁也不敢动一下，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马上全部集中在一组倒数第二排的位置上。只有车前燕的同桌，也就是吃别人东西不眨眼的唐尧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叫前后桌的同学把课桌拉开，然后让旁边力气大的女生帮忙把车前燕从桌下抱起来。随后唐尧又跟大家解释了一番。她之前受过车前燕父母的嘱托，深知车前燕的情况。 而当大家缓过神来把目光转移到政治老师身上时，年轻的政治老师的脸比晕倒的车前燕的还白得吓人。同学们都缓过神来了，她却仍然目光呆滞地站着。她被吓得不轻！这学期以来，车前燕也晕倒过几次，但奇怪的是，每次都在数学课上晕，其他课则一切正常。而最近，她平均每两天就要晕一次。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她晕的时候，隔得远的同学已经连看一眼得兴趣都没了，依然埋头写作业，不再像前几次那样好奇了。 新上任的数学科代表并没有让大家失望。自从上位后，孟晓芳就开始实施她的拯救计划，到处找试卷复印后发给大家做，再抽时间把答案抄在黑板上让大家核对，大家不会的她就亲自讲解，自己也不会的还请会的人给大家讲解。收作业时谁也逃不掉，不数够66份她就绝不上交，非得逼着所有人都交了，她才统一交给数学老师。渐渐地，大家也就承认了这位既有责任心又有抱负的科代表，几乎每位同学都对她听话照做。不得不说，她的到来弥补了许多数学老师的不足！最近有男生开始对她产生了兴趣 自从上次柳如默生病后，因为那几天经常下雪，而且柳请病假请了一段时间，请假期间早抄他是请班长诸葛圣带的。换诸葛圣带后，大家普遍懒散，老班发现迟到人数太多，觉得大家很不像话，特意在班里提出来批评了一通之后，汤婉如和燕凌娇也就没再经常迟到了。 柳如默复职后也就没有跟她们斗嘴的理由，因此汤燕二人和柳如默的关系缓和了许多。燕凌娇跟他本来也就没什么过节，对他已完全没有了敌意。只是汤婉如和他还是无法彻底冰释前嫌，毕竟他们的矛盾并不是由斗嘴产生的 如果现在柳如默和汤婉如像以前那样一起去打一场篮球，或是再在电话里哭一通，或许他们仍然能和好如初。然而问题在于，他们连在一起打球的机会都不想给对方，也不想接彼此的电话。 汤婉如、孙诺凡和柯悦珠渐渐淡出柳如默的世界后，叶剑琦又等在了柳如默世界的门口，试图走进去。自上次谈话后，叶剑琦明显对柳如默倍加关心，柳生病时她对柳也是关怀之至，问长问短。然而柳如默并不打算打开心门放她进来，因为他就像刚失恋的大部分男生一样，对所有的女性都是失望的。 然而叶剑琦等不及，直接破门而入了！最近，她一下课跑到柳如默桌旁和柳说这说那，体育课也经常趁柳如默休息的时候跑过去和他攀谈。她对柳的事很感兴趣，问的都是关于柳和汤的问题，柳每次说的时候，她总是听得特别认真。每次柳说到老班在办公室和他说的那些话时，她都会取笑他道：“耶！参谋长，你才没整成掉哦！啊哈哈哈” 本来柳提起这些会很难过，但由于她的倾听，柳也算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对象和机会，每次说完后都会释怀很多。她也许是在雨中追上来劝柳如默劝惯了，尽管现在已不需再劝，但每次在饭后回教室的路上遇到柳如默时，她总会追上来和他说几句。 “快看，那不是参谋长吗？”早操前，柳吃完早点从叶剑琦身边走过，叶扯着何梦楠的袖子激动地说。说话声音很大，因为她刻意要让柳听见。柳用余光看了她们一眼，假装没看见，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嗯，那就是参谋长。人家参谋长正赶着去带操呢，你别打扰人家，不然他要迟到了！”何梦楠开玩笑说。三人都被逗笑了。 “你猜参谋长看见我们了没有？”叶问，不知是问何梦楠还是问柳如默。 “我猜看到了！”何梦楠转了两圈眼珠，激动地说。 “错了，我没看到！”柳回头笑着说。然后，周围的人都笑了 在寒冷的冬天里，这样的温暖弥足珍贵。柳没有理由抗拒这温暖，尽管叶是闯进去的，但还是受到了柳如默世界的欢迎。由于叶的到来，他终于渐渐从自己和汤婉如的感情阴影中走了出来。又因她胡来是好朋友，胡来对他们的关系起到了催化作用，所以他俩很快就成了朋友，快得让柳如默感觉有些仓促。不止是柳如默，和她关系好的男生都有这种仓促感或者说是速成感，尤其是柳浩翔。 柳浩翔个子比柳如默高一点，只打乒乓球不打篮球，他们之前在一起玩过乒乓球，两人的球技不相上下。他一直是柳如默值周组的组员，由于同姓，两人彼此敬重，关系一直挺好。 第二十八章 虞之讽刺 “你们怎么好的不学，偏偏跟柳如默那个垃圾学？他不交作业，你们也不交啦？我告诉你们，他现在就是坨烂泥，已经糊不上墙了，你们还有救，千万别跟他学”傍晚自习上，虞丽娟把177班几个没交英语作业的同学叫到办公室骂了一通。柳如默的同桌江陌尘也在其中。江陌尘回去后，把这些事实告诉了柳如默。 “哟，现在知道来找我了？又是被你们老班逼的吧？还是因为这次英语没考及格？如果是因为这次月考，我告诉你，柳如默，高考肯定比这个简单几十个倍，你放一百个心，像你这种物理能考满分的智商，英语也一定能考满分！”柳刚走到虞丽娟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虞丽娟便先发制人，眼睛看着地板，讽刺道。 柳知道老师还在为他在英语课上做物理作业的事生气，他此刻真是又好笑又好气。尤其听到老师最后一句讽刺时，他真的差点笑出了声！等老师说完后，他本想解释一下他来的原因，但又觉得太没必要，只淡淡地说：“对不起。” “你柳如默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是我对不起你才对吧！”英语老师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愤愤地说。 “要不是顾蕙芹跟我说你是她亲戚，还说你英语不好让我督促一下你。你以为你是那坨屎？你以为我吃多撑着了，会去看你听写有没有作弊？我知道每次听写都有很多人作弊，你怎么不想想我为什么偏偏逮到你呢？你这个样子别丢了你姨娘的脸！以后我的英语课不耐烦要你上，你也别坐在里面影响我的心情，要做物理作业去你们班主任办公室做去！你的英语作业也别再交上来了，我看着就恶心！”见柳如默没有说话，她又接着说。虞丽娟的气还是没有消，说得口水四溅，尤其最后一句，口水都溅到了柳如默的脸上！说完还象征性地拍了拍胸口 柳没再说什么，这是他第一次被老师骂哭，其实他早知道会是这种结局，他是故意去找骂的，只是他低估了虞老师的骂人能力！虞丽娟刚说完他掉头就走，出办公室门时擦掉脸上的泪水和老师的口水后，径直向教室走去了。他刚走到教室门口，上课铃便响起来。趁老师还没来，他抱着篮球就去了球场，因为接下来就是英语课。 其实当柳发现他和虞老师的关系影响到她上课时，就曾写过好几封道歉信，但他转念一想：如果自己道歉，不就等于承认自己作弊了吗？但我本来就没有作弊，凭什么要我先低头，我都还没追究她冤枉我还打我的罪过呢？她倒耍起了脾气！ 于是，信就都被他全撕了。但这次他不是由于班主任的催促或是知错，才去找英语老师的，而是因为最近这次月考，他的英语严重拉低了班级平均分，更重要的是，因为他和英语老师闹矛盾，英语开始和他闹矛盾，他对英语的兴趣也逐渐被磨灭，之前虽然老师不改他的作业，但他依然会抽时间做完，然后找同桌对答案。但现在他已经到了看都不想看的地步。后来柳又听了江陌尘的转述后，才终于下定决心再次去找虞丽娟的。 然而，虞丽娟正愁一肚火没处发！见柳如默终于来受火，她自然要好好教训一下他。 老师骂完后，他一切都明白了，想想还真是，高一时英语老师的确有意无意地关照过他，有一次柳如默在街上遇到她，她还笑着跟柳如默开过玩笑。回忆起这一年多来的前前后后，柳如默越想越觉得心酸。原先好好的师生关系如今闹到了这一步，真让人难以接受。通过这次谈话，柳深刻理解了老师的用心，他瞬间觉得之前的一切委屈都不算什么了！ 但毕竟被她骂得如此狼狈，这节课他实在没脸上，不是因为赌气，他是真的想出去散散心。这也正合老师的意，虞老师这节课也实在不想见到他！尽管生物不太好，但他的理综仍然很拔尖，他仍有资本这样胡来。幸好虞老师也没有把他课上出去打球的事告诉班主任，否则他不知又要挨多少骂啦！ 转眼间，一个月又悄悄过去。放假这天，天气挺好。因为好久没有放晴过了，胡苗柳三人决定一起去东山游玩，柳如默想约叶剑琦，胡来想约柯悦珠，上学期胡来追柯悦珠被拒后，他们没有产生什么矛盾，倒成了好朋友。柯同意和他们一起去玩，但有个附加条件是带上祝子荣。叶剑琦也告诉柳如默，要她去的话，必须连何梦楠也一并邀请，柳如默只好又约了何梦楠，何梦楠又约了董珊珊。就这样连瓜带藤，这一行由一开始的三人行变成八人行。但后来叶剑琦因为有事爽约了，所以真正上山的只有七人。 尽管太阳很大，但毕竟是寒冬腊月，温度让人很舒适，不冷不热，正适合爬山。刚来到山脚下，大家都兴致勃勃表示一定要爬到山顶。虽然柳如默第一个想约的人没能来，但来的人和他都很熟，因此玩得很尽兴，其他人也一样，和三个风趣的人在一起，没有理由不快乐，一路上拍了很多照片。 但当他们爬到半山腰爬得正起劲时，柯悦珠突然身体不适，一问才知道她到较高的地方会头晕。大家一起出来，也该一起回去。有一个人爬不了，所有人也只好作罢，都很遗憾没能爬到山顶。其实，柳如默已经和汤燕二人来爬过一次，那是高一的一个星期天下午，因为时间关系，也没能爬到山顶。所以这对于柳如默来说是二次遗憾。尽管如此，大家还是玩得很开心。这次游玩具有很大意义，意义体现于将来 这次期末考试，柳的英语考得很烂，数学有了一点进步，但仍很不能令人满意。幸亏理综发挥得不错，他才没有一落千丈。 第二十九章 陈年往事 “妈，我还是想回去看看外公外婆”柳如默在电话里告诉柳妈。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那里已经不属于你了，去了你大舅小舅不会欢迎你的！”柳妈生气地说。 “我回我外婆家，又不是去他们家，干他们什么事？而且过几日有个初中同学聚会，我去昆明的话，再返回来聚会很麻烦。我车票都买好了，现在已经在北站了。嘟嘟”柳如默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真搞不懂你那聚会到底有多重要！那你回来把弟弟也带下去过年，他一个人在这边没人陪他玩！”柳妈不知道柳已经挂断了电话，无奈地说。 聚会是放假前两周才开始组织的，组织来组织去，最终把时间安排在了除夕的前一天。这个时间聚会对于农村人是最尴尬的，因为这天家里的不管大人还是小孩，每一个人都要帮忙为第二天的年夜饭做准备，一般情况下不会出门。而且柳如默大舅刚好在他们聚会的前一天，已经去镇上把该买的年货都买齐了。要是聚会提前一天，或者大舅推迟一天去买年货倒还好。 这样一来，柳如默又得编一大堆理由让大舅驱车送他去参加聚会。家里有摩托车，但他不会骑。为了不给大舅添麻烦，他最终决定不去了。但这天刚吃完中午饭，负责联系人的同学又一次打电话给他，接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应对这位同学的规劝。然而这次这位同学没有像之前那样劝他。 “柳如默，如果我是你，就算走我也要走着来参加！你知道吗？我向老班汇报我联系的情况时，他竟然第一个就问起你。他问我你能不能来，我告诉他不能后，他好像很失望，然后又详细问了原因。真的，其他人谁也没问，就问了你一个人！来不来你自己决定吧！”联络人激动地说。说完没有给他回话的机会，嘟的一声就挂断了。 柳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走就走吧，反正这条路初中时已不知走过多少回了，也就3个多小时的行程，就冲老班还想得起他柳如默，再多几个小时也值了。当他正准备出发时，大舅突然想起自己昨天忘了买鱼，一切就是这么凑巧，不枉他为了这次聚会决定回来过年。他就这样搭上了幸福的车，向期盼已久的聚会进发了。 初中老班对柳如默的到来很是惊喜，看来那位同学说的都是真的。聚会地点就安排在老班家里，去的早不如去的巧，柳赶到时，大家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好像特意在等他似的。这倒让他感觉有些受宠若惊！尽管时间有些尴尬，去的人还是挺多的，吃饭的时候两大桌人把老班家挤得严严实实。对于他们来说，今天才是他们真正的年，而明天的年是属于小孩子的&bsp;&bsp; 今年的除夕夜不像去年那么让人陶醉，人越往大长，年味就越往小缩。大年初一那天下了点雨，路面湿滑，天气也很冷。大家都不想出门，其实即使天气很好，柳如默也没有精力像往年那样带孩子们上山打游击战了。人一长大，似乎就对那些跑跑跳跳的游戏没有了兴趣。大家都围着火炉玩着各自的手机，这个年过得很无聊。 初二这天，柳如默在八中教书的蕙芹姨娘来串门，偶然间问起他的学习情况时特意问了英语。柳对她撒不了谎，因为各个年级的成绩单教务处都有备份，哪个老师要想查哪个学生的成绩简直易如反掌。但柳对自己和英语老师闹矛盾的事只字未提。知道柳如默的英语成绩后，顾蕙芹大吃一惊，她没想到她让自己好朋友虞丽娟关照出来的结果会是这样的，她此刻对这位好朋友失望极了。 八中刚建校时，虞丽娟和顾蕙芹同一年来到这个中学任教，两人都教英语，且一起当过同一届学生的班主任，他俩所教班级的英语一直在年级上不相上下。又在同一个办公室备课，一来二去就成了彼此在学校最好的朋友。后来虞丽娟因为请产假才从顾蕙芹那届调到柳如默这届。 顾蕙芹知道柳如默和他表妹要来八中的消息后，马上打电话问到了虞丽娟所教的班级。然后她就把柳如默安排在177班，把柳如默表妹安排在171班。因为171是文科重点班，177是理科重点班，她知道柳如默理科思维好，他表妹擅长文科。柳如默就是这样拜在虞丽娟麾下的。这本是顾蕙芹下的一步妙棋，没想到被柳如默搅成了臭棋。 说实话，高一时，柳如默觉得虞丽娟是个极其负责任的老师，尽管她语法讲得很烂，而且有时候做事很过激。但柳如默她还是蛮敬佩的！&bsp;&bsp;因为负责任也是柳如默的天性，他能理解老师因为对同学们负责任而做的一切过激行为。甚至当部分同学因虞丽娟每天换一套衣服、款式从不重复、讽刺人讽刺得很难听，而给她起了个“小贱”的绰号时，柳如默还公然反对过这个绰号。谁也想不到后来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说起虞丽娟的衣服，大家以前经常就她衣服的来源进行过激烈的争论。有人认为是租来的，有人认为是买来的，有人认为是借来的&bsp;&bsp;每种说法对应的理由都有些道理，所以谁也不服谁，争来争去也没个结果。由于大家都无法验证自己的的理论，因此这个问题至今仍是个谜。 之后的几天里，天气开始转晴，而且一日晴过一日。村里很多像柳如默这么大的青少年都纷纷学起了摩托。柳如默想起前几天聚会那天家里有摩托自己却不会骑的无奈后，也加入了学摩托的队伍。会骑自行车的人学摩托非常快，因为省了控制平衡这步，只要学会控制油门，基本也就可以算学会了。 柳如默正好小学时一个偶然的机会学会了自行车，因此别人学了好几天还没学会的摩托，他竟然才练习了一天，第二天就能骑去很远的地方溜达啦！但对于他学摩托这事，柳婆柳公一直很反对，他们觉得他还小，担心他摔伤自己。 你也许不知道，在那穷乡僻壤的小山村，一切机动车都是不安全的。一不小心，不是翻在阴沟里就是掉到公路旁边的地埂下。何况骑摩托摔伤的人柳婆柳公都不知医过多少了，他们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却目睹了许多摔伤后的惨相。但柳如默偏不听，非要学。 柳婆柳公的担心并无道理。学摩托这事，学过的人就知道，不会的时候看都不想看一眼，而等你刚学会之后，一看到摩托就想骑。学会的第三天，柳如默想趁还没开学好好过把瘾，于是便骑去了更远的地方。一开始一切顺利，所以他越骑越快。 这时，突然在一个转弯的地方迎面开来一辆汽车，乡村的路虽狭窄，但转弯的地方很宽，本来可以顺利通过的。但由于摩托的速度太快，而他刚学会基本没什么技术，一看到汽车迎面开来，他一下子乱了套。本该踩刹车的，急急忙忙踩成了换挡器，然而又怎么用力也踩不下去。之后他就更慌了，眼看来不及踩刹车，他只好硬着头皮试图来一次急转弯。 毕竟刚学会，眼看错车马上就成功了，却因没有扶稳龙头一个马爬就摔在了地上。摩托和人都在地上滑了一大段距离才停下来，幸好这段路没有碎石，摩托没有刮伤，他也还能动，说明并没有伤到骨头，只是手臂被地面擦破了一大块皮，没有流血但足够让他痛得大喊大叫。而汽车司机却开着车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不想招惹是非，并且也不是他的错。 柳如默喊了一阵，站起来检查了一下摩托后，赶紧往回骑，手臂痛得实在受不了，他想马上回去上药。回来后，他不敢让外公外婆知道他摔到的事，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用衣服盖着手臂，悄悄进屋拿上消炎药和纱布跑到厕所里自己处理了一下。之后就再也不敢骑，他终于意识到这东西真不像骡子那样容易驾驭！ 虽然刚摔到时没什么感觉，但快开学这段时间，柳如默感觉自己的腰有点不对劲。睡觉和起床的时候偶尔会有疼痛感。说起他的腰，那已经是老毛病了。 柳如默很小的时候，有一次他在山里玩，不知是谁家的骡子突然发狂从山上往山下跑，而这时他正在小路中间，柳婆在地里干活，当她注意到有骡子跑下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去抱开柳如默，她只好在地里拼命的喊着柳如默的乳名，希望他听到后能自己躲开这匹骡子。 柳看到骡子向自己冲过来，瞬间吓哭了，本来他只要往旁边的地里一跳就能避开这匹骡子，然而，他实在太小，小到不知道该如何避开迎面而来的骡子，竟然掉头往往骡子将要跑去的方向跑。天哪，他竟然想和这匹大骡子赛跑！而这时他的哭声和外婆的喊声，使这匹受惊的骡子更加狂暴起来，那么小的柳如默怎么可能跑得过发狂的大骡子呢？ 骡子瞬间就在外婆的哭喊声中从柳如默身上飞驰而过，把他重重地绊倒在地上，幸亏骡子没有踩到他的身体，他才捡回了一条命，只是摔破了手和脸，否则就不会有后来的故事了！从此，他就落下了一个腰痛的病根，但随着柳如默不断长大，他什么活都能干，除了弯腰时间太长会有些酸痛感，其他时候不管干多重的活都一切正常。但这几天的疼痛使他不得不猜测，也许是这次摔跤把原来的腰病加重了。他多么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因为若真是这样，意味着他近期打不了篮球，然而下学期的篮运会他正想大展手脚呢！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bsp;&bsp; 寒假只有23天，今年的元宵节和情人节是同一天，这天刚过，一转眼就开学了。 第三十章 开学趣事 开学这天，柳如默在霍绍雷的介绍下，用春节积攒的压岁钱和零花钱再加上一部分生活费买了一辆自行车。800多块的钢架车，算是店里很差的一种。因为他的要求不高，能载人即可。 这天下午，八中全体教职工被召集到会议室开会。绝大部分教职工是从家里驱车赶来赴会的，因此大家的车都临时停在了综合楼前也就是南北教学楼之间高二年级上早操的空地上。一时间，这片空地马上成了一个大型停车场，挤满了各式各样的轿车，场面十分壮观。 从轿车品牌在汽车界的排名就能看出车主在学校的地位。校长的车总是最好的，其他人即使比校长有钱，车也不敢买得比校长的好，顶多和他的一样好。就像中国古代的服饰制度一样严格，谁逾越了就等着穿校长赐予的小鞋吧！ 夕阳照在综合楼的玻璃窗上，玻璃对夕阳反射让综合楼瞬间变成了一座金塔。177班化学老师是个爱迟到的人，就连开会这种大事也不例外。当177班同学正一字排开站在阳台上欣赏远处的夕阳和近处的“金塔”时，远远地看见张老师开着他的白色丰田车，以60多码的速度从众多车之间的空隙长驱直入，驶到综合楼大门口，打开车门就往楼上跑去。跑起来时，他腰间的钥匙串随着屁股左右摇摆着，这一幕可把同学们给笑傻了！而校长的是奥迪，老班的是大众，他们三人的地位可想而知&bsp;&bsp; 会议期间，顾蕙芹就坐在虞丽娟旁边，顾蕙芹趁此机会和虞丽娟谈了柳如默英语成绩的事。不谈不知道，一谈吓一跳。幸好虞丽娟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而且她们关系一直不错，虞丽娟才没有把话说得很难听，不然都不知道顾蕙芹会有多尴尬呢！ 第二天下午第一节课刚下，顾蕙芹便找到177班门口来，点名要见柳如默。柳走出教室门才知道是姨娘找他，柳到八中一年多来，这是姨娘第一次找他，所以他基本猜到了姨娘找他的原因。顾蕙芹故意走了一条不寻常路线把他带到办公室，为的是避开将要赶去177班上课的虞丽娟。带走柳如默这事，她之前已跟虞丽娟打过招呼。顾蕙芹在办公室和柳如默谈了很多，其实这些真相柳如默在上次被虞丽娟痛骂后已经心知肚明。听姨娘讲完后，为了不辜负姨娘和英语老师的良苦用心，他答应姨娘会再次去跟虞丽娟道歉并请求原谅。 我们都知道，道歉这种事最好趁热打铁。但柳如默实在没勇气当面跟他道歉，他担心会像上次那样，还没开口就被骂了回来。所以这天晚饭后，他一回教室便开始做英语作业，他想腾出一部分时间给老师写一封道歉信，这信他之前也写过，只是写了又撕，撕了又写，最后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便只好作罢。这次为了防止自己又想撕，他打算直接写在试卷上。高二以来，他们的作业都是做试卷：两天完成一张，一天做，另一天做其余部分。 柳如默已经好久没有交过英语作业了，这天英语科代表看到他竟然主动交作业，真是又惊又喜。这位科代表其实就是祝子荣，他们的座位换来换去，她现在又换到了柳如默前面，只是她的同桌已不再是柯悦珠。其实祝子荣一直很敬佩柳如默，自从柳和英语吵架后，她一直试图从中调解，安慰并开导过柳很多次。而且发作业时，如果她看到柳如默的没有被批改，她总会拿出红笔对照着自己和同桌的帮柳批改。这天英语老师又没有批改柳的作业。 “参谋，老师不改我帮你改！你看，我打的钩是不是很像老师打的？”祝子荣一边递试卷给柳，一边笑着说。眼睛里充满了善意和果断。 “好，是挺像的。那以后你就是我的英语老师了！我只认你一个人”柳附和着她开玩笑道&bsp;&bsp; 柳也一直很敬重她，尤其上学期因为英语老师请假，祝子荣代替英语老师给大家讲课时，她一点紧张和不适的感觉都没有，完完全全像是个正宗的英语老师，在大家惊得目瞪口呆之余，柳如默也深为她的女王气质所打动&bsp;&bsp; 虞老师终于肯批改柳如默的作业了，真不容易啊！这至少说明虞老师已经接受了他的道歉。要知道，之前柳如默交过好几次都是空白着退回来的，偶尔有一两次批改了几道，那也是因为老师没有看清试卷上的名字，所以才误钩了开头的几道题，更值得一提的是，往往最后一个钩只打了一半，其实她恨不得把误打的钩也擦掉！ 后来柳如默听从祝子荣的建议不写名字直接交上去，但老师还是没有批改，经过一番调查后柳才知道，原来虞老师很早就能认出他的字迹。不难看出，为了避开柳如默的试卷，虞丽娟该得多谨慎呀&bsp;&bsp; 后来，柳如默每天坚持交作业。柳如默以为虞老师已经完全原谅了他，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虞老师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学生作业做得好的她会提名表扬，做得差的她会点名批评。但是不论柳如默做得好与不好，她都从来不提柳如默的名字。 有一次柳如默的做得满分，这次满分的全班算上柳如默也只有三人，另外两个是柯悦珠和诸葛圣。然而英语老师只表扬了柯悦珠和诸葛圣，偏偏把他柳如默忽略了。 “参谋&bsp;&bsp;，别灰心，可能是虞老师统计漏了。”祝子荣发试卷时就知道柳如默是满分，所以当虞丽娟故意漏掉柳如默时，她转过去给了柳如默一个安慰的眼神，并安慰道。 “没事，我也不奢求她表扬我，她能原谅我就已经是万幸了！”柳假装若无其事地说。其实这种被忽视的感觉让他很不爽，而他想到的是，也许虞老师这辈子也不可能原谅他了！ 最近大家议论得最多的话题是数学老师。因为开学不久，数学老师就生病住院了，大家一边担心老师身体的同时，一边暗喜换老师的机会终于来了。其实这学期刚开学，柳如默就以班委的身份起草了一封希望换掉数学老师的联名信，传着让大家签名。他以为肯定会全票通过，准备签完名就送到校长那儿去。 “柳如默，你想干嘛？数学老师一大把年纪了还被换来换去的，你作为他的学生真的就这么忍心拆他的台吗？”燕凌娇把联名信重重地摔在柳如默的课桌上，愤愤地说。说完便当着柳的面撕掉了那封信。 “我我没有拆他的台，我只知道作为一位教师，不能像他这样误人子弟！”柳如默被吓得有些口吃地说。这是燕凌娇第一次用“柳如默”来称呼他。 “人家怎么误人子弟了，你自己智商不够，还怪人家讲课讲得不好！还有脸说人家耽误你？”燕凌娇继续吼道。眼里充满了鄙视，脸上大写着嫌弃。 “饺子，别说了。”这时汤婉如从外面进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因为之前的事，赶紧跑过去劝架。见汤婉如过来支持公道，柳周围的其他人也开始劝他俩停口。汤没过去之前，其他人一个屁也不敢放，毕竟大家都知道燕的口才和脾气。 虽然这次联名上书因燕凌娇这个顽固分子的阻扰以失败告终，但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校长竟然亲自跑到178和177教室进行民意调研去了。他先去了178班，采用举手表决的形式调查想换和不想换老师的人数比例。 “看来你们班还没拿定主意，那这事我们改日再议吧！”看到两派人数差不多后，校长无奈地说。 然后校长去到177班，得出的结论是非换不可，因为支持不换的同学不到5位。调查完毕后，校长又讲了很多大道理，从他的口气中可以看出，其实早就有家长把电话打到他那里要求换掉何老师啦。他也一直在等机会，因为他不能平白无故换掉一个身体健康又没有出过教学事故的老师！ 校长民意检测后不到一周，177班数学老师就真的换了，这太值得高兴甚至疯狂的！尤其柳如默，他等这一天已有一年有余。尽管换老师这事不是柳如默促成的，但燕凌娇还是对柳如默产生了敌意。新来的老师叫叶长好，大家取他名的反义词叫他“短噶”，短噶没有让任何人失望。他是个幽默的老师，他的每节课你都至少会被逗笑一次，甚至有时整节课都在笑。当然讲课也讲得易懂而精到。 万物复苏，各色的花开得漫山遍野，田野里再次出现小燕子的身影时，宣威八中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篮运会。通知说3月31号开始，但柳如默刚进入3月份就已开始准备。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因为腰伤而无法参战后，便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训练上。经过上次失败后，他认为上次决赛打输的根本原因是部分队员参战经验不够，平时打着玩发挥很棒，但真正到了比赛就紧张得不行，因此导致频频失误。 尤其这学期他打算录用的新队员苗泽和胡来，基本是从高中才开始接触篮球的，虽然球技突飞猛进以致于可以进班队，但实战经验几乎为零，因为去年他俩都只是替补，且没上过场。更值得一提的是伍百里，他的加入填补了177班男篮球队远投的缺陷，但之前基本没和大家一起玩过，要想让伍百里和大家配合起来，必须尽可能多地进行实战训练。他把这一总结和决定告诉球员们后，大家表示一致赞同。 伍百里当选副班长后，为了和大家多接触，经常和大家在一起打球，不知从何时开始便喜欢上了篮球，经常活跃在球场的各个角落。这学期已经练得一手极棒的远投，篮运会报名时，大家都极力推荐他。柳也见识过他的三分球，直接确立他为首发球员。 于是柳如默便开始按照计划实施训练。他的计划是与现在的高三以及高二在上次篮运会中拿奖的班级交手，练习配合的同时向他们学习战术。由他担当联络员和记分员，负责和目标班级约战并记分，以及提前“预约”球场等工作，忙得不可开交&bsp;&bsp; 第三十一章 力挽狂澜 “其实我之所以紧张，是因为场下观战的女生太多了！”柳如默主持球员总结会议时，同桌江陌尘羞涩地笑着说。 “我感觉也是，平时只要看的女生一多，我发现我的失误也会更多！”胡来附和着说道。 “好，这也是我们要训练的一个项目。你们跟高三学长打时，我会尽可能多地号召我们班女生去观战。希望大家能习惯成自然，这样以后就不会再紧张了。”柳如默一脸娇笑地说。 “还是算了吧！”众人一片哗然，习惯性地反驳道。 “你天天叫她们去当观众，英语作业交不齐就扯皮了！”苗泽开玩笑说。 “虽然每个爱打篮球的男生都希望场下有个看他打球的女生，不过你这种做法我还是不太赞成！”班长诸葛圣一脸阴沉地说。 “这都是小事，成大事者，不拘泥于小节。这事我说了算！你们准备好被虐就行，他们虐够了，我们就赢了，今天就到这吧！”柳如默又一次不顾众人，尤其班长的反对，站起来顽固地说。 总结完毕后，柳如默便开始了他的训练计划。这个月里，体育课他们就找同样在上体育课的班级练；与目标班级的约战一般都定在晚饭后，至于周几的晚饭后是由目标班级决定的，毕竟人家只有100多天就要高考了，时间不像他们高二那么宽裕。 如果你晚饭后经常从篮球场上经过，你总能看到有一个场地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篮球赛，周围偶尔还围着一群人，球场中线旁总是坐着一个人，一边在指挥一边在记分，这个人就是柳如默。有时候英语作业太多，女生们经过球场象征性地看一眼后，就匆匆赶回教室做作业去了，这时场下就只剩柳如默一个人。尽管如此，他依然会坚持记到比赛结束。 结束后，他也总不忘提醒球员们总结教训，并把自己以旁观者视角看到的不足告诉大家。每每这个时候，柳像极了一位自编自导的导演，而球员们所打的比赛，便是他看得比自己学习还重要的电视剧！