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日记》 第一章 我的回忆 “王大夫,我……我还有救吗?”我静静的躺着,两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表情充满纠结和迷茫。 病床前,端坐在椅子上的王大夫停下手中的笔,目光从记录板上抬起来看看我,咳嗽一声,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对我说道:“不要那么悲观,吴先生,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 “可是我真的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我神经质般一坐而起,情绪有些失控的大叫。 “那你倒是说啊!”王大夫的太阳穴也在突突的跳,显然对我的耐心已经到达极限:“你都已经做过八次心理咨询了,可到现在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烦恼!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帮你?这也让我很为难啊!” 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本市鼎鼎有名的市立第九人民医院,因为地处旧城区的马家庄街,所以又名马家庄医院,这里之所以有名,不是因为治好了某种疑难杂症或者有哪个妙手回春的专家大夫升堂坐诊,而是因为——这里是本市唯一一家精神病院。 别误会,我不是被逮进来强行接受治疗的精神病患者,而是主动来这里的心理咨询处接受心理辅导、排解工作压力的社会精英,这个社会精英可不是咱自封的,而是完全符合当今社会对精英阶层的定义——从事受社会认可的高端脑力劳动,且有着与“高端”相匹配的收入。 跟那些月薪一千五就自称“经理”、“主任”,开个天天赔钱的破酒吧就自称青年创业家的土鳖不同,咱可是科研机构的高级科研人才,为科学发展做出过卓越贡献的高级科研人才,正因为如此,我也拿着一份在我们这个小城市堪称金领等级的薪水,绝对算得上是年少多金的有为青年,未来潜力不可限量的绩优蓝筹股,要不咱舍得花半小时二百块钱的咨询费来精神病院跟医生唠嗑吗? “你还是不愿意说说自己的烦恼吗?”王大夫稍稍平复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拿出身为专业心理医生的职业素养诚恳说道:“从您第一次来我就说过了,吴先生,您可以相信我的职业操守,我们之间的谈话只要不涉及法律问题就绝对不会泄漏给第三个人知道,您可以放心大胆的倾诉您的烦恼,如果您还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签一份保密协议……” 我痛苦的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如果我的烦恼可以说出来的话,我又何必往这里跑八次?我又不是神经病! 虽然在外人眼中,我有着一份几乎能预示未来和现在幸福生活的高薪工作,但只有我,才知道这份光鲜之下,所隐藏的巨大秘密以及……恐惧与压力。 我叫吴迪,27岁,除了名字谐音略显嚣张之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普通人,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没有当高官的老爹也没有搞国际贸易的老妈,家世不显赫自然也就没有家道中落家破人亡的风险;我个人的资质也很普通,从下没表现出什么天赋异禀的潜质,既不特别强壮也不特别聪明,同时也没蠢到无可救药或者坏到人神共愤,从小到大在集体中都属于存在感特别低的人;最重要的是,我这人经历普通,三岁幼儿园六岁上小学,浑浑噩噩大学毕业,没遭遇过杀父之仇也没翻出过爷爷奶奶留下的神功秘籍,连特别容易导致穿越及获得异能的挨雷劈和被车撞也没遇到过! 我这样的人,基本三十岁就能看到六十岁时的生活状态,属于典型的生活波澜不惊枯燥乏味的……普通人。 但是,这一切都在我大学毕业那天,悄悄改变了。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那天,我正顶着一身油汗,像其他迷惘的大学毕业生一样,攥着简历,排着长龙,奔波在找工作的路上。 只有去过招聘会,你才会知道一个大学生有多不值钱,什么学生会主席,奖学金获得者,英语四六级证书,所换来的不过是你战战兢兢把自己简历放在人家桌子上的机会而已,作为招聘方,人力资源部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你,像挑白菜一样挑挑拣拣,一句话就能把你升入天堂或者贬入地狱,而你,除了闭目享受这忽上忽下的快感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作为一个简历上毫无亮点的普通人,我毫无疑问成了被挑剩下的白菜,直到招聘会散场也没被人慧眼识珠,不过,早已习惯了“被人无视”这种待遇的我丝毫不在意,蹲在会场外面的角落里啃着面包,准备吃完这顿迟来的午饭后就拍屁股走人。 “小兄弟,找工作呢?”不知何时,一个道貌岸然的糟老头子凑了上来,蹲在我旁边:“我看你根骨奇佳,资质上等……” “没钱!”我毫不客气的粗暴打断了这个喋喋不休的老家伙,这老东西我进场的时候就看见了,在会场门口鬼鬼祟祟的支了个测字算命的小摊子,哄骗那些找不到工作,病急乱投医的应聘者去他那儿算时运,我们这些走出校门的天之骄子下个月的餐费房租还没找落呢,老骗子先赚了个钵盆盈满,什么世道。 “小兄弟你误会了,我看你是块练剑的好材料,百年难得一见,所以我……” “你才练贱的好材料呢!你全家都是练贱的好材料!”我心里暗骂,把最后一块面包扔嘴里,起身就走,等到老家伙高呼“小兄弟,你听我说完……”的时候,我早已经走远了。 “年轻人,不错!”一个雄浑的声音赞许的说道,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到另一个老头正用笑眯眯的眼神看着我。 这是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老人,五官端正面白无须,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略微发福的身材穿一身得体的灰色西装,皮鞋更是纤尘不染,一看就是相当有社会地位的人,这个年纪,这个做派,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来找工作的,估计是哪家公司的老总来这里招人。 老头手里拿的东西也证实了我的猜测,那是厚厚一摞简历,显然这位受人尊敬的老板在招聘会上收获颇丰。 我对天发誓我平时没有这么势利眼的,但现在正处于刚刚踏入社会的无知忐忑阶段,又恰好在为自己独立之后第一个月的生活费发愁,遇到一个面容慈祥笑容可亲,说不定可能成为今后衣食父母的雇主老板,还是主动搭讪,我难免会露出谄媚讨好的嘴脸,殷勤的朝眼前人笑了笑,点头哈腰等待老人进一步的指示。 老人用轻蔑的眼神不屑的扫了扫纠缠我不成的老骗子,愤愤的提醒我道:“别搭理那个老骗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搞封建迷信!咱们搞科研的就应该相信科学!” 我赶紧一个马屁送上:“您是大学教授?” 老人谦虚:“教过几年学生,现在主要做一些科学研究。” “那您今天是来招聘的?”我立刻露出了狐狸尾巴,在科研机构工作,貌似不错啊,工资高待遇好,说出去也是倍儿有面子,就是门槛高一些,我这本科学历不知人家要不要。 老教授不太满意的撇撇嘴:“是啊,不过在这里待了一天都没招到合适的,现在的年轻人,太浮躁,没有科研精神!” “那您看我行吗?”我小心翼翼的递上一张自己的简历,找工作嘛,就是要抓住一切机遇! 老人接过我的简历看了两眼:“大学本科……学的是生物学?” “是啊,”我羞愧低头,仿佛多见不得人一样。 其实就是见不得人,我们这个专业可谓是大学校园中的奇葩,自从不知道谁喊出了“二十一世纪是生命科学的时代”这句口号之后,跟生物科学有关的专业立刻在各个高校中异军突起,以王者降临的姿态抢占了“热门专业”的位置,无数“卓有远见”的有识之士看好这个新兴行业的就业前景,同时也吸引了不少像我这样憧憬未来的大学新生踏入这个专业。 可惜,憧憬永远是美好的,现实却如此残酷,最近十几年生命科学领域的发展突飞猛进是没错,但那都是在顶尖领域取得的实验性成果,距离转化成生产力遥遥无期,自然也用不着这么多“专业人才”,于是我们这些生物专业的学生便成了玻璃瓶里的苍蝇,看似前途光明,却找不到出路。 于是在就业的压力下,我们要么绞尽脑汁精研学问,奔着博士后的崇高目标一路狂奔,争取混进顶尖学术领域以便学以致用,要么就像我这样早早准备转行,抱着几百张简历漫无目的的找工作,习得屠龙技,却无龙可屠的悲哀,完美的在我们身上上演。 我在这里黯然神伤,老教授的眼睛却亮了:“原来咱们是同行啊!不错不错!我正想招一个研究助手,你有兴趣吗?” “我?我行吗?”巨大的幸福感袭来,让我有点儿不知所措,扭捏道:“可我连个研究生学历都没有……” “年轻人,不要太把小本本当回事儿,”老教授谆谆告诫:“对知识的渴求,勇于探索的精神,以及为科学牺牲的决心,才是我们科研者成功的基石,世俗的眼光和评价只是浮云。” “嗯!!!”我重重点头,心中暗喜,看来哥们儿算是把这份工作拿下了! “正好我要回研究所去,你有兴趣跟我一起去看看吗?”老教授温和的笑着,暗示道:“就当是提前看看自己今后的工作环境。” 满天的神佛啊!感谢你们!我心中大声赞美着保佑我找到好工作的某路神仙,乐呵呵的跟着老教授钻进了一辆出租车。 “小伙子!不能去啊!”一阵撕心裂肺的鬼嚎声传来,是那个摆摊算命跟我搭讪的老骗子,老家伙追上来扒着车门,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表情告诫我:“不能跟他走!你不知道,他……” “陈四海,你敢坏我好事?”坐我旁边的老教授一把将我按进座位里,抬起头阴测测的瞪了老骗子一眼,立刻吓得老骗子不敢做声了。 冷汗也瞬间爬满了我的额头,我突然发现这个老教授按住我的手那么有力,好像……生怕我跑掉一般。 是错觉吧?我自我安慰道,心里稍稍有点儿平复,就听见老教授一面催促司机开车,一面转过头对我说道:“对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陈三山……” 四海,三山……这信息量好像有点儿大…… (:关于陈四海究竟是谁,知道的请笑而不语,不知道的请参见狸子上一本书。) 第二章 我的日记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自己在那天错过了什么,原本,我可以成为一个仗剑除魔的剑仙,成为一位拯救世界的英雄,甚至成为一名光荣的公务员……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即将在我眼前展开,命运的板车却冷不丁从背后狠狠撞上我的腰,将我顶入了黑暗的深渊…… 我实在记不清,我被陈三山第一次带入他们的“研究所”时所见所闻的情景了,或者说,我根本不愿去回忆那噩梦般的经历,反正当时还没怎么见过世面、神经还不怎么坚韧的我最后是被老家伙架着带进了他的办公室。 把我扔进椅子里,陈三山已经脱去了他那温文儒雅学富五车的老教授外皮,跟他那摆摊算命的兄弟一样露出了土匪本性,用一种豺狼打量小羊羔的目光挪揄的看着我,吓得我膝盖一软险些坐不住椅子给老东西跪下。 ”刚才你都看到了,”陈三山打破沉默说道:“我们研究所的科研力量雄厚,成绩斐然,加入我们绝对是你就业的最佳选择……而且你可以放心,我们的研究绝不违法,也不反人类反道德,只要那些东西不从研究所里跑出去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它们要是跑了世界也该毁灭了吧!?”我崩溃道。 “这就是你杞人忧天了,根据我们的研究,只有突发的全球性灾害才有可能导致人类灭绝,区域蔓延类型的就算是丧尸病毒也最多将人类灭绝百分之八十,按人类的生育能力敞开了生的话最多五十年就可以恢复灾前人口水平……” “英雄啊!!!”我痛哭流涕哀求道:“我年轻不懂事,您就发发慈悲放了我吧!今天我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保证什么都不说……” “已经晚了,”陈三山从桌子里掏出几张纸,狞笑道:“不该看的你已经看了,不该听的你已经听了,现在还想拍屁股走人吗?来,签了它。” “这,这是什么?”我战战兢兢的问。 “保密协议,还有劳动合同。”陈三山说道,但在我听来,丫说的就是“卖身契”和“器官捐献协议”。 决不能屈服!我恶向胆边生,嘴上嗯嗯啊啊的敷衍着,眼珠子却在滴溜溜乱转,心里开始悄悄盘算凭我这身板儿能不能制服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胖子。 “噼啪!”就在我一个饿虎扑食抓向陈三山的时候,老东西那身西服突然爆发出剧烈的电光,陈三山毫发无伤,我却抽搐着倒在地上。 “你以为你是第一个企图攻击我的人吗?”陈三山曼斯条理的从角落拿出一个数码相机说道:“现在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你暴起伤人,我正当防卫,证据确凿,要是把你扭送公安局说不定要判个三五年,那样你的前途可就毁了,不过如果你愿意在我们这里就业的话……” “想要挟我吗?”我躺在地上,义正言辞的骂道:“你休想!老子就是含冤入狱也不受你的摆布!” 男人,就是得有这样的骨气! 任凭陈三山如何威胁,我都如同革命烈士一样嵬然不动,用轻蔑的目光鄙视着如跳梁小丑一般的老家伙,为自己精神上的不屈和忠贞暗暗叫好。 最终,老家伙的耐心磨没了,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盯着我说道:“这是你逼我出绝招的!” 说完这话,老头就气急败坏地走向自己的办公桌,俯下身从抽屉里翻找起来,我则忐忑的看着被我气得头冒青烟的老家伙,惴惴不安的想,老东西不会是想给我上刑吧?要不我就先假意顺从再伺机逃跑?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啪!”一赤红事物被老东西狠狠拍在桌子上,殷红如血,厚不盈寸,却天生带着震撼人心的魔力——那是捆得整整齐齐的一板儿钱! “只要你在这里干,以后每个月工资按这个数发!”陈三山宛如天神一般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冷冷说道。 “我……”我咽一口吐沫,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又自己缩回去了,现在就业市场有多不景气以及自己所学专业有多悲催我自己心里如明镜一般,更是深深的知道,拒绝了眼前这一板儿钱,我恐怕这辈子都再也找不到如此高薪的工作…… 可刚才在老东西实验室里看到的地狱景象还在我眼前挥之不去,我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咬着牙摇头。 “啪!”又是一摞老人头:“按这个数发!”陈三山豪气万丈的叫道。 中石油高管的薪资待遇啊!就这样赤条条的摆在我眼前,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不心动,更何况我这种可以为一千五死工资奴颜婢膝任劳任怨的当代大学生,只要点个头就有金领的收入,比我来钱容易的大概也只有贪污受贿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弱弱的语气没有丝毫说服力,我像被蛛网缠住的苍蝇那样做着最后的挣扎,潜台词分明是在说“你再加点儿我以后就是你的人”。 没想到陈三山眉毛一挑:“那你走吧,我就不信这么高的工资还招不来一个实验室助手。” 就这样,年少无知的我,在陈三山的胡萝卜与大棒面前可耻的屈服了,因为他的胡萝卜真的很甜…… “吴先生?吴先生你还在听我说话吗?”王大夫略带不满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我只能歉意的笑笑,我只能歉意的笑笑,做出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仔细听人家的诊断。 “你这种情况……”王大夫字斟酌句的说:“在生活节奏加快,压力增大的现代社会还是比较常见的,背负着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在一定程度上会引起抑郁症和倾诉障碍,一般病人经过两三次治疗,都会有比较明显的改观,不过你显然是特例。” 我重重点头,我背负的秘密何止是不可告人啊,说出来会被你们当神经病拉去电疗的! 王大夫从自己的办公桌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所以我推荐你使用另一种治疗方法——我们称之为日记疗法,把这本日记当做是你无话不谈的朋友,将发生的事,想说的话都写进去,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你的倾诉障碍。” “这个真能有效?”我不大信任的问,最近因为日记曝光被逮进去的人可不少。 “这是国外最新的治疗方法!”王大夫坚定的说,同时补充道:“当然也要提醒你做好的保护工作。” 这时候闹钟响了,王大发站起身来,把笔记本递给我说道:“今天的治疗就到这儿,等你下次来的时候我们看看疗效再确定下一步的心理辅导。” 我也从沙发床上起身,跟王大夫握手,歉意道:“给您添麻烦了,我大概是您接触过的最古怪的病人吧?” “呃,说实话不是,”王大夫答道:“前一段时间我还接诊了一个病人,他坚称自己是神仙弟子,还拯救过世界,而且他来就诊的原因是自己的工资只有一千五,心理不平衡……” 我乐了:“这种神经病还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抓起来电疗就是!” “我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这小子比泥鳅还滑,从楼下精神科叫来两个男护士愣是抓不住他,让他给溜了,不过我们已经就此事通知了公安部门,让他们密切留意这个有潜在反社会倾向的精神病患者……” 第三章 我的第一篇日记 深夜,独坐书桌前,我打开王大夫给我的笔记本,写下下面一段话。 亲爱的日记: 说实话,其实我也不愿意用这么肉麻的前缀来称呼你,毕竟咱是个大老爷们,但是王大夫千叮万嘱,说必须把你当个活人,还得当成最亲近最信任的朋友才能有助于缓解我的倾诉障碍,而加上类似“亲爱的”、“小甜心”之类的昵称,有助于建立便于倾诉的心理暗示……所以咱们就这么肉麻着吧,虽然我也很怀疑这种疗法在治愈我的倾诉障碍的同时会让我患上恋物癖。 说起我的烦恼,其实就跟社会上百分之九十的人一样,我也纠结于自己的工作问题,虽然表面上看我有着一份让大多数人羡慕嫉妒恨的高薪工作,但其中的酸甜苦辣却只有自己知道。 我叫吴迪,今年已经二十七岁,我的悲剧,是从四年前我刚大学毕业的时候开始的。 那天,我遇到了注定将我推落深渊的恶魔,老胖子陈三山,在威逼和利诱下,签订了一份堪比卖身契的劳动合同,成为了一个名为“研究所”的神秘组织的一员…… 这个组织的成员不少,都在陈三山的手底下搞“独立研究”,说白了就是自己愿意研究什么就研究什么,谁也不干涉谁,但也不许别人来干涉自己,他们自称为“科学家”,但在我看来更适合他们的称呼是“科学怪人”或者“科学疯子”。 不可否认,他们都是天才,随便挑出一个都有不逊于爱因斯坦的智商和成就,只要把他们的科研成果公诸于众就可以改变世界或者毁灭世界……财富、金钱、地位,对他们而言唾手可得。 就是这么一群堪称国宝的科学家,不心安理得的享受国家奉养,顶着教授头衔,拿着科研经费女研究生,却跑到陈三山手底下偷偷摸摸的搞科学研究,那肯定是有原因的,用陈三山的话说,这些人都是“科学道路上的先驱者,他们特立独行,孤芳自赏,不向世俗低头,也不愿受权威与强权的羁绊”,因此才加入这个纯科研组织,寻找最纯粹的真理,研究最纯粹的科学…… 可我知道这纯属胡说,这群疯子其实是因为研究领域和研究成果太过猎奇太过反人类,所以才在和谐社会变成过街老鼠的一群怪胎! 亲爱的日记,他们具体研究什么我就不一一举例了,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介绍,不过,自从认识这些科学怪人之后,每当我看到电视、电影、漫画中出现那种控制病毒、死光、机器人军团,妄图统治世界的科学家的时候,我都会不自觉的报以冷笑,实在是太幼稚了,你们难道以为凭那点儿不成熟的技术就能打败主角吗?想要统治世界至少也得有我们的技术水平才行啊! 是的,在发现自己突然掉进科研宝库(某种程度而言)的时候,我也萌生过利用这群科学疯子一统世界的邪恶计划,这似乎非常容易实施,因为这帮家伙全部心力都专注在科学研究上,对其他任何事都是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要利用他们绝对不是难事,只要稍微耍点儿小聪明再拍拍这帮科学家的马屁,说不定我在外面加冕成为世界之王的时候这帮家伙都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我批量生产着改造人战士呢! 可惜我的计划还没实施就夭折了,夭折的原因除了归咎于我本身正义的人格和高尚的情怀之外,还因为,我的职位安排总算落实了…… 我的正式职位是,研究所第三研究室,专属一号实验助手,兼二号试验品! 实验助手无需多说,无非就是打杂跑腿的而已,这个二号试验品可就要了亲命了,因为我们这里小几十号科学家,只有两个活人试验品…… 狼多肉少是什么概念?被科学怪胎们盯上的实验标本是什么下场?新员工欢迎会上陈三山恶狠狠的宣布“活人我给你们找来了,咱们的实验将进入新阶段!”我听了是什么感觉!这四年我活的不易啊!光提防这帮老不休的明枪暗箭蒙汗药就已经让我心力交瘁,哪还有闲工夫统治世界!? 值得庆幸的是,四年下来我没缺胳膊没断腿,也没被人开膛破肚,当做某种异型生物的孵化场和培养基,这都是我平均每隔三天就用菜刀架着脖子高吼“再敢过来溅你一脸血!”换来的。 亲爱的日记,看到这里,你应该已经对这帮科学疯子有所了解了吧?是的,他们就这么放肆且自在的活着,醉心于自己的领域不可自拔,他们不被社会认可,不受法律道德的束缚,无视来自四面八方的异样眼光,只是专心且狂热的做着自己的研究,他们没有荣誉,没有名利,没有身份,甚至有几个连暂住证都没有……但这依然不妨碍他们当之无愧的科学家之名!