当然，在柳如默的剧本里，177班男篮班队会输掉所有的训练赛&bsp;&bsp; 去年的球服是上官云负责挑选的，她一心只想着如何省钱，结果买回来的球服，洗过一两次后，号码都掉下来了。而且随着柳如默课外知识的积累，他懂得衣服的颜色也会对人的心理产生影响，所以今年他坚持要亲自为男女队员们挑选球服。 从征求意见到统计再到购买，全程都是柳亲自操作的，最后的决定是男女生买同一款，只是主色男为黄女为白，其余部分是绿色的龙凤图案。柳觉得这个寓意本身就很棒，龙代表男生，凤代表女生。精心的挑选和提前预约，使得他们的球服成为全校最漂亮的一款。不仅如此，他细致到球员们喝的水都要精心挑选&bsp;&bsp;柳这么做是要力求让每一位球员都满意，因为他认为这样球员们打球时会更加投入&bsp;&bsp; 上个月假，他还向傅涛借来了他家的照相机，他打算把每一次输赢都记录下来。他不能亲自上场，但他想充分发挥自己作为体委的作用，这样假设最后失败了，自己才能坦然接受而不愧疚。 “参谋，其实我觉得你没必要这么拼的，你只要做到让大多数人满意就行了。我记得你好像好久没交过作业了”江陌尘写完一道数学题，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看着上自习后依然在跟球服卖家沟通的柳如默说。 “没事！我估计高三那场篮运会时，大家都忙着复习，包括我。那时谁也没有心思再搞这些东西，这可能是我们高中最后一次可以疯玩的篮运会啦。我要红红火火地操办，即便输也要输得光彩夺目！你赶紧做作业吧！”柳如默眼睛看着手机屏幕坚定地说。 “好吧，你自己小心，今天作业太多，我就不帮你把风了哈！”江陌尘说完便开始专心做起了作业。其实他一直对柳如默做起事来不分上下课的坏习惯有些不满。 “嗯，没事，马上快到午睡时间，老师应该不会再来了。”柳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一下黑板上方的挂钟后，说道。 “参谋，你今天又在弄球服的事吗？”午睡铃响完后，祝子荣揉揉了眼睛转过去问道。 “嗯，快弄完了！”柳如默头也没抬，随便应了一句。 “我还以为你又在下象棋呢，哈”祝子荣整理了一下头发，笑着说。柳如默终于抬头了，不过只笑了一下，又埋头和卖家商量起了球服的事。这时，半睡半醒的江陌尘转了一下脑袋，打算睡到上课再起来&bsp;&bsp; 为了这些事，柳不知耽误了多少节自习课，也不知缺交和迟交了多少次作业。2014年是网购在这个县城普及的初期。买过的人就知道，球服不像其他衣服，发个尺寸和款式就完事儿啦。球服要发很多东西，还得保证20多个姓名和姓名后面那串信息对号入座，既要用手机给商家发这大堆信息，又要防止被班主任发现，所以速度便很慢。光是统计信息联系商家到发完信息就耽误了他一整天的自习。加之他做起事来不分上下课坏习惯，所以有时耽误的不仅仅是自习课。但他很享受这个过程，他要用心来赢得这次比赛！ 这几天，每到吃饭时间，篮球场上就变得熙熙攘攘吼声震天，食堂也突然变冷清了许多，一时让打饭的工作人员有些不适应。直至4月6号，高一年级已全部比完，接下来该高二上场了。 柳抽到的结果是上午男生对175，下午女生对169。对于男生的175，柳毫不担心，因此便没有参战，只是在旁边给他们加油。上半场一直旗鼓相当，但到了下半场175班突然改变了战术，不攻内线只投三分，刚好他们班有一个三分球大神，在177班队员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战术有变时，175班几个三分命中就领先了将近10分。177班队员们一下乱了阵脚，急追猛打最后还是没能超过他们。柳如默目睹了这一切，看着自己的球队渐渐败下阵来，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是对一个体委最大的折磨，他比任何一个输了球的队员都难过。下午女生倒是稳赢。 这天晚上，柳回到宿舍后，一边和队员们分析败因，一边安慰鼓励他们。这时球员们突然意识到，他柳如默现在嘴里说得头头是道，白天却在一旁观战不肯帮忙，于是都纷纷追问起了他不上场的原因。柳感受到大家是需要他的，这让他很高兴。 “好吧！既然你们这么希望我上，那我现在就向你们保证，接下来的球赛我一律参战，除非我这老腰让我站不起来或者我们177班男篮被淘汰！”他一高兴就忘了医生的叮嘱，在宿舍里慷慨激昂地说。开学时，柳妈带他去看那个老中医再三告诫他三个月内不可以剧烈运动。柳妈还打电话给他的班主任说了他的情况，并请班主任约束他的运动。 “要是你再像今天那样袖手旁观，打毛线球啊！体委都不上，我们干脆直接弃权算了！”诸葛圣把洗脚水放在地上，抬头指着柳如默说。 “我觉得还是身体要紧，输了就输了，别太拼了。”躺在床上的伍百里不慌不忙地说道。 “对，小心你的老腰！”胡来补充道。 “放心吧！我的身体，我有分寸”柳逞强道。 第二天的抽签结果是上午女生对172，下午男生对171。男生第一轮输了，根据双淘汰制，要想赢得比赛就必须后面三场连胜！因此柳如默即便知道171班不是他们的对手，但他依然上了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要保证万无一失。而且柳在抽签之后已经跟老班打过包票说：“老师你放一百个心，打171班一定能赢！”他担心自己的誓言会毁在别人手里，所以即便要毁，他也要自己动手！ 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腰伤了，他本以为老班会因为柳妈的叮嘱而阻挠他，所以他昨晚就想好了说服老班的台词，然而并没有用上，因为班主任早已忘了柳妈的叮嘱。 但柳如默万万想不到，上午女生竟然输了。其实这并不是失误，172班有一个打得非常出色的女生，她经常和男生在一起打球，技术在177班任何一位女队员之上。而且172班采用了以她为中心的战术，因此尽管对方其他队员球技一般，但177女篮永不败的记录还是被这个女生打破了。 赛后，177班的女队员们都很伤心，上官云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祝子荣坐在上官云身旁，一边用手抚慰着上官云，一边默默反思着。这时，球场上加油的人都已经走光了，只剩下几个观众丢弃的塑料袋正在随风飘移。祝子荣呆呆地看着那几个塑料袋，至今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她始终不相信自己的球队竟然输了刚刚的比赛。其他队员也都无法接受自己已不再是不可一世的全校最强女篮的现实，体委和班主任轮流开导她们，开导了半天她们才勉强振作起来&bsp;&bsp; 上午女生输了一场，所以下午男队员们便打得很拼命，柳更是拼得离谱。打到下半场时，运着球的柳如默被对方队员围在了中线附近，他正试图突围，突然被绊倒在地，站起来时，裁判还没有吹哨，也就是还不算犯规。只要裁判不吹哨，对方就还会来抢。而这时他又传不出去，周围都是对方的球员，所以他打算运球再次冲锋。 他运了好几步后，突然发现自己左脚上的鞋不见了，这时身后的人也都在提醒他掉鞋的事实。但大家都以为他发现后会停下来，所以也就没去拦截他，而他居然连头也不回径直冲到篮板下一个右勾手进了这球。 从观众的视角来看，他是一跳一跛运过去的，就像一只受惊的鸭子正在逃命似的，而胡来则捡起他的鞋子在后面一边喊一边追他，看样子像是想拿那只鞋去盖他的帽，然而愣是等柳如默进了球回头找鞋时才追上！ 柳如默这一举动逗笑了所有场下的观众和场上的球员，双方的班主任都笑得人仰马翻，穿好鞋后己方队员全部围过来，有的大笑不止，有的竖起大拇哥，有的赶紧检查他的腿脚。裁判也大笑着挤进人群，拍了拍他的肩膀询问他有没有摔伤。原本尴尬的气氛因此而变得非常轻松而活跃。然而这时，柳如默无意间远远地看到对面的孙诺凡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无喜亦无悲。当他和孙目光相遇时，她马上移开了视线，还是最初那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紧张的比赛突然就转变成了他的搞笑表演，177班男篮队员们观看完这一表演后，瞬间精神焕发动力十足，结果以超出171班一倍的比分兑现了柳如默先前向班主任许下的诺言，还附赠了一场幽默的演出&bsp;&bsp; 第三十二章 苦心良计 “参谋长，这场你小心点，别再把鞋子打掉了哦。哈哈哈”球员们热身时，叶剑琦在场下大笑着说道。 “人家参谋长是因为太投入了，哈哈哈”正挽着叶手臂的何梦楠开玩笑道。 “是啊，小曹，打慢点，再像那样打，我们的节奏都被你带乱了。”霍绍雷一本正经地说。其他人顾不上说话，只一个劲仰天长笑。这个笑话后来又在班里讲了很长时间，讲一次笑一次，就像打蚊子事件一样&bsp;&bsp; “小曹”这个绰号由来已久，是上学期快放假时，因为柳如默经常最后一个交作文，有一回语文老师催交时，他才写到一半，老师等到下课他还是没写完，老师一鬼火，走到他桌旁就冲他吼道：“你怎么这么曹耐啊？！”然后大家哄堂大笑。 后来老师又罚他去校园里抄碑文。从这以后，除了几个习惯了叫参谋或者参谋长的还保持着原来的称呼，其余的人逐渐改口叫他小曹。这次比赛掉鞋的事似乎进一步巩固了这个绰号的发展&bsp;&bsp; 9号进行第三轮，也称半决赛。由于女生也输过一场，所以从这一轮开始，男女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如果一不小心再输一场，那就意味着被淘汰。而且从女生上一场的局势来看，这场篮运会对男女队都是一次严峻的挑战。这点也怪柳如默，之前一直没有察觉到172班的野心，使得女队疏于训练。 这一轮的抽签结果是男生173女生179，都在上午。也就是男女生将并肩作战，女生没问题，179班就在隔壁的隔壁，而且上学期有一节体育课是同一节，大家对彼此知根知底。男生则有点悬，173班去年拿过二等奖，很有实力。 当太阳正好升到最高点时，放学的钟声刚响毕，球场上已经挤满了前去观战助威的同学。柳如默带领着男女队员和着道路两旁树叶摇摆的节奏，稳稳地踏进了球场。他们谁也没有说话，都在默默祈祷，希望上天不要辜负他们这个月的汗水。 一声哨响，所有场地的比赛都开始了。女生那边很稳，全场都遥遥领先。男生这边则不然，刚开始就人家被打了个10：0。眼看队员开始慌乱起来，柳如默也急了，真不知如何是好。也许是他之前的认真感动了上天和裁判，他投第一个球的时候，被对方压了一下，本来没有打到手，但裁判却吹对方犯规，柳被判罚二次球。 真是上天眷顾，在这10：0紧张而尴尬的时刻，柳两个罚球都投进了，这大大鼓舞了177方队员。之后的几分钟里，柳如默又连续投进了三个二分球，把比分打成10：8。随着分差的缩小，队员们渐渐稳定下来，之后诸葛圣和霍绍雷又进了几个，上半场结束时，比分是14：14。 中场休息的时候，大家决定尽量为柳如默创造投篮机会，因为上半场大家都看到了，他今天状态很棒。一个多月的训练没有白费，下半场173班队员明显体力不支，而177班除了柳如默其他队员仍然精力旺盛。毕竟大家在实战训练时他在记分，他感觉有些跟不上霍绍雷他们的速度。大家也就没法为他创造投篮机会，因此下半场他只投了两个球但都进了。也就是说他这场的命中率是100％。女生那边为了确保不被意外反超，也打得很拼，尤其上官云，球赛一结束她当场就晕倒了！她后来“小强”的绰号就是由此得来的。 很显然，男女双双告捷，也就是男女生都打进了决赛。比赛结束后，其他场地的同学都走光了，只有177班男女队员还陶醉在胜利的喜悦中，赖在球场上迟迟不肯离开。上官云刚被祝子荣背到医务室，就奇迹般地醒了过来。 “走，我们把她扶回球场上去！”祝子荣斩钉截铁地提议道。 “为什么要回球场？现在已经上课了，我们不应该回教室上自习吗？”随同的燕凌娇惊讶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参谋长说让我们回去，男生们应该也都还没有回教室。”祝子荣一边把上官云放下来，一边坚定地说。 上官云被扶回来时，老班正在球场上跟男队员们打球，他每进一球，男队员们就拼命起哄，比打球时还拼命。而柳如默却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好像在计算着什么。老班看到上官云后，抛出手中的球便在大家的起哄声中问候她去了。 “参谋，生活委员回来了。”傅涛拍了一下柳如默的肩膀，说道。 “好，回来得正好。她再不回来今天的合照就泡汤了！我再想点办法继续拖住老班，你赶紧去教室拿相机！”柳如默突然激动起来，一边推傅涛，一边急速地说。 “一定要快！对了，让其他想拍照的也跟着你下来！”柳对着傅涛远去的背影补充道。 “知道了！”傅涛头也没回地跑远了。傅涛走后，柳便过去和班主任聊起了天。 “好，别玩了。男女队员听我口令，集合！”柳如默远远地看见傅涛提着相机跑回来后，跑到球场旁对正在玩篮球的男女队员们吼道，随即做出一个集合的手势。老班听见这声口令后，一脸茫然地看着柳如默，不知道他这是发什么疯。 “来，前两场男女生没有同时赢。我知道大家输了肯定没心情拍照，所以相机一直没带来。今天终于双赢了，刚好老班也在，我们和他一起合个影留作纪念吧！”这时祝子荣才知道为什么柳让她等上官云醒后把她扶到球场上来。而老班这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着了柳如默的道。 “其实参谋长昨天晚上就和我商量好了，如果你们都打赢了我就去拿相机，要不是刚刚生活委员晕倒，我早就拿回来了！”傅涛见大家很疑惑，便解释道。 “算了，算了，大家听我说，要合决赛后再合，原则上比赛一结束你们就该回去上自习，不过没事，领导那边我帮你们顶着。你们今天已经多玩了这么长时间，也该玩够了。唉，我也是上了柳如默的当了，一时忘了提醒你们，大家快教室做作业去吧！”班主任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柳如默一直有点想留住他的意思，对着队伍说道。其间还用力瞥了几眼身旁的柳如默。当他说完最后一句时，大家都笑了，老班自己也被自己逗笑了。而柳如默想笑却顾上笑。 “等等，等等！我还没说解散呢！老师，决赛能不能赢还不好说，现在先拍一张吧！这是难得的双赢啊！”柳如默赶紧叫住正想解散的队员，然后转身对班主任说道。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哀求。 其他队员见状也纷纷围过去向老班求情。老班犟不过他们，于是，一张背靠校训的幸福合影就这样诞生了，他们的胜利被相机快门的咔嚓声定格在了那个阳光明媚的中午。真是个大快人心的中午，睡个午觉都能把人给笑醒！ 不过讲真，男生这场若不是柳如默开头把比分差距缩小，真不敢想象结果会怎样。体育运动懂的人都知道，它同样遵循曹刿所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作战原则，一旦失去信心，把神仙请来也无能为力！这场过后，男队几乎每个人都负了伤，尤其柳如默，他第二场就摔伤了腿，这场又多了几处小伤，但心情却是无比愉悦的。柳就是这样，可能永远不是最优秀的，但常常是最关键的&bsp;&bsp; 接下来休整一天，第三天才决赛。这学期177班的体育课换过一次，换后是周四和周五的下午最后一节。第二天刚好是周四，决赛那天是周五。但抽签在第二天，结果是上午男生164，下午女生171，柳像去年一样，男生又抽到了去年那个“黑哨”。这个消息使很多队员都很丧气，尤其是把去年的失败完全归咎于裁判那几个，简直像泄了气的篮球，怎么拍也跳不起来。 周四体育课上，化学老师从篮球场旁边经过时，大家都怂恿柳去请他来当教练，柳去请时他很高兴地答应了。他一直比较关心177班的篮球赛，之前上课就多次挖着鼻孔问过他们的战况。他还真不赖，刚来就连进了两个三分球，大大激发了大家的训练热情。 这天晚上，霍绍雷一直闷闷不乐，他就坐在柳旁边。柳看出他的担忧后，假借有化学老师和班主任撑腰来安慰他。柳还没说完，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自己的初中老班。 “小曹，其实我初中班主任是个体育老师，也经常被请去当裁判，要不我明天把他请来吧？”霍绍雷突然激动地歪过头去对柳如默说。 “那就太好了，来的老师越多，那黑哨就越不敢胡来！大雷你能请尽量请，我明天早操后也去和体育组领导交涉一下，争取换个裁判。”柳开心地说道。 第三十三章 自有因果 柳如默和霍绍雷努力的结果是柳如默失败，而霍绍雷成功请到了他的初中班主任，但体育组领导答应柳会抽空去他们场监督一会儿。 决赛这天上午，177班男篮队员早早就等在了球场上，他们是最后一节课请假提前出去热身的。本来请假去打球这种事是很容易得罪老师的，但为了比赛，柳已经不怕再多冒犯一位老师了，请假热身这点就是他提出来的。 阳光正好，微风细拂，林叶沙沙。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令人陶醉，最后一场了，这个月来所有汗水价值的有无都会在这场比赛上被证明。因为是决赛，球场上比平时更拥挤了，入口瞬间被堵得水泄不通。还好177班球员是提前去的球场&bsp;&bsp; 放学铃刚响过，化学老师率先来到球场，他好像很在乎这场比赛，看他这速度应该是早退几分钟赶来的。然后班主任就位，按照规则双方班主任就位后便可开赛。打了几分钟后，霍绍雷的初中老班也到了。柳如默发球时无意中发现，答应他的体育组领导的确过来转了几趟。算起来，他们这场加上裁判一共有6位见证人，是所有赛场中观战老师最多的一场了。 这一切为的都是给这位出名的“黑哨”施加压力，希望他不要再偏得太离谱。但他上半场依然偏了几个球，中场休息时，他看到有三个老师在围着177班男队员分析得失时，下半场便放乖了许多。有三位老师指导，其实即便不指导，仅仅是站在旁边看，也能增强场上被支持方的气场。 虽然霍绍雷和诸葛圣下半场刚开始就因犯规次数达到上限而被勒令退出，但胡来和苗泽却因为长时间的训练，有了更多的控球机会后，成功肩负起了主干队员的作用。而且新入队的伍百里也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尤其他总出乎大家意料的三分球，对这场球赛的胜利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最值得一提的是，去年及今年败给过177班的外班球员，尤其173班男球员也都赶来为177班加油，因为他们都输得心服口服，被淘汰后自然就希望自己的对手能打赢决赛，这样事后说起来，自己也不觉得窝囊，毕竟自己是输给一个拿了奖的班级，而不是输给一个没有实力的班级。最后的结果很理想，177班男篮最终得以雪耻。也不管是第几名，总之决赛赢了就一定有奖，大家都高兴疯了，队员们在球场上欢呼着，奔跑着&bsp;&bsp;宛如一群智障！ 而下午的女生队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171班因为第二轮男篮败在177班手里，&bsp;&bsp;171班班主任觉得很没面子，想在女篮上找回点面子，便想了一个下三滥的打法：利用裁判对女生吹得不严作护盾，唆使171班队员对177班队员进行人身攻击。 对于去年177女篮的传奇故事，他并不陌生。所以他明知道打不赢，也要让177班女篮拿不到冠军。场上的情形让人很恶心，不管177班谁拿到球，171班一堆人就迅速围上去你抓我扯地抢。 其实柳最不想抽到的就是171班，分班时177班从171进来7位新同学，177班也有11位老同学成了171班的一员。他的表妹和初中同桌也在171班，不管哪边赢了都很尴尬，第二轮把他们男篮淘汰掉就已经有些尴尬了。而且他最担心的就是这样的癞子战术，很容易伤到人，不管伤到谁都很过意不去。 171班班主任的贱方法起了作用，尽管177班女篮队员们愈战愈勇，最终还是没能拉开比分。比赛结束时，177班女队员全员负伤，小强和女中锋甚至连走路都成问题。但终究是赢了，赢了就值得开心，开心时伤也好得快！ 又是双双告捷，这么一打就打了8场比赛，柳如默去年就想这么干了，这次篮运会他们倒是玩得够够的啦！女生场打完后，柳如默又组织所有队员和当时能请到的几位裁判以及老班拍了张大合影，这张合影成为了所有球员最珍贵的高中纪念&bsp;&bsp; 闭幕式上，女生是亚军，男生是季军，同得二等奖。柳走上领奖台那一刻的心情是谁也体会不到的，谁也不知道他付出了多少。而且曾经打败过177的172女篮和175男篮分别是季军和殿军，这是否说明这次的佳绩有一部分原因是靠柳如默的运气呢？ 关于171班女篮队员伤到177班队员这事，运动会结束后171班同学瞒着他们老班，派他们的副班长来177班门口道了歉。其实不道也无所谓，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人胸怀是最宽广的，赢得比赛后，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了。 “小琦，以后真的别再来找我了！”篮运会结束那天，叶剑琦刚来到胡来桌旁，胡来头也没抬地说道。他以为柯悦珠拒绝自己是叶剑琦的缘故，所以一直想跟叶撇清关系。 “柯悦珠出去了，我才过来的！”叶斜着眼睛看着胡来，一脸愁容地说。 “我不想再说第＋1遍！”胡来依然没有抬头，有些生气地吼道。叶剑琦一直看着胡来，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快要上课时，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她还是不明白胡来和她吵架的真正原因是她越来越随便了&bsp;&bsp; 这个月来，柳如默真是操碎了心，不仅每一个环节他都要亲自完成，而且比赛期间凡是有比赛的那天早上，他总要提早起床把自己前一晚想好的激励语写在黑板上，他不是个文笔很好的人，因此想这些话往往会花费他半节自习课的时间。 第三轮首次男女双赢后，他还在黑板两边写了一副对联：龙凤呈祥男女告捷，再创佳绩永载体册。想出这两句话不难，可贵的是有胆量把它挂在黑板上，你也许不知道，177班的语文老师是个脾气很大的人，让他看到的后果不是正常人所能想象得到的！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语文老师似乎默许了柳如默这一原则。 “黑板上那两句话是你写的？”早读课上，语文老师走到柳如默桌旁问道。 “嗯。”柳突然紧张起来，轻声回应道。说完静静等着老师批评。 “你好像忘了写横批了吧？”语文老师抬头又看了一眼黑板后微笑着说道。一向喜欢发脾气的他看见后竟然没有责备柳如默。 此外，最近这次黑板报，有一半的位置被柳如默征用来写与篮球有关的名言，也是他亲自写的，因为黑板报的书写员梁小威生怕班主任怪罪而不敢写。他还在最后一个空白处大大地写道：篮球，我来征服你！所有的班委都很支持他，但都不敢代劳，因为没有人敢因为篮球跟班主任对着干&bsp;&bsp; 短噶的幽默一般人是听不懂的。譬如开赛第一天下午，他看到后黑板上“篮球，我来征服你！”的激励语后，眼睛盯着这句话，双手拧开水杯盖，喝了一口水后，云淡风轻地问：“你们征服篮球了没有？” “没有，我们干输掉啦！”诸葛圣带头回答道。 “那干输了是征服了还是没有？”短噶继续问。 “没有。”大家齐声回答。 “耶！怎么没有？”他突然睁大眼睛看着大家，表现出一脸的迷惑，随后把水杯盖好放在讲桌上。发问的同时，腰向前弯下并把双手拄在大腿上，这是他发问时的经典动作。同学们更是迷惑地看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等待着他的解释。 “你们把篮球干输掉，输的是篮球而不是你们嘛！所以你都把它干输了当然是征服它了呗！”他一本正经地说，说的像是真的一样。 接下来的时间是留给大家笑的，每每这个时候，他会继续拿起水杯得意地喝水，看着大家笑得死去活来，自己在讲台上收获成就感和幸福感。配合得最好就数诸葛圣和柳如默了，他俩平时回答问题最多，需要区分一下，诸葛圣是答对的多，而柳如默是答错的多。他俩这时候往往是开怀大笑，大笑一声相互望一眼，对视一下又各自大笑，有时甚至笑得吓到了前排的女同学。他们常常在这点上表现出极大的默契，要是球场有这般默契，那谁见了都会怕的！ 篮运会过后，177班全体同学长久地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这次比赛的球服成了大家最常穿的夏装，期间拍的照片成了大家最珍贵的纪念。柳如默特意挑了一个周日下午，邀请柯悦珠到学校合影留念，他在乎的其他人都在运动会期间留过了，而这么重要的活动，他不想漏掉柯悦珠。 柳原以为柯悦珠会拒绝，但这天她竟然如约而至，使柳感到无比荣幸！毕竟他是第一个请动这位女神并和她合影的人。而柳和柯合影的事却被帮忙按快门的傅涛传到了胡来的耳中。 “小曹，你昨天是不是请珠珠来学校拍照了？”吃饭时，胡来假装事不关己地问柳如默。 “嗯，你别多想，我和她就只是拍个照，其他什么也没做！真的，我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柳如默赶紧解释道。胡来听后，心情好转了许多。 “嗯哼？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她真的来啦？”苗泽看出气氛有些尴尬，便转移话题道。 “对了，帅胡你是怎么知道的？”柳如默附和着说。 “关于她的一切，我都知道！”胡来头也没抬，一边吃饭一边说道。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柳能感应到，他随着饭菜咽下了后一句“你最好放老实点”。虽然胡来和柯悦珠名义上是好朋友，但其实胡来的心里装满了他的宝贝珠珠。 当大家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无法自拔时，柳如默却从此告别了篮球。运动会结束后，他的腰越来越不安分，现在就连跑操都会疼。其实运动会期间他就察觉到，虽然在球场上拼命时毫无痛感，但赛后等注意力转移到腰上，就会马上感到明显的疼痛。后来去医院检查，诊断结果是腰椎间盘突出，这意味着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在球场上疯跑疯跳了！前几天还为球赛拼命于球场的他，现在只能站在场下看别人玩，而且很有可能这辈子再也不能碰，这样残酷的现实是每一个篮球爱好者都无法坦然接受的！ 而且这次月考，他因最近无心学习，整日在为篮运会操劳，成绩下滑了一大截，尤其理综从来没这么差过，就连他往日最擅长的化学也考得一包糟。也许这些就是他为这次运动会上取得的佳绩付出的代价吧。有得必有失，这是他自己选的，他绝不后悔！ 第三十四章 两厢情愿 周四下午，风和日丽，177班正在上体育课。球场旁的林子里，鸟儿们欢快地唱着各式各样的歌，一阵微风吹来，林叶的沙沙声和球场上欢快玩耍的同学们的笑声，共同谱写了这春日里最优美的乐章。 “梁小威，我我喜欢喜欢你”大家都在打篮球时，祝子荣将梁小威叫到小树林里，吞吞吐吐地说道。说完后，她的脸瞬间红得像秋天的苹果一样，心跳又加快了许多。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向男生表白。 “我也喜欢你！”梁小威流利地说。自从上次表白被叶剑琦误解后，他明白了喜欢就该大声说出来这个道理。尽管他的心也快跳到了口中，但他还是说得很大声。 这一刻，他们感觉阳光突然变得更温暖了，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头顶的鸟儿似乎也叫得更欢快了，叫声好像是在起哄：“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篮运会以来，大家都发现梁小威和祝子荣走得越来越近。祝子荣一直是177班女篮的队长，梁小威也很喜欢篮球，虽然他这次只是替补球员，但因经常看b，对篮球的套路格外熟悉，为这次177班男篮的胜利做了不少贡献。他入选替补也正是祝子荣向柳如默推荐的。 其实这天，即使祝子荣不向梁小威表白，梁小威也早就计划好体育课后要约祝子荣去足球场散步，然后向她表白。所以当祝子荣叫他去树林时，他已经基本猜到了她的用意&bsp;&bsp; 很多人也都注意到，运动会期间，叶剑琦对柳如默格外关心，对柳如默所做的一切也都表现出极大的支持。最近宣威又迎来了水果上市的季节，叶经常买水果，买来的水果总会给柳如默留一点，而且是削了皮切小放在自己的杯子里，课后再亲自给柳如默送去。所以最近叶剑琦常往柳如默那里跑。 送去后，她总要站在柳如默桌旁和他搭话，直到快要上课或是老师已经进入教室才回去。柳如默倒是大饱了一番口福，坐在教室里就能吃到各种各样的水果，而且还是削了皮的现成货！满满的都是幸福的味道&bsp;&bsp; 这段时间柳如默的座位换到了梁小威的后排，同桌也不再是江陌尘而是伍百里。因为叶剑琦经常往柳如默那里跑，柳察觉到她和梁小威之间似乎有些隔阂，柳是看着别人脸色长大的，最擅长察言观色，再隐蔽的脸色他都能察觉到。 “小琦，我感觉你和梁小威之间肯定有矛盾！”中午吃完饭，叶剑琦追上去和柳如默搭话时，柳淡淡地说道。 “没有啊！”叶剑琦赶紧反驳。 “你骗不了我，我看得出来。是因为他追你的事吗？”&bsp;&bsp;柳依然保持着平静。 “他追我？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叶惊讶的问道。 “这事班里很多人都知道啊！而且我也发现，自从那天中午你们在阳台上说了一会儿话后，后来就再也没有和彼此说过话了呀！”柳终于打破了自己的平静。 “哦”叶没有再解释什么。说到这里，刚好他们也走到了教室，柳也就没再追问。但柳如默担心叶剑琦会因为梁小威而不再去他那里，便尽力从中调解。同样的问题他也问过梁小威几次，但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走，我们去外面讨论！”