这是我唯一钦佩他们的地方,当然,要是他们不再用打量小白鼠的眼光打量我的话就更好了…… 说完了工作上的问题,再来说说我们研究所的位置吧,从前面的描述不难看出,我们这个研究所,肯定不是那种拿着国家津贴,有公务员编制的机关单位,而是纯民营性质的小机构,事实上我们也确实像不怎么正规的小公司小机构那样偷偷摸摸的隐藏在离精神病院不远的马家庄小区居民楼里,连个牌子都不敢挂。 但这并不说明我们规模小,因为,整个马家庄小区五栋楼,都是我们科研所的地盘! 这里先要介绍一下我们这个小区的背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时候,这个小区还只是精神病院的家属宿舍院,后来那场席卷全国的红色浪潮刮到本市的时候,本市各种精神病人骤然增多,仅凭当时精神病院的小小规模无法容纳,于是,当时的院领导便号召职工搬出家属院,腾出房子来安置精神病患,于是,这座家属院便在那个年代直接被打上了“疯人院”的标签。 后来运动结束,院方管理越来越正规化,病患自然由新建的医院大楼接收,但这座“疯人院”却早已是恶名在外,成为了那个年代的恐怖代名词,那个时候的人都迷信,觉得精神病也会传染,因此没有一户住户愿意搬回来住,吵着闹着要医院给发新房,以补偿大家为集体所做的贡献。 正当医院领导焦头烂额之际,一位落叶归根的海外华侨主动找到院方,提出要高价收购疯人院的整个地皮,医院方面自然是巴不得将这烫手的山芋甩掉,于是拿着经费高高兴兴的给员工建新楼去了。 而那位华侨买下开发权之后,也没有将这里推到重建,而是就这样晾着,一下子就过了几十年,期间陆陆续续有几户人家搬进这里,但这已经不是大家所关注的重点了,马家庄小区,就这样在时间的长河中,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没错,当年买下马家庄小区的华侨,就是陈三山, 第四章 谢尔东 因为昨天晚上熬夜写日记,第二天我不出意料的起晚了,睡眼朦胧的推开房门,发现我那个特讨人烦的室友不在,不知是彻夜未归还是一大早就跑实验室祸害去了,这让我长舒一口气,虽然一起住了四年,但我还是非常不适应那个奇葩。 我习惯性的去推洗手间的门,“滴”的一声警报响起,刚打开一条缝的门猛地合上,与此同时,厕所门上安装的全息成像设备打开,一张大脑门,大咕噜眼,耳朵尖怂,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大饼脸出现在我眼前。 “谢尔东!你又搞什么飞机!”我捂着险些被门拍扁的鼻子,泪眼婆娑的戟指大骂,虽然我也知道对着虚拟影像就算骂出花来也动不了这孙子分毫。 虽然跟我差不多年纪,但谢尔东跟我这个“实验助手兼试验品”不同,丫是研究所的正式研究员,一众聪明人里智商最高的天才,年轻轻却成绩斐然的科学家,万众瞩目前途无限的新人……我们之间的差别,就像“公务员”与“临时工”一样。 我们身边,难免会有这种跟你年纪差不多,却比你聪明比你强的家伙存在,一般来说,对这群人我们难免会抱有羡慕嫉妒恨的敌意,但我对谢尔东却丝毫没有这种情绪,不是因为他谦和有礼会做人或者我心胸开阔不计较,而是因为,我是正常人,而他是疯子,白痴,神经病! 这小子的成长经历,完全是主流小说主角的成长历程,从小就是天才儿童,十岁不到就已经自学完了大学高等物理的全部课程,十四岁时随手挥就的一篇论文已经令无数专家学者惊为天人,按照深获大众认可的主角成长思路,这孙子应该是科学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诺贝尔奖的大门应该对其洞开,名誉、金钱、地位唾手可得,然后引领产业革命打造科技帝国,三十岁不到就收一大票爱帅哥又爱科学的美女,日日宣淫乐不思蜀,专心经营自己的后宫…… 可惜的是,生活不是yy剧,纵使你天赋异禀也不可能逃脱现实的残酷,你问什么是现实?现实就是,这孙子十足的天才不假,可也是百分之二百的怪胎,混到现在哥都拿了大学文凭,丫却连张小学毕业证书都拿不出来! 这还要从他六岁时说起,作为一个两岁能识字,五岁会编程的天才,丫入学第一天就凭借远超同龄人的知识和智慧,赢得了老师们的阵阵惊呼,但人生中第一节课下课前,他也成功凭借气死人不偿命的刻薄言辞,把他们还差一年退休的老班主任气得心脏病发紧急住院…… 然后,这个自恋又臭屁的熊孩子便在反人类反社会的道路上极速狂飙,一年之内自学完成小学所有课程,同时因为极度不尊重校长、老师和同学被开除学籍;参加某211大学天才儿童火箭班入学考试,以科科满分的成绩让招生老师惊为天人,不惜坐飞机赶来接他入学,却在与其见面交谈三分钟之后摔门而去;几年之后,还未成年的谢尔东又凭一篇阐述耦合理论对奇异核反应截面理论研究与公式推导的论文,在理论物理学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甚至连哈佛大学这种高等学府都有意招聘这位物理学新秀进入他们的实验室,不过他们的负责人却在与谢尔东一次电话联系之后,便自作主张的替全美国人民宣布,伟大的美利坚合众国不欢迎这样的奇葩…… 不善与人交流,似乎是高智商者的通病,就仿佛他们将原本应该加在情商上的点数加在了智商上一样,这原本无可指摘,但谢尔东能让所有与他接触的人火冒三丈,显然不是一句“情商负数”就可以解释的,这是一种特别的才能! 这小子最大的问题,在于他的高智商带给他的自恋和怪癖,自恋就不必说了,学霸们都认为自己是高人一等的物种,更何况他这种学霸中的战斗机,至于怪癖那就更不用说了,在中国这种“分数决定孩子一切”的教育制度下,能学习能考试,人憎狗嫌又不受小伙伴们待见的熊孩子会长成怎样一朵奇葩,我们想想就知道…… 现在,谢尔东的大脑袋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嘴角微微上翘,用一种大仇得报的舒爽语气开口说道:“早上好啊,吴迪!你大概注意到,我将厕所做了一点儿小小的改进,以纠正你那紊乱的、毫无规律可言的排便习惯,四年来我一直在忍受你那,你称之为‘想拉就拉’的无序主义,并给予了最大的宽容,但直到昨天,我受够了!” “你!竟然让你那毫无意志力可言的肚子,破坏了我规律的、有序的生物习惯,逼迫我陷入了混沌未知的恐慌,并拒绝为此道歉!”谢尔东挑着眉毛叫道:“不可原谅!” “不就是占了你五分钟的上厕所时间,让你跑下楼上了趟公厕吗!?”我叫道。 “你现在一定在抱怨我小题大做,是不是?”谢尔东先知先觉的反问,又摆出幼儿园老师教导小朋友的表情反驳我:“不要以为这是小问题,按照逻辑思维学来说,无序的最终结果是引发焦虑,焦虑导致混乱,混乱引起崩溃,由此我们可以推导……” “行了行了!”我才懒得听丫长篇大论,继续大叫道:“不就是耽误你上厕所,让你险些拉裤子里吗!!!也不知道咱俩谁的肚子没有意志力!” “……总之,养成规律有序的排便习惯,不仅是将自己的身体纳入有序生理规律的最佳途径,也是纠正你那自由散漫得过且过生存态度的最好方法,”这孙子依旧摆出一副“老子了不起”的德性对我谆谆告诫:“鉴于你连括约肌都无法控制的薄弱意志力,我决定对你采用操作性条件反射实验来纠正你的无序行为,具体来说就是只有每天的八点十五分至八点三十分厕所门才会为你打开,希望你能把握住这宝贵的时间。” 操作性条件反射实验,这名字耳熟啊,好像训练小狗上厕所也是根据这个实验的原理设计的…… 我恶狠狠的朝谢尔东那渐渐消失的头像狠狠比了比中指,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哼!以为封了厕所就能难住我吗?老子下楼上公厕去!我又不是那种去趟公厕就仿佛经历世界末日的怪胎。 顺便说一句,其实凭我与众多科学家厮混四年所学的本事,想要暴力拆解这种低级幼稚的机关是很容易的,之所以不做是因为谢尔东这人小气鸡婆又爱记仇,你破坏了门锁万一他下次在马桶前面装大闸刀怎么办?他还有一条“嘘嘘要在黄线后”的规矩呢! 第五章 黑狗 哼着小区出门下楼,我先去公厕酣畅淋漓一番,洗了手之后去谢尔东一辈子也不敢踏足的小吃街吃油条喝豆浆,吃饱喝足之后才踱着慢步走回小区,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派出所高所长正在往小区公告栏上贴通知。 按理说,堂堂派出所所长用不着这么亲历亲为,但无奈我们这个小区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住在这里的老东西又不像其他退休大爷大妈那样热衷于在街道居委会岗位上发挥余热,一来二去我们这里就成了所谓的三不管地带,地乱人刁管理混乱,还经常有小商小贩无业游民出没其中,不仅引起治安问题,还给整个城市抹黑。 于是,我们辖区派出所的好所长老高就挺身而出了,再过几年就要退休的他没有在所长位子上混吃等死,而是主动肩负起维持我们小区和平安宁的责任,以旺盛的工作热情把片警儿、街道办和居委会的工作一肩扛下,为了不增加自己所里的工作负担,还事事亲自操持,所以才出现了派出所所长跑我们小区前面贴通知的一幕。 “高所!放着我来!”我满脸堆笑的迎上去,从老高手里接过他的活计,说实话我挺佩服老头这种迎难而上精神的,这可绝不是拍马屁或是另有目的,我早就暗中调查过了,老头没有待字闺中云英未嫁的漂亮女儿…… 见我过来帮忙,高所长也不跟我客气,看着我往通报栏上贴通知,同时用过来人语重心长的口吻对我说道:“小吴啊,你老是这样游手好闲的可不行,赶紧找个工作才是正经,人家像你这么大的早成家立业了……” 对此,我只能笑笑不说话,我总不能告诉老所长我一直在悄悄的为人类科研工作做着贡献吧? “说起来,你小子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什么工作都不干但似乎不缺钱啊。”说着说着,老警察看谁都像犯罪分子的老毛病就犯了,高所长用一种看失足青年的眼光打量着我,狐疑道:“你不会干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吧?” “向保证我什么坏事而都没干!”我赶紧表明自己遵纪守法好市民的坚定立场。 “真的?”老高继续用审视失足青年的灼灼目光看着我:“那你哪来的钱?你该不会跟前楼老李家的败家孙子那样,不务正业在网上写乱七八糟的东西吧?”(难道是在说我?作者注) “高所,”我也有点生气了,叫道:“你怀疑我走私贩毒当鸭子我都没意见,但怀疑我在网上码字儿写小说也太侮辱人了!我是那么没溜的人吗!?” “反正我听说在网上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挺挣钱的。”老高说道。 “高所长,我负责任的告诉您,”我义正言辞的说道:“那都是谣传,不挣钱的多了去了!李家那个小子不就差点儿饿死在键盘前面吗?” “行了行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不管,你先帮我把通知下发出去,”高所长递给我一大摞通知单,正色道:“一定要通知到每家每户。” “又是派出所的防盗宣传小知识啊!?”我叫苦道:“贴通知栏上不就行了?何必发到每家去?” 不是我懒,而是不敢去,进了那帮科学疯子的屋,可就未必出得来了。 “这次你可给我上点儿心!是大事儿!”高所长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最近,咱们市里出了一个入室抢劫团伙,行事猖狂手段残忍,而且专挑咱们这种孤寡老人聚集,没有物业保安的老式小区下手,到目前为止已经作案十余起了!” 高所长咬牙切齿的说:“更为可恶的是,这伙子渣滓没有人性!他们作案时用撬棍破门,一般的防盗门和木门经不住他们捣鼓几下就被打开,然后他们就直接冲进屋里制服屋主实施抢劫,稍遇反抗就直接拿撬棍攻击被害人头部!目前已经有七个人因此重伤入院,还有三个抢救无效……目前市里已经对他们发布了特级通缉令,所有警务人员全力抓捕他们!” 我听了之后也是一股凉气不停的从背后冒出,太卑劣太无耻了!如此肆无忌惮视人命为草芥!还专朝老人下手!如此下作恐怕连他们关进监狱的同行都羞于与这群王八蛋为伍! 愤怒归愤怒,我也只是愤慨一下便抛到脑后了,这种事儿自然有人民警察解决,跟咱这种小市民没什么关系,至于依靠老疯子们的科学装备,披上斗篷给予恶徒们正义的裁决?别逗了,哥又不是蝙蝠侠! “市公安局已经动员所有干警严防死守抓捕这伙强盗,但一时之间未必能见成效,所以你一定要告知这里所有住户,警醒着点儿!”高所长严厉的说:“你们几个小伙子也为社区做点儿贡献,组个治安联防队,夜里在小区里巡逻巡逻!” “呃,这就不用了吧?高所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小区,算上我,符合‘小伙子’这标准的也就三个人,剩下的没有晚上不起夜的。”我实在不大愿意晚上吹冷风熬夜,更何况那帮小逼要是真的摸来我们小区搞入室抢劫,那只能算他们报应到了。 “你们三个兔崽子又不上班!少睡会儿会死啊!”高老头恶狠狠的瞪我一眼,吓得我噤若寒蝉不敢吱声,只能鸡啄米般的点头,答应老高的无理要求。 “晚上我来检查!要是看不到你们巡逻……哼!”老头放下一句威胁便急匆匆地走了,估计还要去其他小区组织治安联防队。 “这老头,”我嘟囔一句,顺手把那一摞通知塞进了垃圾桶里,不是我对老高这人有意见,而是我去散发这传单根本毫无意义,首先那帮醉心科学的老疯子肯定不看,其次我们这个小区的保安系统根本没什么可担心的,陈三山在这里经营多年,为了躲避国家强权机关的侦查追捕以及为了防止研究所里某些试验品逃脱,在安全系统上下了大功夫,恐怖分子开着飞机来恐怕都要被中途击落折戟沉沙,我们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群拿撬棍的精神紧张。 我继续迈着闲云野鹤的步伐,吊儿郎当的往小区里面走,正好看到一个人捂着脑袋,一溜小跑的从我眼前经过,赶紧叫住他道:“黑狗干啥去!?正好有事儿跟你说!” 第六章 李默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科学家日记》更多支持!)黑狗名叫李默,是小区里长大的孤儿,从我不叫他的名字而是称呼他的外号就能看出,我们的交情很好。 交情好是有原因的,因为我们同病相怜,在研究所里,我是二号试验品,他是一号。 说起这小子的身世,那真是道不尽的苦难与忐忑,二十六年前,他出生的第三天就被父母扔进了垃圾箱,而他们如此狠心的原因是,这孩子一出生就被确诊患有严重的小儿麻痹症和脏器衰竭,医生甚至断言他活不过三岁,于是,小小的婴儿最终蜷缩在垃圾箱里等待自生自灭,无力的哭嚎着,等待死神的降临。 幸运的是,他被丢弃在了马家庄小区前面的垃圾桶里,更加幸运的是,陈三山那天进行一年一度的卫生清洁,出来倒垃圾时发现了当时比野猫大不了多少的李默。 然后,这小子的幸运便戛然而止了,他被陈三山捡回了家,然后被一群科学疯子抚养长大,这其中的原因,除了这帮家伙天良未泯动了恻隐之心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这群神经病当时正准备开始某种绝对不会被医学人伦领域认可的邪恶人体试验,急需试验材料,与其让这倒霉孩子白白死掉不如死前先为科学研究做点儿贡献…… 接下来二十几年,这帮自诩科学家的老东西对李默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改造,自懂事起可怜的黑狗娃的人生就是在肌肉注射、药物引导和手术移植中度过,不可否认这种脱胎换骨的大规模改造延续了李默短暂的生命并几乎消除了他脊髓灰质病变所引起的一切后遗症,但同样的,黑狗也为此付出了沉痛的代价。 现在的李默,有一半以上的内脏器官是基因改造的合成品,为加固骨骼往身体里嵌入的钢板钢片可以攒一辆日本车,过于频繁的手术和麻醉严重削弱了他的痛觉,且使他的面部表情僵硬难有变化……简单一句话,这就是个装配不太全面的终结者t800! 虽说已经被折腾的几乎不能算是人类,但总算是保住了这可怜孩子的性命,且勉强给了他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的人生,对此,李默一直对科学怪人们心存感激,改造完成之后依旧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给老疯子们充当着志愿实验员和志愿当实验品,替老东西们做高危实验,或者干脆赤膊上阵让老东西们在自己身上试验他们工作学习上厕所时灵机一动从脑海中蹦出的缺德主意。 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跟李默交情好了吧?正是因为有这个吃苦在前的排头兵冲锋陷阵,主动承担各种脏活累活,我才避免了被研究所里的老东西绑上实验台开膛破肚的命运,几年下来也不知道黑狗替我挨了多少刀,过命的交情能不铁吗!? “高所说最近犯罪分子活动猖獗,让咱仨晚上巡逻。”我抬头看着比我略高一头的李默说道。 因为进行过太多改造,现在的李默,人高马大肌肉健硕,力量耐力都是常人的好几倍,往那儿随便一站就像第五类部队训练出来的精英特种兵,高所长正是看中了壮得跟驴一样的李黑狗才硬拉着我们组治安联防队的,不然就我跟谢尔东两个宅男瘦皮猴,防个蛋的犯罪分子。 李默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酷酷的点点头,开口道:“我、我、我……知、知……道了!我……” 对此,我只能摇头苦笑了,说起来,虽然脸长得一般,但李默改造后的身材也算高大英武,一身堪比史泰龙和阿诺舒华辛立加的腱子肉配合手术后遗症生成的不苟言笑的高冷表情,铁血硬汉的形象跃然于纸上。 就是这种高大威猛的型男级人物,随便往酒吧一坐就能凭借粗壮的肱二头肌引来小姑娘的搭讪,但只要他一开口说话,再伟岸的形象也会即刻坍塌,谁能受得了丫这大舌头!? 这也是小儿麻痹的后遗症,说来也怪,科学狂们凭借高超的科学手段和敢想敢干的探索勇气,把一个本该幼年夭折的病秧子改造成了亚洲版终结者,创造了医学史上前所未有的奇迹,却唯独对李黑狗这条舌头毫无办法,陈三山带着科研小组研究多年之后对此下定论,这属于心理阴影精神压抑造成的功能性失调,不是换条舌头或者在李默大脑左半球插一刀就能治愈的…… 现在,李默正磕磕巴巴的像我阐述他的意见,可惜“我”了半天也没下文,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只好打断他道:“行了行了,你没意见是不?” 黑狗连连点头。 “那晚上咱就走起,”我又打量黑狗一下,指着他的脑袋问道:“你这是又怎么啦?”——李默脑袋上肿了一个很大的包。 黑狗回答:“实实实……验!我我我我……” 我赶紧求饶:“好了好了,我错了!不该问的!又是谁的实验出了事故差点儿把你开瓢吧?” 点头。 “我说你能不能别老惯着丫们啊?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迟早被这帮老不死的玩死!”我恨铁不成钢的教训李默道:“该跟丫们叫板的时候就得上菜刀!反正都得挨刀子,自己砍还痛快点儿!” 黑狗挤出一丝笑容,摇摇头,刚要说话,他鼻孔里就流出一道淡黄色液体。 “你看,又撞出内伤来了吧?话说你这是脑积液啊还是机油啊?你应该还没有被那帮疯子切除脑干植入智能晶片对不对?应该还没计划着带领全世界的atm机和家用电脑对抗全人类统治地球吧?” 李默傻乎乎的摇头:“我我我……” “赶紧杨大夫诊所看你头上的包去吧!等你说完这句话脑浆子都流出来啦!”我不耐烦的挥手,黑狗如获大赦,冲我点点头,捂着脑袋上的伤走了。 看着这孤独萧瑟却不悲凉的背影,我实在不知该说点儿什么,说他身世悲惨处境凄凉吧,这小子显然是命中遇贵人才能从病魔和必死的命运中逃脱出来享受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但要说他因祸得福命运宠儿吧,你见过哪个天命所归的主角长着条大舌头还没事就被人解剖的? 我思索良久,终于说出一句对李默的准确评价:“大概……作者大大很喜欢他吧!只要给他安排两百字的台词,就再也不用担心文章字数不够了!” ——————————————————————————————————— 满地打滚求票啊!刚刚上了新书分类榜第五十名,吊在尾巴上好没有安全感!求票票!(我的小说《科学家日记》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七章 研究所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科学家日记》更多支持! 作别李黑狗,我继续往小区里面走,虽然在外人眼中我是没有工作的无业游民,但其实我还是要每天上班的,而且工作内容富有激情和挑战性,每天,我都得像古代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女子那样周旋于狼牙和狼爪之间,与丫们斗智斗勇以维护自己的尊严和身体的完整,所不同的是青楼名妓们斗不过嫖客就会一失足成千古恨,我要是斗不过这些老东西就得变成李黑狗20版。 走到住宅楼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我们研究所的设备管理员欧阳偏左从里面走出来,此人四十来岁,尖嘴猴腮,相貌猥琐,还有个哥哥叫欧阳偏右。 偏左和偏右,就是传说中的双胞胎,据说同卵双胞胎有很多身体特征会呈现对称分布,比如一个左撇子一个右撇子,一个左边有酒窝一个右边有酒窝,再比如一个偏左一个偏右……话说欧阳家的老爷子跟自己两个儿子到底有多大仇啊? 以上自然是开玩笑,事实上,欧阳兄弟从小就是所谓的天才儿童,各自拥有一个极其发达的大脑半球,弟弟欧阳偏左逻辑思维极其强大,是我们这里的设备管理员、程序员和会计,哥哥欧阳偏右记忆力过目不忘,是我们这里的资料管理员、图书馆馆长和考勤记录员,兄弟俩共同构成了研究所的后勤系统,掌管着我这个实验室助手的考勤记录和工资发放。 顺便说一句,我之所以能认出眼前这人是双胞胎中的弟弟,绝不是因为两兄弟把自己偏左或偏右的特征堂而皇之的摆在外面,而是因为这两兄弟的造型截然相反,欧阳偏右永远是西服领带,油光水滑的中分头,胳膊底下夹着记录板,而我眼前的欧阳偏左,则永远是工作服大头鞋,身上沾满各种颜色的油污,所以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来得正好,三爷正找你呢!”远远的,欧阳偏左就朝我招呼道。 一听说陈三山找我,我就感到一阵头疼,没好气的问道:“那老东西又找我干啥?” “不知道,”欧阳偏左摇头:“反正找你找得挺急的,说你要再不出现这个月奖金全扣。” “扣就扣!”我朝欧阳偏左抱怨道:“我不就出去吃个早点吗?还有没有点儿私人空间了?” “你这私人空间也太大了点儿,”偏左笑道:“咱规定是八点上班,现在可都十点半了,我哥说你自去年八月三号起就没按时到岗过。” 我脸一红,强辩道:“这不平时都吃住在单位吗?何必分的这么清楚?……那个,左哥也跟右哥说说,我这考勤……” “行了行了,我们哥俩要是不照应着你早领不到工资了,”欧阳偏左指了指楼道:“赶紧进去吧,你要真把老王八惹火了那肯定没命领下个月工资的。” 自从用一副温情脉脉的伪装把少不更事的我诱拐进他的邪恶组织之后,老东西的本性算是彻底暴露了出来,总是处心积虑的想把我弄成实验标本也就算了,还仗着自己给我发工资就把自己当大爷,对我呼来喝去颐指气使,本色演绎着初贫乍富土大款的丑恶嘴脸。 如果仅是这样我也就忍了,毕竟现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老板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员工扒皮拆骨熬出油来,陈老鬼只是有条件和能力把别人做不到的事儿付诸实施而已,真正令我不能忍受的,是老东西狂热的科研态度以及丫那几乎不受道德伦理束缚的世界观,当然了,有时候连法律都束缚不住他。 要知道,扭曲的世界观一旦和疯狂的科研精神结合,诞生的绝对是威胁地球和平与安宁的科学疯子,他们的研究不是为了名利,更不是为了造福人类,而纯粹是为了探索那神秘未知又充满危险的领域,却对此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抛诸脑后,他们比那些妄图用科技统治世界的野心家更危险,因为野心家处心积虑想的是统治与征服,这群眼里只有科学的疯子却有可能毫不在意的毁灭一切。 这四年来,我不知有多少次一身冷汗的从噩梦中惊醒,不知有多少次在深夜顶着寒风挨个检查各个实验室的门关没关紧;也不知有多少次,急赤白脸的跟老疯子们拍桌子砸板凳,用决死的强硬阻拦丫们把自己造出来的东西“放出去活动活动”,我感觉,我在默默的保护着地球! 现在,让我们深吸一口气,我将带领你们,去见识本书中最狡猾最凶残的暴君枭雄,最邪恶最疯狂的科学怪人,以及最小肚鸡肠最没人性的雇主老板——陈三山! 我踱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一楼101前面。 掏出钥匙打开101的房门,里面看上去只是一户寻常的,早已过时的小户型房间,一切陈设摆放的规规矩矩,看上去似乎这里住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寻常的,不引人注意的退休老人。 但这一切只是假象,是为了应付查水表、送快递以及社区送温暖所布置的一层伪装,我关好门,径直走进客厅,墙角摆了一个一人多高的老式大衣柜,打开柜门拨开那几件掩人耳目的破烂衣服,掀起嵌在后面的一块木板,露出的便是一块流光闪烁精密复杂的操作面板。 我把脸贴上去,又滚了滚,便完成了面纹对比,瞳孔认证及dna采样,这是在我的强烈抗议下才改进的门禁解锁系统,以前是在密码键盘上输入今日本地时间正午十二时地球与哈雷彗星之间的距离,精确到小数点后七位…… 虽然陈三山曾信誓旦旦的说只要哥精研双曲线偏微分方程和开普勒三大定律就一定能像其他人一样轻松算出密码,哥还是朝老丫的竖起了中指:“滚!就算老子会老子也不算!等算出今天的密码年都过完了!” 对于更换密码锁这种小事,这帮科学老疯子抱怨不小,纷纷表示体征检验机制让他们特别没有安全感,以前多好,不仅寓教于乐让他们在紧张的研究工作之余放松大脑收获乐趣,还保证了溜门撬锁的小偷没有理科博士后文凭肯定开不了门,现在倒好,只要把脑袋砍下来就能当钥匙用了,多没有安全感。 对此我的答复是,如果有人能把丫们的脑袋砍下来,那还当什么小偷?老子砸锅卖铁,卖肾卖血供养这位人民的好儿子!一辈子!(我的小说《科学家日记》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八章 科研任务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科学家日记》更多支持! 通过身份验证,衣柜侧面一扇隐蔽的小门便打开了,露出科幻片里常见的,金属墙壁包裹的走廊,白色冷光灯将这里照的灯火通明,直通走廊尽头的实验室。 灯光明亮,纤尘不染,地板光滑如镜可以映出倒影,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告诉我们这里是设备完善,配置高端的专业实验室,这里测量出的实验数据准确可信,实验结果忠实可靠,发明创造经得起实践验证。 再看看分列走廊两边,泡在巨型福尔马林玻璃罐子里的,各种呲牙咧嘴的异型生物,你就知道,这里就是传说中那种反社会反人类,但凡泄漏点儿什么出去就能引起丧尸狂潮的邪恶实验室。 我把手掌按在走廊尽头的实验室大门上,验证通过后金属门自动开启,然后我就看见戴着口罩和胶皮手套,身穿血迹斑斑白大褂的陈三山,正手持圆锯奋力切割着实验台上一坨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来是啥的物体…… 我承认,初见这种血腥真人秀的时候我把苦胆都吐出来了,但看得多了,尤其是在陈三山的逼迫下自己也做过几次这种事后,我的神经已经被日复一日的破坏性刺激磨砺的无比坚韧,所以我只是微皱眉头,无视那横流的,明显不属于自然生长物种的墨绿色血液,问那个像屠户多过像科学家的老胖子:“叫我来干啥?跟你做碎尸狂魔二人组啊?” 陈三山放下手中的圆锯,用袖子抹一把脸上的汗,骂道:“兔崽子你又死哪了?找来找去找不见人,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工作职责?爷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拿着圆锯干体力活,你也好意思!” “你还知道自己一大把年纪啊?那就别搞这些有违天道人伦的邪恶实验了,养养花种种草不好吗?”我也不甘示弱,回骂道。 “少废话!过来帮我把这货的颅骨锯开,看着老人在这里忙活你也好意思!?” 我只得不情愿的穿上跟陈三山一样的行头,接过圆锯助纣为虐,而且,我还认出了实验台上这坨肉到底是什么:那曾经是一只鲜活的小生命,刚从培养罐里爬出来就险些将陈三山的脑袋咬掉半个,因此它也最终难逃被陈三山开膛破肚,挖内脏做标本的悲惨命运……唉,真是一个伤感的故事。 忙活的满身都是腥臭的绿血,最后好不容易帮陈三山将各种零碎分门别类装进小瓶里,又把那掏空的躯壳填充缝合,准备处理好泡进福尔马林罐子,然后挪到走廊给陈三山装点门面,作为生物学家,老头就这点儿嗜好,爱跟自己那帮同行炫耀自己又捣鼓出来什么奇葩生物,就跟其他老头爱显摆显摆自己的鸟笼和蛐蛐罐子一样。 “对了,还有件事,”我一边在水池里用海绵洗手,一边对陈三山说道:“派出所高所长说,最近有一伙撬棍党四处撬门抢劫,让我、李默和谢尔东组个治安联防队夜间巡逻,所以从明天开始白天我就不上班了,当一晚上保安再来给你剁尸体容易把手切了。” “怎么回事?”这事儿似乎引起了陈三山的兴趣,放心手中的实验记录追问道。 我把从高所长那儿打听的小道消息跟老东西一说,听完我的叙述,陈三山沉吟不语,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不知在想什么。 我就怕老东西露出这种表情,这代表着又有什么疯狂的念头在丫脑子里高速运转,然后我就不得不屈服在雇主老板的淫威之下,出生入死的为陈三山的心血来潮擦屁股,领导动动嘴小兵跑断腿,这老王八就这操行! “你该不会想让我当义务警察,去抓那伙撬棍党吧?”我被老东西的眼神盯得毛毛的,悚然叫道:“想都不要想!老子从小到大就没崇拜过蝙蝠侠蜘蛛侠那群傻缺,才不愿意拿自己去照亮罪恶都市的黑夜呢!”据统计表明,各类守护世界和平的超级英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孤独终老,咱没这么伟大就不往这个光棍团体里面靠了。 “爷吃拧了?会那么无聊?”陈三山瞪我一眼,自顾自的说:“不过这倒是咱们研究所补充实验材料的好机会,现在这世道,想补充几个可以随便拿来做实验的志愿者太难了,普通人下不去手,该死的又都蹲牢里,真怀念抗战岁月时鬼子遍地的好时候啊,出门一趟随便捉俩就齐活了,当时我们做实验,都是切一个扔一个!” 多年合作,我立刻听出了陈三山的弦外之音:“我靠!你还是想让我去把他们抓回来啊!?只不过抓住以后不交给警察交给你就是了!不干不干!” 陈三山立刻发难:“补充实验品还不是因为你!?老子当初招聘你是协助科学研究的,结果给你安排点科研任务就推三阻四胡搅蛮缠,菜刀抵自己脖子上要挟科研人员!你这什么工作态度!?知不知道因为你不配合耽误了多少研究进度?” “老子的劳动合同上可没写允许你们把老子开膛破肚搞研究!”我理直气壮的反驳:“不服气咱劳保局打官司去!”我就不信老王八敢让他这比黑煤窑还黑的研究所曝光,咱们劳动人民就应该懂得拿起法律武器捍卫自己。 果然,老家伙立刻词穷了,恼羞成怒阴测测的说道:“行了行了,咱今天不是追究你工作渎职的,爷就是告诉你,耽误的研究工作还是得做,你不做可以,但必须找个代工的,不然别怪爷几个把你绑上实验台!” 这几乎就是裸的威胁,意思是要么把我开膛破肚要么我抓几个人来给丫们开膛破肚,最关键的是,老东西说得出做的到,我要不抓个替罪羊来老家伙保不齐真的把我泡福尔马林罐里! 面对死道友还是死贫道的两难选择,我自然是毅然决然的,把那群入室抢劫杀人越货的人渣给卖了,老子跟他们又不是同道! “这才对嘛!”老家伙很满意我及时纠正了自己态度上的错误,看我愁眉不展又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放心大胆的做!不用担心被警察盯上,像这样的犯罪分子失踪警察肯定先怀疑他们流窜作案的可能性,不会查到咱们头上!” 我拍开老东西的爪子,怒道:“我担心的是这个吗!?我担心的是,最后我被警察叔叔盯上不是因为自己是犯罪嫌疑人,而是犯罪受害者!”(我的小说《科学家日记》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九章 晚餐事件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科学家日记》更多支持! 打一棍子给个甜枣,永远是陈三山这样的无良领导拿捏手下的不二手段,所以在我屈服于丫的淫威之后,心满意足的老王八也大度表示,绝不会让我和李默赤手空拳跟犯罪分子作斗争,将动用研究所最先进最顶尖的科学技术为我们量身打造一身战斗装备,到时候就算病秧子残疾人也能改造成手撕虎豹十项全能的超级英雄,更何况我这种肢体健全嘛病没有,仅仅有点儿小软弱的懦夫…… 这倒也提醒了我,当即向陈三山表示,最先进最顶尖就算了,你还是给我整最安全的吧,咱不求天下无敌只求无灾无难,用这帮老东西的发明创造可得长个心眼儿,鬼知道在关键时刻会出什么幺蛾子。 从陈三山的实验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六点钟,因为专注于解剖工作,以及血肉模糊的异形生物严重影响食欲等原因,中午就坐在实验台旁边吃了俩包子,所以此刻的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心,再也无暇顾及其他的事,从街边小饭店买了外卖,拖着沉重的步伐直接往家走。 一打开房门,就看到谢尔东正坐在电脑桌前面噼噼啪啪的敲键盘,听见我进来头也不抬的问道:“今天周四,按照我参考营养均衡以及个人口味为咱俩制定的健康菜谱,今天应该吃宫保鸡丁、烧茄子和南瓜粥,所以,你买回材料准备做饭了吗?” 谢尔东从不在外面吃饭,因为他固执的认为,把自己没有全程监督制作出来的吃食塞进嘴里是自杀行为,谁知道这菜有没有洗干净,肉有没有检疫证,油是不是地沟油?谁知道厨房设施是不是符合卫生标准,是不是按期消毒?谁知道做菜的厨师、端盘子的服务员有没有什么传染病……不确定这些他是宁可饿死也不吃一口的。 所以,自己做饭成了这小子生存下去唯一的选择,而且丫还恬不知耻又理所当然的把我算进了家庭妇男的行列,让我负责采购进货洗菜刷盘打下手,他披上白色的围裙戴上高高的帽子,切菜做饭兼对我吆五喝六鸡蛋里面挑骨头,我们的日常饮食就是这么解决的。 对此我很不情愿,原因很简单,俩大老爷们住一块儿,不下馆子不吃外卖,整天成双成对的在厨房里做菜,人家非得以为我俩是同性恋不可! 本来就对这小子不满,再加上今天早上的厕所门事件,终于激起了我反抗压迫的决心,我把一袋子快餐盒往茶几上一墩,故作平静的说道:“都买回来了,吃吧。” “嗯!?”谢尔东扭过头,诧异的看着我,就好像我突然提出跟他离婚……呸!就好像我突然宣布自己是外星人那样,用惊讶不解且不耐烦的语气跟我说道:“你怎么又干这种无聊的事?就因为早上我把厕所门堵了?幼稚的报复。” 我瞬间崩溃,梗着脖子狂吼:“到底是我幼稚还是你这个堵厕所门的幼稚啊!吃个外卖怎么啦!?这么多人吃也没见有吃死的,老子天天挎个菜篮子买菜,还是单身跟个男的同住,现在卖菜的大娘大婶看我的眼神都特异样!” 谢尔东一副不屑与我争辩的样子:“当今社会食品安全问题有多严重,相信不用我来说了,等你因为健康饮食寿命延长十年的时候,你会感激我的。” 我冷笑:“跟你住一块儿害我折损的寿命绝对不是自己做菜吃和按时上厕所就能补回来的,我想想……估计得吃个人参果才够。” 谢尔东又一次不耐烦的挥手:“趁菜市场还没收摊,你还是赶快去吧,最好不要耽误咱们的晚饭时间,你知道,如果因为你的无理取闹害我没有按时吃晚饭的话,很可能终止你我之间友好和谐的室友关系。” “你的意思是要在厕所上挂个大牌子,写上‘吴迪和狗不准进’吗?” 谢尔东不说话,皱着眉眯着眼,死死的盯着我,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好吧,”说实话我有点怵这小子,毕竟神经病杀人不犯法:“我去肯德基给你买个全家桶总可以了吧?那里的卫生和餐饮制作流程可是你亲自考察过的,总能放心了吧?” 这话可一点儿不含水分,这小子曾经旁若无人的冲进人家的厨房,东查西看表示满意,还就人家的管理和生产制度提出过中肯的意见,最后被三个保安拖死狗一样赶了出去,直到现在本市各家肯德基店都还秘密的将他列在黑名单里。 谢尔东摇头:“炸鸡不符合今天的菜谱,而且你认为经历过那起严重的丑闻之后,我还会信任他们吗?”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真不该告诉这个平时不看新闻的家伙,某洋快餐店供货商拿过期肉加工鸡块这件事的。 “派出所所长和陈三山那个老王八都逼咱们晚上出去巡逻去,我还想趁上夜班前睡一会,你就不能将就一顿吗?”我诚恳的说道。 谢尔东想了想,肯定的回答道:“不行。” “谢耳朵你不要太过分了!”我终于被激怒,叫着丫的外号骂道:“你就不能像其他智力超常的疯子那样,出去猎杀同类取乐吗?老折腾我是要闹哪样?” 这小子耍无赖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吃安全健康的晚餐。” “好,好,”我被气疯了,虐笑着公布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还记得你要求过我,菜市场买菜必须先做农药残留检测才能买吗?” “怎么了?”谢尔东警惕的问。 “我就从来没检测过!”我狂笑:“说次次合格都是骗你的!还有鱼也是!肉也是!你跟其他中国人一样,不知吃了多少瘦肉精、农药菜和避孕药鱼啦!” “什么!!!”谢尔东腾地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表情惊恐仿佛天塌地陷:“你是说,我的健康菜谱,我的检验机制,都被你给毁啦?” 我重重点头,心中充满报复的快感:“还有,你非说我买菜也属于食品流通环节,逼我去办食品流通健康许可证的事还记得吗?” “你没办???”谢尔东失声尖叫:“我吃的菜都是一个没有健康证的无业游民买回来的???跟老鼠满地跑的破饭店一样!??……不,不可能,我亲自检查过你的证件才允许你去买菜的!你休想骗我!我过目不忘!” “没错,四年前你检查过,”我恶毒的笑了:“可是,证件过期一年了,我没去补办!” “……不!!!!!”(我的小说《科学家日记》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章 巡逻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科学家日记》更多支持! 最后一句说完,谢尔东整个人都斯巴达了,颓然的坐进椅子里,表情像是刚领了死刑判决书。 我心中充满报复的快感,抓起自己那份快餐打开盖子大吃起来,不用一边吃饭一边听谢尔东这个碎嘴子喋喋不休的普及各种科学小知识,这是我近几年吃的最痛快的一顿饭! 等我收拾好碗筷的时候,看到这小子依旧如丧栲枇的黯然神伤,我的心又软了,说起来谢尔东这人虽然自大小气以自我为中心,但对人是没有什么坏心的,就是个心理上长不大的熊孩子,哥这样用血淋淋的现实打击他确实有点儿过分了…… “那个,晚上我跟李默要出去巡逻,要不你也一起?”我尽量用温和的声音对谢尔东说:“路上顺便给你买个哈根达斯吃,他们的冰激凌制作流程从奶牛饲养开始,全程严格监控,符合你的要求。”——话说这些餐饮公司真该给我一笔广告费的! 谢尔东黯然摇头,眼中噙着泪光:“不,我感觉很不好,要去医院检查寄生虫和体内重金属含量。” “……好吧,但记住你是个坚强的中国人,元素周期表上有的都可以吃,所以不要对检查结果大惊小怪的。” “……我还要去告你,你等着收法院传票吧。” 我大度的挥手:“只要你能找到和你一样的神经病法官签传票,要怎么告我随你。” 说完,我准备回房间写今天的日记,谢尔东却突然扭扭捏捏的开口:“你明天去补办个食品从业人员健康证,我就不告你了。” 我:“……行。” 回到房间关好门,我急忙打开日记,写下这样一句话: 亲爱的日记,我必须找地方搬家了,再跟谢尔东这孙子住一起,非变成玻璃不可! …… 匆匆记完今天的日记,又躺下眯了一会儿,再醒过来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这个点儿好人一般都已经回家准备睡觉了,所以我们也差不多该出门了。 陈三山许诺的战斗装备还不见踪影,但高所长下发的任务却耽误不得,所以我只能拿上根棍子不情不愿的下楼,出门时谢尔东正一手刷子一手喷雾,左右开弓的给厨房全面消毒,冰箱里的东西也全都扔进了垃圾桶,看来今天我确实把他吓得不轻。 我本想去阻止丫发疯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总得让这个神经质的怪胎有个途径宣泄自己的不安全感不是?不然我怕他会在某一天的半夜三更手持电锯对熟睡的我乱劈乱砍…… 楼下,李默已经在早早的等我,见我下来隔着老远就招呼道:“吴……吴,吴……” 趁这个时间我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行了行了,咱开上车就走!” 没错,作为一个月薪过万的金领,咱自然是早早踏入了有车一族的行列,而且早就养成了出门买个菜都要开车去的习惯,今晚这种巡逻任务,难道要让我俩溜腿吗?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当老高溜溜达达的来检查治安联防队工作的时候,正好遇到我和李黑狗开车出来,于是赶紧停下车向老首长汇报工作情况,老高也很满意我们的工作态度,夸奖道:“不错不错,还想着开车出去巡逻,工作态度很认真啊……你们楼里那个智障孩子呢?”——憨厚的老高一直以为谢尔东是个可怜的轻度弱智。 我回答:“一会儿没看住,不知道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闹肚子了,明天带他去医院。” 老高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自然明白老高的意思,巡逻队伍三个人中,一个口吃一个弱智,带领这样一支队伍,真是苦了我了。 老高又指了指我的座驾问道:“富康还出过一款灰色的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我脸一红:“是白的,二手车洗不出来……” 作别老高,我们便开车上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起来,寻找着陈三山指定的猎物。 我们这个小城市,一般晚上九点以后就少见车辆,实在没什么好巡逻的,很快我们就将小区周遭看了个便,一切平静,歌舞升平。 这正是我所希望看到的结果,让我们巡逻,我们就巡逻,老高那边可以交差,犯罪分子不出来我们能有什么办法?陈三山也不能指责我们什么,至于我们,既避免了遭遇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做烈士的风险,又避免了被陈三山绑上实验台成为待宰羔羊的命运,皆大欢喜。 “看来今晚是不会有什么进展了。”凌晨一点多钟,已经开车巡视三圈的我乐呵呵的停下车对李默说道:“休息一会儿咱就回去,剩下的明天再说。” “可……可,可……”李默担忧道。 “怕啥,陈三山那老王八又没说今晚一定要带实验品回去,老丫的以为犯罪分子是萝卜啊?随便一刨就能挖着一个半个?” “不……不不是……” “那你是担心高所长那边?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咱这是义务巡逻,全凭自觉,后半夜回家睡觉老高也不会说什么,再说咱巡逻到现在也算是仁至义尽,我都没找他报销油费。” “也也也不是!”李默急得额头都冒汗了。 “你该不会想说咱们现在回去是玩忽职守置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于不顾吧?”我打着哈哈道:“想不到你这么有社会责任感!但哪会这么寸咱们前脚刚走撬棍党后脚就来?这又不是写小说!?” 李黑狗都快急哭了,把我的脑袋扳过来,指着前面叫道:“看,看看……看那!” 我顺着李默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一辆高头大马的奔驰商务车正缓缓的驶过街角,这辆车刚才就见过几次了,似乎和我们一样也是漫无目的四处乱转,不过我丝毫没有把那辆车往溜门撬锁抢劫老人上面想,毕竟在我的意识中,开这种价值百万豪华车的人,纵使犯罪也应该是贪污受贿挪用公款,再不济也得是抢银行和运钞车,打劫孤寡老人的退休金实在是太掉价了。 “跟跟跟……上!”李默叫道,此时我已经打着了火,关了前灯,一道灰影静悄悄的跟了上去。(小说《科学家日记》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一章 遭遇战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科学家日记》更多支持! 远远的跟在奔驰车的后面,跟着他们围着某个小区转了好久,最终,奔驰才停在了离小区正门不远处的一片建筑物的阴影里,熄了大灯与黑暗融为一体。 我们刚在远处把车停下,商务车的车门就无声打开,四五个人从上面鱼贯而下,因为没有路灯,我们看不到他们的样貌,但可以肯定他们穿的都是深色的裤子和夹克,胳膊直崩崩的好像在袖子里藏了什么东西。 这伙人下车之后,贴着墙根朝小区正门摸去,我跟李默也不敢怠慢,赶紧下车悄悄跟上,此时我心里已经开始打鼓,隐隐猜出,丫们就是被老高和陈三山盯上的那伙人。 果然,这几个人摸到大门下面的时候,其中一个高个子麻利的从袖子里抽出一尺长手指粗的撬棍,咵嚓一声打掉了安在墙上的唯一一个摄像头,然后这群人纷纷从袖子里掏出家伙,大摇大摆的撬开锈迹斑斑的栅栏铁门,走进了几乎完全不设防的老式小区。 是他们没错!