这天新闻联播过后，梁小威和同桌沈家靖正在为他们最喜欢的球员科比争论不休，梁见叶又向柳这边走来，便对沈家靖说道。 “走什么走？我还没发表意见呢！就在这讨论，我也有话要说。”柳看出梁小威是有意回避叶剑琦，便开玩笑道。试图留住梁小威，其实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来，这是叶剑琦给你们的！”叶剑琦刚把手中的芒果放在柳如默桌上，还没来得及开口。柳便连忙站起来，一边把芒果转移到梁小威和沈家靖桌上，一边说。叶剑琦瞬间惊呆了，痴痴地看着动作迅速的柳如默。 “我不要，还是你自己留着吃吧！”梁小威一边把芒果还回去一边说道。 “真的是小琦让我转交给你的！”柳如默又把芒果递上前去。 “我对芒果过敏，真的不用了！”梁小威伸出双手用力压住柳如默的双臂说道。 “靠，吹牛也不打打草稿！我上周日还看到你和荣姐在一起吃芒果呢！”柳正试图挣脱梁的束缚。他下定决心要用这两个芒果解决他和叶剑琦之间的矛盾。 这时，沈家靖见同桌摊上了事儿，也就停止了对科比的讨论，向桌子另一端挪了挪后，便开始看起了书。而叶剑琦和伍百里则呆呆地看着这两个为了两个芒果而推让不休的人，其间叶剑琦还瞅了柳如默几眼！他们谁也插不上话，谁也不打算插话&bsp;&bsp; “不要算了，我还不打算给你呢！”叶剑琦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抢走了柳如默手中的芒果。 “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小琦经常来我这，你又坐我前面。你们每天这么回避来回避去的，不觉得累吗？我不管你们究竟有什么恩怨，我只希望你们能珍惜这份缘分，我们能相遇在177班真的不容易！”柳如默突然变得很激动，对于他俩这段时间相互回避的事，他已经忍了很久了。 说完又抢过叶剑琦手中的芒果，扑通放在了梁小威桌上。顺便对叶剑琦使了个眼色。其实这时的芒果已经被弄得伤痕累累，有的地方还被划破了皮，里面的果肉都变成果汁流出来了。 “我问你，高一快结束时，你为什么一直不理我，那天晚上还说我烦？”柳见梁小威接受了芒果，又对叶使了几个眼色后，叶终于肯开口和梁说话了。叶刚说完，眼睛便湿了。 “我那段时间家里出了点事，那天晚上心情很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梁小威编了一个很具有安慰性的理由。这时沈家靖从课桌里拿出一张手帕纸递给梁小威，意在让他递给叶剑琦，梁接过手帕纸递了过去。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呢？”叶剑琦接过餐巾纸，但没有擦眼泪，继续问道。 “家里的事，不好说啊！如果你家里出事了，你会轻易告诉别人么？不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吗？”梁小威终于抬头看了叶剑琦一眼。说到这里，叶的心情已经好转了许多。上课铃响后，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后来他们竟然真的冰释前嫌了！ 其实她的确一直不知道那天中午梁小威说的“发展关系”的意思是在向她表白，因此对于梁小威的突然冷落，她的确受了不少委屈。伍百里的右手自始至终都扶着眼镜，看着这一切在眼前发生着，仍然一言不发，他的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两个芒果，此时正看着那两个芒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bsp;&bsp; 其实叶剑琦接近柳如默是有目的的，她从高一军训时就觉得柳如默是个很有故事很有方法的人，她接近柳如默是想了解他的过去和方法。运动会时柳如默在球场上的精彩表演也让她更加敬佩这个潇洒活泼的体委，而这次柳如默成功让她和梁小威化解了矛盾更是令她感激不尽。这些都增加了她对柳的好感。 柳如默不能再打篮球似乎是上天有意安排的，他没法打球体育课也就没事可做，即便想下棋也找不到对手，因为对手都在打球。这样一来，叶剑琦就有了更多接触他的机会。她经常在体育课上凑到柳如默身边和他聊这聊那，这学期柯悦珠和祝子荣去了一楼没再和柳如默他们一起吃饭，而苗泽和胡来体育课后一般都要继续打球不去食堂吃饭，因此体育课后叶剑琦和柳如默便有机会一起去吃饭。柳经常抱怨篮球场到食堂这条路太短，不够他和叶剑琦把话说完。他们渐渐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参谋长，我把头发剪了，但是很后悔哭哭”星期天下午，叶给柳发了条消息。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想不通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以为是她发错了，便没有回复。 “参谋长，你喜欢我长发的样子，还是短发的？”叶继续发道。 “长发。”柳果断回复道。他这才恍然大悟，悟出这其中的联系。 “那我以后再也不剪了，我会一直为你留着。”过了好久叶才回复。柳如默的第一反应是，这姑娘可能已经喜欢上自己了！ 他们的关系好得令柳浩翔对柳如默产生了嫉妒心理，因为叶剑琦以前也这样对柳浩翔好过，而现在她却把注意力几乎全转移到柳如默身上，柳浩翔是喜欢叶剑琦的，这样一来相当于柳如默夺走了他的挚爱。这事发生在哪个男生身上都是没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的！ 并且，叶剑琦并不是只和这两个姓柳的处得好，她之前和胡来关系很好。也就是说她一个女生竟把三个大男生玩弄于鼓掌之间，而我们知道矩形关系不稳定。就为叶剑琦亲近柳如默这事，柳浩翔就和叶剑琦吵过几次。他一闹，叶剑琦就只能天天往他那儿跑，不敢再去找柳如默，然后柳如默也嫉妒起了柳浩翔，心里不痛快又和叶剑琦闹矛盾&bsp;&bsp;如此反复，形成一个恶性循环。幸亏自从上次谈话后，胡来渐渐疏远了她，退出了这个关系复杂的“柳胡柳叶”组合，否则真想象不出他们还会给彼此添加多少伤害！ 这段时间里，柳浩翔惹叶剑琦生气时，柳如默对柳浩翔颇有成见；柳如默惹叶剑琦生气时，柳浩翔又得去安慰叶剑琦。叶剑琦只要和其中一个走得近，她就得去安慰另一个被她惹气的姓柳的。然而，他们所安慰的叶剑琦，都是被对方惹气的，而叶剑琦安慰的姓柳的，都是被她本人惹气的！直到这时，柳如默才突然意识到，胡来的退出真没有胡来，现在看来再明智不过了！ 然而叶剑琦实在无法理解这种嫉妒，坚持认为他们是在胡闹，从胡来退出后，不管两个姓柳的如何对她，她都不同意这两个姓柳的任何一个退出。她的理由是她已经失去了胡来，而她和姓柳的人一向有缘，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从此，柳叶柳三人组就这样似友非友地维持着。 也并非两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就没法做好朋友，只是因为她叶剑琦太随便，太不懂得考虑第三个人的感受，所以他们三个注定是要互相伤害的！因此，他们这不是三角关系，而应是&bsp;&bsp;“三国”关系。不过说起随便，叶剑琦跟上官云比起来，总是望尘莫及的。上官云之前一直和江陌尘很亲密，而篮运会后，突然跟班长诸葛圣好上了&bsp;&bsp; 第三十五章 出其不意 “今天下午有事吗？”周日下午，诸葛圣发消息给上官云。 “没有”上官云很快回复。其实她有，她正和几个之前约好的初中校友在八中旁边的网吧上网。 “我想去看电影，你陪我去吧！”过了一会儿，诸葛圣说道。上官云没有及时回复，因为她的注意力被旁边的初中校友吸引过去了。 “给你3秒钟考虑时间”见上官云没有回复，诸葛圣继续说。 “3” “2” “q”上官云看完消息，马上回复。因为太激动，漏按了空格键，而且按eter键按得太重，吓到了她周围的人。 “去”上官云用惊人的手速抢到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后，担心诸葛圣看不懂，重新回道。 “票已经买好了，3点开始”诸葛圣切换到美团网页买了两张电影票后，删掉之前打出来的“1”，重新回道。 “我去学校门口等你”诸葛圣继续发道。上官云看了一下电脑的右下角，时间是14：43。她没再回复。也来不及回复，因为从学校到电影院至少需要15分钟。 “你们玩吧！玩的开心哈，我有事先走了！”上官云一边向同伴们告辞，一边拿起包账都没结便跑出了网吧。同伴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迅速离开的背影。 “她该不会是家里人出事了吧？”同伴甲摘下耳机惊讶地问。 “看她刚刚那开心的样子，不像啊！”同伴乙皱起眉头反驳道。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就是这么唐突而奇葩，然而这似乎也是一种浪漫&bsp;&bsp; 当177班同学还没有完全适应叶老师时，数学老师又换了！ 其实叶老师只是校长请来代课的，但因为期待换老师期待得实在太久了，大家都是怀着将要和他相处到毕业的热情来欢迎他的。听到他要被换走的消息后，很多女生都哭了，大部分男生也都很愤慨，尤其柳如默和诸葛圣，恨不得揭竿而起打倒校长的政权。 在大家悄无声息地伤心时，老班正好赶来教室开导大家。在知道留下叶老师是个不可能事件后，同学们渐渐恢复了平常心。有人提议给老师送点礼物，有人提议每人给老师写一封感谢信，有人&bsp;&bsp;最后几个班委商量后，决定找个文笔好的同学以全班的名义写一封感谢信。信写得很煽情，班长念的时候，教室再次陷入了吸鼻子抹眼泪的氛围之中。 你可能不知道，叶老师没来之前，177班的数学连考倒二的机会都没有，一直是倒数第一，而且和倒二拉开了近10分的差距，大家都很默契，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超过倒二似的。而叶老师接手后，数学成绩一直呈上升趋势，更重要的是他的幽默激发了很多人对数学的兴趣。可以这么说，如果177班日后在数学上取得更好的成绩，叶老师将是最功不可没的一个&bsp;&bsp; 新来的数学老师和老班同姓，老师还没来传言已经满天飞，传得最疯的说法是她是老班的妹妹，177班几乎所有的同学都信了这个说法。因此大家都对她倍加敬重，没人敢不交她的作业。几节课后，大家也都很看好她，现在大家才发现，根本不必害怕不适应新老师，因为除了第一任的何老师，其他的都很好适应！ 很快，宣威又迎来了它的雨季，体育课又会经常被取消。和以前一样，到底上不上还得由柳如默决定，在这个时候，尽管连早操都是请班长带的，但他依然是体育这块的代表。不同的是，现在自习派分裂成了作业派和电视派。而现在的柳如默即使去了球场也打不了篮球，这样的他可以不带任何主观色彩，完全由大家举手表决。第一轮表决体育和自习时，获胜的每次都是自习，毕竟女生比男生多，而且很多人以为柳如默有伤肯定会偏向自习这边，但其实他不会偏向任何一方。第二轮表决作业和电视，胜出的自然是电视，因为有一部分女生站在了男生这边。 几乎每次表决的结果都一样，所以最近那些以前总能胜出的体育派对这位连操都跑不了的体委颇有成见，一有意见就经常拿他的腰开玩笑。 “小曹，小心你的老腰！”&bsp;&bsp;课后柳如默去帮忙提水时，男生们时常趁机起哄道。 “曹，别伤到你的小蛮腰了，还是让我来吧！”&bsp;&bsp;因为柳如默身材很好，上去接水的男生经常这样说。 因为他之前在叶老师的数学课上经常答错问题，他又多一个绰号“曹嘴”。最近，坐在他周围的几个女生开始叫他“曹哥”，曹哥是经常晕倒的车前燕带头叫起来的，也是继参谋长之后他最喜欢的一个绰号。这个年龄的女生大都喜欢被叫姐，男生大都喜欢被称哥，柳如默也一样。 尽管体育课经常被表决为自习课，霍绍雷依然每次都会像以前那样。体育课的上一节课便坐立不安频频看天，一下课就往外冲，看一眼地面后马上跑回来喊：“小曹，快出去看，地是干的！” 有时即便是湿的，他也会说是干的。每次被表决为自习课后，他总是把体育派失败的原因归结为柳如默的腰，并不忘讽刺一番。柳则要一边做着手里的事一边劝慰他。柳如默搬到后面去坐后一直坐在他旁边，又在这次篮运会中并肩作战之后，他俩的关系一直挺好，所以不管霍绍雷怎么拿他开玩笑，他都不会生气。 篮运会后，不知什么风把魔方吹到了这个学校，最近177班绝大多数人都在学习还原魔方。其实运动会前不久，傅涛就率先操起了这东西，接着其他几个先前就会的同学也玩了起来。再后来，他们周围的同学经不住好奇心的驱使，都纷纷拜他们为师跟着他们学。 这些徒弟学会后，又去教其他同学。就这样，同学变徒弟，徒弟变师父，师父变师祖&bsp;&bsp;不断循环，至今177班已有六十多人能还原魔方，而且出自不同师父的人还原方法一般不同，大家买来的魔方也各式各样。一下课就能看到几乎全班人都在转魔方，最值得一提的是，柯悦珠这个一向只爱学习的人也在玩，柳如默听说她想学后，十分震惊，还特意为她画了一张用自己的方法还原的流程图。 柳如默是运动会后过了很久才开始学的，那时候他已经不知是第几代传人了。他是跟着叶剑琦学的，叶剑琦是第二代，因为她是傅涛教会的。其实柳如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创造和叶剑琦相处的机会。所以他不想深钻，只学会了最简单的一种还原方式，但现在连他都有徒弟了呢！ 柳如默他们组是魔方最多的，有一次他把全班的魔方全搜集起来，想看看到底有多少，当他将这些魔方堆在桌上后，发现自己已经完全看不到前黑板和前排的同学了！真是太疯狂了&bsp;&bsp; 自从柳如默买了自行车，他便没再坐过2路公交车。一到星期天他就骑着它满城跑，但他对县城不太熟悉，偶尔会迷路，那个时候他的手机还不能导航，一迷路就只好原路返回，然后绕路走最常走的那条。 吃过几次亏后，他请沈家靖给他画了一张简易的街道图，柳如默又让他标出他家和霍绍雷家的位置。后来柳又自己将汤婉如家和叶剑琦大孃家标上去，柳知道叶剑琦大孃家的位置是有一次柳胡苗三人去那里吃铜锅饭时，胡来告诉他的。 沈家靖是城里人，从建班时起就一直和梁小威坐在一起，周围同学调来调去换了几波人，但是他俩从来没分开过。它们都很喜欢看b，对篮球的规则和各种专业术语非常熟悉。这次篮运会前，柳如默组织实战训练那几天，沈家靖经常带个小本子去球场旁给球员们记得失分，算命中率。他是个爱给别人起绰号的人，柳如默的小曹和叶老师的短噶就是他带头叫起来的。 有了街道图后，柳如默再不怕迷路，骑去的地方更远了。不出一个月，他已经把这个小县城转了个遍，并继续完善着他那简陋的街道地图。不熟悉之前，他一般都是骑一段后便要停下来看看地图，然后又继续骑，骑骑停停，停停骑骑，看起来像在寻宝似的&bsp;&bsp; 因为是体委，他还省了买车铃的钱，自从上次生日收到燕凌娇送的哨子后，即使他不再带操，哨子也从不离身。他还一直把哨子当车铃用，而且效果是车铃的好多倍，他一吹哨，大部分司机以为是交警在吹自己，都吓得纷纷让路。这时，柳往往会一脸歼笑地从他们车旁骑过，偶尔用余光瞟一眼那些欲骂又止的司机们。他就这样凭着那个哨子在街道上横行霸道了很长一段时间&bsp;&bsp; 渐渐地，他很享受堵车时自己可以驶停自如，而机动车司机们却只能无奈地看着他的感觉。他甚至觉得自行车是最好的交通工具，既不污染环境又能锻炼身体，车道堵时可以走人行道，人行道堵时可以上车道，而且不用天天花钱给它买饮料！ 第三十六章 争风吃醋 电闪雷鸣不断，惊了牛马不算。 忽明忽暗好不爽快，冒牌英雄再不得看。 思明日，出门何艰？恐今夜，绵雨不绝！ 好一个，雷雨天！令人难眠，又心烦&bsp;&bsp; 雨季放课外假是件很揪心的事，尤其对于柳如默，柳婆家那边一到雷雨天就经常停电，而且如果雨下得太大，通往车站的山路就特别难走。课外假收假的前一晚，雨下得很大，也停了电。柳如默触景生情，写下了这篇日记。 如果你觉得是词就把它当词吧，反正笔者觉得不是诗！ 最近，柳如默又换了一次座位，所谓换座位，其实只是往后退了一格。因为他想一个人坐，他想一个人坐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是为了减少叶剑琦来找他的阻力。叶剑琦来找他的次数一多，柳发现周围很多人都对她有些反感。像叶这种随便的女生，惹人厌是很正常的。但柳如默还是希望她能想以前那样时时刻刻粘着自己，而不希望她去找柳浩翔，所以他想通过一个人坐最后一排为叶剑琦创造更多机会。 而且，最后一排有换座位的自由，这样他就不用再为叶剑琦换完座位后会远离他而惆怅，因为他在三组最后一排，而叶剑琦在第一排，这样无论叶换到哪一组距离都差不多。更重要的是，因为柳浩翔在二组最后一排，这样算起来，叶剑琦离柳如默更近的概率要比离柳浩翔更近的大五分之一。02虽小，对于柳如默却是个巨大的胜利。 柳如默为了争夺叶剑琦更多的关怀，心理已发展得有些畸形，都快赶上后宫佳丽们为了争宠而进行的勾心斗角啦！柳的如意算盘没有打错。后来叶剑琦的确经常往他那里跑。这天午睡铃响完后，柳如默还没醒，叶剑琦又来找他了。 “喂！”叶剑琦说完便朝着柳如默的腿踢了一脚。柳一个人坐，所以他常常平躺着睡。他其实已经醒了，只是早已习惯了午睡后叶剑琦来踢他，所以经常故意装睡等着叶来踢。如果叶不来踢，他宁愿一直睡到上课。因为他害怕自己醒来后看到叶剑琦正站在柳浩翔桌旁，这样他会很难过。 “起来啦，睡得像个死猪一样！”叶剑琦用手里的笔记本狠狠地砸在柳如默的肚子上说道。柳渐渐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努力装出一副刚醒的样子。 “不要每次来都踢我好不好，很痛的！”柳如默伸手揉了揉被踢的那条腿，看着叶剑琦的眼睛说道。 “坐过去！”叶剑琦没有回应，瞅了柳一眼后命令道。柳如默听话照做，向座位另一端挪了挪。然后，叶剑琦坐了下去。 “这是我明天要投到校报的文章，你帮我看看！”叶剑琦一本正经地说。柳如默则一直看着她，她每次一坐下去，柳就感觉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喂！”叶剑琦见柳还在看着自己发呆，转过头皱着眉头喊道。 “我不看，我的回信你已经拖了多久了！你自己扒着手指头和脚指头算算。”柳如默把头转向另一边，不耐烦地说道。 “不看就算了，我拿去让柳浩翔帮我看！”叶说完便起身去找柳浩翔了&bsp;&bsp; 其实他们的谈话也并非每次都这么糟糕。如果两个人都没有惹对方生气的话，叶剑琦去柳如默那里一般都是坐在他旁边和他聊天，和柳如默说的第一句话向来都是：“参谋长，我问你一个问题！”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问的，就是没话找话说罢了。 偶尔遇到柳如默旁边的位子被人占用，她会跟那人说：“这个位子是我的，不信你问参谋长”。接着再把头扭向柳如默问他：“参谋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这时柳如默只能答“对”并让那个占座的人让位。接下来是大家都知道的套路：那人会说柳如默重色轻友，但柳如默每次都当作耳旁风。 似乎每天至少去一次柳如默或柳浩翔那里就是叶剑琦的宿命！如果她所做的笔者前一句里用的是“和”而非“或”，也许这两个姓柳的就不会整天“争风吃醋”了，但她偏偏没有那么做&bsp;&bsp; 有时说到实在找不到话题时，她就开始翻柳如默的手机。每次翻到篮运会时柳如默搭着她的肩膀拍的那张照片时，她都要悄悄把它删掉，但是没用，柳如默早就传到了空间，她删掉柳如默又会去空间下载。所以她才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删。 而当她看了柳如默和柯悦珠拍的那张后，总要说柳和自己照那张没有和柯悦珠照那张好，理由是柳如默笑得不自然光线不好什么的。柳如默能感受到她对柯悦珠似乎存在着某种敌意&bsp;&bsp; 因为打不了球，柳如默就得往其他方面寻乐子。前一阵，他竟玩起了小时候玩的风车。有一天上午风很大，柳如默便把自己做的风车对着窗子，默默看着它飞速旋转。这时从卫生间回来的柯悦珠注意到了他的风车，柯见过四叶风车，但没见过柳如默那种两叶风车，就是一根细棍两头粘了两张方向相反的纸那种。于是便很好奇地走过去向柳如默借去观察，她想知道那样简易的风车是怎样转起来的。 柳如默看出她很喜欢这样的风车，便打算做一个送给她。这天中午饭后，柳便开始准备起了做风车的材料。他先是经过足球场时撇了几支竹子，然后又特意去小卖部买了几支带棍的棒冰，有用的是棍，这种棍质地很轻，而且形状规则，是做风车最好的材料。本来竹子和棒冰的棍一支就够，他准备多支是想多做几个，然后选一个最完美的送给她。做风车用的纸柳如默也要精心挑选，最后柳选定的是一张以她最常用颜色为主色的漫画纸，并用胶袋一圈圈裹起来，目的是让它更结实并具有防水功能&bsp;&bsp;真可谓用心良苦！ 做这种风车最关键的技术是挖孔和配芯，由于只有小刀，挖起孔来很不方便，柳挖了好几个才挖圆。配芯指固定风车的轴和固定轴的把柄之间的搭配，试了所有他撇来的竹子都不合适。午睡后，他又去撇了一大支竹才找到合适的。整个过程花了他一个午自习加一个午睡的时间，迫使他缺交了两科作业，其间旁边的霍绍雷一直频频好奇地看他，一直在想他拿着小刀如此认真地弄来弄去，连作业都不做，还满桌的竹叶到底在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尽管霍绍雷问了几次，但柳一直没有告诉他。他太享受这个过程了，期间老班去教室转过几趟，但他浑然不知。而且即便因缺交作业而被老师惩罚，他也心甘情愿。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亲手做东西送人，还是送给自己一向欣赏的女神，他当然要做到没有任何瑕疵才肯罢休！ 这天晚自习刚下，柳如默的眼球一直锁定着柯悦珠。当看到柯开始整理书本准备离开时，柳赶紧拿上自己事先准备好的风车赶到柯悦珠桌旁。 “珠珠，我看你挺喜欢我的风车。这个是我亲手做的，送给你！”柳拿出风车一边小心翼翼地递过去，一边欣喜地说道。 “谢谢。”柯悦珠轻轻地说。说完便伸手去接风车。 “对了，为了方便携带和保存，我把轴和把柄特意设计成可拆卸的。你想玩的时候这样插上去，玩完要收起来的时候这样拨出轴卸下来就可以了。还有，我在外面裹了几层胶袋，下雨天也能玩，比你之前看到我玩那个强多了！”柯悦珠的手刚伸过去，柳如默马上把手缩回来，一边熟练地演示一边激动地说。 “哪有下雨天还出去玩风车的？”柯悦珠被逗笑了，从镜框上翻着白眼后说道。这个动作和老班的镜上白眼十分相似。 “哦，对哦。但是这样它保存的时间肯定会比没有胶袋的长！”柳被自己逗笑了，尴尬地说。 “好吧。”柯悦珠接过风车放进自己的包里便离开了教室。 柯走后，柳发现自己心跳得很厉害。他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大概是因为刚刚那个白眼吧！ “参谋长，听说你给柯悦珠做了一个风车？”叶剑琦知道这事后，特意跑到柳如默桌旁好奇地问道。 “嗯。随便做了一个。”柳如默担心她生气，特意加了个“随便”。 “切，人家大雷说你做了一个中午呢！这还随便？”叶剑琦瞟了一眼柳如默后说道。柳瞬间羞红了脸，他想不到霍绍雷会把自己做风车的事刻画得那么贴切。 “都不为我做一个！哼！”见柳如默不说话，叶又补充道。补充完转身便回座位上去了。 当柳如默准备另做一个送给叶剑琦时，叶又说自己不喜欢风车，还胡乱说了一通嫌弃的话。现在的柳如默还不懂得女生的口是心非，一气之下竟然真的没再往下做&bsp;&bsp; 第三十七章 曹气十足 “参谋长，我发现你现在打扫卫生好像没有以前那么积极啦！”中午吃完饭后，柳如默打扫到柯悦珠桌旁时，柯悦珠一本正经地说。 “有吗？我怎么没发现！”柳如默继续认真地扫地，特意多扫了几下柯悦珠的桌下。 “我记得高一的时候，有一次轮到你们组打扫，我们班第一次获得了学生会的卫生通报表扬，其他组都没有过，所以每次看到轮到你们组打扫，我就特别期待你们能再被表扬一次。但一直没有，而且你现在拿扫把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了！”柯悦珠继续看着书说道。 “参谋，你不能只扫珠珠那里呀！”周围的女生对于柳如默反复在扫柯悦珠桌下这点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开玩笑道。这时柳如默才反应过来，自己因为听得太专注，一直在扫同一个地方。毕竟柯悦珠从来没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bsp;&bsp; 柳如默自从爱上177班后，一直对177这个数字异常敏感。高一时，他和汤燕二人一起出去玩，每次看到车牌号码含有177三个数字的车开过时，他总会高兴地大叫起来指给她们看。上学期学校为被评为贫困生的同学办了张农行卡，仅仅因为柳如默那张卡的尾号是177，便使他高兴了好一阵。 这学期篮运会时，其他队员的背上都写着各自的号数和名字或名字拼音的开头字母，而他却把名字换成了“一七七”，意在为177而战，号码是7。去年是77，体育老师告诉他数字太大对裁判不便后，今年被他去掉了一个7，但不代表他对177的爱有所减少。 但是班主任却不懂他对177班的爱。最近学校要求各班选出6名三好学生，分别是1个省级，1个市级，4个校级，班主任一向喜欢自己定，这次也不例外。柳如默被他定为校级三好，而省级三好是上官云，市级是诸葛圣。柳如默对此很不服气，自从担任体委以来，他为了这个班鞠躬尽瘁，特别这次篮运会还把腰给搭上了。 反观诸葛圣，高二才开始任班长，除了学校通知他做的几件少有的事外，没做过其他什么事，只是成绩比他好而已。况且柳如默做的绝不比上官云少，上官云习惯站在讲台上指手画脚，其实并没有做过多少事，讲道理，打扫个卫生其实并不需要多少指挥，况且她成绩一直是倒数，竟然也排在柳之前。 不过也说得过去，上官云一向讨得班主任的欢心，每次她上台指挥或是做好事时，老班就会准时出现。而每次柳如默为班级出力时老班从不在场，除了球场上出的力。反而每次柳如默出丑时，老班都会及时赶来，抓个正着。不知怎的，每次都这么巧&bsp;&bsp; 话说回来，其实柳如默所做的对于老班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早操课间操组织得好有屁用，篮球比赛组织得好有鸟用，体育又不参加高考！反而这些组织得好有时还会影响同学们对正科的学习。所谓正科，就是参与高考的学科。因此对老班来说，柳如默做了太多的无用功！而且柳如默还常无视班主任的存在，篮运会时出的黑板报就是最大的罪证。当然，上个月他在语文早读课上用手机下象棋被语文老师逮到的事也拉低了他在班主任心中的地位。不过话说回来，其实他在班主任心里本就没什么地位。 柳如默虽不服气，但其实也并不那么在乎。他只是觉得这样把他们排出名次并公之于众，使他的内心很难平衡，毕竟自己付出了那么多。他想要证明给大家看的早已如愿，不需要这个虚名来为他增加在同学们心中的分量，他所做的一切大家有目共睹。尽管他默默无闻奉献的习惯会遮蔽自己的很多付出，但他相信每位同学都能感受到。 而且对于这些名利，他初中时就看破了，他深知再多的奖状最后还是敌不过同学的一句评价，同学怎么看你才是最重要的。他喜欢的不是名利，而是为大家服务后受到大家爱戴并愿意追随自己的感觉，说庸俗一点就是权力吧！ 可能是不满于排名第三的原因，柳如默最近打扫卫生也越来越不积极了，以致于引起了柯悦珠的不满。 仔细想想的确如此，以前凡是轮到柳如默他们组扫地，柳如默总会早早吃完饭回来把打扫工具拿过来一边扫一边等着其他组员吃完回来帮忙。其他组员看组长如此积极，后来等柳如默拿工具回来时他们也就基本到位了。只是从柳叶柳三人的“三国”关系确立以来，柳浩翔经常到大家都扫完快要上课时才来，而柳如默不想激化他们之间因叶剑琦而起的矛盾，尽管其他组员不满于他对柳浩翔的默不作声，他依然没有批评过柳浩翔，还常把属于柳浩翔那部分任务做完。 这绝非运气，柳如默是那种什么活都干的人，用孔子的话说就是“少贱，故多能鄙事”。大部分人扫地只扫过道，稍微负责一点的才会扫桌下，但没人会像柳如默那样连一组和五组的墙角以及门后这些难以打扫的地方也扫。每次轮到他们组扫地时，靠墙的同学就欢呼雀跃。经常跟柳说：“哇，终于轮到参谋长扫地了！我们这里已经好久没有扫过了！参谋长，真的太感谢你了！”当前排的女生们纷纷夸他扫地认真时，他曾对她们说过诸葛亮“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名言，然后是掌声一片&bsp;&bsp; 这学期开学第一个月轮到177班打扫大厕所，上官云把男生安排为两组，柳如默被分在第一组并担任组长。因为厕所太大，坑里很难打扫，散兵游勇的方式冲了很久依然没有动静。柳如默不愧为177班最有方法的一个人，他研究片刻后令大家集中起来把水全部提到最上游，试图通过迅速升高水位靠水力把污物冲走。这个方法果然高效，这天他们还没上课就完成了打扫任务。这天柳如默被溅了一脸的污物，大家看到后都对他又敬佩又想笑。回去后很多人都在宣扬这件事，事实上，大家真正公认他的小曹称号也是从他脸上那些污物开始的，的确曹气十足！ 但第二天轮到第二组扫时，上课很久了他们还没有回来，第二组是诸葛圣带队，后来上官云感觉不对劲，便来向柳如默询问厕所里的情况。柳如默猜测他们遇到的问题和自己昨天遇到的一样，于是便主动请命去支援，他赶去厕所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诸葛圣他们正在试图逐个攻破，这样效果不显著，自然会用掉更多的时间。而且因为污物太多，往往要提好多桶水才能冲净一小段坑。柳如默给他们传授经验时，他们以为柳如默昨天一脸的污物就是这样弄的，都一边笑一边询问。对于同一问题，方法自然是通用的，效果马上以激动的形式显示在大家的笑脸上。 