我立刻摸出电话准备报警,但关键时刻又犹豫了,虽说这个时候报警是最正确选择,但我们如果带不回替代用实验品陈三山就要拿我们当替罪羊,可如果我们直接冲进去抓人,一来陈三山许诺的装备还没到,两个人面对四五条撬棍我们心中没底,二来从小不怎么打架的我冷不丁面对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着实有点腿脚发软…… 就这么一犹豫的空档,黑乎乎的小区里突然传来一声喝问:“是谁!?”回答他的却是一声闷响和一声凄厉的惨叫! 幸好,李默的脑子不像嘴皮子那样不利索,喝问声刚起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不妙,一阵风似得朝小区里面冲去,我也毫不犹豫的跟上,一边跑一边拨打报警电话,报上地址让老高立刻带人来,跟着李默朝小区里跑去。 我们两个刚冲进小区大门,就看到一个人影躺倒在不远处,额头血流不止,借着小区里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到倒在地上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手边还有一个破碎的手电筒,这位大概跟我们一样都是治安联防队的成员,巡逻时听到响动急急过来查看,结果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身强体健的强盗们一棍子打倒在地。 虽然老人被打倒了,但已经成功的向街坊邻居发出预警,因此我们冲入小区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居民窗户亮起了灯,远处也能看到手电筒影影绰绰的光柱听到其他联防队员的呼喊声,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暴露行踪的犯罪分子自然是不会久留,转头就往大门方向跑,只是这样一来就恰好跟我和李默撞个正着。 “闪开!”五个人清一色的带着头套,声音有点儿含糊不清,因此,他们还十分贴心的张牙舞爪,挥舞手中的棍子,用肢体语言提醒我们,挡了丫们这群大爷的路避免不了脑袋开瓢的下场。 看到这帮撬棍党肆无忌惮的对老人下如此黑手,李默气得满脸通红,怒哼一声大步向前挡住这帮家伙的退路,李默这孩子虽然从小听话不打架,但只要抬头仰望一下他那恐怖的体型,再看看那气歪了的脸,自然而然的会让你产生一种跟一只健身成功的北极熊对掐的绝望感…… 胳膊一扫杠飞一条撬棍,随即一拳闷在那小子脸上,李黑狗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打飞一个,隔着头套我都能听见鼻梁骨碎裂的声音,看到他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落地,同时能看到红的黑的从原本是鼻子的地方爆裂出来,不得不说此情此景很有血腥恐怖片的即视感。 打倒一个之后,李默立刻朝另外四个被吓傻了的家伙冲去,打算再接再厉把他们一起干掉,我也已经拄着手里的棍子进入了看戏状态,但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感觉不妙的我想也没想就朝侧前方扑出去,堪堪避过身后呼啸而来的冲进小区的奔驰商务车。 但背对着小区正门的李默就没那么幸运了,砰的一声被自重接近两吨半的汽车以七十码的速度撞飞,翻滚着一头扎进堆在小区角落的废品堆里。 “快上车!”几个撬棍党怎会放过如此天赐良机,架起自己瘫成烂泥的同伙,拉开车门连滚带爬的往车里滚。 “黑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被人偷袭自己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受害人生死不知行凶者却即将大摇大摆的逃走,我只感觉一股怒气直顶脑门,想也不想抄起棍子就朝这伙王八蛋冲去。 冲上去归冲上去,我可没有李默一个打八个体格和力量,刚才打掉摄像头的那个高个儿不屑的冷哼一声,居高临下抡起撬棍朝我脑袋砸来,我慌忙架起棍子一挡,堪堪挡住能把我脑袋像西瓜一样打烂的重击,但木棍显然是不能跟铁棍比硬度的,嚓的一声劈成两节,我也被这强劲的力道震得虎口双手发麻站立不稳,让对方瞅准破绽飞起一脚踹我肚子上,把我踹到在一旁。 高个儿还想追上来照着我脑袋给一下,幸好一拨明火执仗的小区居民已经冲出楼道,喊打喊杀的朝商务车冲来,这帮犯罪分子自然不敢久留,钻进车里拉上车门,商务车挂着倒挡冲上马路,掉过头拔腿就跑,趁刺耳的警笛响起之前,他们的车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被踹倒在地的我,除了手中的棍子变成柴火和肚子火辣辣的疼之外,倒是没受什么伤,但李默就没这么幸运了,躺在废品垃圾中一动不动,看上去让人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朝废品堆冲过去,却被几个刚刚赶来的小区居民拉住了,他们亲眼看到我们两个跟歹徒搏斗的经过,所以对我说话的时候很是客气,客气中还带着一种节哀顺变的哀伤:“小伙子,别过去了,刚才撞那一下……你朋友现在恐怕也不好看,还是让警察和大夫处理吧……” 李默死了? 我还没来得及哀伤,李黑狗这王八蛋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垃圾堆里坐了起来,茫然四顾,他这一起不打紧,吓得小区居民们怪叫一声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不得了啦!诈尸啦!” “怎怎怎……?”李默百思不得其解,竟然恬着脸凑过来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因为险些被欺骗出眼泪,我没好气的质问李默:“正常人被车撞了不该是你这个反应吧?” 结果李默的回答令我泪流满面,不断唏嘘这倒霉孩子的悲催生活:“习习习……惯了!不不不……不叫……叫个事儿!” ——————————————————————————————————— 新的一周,继续求票啊,新书分类榜第四十二名,狸子从没有过这么好的成绩,用推荐评价和打赏砸死我吧!(小说《科学家日记》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二章 蘑菇与背带裤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科学家日记》更多支持! 跟那帮科学疯子相处久了,我已经比较能接受这种完全不符合正常科学道理的情况,但是小区居民们完全没有这么超前的意识,躲在远处心有余悸的朝我们指指点点,就仿佛我们突然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青年变成了招摇过市人人侧目的地老鼠。 这种情况直到高所长带着市公安局的大队人马赶到才有所缓解,小区居民争先恐后的向人民警察讲述今晚的惊险经过,七手八脚的将被打伤的老人抬上救护车,当然更不会忘了指着我俩,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窃窃私语,似乎是在劝警察把这俩不正常人类也抓走,很明显,相比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我们这样的妖孽怪胎给他们留下的印象更加深刻。 搞清楚这里的情况之后,高所长也是一脸狐疑的走过来,先拉住李默仔细观察一番,才问我:“刚才他真被车撞飞了?” 这么多人看着,不容我抵赖,只好点头,故作轻松的跟老高扯谎:“没有撞飞出去那么夸张,就是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然后滚进垃圾堆里去了……” “我刚才从楼道里冲出来的时候看见,那辆车的车头都撞瘪了。”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凑上来,听见我信口雌黄忍不住补我一刀。 我只能打哈哈道:“那是大哥您还没睡醒,眼花了!哈哈哈哈……” 见我如此诋毁自己的眼睛,这位中年人立刻不乐意了,朝我叫道:“我看的真真的!怎么可能看错!” 如此不上道,可就怪不得我了,我掏出电话,拨打陈三山的号码,也不管老家伙是不是在睡觉,简要的把这边遇到的麻烦一说,然后面无表情的把手机递给这个视力奇好的中年人。 大哥莫名其妙的接过电话放耳朵上,那头传来陈三山撸袖子的声音:“来,咱们从牛顿第三定律讲起,我跟你好好说说为什么车撞瘪了人没事,这是有科学道理的……” 三分钟后,这位大哥一脸平静的收线,将手机递还给我:“我刚才仔细一想,确实是我看错了……回见。”然后落荒而逃。 解决了最大的麻烦,这里就没我们什么事儿了,虽然李默再三保证自己屁事儿没有,高所长还是坚持让李默随救护车去医院做个检查,其实老高对今天发生的意外挺自责的,用他自己的话说,如果不是自己坚持要组建联防队的话,就不会有老人夜间巡逻的时候受重伤,我和黑狗也不会陷入危险之中,对此我只能安慰他说这不是他的错,谁能想到犯罪分子如此嚣张如此猖獗,老高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嘱咐我先回去,还告诉我这次见义勇为虽然没能抓住人,但还是会有个好市民奖什么的。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也是颇为沉重,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总是浮现出受伤老人血流满地的场面,李默被撞飞的情景,以及高个儿蒙面罪犯手中撬棍即将砸我脑袋上的样子,如果那个时候我能早一步发现他们的可疑,或者在决定跟上他们的时候果决一点儿,再或者我自己的实力强劲一些,也许结果就会很不一样…… 回到家里我倒头就睡,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刚想打开日记本抒发一下昨夜忧伤的情怀,欧阳偏左就跑来啪啪啪的砸门,他来找我的原因很简单,陈三山让我立刻去他的实验室。 进到研究所中,发现李默也已经从医院回来了,这小子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显得阴沉沉的,见到我也没像平常那样磕磕巴巴的打招呼,不知受了什么打击。 我原本以为李黑狗在医院检查出来什么毛病,领了病危通知书啥的,所以强打起精神拍拍李默的肩膀说:“没啥大不了的,哪个器官不行了让老东西给你换一个就是,反正就是开个肚子的事儿,你早就习惯了。” 李默摆手:“不不不……”,陈三山赶紧接上:“不是他,是昨天那个被打伤的老人,到现在还没脱离危险。” 我狠狠叹口气,心中不忿但毫无办法。 “你就不感到自责吗?”陈三山突然怒了,指着我鼻子骂道:“就是因为你们两个不够强大,无辜的人因此流血,你们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却什么都做不了,像无能胆怯的弱者一样屈服于暴力……你们难道愿意这样!?” “三……爷!我!”李默被陈三山几句话激得热血沸腾,刚想说点儿表决心的话就被我拦住了,我又叹了口气,鄙夷的看着老东西:“想干嘛直说,别搞拐弯抹角这一套,哥早不是你瞎白话两句就往你挖的坑里跳的年纪了。” 被揭穿的陈三山脸都不红,立刻换了一种风格,摇着恶魔的尾巴诱惑我道:“那帮家伙把你们整的灰头土脸,颜面尽失,你就不想让他们付出代价?你的装备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你穿上它,你就会了解自己有多强大!” 我一言不发,转身就走,老东西又是豪言壮语又是威逼利诱,摆明了丫给我们整的装备不怎么靠谱,老东西生怕我不用,所以才耍社会责任和个人恩怨的花招,希望激起我的热血然后做出傻事……才不上老东西的恶当! “吴迪!想不到你是这么冷血的人!”冷血就冷血,一个不认识的老头被人开了瓢跟我有个毛关系,凭什么让我为了给人家讨公道拼命去? “你别忘了抓不回实验替代品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三爷说的没错!”我义正言辞的转过身说道:“这种危害社会的渣滓必须受到正义的制裁!为此我做出小小的自我牺牲又何妨!”只要不上解剖台,那一切好说。 “这才对,”陈三山很满意我的态度:“爷费尽心血研究出来的东西,你要不用不就瞎了吗?拿去!”说着扔给我一个香烟盒大小的木头盒子。 我攥着小盒子,手心开始不知不觉的出汗,战战兢兢地想伸手把盒子打开,又怕里面突然蹦出什么东西抱我的脸把我变成异形,最后还是在陈三山再三保证里面的东西不会动之后,我才一咬牙一闭眼把盒子打开。 没有耀眼的强光,没有神秘的气息,盒子就这样平淡无奇的打开了,盒子很浅,底部铺了一层不明材质,黏胶状的暗黄色物质,上面长着一颗……蘑菇? 没错,红底白斑的蘑菇,矮矮敦敦,半个乒乓球大小,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陈三山对自己的发明很是洋洋自得:“这是强殖生物铠甲i型,能够在细胞水平对你进行武装和强化,加固细胞外膜、激活细胞爆发力、建立细胞间高效连接,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实现细胞无限增殖和修复……这可是里程碑式的飞跃!相比那种低级无聊的,往胳膊里装刀片和枪管的落后技术,高级生命最小功能单位的改造才是未来生物科学发展的方向!只要吃了它,就足以让你力大无穷刀枪不入,暂时成为超人类!” “……说这么热闹,就这么个东西,”我使劲儿往上泼冷水,“你好歹也弄正经点啊!这算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我再吃朵红色小花就能放动感光波了?” 陈三山对我嫌弃他的发明非常不满,反唇相讥道:“你还想放动感光波?那得穿上白色背带裤才行……你干嘛去?” “我找白色背带裤去!”(小说《科学家日记》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三章 生物铠甲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科学家日记》更多支持! 虽说老东西像个保健品推销员那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将自己的蘑菇吹捧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但我丝毫不为所动,几年斗智斗勇已经让我明白,这老王八是典型的和谐主义式官僚,最擅长报喜不报忧有骡子不吹马,你听他说的天花乱缀,但这蘑菇吃下去是变身超级赛亚人还是变异成被奥特曼消灭的小怪兽那可说不准! 于是我也打算做个实验,将蘑菇递给李黑狗:“要不你先试试?” “不行!”李默还没接陈三山先急了,一把拍开我的手道:“只能你吃,其他人吃这个跟吃毒蘑菇没什么两样。” “怎么个意思?”我立刻听出了其中的蹊跷:“老头你跟我说清楚,什么叫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不能吃?” 陈三山脸色数变,最终还是决定说实话:“也是时候告诉你了,其实……其实你是那种天赋异禀,几百年才出一个的奇才,天生万毒不侵……” 我一把抓住老东西的领子:“说实话!” “这个……你也知道,咱们研究所不养闲人,鉴于你不配合参与人体实验的态度恶劣且坚决,为了让你领工资时不至于自惭形秽,我让你参与了一些生物细胞实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我脑袋轰的一声,一片空白,急赤白脸的掐住老王八的脖子,一边用力摇晃一边吼道:“你对老子做了什么?说!!!” “也没什么,无非是一些常规实验,”陈三山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都是些类似药物改造、辐射诱变、特殊病毒侵染之类的常规方法……这四年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突然之间,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悲伤愁苦一同涌上心头,无力的丢开陈三山,跌坐在地上。 得了自由的陈三山拍拍我肩膀,又把蘑菇递给我,用蛊惑的语气说道:“现在实验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你把它吃下去就齐活了……” 对这种趁火打劫的卑劣行为,我只能哀伤的说:“吃你奶奶个腿儿!” “你可想清楚啊,”陈三山换了一副嘴脸,拿腔拿调的说:“劳动合同看过没?你把实验完成,出了任何问题由咱们研究所负责,哪怕最后只抢救下一个脑袋,我们偷尸掘墓也把你重新攒成一个大活人,但要是因为你导致实验被迫中断……那实验引发的一切后果可就得自己负责了……要是哪天,药物制剂、核辐射跟病毒引发什么副作用,你可别来找我。” 个老王八!!! 我恨不得当场把丫咬死,但又不得不屈服于老家伙的淫威,别的不说,我心里还真害怕那些乱七八糟的实验会在哪天引起什么副作用,趴在老东西这条贼船上好歹还有个工伤保险,真要跟丫翻了脸下了船,万一哪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丧尸我找谁说理去? 没了退路的我,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张嘴一仰头就把那红白相间的蘑菇塞进了嘴里:“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恶狠狠的嚼了几下,仿佛在嚼陈三山的肉一般,我一咬牙一闭眼,把那蘑菇咽了下去。 一种微醺麻痹的感觉,从胃里往四肢散发,我眼前的世界也很快摇晃起来,我使劲拍拍脑袋想保持清醒,却发现眼皮越来越沉视线越来越模糊。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陈三山和李默凑上来查看我的情况,但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也听不清他们的声音,耳朵嗡嗡的轰鸣声中,我眼一黑头一歪,很干脆的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实验台上悠悠醒来,感觉身上黏腻腻的,就好像身上贴了一层塑料那样闷热不透气,下意识的一抬手,突然看到手上严严实实的包裹了一层黑乎乎的薄膜。像手套一样紧紧贴在手上。 我一下子就惊醒了,与此同时也发现这手套不是盖住手这么简单,而是顺着袖管一直往里面延伸,把全身严丝合缝的包裹了起来,看上去就像穿了一件全身紧身衣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使劲揪扯了一下这衣服,发现这玩意儿跟长在身上一样结实,也不知道我昏过去的时候陈三山这老东西是怎么给我套身上的……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胸口里嘶吼,但愿它不是真的! “别扯了,生物铠甲i型改造细胞之后直接通过毛孔汗腺分泌出来,本质上与昆虫外骨骼类似,与你的皮肉连在一起,是扯不下来的,适应适应就好了。”陈三山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老家伙你到底想怎样!?”透过光滑如镜的实验室金属墙壁,我能看到,包括头发在内,我的脸也被黑色薄膜整个包裹起来,眼睛的位置变成了黑亮的圆形凸起,看上去像个烧锅炉的奥特曼…… “第一次使用嘛,有点儿失控很正常,”陈三山满意的检查一下实验台上显示的数据,无所谓的说道:“等你适应了如何操作操作生物盔甲就不会这么丑了。” “这不是丑不丑的问题!”我崩溃大叫:“整成这样有什么用啊!?” “有什么用!?”陈三山突然就从背后抄起一根钢管朝我脑袋砸过来,我大惊失色,连滚带爬的躲开,老家伙还想追杀,被我一把抓住胳膊:“老王八你想杀人啊!就算我质疑你的实验成果你也不能这么霸道!咱们这本书又不叫霸道总裁与弱气受!” 陈三山看我:“你难道就没发现,你的力量、速度、反应都比以前提高近一倍吗?事实上,就算刚才那一棍子夯实了你也不会有事,因为你的骨骼强度、肌肉韧性以及对疼痛的耐受力同样被强化了一倍,足以把别人打死的力道打在你身上也不过是肿个包而已。” “这么说我已经进化完成了?”我顺手接过陈三山的钢管,用力一掰,在我想来纵然不能把它拧成麻花至少也能掰弯吧?结果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钢管纹丝不动! “兔崽子瞎使什么劲呢?”陈三山恨铁不成钢道:“只是强化了一倍而已,你以为你变超人了啊?” “切~!就这点儿有什么用?”我终于接受了自己没变成超人的事实,丢掉钢管郁闷道。感觉自己所冒的风险跟得到的回报完全不成正比。 “你可别小看这一倍强化,”陈三山正色道:“科学统计表明,既是是最强壮的人类,身体素质各项指标也不可能全面超越普通人一倍以上,换句话说,被全面强化一倍的你已经是理论上人类的最强者。” 见我不信,陈三山继续举例道:“就拿速度来说吧,你百米冲刺成绩多少?” 我羞愧道“成绩最好的时候,十四秒八……”这是一个达不到高中体育及格线的成绩,事实上,连女生及格线都达不到。 “百米冲刺的世界纪录是九秒八,那恭喜你了,强化一倍之后,你虐世界百米冠军跟玩一样!”(小说《科学家日记》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四章 基因集合体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科学家日记》更多支持! 紧紧握了握拳头,我确实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以前从未有过的强壮与活力在顺着我的血管流淌,按照陈三山的说法,我现在力气比别人大,耐力比别人强,跑得比别人快,就连头脑都在生物盔甲的刺激下比别人灵活……这简直就是人人羡慕的别人家的孩子! 不过我倒不是特别兴奋,因为我心里特别清楚,身体素质超越普通人并不代表我天下无敌,毕竟强化程度在那摆着,现在我与普通人的差距也不过相当于成年人与十三四岁毛孩子的差距罢了,一个成年人也许可以通过更加健壮的胳膊揍得三五个半大小子哇哇大哭,但要是十七八个倒霉孩子提着棍子一拥而上照样只有抱头一蹲的份儿,更何况我们也不能忽略格斗技巧对战局的影响,遇上个膘肥体壮且不好好学习天天练散打的熊孩子照样还是打不过…… 看我似乎对自己的发明不太满意,陈三山从实验室某个隐蔽的暗格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什么东西,用托盘盛了献宝似的捧到我面前:“当然了,铠甲强化只是基础,真正的重点是武器!只有与铠甲完美契合才武器,才能发挥出生物铠甲真正的潜力!” 