柯悦珠的话对柳如默一向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其实她只是随口一说，然而柳如默却认真地反省起了他最近常常忘记轮到他们扫地的事。他反省后觉得自己的确不该因为外界因素影响自己一贯认真的作风，于是，第二天马上就恢复了往日的积极。他回想起来倒觉得有这么一个能偶尔提醒一下自己的朋友真是很幸福的事&bsp;&bsp; 02概率差的影响是巨大的，接近放假这久，叶剑琦每天都在缠着柳如默，几乎没去找过柳浩翔。以前是经常给柳如默送水果，现在她则经常向柳如默推荐自己喜欢的歌，最近她买了个mp3，想推荐时就提前把mp3调到要推荐那首歌暂停着，等到下课后再带着歌坐到柳如默旁边然后一副耳机插在两个人的耳朵里；晚自习后还经常约柳如默一起去足球场散步，她一般不去柳如默那里约，只要站起来让柳如默看一眼，然后柳就会明白一切；她依然喜欢翻柳如默的手机，柳现在的手机是被语文老师没收了被逮到下象棋那个后新买的，因为没有屏幕膜，聊到没话处，她就经常在手机屏幕上一指一个印出密密麻麻的指纹；她有时很任性，有一次她吃完晚饭回来非要让柳如默用他的qq为她发说说，内容是“当水出浮面的时候，一切就明了了。当眼泪来不及掉下的时候，一切也就沉默了&bsp;&bsp;”并且坚决不告诉柳如默这句话的意思。有时又很体贴，有一次放学时天下着雨，她等在座位上给柳如默送了把伞，他知道柳如默是个不会带伞的人，柳如默也猜到了她等在座位上的用意。后来柳发说说“雪中送炭，是一种慰安。雨中送伞，是一厢诗意&bsp;&bsp;”来感谢她&bsp;&bsp;他们越来越离不开彼此，似乎成了彼此肚里的蛔虫，柳如默渐渐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多情的女孩&bsp;&bsp; 第三十八章 东山之约 “你们去爬东山爬到顶了吗？”叶剑琦又坐在柳如默旁边翻起了柳的手机相册，翻到柯悦珠时突然问道。 “没有，爬到半山腰时，因为珠珠身体不舒服就回来了。”柳如默看着叶说道。叶则一直看着那张照片。 “尽管东山就在旁边，但我还从来没爬过呢！”叶剑琦叹了口气后，说道。柳如默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便没有出声，只是痴痴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要不，你带我去爬一次吧？”叶突然激动地说。像是捡到一百元钱那样一下子跳了起来。 “好啊！那就这周末吧？”柳如默也有些激动。 “好！哦，不对！这周末我有事情，而且快考试了，要不就放假那天吧！”叶剑琦一惊一乍的说。 其实叶剑琦经常去找柳如默也不完全是因为那02的概率差，讲道理只要她想去，哪怕一个在一组最后一排一个在五组第一排她也会去找，那么为什么她最近几乎没去找了呢？坐在最后一排的人都会发现，前不久车前燕喜欢上了柳浩翔，车前燕就坐在柳浩翔的前排，最近常常一下课就转过去向柳浩翔请教问题。柳浩翔也乐此不疲地为她解答任何问题，以及任何玩笑。车前燕还经常从校外给柳浩翔带好吃的。叶剑琦发现原先喜欢自己的柳浩翔如今天天和车前燕厮混在一起后，醋意十足，所以才故意天天往柳如默那里跑，意在报复柳浩翔，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柳浩翔整天沉浸在车前燕的温暖里，连看都不看她叶剑琦一眼。当然，他这样做也是在报复叶剑琦，其实他最喜欢的还是叶剑琦。柳如默倒希望车前燕能一直赖着柳浩翔，因为这样他就不必再吃柳浩翔的醋，柳浩翔也不会再对他有敌意。若真如此，胡来因柯悦珠主动退出，日后柳浩翔必然因车前燕被迫退出，那他就能认真专一地喜欢叶剑琦，而叶剑琦也能一心一意对他了，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柳如默因为腰伤打不了篮球，便有了更多时间学习。他最近经常第二个进教室最后一个出教室，他不可能第一个进教室，因为进教室的速度他无法超越大吃货唐尧，晚上回宿舍倒是可以比她晚。也正是这个安排，他终于补回了之前运动会前后错过的知识点。他又一次向人生这条正弦函数的最大值爬去！ 但他和虞丽娟的关系还是老样子，不好不坏，谁也不影响谁。为了不影响虞老师的心情激化矛盾，柳如默一直坚持听她的课，但他始终嫌弃虞老师讲的语法。虞丽娟强调语感而过分忽视对语法的理解，凡是理科思维强一点的男生，早就对她教语法的方式意见很大了，因为这样只能死记硬背的方式很不利于习惯了理解记忆的理科男。 最近，她让大家给她写意见时，177班的欧阳墨琪还写信犀利地指出并评判了一通她语法烂和其他方面的极端态度，柳如默没有批判但也指出了这点。后来她专门针对此事去177班大发雷霆，把欧阳墨琪骂得狗血喷头。第二天又去171班大肆宣传了一番欧阳墨琪的“大作”。 可怜的欧阳墨琪就这样被打成柳派，和柳如默成了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出于对欧阳的同情，柳如默对虞丽娟多少又多出了一些反感情绪。 由于对老师心存芥蒂，而且曾经错过了太多背单词的时机，柳如默始终没法把英语弥补回来，况且他听力一向很差。对于他，高一是成也语文败也语文，但现在是成也英语败也英语！连班主任都开始为他的英语着急了&bsp;&bsp; 就拿前几次的月考来说也是的，英语较难那次，因为别人拉不开与他之间的英语分，他可以考进班级前10名；而一旦英语简单，他就要落到20名以后。但因有理综撑腰不会太惨。如果照这样下去，他的命运将完全取决于2015年的高考英语难度，而这样是很危险的，因为如果简单，他可能就要复读了，而复读生是考不了军校的。 他从小就崇拜军人的作风，向往军人的生活，一直以来的梦想都是考取一所理想的军校。高一军训时担任军训指挥员得到大家的好评，更是坚定了他的军校梦。他平时做事就经常用军人的方式，他习惯用敬礼来表示他的谢意和敬意，一件迷彩衬衫和迷彩短裤是他最常穿的衣物。 “夏天才适合吃火锅！”祝子荣一脸严肃地说。 “冬天才适合！”燕凌娇也变得严肃起来。 “对啊！荣姐，难道你见过有人在夏天吃火锅吗？”上官云坐在床上说道。 “是啊，我们不都是在冬天吃火锅的吗？天冷了吃完就暖和了呀！”孟晓芳也听到了她们的辩论，笑着说道。 “我也经常在冬天吃火锅，但其实天冷的时候应该吃点冰的东西，天热的时候应该吃点上火的东西！”祝子荣依然坚定地说。 “为什么？”舍友们异口同声地问道。 “因为负反馈呀！”祝子荣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反驳自己。 “哦我懂啦！荣姐真是太机智了！”燕凌娇作为反方第一个听懂了祝子荣的意思。但其他人则更迷糊了，一脸懵逼地看着她俩。 “荣姐的意思就是说，热天吃火锅我们身体会发热，负反馈调解后就会让我们感觉凉爽。反之，冷天吃冰的东西时我们的体温会下降，负反馈调节后会让我们感觉暖和。荣姐，是这样吗？”燕凌娇激动地说。 “嗯，对了嘛！”祝子荣平静地说。她们晚上回宿舍后，不知怎么就扯到了火锅上来。而且谈着谈着就变成了辩论&bsp;&bsp; 都说处在恋爱中的人，智商会变得很低，但祝子荣却不然。她和梁小威在一起后，反而对很多事都看得很通透。就像她们在宿舍讨论的问题，本来很简单，但却只有她看出了其中的奥秘。 梁小威和祝子荣似乎是梁山伯和祝英台的转世，两人自从确定恋爱关系以来，一直是177班很多人羡慕和效仿的情侣。诸葛圣和上官云也不赖，他们虽然没有明确表过白求过爱，但其实比任何一对情侣都亲密。每天在一起吃饭，在一起打球，在一起逛街。因为一个是班长一个是生活委员，还有意无意把各自的事搅和在一起，在班上眉来眼去大家也都看在眼里。为了增加接触彼此的机会，他们真是想尽了一切办法，只差没在一起睡觉了&bsp;&bsp; 叶剑琦依然每天粘着柳如默，柳如默有时都有些害怕。因为叶剑琦每天去找他，每天去和他坐几分钟的习惯，似乎已经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而且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害怕有一天车前燕和柳浩翔会闹翻，况且他是否真的喜欢车前燕谁也说不准，他害怕他们闹翻后柳浩翔会抢走叶剑琦，或者至少柳如默又得整天吃他的醋。 “参谋长，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叶剑琦又提起了这事，自从上次定下约定后，她几乎每次去找柳如默都会提一下，生怕柳如默忘记。 “记得，我特意买了放假第二天的车票。”柳如默笑着说。其实柳怎么可能忘记，他早已开始默默谋划着一切。 “好吧！不行！我还是怕你反悔！”叶剑琦满脸的笑意地说。 “我柳如默看起来是那种像会出尔反尔的人吗？”柳白了叶一眼，斜着眼睛问道。 “好吧！不行！我还是不放心，要不我们拉个钩吧！”说着就伸出摆好了钩的手等着柳如默去钩。 “好吧！来，再盖个章！”柳如默伸手钩住了叶剑琦的手后说道。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叶剑琦开始背口诀。 “谁反悔谁是小狗！哦不，谁反悔谁是小猪！”柳如默接着她的口诀说。 就这样，柳如默越来越喜欢叶剑琦了。她虽然说不出到底哪里好，但真的是谁也代替不了。但柳如默的心是不安的，他除了担心柳浩翔的“复出”，更担心的是，他们走得实在太近了。万物都逃不开一个规律，物极必反！他担心的正是这个“反”&bsp;&bsp; 时至期末，短短一个学期之内，177班就换了三位数学老师。而且听说下学期可能还会换！ 7月26日，柳如默期待这一天期待得太久了。 他早就做好了一切赴约的准备，这天早上还特意换上了他最喜欢的衣服。但当柳如默给叶剑琦打电话约时间和碰面地点时，她却说不想去了。对于她这个喜欢吊人胃口的习惯，柳早就习惯了。之前她约柳如默去足球场散步或是体育课一起去打乒乓球，也都是她约柳如默，激起柳的兴趣后，她又反悔耍赖，然后柳又不得不大展才华各种劝说，她才会赴约。 但这次柳如默劝她时故意变现得很镇定，没有说太多。因为他知道叶剑琦其实是想去的，他也能猜到她突然反悔的原因，无非是因为她大孃不放心她跟一个男生去爬山，尽管大孃见过柳很多次，但在这种场合下，柳对于她依然是个不可轻信的陌生人。后来经不住柳的再三劝说，她大孃勉强答应让她带着她的两个弟弟去赴约，一个亲弟一个堂弟&bsp;&bsp; 第三十九章 情定东山 是时阳光正好，天空是清一色的湛蓝，不太冷也不太热。叶剑琦带着两个弟弟先到东山脚下，柳如默剪头发耽误了一会儿，所以迟到了几分钟。柳如默和叶剑琦这天连穿个衣服都那么默契，他们无意间穿了同一个色系的衣服，神似情侣装。 碰面稍作介绍后，他们的登山计划便开始了。有台阶的那段和柳如默前两次来时一样，对他来说没什么新鲜的，两个弟弟显然是第一次来，刚开始上山就到处拍照。他们拍照用去的能量恐怕比爬山用去的还多。 东山上有个庙，过了这个庙便不再有台阶，只有一条公路。要想上山，不管是车还是人，都得走这条公路，路不是很宽，而且从不打扫，所以有车过的时候往往灰尘漫天，让人受不了。当他们过了庙走了一段公路后，柳如默无意间在公路旁发现一条似有似无的小路，为了不再忍受公路上车过时扬起的灰尘，况且柳觉得顺着公路走很没意思，便决定带他们走小路，两个弟弟表示愿意跟着他走，只是叶剑琦坚决反对，因为那条小路看起来很久没人走过了，路上已经长满了杂草，而且有些阴森恐怖。后来柳如默拉拢两个弟弟一起劝她，最终她还是被说服了。 但刚走进一小段，叶剑琦就被一只路边的癞蛤蟆吓哭了。三个男生嘲笑并安慰了她一番后又继续上路。越往里走，光线越暗，走着走着，他们已经看不出到底哪里才是路。这时，叶剑琦和她两个弟弟都想原路返回。但柳是那种只要是自己认定的路跪着也要走完的人，坚持要从这条路上山。叶剑琦深知他的固执是谁也拗不过的，只好放弃了返回的想法。两个弟弟也勉强同意了他。 爬山是不需要方向的，如果你的目的地是山顶，那么你只要往高处走就一定能到达。因为从理论上来说，山顶只是一个点；从实际情况来看，山顶也不会很大。那条小路估计从盘山公路修起来后就没走过人了，由于杂草和树枝的自由生长，很多地方已经完全看不出路的痕迹。为了走通这条路，柳如默找了一根结实的树枝在前面开路，叶剑琦紧随其后，两个弟弟断后。这个季节枝叶正茂，所以柳如默用在这根树枝上的力比往上爬用的还大。 再往上爬一段后，有的很多地方叶剑琦无法独自攀爬，于是柳如默又找了一根细枝拉着她。所以柳如默之后的工作就是右手用粗长的树枝开路，左手用细短的另一支拉着叶剑琦。期间柳如默还看见一条蛇，但为了不让叶剑琦产生恐惧心理，柳没有告诉她。幸亏山上没有大型的食肉动物，否则他们四个人是连逃跑和求助的机会都没有的！ 正如王安石在游褒禅山记中所言：使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越往高处爬，风景越独特，好多草木他们都从没见过。尽管此时已接近正午，他们所处的环境还是一副早晨的样子，阳光从树缝间洒下来，微微有一丝暖意。欣赏风景到处拍照转了几次方向后，大家都忘了最初的方向。虽然理论上是不会迷路的，但是因为山体有的地方让你看起来到处一样高，如果你忘记方向，你可能会绕着山走一圈浪费时间和精力而无法到达山顶。说白了就是他们迷路了！ 叶剑琦和两个弟弟开始慌了起来，柳如默其实也有点虚。只是为了展示他大哥哥的形象，故作镇定在想办法。正在他苦于不知该如何走时，山里突然传来一声汽笛声，显然是公路上的车发出的。柳如默认真思考了盘山公路的走向后，发现这声汽笛就是他们的方向标。之后他又想起东山上有一个手机塔，然后又想出用手机信号来矫正方向的方法，就是走一段后看一下手机，观察信号是否变弱，如果是说明自己在远离手机塔。随时矫正方向可以防止走弯路。 幸亏柳如默的坚持他们才没有半途而废。期间他们又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但是都被柳如默机智地解决了。比如遇到石壁和围墙。围墙是在快要到山顶时遇到的，围墙里有道门门上写着“高压危险”。翻过围墙后他们终于见到了手机塔，也就真正到达了山顶。 他们一路上拍照的背景都是常人拍不到的，不仅美而且稀有，物以稀为贵。加之他们更像是一次历险而非纯粹的爬山，因此不管怎么说，这对他们每个人来说都绝对是一次难忘的经历。如果真的只是沿着公主走上来，那就真的太没意思啦！他们都很感激柳如默的带领，因为如果没有他，他们早就知难而退了！ 下山时，柳如默把粗长的用以开路树枝留在了山顶的一棵大树上，希望以后爬上去时能再见到它，它承载了柳如默一路上太多的喜悦和忧愁。并决定把细短的那根用来拉叶剑琦的树枝带下山，当作纪念物收藏。但下到半山腰时，柳突然想起细短的树枝被他遗忘在了山顶拍照的地方。尽管此时已接近黄昏时分，但他依然不顾叶和两位弟弟的反对，坚持要返回去找回那根树枝。他们说服不了柳如默，只好在原地等他。为了节省时间，加之柳担心天黑后叶会害怕，所以找回树枝的全程柳都是跑着完成的。下山后，柳把它当作定情信物交给了叶剑琦，原本一根普通的树枝，承载了一段经历后，突然变得无比珍贵起来。可是叶剑琦拿回家后，发现那树枝竟然是空心的，这似乎暗示着什么&bsp;&bsp; 来到叶剑琦大孃家楼下时，叶剑琦邀请柳在楼下的铜锅饭店吃了顿饭。然后柳如默打算在霍绍雷家借住一晚，决定第二天一早出发回外婆家。铜锅饭又名洋芋饭，是这个县城的又一大特色主食，用宣威人最爱好的洋芋加上这个县城的特产火腿一起煮制而成，味道极美，是出省求学的学子们最常想念的一味美食。柳胡苗三人发现这种饭后，几乎每个周日下午都要约着至少去吃一顿。迄今为止，这个县城所有的铜锅饭店他们都去过，对比后发现还是八中旁边瓦罐小吃的味道最好，其次就是虞美人旁边叶剑琦大孃家楼下这家。 这天晚上柳很早就睡了，因为叶没有要和他聊天的意思，其实叶刚回家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起了日记： 2014年7月26日－－星期六－－晴 这一天本不该忘记，理应埋在记忆最深的土里；这一天就应该自由，理应放在岁月最陈的空中；这一天最属深刻，理应印在心灵最亮的地方。最初的相约，异样成功地履行，离不开豪爽的答应及有望的等待。大家所有的欢笑，所有的烦躁，所有的疲惫，所有的情谊撒满了山野。一张张照片亮出我们的心情，一步步脚印道出我们的坚持，一把把灰尘诉出我们的颜色，一声声呼喊溢出我们的情绪；寸步难行的时候，你总愿意领头开路，疲倦不堪的时候，你总愿意撑起前行，厌烦至极的时候，你总愿意抚慰我们&bsp;&bsp;不是不感激，不是不感动，只是觉得，一切尽在无言中&bsp;&bsp; 一根细细小空心的木棍，两只手紧抓不放，一种承载，一种担当，荡漾在心头，激起涟漪不断，很值得收藏，很值得尘封，相信我们都不会相忘。那种保护存在于我们的心中，相信我们都不会破坏美好的冲动，它的美丽在于他人无可代替，叙写平平凡凡的感触道不出所有内心的悸动。挥一挥手，才知道时间走过了，我们回不到上一秒了，可是记忆是换不了的，他只有不断更新没有放弃的权力&bsp;&bsp; 努力要到山顶的点点滴滴挥之不去，为了我心安而善意隐瞒，为我的累而默身陪伴，为顾及我而忍受我句句责备之语，其实我都看在眼里，只是欠一句“对不起”，毕竟时间过了也就回不去了，那种情局可能人生难再了。喘息声和着汗水落下的声音在我们前行的途中做了难得的伴奏，弯腰爬地只为下一分钟的崛起，不怕跌倒不畏伤痛地走完全程留以我们淡淡的血腥味及林叶香，风景自然不在话下，只是你开路开得太辛苦，而我们则是叫得辛苦，有些小得意，有些小放纵贯穿始终。你与弟弟的彻谈让他具有一种更为具体的担当，你们的先行我们的后赶没有遗漏，唯一的唯一，只怪山路太难，我们走得太慢，距离太过漫长。可在见到溪水的那一刻，一切都值得了，不是吗？ 我能够理解你那种畏惧失去的心情。所以你又去找回那根木棍，气喘吁吁你不怕，受尽劳累你不怕，只怕没有了痕迹，只怕找不回“记忆”；当我明白你如此重情的时候，我从未后悔过相识，当他俩看到你如此执着的时候，他俩也学会了珍惜&bsp;&bsp;迎着日落，伴着渐失的光芒，我们下了一阶又一阶的台梯，回到了最初的地方。我们一路赏夕阳一路谈笑不止，那种场景忘不了&bsp;&bsp;真心的无悔，飞翔的自由开启着这个暑假的第一天，难言苦亦中乐。 这就是我们！ 第四十章 幸好有你 出门遇雨时，岩下即为家。 何去九茫茫，孤行憎独一。 漂泊无所依，何处可为家？ 人人道家暖，留我自心凉。 余愁遗天涯，敢求两心安！ 与君共此时，盖驱三冬寒。 第二天，柳如默本想再在城里待几天，但因身上没钱，尽管天气不太适合回老家，他依然只好按照原计划回去。这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当他来到村前那个离别最多的车站时，他刚下车大雨就倾盆而下，他又是什么雨具也没带。幸好路边有一个天然的伞，那是修路时留下的一块大岩石，因为岩石下面的碎石被水冲走，刚好可以容纳一个人。农村人上山干活遇雨，常在这样的岩石下避雨，柳如默小时候就经常这样干。 但因为雨下得实在太大，风也不小，而且岩石恰好位于风口处，他最终还是被淋透了，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似的。加之是时电闪雷鸣，而他又恰孤零零一人，百感交集，遂成此作。 “皓皓，你同意我再给你找个继父吗？”&bsp;&bsp;这学期他第一次回昆明时，柳妈坐在沙发上，一边织毛衣，一边假装云淡风轻地问柳如默。柳没有感到特别意外，因为他刚回家时无意间看见阳台上挂着一件男人的衣服。 “我说不同意，你还能把他赶出去不成？”柳如默喝完一口水后目光呆滞地说。柳妈突然紧张起来，她没有料到儿子会这么快看出端倪。 “你明年就毕业了，我一个人没那么多钱供你上大学。他和你弟弟他爸不一样，他人很好，对我也很好，我这个月生病没去上班，房租都是他帮忙交的&bsp;&bsp;”柳妈赶紧停下手中的活，端坐起来给儿子普及新继父的好。柳妈命里克夫，柳如默的亲生父亲和弟弟的亲生父亲都已离开人世。 “上大学的事，我不是说过很多遍了吗？不需要你操心，我有的是办法。如果你找他来是为了供我上大学，那赶紧让他走吧，越快越好！如果他真心对你好，你是为了你的幸福才找的，那即使我受点委屈，我也笑着欢迎他！就像鲁迅说的，只要你觉得自己能够幸福，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即使我不幸福也没关系！因为你的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柳如默激动地说。 柳妈见儿子同意了，便假装上厕所到卫生间给柳如默的新继父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继父就提着一袋大闸蟹进去了。柳如默竟然真的笑着迎了上去&bsp;&bsp; 从这以后，柳如默便很少回昆明了，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于柳婆和学校之间。柳如默有前任继父留下的后遗症，一开始很抗拒现任继父对他的好，但后来还是渐渐接受了他，因为他感受到他和前任继父的确大不相同，柳相信他会对柳妈和柳弟好。至于他，他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太多的爱，而且他会自己争取爱。 现在的继父也会下象棋，所以柳每次回昆明都带着象棋，只要他有空，柳就会和他下几局。还经常坐在一起谈古论今，他们很快就彼此熟悉了。柳觉得他的确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后来也就不经常回去了。 最近柳妈的精力几乎都花在了继父身上，柳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况且他也想给柳妈和继父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弟弟天天上学没什么影响，但他每次回去都天天窝在家里，影响很大。因此，柳最近经常有种莫名的孤独感。 那小诗显然是他积攒了很久的发泄。“敢求两心安”是他希望此时有人能陪他走这段路，后一句中的“君”指的就是叶剑琦，也就是说他希望叶剑琦陪他走一回这段路，从此这就成了他的一个愿望。 但当他把此作发给叶剑琦时，他本以为叶剑琦这么懂他，肯定能看出这些暗示，但她却什么也没看出，甚至一句也没看懂。事实证明，懂归懂，但逼格太高还是很难让人理解的！ 假期间，柳如默因腰伤未愈，什么农活也干不了。白天就一个劲地看书，他看的是最近流行于高中校园的疯狂，他买了其中的哲理卷和美文卷，还有一本书立方出品的影响力。三本书，每天各看一点，然后摘录一些自己时划出的经典语句，或者偶尔写点读后感。晚上就整晚和叶剑琦聊天，常常聊到半夜，谁也不肯先睡，非得聊到一方实在撑不下去才作罢。 或许因为柳如默恋爱了，他和叶说的每一句都是幽默或是诗意的。 “魅力是什么？”柳如默无意间提起魅力，叶剑琦便问。 “魅力就是影响力与号召力的合力。”柳如默搬用里物理中合力的概念解释道。 &bsp;&bsp; “参谋长，我的盆景没什么一直长不高呀？” “植物能长高是因为受到生长力的作用，说明你给它施加的生长力不够大！” &bsp;&bsp; “下雨了”柳如默告诉叶剑琦。 “我家乐丰没有下”叶剑琦回复。 “哦，说明我家倘塘的天比你家乐丰的狂”柳如默回。 “为什么这么说？”叶剑琦没有看出其中的奥妙。 “因为天狂有雨啊！”柳如默解释道。 “哦，我知道了，那你就是我们班球员中最狂的一个！” “有吗，我哪里狂了？” “因为就你一个人闪到腰了呀！哈哈哈！” &bsp;&bsp; 偶尔聊到一些意见不合的问题时，因为他们都是直率之人，也都在性情之中，往往会被对方气个半死。如果生气的是柳如默，叶剑琦会死缠烂打地逗他开心；如果生气的是叶剑琦，柳如默一般会发一个说说声明。 “我就像只刺猬，你远远地看我时，会觉得我可爱，但当你靠近我是，你会被我的刺所伤，尽管我是无意的。而避免伤害的唯一办法是－－你需住进我的心房。。。”柳不小心惹气了叶后，发了这个说说表示道歉。每次叶剑琦看到也都会评论或发一个回应的说说。 “伪装成刺猬不是为了刺伤别人，而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还是我们，别轻言放弃，我们会好好走下去的&bsp;&bsp;”这次她发了回应。 空间里经常活跃着他俩的身影。有时，他们同时评论某个同学的说说时，竟然在空间里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别人的说说就这样变成了他们吵架的导火线。吵完后，每次只要叶剑琦回到qq上发一句“我问你一个问题”，他们又会重归于好，就像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两人做了一个共同的梦似的！ “小曹，开学我想搬来和你坐。”开学前不久，欧阳墨琪突然跟柳如默说道。柳很纠结要不要答应他，因为他如果答应了，意味着叶剑琦课后去找他的机会就减少了。 “还是你想一个人坐？”欧阳见柳如默没有回复，继续补问了一句。柳依然没有想好，还是保持沉默。 “别人说你顽固，我觉得那是执着。别人说你做佐暧表现，我觉得那是勇敢想干就干。我觉得成为众矢之的或者众人敬仰的人都是有趣的，我觉得和你坐在一起一定能学到些东西，小曹，其实我一直很看好你！”过了好一会儿，欧阳发去这大段。 柳如默看完后，心里充满了激动，遇到一个懂得欣赏自己的人是多么的难得。因此他没再多想，一口便答应了他。即便柳还是比较喜欢一个人坐的自由放荡，但他不舍得拒绝这个盟友。对于英语老师，他们依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盟友”这个词目前仍是最准确的&bsp;&bsp; “我们最近到底做了些什么，空间亲密度竟然已经96分了，哈哈”叶剑琦发去这则消息，随后又发了张亲密度的截图。 “嗯，你在我这边是亲密度最高的，第二名被你拉开了5分的差距”柳去空间确认了一下分数后说道。 “第二名是柯悦珠？”叶剑琦又习惯性地想起来柯悦珠。 “不是，是车前燕”柳如默生怕她又因为柯悦珠生自己的气，赶紧解释道。 “呃呃”叶剑琦回道。回完便陷入了沉思。 “先前胡来因为柯悦珠离开了我。前不久柳浩翔又因为车前燕不搭理我，怎么现在参谋长又和她扯上关系了呢？”叶剑琦在心里想着，反问着自己，越发不安起来。 “那你空间亲密度最高的是谁呢？”柳如默转移话题问道。 “不告诉你！”叶剑琦又要开始吊人胃口了。 “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柳回道。 “那你还问！”叶狠狠地回复道。 “要不我们在开学前把亲密度提高到100吧！然后安安心心为高考奋斗，以后都不刷空间了”柳提议道。 “怎么提高？”叶问道。 “先把我们空间的所有说说日志点赞加评论一遍，还达不到100的话，再赞相册评论相册”柳如默去研究了一下亲密度规则后回复道。 “呃呃”叶淡淡地回复。 叶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赞同，但当柳开始去赞她以前的说说和日志时，自己也开始翻看起了柳以前的空间。为达到这个目标，他俩真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把彼此的空间从头到尾刷了一遍，也就把彼此过去的心情体会了一遍。 然而，尽管做了这一切，开学时亲密度仍只有99，还是没有达到目标。但总不能因为没有达到目标就延迟开学，学还得照开&bsp;&bsp; 第四十一章 二柳挑一 柳如默是在开学的前一天进城的，那是因为叶剑琦也提前一天进城。 他们约好要一起去火腿广场玩，进城后，柳如默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自行车。他买自行车的初衷是想载上一个玩伴，感受自行车独有的浪漫。所以这天，他一到城里连饭都没吃就早早地去学校把自行车骑出来，然后马上给它装上一对风火轮。 满城桂花飘香，天气久阴初晴，广场上人山人海，到处是围着听山歌的人群。从高处看去，每个人群都很有层次感，最内圈的就地而坐，次内圈的蹲着，再次之的都把头抬得老高，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提着头似的。 柳如默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赶去广场等着叶剑琦。叶到广场后，柳先没提风火轮的事，推着车和叶剑琦一前一后走着，故意向远离人群的方向走去。叶迟到了几分钟，因为她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 柳一边走一边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走了好久才终于找到。找到后，柳直截了当和她说了想用自行车载她的事。柳依据她平时随便的性格猜测，她应该会很爽朗地同意，顶多也就故作矜持拒绝一两次。但他这次猜错了，叶剑琦再三推脱，他只好再三劝说。唉，让一个女生站在一辆没有什么安全系数的自行车后轮上方，这主意也只有他柳如默想得出来！叶剑琦感到万分为难，毕竟这太危险，况且自己还是个女生。 “这风火轮是特意为你装的！”柳如默一本正经地说。 “算了算了，我怕摔！”叶剑琦也一本正经地说。 “不会不会，来之前我站上去试过，连我的重量它都承受得了，你不至于比我还重吧”柳如默说着就想往车上站，意在给叶做示范。 “为什么非得骑车呢？这样走着不是挺好的吗？”叶剑琦甩着手说。说完便要走。 “真的很完全！我初中的时候就经常载人，骑了这么多年单车我还从来没摔过呢！你就相信我一次吧！”柳如默推着车追上去继续劝说。 &bsp;&bsp; 他俩就这么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柳整整劝了半个小时，不知被叶剑琦拒绝了多少次！ 