我探头过去看,托盘里只有一截乱蓬蓬的……树根? 瘦弱的枝条,干枯的躯体,这一坨须子以一种孤独凄凉的姿态蜷缩在托盘的角落里,仿佛是根雕艺术家雕琢作品时随手舍弃的垃圾一样,完全无用又奇丑无比,实在看不出这玩意儿怎么能当武器使。 “就这个?”我不屑的撇嘴,伸手想把这玩意儿从托盘里捏了起来,看看它是不是跟一蓬枯草一样毫无分量:“这玩意儿怎么当武器?别说打人了,手一搓恐怕就碎了……” “别乱动!”陈三山厉喝道:“它的触手非常敏感和脆弱,你小子乱动会弄死它的!” 注意,陈三山说的是弄死而不是弄坏,也就是说,眼前这玩意儿是活的! 仿佛是在印证我的猜测,这弱柳扶风的小东西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开触手朝我的手指咬过来,吓得我尖叫一声赶紧缩手,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诡异的偷袭,应该感谢陈三山对我的强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可是我耗费十几年心血才培养出的基因集合体,收罗了地球上大部分生物的基因序列,并且在植入生物铠甲之后,能够通过变态发育的方式快速增殖分化,将某种生物的特性表现出来。”陈三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解起自己的发明。 我:“听不懂。” “简单的说,基因集合体可以改变生物盔甲的形态,使盔甲更适合应对各种情况,它可以在你需要的时候,让你的手变成爪子,或者背上长出甲壳,甚至把你完全拟态成某种动植物,怎么样很方便吧?” “似乎……没什么用吧?”我迟疑着提出疑问,就算背上长个乌龟壳,我也不可能变得跟武天老师那样能打,那长出来有什么用? “怎么可能没用?”陈三山眼睛一瞪,反驳道:“你知道如果人类长一条跟蚂蚁上颚同样构造的胳膊能举起多重的东西吗?知道人类如果长跟跳蚤一样的腿能跳多远吗?这几年挺火的那个蜘蛛侠,在爷看来就是个笑话,丫只是个仿造蜘蛛纺绩器,四处吊威亚的爬墙男罢了!他要是真能变身成一只跟人差不多大小的蜘蛛的话,电影里那些虐的蜘蛛侠找不着北的反派登场五分钟就得被他扛回家放冰箱里当口粮!” “呕!你说的怎么这么恶心呢?”我满头黑线的问:“我就一个问题,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呃……严格说起来,它应该算是一种寄生虫……” “再见!”我毫不犹豫,转身就走,老家伙说的再天花乱坠地涌金泉,老子也不把这种外星生物养在体内!谁知道我的脑子会不会被它吃掉! “你没有选择的,”陈三山叫住我:“刚才忘了跟你说了,生物盔甲i型属于植物型生长模式,只要你身体内还有养分它就会源源不断的吸收转化以维持强化状态,如果不植入基因集合体对生物盔甲进行限制和平衡调节的话,你会在十六个小时之后因自身营养物质过量消耗,虚脱而死。” 我:“……我操你大爷!” 事到如今,为了活命我还能有什么选择呢?在得到老王八指天发誓,保证绝对不会再有后续霸王条款之后,我终于不情不愿的把手伸出,轻轻的,慢慢的放在小怪兽的旁边,心中虔诚祈祷这位爷对自己的新居感到满意,赶紧寄生进去。 老子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奉献右手,这熊玩意却拿起侨来,抬起没有眼睛耳朵鼻子嘴巴的脑袋,摇头晃脑摆来摆去,似乎在对自己的新居所挑挑捡捡。 “你还想怎么样?”我咬牙切齿的问这小东西:“刚才偷袭我的劲头哪去了?是不是还要我躺下让你挑个舒服的地方住啊!?” “咕咕咕咕!”我的恶劣态度吓得这小东西缩成一团,发出意义不明的叫声,也不知道这没有嘴的玩意儿是怎么叫出声音来的。 “别吓唬它!”陈三山像个护犊子的怪爷爷那样挺身而出,指责我道:“基因集合体才刚出生不久,胆子很小也很脆弱,对待它要有耐心!就像养宠物一样,让它感受到你对它的好,它才会亲近你。” 说的倒是轻巧!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吃拧了也不会养这种变态宠物! 但为了自己的小命,我还是拿出虚伪的笑容,耐心的慢慢靠近这个小家伙,最终在我的不懈努力下,这小畜生终于晃动着触手,慢慢爬上我的手臂。 还算给我面子,这熊玩意儿没有直接在我胳膊上开个洞钻进去,而是整个身体和触须紧紧贴在我的手臂上,一阵酥麻刺痛的感觉传来,我都能清晰的想象,基因集合体那“脆弱敏感”的触须正像钢针一样刺破铠甲和皮肤,钻进我的身体…… 随着刺痛感逐渐消失,那些埋进手臂的触须开始一下一下蠕动着,从我体内吸收血液和养分,原本孱弱的像麦秆一样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粗壮起来,迅速钙化并覆盖整个手臂,几分钟之后,我的右手便套上一个仿佛由不明生物的骨刺构建而成的狰狞护手。 “成了!”陈三山乐的像老来得子一样,我却泪流满面仿佛刚被卖身入青楼。 我突然想到,我这也算是在身体里养了一条神兽吧?轻轻抚摸着右手护臂,感受着它坚硬光滑的触感,我苦中作乐,自言自语道:“既然已经这样,我就按照小说惯例给你起个名字,以后你就叫小基吧。” 注意!神兽的名字叫小基,不叫小基吧!谁敢叫错老子跟谁急!!! ——————————————————————————————————— 求推荐,求打赏,求点击,求评价!新书榜如火如荼,狸子亟需支持啊!(小说《科学家日记》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五章 我的日记——第二篇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科学家日记》更多支持! 几天之后的一个深夜,我独坐书桌前,打开日记本,写下如下一段话: 亲爱的日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我终于完成了对生物铠甲i型的适应性训练,基因集合体也逐渐开始听懂我的命令,并能配合我控制铠甲的变化,经过我和小基一个多小时的沟通和努力,总算把那一身黑皮从身上扯了下来! 然后,我冲进洗手间,狠狠洗了一个澡,用光一瓶沐浴露总算除掉了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蘑菇味儿,感觉自己获得了从未有过的新生! 铠甲卸下以后,基因集合体直接以休眠状态贴附在我的手臂上,颜色淡青薄如蝉翼,看上去仅仅是一个花纹颇为复杂的纹身,倒不至于吓到人,陈三山说只要我再吃一颗蘑菇生物铠甲就会跟基因集合体一起被激活,所以以后我要随身带着蘑菇以备不时之需。 对此,我感激涕零,至少自己不用拿脑袋顶砖头,四处找蘑菇吃。 李默在我吃蘑菇昏迷的时候,被石铁岭叫走,这几天都没有从石铁岭的实验室里出来,据陈三山说,黑狗这小子也在接受改造,以便穿着适应研究所为他开发的液态金属铠甲i型,还是据陈三山说,穿上铠甲的李黑狗,将从早已过时的t800直接进化成性感妖娆的t—x,为此就算要做全身手术,在体内嵌入上百个液态金属磁力控制器也值得…… 亲爱的日记,我相信,在经过这番惨无人道的改造之后,再遇到那帮撬棍党我们肯定不至于在像上次那样被轻易秒杀。 说起那帮犯罪分子,似乎他们自从上次抢劫失利之后便没有再出现过,似乎是打算避一避现在全市严防死守,挖地三尺抓捕他们的风头,对此,派出所高所长和陈三山都很着急,老高怕的是这帮反社会倾向严重的暴力分子畏罪潜逃留下无穷祸患,陈三山怕的是错过这次绝佳的为研究所引进实验品的机会,说实话,在真正意义上配合老东西做了几天研究之后,我对抓捕实验品的事也是分外上心,不仅是因为社会责任感和个人恩怨,最主要的是,我已经深刻意识到,配合这帮子老东西做实验根本不是人能干的活,不把这帮王八蛋抓回来当替罪羊给老丫们折腾,这群科学怪胎岂不是还要折腾我!? 生命如此美好,我的青春又才刚刚开始,可不能英年早逝在血迹斑斑的实验台上,你说是不是? 因此我向陈三山建议,主动出击,动用我们的科学手段寻找那群撬棍党的下落,陈三山为此拍案叫好,顺手就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我……你说我这算不算咎由自取没事儿找事儿? 不说了,说多都是泪,总之,我除下铠甲之后特地去了一趟派出所,以正义感过剩的热心市民的身份,找高所长打听一下撬棍党的消息,结果进了派出所发现所有人都忙忙碌碌,一副时间紧任务重,加班加点促生产的样子,一打听才知道,撬棍党入室抢劫案已经引起公安厅的高度重视,严令限期破案,因为最新一起案件发生在老高这个所的辖区内,省里的专案组到这里调查线索,所以才会如此忙碌。 至于破案线索,老高只是板着脸告诉我,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会向外界透露任何线索以免为破案增加不必要的阻碍,这话一听就是应付媒体狂轰滥炸的套路之言,看来老高这几天肯定不好过。 “您就跟我说说呗,我就是随便问问,保证不外传。”我仗着自己见义勇为好少年的荣耀光环,对老高死缠烂打,现在的侦查技术这么发达,血迹、脚印还有犯案车辆都是可以下手的地方,警方不可能连一张犯罪嫌疑人名单都排不出来,只是没有确凿证据不能轻举妄动罢了,但警方不能动手不代表我们不行,咱也仿照一把古代衙门简单粗暴的办案方式,先不管青红皂白把嫌疑人抓来,然后不用打不用骂,领着他们在我们研究所各大实验室里参观一圈儿,参观完之后保证吓得丫们把从记事儿起干过的缺德事全抖擞出来。 “你小子别捣乱!”老高急了:“我们是有纪律的!我给你说了到时候社会上传出风言风语算谁的责任!?滚滚滚滚!” 我只好悻悻的闭嘴,高所长语气也缓和一些,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关于你们俩见义勇为的奖状可能也得等犯罪分子落网以后才能发,另外有媒体想采访你们也被我给推了,这你们可要理解,主要是怕你们曝光以后遭到犯罪分子的报复……” 对此我无所谓的摆摆手,虚名啥的我们还真不在乎,当然另一个原因是我现在也怕被记者给惦记上,无论他们是发掘出研究所的秘密还是发现我们近期打算做的事情,我都免不了沦为在逃通缉犯的下场。 “对了,你胳膊是怎么回事?”老警察眼光就是毒辣,一眼就发现了我袖管里隐藏的纹身。 “这个,弄着玩的!”我尽量用若无其事的口气回答,同时下意识的把手往后面缩了缩。 “别不学好!”老高意味深长的瞪我一眼,“弄这乱七八糟的没好处!” “嘿哥们!纹身不错啊,有空交流心得!”远处一个纹身流氓朝我招手,这小子身上的纹身厚的跟驴皮影一样,从头到脚一个叠一个,根本看不出原本纹的是什么。 “这小子犯什么事儿了?”我压低声音问老高。 老高看我一眼:“这种特殊时期,你上街巡逻见一个这种造型的,本着对人民群众财产安全负责的态度不得叫回派出所问问?” 从老高那里问不到线索,我也只好失望而回,计划明天去医院看看那个因发现犯罪分子而遇袭,刚刚脱离危险的老人能不能提供什么帮助,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这头希望都不大,但陈三山交待的任务总得办不是?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更令人担忧,谢尔东在看到我的生物铠甲之后,眼红的紧,毕竟同为科学家,人家都已经开发出实验成果了自己却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所以这几天也把自己关在屋里写写画画,不知在做什么,还四处打听哪里能搞到高能核燃料,搞的我晚上不敢回家睡觉,生怕半夜一声巨响我们的宿舍变成第二个切诺贝利。 亲爱的日记,我觉得在必要的时候,应该把这个问题向国安局的同志们反映一下,将威胁地球和平的潜在威胁消灭在萌芽状态,你说是不?(小说《科学家日记》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六章 初战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科学家日记》更多支持! 第二天,我早早开上自己的白色富康,前往医院看望那位受伤老人,希望能从老人那里获得一点儿线索。 之所以去的这么早,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包括陈三山在内的那帮老疯子个个都跟黄世仁逼租杨白劳那样逼着我尽快上缴实验品,第二个原因是因为,谢尔东从早上六点起就用音响喇叭高声循环播放着纳粹党卫军进行曲,气势磅礴充满侵略性的节奏和旋律无不表现出满满的恶意,这是一个暗示,谢尔东这小子正通过音乐表达“我研究不顺!我心情不爽!我要毁灭世界!”的中心思想。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孙子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像痔疮发作的狒狒那样没事找事儿惹人生厌,我懒得给自己找不痛快更不愿因为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犯下怒杀室友的大罪,所以我很淡定的起床,洗脸刷牙穿好衣服,朝客厅里板着脸敲键盘的谢耳朵比了比中指算是打招呼,便淡定的出门,开车上路。 因为我来的比较早,不敢打扰老人休息,所以我特地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推开病房门,进入病房之后,看见老人果然在熟睡,一个带着帽子和口罩,身穿白大褂的大夫正拿着针管,准备扎进老人的输液瓶里给老人送药。 我关门的时候,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把那个有点儿紧张的大夫吓了一跳,立刻回头警惕的盯着我,却没注意到自己手一松针管掉在了地上。 “哎呦,对不住!”我赶紧道歉,解释自己的来意:“我是……” “出去!”这个身形高大的男大夫粗声恶气的低声吼道。 我赶紧灰溜溜的退出病房,一边关门一边嘀咕这大夫怎么这么大火气,眼睛无意中一瞥,却看到刚刚厉声斥责我的高个儿医生慌慌张张的蹲下身捡起掉在地上的塑料针管,看也不看直接把注射器扎进了扎进了输液瓶里! 不对劲!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医院的大夫再怎么马虎大意也不敢拿掉在地上的针管给病人打针,而且这家伙笨手笨脚的样子也不像个医务工作者,再想到老人是撬棍党连续袭击伤人案的目击者和受害人,说不定能提供偷袭者的线索…… “住手!”我怒吼一声一脚踹开房门,朝着那个正准备杀人灭口的匪徒冲了过去。 正在行凶的歹徒也警醒的很,一见我冲进门甩手就把手中的针管当飞刀朝我扔过来,我低头闪过,却看到那孙子已经泰山压顶一般朝我扑来。 糟了!刚才光顾着往里冲,忘了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打得过…… 而眼前这个壮得跟狗熊有一拼的大块头,明显是掂量过的,而且我相信我们得出的结论没有太大差别,所以这小子毫不犹豫的朝我逼近,被口罩遮住大半的脸上,狰狞之意呼之欲出,明显是不在乎自己的犯罪记录上再添一条人命。 我转身欲逃,却已经晚了,被一拳轰中胸口然后被压倒在地,这大块头明显是个犯罪老手,知道如果用刀或者钝器把我弄死的话自己难免沾一身血,而医院这种人多眼杂从不断人的地方,一个身上带血的人绝对逃不掉,所以,他只是略微思索一下,就半跪在地上用一条大毛腿重重压住我的胸口,毫不犹豫的伸出两只铁钳一样的大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想把我扼死在地板上! 被人掐住脖子,疼痛和窒息感接踵而至,我几乎是立刻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我双脚乱蹬,双手死死的掰住那钢筋一样的手指,妄图扯开一条缝隙,但这种垂死挣扎明显是徒劳的,仅仅十几秒,我的手便越来越无力,脑袋越来越昏沉,眼前的世界也似乎在被黑暗侵蚀和笼罩……难道,我要死了? “嗤!”我恍惚看到自己右手手臂上突然伸出什么东西,像马蜂的毒针那样刺出,迅疾无比的蜇了大块头扼着我喉咙的右手一下,原来是基因集合体在关键时刻苏醒过来,险之又险的救了我一命。 这孙子痛呼一声赶紧抽手后退,捂着手臂上鲜血淋漓的血洞,惊疑不定的看着我,很明显,刚才亲眼看到我袖子里突然伸出某条不明物体狠狠给了他一下,把丫给吓住了。 趁他愣神的功夫,我做了两件事,先是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不顾自己剧烈的咳嗽气喘,从陈三山给的小盒子里摸出一颗蘑菇塞嘴里,嚼都不嚼硬生生的咽下,然后一个箭步蹿到老人床边,在毒药注入身体之前扯掉了老人的输液器。 眼前这位不愧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抢劫犯,仅这么会儿功夫就已经反应过来,怒哼一声再次扑上,而且这次丫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被溅一身血了,直接从后腰摸出一把弹簧刀,闪烁寒光的刀尖朝我的胸口直刺过来。 如果刚才他有这么狠辣果决的话,现在的我说不定早已经躺在血泊中,绝望的等待着死亡降临,但现在……呵呵。 清晰的感觉到皮肤下分泌出的生物铠甲蠢蠢欲动,除了略感恶心之外更多的是获得力量之后的自信和强大,毫无疑问对手的力量还是那么强,速度还是那么快,但在我的眼中,这贱肉横生的孙子已经比刚才衰弱和迟钝了许多。 微一错步躲开直袭心脏的一刀,我好整以暇的伸出已经被黑色薄膜覆盖的右手抓住对手那条比我粗壮一圈的胳膊,用力一拉拽他一个趔趄,同时左手握拳抡圆了朝丫后脑勺狠狠砸了上去,砰的一声脆响,这孙子扑到在我脚下,捂着后脑勺嗷嗷直叫。 满意的看看自己两只健壮有力的胳膊,我竟然难得的对陈三山那个老东西生出一丝感激之心,不管老家伙平时思想怎样疯狂研究怎样变态,至少这身生物铠甲今天切切实实救了我一命,而且真的非常好用,仅仅强化一倍就已经令我脱胎换骨,揍这种平时绝对打不过的好勇斗狠之徒都跟打儿子一样!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生物铠甲缓缓爬上我的半边脸颊,使我的脸看上去仿佛被黑暗腐蚀一般,诡异阴森状似恶魔,从地上连滚好几滚才站起来的歹徒看的眼睛都直了,战战兢兢的把匕首举在胸前,徒劳的做着最后的抵抗。 我是谁?我是划破黑夜的闪光,是游走于黑暗中的正义,是你们这些犯罪者的噩梦!这样的回答,一定非常霸气吧? 我刚酝酿好情绪,准备气势十足的说出早已准备好的回答,一声凄厉的女声尖叫便打破了僵持的气氛,原来有个小护士捧着托盘来给老人换药,推门而进正好看到我那张不怎么好理解的脸…… 仿佛是接到信号,对面那孙子猛地向我甩出匕首,趁我躲避的时候,推开门口已经吓傻的小护士夺路而逃。 “别跑!”我自然不会放过他,立刻追了上去,一边跑还一边引导着基因集合体把脸上的生物铠甲压制下去,以免再吓到人。 于是,医院走廊上便出现这样一幕,一个手上带伤身上带血,医生模样的高个儿在前面亡命飞奔,后面一个看上去不怎么像好人的家伙(现场目击者证词)高吼二叫紧追不舍,脸上表情还狰狞的像要杀人一般…… 于是,周围好心且不知内情的人民群众便误会了,几个高壮的中青年当仁不让的一拥而上,拉胳膊抱大腿将我拦住,一边把我往后拉还一边劝我:“小伙子!冷静!有什么事儿通过法律解决,攻击医院大夫可不行!” 还有一老大哥一脸严肃的劝我:“我们拉住你是为你好!就人家那体格,真惹急了揍你满地找牙!” 这种时候我就是全身是嘴都说不清,所以当医院保安急急赶来将我制服的时候,我已经无奈的眼看着真正的歹徒消失在走廊拐角,我饱含这一泡热泪,憋屈的仰天嘶吼:“我才是好人!真的! ———————————————————————————————— 继续求推荐,求收藏,新书榜都市分类要进前三十了,大家给力啊!(小说《科学家日记》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七章 审讯 “这么说,你进入病房的时候,正好看到嫌疑人在实施谋杀,所以你冲入病房,与嫌疑人搏斗,阻止了犯罪并赶跑嫌疑人?” 市公安局审讯室,我正坐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下面,忙不迭的连连点头,坐在桌子后面问我话的是刑警队大队长,这位姓苏的大队长旁边坐的则是特地从辖区派出所请来,协助对我进行调查的派出所所长老高。 没错,我因为“扰乱公共秩序、企图恶意伤人”的嫌疑,被医院保安扭送公安机关,一通解释之后又被转到了市刑警队,目前正在接受调查……所以我就说,做默默维护正义的无名英雄绝对是个赔本买卖,咱救个人还遭这么一番折腾,招谁惹谁了? “高所,您觉得他说的符合事实吗?”苏队长扭过头问老高。 老高点头:“虽然吴迪这小子平时看着挺不靠谱的,也没个正经工作,但心不坏。” 我立刻叫屈:“高所,咱能不拿我没工作说事儿吗?我好歹……”后面的话,被老高狠瞪我一眼给吓回去了。 苏队长翻了翻眼前的笔录,看了我一眼说道:“其实我们已经进行了现场勘查,发现输液瓶中确实被人注入了足以致死的高剂量砷化物,从监控录像中提取的医生打扮的高大男子的照片也经医院方面证实不是医院的工作人员,另外在现场发现的注射器和匕首上都没有发现你的指纹……根据这些基本可以判定你确实不是投毒者。” “谢谢政府!”我低眉顺眼点头哈腰,暗中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洗清不白之冤了。 “那为什么目击现场的小护士是被你吓坏的?”苏大队长目光炯炯的盯着我:刚才人家见着你,吓得哭着跑了,你是不是能解释一下原因?” “这个……”我心虚道:“大概是我跟犯罪分子搏斗的样子吓到了吧?小姑娘嘛!” “这么说你打赢了?”苏大队长继续追问:“从监控录像看,犯罪嫌疑人体格高大肌肉强健,至少进行过三年以上有规律的健身和搏击训练,大概能达到业余散打运动员的水平,而你……” 这个目光挑剔的刑警队长瞥了一眼我的小胳膊小腿儿,用尽量委婉的语气问:“能说说你是怎么赶走犯罪嫌疑人的吗?” 这潜台词是我没被那彪形大汉放倒太不正常,虽然挺伤人的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换了我我也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所以我用坚定的语气回答:“胸中一口浩然气,自然让宵小胆颤心又惊!” 这个问题要是几分钟前问我,为了争取个好的认罪态度我说不得要把陈三山那点儿破事儿抖出来,但现在,既然都认定我无罪了,那我还是给自己省点儿麻烦吧。 “噗!”果不其然,苏大队长刚抿进嘴里的一口茶喷了出来,连连咳嗽,老高更是狠瞪我一眼,气得手都颤了三颤,要不是警务人员不能暴力执法,估计这个脾气有点儿暴的老头非得抽我大嘴巴不可。 “行了行了,没什么事儿你就回去吧!”苏大队长彻底不爱搭理我了,收拾好东西转身就走,临走前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问我:“呃,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姓叶的?” “姓叶?”我茫然的摇头:“不认识,怎么啦?” 苏大队长摇头:“没什么,觉得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顿时,我对这位从没见过面的叶英雄生出惺惺相惜之感,看人眼光毒辣的刑警队长说我俩相似,那位姓叶的小哥必定也是人中龙凤! “你们两个耍无赖的腔调,简直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因为我胡说八道,高所长把我从市警队领回来的一路上都阴沉着脸不说话,最后在小区门口把我赶下车的时候,老高很是犹豫了一阵,才把我提溜到角落里,压低声音嘱咐到:“这几天你跟李默那小子晚上别出门,白天最好也别去人少的地方,这可是为你们的安全着想,你给我上心一点儿!再碰到今天这种事你可就未必能活着回来了!” “怎么回事?”察觉到老高语气不对,我赶紧问道。 高所长踌躇良久才对我说道:“遇袭老人刚脱离危险就再次遭到毒杀,你难道不觉得奇怪?这个消息只有我们内部知道,从没有对外公布过,也就是你死磨硬泡打听消息的时候对你顺嘴说了一句……” “您是说……?”我顺着老高的思路想下去,急忙澄清道:“高所!虽然我知道消息,但我可没有四处乱传啊!” “没怀疑你!”老高不耐烦的哼了一声,打断我道:“不然怎么会把你放出来?我们怀疑的是犯罪团伙能通过某种渠道,掌握我们警方的消息!” “难道说有内奸!?”我悚然的问。 “这只是一种可能,毕竟现在可能造成泄密的方式实在是太多。”老高解释道:“现在信息犯罪的手段越来越专业,但我们在信息保密方面的制度却还不够完善,入侵警局的内部系统,偷听警员一两句闲话,甚至在派出所扔出的垃圾里随便翻翻,都有可能造成消息泄漏。” “而且,之前几次针对这伙犯罪分子的专项行动,似乎在事前也出现了消息泄漏的情况,只是不太明显,今天发生的事却是证实了我们的怀疑,苏大队也已经针对消息疑似泄漏的情况作了一些部署,应该可以及时堵上这个漏洞。” “没错!如果人民警察的队伍中出了害群之马的话,一定要将丫揪出来!”我附和道。 老高横我一眼:“这是你该操心的事儿吗?你该操心的是,遇袭老人的讯息泄漏了,你和李默的讯息同样可能泄漏!尤其是你今天正面和犯罪分子交手,他们很有可能像怀疑上个受害人那样怀疑你掌握了他们的线索,说不定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呃,这个我估计他们不敢吧。”我怡然的说,这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而是我真心觉得今天那小子肯定会下意识的避免再跟我交手,说实话我战力全开时的形象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被吓哭的小护士就是明证! “总之你给我小心点儿!别让人摸进小区把你砸死在床上!”老高对我这种不拿他话当回事儿的态度非常不满,竟然站在犯罪分子的立场开始数落我。 “他们要是能自己来就更好了,”我用老高听不见的声音喃喃自语:“我们的实验台,早已经难耐了……” 第十八章 信息素追踪 今天这一天,总体来说过的很不顺利,眼睁睁的看着犯罪分子逃掉不说,还受到人民群众深深的误会,抢在犯罪分子前面荣获了刑警队半日游,当真是有点儿英雄流血又流泪的悲凉 这还不算完,回到小区我向陈三山解释我为什么被逮进警局,还被老家伙指着鼻子数落一顿,这老王八竟然说,就算是条狗,训练训练穿上他的生物铠甲也肯定能把主动送上门的猎物给逮回来,你怎么就这么没用没把人家逮回来还差点儿把自己折进去等等等等。 “这能怪我吗?”我被陈三山气得七窍生烟,反驳道:“当时那种情况,你让我怎么办?为了追捕目标在医院走廊上大开杀戒,挡我者死吗?老子还想做新社会红旗下的四有新人呢!” “好了好了,人都跑了,再争论这个没有意义,”跑来凑热闹的石铁岭打圆场道:“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追查那帮人的线索,条子……呃,警察那边的动作越来越大,他们要是是被抓捕归案或者被吓跑,咱们可就白忙活了。” 这话听着,我们怎么这么不像好人呢? “你都跟人打起来了,就没从他身上得到一点儿线索吗?”陈三山不甘心的问:“哪怕是弄到他一个指纹,一根头发,咱们都可以追查下去。” 我仰起头,把脖子亮给他看:“十个手指的指纹都在这儿呢,你想办法取吧!” “这么长时间早没了!”陈三山没好气的说:“不是我说你,打斗的时候你但凡从丫身上取下点儿什么东西,咱们都有办法追踪到他的位置。” 陈三山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事儿,摸着自己的右手手腕说道:“小基倒是用触手蜇了他一下……” “你不早说!”陈三山一把扯过我的右手,用一种特别恶心的甜腻口吻轻轻抚摸着我的胳膊说道:“宝贝儿啊!别睡了醒醒,今天你是用哪条腿蜇人的啊?亮出来给爷爷看看!” 这话听得我恨不得把胳膊砍下来!!! 最后,陈三山还真哄得基因集合体从我皮肤底下伸出一条腿,又惊又喜的陈三山用棉球蘸水在上面擦了又擦,说只要能提取到dna调配信息素,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个高个儿的位置,我问他要怎么找,这老不死的却只是看了看我,笑而不语,令我非常的惴惴不安,感觉自己又要被丫给坑了。 趁着陈三山调配信息素的时候,我问石铁岭:“李默都去你那儿好几天了,怎么还不见他出来啊?不会是你粗心大意把他给弄死了,怕被我们发现自己偷摸的毁尸灭迹呢吧?” “胡说!”石铁岭瞪我:“狗娃(李默小名)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跟亲儿子一样!我能让他陷进危险里吗!?拿他做实验的时候我都是小心又小心的!” 我一阵无语,心中不禁感慨,李黑狗有这么一群爸爸妈妈,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哈!找到了!”正埋首于电子色谱显微镜的陈三山抬起头来,乐得跟什么似得:“虽然只是几个细胞,但只要提取出遗传序列,复制转录一下,合成蛋白信息素就可以用了!” “呃,其实我刚才就想问了,就算能提取出来,又怎么用啊?”我问道。 “你难道不知道信息素是干什么用的!?”陈三山鄙夷我:“信息素跟指纹一样,每个人的信息素都会有不同的气味,而且可以逸散在空气中,只要嗅觉足够灵敏,隔得老远都能发现并寻找到源头……” “你就直说你要找条狗寻着味儿找人不就是了!”这回换我鄙夷陈三山:“狗要是有用,警察局早牵着狼狗找人去了,还有你什么事儿?” “普通的狗当然不行,”陈三山笑吟吟的看着我:“一来它们的嗅觉灵敏度达不到在人口密集的城市中分辨出一种标记信息素的能力,二来它们的脑子不够聪明,对信息素的追踪很容易受到天气,地形和人为因素的影响而中断。” “那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被陈三山不怀好意的眼神盯得毛毛的,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狗做不到,你做的到啊!”陈三山一指我的右手:“基因集合体可以模拟强化任何一种功能细胞的能力,给你装个比狗灵敏的鼻子不过分分钟的事儿,第一个问题很好解决,至于第二条……你总比狗聪明吧?” “不干不干!”我头摇得像拨浪鼓,陈三山这老王八说的倒是轻描淡写,但谁知道进行这种细胞改造会有什么后遗症?万一以后天一热我就哈喇舌头或者别人扔块骨头我就冲出去怎么办? “不行也得行!”陈三山阴测测的威胁道:“耗费那么多资源和心血把你改造出来,可不是让你干活挑肥拣瘦的!别忘了,你要是不能抢在警察前面把人逮回来,该他们承担的实验任务就得落在你头上,到时候你保不住的可就不只是鼻子了……” “是啊是啊,”石铁岭也帮腔,按着我的肩膀低声警告我:“抓几个替罪羊回来,可是为了你自己,你不知道,最近咱们研究所里那帮爱做人体试验的老家伙,个个都找我和欧阳偏左定制了一批新的试验器材,那造型和尺寸……这么跟你说吧,把你往里面一塞,万一试验出点儿差错,想给你收尸得用铲子铲。” “别拿这一套吓唬我!”我推开石铁岭的手,义正言辞的说:“不过仔细想想,为了伟大的科学真理,为了科学界的未来和社会的和平安定,我自己做点儿小小的牺牲也不算什么……那个,除了鼻子咱其余的都不用动了吧?” “这才对!”陈三山很满意我为科学牺牲的态度:“只是让基因集合体把一条触手伸进鼻孔里而已,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说实话爷好歹教导你四年,就算养条狗四年时间感情也深厚,真把你交给那帮疯子做实验,爷自己都不落忍!” 第十九章 闻味追踪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陈三山这老小子就跑来砰砰砰的砸我房门,我睡眼朦胧的下床把门打开,还没来得及骂这老王八几句,陈三山就已经把一只密封的试管杵到我眼前。 “已经成功了,赶紧闻闻找人去!”陈三山颐指气使的命令我,这老东西两只眼睛熬的跟兔子一样,估计是昨晚通宵工作一夜没睡,所以现在火气才这么大。 小小的试管底部,两三滴无色透明的液体正随着试管起起落落,我接过试管,拔开塞子闻了闻,什么味道都没有。 “还有,石铁岭打电话说李默的改造刚刚完成,你俩一块而去吧,正好也测试一下液态金属铠甲的性能。” 我不大情愿的从盒子里拿出蘑菇:“你是怕我偷懒磨洋工,找李黑狗盯着我吧?” 老家伙不搭话,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这等于是默认了。 我也懒得跟丫废话,把蘑菇扔嘴里,一边砸吧嘴一边闭上眼睛,专心与基因集合体沟通起来。 往别人鼻孔里钻,小基也是很不乐意,我耐心引导了半晌,它的一条触手才不情不愿的顺着手肘爬上我的肩膀,绕着脖子攀上脸颊,蠕动着钻进鼻子里…… 毫无征兆的,我好像被人迎面揍了一拳,鼻子辣的疼起来,眼泪也被刺激的滚滚而下,我赶紧坐在沙发里,扬起扬起脑袋让自己好受一些,闭着眼睛等待改造完成。 正好这个时候谢尔东起床,看见我仰面坐在沙发上哭的四仰八叉,鼻子上还挂着一条巨型鼻涕,这孙子歪着脑袋看我一会儿,又看看站在旁边微笑不语的陈三山,终于开口问我道:“你是因为学历太低能力太差,被研究所开除了吗?” 我抹一把止不住的泪水,朝谢耳朵吼道:“我倒是想!!!” 好不容易止住剧痛和眼泪,基因集合体的触手已经隐没在皮肤之下,各种复杂混乱的气味立刻铺天盖地朝我扑来,让我的世界立刻变得不一样。 虽然坐在屋子里,但我能闻到小区院子里老树发新芽吐出的清香,也能闻到街边垃圾桶散发的恶臭;能闻到清晨太阳照耀万物升腾的微醺,也能闻到陈三山大汗脚挥发的酸爽……总之,我毫不犹豫的捂着鼻子退后几步,拉开与老家伙的距离。 “怎么样成功了吗?”陈三山问。 我捏着鼻子回答:“你早上是不是吃了韭菜盒子?” “那是前天吃的,看来嗅觉灵敏度比我预计的还要好。”老家伙满意的点点头:“让基因集合体记住信息素的味道,然后把其他气味都屏蔽掉,不然路过一趟公共厕所你就没命了。” 我依言照办,再次拔开试管瓶塞嗅了嗅里面的液体,果然闻到一种混杂了血液与汗液的独特气味,这种味道每个人身上都不同,只要顺着这股味道找一定能找到信息素的提供者。 为了早日捉拿犯罪分子还社会一个安宁,也为了让自己早日脱离苦海,我自然是不敢再耽搁,草草收拾一下就急匆匆的出了门,下楼取车的时候正好看到石铁岭带着李默过来,李黑狗看上去还是原来那副呆样,我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他刚刚被硬件升级过。 “液态金属铠甲呢?让我见识一下。”我跟李默打招呼的时候问他,一来是好奇李默这几天受尽非人的折磨到底有什么收获,二来也是要确定一下黑狗现在战斗力如何,毕竟今天出去很有可能会直接突入犯罪分子的老巢之中,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不确定一下李默是不是真的像终结者那样变态我总是不安心。 李默呵呵憨笑,拿出个矿泉水瓶递给我。 真是个矿泉水瓶,皱巴巴脏兮兮的,好像还被人踩扁过,瓶子里装着满满一瓶蔚蓝色液体。 “我要金属铠甲,你给我这个干什么?这里面装的是洁厕剂吗?”我下意识的伸出两根手指去捏瓶子,结果噹的一声瓶子摔在地上,这小小一瓶玩意儿竟然比个哑铃还要沉! “这就是液态金属铠甲i型!”石铁岭自豪道:“战斗力方面你完全不用担心,绝对比你那套强,生物铠甲的设计方向是能应对各种情况的万用型多功能铠甲,金属铠甲却是直接奔着战斗去的,不能硬撼挖掘机的话怎么好意思拿出来见人?” 听到石铁岭这么说,我稍感安心,李默战力强悍如斯,天下之大,除了蓝翔我们哪里去不得? 我又看了看那个脏兮兮的矿泉水瓶:“我说,你实验室里连个干净的瓶子都没有吗?人家捡破烂的那么不容易你还抢人家的东西。” 石铁岭摊手:“我也没办法,无论玻璃还是金属,液态金属铠甲在原生状态下对它们都有很强的渗透性,只有塑料容器才能盛放,我就随便捡了个瓶子装,你们要是不满意路上买个瓶子就是了。” 老头又打量我一眼,挪揄道:“还有,你有闲心挑剔我不如自己照照镜子,你这样子也上得了街?” 我拿手在脸上一抹:“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没有,”石铁岭憋着笑摇头:“你鼻子挺干净的。” 石铁岭一提醒我才注意到不对,借着奥拓的后视镜一看,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云霄:“这什么玩意儿!!!” 镜子里,我的鼻头乌黑发亮,呈倒三角型,分明是个狗鼻子!难怪我刚才下楼的时候陈三山和谢尔东这俩货笑容那么诡异,分明是存心看我笑话。 “老王八!”我痛骂一声,抓起修车的扳手就要上楼跟陈三山拼命,被石铁岭拉住:“行了行了,吃点儿哑巴亏算了,老东西的尿性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只是长个狗鼻子,你上去找丫讲理下来说不定就直接变成狗了……” 最后,我带上口罩,让李默开车,骂骂咧咧的驶出小区,李默也知道我心情不好,小心翼翼的用眼神示意,询问自己应该朝哪儿开。 看着李默那清纯无辜的眼神,我实在不好意思把自己的邪火撒在这倒霉孩子头上,只好叹一口气,打开车窗探出脑袋,拉下口罩使劲吸了一鼻子,然后面无表情的坐回座位里,朝左边一指:“那边!” ---------------------------------------------------------------------- 分类榜马上要进入前三十了,满地打滚求推荐,求收藏,求票票! 第二十章 散打 林立的建筑、密集的人口、拥挤的交通,总会让我们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我们生活的城市异常广阔,无边无垠,但实际上,就连北上广那样的国际大都市,算上周边乡镇,城市纵贯线都不超过八十公里,我们这样的三线城市就更小了,按照陈三山的说法,只要你嗅觉足够灵敏,城市那头有人放个屁你坐在家里都能闻出他昨天吃了什么…… 顺着空气中飘散的信息素气味追根溯源,我们很快把车停在了本市一家散打俱乐部的前面,在我的鼻子闻来,这里正像个臭鼬窝一样散发出浓烈的气味,毫无疑问人就在里面,而且正挥汗如雨的做着某种运动。 拿手机拍下散打馆门面发给陈三山,让他帮我们查查这里的底细,不一会儿,负责信息整理的欧阳偏右就打来电话:“翼虎散打俱乐部,坐落于本市繁华熙攘,闹中取静的体育路西段,是我市规模最大的散打运动专营会所,该会所规模庞大,设备完善,专业陪练耐心服务,为本市体育局指定的散打运动员标准训练场地。本会所馆主兼首席教导员魏翼虎先生,八岁起便师从名家学习武术,十余年苦学不辍,最终学有所成,曾获得全国散打比赛业余组冠军、国家散打协会名誉副会长、省级十佳武术青年等荣誉称号……” 欧阳偏右滔滔不绝,还想继续往下讲,被我满头黑线的打断:“你等会儿!我让你查资料,你就查百度词条啊!?到底有干货没有!?” 欧阳偏右也不满:“你瞎捣什么乱?我正要说道重点呢!……但是,这一切都是表象!根据我的调查,这个魏翼虎来历确实不简单,他爸是本市多家夜总会的幕后老板,早年靠混起家,现在虽已洗白上岸但在道上依旧拥有不小的影响力,魏翼虎则算是子承父业,出道几年靠着老爸的钱和面子,还有自己不错的身手拉出一票兄弟,打出一片天,算是近几年混混行业里的后起之秀。” 我总结道:“也就是说,是富二代加黑二代?” 欧阳偏右点头:“而且这家翼虎散打会所正是他们的大本营,名面上是家训练馆,但实际上里面练拳的基本上都是魏翼虎手下的小弟。” 这个咱懂,国家扫黄打黑的手腕这么严厉,混子们想找个聚会的地方当然要拿开买卖当掩护,而散打会所正是绝佳的地方,一来练武的地方,出入一些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家伙不会太引入注意,二来这里存放一些刀枪剑戟之类的兵器不怕检查,想的如此周到,可见那个姓魏的小子可不止四肢发达这么简单。 “那咱进去看看?”挂了电话我问李默。 黑狗点头,开门就要下车,被我一把拉住:“先穿上你的铠甲再进,没听欧阳偏右说吗,里面全是打手。” “哦!”李默忙不迭的拿出矿泉水瓶子,开始拧瓶盖,我看一眼那脏兮兮的瓶子,撇着嘴问:“你该不会要把它喝下去吧?” “不不……不用。”李默拧掉瓶盖,把瓶子高举过头,然后当头浇下,冰凉的液体顺着脸流下,直往后脖领子里灌,看得我都一个激灵。 等这事儿完了,我和李默得联合起来跟研究所提提意见,变身就变身,给整个变身器不行吗?非得一个啃蘑菇一个浇凉水,看着都穷酸。 蓝色液体接触黑狗之后,顺着皮肤蔓延开来,很快形成半凝固的薄膜把李默头部以下的身体全部包住,他再跟我一样用口罩遮住半张脸,我们俩便下了车,一前一后朝翼虎散打俱乐部的正门走去。 推开大门,迎面看见的就是接待台,原本应该站个笑容可掬软妹子的地方现在正吊儿郎当的坐着两个全身带花的小混混,见我们进来,其中一个小混混用下巴点我:“干啥的?” 这摆明了是驱逐闲杂人等的伎俩,真有想学散打的进来看见这架势肯定立刻明白这里不是正经地方,不过我为了能混进去寻找犯罪分子,只好装糊涂,傻乎乎的回答道:“学散打。” “学散打?”小混混都被逗乐了,扫视口罩遮脸的我们两个一眼:“就你俩?不要不要!” “凭什么呀?”我假装拎不清的样子跟混混据理力争:“你们对外招收学员,我们凭什么不能报名?” “招满了!”混混开始赶人。 我一指门口“翼虎散打课程,火爆招生进行中”的牌子:“明明没有招满。” “嘿!?你找事儿来的吧!?”小混混怒了,起身欲打,被旁边年纪较大的老混混拉住,老混混打量我们一下,拿腔拿调的说:“你们的条件不符合我们的招生标准。” “怎么不符合了?”我把身材健硕的李默往前推了推:“我这兄弟怎么看也符合散打标准吧?” 老混混嚯的站起来,目光炯炯的盯着我:“长得壮也未必能打,想加入我们俱乐部,就得上擂台接受测试!你们敢吗?” 这是要找借口揍我们啊,我心中冷笑一声,无所谓的说道:“行啊,我们很有信心的。” “哈!”老混混像夜枭一样笑了一声,指了指小混混,“去把门关了,今天咱们好好教教这两个青皮!” 小混混起身把大门锁上,回过头来朝我们伸手:“交钱!” “交什么钱?”我诧异道。 “押金!”小混混说的理直气壮:“我们这里设备很贵的!放你们进去万一碰坏了东西谁负责!?想进去就交钱!” 我都气乐了,揍人还收钱?难怪这里一个学员不招还能开得下去。 “兄弟,”老混混拿出老大哥的口吻,斜睨着我们说道:“老哥劝你们一句,不管你们是真拎不清还是故意来找茬儿,趁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赶紧走吧,上了楼我们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多少钱?”我不动声色的问,等于是摆明了一定要上楼的态度。 要换个脾气不好的,被这样连番挑衅肯定直接打起来了,不过我们谨记着老祖宗“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鬼子不挂弦”的传统智慧,坚决不给敌人趁乱逃脱的机会,要动手,也得等上楼见到正主再说。 我这么一问,两个混混也是一愣,语结好一会儿才恼怒的报出一个价钱:“五百!” “五百。”我掏钱包,递上五百,不要问我为什么带这么多钱,作为一个月薪上万的金领,区区五百根本不叫个事儿! “你们俩人呢!”小混混瞪我。 我本想再掏五百砸丫脸上,好好体验一把拿钱砸人的快感,可一掏钱包,已经空了……这地方也不能刷卡啊! “那什么,商量商量行不行?”我想了想,指着李黑狗问道:“我们先交一个人的,你们上去揍他就行了,别算我成不?” 第二十一章 被散打 男人什么时候最丢脸?被人揍得满脸是血地上找牙的时候?喝醉了撒酒疯光着屁股裸奔的时候?都不是,是掏钱的时候手插进口袋却拿不出钱来的时候!我永远都忘不了俩混混见我翻遍身上所有的兜却掏不出五百块钱的样子,那轻蔑中带着同情,嘲笑中带着挪揄的眼神让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丢人败兴啊!早知道还不如刚才直接动手呢,好歹还给人落个凶悍霸道的印象! 最后,俩混混还是免了我们交第二份押金,用小混混的话说,他们不介意在揍完李默之后顺便把我揍一顿…… 臊眉耷眼的跟着两个混混上二楼,我才看到这家散打俱乐部的真面目。很明显,这里的实际情况跟所谓“规模庞大设备先进,服务亲切教导认真”的广告严重不符。 几个脏兮兮的沙袋和生锈的哑铃胡乱堆放在角落,几个海绵垫子拼起来当做擂台,架子上兵器倒是不少但散打俱乐部哪有不放刀枪剑戟全放垒球棍和西瓜刀的?另外,这里的教练和陪练倒真是不少,一个个五大三粗满脸凶相,正席地而坐,围在一起喝酒抽烟骂人打牌,保守估计,他们除了打群架专业之外其他的都不专业。 我快速扫视围坐在这里的众混混一眼,用鼻子分辨出,上次我在医院遇到的家伙不在其中。 老混混走到正吆五喝六打牌喝酒的人群里,朝一个领头模样的人比比划划说了几句,一众混混立刻呱躁起来,呼啦啦的站起朝我和李默围拢过来,他们的眼神充满敌视,手里拎着空啤酒瓶有意无意的一下一下敲击着,威胁之意呼之欲出。 “就你们两个想学散打?”领头混混趾高气昂的看着我们,旁边还有小混混擂鼓助阵:“哑巴了不会叫人啊!!!叫豹哥!” “豹哥?”我看看四周:“这么说你不是馆主了,我能见见你们这里负责人吗?” 豹哥把痰吐我鞋上:“想见我们虎哥!?你也配!今天既然来了就教你们一个乖,以后不该进的地方别进!” 这就要开战了,我轻轻叹了口气,作为主角,想爱好一把和平真是难,你说你们这里又没有挖掘机,何苦到李黑狗那里自己找不痛快呢? 豹哥却误会了我叹气的原因,依然在享受猫戏老鼠的快感,直接叫人丢过两套散打护具来:“穿上!别说老子欺负你们,大个儿先上,老子亲手教教你们怎么散打!” 我低头看看手中护具:“能不穿吗?”我们哥俩都穿着铠甲呢,哪还用得着这个? 豹哥狞笑:“不穿也行,打死可没人管!” 