好说歹说，叶剑琦最终勉强愿意一试。说好了同意一试，但她还是上去又下来，因为她始终不相信那所谓风火轮的两根管子可以站人。她下来，柳如默又劝她上去，上去下来，下来上去&bsp;&bsp;折腾了几回后，柳终于向她证明了那两个风火轮是多么安全。 还好柳如默的技术不错，从起步到停下都骑得稳稳当当。尽管如此，叶剑琦还是被吓得满手心都是汗，柳的肩膀也被她的汗弄湿了一片。柳如默开心疯了，他原以为当初买自行车的初衷会变成没有意义的借口，然而幸福在他不经意间就这么破窗而入了，真是做梦都能把他笑醒呵&bsp;&bsp; 学校的桂花像往常一样肆意地散发着幽香。为缓解放学后车走得比人慢的问题以及为方便学生上食堂二楼打饭，学校在足球场和食堂二楼之间架了一座桥。这样以后大家去二楼就不用再去一楼中转，倒为大家做了件大好事！ 欧阳墨琪和柳如默都来得很早，双方到位后，欧阳墨琪便迫不及待地往柳如默桌上搬东西，周围同学不知道情况，还以为是自己忘记了换座位的周期，都纷纷询问起了柳如默。177班换座位的周期是两周，规则是1－＞3－＞5－＞2－＞4－＞1。这些班上的事，柳如默向来是记得最清楚的，以前就经常是柳如默提醒大家。但其实柳已经有些后悔答应让欧阳搬过去，要不是因为这学期会有复读生插进来，可能会被老班安排去和他坐，他肯定会想方设法拒接欧阳。 开学第一件热议的当然是换数学老师一事。班里流传着很多种说法，传得最广的只有两种，其一是由缪老师继任，其二是由上届理科补习班的沈老师接任。班主任会议结束后，老班到教室传达了学校的决定，把第二种传言变成了事实。 “大家听我说，高三不比高一和高二，你们经历完就会知道，高三一年的作业量可能比你们高一、高二两年加起来还多得多！所以呢，为了大家体质能跟上，我建议大家每天喝一袋牛奶，不用太多，太少了也没效果&bsp;&bsp;”老班传达完学校的决定后，多次语重心长地强调了喝牛奶这件事。 开学第一周的星期天上午，学校再次召开班主任会议，通知全校各班积极组织同学买盆景。本来学校的原意是自愿购买，但班主任们害怕自己班自愿的人少，会导致自己在其他班主任面前丢掉面子，所以通知被他们传达给学生时，就变成了学校强制购买。 “学校要求大家买盆景，大家最好这周日下午就去买来，我听说下周领导要来检查。原则上是一桌人至少买一盆，买回来全部放在教室外面的花架上，各自管好各自的，如果谁没有认真呵护把自己的养死掉，那他必须再买一盆来补上！”老班看着他的笔记本说道。 既然是强制，那就谁也不敢懈怠。这天下午，花鸟市场挤满了八中的学生，大家都在转着找自己喜欢的植物，造成了花鸟市场附近的交通拥堵。柳买了一棵富贵树（发财树），有的同学为了完成任务，不管喜不喜欢，随便挑了一盆最便宜的回去凑数&bsp;&bsp; 从第二周开始，班里有一小部分人采纳老班的建议开始喝上了牛奶。你可能不知道，在云南那个偏远的小县城，尤其对于农村来的同学来说，别说每天一袋喝牛奶，就是每天喝一口牛奶也会认为是件奢侈的事情。加之买盆景花费了一部分生活费，所以现在买牛奶的人还很少。 欧阳墨琪搬来和柳如默坐后，两人聊得很投机。在一起深入探讨了更多话题后，欧阳墨琪又发现柳如默身上有一些他以前没有发现的优点。柳如默也很喜欢欧阳坦率真实而不缺乏幽默感的性格。很快他们就从好盟友变成了好朋友，柳因此渐渐疏远了胡来和苗泽，经常和欧阳形影不离。他们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周日下午也经常一起出去吃铜锅饭&bsp;&bsp; 所谓造化弄人，就是现实往往与你想象的背道而驰。柳如默之前非常希望车前燕能把柳浩翔追到手，但这学期他们却断绝了来往。这点柳如默在假期间已初见端倪，他在空间看到车前燕发了一条伤心的说说后，从车前燕的口中问知了她和柳浩翔吵翻的事。车前燕曾在一次雨中主动给柳如默拼过伞，柳如默也曾告诉过车前燕自己研究了她晕倒的时间和位置后得出的结论，后来他们的关系一直挺好，这也就是车前燕在柳如默的空间亲密度能排到第二的原因。 柳浩翔和车前燕闹翻后，再次把注意力转移到叶剑琦身上来。这样一来，柳如默和他就成了名正言顺的情敌，柳叶柳三人的关系也就更复杂了。柳浩翔的回归让柳如默很不愉快，最近经常和叶剑琦吵架。其实叶剑琦一直只承认她和他们是好朋友关系。因为如果她成了其中一个的女朋友，就得不到另一个的宠爱，而像她这种公主病极严重的人，一个人的宠爱永远也满足不了她！ 毕竟一往情深，他们吵得快，但和好得也很快，有时只要彼此对视一眼就算和好了。不知是因为最近经常吵架，还是因为这学期学习压力变大。有一天傍晚，叶剑琦突然晕倒了，随即被何梦楠一行人送去了医务室。柳去医务室看望她时，她一脸阴沉地躺着没有理会柳如默的意思。柳知道她的晕倒和心情有很大关系，不忍把她独自一人留在凄冷的医务室，那天上午柳刚好和她吵了一架，有些自责，所以晚自习时便决定留下来陪她。 “你知道最近我们为什么经常吵架吗？”柳看着叶发了一会呆后说道。 “为什么？”叶终于开口说话了。 “因为柳浩翔啊！上学期他和车前燕好着的时候，我们就基本没吵过架呀！你没发现你安慰的我们，都是被你和我或者你和他伤害的吗？我们两个不能同时出现在你的世界里&bsp;&bsp;”柳如默依然面无表情地说着。叶不予理睬，继续保持沉默。 “你快去上自习吧！”过了好一会儿，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说了句。 “不想上，不把话说清楚，我人回去了，心还是会留在这，我带不走它！”柳开始伤感起来，深深叹了口气后说道。 “我晕倒不全是因为你和我吵架。”叶看出了柳的自责。 “不全是，至少也有一部分是，我不希望我的存在是导致你难过，而非带给你快乐！进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柳如默开始哽咽起来，他太心疼叶了，也想起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委屈。 “怎么，你个大男生，今天要哭给我看么？”叶慢慢坐起来，伸手给柳递了一张纸巾。 “反正我是受够了，我和柳浩翔，你只能得到一个！你选一个吧，别因为是我问就偏向我，你选谁我都高兴，只要你快乐！我们三个人真的没有必要继续这样互相伤害了！”柳没有接纸巾，抹了一下眼泪后激动地说。 “你慢慢想，想清楚！做出选择以后，自觉和另一个断绝来往！”见叶陷入了沉思，柳又补充道。 “我选你！”过了好一会儿，叶看着柳坚定地说道。眸子里透露着深深的爱意。然后，柳一切的不快和委屈都在这一刻统统烟消云散了&bsp;&bsp; 第四十二章 一往情深 “明明是我先认识胡来的！你凭什么从我身边夺走他？就因为你长得比我漂亮吗，还是因为你学习比我好？”叶剑琦气冲冲地朝柯悦珠吼道。柯悦珠没有回应，继续走自己的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第一次听力考试悄然而至。177班练听力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别人都渐渐找到了方法和感觉，而柳如默因为和虞老师的关系问题，听力没有任何突破，他现在的状态就像虞老师所说的，成了一坨糊不上墙的烂泥，一心只想着怎么处理他的“三国”关系带来的不快。本来很重要的一次考试，柳却一点心情也没有，压根没把它当回事儿！ 那晚叶剑琦说自己选择柳如默后，柳高兴得睡不着觉，但第二天早上刚下操，叶剑琦就送来信件，论述了自己选他的原因，并解释了自己反悔的原因，之后马上毫无顾忌地当着柳如默的面去找了柳浩翔。柳被戏耍后，马上又从高兴转为惆怅，瞬间恨透了这个女生！唉，天注定他们是要互相伤害的&bsp;&bsp; 听力考试中，叶剑琦和柯悦珠很有缘分被分在同一个考场，考试结束后，她们竟然又很默契地在一个无人的角落相遇。所谓缘分和默契，其实只不过是冤家路窄罢了！叶剑琦直截了当和柯悦珠说明了她对柯悦珠心存敌意的原因。 之后叶剑琦和柳如默说了这事，其实柳自从知道她俩有矛盾后，一直在中间调解，他的努力没有白费。上学期期末，柳看到叶竟然向柯借东西，高兴了好一阵子。但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率，竟直接把柳如默的付出毁灭给他看！柳瞬间对这个女生无语了，终于明白了她会和这么多人产生矛盾的原因。 叶剑琦和柳如默说这事时，因为柳没有站在她这边，而是出于公正站在了柯那边，所以叶非常生气，坚持认为柳是因为喜欢柯悦珠比喜欢自己多才这样的。其实她大错而特错了，柳如默只是太公正，太不会说假话罢了！但这却让叶失去了大部分安全感&bsp;&bsp; “讲说是，感冒么就去医务室看看，不要在这儿一吸一吸的！”沈家靖对正在擤鼻涕的梁小威说道。 “又不是什么大病，我去了也只不过是给那个庸医一个坑我钱的机会罢了！”梁小威擤完一抹鼻涕后，义正言辞地说。沈家靖从来不因这种没有意义的小事与人斗嘴，这次也不例外，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不去，病了就该看医生啊！你嫌弃人家医术不高，那你怎么不自己把自己治好呢？肯定是昨天打球乱脱外衣着凉了，让你别脱你又不听！活该！”旁边的祝子荣听到后，突然放下正在写字的笔，抬头对着梁小威说道。 “这这这不脱外衣，你让我怎么打球呀？”梁小威轻声反驳道，跟刚刚反驳同桌的语气大相径庭。他跟其他人说话从来都不会口吃，唯独和女朋友说话时会。 “打一针就好了，快去！”祝子荣命令道。 “我我不去！”梁小威反抗道。 “你去不去！不去以后我就不理你了！”祝使出了这看家本领。 “等你生病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梁终于无奈地站起来，回头对祝说道。说完缩着身子跑出了教室。 子荣白了小威一眼，眸子里闪烁着关爱，心想：我要是生病了，保证在你发现之前躺进医务室，绝不给你催促我的机会。想完便拿起笔继续做作业，与此同时嘴角扬起了45度的微笑。虽然爱情不在朝夕相伴，贵在两情相悦，但子荣和小威还是想方设法搬到了一起&bsp;&bsp; 听力考试过后，叶剑琦又晕倒过一次。这次比较严重，所以直接请假去昆明检查。刚好她请假没几天就是国庆假，柳如默原本不想回昆明，但因为叶剑琦在昆明住院，所以也回了昆明。他计划去医院看她的同时顺便检查一下自己的腰。 “参谋长，医生说如果做手术的话，我的头发会被全部剪掉！”柳去看望叶时，叶假装无意间提起这事。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柳突然惆怅了起来。 “没有！”叶也变得有些忧伤。 “你的头发是我的，我不许你剪你就不可以剪，谁都不可以！”柳如默转过头看着叶忧郁的脸一本正经地说。 “咦，我的头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啦？”叶连忙反驳道。 “你说你要为我留的啊！”柳答道。 “谁说是为你留的，我是为柳浩翔留的！”叶调侃道。每每这时，她总能从柳无奈的表情中找到一种优越感，她最喜欢的就是这样得来的优越感。 柳早已习惯她这样的调侃，每次都是自己安慰自己。为了安慰她将要失去头发的不快，柳去另一家医院检查腰时，还特意去旁边的大观楼给她买了一个小礼物。 然而柳检查来检查去花了1000多块却什么也没检查出来，反倒因为钱的问题和柳妈吵了一架。也倒不是说柳妈连医病的钱都舍不得给他，主要是他不听柳妈的话，柳妈千叮万嘱让他不要打篮球，结果他竟然还参加了篮球赛。柳妈觉得他是自作孽不可活，一直很怨恨他不听话的性格。 然后柳如默为吵架的事向叶剑琦各种吐槽诉苦，反而轮到一个病人来安慰他这个基本健康的人。后来，叶剑琦小孃听说他和柳妈吵架的消息后，便让叶剑琦邀请他去家里吃晚饭。柳如默当时不想回家，正好他也有东西要给叶剑琦，便答应了。他一见到叶剑琦，和柳妈吵架带来的不快瞬间全无。这晚他叫叶剑琦的奶奶，是他第一次叫人奶奶，从小到大不是姑外婆就是姨外婆，各种外婆，从没叫过人奶奶。 叶剑琦的诊断结果是垂体瘤。原计划趁国庆假立即手术，后来住院观察几日后，医生明确表明这个瘤不会使她晕倒，建议等毕业后再决定是否手术。她的两个嬢孃都决定遵循医生的建议，所以她又可以重返校园，这对于柳如默来说再好不过了，他不能看不到叶剑琦，一天看不到她他就会坐立不安！ 国庆假回来不到一周就是柳如默的生日，这次不再有礼物，也没有蛋糕，曾经送蛋糕的人如今几乎已形同陌路。而且因为诸葛圣上学期带操带厌了，这学期不想再带，柳如默只好重操旧业，吹起他的哨子，矫健的身影继续活跃在队伍两边。带操这事就这样，很多人都想站出来带，但真让你连续不断地带，你又坚持不了多久，只有专业的体委才能慢慢习惯。刚好最近天气逐渐变冷，汤燕二人又经常迟到，他难免又会和她们发生一些口角。有一天早上他还当着全班的面和她们大吵了一架，当时柳如默反应过激了些，史锦阳还帮着汤婉如呛他。因此，她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给他送来生日祝福或是礼物了&bsp;&bsp; 生日这天，柳如默惆怅了一整天，一直在感叹物是人非时过境迁。他以为连叶剑琦也忘记了他的生日，但晚自习刚下，叶剑琦就来到柳如默桌旁，递给他一张纸条，纸条和去年她夹在笔记本里的一样大，也是用彩色笔写的，大概内容就是祝福以及希望他们的友谊地久天长。又是老套路，她明知柳如默喜欢她，却假装友谊装得像真的一样！也许对于她的确是真的，或许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爱情吧？ 之后，欧阳墨琪又领头带大家为他唱了一首生日歌。为同学唱生日歌这事其实就是柳如默带起来的，高二他曾领头给他的两任同桌唱过，那时他的影响力还很大，大家的反响也很热烈。两次都比较成功，后来他又收集全班同学的生日，全部记录在自己专用的笔记本上，不管是和他关系好的还是不好的，他都打算领唱一首送给他。 从他组织唱这歌以来，在柳如默生日前，已经为20多位同学唱过。但次数越多，唱的人越少，唱到后面已只有后排靠近柳如默的几个男生会跟着唱了。加之唱生日歌这事班长诸葛圣专门提出来批判过，老班虽嘴里没说，但心里也是反对的。然而即便只剩柳如默一个人，他也会坚持唱下去，这个班给过他太多的掌声和感动，他要用生日歌来感激每一位同学。而今晚为柳如默唱时，很多女生又重开尊口，这算是柳如默今年生日收到的最珍贵礼物了。 在这个班里，他的高中生涯从来不缺掌声，高一下学期停电时，他唱陈奕迅的十年赢来掌声；高二上学期一次语文早读，他大声朗读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想赢得掌声。本来是早读，但大家读着读着就停下来专听他柳如默一个人读，你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了吧；上学期初，他在化学课上背元素周期表背得像说顺口溜一样又一次赢得热烈的掌声&bsp;&bsp; 第四十三章 不可或缺 “我们以后各走各的，谁也别再打扰彼此了吧！”柳如默苦着脸对桌旁的叶剑琦说道。叶一直看柳，什么也没说。柳也一直看着叶，表示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无理取闹？”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叶愤愤地说。 “真不是无理取闹，你太小，有的事你不懂&bsp;&bsp;”柳的目光开始移向窗外的风景。 “就你懂！”叶生气地说完，转身走了。柳的目光还没有收回来，不知正在看着窗外的什么东西发呆。 都说17岁是个特别的年纪，歌词也唱道：17岁的女孩有着明亮的眼睛和朦胧的心。 柳如默17岁的特别来得稍晚一些，直到喜欢上叶剑琦后，他才体会到这个年纪的特别。17岁的喜欢是找不到任何理由的，柳如默每次和叶剑琦吵架都会思考自己当时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其实叶剑琦这种女生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冷静思考一番后，柳发现他最理想的恋爱对象其实是柯悦珠类型的。但他却偏偏揪着叶剑琦不肯放手，其实是叶剑琦以好朋友的名义不肯放手。叶离开柳，还可以是枫叶、芭蕉叶什么的，而她偏要做柳叶，似乎叶离开柳就会失去她人生的意义和价值似的&bsp;&bsp; 最近他们平均一个星期要吵一次，吵架的原因也千奇百怪，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吵起来。也许是因为他们假期间亲密得太过分了，物极则反，所以现在才吵得如此频繁。 也倒不全是因为柳浩翔，进入高三后，柳浩翔开始一心一意专心于学习。虽然偶尔会跟叶剑琦走在一起，但柳如默几乎已经习惯了看着他们走在一起，而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受太大影响。 他们这么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地维系着这点微妙的感情，谁也舍不得真正断绝来往。也许是因为柳如默的原因，最近叶剑琦也晕倒得更频繁了。有一次柳如默去医务室看她时，碰巧遇到她初中的好朋友柳成都。柳如默进去时，柳成都正弯着腰对她嘘寒问暖。叶见柳进去后，赶紧起来作介绍。 “这是我的好朋友，我们都叫他参谋长。你也可以叫他小曹，因为他很曹耐！”叶笑着对柳成都说。 “原来你就是她经常跟我提起的参谋长！幸会幸会！”柳成都激动地说道。 “你好。你应该就是柳成都吧？她也常跟我提起你。”柳如默倒不激动，此时正苦恼着哩！ 柳成都见柳如默不太高兴，也从柳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东西，觉得自己不便久留，便要向叶剑琦告别。柳成都虽然没见过柳如默，但他对“参谋长”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了，叶剑琦先前不知多少次跟他聊起过。他当然知道柳如默和叶剑琦绝非像叶说的“好朋友”那么简单，因此才急着离开。 这天晚上，柳如默又打算留下来陪叶剑琦，尽管刚吵过架，他依然去看望她，依然不忍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医务室。她不在教室，柳如默是没法安心听课的，坐在教室里的只是他的柔体，他的心会一直跟着叶剑琦，叶剑琦在哪儿，他的心就在哪儿。可谓身在教室心在琦&bsp;&bsp; 他一直陪她聊到上课，叶剑琦还是没能赶走他。以前柳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喜欢上叶剑琦后，终于有一个人可以改变，这个人就是叶剑琦。但今晚的决定是为她做的，因此她也改变不了，除了骂他固执叶什么也做不了。 他本以为自己坐在最后一排，化学老师不会注意到他，但他错了。化学老师早已习惯了柳如默回答问题的声音，这晚他上着上着课感觉不对劲，回顾一周发现柳如默不在教室，便突然停下来。 “这么简单的问题，没人能答出来吗？柳如默，你来答一下！”张老师双手拄在讲桌上失望地说道。为了掩盖自己是故意在找柳如默，他刻意问了一个超纲的问题，意在引出柳如默。他想以此顺便确认一下柳是否的确不在，还是自己刚刚没有发现他。最近换座位的人很多，他担心自己出丑。 “他去医务室了！”&bsp;&bsp;化学老师见没人应答，开始抬头四处张望，同学们也纷纷回头往柳如默的位置上望去，见柳如默的位置空着，便开始议论起来。此时欧阳站起来斩钉截铁地说道。 欧阳本不想暴露的，但因为自己如今已是化学科代表，包庇这种事他是绝对不干的。话说回来，他的科代表还是柳如默保荐的。根据这段时间的相处，欧阳知道柳肯定会理解自己。 “他去医务室干嘛？向班主任请过假了吗？”张老师好奇地问道。 “嗯应该没有他上节课下课后才去的。”欧阳吞吞吐吐地说道。 “班长去看一下怎么回事！他最近怎么有点不像话了！”张老师有些生气地命令道。 诸葛圣去时，柳如默正坐在叶剑琦床边和她说话。诸葛圣告诉他教室里发生的一切后，他和诸葛圣赶紧告别叶剑琦向教室跑去，缺课倒无所谓，但要是让班主任知道他在医务室的原因，那就惨了。 跑向教室的同时，柳如默的心七上八下的。来到教室门口，全班同学的注意力瞬间全部集中在柳如默身上，班长先跑了进去，示意张老师犯人已带到。知道柳如默去医务室原因的人已经开始在笑，不知道的人一边好奇地打量着他，一边用理科生的思路推理这个最喜欢化学的人为什么去医务室而不来上课，然后在心里反问：莫非医务室有比化学更值得他在乎的东西？ “你去医务室干什么了，为什么课都不来上？”张老师看了一眼门口的柳如默，遂开口问道。与此同时用左手的小指挖了一下左鼻孔，右手继续在黑板上画刚刚没画完的钠原子的原子结构示意图，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 “我我”柳如默刚刚跑得太快，竟然忘了提前想好借口，现在既想说实话又不敢说实话，一急之下头转前转后像是在找什么似的。张老师一直是他最敬重的老师，他不忍心欺骗老师。他这个急速转脑袋的动作，瞬间逗笑了全班同学，很多男生恨不能给他鼓掌并大喊一声“再来一个”呢！ 直到大家笑他时，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正处在尴尬的气氛中。事已至此，他一心想着的还是叶剑琦，所以尴尬的气氛并没有让他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尴尬！老师见状也被逗笑了，作为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他不想再刁难柳如默，便放他进去了。 “小琦，你知道吗？上节课参谋长被化学老师堵在教室门口，真是太搞笑了！哈哈哈！”叶剑琦回教室后，她的同桌笑着跟她说道。 “哈哈哈，是啊是啊！化学老师问他去医务室干什么，他瞬间羞红了脸，在门口转来转去的，你没看见真的太可惜了。哈哈哈！”她后排的上官云已经笑得前仰后翻。 周围的其他同学也都在争相大笑着，断断续续地向她叙说柳先前在教室门口的表演。听完后，她也附和着她们大笑起来，柳如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远远地看着她笑，突然觉得为她扮了这次小丑是多么的值得！他的嘴角露出了会意的微笑，心里美滋滋的&bsp;&bsp; “咦，小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天中午去开水房打开水时，柳无意间远远地看见一个穿了一件和叶剑琦离校前一模一样外衣的，身材也和她差不多的女生后，追上去欣喜地说道。之前叶提着一个开水瓶站在那个地方等过舍友，所以柳是真的以为那人就是她。说完那人回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后，他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自己认错了人。周围的人也都纷纷向他投来异样的眼光&bsp;&bsp; 因为最近，叶剑琦经常不是被往医务室抬，就是被往家里背。柳如默的有效上课时间也就大打折扣，他不能一日不见叶剑琦，否则就会坐立不安。叶剑琦不在学校的日子对于柳如默是难熬的，叶离校前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她走后柳就对那种颜色特别敏感，走路或是打饭时，只要在校园里看到那种颜色的衣服，就会马上警觉起来，经常误以为是她回来了。仔细一看发现不是她后，又只能继续先前的缺失感。他总是不自觉地在寻找那个颜色，以慰藉自己的缺失感，但这感觉往往越找越强烈，只有叶剑琦回去才会消失！ 最近柳如默的腰越来越不对劲，连早操都跑不了，也就意味着他的军校梦是没法实现了。那么他高考考得再好都等于零，我们先前就知道，军校之于他就像金箍棒之于孙悟空，失去了金箍棒，孙悟空就只能变变把戏，哗众取宠。这是上天给他开的最大的一个玩笑了！这等于置他于万劫而不复，于是，他渐渐开始堕落了&bsp;&bsp; 第四十四章 心愿终了 “帮我起草份通知呗！”晚自习上，柳如默拍了拍梁小威的肩膀说道。因为最后一排有换座位的自由，不像前排的同学每两周必须换一次，梁小威上周刚换到柳的前排。 “你老人家又想干嘛？”梁小威回头问道。沈家靖也好奇地转回去，意味深长地看了柳一眼。 “我作业还没做完，正忙着哩！你自己起草吧！”梁小威不耐烦地说。 “这事没法自己起草，不然也不想麻烦你。很快就能写完，耽误不了你几分钟&bsp;&bsp;”柳如默的语气里充满了乞求。 “说！”梁小威果断地打断了柳如默。其实柳如默还没说完，他已经准备好了草纸。因为他知道柳不会轻易麻烦别人。 “你就写，今因参谋长腰伤未愈”柳如默想了一会儿开始说道。 “小曹！敢问参谋长是谁？嗯？”柳刚说到“参谋长”，梁小威突然停笔，转过去呛道。 “对！小曹！我们不认识什么参谋长，参谋短的！”沈家靖也帮着呛道。故意把“g”读成了“g”。 “对，参谋长是什么东西呀？”欧阳墨琪也凑了句热闹。 “好好好，小曹就小曹！就说我腰伤未愈，特此征求大家意见，选一位带操委员，打个小括号注明副体育委员，帮助我管理班上体育事务。候选人，你，傅涛，江陌尘，伍百里！对了，在末尾注明让大家不要跳传，选谁就在谁后面按正字笔画依次投票！”其实这事柳早就想干了，这些语言他早就在脑海里组织过很多遍了。他只是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人家老班早就说过，讲说是班委不可以兼任！伍百里不已经是副班长了么？”梁小威一边写一边说。 “关老班什么事？这相当于是我的助理啊！副班是大家的，助理是我个人的，请问这两者有什么冲突吗？老班不同意的话，那就只能他自己来带了。反正秀才亲自跟我说他再也不想带了。我的话，本来就有伤在身，最近是因为找不到人带，所以我才坚持带了几周。但现在我真的受不了了，每天早上跑完操，腰都要痛半天！”柳如默突然有些激动，说话音量没有控制好，从周围引来了一波异样的眼光。 “好好好，你是体委，你说了算！”梁小威爽朗地说。说完便把草纸递给了柳如默。 “可以，这很强势，也很小曹！”沈家靖也附和着开玩笑道。一边说一边转过去朝柳竖起了大拇哥。 “我们三个都被他的曹气包裹住了，你们感受到了吗？”欧阳一边用衣服扇他所谓的“曹气”，一边笑着说。说完四个人都像一群傻逼似的笑了。 “快把章拿出来，我帮你盖个曹章在上面！”欧阳抢过柳手中的草纸，急切地说道。他最积极的事就是帮柳如默盖章，他俩桌子里的东西，只要能盖章的东西都盖满了柳的章。自从“小曹”这个绰号被大家公认后，柳的东西就全部被贴上了“曹”的标签，他的手机别称为“曹机”，他的字体被称为“曹体”，就连他那受伤未愈的腰也成了“曹腰”&bsp;&bsp; 柳将起草完的文件送到一组让大家传阅时，又临时补充了一句“以上候选人均有一票否决自己的权力”。他不直接让大家重选体委，不是因为他留恋这点权力，只是还没有发现一位能够胜任的继位人，其实他从上学期请班长带操后，就一直在暗中寻找这个人，他连送给下一任体委的哨子都准备好了，但至今还没找到。 “呵呵，副体委，那要不每个学科也都选一个副科代表出来吧！”文件传到汤婉如那里时，汤婉如自言自语地讽刺道。他说完便递给了同桌，转念又想起了柳的腰伤，虽不赞成，但还是投出了自己的票。传到燕凌娇手中时，他看了一眼第一句，知道是柳如默在搞事情后，想都没想就递给了后排的同学。唉，不知从何时起，她俩又跟柳杠上了！ 傅涛和伍百里自己一票否决了自己，江陌尘得了46票，柳最希望被选中的梁小威却只得了20票。他只好把之前准备好的哨子送给了江陌尘。你还别说，他弄得挺像回事，就像中国远古时期首领换届时老首领授予新首领权杖一样。尽管他请过假可以睡到早操结束，但他依然坚持每天早上和大家一起起床，经过177班队列时也总要去数数人数。他体委的头衔在一天，他就会肩负起一天的责任。况且他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要他一下子完全改变是不可能的。 “大家听我说，最近学校下发了关于高考加分事项的通知，我建议参与加分的同学运动会的项目都别报了，那么你们干什么呢？你们就趁运动会这三天，回家把相关的事情全部办完。”田径运动会前三天的晚自习上，老班去教室语重心长地说道。 大家都觉得这是个再好不过的主意，既不影响学习，又能把事办好。于是，参与加分的同学什么项目也没报，运动会前一天便开始打点回家的行囊，准备第二天一早便从学校出发往家赶。柳如默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独生子女，但有独生子女证，老师鼓励他回去弄，他爽快地答应了。他答应的原因倒不是因为老师的鼓励，初中老师也鼓励他弄，但他放弃了，一来当时他太自信，觉得自己用不上加分就能考一个很理想的学校，二来因为他父亲的原因，手续变得很复杂，如果真要符合加分要求，他至少得往他父亲的老家武汉跑一趟，而且还不一定能把相关证明找齐，遂明智地选择了放弃。他这次愿意一试的主要原因是叶剑琦也是加分项目的参与者之一，叶虽在汉族家里长大，但户口上的民族是彝族，且户口所在地属于贫困地区，可以加20分。 柳如默听老班说完后，远远地看了一眼叶剑琦，心里随之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运动会前一天晚上，柳提前约了叶去足球场散步。 “你想跟我说什么？”两人走到足球场后，叶先开了口。柳还没想好该怎么说，所以保持着沉默，只是笑笑，没有回应。 “你不会是离别这三天也要特意跟我道别吧？”走了一段后，叶继续问道。 “我我有个计划想告诉你！”柳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嘴巴有些不听话。 “我想让你陪我回倘塘，然后我再陪你回乐丰！”往往这个时候，柳如默大老粗的形象就会暴露无遗。 “不行不行！这怎么可能？”柳还没说完，叶便一口回绝了。这声果断的回绝，差点把柳如默的眼泪都急出来了。 “怎么不可能？我们有三天时间，我精确地算过时间，刚好够！老师又不会告诉家长我们回家的事，我们不说谁也不会知道的&bsp;&bsp;”柳不甘心自己酝酿了这么多天的计划就这样被破坏，随后再三劝导叶剑琦。但叶还是吞吞吐吐地表示反对。 “看来，我好像已经上了贼船啦！”柳硬是劝到他们转第三圈时，叶才勉强答应了他。然后熄灯铃便响了，他们跑回了各自的宿舍。这晚对于柳如默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他都快兴奋疯啦！ 第二天一大早，柳把运动会的事托付给班长后，便和叶剑琦一起去找老班批了假条。他俩离校的时候，足球场上正在进行运动会的开幕式。为了节省时间，他们选择打的去新北站。不知走了什么运，他们下车后还被宣威电视台的记者围着就车费问题采访了一番。他们之前听说过，高一那个暑假有同学在宣威台上看到了祝子荣在虞美人旁边被采访的镜头，如今他们也要上电视了，看来是走了狗屎运。 到倘塘镇上时，柳带叶去自己初中母校转了一圈，顺便把自己初中的“英雄事迹”讲了一遍。当他们来到柳婆家村前那条山路时，因为之前下了几天雨，路很滑。其行走之艰难，绝不亚于柳去年扁桃体发炎请假回家治疗那次的雪路。 叶虽从小娇惯成性，但毕竟是在农村长大的，对于走山路，她是有一定经验的。要是换了城里人，若是他柳如默不背人家，势必走一步摔一跤！他俩就这么一前一后相跟着走，路人们都以为是这个地方外出打工的男青年带回来一个小媳妇哩！叶剑琦一边走一边听柳如默讲他小时候的故事，偶尔插嘴问一句，偶尔提醒柳等一等她&bsp;&bsp; “喂，参谋长，你说，如果你带来的不是我而是柯悦珠，她会跟你走这么难走的山路吗？”叶喘着粗气，一边走一边问正站在高处等她的柳如默。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想起柯悦珠。 “肯定会！”柳如默没有思考，便给出了答案。他只能这样回答，因为如果他答不会，叶肯定会撒娇不走或者各种刁蛮给他出难题。 叶总在柳面前提起柯这点，几乎已成为她和柳聊天的习惯之一，自从上次柳当着她的面帮柯说话后，她经常故意提起柯，想以此试探柳更在乎柯还是更在乎自己。然而她经常听到的结果都是柳会赞扬柯而评判她。每每这个时候，她会按照惯例生气一会儿，等柳说他对柯是欣赏而非喜欢后，才又渐渐恢复平常心。其实，柳如默也不知道到底是欣赏还是喜欢，总之他的确很在乎柯&bsp;&bsp; 第四十五章 未来有叶 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刮着，偶尔打下几片枯黄的落叶。翻过车站那座山后，一路上连个人影也见不到。叶剑琦准备得很充分，柳如默厚的衣服都还没晾干，遭了不少罪。柳这回若是没有约到叶，势必又要出诗了 “为什么是乌鸦来迎接我，而不是喜鹊？不行，这不吉利，我要回去！”叶甩着袖子说道。他们来到村头时，突然在路边发现一只乌鸦飞到枝头，像是专门在那里等候他们似的。 这次走这段路，虽然也很难走，但却是柳如默走得最轻松最幸福的一次。后来才知道，其实乌鸦去迎接的不是她，而是柳如默。因为这晚，柳和表弟骑着摩托车去村委会开证明，因路滑途中摔了一跤。不仅如此，回来时刚骑完一半路程，摩托车就打不着火。柳和表弟只好推着车回去，路上到处是大水塘子，他们晚上9点多才回到家，裤子从膝盖以下都糊满了泥浆。柳如默之前还想带叶剑琦去，回到家后他才突然发觉，叶剑琦没有跟去是多么明智，不然真想象不到会把她委屈成什么样儿。 柳从家出发去村委会时，柳婆和舅母都还没有回来。柳走后，叶只能一个人坐在舅母家的沙发上等柳回来。尽管柳的舅母对她很热情，但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依然感觉特别煎熬。毕竟她从来没去过陌生人家，况且这次带她去的人不在，她感觉自己像个即将被抓的小偷一样坐立不安。 直到柳回来后，叶才逐渐从尴尬的氛围中解脱出来。吃完饭后，叶一边烤火一边陪柳婆聊天，柳在院子里修柳婆家的电视接收器。家里没个男青年，两个舅舅极少回家，柳公恰好被送到昆明治病去了，像接收器这些电器一坏，就只能等柳或者柳的表弟回去修，经常一等就是半个月甚至更多。 “幸亏你回来了，你外公走后，我一个人在家，没个电视吼着还真有些孤独。快来烤火！”柳修好进屋后，柳婆一边给他提凳子，一边说。 “来，我加柴给你烤！”叶拾起几根柴火放进炉子后，笑着说道。柳婆也笑了，不知为什么，柳婆今晚非常开心，就像当年第一次抱孙子那样开心！ 活了这么多年，柳感觉自己也从来没这么幸福过。此刻，他正看着炉子里飘摇的火苗憧憬起了未来。当然，他的未来，可能好也可能坏，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不确定性因素，唯一确定的是，一定有叶剑琦。叶陪柳婆聊到没话说后，便和柳一起到隔壁舅母家看电视去了。 “参谋长，你快看群！”叶看了会儿电视后，突然转过头对柳如默说。 “怎么了？我手机没电，正在充电。”柳如默好奇地说。 “难怪他们称你的手机为曹机！”叶白了柳一眼，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他。 看群才知道，他们错过的不仅是运动会，还有一次和全班同学一起看电影的罕有机会。大家在看同桌的你，很多人正在群里吐槽。原则上，运动会期间晚上正常上课，学校也规定不允许上课期间给学生放电视。但化学老师为了满足大家的愿望，最后决定冒着被校长批评的风险给大家放了。其实这电影柳和叶之前都看过，但还是感觉挺遗憾的，毕竟和同学们一起看的机会是多么难得。想必和全班一起看过电影的人都还记得那种令人怀念的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起来简单洗漱一番后，便坐着柳如默提前联系好的车往城里赶去了。路经倘塘镇时，柳如默给叶剑琦买了一盒炸洋芋，那是被大家公认为倘塘最好吃的炸洋芋。 “我保证你吃了这里的洋芋就再也不想吃其他地方的洋芋了。”柳把洋芋递给叶后，一本正经地说。 “切！我才不信呢！”叶也一本正经地说。 离家越来越远，柳的幸福感也越来越微妙了。到宣威后，他俩匆匆吃了点东西就往乐丰赶，于下午5点许赶到。柳刚上车就睡着了，快要到了他才醒过来。他醒后，叶指着路边的风景向柳细细讲述着自己当年的故事。一块石头，一颗老树，一段公路，都能成为她记忆的载体。柳听得入神，瞬间睡意全无。 本来事先叶剑琦说好要带柳去她家里，但到乐丰时，叶反悔了。这次柳没有劝她，毕竟他的初衷也是陪她走一趟回家的路，并不想去她家里，况且也很不像话！ 所以，柳如默只能住旅社。乐丰的海拔比倘塘高，气温也就比倘塘低，柳如默穿的少，冻得不轻。叶剑琦先下了车，旅社还得再坐一段，她让柳自己去找旅社。但柳如默不熟悉，多坐了一大段路。叶剑琦已经从家里坐车出发去乡政府办事时，他才找回来。叶坐车经过她之前给柳如默指定的旅社时，看见柳如默正在找旅社的入口。但她却不敢跟他打招呼，更不敢与他相认。所以她竟然就这么像陌生人一样与柳擦肩而过了 柳如默找了好久才找进去，旅社价格是倘塘的两倍多，但旅社条件和服务却差了倘塘一大截。因为去柳婆家途中都是柳如默买单，而且柳也没想到这个乡的消费水平竟然比他们的镇还高，按照柳的想法，乡比镇落后，消费水平应该更低才对。 他付了房费后，竟连吃顿饭的钱都不够，然后又打电话向叶剑琦求助，叶剑琦办完事回来后，想给柳如默送钱，但却不得不像做贼一样，跟柳约了个极其隐蔽的地点偷偷跑出去。因为一条街的人几乎都认识叶剑琦，她担心被那些人看见后告诉她父母。唉，见个面搞得像偷情一样，细细想来倒像一次囧途，真是囧到家了！ 最近宣威已经好久没有放晴过，但到乐丰这天，太阳公公出来打了个照面。柳刚进旅社正准备睡一觉，突然在墙上发现一方斜斜的太阳。于是他健步如飞地跑到了阳台上去，准备好好接受这上天的恩赐。阳光洒在柳的身上，加上柳此时的凄凉心情。悲喜交加的他按捺不住眼中的泪水，然后，灵感也随泪水喷涌而出： 尽管没有大晴 太阳 有心而无力 终照期待露了面 晒干了眼角两滴泪水 气温 无奈又勉强 还是升高了一些 赶走了周围些许凄凉 旅途 有喜也就有悲 人生 有暖少不了凉 －－伯乐逢时作 “伯乐逢时作”是“泊乐丰时作”的谐音，叶剑琦把他一个人丢在旅社，他感觉自己是漂泊去到乐丰，故作“泊”，他不想让同学们知道他和叶剑琦一起去了乐丰，也担心同学们知道后不小心传到老班的耳朵里，故作此谐音。这事如果被老班知道，真不敢想象柳会受到什么样的批评。 相信大家还记得高二上学期时，班主任知道柳如默去汤婉如家后，曾跟柳说过如果他再有下次要打断他的腿的事，我们不妨推测一下老班知道这两天他和叶剑琦如此放肆的行为后会发生什么。笔者认为恐怕不仅仅是断腿那么简单的事 第二天他们回到学校时，足球场上正在进行闭幕式。也就是说，他们刚好完整地错过了高中最后一场田径运动会。其实不仅仅是运动会和电影，他们还错过了很多留念的机会，因为这期间大家拍了很多照片 欧阳墨琪搬来和柳如默坐后，至今已成了彼此最知心的朋友。 欧阳也很幽默，他们经常接彼此的话，而且越接越幽默。有时换完座位后，柳如默他们的桌椅会被前排的同学往后挤得太窄，使得他们无法坐进去。原先最后一排是不用换座位的，柳如默来到最后一排后，想换的时候他会跟其他人协商换一下，不想换的时候就不动。他的想与不想，取决于叶剑琦离他的距离。 但是后来，诸葛圣看不惯他的自由随性，便严令最后一排也跟着全班一起换，尽管柳如默不想听班长的，但他经不住周围同学的劝告，况且他现在已基本被架空，尤其错过了这次运动会后，尽管假期读完了一本影响力，其实现在的他已经没剩下多少影响力了。而且他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激起两个班委之间的矛盾，最后还是听从了大家劝告，每两周换一次座位。 “别再往后面挤了，你们难道要把我们挤到后面的墙里去吗？”被挤得坐不进去时，柳如默通常会这么说。 “耶？你们怕是要把我们挤到后面的女生厕所里去听课喔！”欧阳接着柳如默的话道。然后欧阳和柳相视而笑。 “小曹，走，我们直接搬到女生厕所去算了。免得被她们挤进去吓到里面的人就不好了！”笑完后，欧阳又跟柳如默说道。说完笑着站起来，便要伸手去抬桌子，这时柳如默往往会附和着也伸手去抬桌子。每每这时，前排的女生就会一边大笑着一边赶紧给他们挪桌子 第四十六章 一无二 “你知道吗？在你忧伤的时候，我特想变成太阳公公。因为，我想在你的心田洒满阳光。”柳如默在空间发表这个说说。其中的“你”指的是叶剑琦。 “哈哈，你变成太阳婆婆得了！”欧阳评论道。 他们经常在空间相互评论彼此的说说，其评论偶尔会笑痛其他人的肚子。上次课外假，柳如默看到欧阳墨琪上传自己在村旁的小河里洗单车的照片。 “单车洗了容易生锈，实在看不下去，用毛巾擦擦就好了，而且要干的那种&bsp;&bsp;调皮”柳如默评。 “干的擦不动，稀浆泥糊的多厚！”欧阳回。 “看来你家格泥的泥就是不一样，很值得考究&bsp;&bsp;傻笑”柳如默回。其实欧阳墨琪所在的小镇叫格宜，为了说泥，他故意把“宜”方言化了。 “你家躺塘的塘塘也怕不一样哦&bsp;&bsp;瞅眼”欧阳墨琪回。把“倘”写成“躺”亦是故意为之。 “当然，车陷进去就只有打滑的份&bsp;&bsp;大笑”柳如默回。 “哟哟哟，豆腐掉进去就成黄豆腐了”欧琪回。 “你可以掉几块到你们的泥里试试，兴许从此你家格泥的泥豆腐会比我家倘塘的黄豆腐还出名&bsp;&bsp;苦笑苦笑”柳如默回。 “好&bsp;&bsp;苦笑”欧阳回。 &bsp;&bsp; 不管什么样的小事，只要经过他俩的嘴，总会变出些幽默元素来。不得不说，有时候能找到一个和自己同样2的人，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了！ 欧阳喜欢唱歌，柳如默也喜欢。他们经常在晚自习后一起唱歌，喜欢听的人会留得更晚，不喜欢的人会走得更早，但大家的反应丝毫影响不了他们的声音和节奏。柳如默为叶剑琦而唱，欧阳则为祝子荣而唱。 偶尔遇到两人心情失落的情况，他们也会在课间唱，这时其他人的反应都是强烈反感，周边的同学一般会顺势起哄道：“来来来，我给你们钱，求你们别唱了！别人唱歌要钱，你们唱歌要命啊！二位大哥！” 他们则一笑而过，不予理睬，继续唱着自己的歌，看上去特别投入，特别深情。但没人真的给过钱，大多都是掏出来假意递过去，却趁柳如默没来得及伸手去接，便赶紧缩了回去。然而，有一次竟然真的递过来10块钱，柳和欧阳反应过来时，钱已经稳稳地躺在了课桌上。柳假装给钱的人不是开玩笑，漫不经心地将钱往课桌里收。 “这是荣姐递过来的！”前排的女生见柳如默竟这般不要脸，便提醒道。这时歌声也停了，柳和欧阳把注意力转移到这10块钱上。 “啊？快帮我原路传回去！快！”柳赶紧摸出钱激动地说道。他担心自己和欧阳已经激怒了祝子荣。 “别还了，既然给了我相信她也不会再收回了。小曹，不如我们留着买冰淇淋吃吧！”柳如默刚想把钱递给前排的女生，欧阳一下子抢过那10块钱，道。 欧阳说完便把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动作十分果断，声音格外显耳，生怕祝子荣听不见似的。柳被他搞懵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勉强顺从了他的意思。前排的女生见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欧阳，随后冷笑了一声才赶紧放下刚刚伸过去接那10块钱的手。后来数学老师进来喊了一声“上课”，大家马上又转入紧张的上课状态，柳也就忘了这10块钱的事&bsp;&bsp; 欧阳墨琪喜欢祝子荣这事在他们宿舍是个公开的秘密，而且由来已久，事实上从军训时他就喜欢了上这个落落大方性格豪爽篮球又打得倍棒的女生。但祝子荣从高二下学期开始就和梁小威情投意合，两人没多久就确定了恋爱关系，他们也是177班第一对正式情侣。至今177班已经有很多对情侣，有的为人所知，有的为人所不知，明里暗里尽情燃烧着青春的激情，柳最看好的是梁祝这对。柳经常看见他们周日下午一起出去逛街、一起在球场上打球，偶尔也挺羡慕他俩的。柳如默如果和叶剑琦吵架，那就羡慕得更明显了！在柳的印象中，他们从来没有吵过架，真的就像是梁山伯和祝英台转世一样幸福而浪漫，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天下午，太阳公公驱散了空中所有的云彩，湛蓝的天空，只剩下一个金黄色的大圆盘，其他什么也没有。177班正在上体育课，柳和欧阳却没有，他们事先约好体育课要去足球场上唱歌。 足球场太开阔，尽管人很多，但还是给人一种幽静之感。他们顺着足球场周围的小径边走边唱，阳光从树缝间洒下去，在小径上画出了各种代表青春的符号。一阵微风吹过，林叶纷纷飘落，唱着唱着，两人感觉小径越发凄凉起来，遂又转移到球场中间去了。 他们背靠背地坐在草坪中央，偶尔抬头看看太阳，偶尔远眺一下远处的东山。任凭周围人声喧闹，追逐嬉戏，空中偶尔也飞过几只不知名的鸟儿。一切显得格外静美，但这一切似乎与他们毫不相关。 “还记得许多年前的春天&bsp;&bsp;那时的我还没剪去长发&bsp;&bsp;没有信用卡也没有她&bsp;&bsp;没有24小时热水的家&bsp;&bsp;可当初的我是那么快乐&bsp;&bsp;虽然只有一把破木吉他&bsp;&bsp;在街上&bsp;&bsp;在桥下&bsp;&bsp;在田野中&bsp;&bsp;唱着那无人问津的歌谣&bsp;&bsp;如果有一天&bsp;&bsp;我老无所依&bsp;&bsp;请把我留在&bsp;&bsp;在那时光里&bsp;&bsp;如果有一天&bsp;&bsp;我悄然离去&bsp;&bsp;请把我埋在&bsp;&bsp;这春天里&bsp;&bsp;”柳打开歌本，随便找了首歌便唱起来，欧阳也疯狂地跟着吼。 这次在足球场上唱歌的经历给彼此留下很深的印象。但后来柳如默再约欧阳时，欧阳却说自己要打球，柳只好一个人去唱。坐在草地中间，他可以把音量开到最大，不必像在教室那样需要顾及周围人的感受，尤其因为叶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吼到嗓子不能正常出声才罢休。偶尔也有几个不打篮球的女生会故意跑过去听他唱歌。 星期天下午如果天气好，他们还一起骑着柳的单车到八中大门对面的小山丘上去唱，此时玉米刚成熟，他们就在玉米地旁边唱，不拘泥于歌调，跑调无所谓，声音大就是王道。想唱哪首唱哪首，想起哪句唱哪句！ 傍晚回校时，如果感觉唱得不过瘾，他们又会骑着单车在山丘与八中之间的公路上唱，柳如默蹬着踏板，欧阳站在风火轮上，两人相互附和着唱。欧阳一开始有些不好意思，等柳如默唱到高嘲时，便也跟着唱起来，唱到想不起还有哪首没唱过时，便直接改成大喊大叫，以发泄高三压抑的心情。 旁边偶有各种车辆飞驰而过，有的回头惊讶地看他们一眼，有的投来羡慕和欣赏的眼光，有的直接把手伸出窗外给他们鼓掌，他们则毫不在乎这些良莠不齐的路人，保持着之前的节奏和音量。像什么春天里寂寞沙洲冷黄昏兄弟大城小爱老男孩飞得更高大海等这类歌曲，他们不知唱了多少遍，早就烂熟于心了！运动会那晚看完同桌的你后，他们的歌单里又多了一首同桌的你。 更值得一提的是，上次去考口语时，考场在小庙山，距离八中6公里左右，其他同学不是打车就是坐公交，而他俩是一路唱着去又一路唱着回来的，而且柳一路上都抱着那个欧阳用牛奶箱照着吉他的样子用小刀割出来的纸板“吉他”，手指随着嘴巴胡乱拨弄着欧阳画在纸板上的“弦”，假装自己在弹吉他。看上去特别深情，之前就经常笑傻了前排和无意间看到此景的女生。 即使途径上下堡街这段宣威城最热闹的街道，他们也不停歇，反而加大音量，常常惹得路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们纷纷投来吃惊的目光，路人们早已把他们看成一对“男风”了，忍受不了如此疯狂的男男“同性恋”，所以都纷纷让路。因此虽然街道上人群拥挤，但总有一条属于他们的路！ 回来唱到八中附近时，觉得没唱够，他们又故意走最绕的那条路到八中旁边的公路上去唱，公路两旁是农田，站在公路上就像站在一个大舞台上似的，听众就是田里的庄稼以及空中他们走到哪就聚到哪的白云。唱得远处的农民伯伯纷纷停下手中的活，直起腰向他们这边不停地眺望&bsp;&bsp; 这也许是他们高中生涯中做得最2也是最浪的几件事了，对于其他人来说绝对是独一无二的！话又说回来，其实每个人的青春都是独一无二的，只是没有人像他们这样浪漫过！可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曹者2！ 欧阳和柳唯一有分歧的事就是对叶剑琦的态度。欧阳对叶剑琦去找柳如默这点很有成见，而且这种成见是柳如默调解不了的。 “我感觉你似乎对叶剑琦颇有成见。如果你不喜欢她到我这里来，那我让她以后别再来了。其实她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坏&bsp;&bsp;”叶剑琦走后，柳如默对一脸愁容的欧阳说道。 “我不喜欢这样的女生！你也不必试图劝我，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喜欢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不喜欢一个人更不需要。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她，所以你劝了也没用！至于她来不来这里，并不会影响我对她的不喜欢&bsp;&bsp;”柳还没说完，欧阳就打断了他，直截了当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这让柳如默感到万分为难，他既想叶剑琦多来找他，同时又不想让同桌感到不愉快。几番争论后，他们终于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叶去找柳，欧阳就扭过头去开始唱歌，这样他就听不到叶的声音，各不干扰。叶走后，柳再附和着他唱上几句，以此示意他叶已离开。然后双方都停下来继续赶作业，高三总是有赶不完的作业！ 容易逗人喜欢的人，往往也容易惹人厌恶。在这点上，叶剑琦和柳如默很像，只是逗人喜欢和惹人厌恶的方式不同罢了！ 第四十七章 恩怨终了 太阳已经好久没有出来打过照面，宣威进入了真正的冬季。该落的叶早就归了根，因此校园里一片落叶也见不到，但寒风仍然不知疲倦地吹着光秃秃的枝干。没有落叶陪伴的寒风，也许会很孤独吧。 “柳如默，江陌尘，你俩跟我到办公室来一下。”晚自习上，虞老师走进教室亲切地说道。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亲切过了。 当听到“柳如默”这三个字竟然从虞老师嘴里发出时，全班同学都大吃了一惊，柳更是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要知道，自从柳如默和虞丽娟闹矛盾以来，虞老师除了骂人时会提到柳如默，其他时候从来没有正常叫过柳的名字。在她眼里，“柳如默”这三个字早已成了坏学生的代名词！ 进入高三以来，柳如默最怕的就是听写。八中的早读规律是一天语文一天英语循环着读，英语每天听写一次。其实每次虞老师要听写的部分，柳如默常常连四分之一都没读完，更别说记住了。他经常只能写出老师上课时讲过的少数几个单词，没讲过那些他错过了太多，不是一两个月能弥补回来的，他甚至连弥补的心都不敢有，现在这个时候，高考已经进入倒计时，如果他花两个月来弥补英语，那就等于舍大取小，最终势必会得不偿失。特意留时间补不敢，但课间多记几个英语单词是可以的，柳如默意识到事态的严峻性后，早已开始在英语上大下功夫了。 以前每次听写，他的听写本发回来后，上面都只有一个日期，从来不会有钩或是叉。但自从柳如默开始认真对待英语后，虞老师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努力，这天竟然改了柳如默的听写。柳如默拿到听写本后，一直认为是老师看错了字迹，不小心误改的。因为他连第一个最简单的单词都没写出来，根据大家的总结，虞老师从来不改连第一个单词都写不出来的听写作业。 然而这一总结却被柳如默推翻了，这天傍晚自习刚上，虞老师按照惯例来叫那些听写作业很糟的人去训话。 当老师说完离开教室后，柳如默周围的同学都纷纷向他投去了祝贺的眼神，祝子荣也转过头欣喜地看了他一眼，和上次柳做得满分却被老师忽略时，她送去的安慰眼神一样真诚而深情，柳发现她的眸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包裹着，在灯光的折射下闪闪发光。尽管现在她已不再是英语科代表，但她希望柳如默与英语老师和好的心一点也没变过&bsp;&bsp; 真是太不容易了，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虞老师第一次喊柳的名字，而且喊得格外亲切，柳甚至感觉这声叫唤，就像母亲唤儿子一样惊心，也像三个美妙的音符“柳”“如”“默”。 很巧，被叫到的一个是体委，一个是副体委。柳如默带着极其复杂的心情跟着虞老师走进了她的办公室。虞老师先简短地和江陌尘谈完，便打发走了江陌尘，故意留下柳如默。柳如默没再说对不起，老师也没有一开口就责怪他。 “哦，你现在终于知道来找我啦！”江陌尘走后，两人看着不同的地方沉默了一会儿。老师叹了口气后，先开了口。语气让人感觉她已经等了好久似的，其实她的确等了好久了，作为一个负责任的老师，她真的不希望像柳如默这样原先能考到全校50名前的学生，因为她的英语这科如今连班级前20都有些悬。 “你先说还是我先说？”虞丽娟问柳如默，但柳不知该怎么回答，亦不知该不该回答。 “好，你没想好，那我先说，但是你不要打断我，等我说完你有什么想补充的，我会听你慢慢补充，你今天的英语作业可以不交，课后抽点时间做完就行，明天早上那节课我就要讲了。”虞丽娟的语气突然平和了许多，以致于笔者写的时候一个感叹号都用不上。 然后她从这件事的开端，也就是那次抓到柳如默听写“作弊”开始讲起，讲到动情处，她的音量会不自主地加大，语气也由平和变为感叹。不一会儿，柳如默就听得泪眼汪汪，尽管办公室还有其他两位老师，但柳不想再抑制自己的委屈，其实他也抑制不住，他要把这一年多来的所有委屈都发泄出来！ 老师说完，轮到柳如默开讲时，柳也毫无避讳，把眼泪一抹，从他的角度把这个故事又完整地分析了一遍，还特别强调了自己那些个写了又撕撕了又写的不为人知的信件。等两人都发泄痛快，情绪都稳定下来后，他们才开始进入正题。 “主要是你也耽误不起了，现在意识到问题还不算晚，你这么聪明的人，如果从现在开始，每天比别人多记几个单词，肯定能赶上来！”虞丽娟意味深长地说，这个转折转得有点离谱。 “谢谢老师一直以来的良苦用心，其实我从上个星期就开始在补英语了。”柳如默有些哽咽地说，这个转折倒还说得过去。 “好了，那么赶紧回去上课吧！新闻时间就快过了。”虞丽娟看了一下手表后说道。一点不夸张，同一个故事两个人讲，花了一个多小时。讲出了不一样的委屈，却讲出了一样的目的。 “老师，其实你一直是我最敬佩的的一位老师。真的很感谢您！&bsp;&bsp;”柳如默向办公室门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对虞丽娟说。 “好了，我知道了，你把你的英语补起来就是对我最好的答谢！”虞丽娟回应正低头往外跑的柳如默道。 这场误会误得太久了，柳感觉像是已经隔了几个世纪似的。柳做梦也想不到，这场误会竟然只花一个小时就化解了。走出办公室后，柳甚至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他走回教室的途中，感觉一身轻松，像是刚报完一场杀父之仇那样轻松。一年多来，他从未有过这样的轻松。他到教室时，刚进去很多人的眼球马上被他从电视机上吸引过去，本来很多同学都想问他情况。但大家一看他笑得连嘴都合不拢，都不问而晓了&bsp;&bsp; 此后，柳如默几乎每天的课余时间都在看英语，尽管听写还是不过关，但他乐意被罚抄单词，而且他每次都会比老师罚抄的篇幅多抄几篇。虞老师为了鼓励他，每次都在他的抄写本上大大地批一个“good！”或“ver good！”。这些鼓励的作用是巨大的，被感动的柳如默感觉自己越来越动力十足，对英语的兴趣也提升了不少。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他扭转了一些堕落的局面。 尽管已是冬季，但柳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因为他活在自己的春天里！而他的春天能够到来，全是虞丽娟的功劳。 柳如默和叶剑琦的关系，自从上次陪彼此回了一趟家后，变得亲密了许多。最近因为她头痛的程度加深又去昆明检查过一次，诊断结果是抑郁症。柳如默知道这个情况后，更是小心地呵护着她，再不敢因小事和她吵架，连顶嘴都很少了。因为叶一旦被惹气，她就会晕倒，她一晕倒，柳就没法安心上课，还得为她心疼，为她提心吊胆，这是个天然的“连环计”。总之，柳对叶不好其实就是对自己不好。 进入冬季以来，买牛奶的人越来越多，现在几乎全班同学都喝上了牛奶。种类多种多样，档次也各有千秋。柳如默算是班上买得比较晚的一个，就像上学期玩魔方一样，又慢了大家半拍。柳买来牛奶，经常分给叶剑琦喝，送了几次后，他觉得只送给她不送给她周围的人有些过意不去，干脆把牛奶直接提到教室去。他坐在最后一排，可以腾出足够的空间摆放它们。看到柳如默的方便后，欧阳也直接把牛奶提到教室来，并和柳的放在一起。 “小琦，以后你想喝牛奶的时候就自己来拿，你体质不太好，应该多喝牛奶。我不好意思再给你送过去了，你那个位置实在太显眼！”柳趴在桌上看着同样趴在桌上的叶说道。叶没有回应，只是眸子和嘴唇同时蠕动了几下，手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得一支粉笔，在桌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心形图案。 从这以后，柳和叶吵架后和好的标志又更新了一个版本：如果错在叶剑琦，叶会主动去向柳如默要牛奶，如果柳如默递给她说明柳已经原谅了她，如果柳让她自己拿说明柳还没在生气，这个时候叶剑琦向来是不会拿的，只会呆呆地看着柳如默，殷切地希望柳如默原谅自己；反之，如果错在柳如默，柳会主动给叶送牛奶，如果叶接受了说明叶已经原谅他，如果叶不接受说明她还在气头上。 第四十八章 庄周梦蝶 “记得，那是个极冷的清晨，阳光没有像往常那样照进窗户，我的世界和现实世界一样寒冷。这串泪落在那堂生物课上，从同学们的活跃气氛可以推测出，那是堂精彩的生物课。然而，整节课下来，我唯一听进耳朵的两个字，就是生物老师走进教室时发出的那声口令”上课“ 上课铃刚响过，老师便冲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封从很远的座位上，经过了数人的手才传过来的信。原来，是她的诀别，开头一句已经让我心生凄冷，头脑一片空白，再加上天气的原因，感觉自己好像身处在冰天雪地里，而且是孤身一人！我的身体开始发抖，同桌好像看出了什么，伸过手抚摸着我的背，当时感觉他的手是那么温暖。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他才放下心开始追赶老师的思路。我则继续挣扎着，试图把信读完，越往后读，本以为百毒不侵的心越承受不了了。脸部肌肉抽搐了几下，我突然后悔了刚刚的点头示意，因为刚才若是不逞强，现在至少可以请假去个无人的角落静一静或是哭一场！ 此刻，我的视线已变得模糊，怎么用力也看不清书上那些和外面的天气一样冷冰的文字，原来是泪水盈满了眼眶。本以为自己的泪已在很久以前那次痛哭中已经流尽，因为从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论怎样心痛也再没掉下过一滴眼泪。