我点点头,拉过李默低声恶狠狠的说道:“听见了吧,打死也没人管!狠狠的打!”老子一双旅游鞋二百多,你以为吐完了痰这事儿就过去了?不能! 李默不穿护具,豹哥自视甚高自然也不屑穿,砰砰砰撞了几下拳头便走上简陋的擂台,跳几下活动开腿,又拳出如风打了一套组合拳,看得出确实是在散打上下过苦功夫的。 这就是他嚣张的资本,虽然比李默略矮一点儿,但那健壮的体格和狠辣的拳风,李黑狗要是一般傻大个儿的话绝对会在狂风暴雨般的连击下被揍得睁不开眼。 面对豹哥的挑衅,李默虽然很少打架但一点儿都不紧张,毕竟,这种混混斗殴的小场面跟研究所中血肉飞溅的惨烈遭遇相比,根本不够看! 平静的脱掉外套放在地上,李默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擂台,对豹哥挥舞到自己鼻尖的拳头不闪不避,不得不说,黑狗很有一股峙岳临渊的气质,前提是丫不开口说话…… “来来来,开赌开赌!”一众小混混似乎对豹哥很有信心,还没打就嬉闹着要猜一猜李默会被几拳放倒,有猜三拳的有猜两拳的,总之没有人怀疑自己这边将获得最后的胜利。 一个小混混故意斜睨着我大声炫耀说,他们豹哥的右钩拳能达到九十磅力量,重量级拳击手的水平,迎面挨上一拳跟被铁锤砸脸效果是一样的,那傻乎乎的小子带着口罩上台倒是省了等会儿满地找牙的麻烦…… “开始!”一个小混混一声嚎叫,蓄势待发的豹哥便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向李默,肌肉虬结的右手臂微微拱起,出膛炮弹一样猛地捅出,目标正是李默的脸! 这一拳不仅势大力沉,而且出手极其迅捷突兀,显然是经过无数次练习和实战才总结积累出的战术招式,不要说一般人反应不过来,就算是功夫高手疏忽大意也铁定要吃个大亏。 相比豹哥的卓越发挥,李默的表现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眼看对手狠狠一拳砸在自己腮帮子上。 这一拳,是那么的快如闪电,那么的不可阻挡,那么的威风逼人!可见豹哥为了博取一拳ko李黑狗的好彩头,第一拳就拼尽了全力! 所以,当拳头砸在脸上的时候,骨骼碎裂的声音和疼痛难忍惨叫同时响起,我和众混混都是早有预料,不过我比混混们更淡定一点儿,因为我早就知道,惨叫的不会是李黑狗,骨头碎裂的同样不会是他。 整个过程,李默其实什么都没做,他只是用自己的厚脸皮跟合金化的下颌骨,去硬顶人家的肉拳头而已……无耻,太无耻了。 连令人闻风丧胆的七十码黑风锤都不能伤其筋骨的小怪兽,对决只有区区九十磅力量的人类,其结果自然只能是……呵呵。 李默低头看看被反作用力震倒在地,正捂着自己拳头鬼哭狼嚎的豹哥,显得更加不知所措,当然,现在只有我能看出丫的傻样儿,其他人已经被李默山岳般巍峨伟岸的气势和不动一根手指打倒对手的逼人气势所摄,战战兢兢不敢上前。 场面冷了好一会儿,终于,不知哪个聪明人反应过来,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高声大叫:“去叫虎哥!”现在这场面显然不是一帮小喽啰能镇压住的,当然只有找大哥做主了! 立刻有小混混撒丫子飞奔而去,其他人则冲向墙边的架子,把球棍钢管西瓜刀什么的都抄了起来,兵器在手,这帮人又抖起来,把我和李默里三层外三层围在中间,长枪短炮充满敌意的指着我们:“有种你们别走!等虎哥来了再料理你们!”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我们肯定不走,不过也让你们虎哥快点儿,其实我们还是挺赶时间的。” 第二十二章 围攻 虽说豹哥痛苦倒地,抱着拳头哀嚎不止,但这显然不能吓退一众混混,相反这些人全都表现出一种跃跃欲试的亢奋,这比较好理解,在丫们看来,我们一上来就废了这里的二把手豹哥,肯定是来踢馆的过江强龙,这种时候谁放倒我们谁就是为组织立下大功的功臣,升官加薪获得老板青睐指日可待,这种千载难逢的机遇怎能放过? 至于打不打得过,那就更不是问题了,没听说过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吗?对方只有两个人,二十几条棍棒砍刀一起上,别说一个李黑狗,李小龙都撑不住! 更妙的是,并着肩膀一起上的话,挨揍受罪的未必是自己,领功受赏的却未必不是自己,只要在老板眼里表现的最卖力最拼命,事后抹点儿别人的血在自己额头上谁能看出破绽?这叫职场智慧! 于是,便出现了这样一幅场景,二十几条好汉围住我和李默两个反派,一个个虎目圆睁怒发冲冠,嘴里不干不净手上虎虎生风,一派狂风骤雨雷鸣电闪的雄浑阵仗,我和李默站的地方却如风暴中心一样平静,混混们推推搡搡,就是死活不往前冲,因为现在就与我们动手实在是不合算,老板还没来,无论是放倒了我们还是被我们放倒都看不见…… 在我们双方的翘首企盼中,俱乐部的负责人兼这里的大佬魏翼虎终于姗姗来迟,他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平头短发,身量跟豹哥差不多,满脸彪悍精明的神色,一看就是常年发号施令,颐指气使的主儿。 都不用闻丫身上那股味儿,我一眼就认出这个魏翼虎正是昨天在医院里的那个蒙面医生,一个人如果给你留下深刻印象的话,无论他发型衣服再怎么换,脸再怎么遮,只要对视一眼就一定能认出来。 比较耐人寻味的是,这小子衣衫不整,正一边往这里走一边骂骂咧咧的往头上套背心,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衣服凌乱,脸上潮红未退的妖娆女人,让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丫到底做什么运动出这么多汗,发出那么大的味儿…… 做运动被打搅,是个男人心里都得上火,所以魏翼虎拨开围着我们的手下立刻就骂上了:“他妈的到底是谁……!” 一看见我,魏翼虎俩眼就直了,要说昨天,我们俩给彼此留下的印象都挺深刻的,我能认出不戴口罩的他,他自然也能认出戴了口罩的我。 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看见我来这里丫自然能想到自己做的好事已经暴露,于是魏翼虎当机立断,朝四周的手下吼道:“宰了他们!” 虽然挺奇怪大哥为什么二话不说上来就动手,但一众小弟还是毫不犹豫的朝我们冲来,棍棒砍刀直接朝我们脑袋招呼,做小弟的都是心思通透的人,大哥既然下令“宰了”,那自然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即使真出了人命也有大哥担待,小的们没有顾忌自然是奋勇争先。 要是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不用别人砍我都得自己厥过去,但现在咱身上穿着铠甲,手上养着神兽,旁边还蹲着黑狗,岂能让一群混混吓住,口罩一扯面露诡异笑容,吓得朝我扑过来的几条好汉“妈呀!”连滚带爬的退了回去。 口罩下,黑色的铠甲已经悄悄遮住我半张脸,此时还在一下一下蠕动着慢慢往眉角爬,看上去分外阴森可怖,这也就是白天,要是三更半夜看见这一幕非吓死几个不可。 “别怕!”尽管自己都吓得哆嗦,魏翼虎还在给手下打气:“全都是唬人的!快给我上!” 到底是人多势众,又都是好勇斗狠之徒,小混混们深吸一口气,壮起胆子再次朝我们冲来! 成功鼓舞起手下的士气,魏翼虎这小子却趁人不注意悄悄往后面缩,他跟我是动过手的,自然知道我没有他说的那么好对付,而且我还知道他屁股底下坐着屎,一旦抖出来他就是全国通缉的要犯,心虚之下当然是趁自己小弟拖住我们的时候赶紧逃跑。 至于江湖道义?玩蛋去吧!那是用来糊弄手底下涉世不深的热血流氓地! 眼看魏翼虎拉着自己的小姘往楼梯口退,我却没什么办法,毕竟被二十来号人围着呢,虽然被生物铠甲强化到远超常人但我也清楚自己一时半会儿肯定脱离不了包围圈。 还是先做好揍人和挨揍的准备吧!衣服下,基因集合体已经在铠甲表面镀上一层惨白色的坚硬外骨骼,这种混合了动物钙质蛋白和植物木纤维的甲胄虽然只有薄薄一层,但绝对能提供强大的防护,刀枪不入不敢说,至少在陈三山的实验室里丫用我做胸口碎大石实验的时候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效果。 四五个小混混高举兵器朝我冲来,我凝神静气准备战斗,却没注意到李默大步向前挡在我前面,胳膊一伸挡住袭来的钢管砍刀,发出金属撞击的叮当脆响。 “砍他!”一个小混混见自己一刀砍在李默胳膊上,大喜过望之下想要把刀抽回来再补一刀,没想到胳膊往回缩的时候才发现,手中的西瓜刀像卡在李默胳膊里一样纹丝不动,混混大急,两手抓住刀柄使劲往外拔,用尽吃奶的力气把脸憋得通红却依旧拔不出来。 其他几个混混也是一样,无论棍棒砍刀,只要是铁的,现在都像融化的狗皮胶一样死死的黏在李默胳膊上。 这个现象并不太难解释,因为我同时看到一个混混脖子上挂着的,足有手指粗的金链子也猛地飞起来,被一股巨力拽着啪的一声缠住李默的胳膊,通过这一现象,我立刻就想到李默的液态金属铠甲现在肯定拥有极强的磁力,同时也想到,这小子的链子肯定是白天自己戴,晚上解下来拴狗的假货。 这还没完,李黑狗胳膊一震,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原本至死不渝黏在李默胳膊上的铁器便像被大炮轰出去一样带着十足的力道撞上主人的脑袋,砸的这几个混混七荤八素,也把身后的援军撞的东倒西歪,为我清理出一条突围的道路。 湛蓝色的金属光泽,缓缓的从李默衣服下绽放出来,虽不刺目但如烟雾般阖闾喷吐,使这个普普通通的高大青年,惶惶如天神一样不可侵犯! 然后这天神就开口说话了:“吴吴吴……吴,你你你……” 高大威严的形象立刻崩塌,我满头黑线的问黑狗:“你是让我去追魏翼虎,这里你搞定是吗?” 李默使劲点头。 “你确定你能行?”我担忧道,这里到底也有二十多号人呢。 李默解释:“我我我……” “……算了当我没问。”我赶紧拿出超越常人两倍的速度,趁包围圈还没合拢的机会,穿出人群朝楼梯口追去。 第二十三章 人质 虽说速度快,但被魏翼虎手下的小弟耽误了时间,所以等我冲下楼的时候,魏翼虎已经拉着小姘跑到俱乐部门口,透过门口玻璃门可以看到,门口除了停着我的灰富康还停着一辆亮闪闪的雷克萨斯,估计是这孙子的座驾,对比两车的配置性能可知,要是让丫钻进车里逃命的话,我把富康的油门踩进发动机里也不可能再追得上。 魏翼虎显然也知道这一点,眼见胜利在望的他立刻爆发出了全部潜力,右手从后腰摸出匕首时刻警惕着身后的追兵,左手拉住自己的女人低着脑袋往前冲,几个大步就冲到正门前面,歪着肩膀撞向玻璃门! 只要把门撞开,这小子基本就算是逃出生天,我现在这副样子根本不敢追到街上去,容易被人民卫士当场击毙。 可惜天不遂人愿,咚的一声闷响,魏翼虎捂着脑袋呲牙咧嘴的蹲在地上,那漂亮明亮的钢化玻璃门依然像墙一样堵着丫的后路,我则扑哧一声乐了,刚才收我押金的时候,俩混混怕我和李默跑掉把门给给锁上,没想到最后却断了自己大哥的生路,可见人世间果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巧立名目乱收费最终必定自食恶果。 “跑啊,你倒是跑啊!”我像把喜羊羊赶进死胡同的灰太狼那样狞笑着步步逼近,头顶日光灯管投下的影子狰狞如恶魔,而且我确信,在这种形势下,就算这孙子在我眼前把一至九套广播体操都跳一遍也不可能想出逃跑的办法。 连喜羊羊都想不出办法,魏翼虎就更不可能,不过他跟喜羊羊很大的一个不同点就是我们聪明可爱的喜羊羊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选择束手就擒,等进了煮羊的汤锅再靠着灵机一动加主角光环逃出生天,而不享受主角待遇的魏翼虎,只能选择狗急跳墙负隅顽抗。 于是他怒吼一声,弃了小姘,挺着刀子红着眼睛朝我冲来,要杀人的样子确实有几分猛虎下山的威势,可惜,咱现在已经被生物铠甲和基因集合体强化成了超人,休说一个猛虎下山,就算扑上来的是只真老虎也打给大家看看! 轻松拨开魏翼虎刺来的匕首,我双手搭住他的肩膀,轻捷的起跳,右腿膝盖狠狠顶在他的肚子上,这一记膝袭把这孙子的眼睛都顶的凸出眼眶半寸,惨嚎一声倒在地上,抱着肚子满地打滚。 太狠吗?我不这么认为,其实我下手已经算是很客气了,如果刚才我膝盖着力的位置低再那么一点儿,这小子现在捂的肯定不是肚子,而且惨叫声会比现在尖细很多。 “你敢打我男人!?” 万万没想到,我一击放倒魏翼虎竟然惹恼了他的小姘,大哥身边的女人就是彪悍,这女混子眼见我险些一脚断送她下半生的幸福,立刻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纵使手无寸铁也张牙舞爪的朝我冲来,二话不说对着我一通猛挠。 这实在是让我哭笑不得,好好的高手对决,斜剌里突然杀出一个泼妇,对着你哭天抢地吐口水,揪你头发抓你脸,你能怎么办?不理她吧丫就得寸进尺越挠越来劲,动手你就是欺负女人的人渣,好好的正义使者罪恶克星立刻堕落到跟村头闲汉一个级别,这让我们这种凭冷峻气质吸引女粉丝的高冷男神怎么受得了? 于是我就被女混子给揪打了,虽说我站在这里让她挠上一年也破不了我的防,但我还是狼狈的左支右绌难以招架,没办法咱没有对付女流氓的经验啊,不过好在丫闹得再欢也不可能改变已经被我控制住的局势,我也就懒得理她,一边随手应付着一边安心等李默下来我们好走人。 眼见这女人越闹越欢实,突然从她背后伸出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脖子,一把将她揪了过去,疲于应付的我正准备感激一下这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好汉,却愕然的发现,把女混子扯走的竟然是魏翼虎,而且她还把手中的刀抵在了自己小姘的脖子上。 “虎!你干什么!”这女人终于害怕了,声音颤抖着问身后的人,魏翼虎却根本不搭理她,强忍着腹部的疼痛死死地盯着我,把刀子往自己女人下巴上紧了紧,朝我吼道:“让我走!否则我杀了她!” “呃,这是在跟我说话吗?”我抹一把刚才被人质喷的满头满脸的吐沫星子,实在是有点儿转不过这个弯儿来:“首先,先感谢你救了我,可我没记错的话那是你的女人啊,你拿她要挟我,难道不觉得自己有点儿跑偏吗?” “少废话!”魏翼虎这小子似乎是有些抓狂了,恶狠狠的盯着我道:“就算是我的女人又怎样?老子的女人多了去了!你不能拿她要挟我我却能拿她要挟你!你难道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无辜的人质因为你而死掉吗?” “你这没良心的!”女混子怒道:“老娘……!”剩下的话被魏翼虎一紧刀柄硬生生的憋回去了。 我装作无所谓的耸耸肩:“好奇葩的逻辑,而且挺混蛋的,不过你明显搞错了一件事,咱不是警察也不是救世主,你杀不杀人关我蛋事儿,我的任务只是把你带走而已。” “是吗?”魏翼虎似乎是把我给看透了,匕首轻轻一抹,在自己女人脖子上画出一道血线:“那我就杀了她,看你究竟会不会愧疚!” 我不得不承认,论心狠我远远不是这王八蛋的对手,虽说这是他的女人,虽说这是个泼妇,虽说她就算死了也和我没关系,但我还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人命死在眼前却什么都不做,咱就是那种瞻前顾后见血就晕,心软的像豆腐一样的没出息小人物,做不到乱世枭雄的狠辣冷血铁石心肠。 能干出这种混账事儿的王八蛋,正站我对面呢! “好吧!你赢了!”短暂的对峙之后,我不得不向魏翼虎妥协,妥协的原因还是因为别人的女人,憋屈死我了! “哈!我早就知道!”魏翼虎冷笑着看着我:“在医院的时候,你本来有机会抓我,但却先跑去救那老头,那时候我就知道,你跟我是不同的,我做得出的事情你做不出,我能下的了的决心你下不了,你注定奈何不了我!” 我都懒得搭理这家伙了,轰苍蝇一样的摆摆手,“行了你快滚吧。” “你以为我不想走啊!”魏翼虎吼道:“把门给我打开!” “大哥!”终于,我崩溃了,失声叫道:“你拿自己人要挟我也就罢了,咱心软咱承认,可这门也是你的啊!你觉得我能有钥匙吗!?” ——————————————————————————————————— 请求票火支援!请求票火支援!向我开炮! 第二十四章 开门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帮专拣老弱病残抢劫的家伙铁定不是什么盗亦有道,敢作敢当的好汉,恃强凌弱以众欺寡,拿女人性命做要挟这样的下作事,能做出来我并不奇怪,可门明明是他手下锁的,却迁怒于我,逼着去我开门,就太无理取闹了,等开了门之后丫是不是还要我开车送他一段? 更过分的是,我好心好意指出魏翼虎的错误,这小子还不虚心接受,眼白一翻蛮横的跟我耍无赖:“我不管!立刻把门给我打开!不然她就是被你害死的!” 被魏翼虎紧紧掐着脖子的女人,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不知是被吓的还是伤心所致,她只是用绝望悲哀的眼神泪眼滂沱的看着我,无力且无奈的等待着我决定她的命运。 我一言不发,转身就往楼梯走,魏翼虎慌忙把我叫住:“你干什么去!?” “还能干什么?”我没好气的扭头答道:“上楼找你的马仔要钥匙去!”刚才那个小混混锁上门之后,随手把钥匙揣进了兜里,听楼上那乒乒乓乓的声音,不出意外的话那小子现在正带着钥匙在楼上挨揍呢,我找他要钥匙应该不敢不给。 “哼!”魏翼虎脸上挂着“你的小伎俩早被我看穿了”的欠揍笑容:“想上楼把你同伙叫下来帮忙吗?给我回来!” “那你让我怎么办?”我只好无奈转身:“没有钥匙让我怎么开门?我又不像你玩的一手好撬棍。” “那是你的问题!”时间的拖延令这小子感到非常不安,内心的焦灼与慌乱更是混淆了他基本的理性和思维,所以他根本听不进我的话,只是下意识的把刀往女人喉咙上紧了紧,抓紧这根救命的稻草:“我数到三,立刻给我开门,别耍花样!否则杀了她!一!……” 遇到这样蛮不讲理的,我自然也是心中冒火,想了想,抬脚就往门口走去。 “你想干什么?”魏翼虎慌乱退后,险些又一次撞在门上:“别过来!再靠近我就杀了她!” “老子不到门口去怎么给你开门!给我起开!”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那你别耍花样!”魏翼虎没话说了,只好拉着自己的小姘讪讪后退,给我让出地方。 走到玻璃门前面,我仔细看了看嵌在上面的锁,不得不说这家搏击俱乐部在门面装点上很下功夫,两扇加厚的钢化玻璃门两侧,用钢钉将锁头和锁簧铆合的结结实实,锁也是高级货,把门推开一条缝隙能看到中间卡着两指粗的钢制门闩,绝不是用寻常方法能打开的。 于是我拉起右手的袖子,露出右手臂。 因为包裹外骨骼的关系,黑色薄膜上附着了一道道惨白的坚硬条纹,看上去就像某种生物的肋骨紧紧夹在我的胳膊上一样,显得分外狰狞可怖,把魏翼虎手里的女人吓得不由自主的尖叫一声,魏翼虎也是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把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 我却懒得搭理他们,集中注意力与基因集合体沟通,结果就像上次给我安个狗鼻子一样,基因集合体再次不负众望,原本稀薄的外骨骼猛地扩散膨胀,包裹住整个右前臂,整整比以前粗壮好几圈,我的手也变成了爪子状,尤其是指尖五个圆锥型的黑色尖刺看上去分外骇人,就如同地狱魔物探到人间的手爪一般。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魏翼虎牙关打颤,语不成调,他拿做人质的女人则直接吓傻了,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 “不关你的事。”我的声音冷漠疏离,高高在上,猛地一爪刺出,捅向玻璃门,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我的右手刺穿了厚重的钢化玻璃,在上面留下一个可怕的大洞。 下一秒,我掰住锁头的圆盘,用力一拽,把防弹玻璃连带锁头硬生生的掰了下来,当啷一声扔在地上! 锁头没了,门自然在也锁不住,我一把将门推开,厌恶的看了魏翼虎一眼:“还不走!?” 魏翼虎咽了一口吐沫,戒惧的看我一眼,却再也不敢跟我废话,现在我在丫眼里,就是梅超风那样的大魔头,他这样的龙套甲自然害怕,万一一个不小心,说错一句话被我拿去练九阴白骨爪怎么办? 至于我为什么具备这种神力,自然是基因集合体的功劳,它可以拿生物铠甲作为培养基和操作板,在我身上构建出各种生物的组织结构,就譬如刚才,我的胳膊就被改造成了节肢动物的生理结构。 顺便一提,昆虫类的节肢动物,同体型下力量要比更高等的哺乳动物要大得多,举个例子来说,如果一只蚂蚁长我那么大的个儿的话,单挑一头大象都没问题,更何况一块玻璃了。 “我这就走……但你先让开!”魏翼虎看我站在门口,踌躇着不敢向前。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从大门旁边走开,给他让出一条路:“现在门给你打开了,要走也随你,但你得把人质留下。” 虽说只见第二面,但我实在太清楚这小子的尿性,今天这一闹,他抢劫杀人的事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跑路是一定的,要是让他带着人质逃跑的话,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踪,这王八蛋肯定会杀人灭口,哪会管这是不是自己以前的女人。 “可以。”在见识过一爪捅穿钢化玻璃之后,魏翼虎自然不敢激怒我,想了想答应了我的要求,推着自己的女人往门口走,眼睛却始终死死的盯着我,生怕我暴起发难。 走到门口,魏翼虎转过身来,背对门外,示意我上前,我刚往前走了两步,他突然猛地把手中的人质推了出去,这小子力气不小,那女人惊呼一声,不由自主的朝我撞了过来。 这便是丫的狡猾之处,生怕自己一放开人质我就会追上去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所以最后用这种方法再阻我一阻,只要能争取几秒钟的时间,就足以让他钻进车里跑掉。 女混子泪眼八叉的撞进我怀里,魏翼虎转身就跑,我一把接住人质,看见这小子亡命的朝门口跑去,轻笑一声,手做手枪状指向丫的后背。 只见我右手食指急速肿胀起来,瞬间肿成一根萝卜,且变得晶莹透明,仿佛其中充满液体。 波的一声,巨大的液压把指尖圆锥状的尖刺喷了出去,裹挟着淡绿色的液体旋转着射向魏翼虎。 “嗷!”尖刺射中他的肩膀,让这小子吃痛之下身体一晃,不过喷射出的尖刺显然威力不足,只是让这小子踉跄一下便继续朝门口奔去。 眼见手就要抓住门把手,魏翼虎眼中闪出胜利的光芒,只要再跑几步,就可以摆脱身后那个可怕的家伙,虽然今后的逃亡路前途茫茫,但自己有钱有兄弟,还有了不起的爸爸,未必不能逃到国外去继续逍遥自在! 然后,这小子眼中的光芒就暗淡了,抓住门把的手无力垂落,连带着身体重重摔在地上,抽搐着爬不起来。 这一点儿都不奇怪,因为我刚才射出的那根刺,上面黏不拉几的液体是一种麻醉性的生物毒素,剂量微小但起效迅速,且安全环保,不留任何副作用。 