可今天却像溃坝堵不住猛水一般，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到书上后，在书面中间留下一个显眼的圆形凹痕！这时我才终于知道，当自己说出诀别的时候会让挚友心碎到哪步田地，而我偏偏做了不少这样的事！ 时间会让所有人都不敢轻易说出爱或是喜欢。经历了总会长大，事后总都有后悔的可能！只是我永远也偿还不清那些曾被我的无理取闹伤害过的人的感情债了” 柳如默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因柳浩翔和叶剑琦吵架了。吵完后，叶给柳写了一封诀别信。早不写晚不写，偏偏在上课时写，柳看信时的情景全部被他记录在这篇回忆录一串珍贵的泪里。 回忆录中提到的她就是叶剑琦，叶给柳的信大致内容就是说，自己已经受够了他经常无理取闹，想和柳断绝好朋友关系。叶剑琦的文章写得有理有据，情感丰富，柳如默看完后，心如刀绞。那天柳如默整整荒废了两节课，因为生物课的后面一节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给她回信的心。其实也非回不可，因为不回的话肯定会荒废更多的课，柳做不到带着如此巨大的伤痛还能静下心来听课。如果心里悬着个事，这事会在他脑海不断闪现，这样他会感觉很不痛快，憋得难受。 而叶刚看完柳的回信，又传来一张纸条说她撤回自己前一封信里所有的话。这使得柳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梦里决裂了，一张纸条把他带回现实后，又奇迹般和好了！不过想想也对，人生本就是一场梦，我们每天在梦里逢场作戏，等梦醒了，戏也就结束了。就像庄周梦蝶，哪个世界才是真的，谁也说不清楚，说不定我们的存在只不过是不知谁的一个梦而已，而我们做的梦则是这个谁的梦中之梦，纯然是虚无缥缈的存在&bsp;&bsp; “大家有没有发现我们班最近总是被英语老师骂？”&bsp;&bsp;新闻联播刚开始，诸葛圣将电视机声音调为静音后，站起来说道。大家都在做作业，即使没有做作业也正被新闻联播所吸引，故没人搭理他。 “我发现其他班都起得很早，就我们班人在睡懒觉。从明天早上开始，我们班也实行早起政策，大家六点起床，吃完早餐后必须在六点十五分前进教室&bsp;&bsp;”诸葛圣继续严肃地说道。但他还没说完就遭到了大家的反对，反对的人中，上官云的声音最为显耳。 “太冷了，我们女生肯定来不及，我们起来后还得梳头啊什么的，反正有各种各样的事要做，不像你们男生可以脸都不洗就出门。”大家渐渐安静下来后，上官云继续补充道。 “谁说我们男生脸都不洗就出门了？”诸葛圣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其实更准备地说应该是生气。这时其他男生也开始纷纷呛起了上官云。 “冷？如果大家想想自己的高考，我相信你们就不会觉得冷了。这事没商量，我中午已经和老班说过了，老班说他会亲自来监督！”诸葛圣继续冷漠地说道。其实是他请老班来监督，老班并没有主动说自己要来监督。议论一阵后，电视机静音开关一关，大家又继续该干嘛干嘛。 “秀才，你别生气了好吗？我刚刚真的&bsp;&bsp;”新闻联播结束后，诸葛圣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吹冷风，上官云看见后，走过去轻轻地说道。 “你不值得我生气！”没等上官云说完，诸葛圣便把头扭向另一边，寻找起了另一个可以继续看着发呆的东西。此刻的上官云痛苦极了，什么也说不出，只是呆呆地看着诸葛圣的后脑勺。 “你刚刚那样是什么意思？”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诸葛圣转过头去问道。 “我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真的没有蓄意反对你的意思！”上官云急切地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我会那样想，你既然知道，只能说明你就是那样想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诸葛圣愤怒地说道。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说话时的动作像是要吃人似的。上官云被吓得不轻，同时也在反问自己怎么会招惹上这种智商过高的人。 “你不知道吗？即使全班同学都反对我，我也不会难过，但你不行！如果连你都反对我的话，那我&bsp;&bsp;”见上官云无话可说，诸葛圣又补充道。 其实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吵架了。前不久，因为上官云和欧阳走得太近，诸葛圣已经和她吵过几次。随后诸葛圣便逐渐冷落起了上官云，同时也对欧阳产生了一些敌意，但上官云至今不知道诸葛圣冷落她的原因。两人对彼此都心存芥蒂，所以才如此敏感&bsp;&bsp; 最近几乎所有学科都已停课，物理也已经上到选修课本的最后一节，也是高中物理的最后一节。只有化学还差好几章才能完课，张老师一向稳稳推进，加之这学期以来，177班只要月考化学没考好，他就经常在课上发脾气，无疑又耽误了不少课时。 选修物理最后一节是介绍微观世界譬如光子、轻子、重子、介子等各种微观粒子的。上完这节后，177班的绰号进行了一次大改革。小曹变成了槽子，汤圆变成了汤子，小强变成了强子，秀才变成了袖子，伍百里和江陌尘分别得名李子和橙子，叶剑琦和欧阳墨琪有了新绰号叶子和欧子，两人都有“q”音，叫棋子会产生歧义。饺子依然是饺子，珠珠没有参与改革&bsp;&bsp;推动这次改革的主要人物当然是一向爱给人起绰号的沈家靖！ 上周六，叶剑琦的大孃和小孃决定邀请那些曾在叶剑琦晕倒后照顾过她的同学们吃个饭表示感激。时间定在第二天放早学后，饭店由她两个嬢孃决定，要请的人则由叶剑琦决定。 星期天一大早，叶剑琦就忙着到处散发邀请。他先和她座位周围的人说了这事，课后又去170班邀请她初中的好朋友。而柳如默和柳浩翔早在周六晚上就收到了叶剑琦的邀请，叶多次强调希望他俩都去，但他俩的答复都是“明天再给你答案”，其实柳浩翔没有直说的话是“如果柳如默去我就不去了”，柳如默没有说出的后一句则是“如果柳浩翔不去我就去”。为了避免继续没有意义的互相伤害，他们都很默契地尽量不同时出现在叶的世界里&bsp;&bsp; 饭桌上，柳如默新认识了叶剑琦的初中闺蜜姬如雪，所请170班的除了她还有柳成都，柳如默之前在医务室已经和他见过。柳如默正是认识了柳成都后，才真正理解了叶剑琦说自己和姓柳的一向有缘这一结论。如今叶有三个姓柳的挚友，当然柳如默早已胜似挚友。 大家刚坐下，柳如默附和着叶剑琦介绍了她的大孃小孃和奶奶，这三位柳如默国庆假去她小孃家吃饭时也已见过。然后叶又把在场的177班和170班同学介绍了一遍，刚介绍到柳如默，姬如雪就端着酒杯跑到柳如默面前。 “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参谋长啊，久仰您的大名啦！你知道吗？小琦和我在一起时左一个参谋长右一个参谋长老是提起你，我耳朵都听出老茧了！来，我先敬您一杯！”姬如雪一边激动地说着一边伸手给柳如默倒酒。 柳如默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然后一饮而尽&bsp;&bsp; 第四十九章 复制暧昧 食物经火的炙烤在油锅里滋滋作响，包厢外人声鼎沸。两个大孃和奶奶在另外一桌上吃，故意把他们几个有共同话题的年轻人安排在同一桌。叶剑琦正好坐在柳成都对面，此刻正看着柳成都发呆，眼神里充满了一种说不清的暧昧。柳不小心瞟见了叶的眼神，突然发现自己太天真，天真地以为只要柳浩翔不去，自己就不会不愉快。然而他忽略了柳成都，也姓柳。 “参谋长，我听说你很有才华，而且还会写诗。不如我们来对对联吧！”坐在柳对面的姬如雪似乎看出了柳的不快，放下筷子提议道。 “写诗谈不上，但对对联这游戏我们初中时倒是经常玩，今日就斗胆和才女对上几对，出题吧！”柳也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参谋长够爽快，那我就不客气了。人生如棋，落子无悔。于繁华落尽处，且行且珍惜。”姬如雪想了一会儿，端正了一下身子后说道。说完拿起筷子继续吃菜，心里暗喜自己因为是先手，可以将别人的名句组装一下后，用来考验柳如默的才华。 “命运如舟，扬帆不降。向海天相衔处，亦搏亦随风。”柳如默拿起筷子吃了几筷菜，想了一会儿后对出下联。觉得有些吃亏，便说：“你刚刚说的我好像在书上读过，所以不算数，你得自己想一句对出我这句的下联！”姬如雪笑着满口答应，然后开始一边吃菜一边想。其他人依旧聊着其他话题，不知道这两个人在干嘛。 “心情似云，舒卷无常。在电闪雷鸣时，还惊还悠闲。”姬如雪对出下联，她开口之前刚好外面变了天，打了几声雷后便下起了雨，她觉得自己占尽天时地利，便想趁机刁难柳如默，便要求柳如默再用这个句式继续往下对。 这可难住了柳如默，姬如雪利用环境对出这联后，柳的思绪都被周围的环境套住了，总是在从周围环境里找意象，怎么也跳不出这个思想的包围圈，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想出来。姬如雪是个知书达礼的女生，看出了柳的尴尬，也觉得他们这么单打独斗于周围同学不恰当，便劝柳道：“参谋长，想不出来没关系，你可以回学校再想，想好后写在纸上让小琦送去给我就行。先吃饭吧！” “好吧！你利用环境的能力太强了，我猜你才是真正会写诗的人。在下甘拜下风，以后还请才女多多指教！来，我先干为敬！”柳抱着拳说道。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谈不上，真谈不上！”姬如雪一边笑一边连连摇头，也一饮而尽。 然后他们便切进其他同学的话题聊起来，177班被邀请来的还有诸葛圣，上官云和柳如画。孙诺凡去了171班后，柳如画和柳如默基本没再说过话，他们开始有交集是因为叶剑琦，柳如画就坐在叶剑琦后面，经常帮着照顾叶剑琦，对柳和叶的事很感兴趣，曾不止一次问过柳和叶是什么关系。 她和柳聊得很投机，后来也就经常在一起聊天下五子棋。这次宴会上，柳和她义结金兰，从此对她以姐相称。因为他们名字的巧合，其实刚建班时就有人怀疑他俩是姐弟关系，不过现在不用怀疑了。后来因为柳叫姐姐叫不习惯，改称雪姐。柳的理由是柳如画经常穿得一身白，在他的印象里就像雪一样。 赴完宴回到教室，柳看到桌下的象棋，灵机一动便突然想出了宴会上没有对出的下联：生命若卒，有进无退。在十字路口上，也等也抉择。他把象棋里卒和兵不能后退的规则和生命只会从幼到老的成长必然联系在一起，还将象棋纸上棋子的着位点抽象成十字路口，既形象又富含哲理。另外，等和抉择正是他们高考后将面临的事实，柳简直被自己这个巧妙的创意惊呆了！后来姬如雪看完，也表示很喜欢这句话&bsp;&bsp; 经过姬如雪等人的催化，柳如默和叶剑琦的关系越发亲近了。叶自从被诊断出抑郁症后，就请了所有早操、体育课等与体育相关的活动的假。而且还办了通校手续，拿到了通校牌，这个牌子是学生进出校门的“护照”。柳最近也没再和其他同学一起起床，早上他经常在宿舍楼大门口等叶送来帮他买的早点，中午饭和下午饭后如果回宿舍，他也常有意无意等她一起回教室。 “参谋长，我发现你好像是故意在这里等我的！”这天晚饭后，叶走进校大门又一次看见前方离她不超过20米的柳，便追上去笑着说道。 “才没有呢！巧合，而已！”柳转过头反驳道。无意间看见叶的眼睛在夕阳的折射下，正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其实他为了自己刚好能遇上叶，并尽量让叶感觉这只是巧合，在宿舍里对叶的行走速度做了精密的计算。 “我才不信这天底下会有这么多巧合呢！”叶说完便白了柳一眼，加快了行走的速度。柳赶紧追了上去&bsp;&bsp; 为了照顾她，前不久她大孃在学校旁边的瑞丰新城租了一间房子，她平时回瑞丰新城，奶奶在那里照顾她。叶下楼后，柳在宿舍通过窗户就能看见她。而星期天下午她又回虞美人旁的电影小区。 星期天放早学后，如果她想让柳如默骑车送她过去，她就会去得比较晚，等大家都走得差不多后，她才去柳如默那里和柳搭话，她一过去，柳便会马上明白她的心意。然后马上放下手中的笔，找钥匙准备去小卖部旁的停车房推他的自行车。 柳把她送到电影小区后，如果没其他事，他就在楼下陪她吃铜锅饭，如果叶剑琦也没事，他就在楼下等叶上楼放完东西后陪她去逛街，他们经常去的地方是火腿广场，那里是他们第一次一起骑车的地方，他们都很怀念当时的感觉。有时恰逢两个弟弟放课外假在家，他们会把两个弟弟带上一起去外面玩。 叶剑琦饭量小，每次饭菜端上来，她就把自己的饭往柳如默的碗里转移，自己经常只剩下三分之一。她习惯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加之她嘴不饶人的性格，她所说的话经常把柳如默气得吃不下饭。叶是个现实主义者，总是在否定他俩的未来；柳则是个理想主义家，经常在幻想他们的美好。她每次否定他俩的未来时，柳都会被她说得心灰意冷，有时甚至寝食难安！ 如果叶剑琦要洗衣服或是要去医院复查什么的，柳如默只好一个人骑回学校，回教室看电视或是做作业。如果欧阳也在教室，他们就一起出去唱歌，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山丘太冷他们就去公路上唱。纸板吉他玩坏后，他们又合力制作了一个“话筒”。 他们的话筒，是用裹保鲜袋的纸筒，一端塞上纸团，纸团外面再包裹上一张镜布，然后用胶袋绑在纸筒上做成的。欧阳还在话筒上画了一个开关键，有时别人远远看上去会误以为是真的话筒。柳只是随便找点事做，意在等着叶剑琦给他打电话，让柳去电影小区接她。星期天对于柳如默来说，接送叶剑琦才是他的首要工作，其他的事包括做作业等这些都是业余的！ 从此，他骑车时越来越离不开那双搭在他肩膀上的温柔小手，而且他骑车的时候叶剑琦不许他往后看，所以载着叶剑琦时都是叶在当他的后视镜，他习惯了骑车的时候有个人在耳边提醒着后面的车辆，指挥着前面的方向。 叶剑琦在的时候，柳如默会举足无措，叶不在的时候，柳又会惊慌失措。都说处在热恋中的人智商会降低，而柳如默的智商几乎为零！ 有一次他独自一人骑车出去办事，因走神忘了看红绿灯，被一辆飞驰而过的摩托车撞倒在地，幸好是摔在路边的草坪里，草坪里的灌木为他缓冲了绝大部分冲击力，因而他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摩托司机被吓得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赶紧热情地跑过来扶他，但见他能自己站起来好像没啥事后，原先的热情瞬间荡然无存，还冷冷地骂了他几句！ 因为错在自己，柳不但没还口，连那司机递过去的50元医药费也没接，只是一个劲地道歉。然而，尽管经历这次险情，他独自骑车时胡思乱想的毛病依然没见改进。叶的存在早已变成了柳的生活习惯之一，一时半会儿怕是改不过来&bsp;&bsp; 有了欧阳墨琪的陪伴，柳如默的心情也不再完全取决于叶剑琦，他释怀了许多，现在发现叶剑琦去找柳浩翔，他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又或许是习惯了吧！星期天如果叶剑琦约了柳浩翔，那他就载着欧阳到处玩，北至火腿广场，南至交通门，东至火车站都有过他们承载着无数青春回忆的足迹和车轮印。 其实柳非要出去玩，只是为了避免自己在校园里看见叶剑琦和柳浩翔走在一起。柳一度认为叶只是和自己在一起会很暧昧，但柳曾看见她和柳浩翔在一起也很暧昧。他不想知道自己的暧昧是从别人那里复制过来的这个难以启齿的事实&bsp;&bsp; 第五十章 千钧一发 又是一个星期天下午，因为久阴初晴，打球的急着去打球，逛街的急着去逛街，刚放学教室就变得空荡荡的。叶剑琦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频频回头看柳，柳如默也在频频看叶，其间他们的目光不知相遇了多少次。 “参谋长，你在干嘛呢？”叶终于等不及了，悄悄跑到柳桌旁从柳手中夺走他正在写字的笔。他们在周四的体育课上闹了点小矛盾，叶是专程留下来找他讲和的，柳则是专程留下来等叶去讲和的。所以放学后，他们才看彼此看得那么频繁。 “我看看你这么认真到底在写什么！”叶说着便伸手抢走了柳的草稿纸，柳则依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太想搭理叶。叶被草稿纸上的东西惊呆了，她看见16开的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自己的名字“叶剑琦”。 “参谋长，你到底在干嘛呀？为什么要把我的名字写这么多遍？”叶把草稿纸展开指着上面的字问道。 “我难过的时候，写你的名字能让我开心起来！”柳还在为体育课上的事生气，冷冷的说了句。说完抢过纸笔，打算继续写。 “不许你写我的名字！”叶被柳的冷漠激怒了。 “好，那我写珠珠的！”柳还没发泄痛快，继续刺激叶道。说完便开始在草稿纸上写“柯悦珠”。 “哈哈，你写的‘柯悦珠’没有‘叶剑琦’好看！”等柳写了好几个“柯悦珠”后，叶开玩笑道。她知道柳还在生气，体育课主要错在自己，便没有因为柳的刺激而生气。见叶没有生气，柳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他们每次只要说到 这个程度，也就算和好了。 “我想去网吧把手机照片拷贝到盘里，我的手机内存已经满了。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见柳笑了，叶便趁机说道。 柳点了点头，叶便拉着他一起去小卖部骑了车，打算去虞美人旁边那个网吧。以前叶不想回家，但为了和柳一起出去玩，也常像这样故意找事给柳做。盘是她上次生日柳送给她的，柳的初衷是听她说自己的手机内存经常被照片挤满后送给她专门存照片的。其实她自己也会拷贝，她只是想多和柳如默在一起待会儿&bsp;&bsp; 这天他们刚进网吧，碰巧遇到了叶剑琦的初中同学任平生。叶有意避开他，但还是被他发现了。他惊讶地叫了叶剑琦一声，叶则只是冷冷地回应了一下，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柳见他们相互认识，也礼貌地给任平生打了个招呼，但他没有理睬，甚至一脸敌意，只是一个劲地缠着叶问长问短。 叶感觉很尴尬，故意不理睬任平生想让他知难而退。但他依然不依不饶，柳感觉任平生看叶的眼神绝非同学或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实在看不下去，便走上前去试图把任推开。柳走上去刚想开口，任平生便先发制人，抬头对柳吼道：“走开，没你的事儿！” 这时叶转身扯着柳的袖子就要往外走，但柳显然已经被激怒了。顺势拉住叶的手，将她揽到身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慢慢抬起头对任平生说：“你没看见她不想和你说话吗？你这么缠着人家是什么意思？” “我跟我初中同学说话关你屁事？！”任平生向柳靠近一步，歪着脑袋吼道。形象恰似一个街头二流子，明显是经常出没网吧养成的习惯。 他们一言不合就吵起来，还差点动了手。幸亏接近动手时，叶及时站出来阻止了这场一触即发的单打独斗。之后柳被叶强行拖出了网吧，任平生也被一直站在他身后观架的跟班拉住了。 本来这场风波到这里算是和平化解了。但柳叶刚走到自行车旁，任平生的跟班便追出去朝叶剑琦骂了句“臭表子”，与此同时左眼向上翻了两次，这时柳才发现原来他左眼和常人不一样，看上去应该是受伤后做过手术的。刚刚在网吧光线不好，柳和叶都没看清这跟班的模样。这副样子使他看起来比任平生更像一个小混混。 叶剑琦低着头，没有作声，只是一个劲地拽柳如默的手臂，示意他赶紧离开，不要和这小混混一般见识。柳瞬间怒气冲冠，撇开叶的手握紧拳头向小混混走过去，小混混依然直瞪瞪地看着柳如默。柳朝他左眼就是一拳，小混混应拳倒下。 “你可以骂我，但是不可以骂她！马上给我向她道歉！”柳指着正在从地上爬起来的混混吼道。这时叶已经委屈地大哭起来。 混混和任平生一样个子矮小，自然不敢还手，只是一个劲地盯着柳如默，左右捂着他的残疾眼，嘴里嘟囔着，似乎和柳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显然是那种口气比脚气还大，力气却比微风还小的混混。柳吼完就安慰叶剑琦去了。这时，任平生突然从网吧里冲出来，直接跑到他跟班旁边将他拉到自己身后，看样子已经猜到刚刚发生的一切。 后来，任平生问清事实并劝跟班向叶道了歉。见叶剑琦的心情渐渐平复，柳也象征性地跟任的跟班说了句“对不起”。幸亏柳出拳时突然想起了初中时因跟几个外班人抢滑板玩引起纠纷被学校记了一次大过的事，打到混混身上前及时收回了一部分力量。所以混混并没有什么大碍。况且自己有错在先，也就勉强接受了这个结局。 回到学校后，叶才把一切告诉柳。原来任平生以前喜欢过她，初中毕业后，因为任平生做了些过分的事，叶便主动和他断了联系，同学聚会叶也有意避开他。但他太痴情，叶拉黑他的qq，他就换一个qq继续让她拉黑；叶不接他的电话，他就借同学父母的手机换着给她打；叶从不理他，他还是每天去空间给她留言问好&bsp;&bsp; 知道这些后，柳突然对这位仁兄敬佩之至，肃然起敬。他总感觉自己可能会成为第二个任平生，的确，叶剑琦就是那种说不出哪里好，但谁也代替不了的人。后来任平生突然加了柳如默的qq，并且和柳说了很多祝福的话。但柳能感受到他并没有真的放下，而且他对叶用情之深远胜自己&bsp;&bsp; “参谋长，自从我那天吃了你们倘塘的炸洋芋，就真的不想再吃其他地方的炸洋芋了嘴馋”收课外假的前一晚，叶给柳发了条消息。 “我明天可以给你带，但我还没到宣威就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以后我做给你吃吧！”柳知道叶的意思是想让自己第二天经过倘塘时给她带炸洋芋，因为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样暗示了。 “不仅要做炸洋芋，你还要亲手做一顿饭给我吃！”过了一会儿，叶激动地回道。 “如果你为我留的头发还在，我就做给你吃！”柳思考了一会儿，不知怎么又想起了叶的头发。 “那如果我以后都不剪，你可以为我做一辈子的饭吗？”叶想起了自己的病情，有些惆怅地问道。 “别说一辈子，一万辈子都行！”叶这么一问，柳也陷入了惆怅&bsp;&bsp; 今年的雪来得较晚一些。12月中旬才开始下雪，因为是高中生涯中的最后一个冬天，早自习下完第一场雪后，大家都纷纷往楼下跑，意在找个合适的地方合影。此番美景，柳如默只想和叶剑琦合照留念，但下雪这天叶正好到医院复查去了，所以柳没有任何拍照的，只是静静看着雪景，想象着有叶在的场景，回到现实后发现叶不在，遂又感慨万千起来。 这天早上第一节课上，他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打雪仗。刚下课，他先和欧阳墨琪说了他的想法，得到欧阳的大力支持后，又站起来向大家宣布了此事。很多人纷纷响应他的号召，于是一群人就跟着他向操场跑去了，操场旁有花坛，花坛里堆着厚厚的一层雪，正适合打雪仗。 一开始是所有人打柳如默一个人，后来有人给柳如默帮忙后，他们又把锋芒转向那些帮忙的人。给柳帮忙的人或者说误打的人越来越多后，逐渐形成了两个队伍，一队由柳如默率领，另一队由诸葛圣带领。令很多人惊奇的是，柯悦珠也加入了这次雪杖，而且在柳如默的队伍里。一大波人你追我打，玩得特别开心，堂堂高三年级的大哥哥大姐姐们，此刻全然像是一群小孩子，天真而烂漫。 下课时间是10分钟，然而大家却感觉只过去几秒钟上课铃便响了。连手都还没打麻木，打得很不痛快，于是决定下节课再去。但第二节课下，柳刚想站起来呼吁大家出发，学校的大喇叭就开机了，里面传出一个通知：雪天路滑，容易摔到，请同学们不要在校园里打雪仗！请同学们不要在校园里打雪仗！如果被我们抓到将严肃处理！我们将严肃处理！ 这是校长的声音，显然是他们上节课打的位置选得不太好，被校长在综合楼上看见了。通知一出，原本激情澎湃的大家马上像被晒蔫了似的都乖乖坐下来了。真是炒蛋，如果校长不发这个通知，这节课是课间操时间，下雪做不了课间操，便有25分钟的休息时间，足够让他们打过瘾了&bsp;&bsp; 第五十一章 惹祸上身 第一次模拟考试匆匆来袭。柳如默考得很理想，毕竟英语终于补上来了，但柯悦珠却因理综失误而一落千丈。成绩出来这天晚上，柯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发呆，心情很低落。柳刚想过去安慰她，她身旁的胡来突然向她靠拢，开始和她搭话。柳只好站在旁边排队等待，其实，在柳之后不知还有多少人也在排队等着安慰她呢！ “珠珠，看来你还得搬到我前面来坐！”胡来安慰完便自己进了教室，柳见她还是没有开心起来，便走过去开玩笑道。 “我才不呢？”柯悦珠终于笑了，两个小酒窝圆得诱人。 “你忘了自己坐我前面那段时间物理是何等风光了吗？”柳笑着说道。能把柯悦珠逗笑，本身就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可是现在你搬去了最后一排，坐你前面的话，我会看不见黑板啊！”柯悦珠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后，转过头去看着柳说道。脑袋随着口里吐出的字句微微点了几下。柳一边认真听着，一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开玩笑啦！说正事，珠珠。我相信你只是一时失误，你也要相信你自己！不如我跟你打个赌吧？如果下次你考了第一名，我请你吃饭。如果考不得第一，你请我吃！怎么样？”柳喝完水后，认真地说。柯没有反对，也就算同意了&bsp;&bsp; 其实柳刚说完就知道这顿饭自己是请定了。柳对柯悦珠太了解了，最近每次成绩单发下来，他第一个看的不是自己，恰恰是柯悦珠。他自己的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进是退，是进会进多少，是退又会退多少，英语试卷一发下来，他便可以下结论，不必等到成绩单把所有的阿拉伯数字都白纸黑字打出来，才开始集中开心或集中忧伤。 柳特别在乎柯悦珠的成绩，是因为柯一直是他要赶上并超越的目标，他将这个目标分两步走，第一步是赶上，第二步是超越。以前柯总让柳感觉遥不可及，后来高二下学期他实现了第一步，最近他终于实现了第二步。上次月考和这次模拟考，柳如默皆在柯悦珠之前，但柳有种预感：柯悦珠势必会东山再起。因为柯的物理虽弱，但英语太强，足以让柳再次望而却步。 模拟考刚结束不久就是元旦假。进入高三以来，校领导对假期越来越吝啬，所以大家都分外珍惜每一次来之不易的假期。最近这几次月假不知是谁开始带的头，一到放月假那天早上，一向混乱的早读就会变成齐读。一开始是后排的几个同学大声齐读，然后大家也跟着读，有时是齐读一首诗，能背的人合上课本跟着大家的节奏背，不能背的就看着书朗读。朗读节奏惊人地一致，没有一点杂音，纯然像是一次完美的大合唱！ 语文老师和老班偶尔会去教室督读，老师一进来，大家马上又切换到混读模式。老师一走，又逐渐恢复齐读。放假那天如果是英语早读，没法齐读，柳如默一桌总会趁“乱”献歌几首，平时他们唱歌，旁桌的霍绍雷只会在他们唱到高嘲时附和着唱几句，但每到放假这天，就数他霍绍雷唱得最深情了&bsp;&bsp; 这次元旦假，柳回了外婆家。他今年不回外婆家过年，但上次他回去，外婆一再要求他回去过年，所以他想提前回去看看他们，算是为不回去过年的补偿。他应继父的邀请，今年要去湖南见见爷爷奶奶和弟弟妹妹，这将是他第二次叫人奶奶，第一次叫的是叶剑琦的奶奶。 久违故乡月，未渎故乡人。 瑟瑟凉风惊，浮云酿冷晕。 自愧无才与，举杯空对月！ 假期只有三天，除去来回的时间，其实两天都不足。这次回家，柳一直怀有一种惆怅的心情，刚到家那晚，思绪万千，遂得这首小令。他和古人一样，喜欢把愁绪寄托给月亮。诗词重在锤字炼句，此令中的“惊”和“酿”就锤炼得颇有几分深意。 元旦假回来便是第二次模拟考试，柯悦珠正如柳如默所料想的那样，考了个第一名。也许不仅柳有这样的预感，柯这段时间的努力，让很多人都感到可怕，尤其名次排在她前面的那些人。 柯经常连午饭都不吃，午睡也不睡地刷理综题。以前她经常向柳如默请教问题，但现在很多问题柳如默得向她请教，柳如默有时倒挺不服气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道酬勤吧！ 当然柳如默非常乐意请她吃饭，毕竟这样的机会是多么来之不易啊。柳是第一个单独和她吃饭的人，柳一直很担心她会拒绝，毕竟那晚柯并没有明确表示赞成。尽管柯似乎从来没有拒绝过柳的邀请，但在那个年代的那个年纪，一个女生和一个男生单独吃饭这种事还是有几分严肃的！ 成绩单下来这天刚好是星期天，早上第三节课刚下，柳如默就跑到柯悦珠桌旁，就像叶剑琦跑到自己桌旁那样，和科说了自己决定在下午兑换自己的承诺的事，并征求她的意见。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继续低头看书，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着，柳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也就猜不出她的意愿。 柳如默一直劝到上课，柯还是没有点头。因此，最后一节课上，柳整节课都有些沮丧。但最后一节课结束后，柯悦珠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急着回家。柳如默当然明白她的用意，马上开心激动起来，他将和这位众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单独吃饭，这是多么荣幸的机会啊！ “你还不打算走吗？”等大家走得差不多后，柯起身将挎包挎在肩上后，回头对柳说道。柳赶紧扔掉笔，起身追了出去，带着无比欣喜的心情和她一起去了“瓦罐小吃”，点了两锅铜锅饭。 “我和胡来他们经常来这里吃这种铜锅饭，几乎每个星期天都要来吃一顿。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有时甚至一个下午要吃两顿！”柳拿了碗筷和配料后，打破了沉默。 “其实我家就在附近，但我却一直没发现这里有一家这样的饭店。”柯有些惭愧地说。 “啊？其实我们经常从珠珠家楼下经过，只是一直不知道珠珠家就在楼上，哈哈哈！”柳惊讶了一声后，开玩笑道。柯悦珠也跟着羞涩地笑了。 “你感觉味道怎么样？”饭菜端上来，柳看着柯吃了一口后，问道。 “我觉得跟普通的炒饭差不多啊。”柯悦珠咽下口中的饭后，一本正经地说，毫无违和感。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很多观点都很特别。以前汤圆饺子我们向你推荐炸洋芋时，你说你觉得所有的洋芋都一个味，就像今天吃了铜锅饭，你也觉得它和炒饭差不多！”柳一边帮柯夹起一块酸萝卜，一边说。柯没有回应，只是微微一笑。 “其实我对此进行过专门的思考。我们普通人吃洋芋注重的是洋芋上的佐料，所以感觉各家炸的洋芋味道各有千秋；你则更注重洋芋原来的味道，所以觉得哪里的洋芋都是一个味，这是很自然的事，洋芋无非就是含有淀粉，我想你说的‘一个味’应该是指淀粉的味道。你的境界，相当于吃到了洋芋的‘灵魂’，我们普通人只吃到它的‘柔体’。按照这个理论，你今天吃铜锅饭想必也只吃到米的味道，而没尝到饭里的佐料吧？”柳放下筷子，开始长篇大论。柯一边吃一边听着，柳说最后一句时，她险些将嘴里的饭都喷了出来。这次约饭，总体来说双方都挺开心的。 胡来知道这事后，缠着柳如默问长问短。叶剑琦知道后，表面上看起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也很在乎，这之后有一次她和柳一起去足球场散步，其间柳不小心提起了柯悦珠。但柳还没说完，叶使劲瞥了柳一眼便转身走了，把柳一个人丢在空旷的足球场上。柳呆呆看着叶没有一丝犹豫决然离去的背影，欲追又止！当叶渐行渐远的背影最终消失在转角处后，柳像泄了气的足球，一下子瘫坐在冰冷的草坪上。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叫得他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凄冷。柳回过神后，发现远处好像有人向他这边走来，他以为是叶回心转意找他来了，但定睛一看却发现是梁小威和祝子荣。此刻他再也受不了了，打算赶紧离开这个令他心碎的地方。 一个人的旅途最不想看到两个人的风景。柳如默刚起身，梁祝也发现了他，遂齐声喊道：“小曹！”但柳假装没听见，径直向教学楼走去了。这样的狗粮他受不起。这天柳气得吃不下饭，甚至睡不着觉，他第一次只吃了几嘴菜，就把剩下的饭菜全倒了。凌晨2点多，他还静静地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只听得围墙外传来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猫叫声“喵&bsp;&bsp;喵&bsp;&bsp;喵”。 第五十二章 异客他乡 自从上次把柳如默一个人扔在足球场后，叶剑琦连续一个星期没有理过柳，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自从认识了姬如雪，柳如默经常和她信来信往，而且都是叶当的信使。最近这次模拟考，叶的语文失误很大，因为缺了很多课本来就不太理想，失误后就更惨了，但柳的语文却稳定在120分以上。所以当柳如默和姬如雪互借语文答题卡去欣赏时，叶感觉很失落也很自卑，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柳竟然和她原先的闺蜜勾搭上了。这个柳如默也真是欠冷落！ 后来，柳如默受不了叶剑琦不理他，便各种写信去问原因。他写这信的速度说出来或许没人信，一节课可以写好几张信签纸。他心情不好时，还不分上下课地写，不管是什么课，他以坐在最后一排为后盾，谁都不怕。 有一次他坐在五组，为了写信，他和靠墙的欧阳换了位置，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写，这节课刚好是化学课，自从上次他为了陪叶剑琦没来上课被逮到，化学老师一直很关注他，这节课又把他抓个正着。 化学老师为了知道他在干嘛，故意渲染了一种平静的气氛，以致于老师已经把他正在写的信签纸拿起来时，欧阳墨琪才一下子反应过来，欧阳之前答应会替柳把风。幸好化学老师看了好久，但一句话也没看懂才又还给了他，期间177班陷入了极其尴尬的氛围中，知道情况的人在笑，不知道的在猜，知道和不知道的人中大部分在等着看他的好戏，但老师却什么也没说继续若无其事地开始讲课，倒真让这些人失望得不得了。 他俩对彼此说的许多话和某些肢体语言，外人根本无法懂得。平时就经常弄得周围人一脸懵逼，所以化学老师看不懂也是情有可原的。然而，当老师还给他时，他琢磨片刻后，竟然继续接着刚刚断片的地方写了起来。瞧，有了心爱的叶剑琦，他真是早已把高考置之度外啦！ 柳写完后，其篇幅至少相当于笔者的三章。叶的回复也很长，他们相当于是用两个人的视角把他们的故事审视了一遍。写完后，各自的心情都会转好，然后他们又重归于好。渐渐地，互寄抨击信便成了他们发泄不良情绪的首选方式。 有一次为了节省时间，柳如默竟然用文言文来写，而叶剑琦看了半天还是只能看懂第一句“为节时捡力，请许我以古文献之”。她递给同桌看，同桌也看不懂，于是她便断定那是柳从其他地方抄来送她的。课后还拿着信跑到柳如默桌旁问道：“喂，问你一个问题。你抄这个送给我是什么意思呀？”&bsp;&bsp; 叶剑琦这个问题可把柳如默气得够呛，但柳没怎么难过，他反而觉得自己写的东西有人怀疑是抄来的，说明自己的水平提高得很快。想想也没什么可惊讶的，他最近一有时间就在看各种课外书，加之他初中就有着扎实的文言文基础，初中语文老师曾让他们试着用文言文写日记，柳写的曾被语文老师叫起来当着全班的面念过几篇。所以写出叶剑琦看不懂的文言文纯属正常，再说叶剑琦的文言水平本来也就不高，之前他就看不懂柳如默的诗。 柳如默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抄来的，夺过叶剑琦手中的信，以句为单位标上序号，按序号逐句为她翻译。自己翻译自己写的文言文，倒真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模拟考的成绩单发下来后，大家正争相传阅，教室渐渐变得像一潭死水一般寂静，谁也没心思再写作业，一心只想尽快见证自己努力的结果。老班发完成绩单，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还顺便把江陌尘也带走了。当大家正看得或等得入神时，突然一声巨响，二组第一排位置上的孟晓芳却晕倒了。 “小曹，你家叶剑琦晕倒了，还不快去帮忙？！”欧阳停下笔，用左肘关节碰了一下柳的右肘关节，习惯性地说道。 “不会吧！她今早不是请假去医院复查了么？”尽管柳确信晕倒的不是叶，但还是紧张地抬头张望起来。欧阳不相信，直接站起来伸着脖子张望，因为这时前排的同学也伸长了脖子。 “那不是叶剑琦，下次能不能看清楚再说话？”柳确认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对欧阳愤愤地说。 “哈哈哈你这么紧张干嘛？她又不是第一次晕倒！”欧阳看着柳惊魂未定的样子笑着说。 孟晓芳是看完这次模拟考试成绩后晕倒的，当然不只是因为成绩，事实上她之前就生着病。大家把她抬到阳台上时，江陌尘恰好从班主任办公室回来，抬孟晓芳出去的女生们一起哄，江陌尘二话没说，便在几个女生的护送下，把孟晓芳背去了医务室。 顺便提一下，177班最先晕倒的车前燕，最近也是考一次晕一次。叶剑琦还好，如果不是柳如默惹她生气，考试成绩是气不晕她的，毕竟她已经做好了复读的准备。也就是说，从这以后，177班有三个人随时在准备晕倒！这现象真的很难解释，是因为所有会晕倒的学生都很巧合地聚集到了177班，还是因为聚集到了177班，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bsp;&bsp; 再考一次试，终于迎来了期待已久的寒假。真正进入高三后，大家才知道，班主任开学那晚说的真没吓唬人。压力之大，复习之紧，作业之多，没有任何一个细节未应验他的预言。 放假后，柳如默别了叶剑琦，按照原计划坐上了开往湖南的火车。这是他第一次出省，心情自然是无比激动的，但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去也是离别，来也是离别，两站离别之间穿插着数不尽的感情线。其实他也很舍不得外公外婆，要不是因为去年回老家遭到两个舅舅的冷眼，他也不想快高考了还出远门，况且他早就听说此时的湖南特别冷。更重要的是，他很舍不得叶，他不想离叶太远，因为太远的话，他会心有不安，会莫名地惆怅，会徒增思念之苦！ 柳如默没有听从柳妈的劝告，随便带了点衣服，结果刚到湖南第二天就生病了。后来手机又停了机，大部分话费当然是花在了打给叶剑琦的电话里。但是刚好停机的第二天就是叶剑琦的生日，为了给叶的生日送上祝福，柳只好借继父的电话到处请人帮他缴话费，柳妈的手机没有开漫游，刚过去就没了信号，继父老家是农村，村里缴话费的店缴不了外省卡。 柳折腾了一天，才终于把话费给缴了。叶剑琦生日这天，柳一大早便开始思考该送她点什么或是为她做点什么。但一直没有结果，直到晚上眼看生日就要过了，他才想出来。 “生日快乐！”柳如默先发起会话。 “我等了一天，你就想说这么一句吗？”叶剑琦说，显然不满于他的简单。 “不不不，别急，我还想为你唱首生日歌呢！本来是想领全班为你一起唱的，只可惜你的生日晚了几天，但就算我一个人唱声音也不会比全班的小。”说完就开着语音为她唱生日歌。 “难听死了！”叶剑琦听完后回复。 “这几天感冒了，所以但这不是我今晚真正想送给你的”柳如默解释道。 “我可以答应你三个愿望，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尽力而为！”柳补充道。 “呃呃，那我得好好想想。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吧！”叶说完便专心思考起了她的心愿，心里美滋滋的。柳如默也放下手机一边看电视，一边等。 “第一，不许惹我生气。第二，要一心一意对我好。第三，我和其他男生在一起你不许生气。”柳如默看完两集电视后才等到她的回复。 “我声明一下，你跟任何男生在一起我都不会生气，柳浩翔除外！”柳如默马上回复，生怕回晚了就没有补充的机会。 “呃呃”叶只这样淡淡地回了两个字，不想再问为什么，因为她以前已不知问过多少遍了&bsp;&bsp; 就这样，不算高兴，也不算不高兴，叶剑琦的生日过去了。异地新年，尽管爷爷奶奶都很欢迎他们，但始终不会过得有多开心。一切对于柳如默而言都是陌生的，口音差别大，交流很困难，况且爷爷奶奶不会说普通话。 唯一让柳如默感觉熟悉的，是奶奶家的猫。各地的方言会有差别，但各地的猫狗都是一个叫法，大家唤他们的发音也大同小异。因此，大部分时间，柳如默是跟奶奶家的猫在一起，猫一从暗处出来，他就不顾众人劝告，把它搂到怀里抱着。临走时，那只猫反而成了他最眷恋的家庭成员，没有之一&bsp;&bsp; 第五十三章 形象尽毁 今年的春天来得较早，刚开学就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春意。大家的盆景开始从光秃秃的枝干上生出绿芽，但柳如默的发财树依然全是枯叶，都怪他上学期怕它被冻坏，便端进教室一直摆在自己桌上，放假后又端出去，因温差太大而致使叶子全部枯萎了。 大家都劝他重新买一棵，但柳如默固执地相信它会再次发芽，之后的日子里，他每天按时给它浇水，择时给它施肥，他一般是吃完饭后回去做这些，所以经常被吃饭回来的同学笑话：“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你难道没看到它叶子都枯完了吗？你为什么还每天给它浇水？是不是因为这是叶剑琦送给你的呀？&bsp;&bsp;” 但柳依然不顾众人的嘲笑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尽管嘴里不敢说，其实他已在心里默默发誓：如果我连这棵陪了我一个学期的树都救不活，那说明我的高考也无可救药了！ 开学这天高三年级有个家长会，校园里人潮拥挤，家长会后，很多人的手机都被父母强制没收，柳如默的手机也被柳妈带走了，特意给他买了个“儿童机”，就是只能打电话发短信那种普通功能机。也就是说他从此不能再玩qq和当下最流行的手游部落冲突了。其实当时这种手机只有少数一些学不懂智能机的老年人会用，儿童用的反而比大人的还智能，所以笔者以为叫它“老人机”可能更为恰当。 这学期学校最大的改变就是教室装了一体机。原来的前黑板突然不见了，同学们都很开心，大部分老师则很气愤。所谓一体机，连上网后其实是一个最大号的平板电脑，而且所有的配置都是当时整个宣威最高的。 有了一体机，柳如默他们看烧饵块不需要再去网吧下载然后拷到盘带回来看，以后可以直接打开电脑在网页上搜来看。烧饵块是一部云南方言的搞笑动画片，主角是一只可爱的狗狗。融入了快乐生产线出品的方言歪歌后，受到广大当地群众的欢迎。原先烧包谷是最搞笑的，烧饵块出品后，更胜一筹。自从柳如默知道这个动画后，经常去网吧下最新的来与大家分享，以缓解紧张的复习气氛。效果挺好，每次都能把大家逗得捧腹大笑。 比如这首根据我的家在东北改编的我的家在云南： 我呢家在云南 金沙江上岸 呢点呢包谷洋芋 到处都长 在那拉哈江两旁 普洱茶香振八方 西双版纳有野象 宣威火腿香啊哎哎哟 我爹老倌有事无事 就爱肿点酒哦 就算是蘸点卤腐他也要整二两 喝完酒他就要 扯的脖子唱一段 唱的那些小姑娘眼泪汪汪诶 变成了老婆娘啊 调依然是我的家在东北的，因为歌词中提到宣威火腿，很多宣威人对这首歪歌情有独钟。下半段更是将宣威的风俗和方言表现得淋漓尽致。后来，177班的电视派就由原来的b派分裂出一部分饵块派，最近柳如默因为经常学烧饵块说话，大家都叫他“曹饵块”，他很喜欢这个称号，在他看来这比小曹要有趣得多。但是影响力显然不及小曹，烧饵块的风潮一过，大家又叫回了小曹。 看完烧饵块和b后，电视的掌控权就落到女生手里。她们一般是看当时最受欢迎的动漫熊出没，渐渐地，笑得最开心的两个女生就成了熊大和熊二，熊大就是原来的大乔，但熊二不是小乔，小乔早已弃理从文去了171。 老师们气愤是因为用不习惯，177班的老师大都是写了大半辈子黑板字老掉牙的教师，很难适应这个先进的新事物。物理老师经常写着写着就恼怒地把点触笔扔在讲桌上，然后拿起水彩笔往电脑两边的白板上写；化学老师性子慢，总是在试图适应它，每次出问题都会问大家该怎么解决，非要把他弄出来的错误一一改正才往下讲，这无疑又浪费了许多化学课时；生物老师较年轻，渐渐就适应了这个大东西，没闹过什么特别大的笑话；数学老师只是偶尔会在写的过程中不小心把之前写的擦掉；英语老师基本不用，偶尔写几个单词，不会涉及它太多神奇的功能，也就不会犯各种神奇的错误；语文老师基本不会出错，而且每次都要把字体切换成毛笔字，强行装逼&bsp;&bsp; “啊啊啊”177班男生宿舍传出三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惹得上下左右宿舍里的同学议论纷纷。 中午饭时间，放学后的同学们悠闲地走在去食堂的路上，伴着和煦的春风和温暖的春阳。篮球场上的同学像群疯子似的，释放着压抑了一个假期的激情与活力。但今天对于诸葛圣来说，却是他最黑暗的一天。 放学后，诸葛圣没有去吃饭，一个人默默地回了宿舍。这期间，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他自己，他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毫不相关。热闹是别人的，他此刻什么也没有，只有对上官云的怨恨。 今早刚上早读，上官云去了诸葛圣桌旁一趟，把自己昨晚写好的信和诸葛圣第一次约她看电影那次她悄悄收藏起来的两张电影票一起递给了诸葛圣。诸葛圣没有伸手去接，也没有说任何话，上官云只好把它们放在了他的桌子左上角，欲言又止地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诸葛圣没有打开信件，上官云走后，他将信件连同电影票一起扔进了桌下的垃圾袋里。尽管他内心很纠结，但我们从他的动作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犹豫。发了一会儿呆后，又从垃圾袋里把信件和票找出来，撕得粉碎，他不想看见这些完整的记忆，也不想被别人看见。 “诸葛圣，你是在干嘛哦？！怎么我这节课看你魂不守舍的？”上午最后一节课是物理课，快要下课时，老班突然伸出左手，指着诸葛圣狠狠地说道。两年多来，这是老班第一次批评他一向器重的物理科代表，也是他一手栽培的班长。因此，当老班说这话时，全班同学都惊呆了，纷纷转过头向诸葛圣看去，只见他一脸阴沉，此刻的阴沉可不比平日里的严肃！ “没什么！没有魂不守舍啊！我不是一直在听吗？”诸葛圣愤愤地说，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他气愤于自己连发个呆的权力都要被这样无情地剥夺。 “一直在听？那你倒是说说，我刚刚讲到哪里了？”老班更加生气地说。 “69页！第四大题的第4小题！”诸葛圣吼道。虽然笔者只用了两个叹号，但其实每一个字，他都是吼出来的！ “错！是96页！”诸葛圣刚想纠正，老班迅速反驳道。反驳完扭了两下脑袋，端起杯子使劲地喝了一口水。刚刚那两声反驳，消耗了他不少口水。喝完瞅了两眼依然头也不抬的诸葛圣，继续上课，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但其实老班一直在猜测诸葛圣究竟遇到了什么，毕竟这是诸葛圣第一次这样反驳他。 其实这天整个上午四节课，诸葛圣一节课也没上成，要么看着窗外的草木，要么看着书上的图文，但不管看着哪里，反正都在发呆。然而他竟然知道物理老师讲到了哪里，这倒是一大奇迹。也许他的思维虽然没有跟着老师走，但手中的笔一直跟着老师讲的题走吧！ 正是因为上官云选择了欧阳墨琪而背弃了诸葛圣这事，我们才能看到这一幕。放学后，诸葛圣决定去宿舍宣泄。他大吼了三声后，又撇断了宿舍的晾衣杆。而他撇晾衣杆时，正好被柳如默撞见了。 “秀才，你”柳如默刚走进宿舍，便被诸葛圣的举动吓了一跳，站在门口道。 “晾衣杆我星期天会去买一个新的回来！”柳本是想安慰诸葛圣的，但柳还没说完，诸葛圣便说道。 大家都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大家都知道他平时绝不会这样，他在大家心中一直是个稳重的人。因此，大家都没有责怪他，先回宿舍的几个同学还故意离开，意在让出宿舍任凭他发泄。 但随着回宿舍的人越来越多，诸葛圣终于受不了大家看他时的异样眼光，径直走出了宿舍，出门时还把宿舍门摔得空响，吓到了其他正在吃饭和整理床铺的舍友。他走后，宿舍门在空中一摇一晃地闪动着，苗泽看了一眼柳如默，柳如默看了一眼伍百里，伍百里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脸盆，发现自己的脸盆上有一条长长的裂纹。 柳如默和苗泽见伍百里弯下腰拿起了一个脸盆凑到自己眼前看得很专注，也马上反应了过来，迅速跑过去检查自己的脸盆。其他人看见他们纷纷跑过去，也都想起了脸盆的事，跟过去检查各自的脸盆。他们发现，凡是诸葛圣刚刚撇晾衣杆时触碰到的东西，都必须重新买了。而他能触碰到的东西，无非盆架、脸盆和水桶。 一向稳重的班长，就这样因为上官云的背弃，致使自己形象尽毁&bsp;&bsp; 第五十四章 强颜欢笑 “秀才，别难过了！上官云这种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喜欢你之前还说喜欢我呢！”中午吃完饭回教室后，江陌尘安慰诸葛圣道。他们阴差阳错地成了同桌。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诸葛圣突然转过头好奇地问江陌尘。他已经好几天没和江陌尘说过话了。 “去年篮运会之前那个月啊！”江陌尘狠狠地说。 “说了不怕你笑话我，她说她喜欢我，后来我看她和你走得很近，还吃过你的醋哩！后来发现她喜欢的人太多了，隔壁178班就有几个经常和她一起出去玩的，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后，也就对她没什么感觉了&bsp;&bsp;”见诸葛圣的脸不再那么阴沉，江陌尘又语重心长地补充道。诸葛圣听得入迷。 “原来是这样，难怪球赛时，我感觉你老是不传球给我&bsp;&bsp;”诸葛圣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看着窗外正在风中摇晃的紫薇树说道。 诸葛圣听江陌尘这么一说，恍然大悟，抓起草稿纸便开始给上官云写回信： 我现在想起曾经和你的点点滴滴，真觉得恶心。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和你走在一起的，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喜欢的是像我和江陌尘这样的一类人，而不是某个人。我当初真他妈瞎了眼，还把所有的好都给了你！多亏了你的反驳，才让我看清了真实的你，我该好好感谢你才是！ 不想写太多，因为你不值得我去写，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保证！不需要给我回信，回了也别给我，别再来恶心我了！谢谢！ 诸葛圣请同学传到上官云手中，眼看着上官云打开开始后，越想越觉得一身轻松，之前的各种不愉快瞬间灰飞烟灭了。上官云真的没有回信，读完抱着头哭到了上课&bsp;&bsp; 进入最后一个学期后，校园里的气氛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最明显的是早晚饭后篮球场上很难找到高三的，除了那几个体育特长生；其次是放学时大部分人都选择足球场路，而且往往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食堂跑去。 柳如默和叶剑琦一个假期不见，刚开学自然马上又黏在了一起。但柳如默的自行车却丢了。他知道自己自行车丢失的事实时，瞬间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什么也不想办。真正大的悲伤反而能让一个人变得很平静，他只是若无其事地发了一个说说： “哥，你的单车不见了！”&bsp;&bsp;当弟弟把这个事实告诉我的时候，我瞬间傻了。这辆骑了一年多的破车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它却承载了我那么多那么多的青春记忆，尤其是那对风火轮！每次见到它，都会让我忆起载上同桌一起去学校对面山的玉米地里像疯子一样唱歌以及一边飞驰在学校旁边的环城路上，一边像两个神经病一样大喊大叫的时光，还有那些个在学校和她家之间来回接送她的星期天下午&bsp;&bsp;嘿，小偷你知道吗？你偷走的这辆换不了几个破钱的单车，却是我无论用几个钱也换不回的青春纪念。 星期天下午柳就没法在学校和虞美人之间接送叶剑琦，放学后他们只好一路走回去，人多的地方就肩并肩走，人少的地方就手牵手走。他们觉得路边的花草和树上的鸟儿都在为他们歌唱。 叶剑琦为柳如默留的头发长长了一大截，偶尔会被巷子里的风吹乱，这时叶剑琦会突然停下来，等着柳如默从她的挎包最外层拿出梳子帮她梳齐。因为她去医院检查做的是头部核磁共振，加之本来发质就很差，经常梳得柳如默一手的乱发和一脸的惆怅。叶剑琦看见他手中的乱发，通常会瞅他一眼，然后抢过他手里的梳子，一边气冲冲往前走一边抱怨：“你就是学不会温柔，每次都梳掉我这么多头发，再让你这么梳下去，等到毕业我都被你梳成东山上的尼姑啦！” 柳如默什么也不说，笑着追了上去。叶剑琦偶尔会想起曾经一起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大街小巷的时光，便开始追问柳如默自行车丢失的事。柳如默觉得一切都是诗意的，他们就这么走着即使什么也不说，就十分美好&bsp;&bsp;他俩就这样，不好起来不好得吓人，好起来也好得过分&bsp;&bsp; “小曹小曹，快出来看！”&bsp;&bsp;傍晚自习后，柳如默正在写作业，欧阳突然站在教室门口激动地喊道。 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回头看着柳如默。柳迅速跑出去才知道，原来是欧阳发现他的发财树长出了一个小小的绿芽。柳高兴坏了，心想这段时间的坚持总算没有白费。为了防止这个希望的芽孢被别人不小心伤到，他冒着被班主任臭骂的风险把它端到桌上去呵护。 他上学期搬进去就被班主任骂过一次，但这次班主任没有管这事。柳每天给它浇水，天晴还经常端出去让它沐浴阳光，芽孢渐渐长出两个小小的叶子。 “你为什么要养这棵死了的发财树？”生物课上，生物老师注意到柳的发财树后，特意走过去问道。柳什么也没说，笑着指了指那两个小叶子。生物老师弯下腰仔细看一眼后，尴尬地走开了。 后来，叶子由两个变成了五个，叶子后面还长出了一根细细的枝条，枝条渐粗长，叶子渐宽大。由于柳如默的坚持与细心呵护，他和欧阳有幸见证了发财树从芽孢长成它最美的样子的过程。 再后来，树的其他部位也接二连三长出了叶子和枝条。这棵发财树的日渐茂盛给了柳不少激励，他每次想堕落时，只要看看它，就会马上被它的激情所感染，连一棵小树都要努力生长，自己又怎能不积极进取呢&bsp;&bsp; 这学期因为霍绍雷母亲出了远门，霍绍雷家马上变成了大家的大本营。他家就在八中旁边，也就10分钟左右的行程。周日下午，大家经常一起去他家吃饭。因为家庭的原因，霍绍雷练得一手好厨艺，每次都是他和女朋友两个人做饭招待大家。 霍绍雷的女朋友是他的初中同学，他们是初三开始在一起的。高二分手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霍绍雷经常被老班叫到办公室批评，因为他经常在自习课上发呆，而且经历两次月考后，他被大家轻易地从成绩单的第一列挤到了第二列。 后来因为篮球赛的原因，他们又和好了。和好后，霍绍雷又奇迹般地从成绩单第二列跃进了第一列。欧阳和柳如默对此专门讨论了一番，讨论完后，欧阳大发感慨：“我们正常人都是纵向进步，而像大雷这种传奇级别的人物，人家都是横向进步！” 这个课外假，霍绍雷家又聚集了一大波人，都是成双成对的。柳和叶，梁和祝，欧阳和上官都去了，加上霍绍雷和他女朋友，8个人把屋子挤得严严实实，他们约好吃完后要一起去唱歌。 情侣的世界里，永远只有彼此的此彼，其他东西他们看不见，也影响不到他们。霍绍雷抱着女朋友，正在往彼此的嘴里塞水果。欧阳和上官其实并没有确定恋爱关系，只是上官云本身就很暧昧，加之她一直暗恋欧阳，尽管欧阳一直试图和她保持距离，但两人平时的表现依然胜似情侣。梁小威正在卫生间帮祝子荣洗头，说着一些打情骂俏的话。 “参谋长，你看他们多温馨啊！你怎么不学学人家梁小威？”叶剑琦抓起一个瓜子扔在柳如默身上，眼睛看着梁和祝说道。卫生间门开着，叶剑琦刚好就坐在卫生间斜对面的沙发上。 “我也正想说，你怎么不学学人家祝子荣呢！想拿个瓜子给我，都是用扔过来的！”柳如默捡起瓜子放在嘴里，瞅着叶说道。 “我学不会！”叶把脑袋转过去，愤愤地说。 “我也学不会！”柳若有所思地说。他在思考，到底是自己不够浪漫，还是自己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一起浪漫的人，越想越觉得没趣儿。 “给你一张过去的d&bsp;&bsp;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bsp;&bsp;有时会突然忘了&bsp;&bsp;我还在爱着你” “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bsp;&bsp;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bsp;&bsp;虽然会经常忘了&bsp;&bsp;我依然爱着你” “因为爱情&bsp;&bsp;不会轻易悲伤” “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bsp;&bsp; 饭后，梁小威和祝子荣改变主意逛街去了，其他人按照原计划去ktv唱歌。霍绍雷和女友对唱了王菲的爱情，惹得其他人羡慕不已。然后上官云又和欧阳对唱了一遍，虽偶有跑调，也唱得甚是开心。 只是苦了柳如默，他也想和叶对唱一首，但叶却拒绝了。柳如默和叶剑琦的世界，存在太多太多的不和谐，其实一开始就不和谐，但他们却生拉硬扯地走在了一起。一晚上唱下来，柳一句也没唱，早在叶拒绝的时候，他就已经心灰意冷了。他不知有多少次想要离开，但又不能离开，只好一个人默默坐在角落里强颜欢笑，从此恨透了这样的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