呃,这个其实是陈三山对我说的,老东西曾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闹出人命,不过现在看到魏翼虎抽抽着腿口吐白沫,我对老家伙的话不禁陷入怀疑之中,赶紧掏出电话拨打老家伙的号码:“喂!你上次说生物毒素注射过量,怎么急救来着?” 第二十五章 撤退 我用海姆立克急救法忙活了半天,总算让这小子暂时保住性命,回头一看才发现刚才被当做人质的魏翼虎的小姘已经跑没影了,这也难怪,虽说救了她的命,但目睹整个过程之后,在这个女人眼里我肯定比依然比魏翼虎这个负心汉更像恶魔,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掉一点儿都不奇怪。 我比较担心的是那女人慌乱之下,会跑去报警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虽说警察听到她荒诞不经的叙述之后未必会相信,但万一“龙组”真的存在呢?哥已经身陷一个秘密研究所苦不堪言了,可不想再被另一个研究所抓去做实验室志愿者,哪怕是国家机关也不去。 所以我决定赶紧叫上李默走人,把余毒未清瘫软如泥的魏翼虎往肩膀上一扛就再一次朝楼上走去。 上楼之后才发现,楼上的战斗也已经接近尾声,楼下听到的乒乒乓乓如同拆房子的声音其实是李默用磁力控制了钢管球棒大砍刀,盘旋飞舞着追打原主人所发出的,现在李默正像万磁王一样面色凝重双手平举,而一众混混正抱头鼠窜哀嚎不止,一个个鼻青脸肿不成人形,连亲妈来了都认不出来。 终于,随着最后一个被逼到角落无处可逃的混混绝望的哭叫一声,跪在地上闭目待死,战斗结束了,留下一地辨认不出其本来面目的重伤号,这还是李默心软不肯下重手的结果,不然这里躺着的就是一地的死人和断肢残骸。 我把晕晕乎乎的魏翼虎扔在地板上,揪着丫的领子“啪!啪!啪!”赏了三个大嘴巴帮他清醒清醒,然后一指躺在地上不止的众混混:“虽说现在辨认起来比较困难,但你还是赶紧认认哪几个是你出去犯案时候的同伙,我们好一并带走,省的再跑二趟大家麻烦。” “呵呵,”魏翼虎艰难的咧开嘴笑了笑:“不用认了,跟我一起的人……个个都不是小角色!” 我挺无语的,都什么时候了,这小子还拿乔呢,还“跟你在一起的都不是小角色”,你们也没干出什么大人物该干的事儿呀? “听着,我不管你们是警察还是谁派你们来的,奉劝你们别管我们的闲事!”一瞬间,魏翼虎又抖起来了,万分嚣张的对我说道:“我们的背景,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白道都动不了我们!现在放了我,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嗷呕!” 我若无其事的抽回捅他肚子上的拳头:“文看多了吧?二十好几的人了,跟小屁孩似的脑残可不行,你现在已经不享受《未成年人保护法》规定的少年犯特殊待遇了!” “你!……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爸是……嗷呕!” 我再一次若无其事的抽回捅他肚子上的拳头:“我对你爸是谁不感兴趣,不过倒是对你同伙是谁挺感兴趣的,不如你把他们的名字说说呗,也好把他们找来跟你作伴。” “……你们休想从我这里听到一个字!”魏翼虎狠劲儿上来,咬牙切齿的骂道:“你们别落我手里!不然我……嗷呕!嗷呕!嗷呕!” 我实在是懒得问下去了,刑讯逼供咱本来就不专业,还是带回去交给陈三山他们慢慢问吧,相信等他游览过研究所各实验室,尤其是在知道那些玩意儿将一一施加在他身上之后,会哭着喊着把自己的同伙供出来以求有难同当的。 我示意李默扛上被捅晕的魏翼虎,转身准备下楼,却又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过身,目光炯炯的扫视着东倒西歪的小混混们。 我锐利如刀的目光刺得他们噤若寒蝉,一个鼻青脸肿的小子自作聪明,忍着疼痛忙不迭的爬起来朝我点头哈腰:“这位大哥您放心!今天发生的事如果有人问起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们都清楚!”说着还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朝自己躺在地上的兄弟们喝问道:“你们都知道该怎么说对不对!?” 一众混混心有余悸的看我一眼,忙不迭的点头。 我根本懒得搭理他们,继续盯着他们一个个的看。 “大哥!”小混混的声音都带哭腔了:“你……你不是要杀我们灭口吧?” 看来李默确实给他们留下了非常恐怖的印象,估计在这帮家伙心目中,我们两个的形象已经定格在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冷血恶魔上面了。 可我哪里会这么冷血,无情,无理取闹,一番寻找之后,我终于放弃了,开口问道:“那什么,刚才收我五百块钱押金的那个是谁?出来我有话说。” 众混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脸肿的像猪头的以刘胡兰在日伪特务面前舍身救村民的大无畏气概哆哆嗦嗦的站起来,磨磨蹭蹭的来到我面前。 “别那么紧张,”虽然蒙着脸,但我还是露齿一笑:“你看,我们在你们这里,没损坏你们什么东西吧?” “这……”混混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地面和躺了一地的人,违心的说:“没有!什么都没损坏!” 我又拍着他的肩膀指了指楼下:“虽说你们的正门让我给弄坏了,但那是你们老板让我弄的,跟我没关系对不对?” 这混混早没了当初接待我们时颐指气使鼻孔朝天的霸气,鸡啄米般的点头,“……对!” “你们人虽然让我们给打了,但是你们先动手的,我们不承担责任,不用赔汤药费,对吧?” “可……可不是吗!”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我的脸像帘子一样拉下来:“还不把老子的五百块钱押金还回来!都这时候了还想黑老子的钱?” 混混这才恍然大悟,忙不迭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皱巴巴的老人头,也不敢数,像捂着个烫手山芋一般慌张的塞我手里。 我打眼一看,五百块只多不少,小同志很上道嘛! 随手把钱塞口袋里,我转身便走,刚踏出一步又想起一事,回头道:“对了……” “大哥!”一众混混慌忙爬起来从口袋里掏钱:“我们就这么多了您别嫌少……” “不是,我就提醒你们,走的时候别忘了把卷帘门拉上,要不让人看见你们门上一个大洞,以为你们这里遭窃了,麻烦人民警察跑一趟多不好。” ——————————————————————————————————— 求点击,求收藏,求票票! 第二十六章 视频会议 把不能动弹的魏翼虎塞进富康后备箱,我们心满意足的开上车,喜气洋洋的往家走。 不能不高兴,首战告捷让我们第一次体验到掌握异于常人的强大力量所带来的充实和满足感,更重要的是抓到这小子之后,笼罩在我们头顶的,即将沦为实验品的阴霾中终于透露出一丝阳光,说实话我这几天已经被那种朝不保夕的感觉折磨的发疯,无数次满头冷汗的从噩梦中惊醒,慌乱的检查自己有没有哪个器官不翼而飞,今天交了差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找人抓人耽误一上午,等我们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饭点儿,把硬骨头的魏翼虎交给早就等急了的陈三山,我跟李默便出去吃饭。 等吃完饭再回到实验室的时候,在我们面前铁骨铮铮一言不发,誓死不出卖同伙的好汉,已经抱着陈三山的大腿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泣不成声,让我恍惚想起了四年前我签卖身契时的场景,只不过他应该要比我更惨一些,作为一个死有余辜的杀人犯,老疯子们拿他做起实验来可不会像拿我和李默做实验时那样这么多顾及。 “你哭!哭也没用!”陈三山甩开魏翼虎的手,朝我们晃动着一张纸条:“他已经招了,你们赶紧把另外五个也抓来。” 对此我只能理解且惋惜的叹一口气,不能责怪魏翼虎没有骨气,当一个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陷地狱且永远爬不出去的时候,除了拉更多的人下来陪葬之外还能做什么呢?毕竟,“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是一种境界,只有佛祖菩萨才能做到,你不能指望杀人抢劫的小贼有这种觉悟。 我接过陈三山手中的纸条,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五个名字,和一行简短的资料: 刘伦,男,二十八岁,其父某省级军区少将副司令;孙游,孙池兄弟,二十六岁,某省部级高官家的双胞胎儿子;华裔美国人zero,男,三十岁,某跨国大财阀少总裁,据说其家族发家史与国际著名黑帮黑手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尤丽雅,女,二十四岁,身家清白面容娇好,其十几个干爹从中央到地方遍布全国,堪称国民干闺女…… 我仿佛看到,一张无形的大网在我头顶张开,想不到这个小小的犯罪集团背景竟然如此深厚,与那些真正的上层人士相比,魏翼虎太子爷的身份简直是个笑话,最多算个打杂跑腿的小喽啰,难怪杀人灭口这种脏活累活会交给他办。 “现在名单已经有了,你们两个尽快行动,争取在警察怀疑到他们之前把人逮来。”陈三山就好像看不见人家那让人肝颤的雄厚背景一样,用随随便便的口气吩咐着我们。 “……拜托你看看人家的爹和干爹是干什么的再说这话行不行?”我泪流满面,老东西这是逼着我们跟整个社会的黑恶势力开战啊。 “早就看过了,那又怎么样?”陈三山义正言辞的说道:“任何势力和个人都不能阻止我们探索科学新境界的脚步,而且你们只要把首尾处理的够干净根本查不到咱们头上,这里我得说你们几句,上午的事办得太毛躁了,那么多目击证人,满地的追查线索,你们是怕别人找不着你们是怎么的?不会先认准了人等月黑风高的时候潜进丫家里敲晕了带回来啊?” “这么说我们还做错啦?”我怒极反笑:“行!剩下的你自己逮去吧!老子不管了!” “别别别……”陈三山见我翻脸,赶紧赔笑:“我也就那么一说,参考意见,参考意见而已,剩下这几个还得麻烦你们尽快弄回来,这么多试验等着呢!最多你们放手去做,善后的事交给我们就是了。” “这还算句人话。”得了老东西的许诺我才稍稍安心,陈三山这人虽然不着调,但丫那土匪性格讲究的却是一口吐沫一个钉,说了要管我们,那就是说即使我们被政法机关人民民主专政了老家伙也会在背上纹好监狱地图,混进牢里把我们弄出来。 “我说,咱们差不多该开始讨论一下实验品的分配方案了吧?”一个很不耐烦的声音从陈三山安在墙上的显示器中传来。 我抬头一看,只见五十四寸的液晶显示屏不知何时打开了,上面密密麻麻排列着几十个对话窗口,每一个窗口后面都有一个神似爱因斯坦的老东西用欲求不满的眼神刷刷着被陈三山踹倒在地板上的魏翼虎,乍一看跟烈士墙一样……原来时隔好几年研究所第一次引进实验品,整个研究所的老不死为了争抢使用名额跑这儿开视频会议来了! “我的研究进度都停顿好几年了,就是因为缺个活人做实验!这次说什么也得先给我!”说话的是怪兽学专家曾厉明,干巴巴的小老头,说起来老头的研究挺有意思的,丫与其他研究怪兽的专家有一个显著的不同点,举例来说,其他专家跑尼斯湖这种怪兽出没的传说之地都是去找怪兽的,他是去放怪兽的…… “怪兽曾,你就歇了吧,你那破实验玩两只耗子蜥蜴啥的就算了,这么珍贵的实验品给你完全是浪费!”反驳曾厉明并贬低其实验成果的是人工智能专家廖成,他坚定的相信,将一个新鲜的人类大脑插上电极和线路板植入计算机将使得机器产生人类的智慧…… “你们两个别吵了!”出来和稀泥的这位我不认识,这不奇怪,虽然在这里呆了四年,但这群老东西醉心于自己的研究,个个深居简出,所以到现在我也认不全,不过我猜测这位应该是研究医学的,因为他是这样劝架的:“应该先让我来做实验,等我的实验成功了,你们需要哪个部分我可以切下来给你们,完事儿再给他缝回去,跟新的一样!” 就这样,这群科学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各个都要争抢这珍贵的实验品,实验室里顿时沸反盈天,嗡嗡闹闹如同一折酬宾的商店卖场。 “你看见了吧?”陈三山苦恼的抓着自己那稀疏的头发:“狼多肉少啊!这一个是怎么也不够分了,你们得尽快把另外五个抓回来,官二代富二代不是麻烦,这帮大爷闹起来咱们才是真正的永无宁日!” 我深有同感的点点头,第一次认同陈三山的话:一帮是非观念淡泊,研究手段偏激的科学疯子,眼看着别人拿活人做实验自己却连根毛都没有,那我和李黑狗就更危险了! ——————————————————————————————————— 求免费推荐票!对狸子很重要!跪谢啊! 第二十七章 后续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们研究所里就这帮老家伙一个个都鸡贼的很,上午我和李默好不容易抓了一个实验品回来给这帮老家伙做研究用,这帮老东西却为了争夺使用权吵吵了一下午。 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一点谦虚礼让的美德都没有,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争吵内容从口舌之争发展到人身攻击,再从人身攻击发展为学术攻讦,在相互鄙夷除自己之外所有人研究成果的群嘲模式下,冲突不可避免的爆发了,老东西们相互威胁着,要用镭射、死光、致命病毒彻底消灭对方,甚至有深仇大恨的直接视频下线跑去真人pk,我本想跟去看个热闹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谁知道丫们打出火来会不会真抱个核弹跟对方同归于尽,还是别凑这个热闹的好。 被老家伙们扯皮扯的脑仁疼,于是我顺手提溜过魏翼虎审问起来,这小子心中可能还天真的以为,到了这个地方还能凭借坦白从宽老实交代争取个好态度,从而避免被切成片泡福尔马林里的命运,不等我问就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知道的交代个遍。 其实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一帮衣食无忧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官二代,什么都吃腻了什么都玩腻了,感觉自己的精力无处宣泄自己的生活失去了色彩,蛋疼的实在受不,于是一拍脑袋灵机一动,拿犯罪当乐子找刺激,一开始只是小偷小摸破坏公共财产,了不起三更半夜鸣着喇叭沿街狂飙碎人家窗户玻璃,被警察逮过几次但都被他们家里给摆平,连案底都没留,所以胆子才越来越大,最终发展到入室抢劫杀人越货。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别看这帮人干别的不行,但干起违法犯罪的事情来却颇有几分头脑,他们挑选的目标是反抗能力弱的老人,将遭遇反抗的风险降到最低;作案全过程处处小心,既不露脸也不留下指纹毛发,确保不会留下给自己定罪的证据;更无耻的是,这帮家伙全都不差钱,抢来的东西除了留一两件做战利品之外其余的无论价值几何全部销毁,从不销赃,一般顺藤摸瓜循着赃物寻找罪犯的刑侦手段对他们根本无用。 这种行事风格,给我们敬爱的人民警察调查破案设置了极大的障碍,所以他们才能至今逍遥法外,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便宜了我们,没有及时得到高墙大院铁丝网,以及端着枪的人民卫士的保护,这帮犯罪分子注定要为科学献身啊! 我看魏翼虎已经连那帮孙子和孙女的手机号都交待出来了,实在没什么口供可供继续压榨,于是把人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走,在受到欺骗的魏翼虎的绝望哭喊声中冷漠的从外面关上了实验室的大门,剩下的就交给这帮老疯子内部解决吧,我救不了这罪有应得但着实可怜的小子,更不想给自己惹一身骚。 我原本以为,魏翼虎的事就这么结束了,但没想到这却只是个开始。 大概从下午三四点钟开始,大街上突然冒出一大群凶神恶煞的小混混,晃着膀子在街上转来转去,时不时的虎着熊脸叫住某个路人,拿着手中纸片对人家上下打量一番,再恶狠狠的把人赶走。 如此明目张胆招摇过市,自然引起市民的恐慌和警察叔叔的铁拳出击,可实际上却拿他们没什么办法,严格说起来这帮小混混也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谁规定背上纹两条带鱼就不能在大街上找人搭讪了?而且丫们骚扰的还都是男同志,大家都知道在对待同性流氓犯罪这方面我国法律是一片空白…… 就这样,一批批的滚刀肉被带进派出所,却也只能“说服教育”一通便放人,小混混则是局子里头哼哼哈哈,出来之后依然故我,气得老高火冒三丈跳脚乱骂,却也没有办法。 “现在不是二十年的时候了!”老高喟然叹气:“要搁二十年前,谁敢炸这个毛?自从不让把人拷在暖气片上以后这群小王八蛋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他们这是干什么啊?故意恶心咱人民政府?”我心中隐隐猜到他们在做什么,但不敢说破,只好旁敲侧击的问。 “据说是道上魏大老板的儿子让人给绑架了!”老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两个劫匪大白天明火执仗的冲进人家据点,打倒二十几个人,把人家太子爷从女人肚皮上面抓走,就为这事儿,整个道上都乱了,那魏大老板除了报警之外,还动员所有卖自己面子的道上人一起帮他找儿子,这不,画了两个劫匪的画像满大街的找人。” 我心里打鼓:“什么样的劫匪这么猛?那画像高所你见过吗?” 老高不屑道:“就两张戴口罩的脸!跟本认不出是谁来!” 我暗中长舒一口气,幸好蒙面了啊! “不过市刑警队的苏队长说,他已经锁定嫌疑人了!” “啊?”我两眼发直,惊诧道:“这样都能认出来?” 老高点头:“两个人打翻二十几个,这样的能人是不多的,那苏队长正好认识这样的人,目前正在严密筹划准备突袭检查他们的酒吧,那苏队长说了,要是真从他们那里找到被绑架的人质这次非得大义灭亲不可!” 呃,这好像不是在说我啊? “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还得走其他社区安抚群众情绪,”老高起身匆匆便走:“总之这事儿跟咱们没关系,这帮混混爱在外面晃荡就让他们晃,但他们要是敢往小区里闯你们就立刻报警,走大街上不犯法我们不能拿他们怎样,敢进小区就是私闯民宅扰乱公共安全,不把他们扣留四十八小时老子不姓高!” 我紧皱眉头,没有听到老高最后的话,因为我心中正有深深的疑惑挥之不去。 深夜,桌前,我打开日记,写下如下一段话: 亲爱的日记,你说,是谁这么倒霉,替我们背了这个大黑锅?真是一帮可怜的家伙…… 第二十八章 大保健 魏翼虎的失踪,在他爸爸以及一干小混混的哄闹中,搅起满城风雨,不少好事之徒纷纷猜测这位太子爷究竟是得罪了哪方势力才遭此厄运,有说是江湖仇杀的,有说是经济纠纷的,甚至还有说这是因爱成恨相爱相杀,大大丰富了人民群众茶余饭后的谈资,更有人唯恐天下不乱的指出,老魏家至今没有收到绑匪的勒索电话,八成是人质已经被撕票了等等…… 最后这句话算是戳中了魏翼虎他爸的命根子,毕竟是千倾地一颗苗,为了宝贝儿子魏老头连自己纵横多年道上老枭雄的面子都顾不得了,先是撤回了与绑架犯不死不休的江湖追杀令,四处放话说要与绑匪谈谈,后来干脆张贴寻人启事,直言“提供线索者必有重谢”,摆明自己息事宁人只求儿子平安回家的低姿态。 对此,我也只能叹息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再加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是老魏头当年抓紧子女教育,以自己为反面教材告诫儿子不可以误入歧途,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将来报效国家为建设四化做贡献的话,说不定现在魏翼虎就能像我这样手拿钳子改锥站在实验台旁边,而不是被扒光了绑在实验台上,让陈三山用来路不明望之可怖的实验仪器塞进鼻孔一下一下的钻…… 收拾干净实验台上的血,陈三山朝我抱怨道:“这都多少天了,你和黑狗倒是赶快把其他几个抓来呀,光一个试验品根本不够用!” “知道啦!”我一边低头洗手,一边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其实这几天我也没有闲着,一直在暗中盯梢魏翼虎的同伙,寻找下一个下手的目标,之所以没有出手一是因为魏翼虎刚刚失踪导致风声正紧,顶风作案容易让咱们的人民警察注意到,二则是因为那群富二代官二代着实不安分,今天香港shoping明天澳门豪赌,后天说不定就跑国外去了,一直不在本地,想下手都找不到机会。 不过今天,孙游孙池两兄弟已经从外地“公费考察”回来了,而且我还知道丫们今晚要去丽豪夜总会,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 至于我为什么会对这帮人的动向掌握的这么清楚,还得感谢魏翼虎的老实交代和现今发达的通讯技术,具体来说就是用魏翼虎的手机登陆丫的微信,然后再看看朋友圈儿就知道这小子的狐朋狗友蹦跶到哪去了。 就拿孙家这对败家子儿来说,他们这几天在朋友圈发布的内容是这样的:这技术,没的说!发自东莞xx按摩浴场;比翼齐飞!发自东莞xx大酒店;好酒藏在深巷中!给你们这帮土鳖推荐个好地方!发自东莞xx区xx街xx洗头房;不胜腰力啊!见证东莞模式的再次腾飞;要回家了,没有少爷指点,不知道丽豪的技术退步没有,今晚去试试…… 我觉得,把这俩货抓回来,把肾拿出来好好研究一下,其研究成果说不定会是造福全世界一半人类的大善事。 吸取上次任务闹得鸡飞狗跳的教训,这次,我打算先混进丽豪守株待兔,等那俩崽子玩够回家的时候估计得半夜一两点钟,到时候街上鬼都没有几个,我跟李默把这俩小子拖进黑巷子里敲晕还不是手到擒来? 什么?为什么不在门口等?废话!他们在里面玩着,我们在门口冻着,这世道还讲不讲理了!? 吃完晚饭,我本打算叫上李黑狗直奔丽豪,却没想到谢尔东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吵着闹着非要同去,我跟这个怪胎斗嘴一向是败多胜少,再说以丫死钻牛角尖的性格我不带他去这孙子也会自己跑去,然后小肚鸡肠冷嘲热讽让我好几天不消停,没办法只好带上这个怪胎。 路上我一边开车一边嘲笑谢尔东:“认识你这么多年,就没见你想过女人,要不是你对男人同样没兴趣我都怀疑你是兔爷儿了,今天这是怎么回事?终于进入青春期了?” “最近研究遇到瓶颈,”谢尔东鼓着两只金鱼眼瞪我:“你这种智商不到三位数的肯定理解不了一个问题找不到答案是怎样一种痛苦,我都三天没睡好了!” “明白!”我不屑冷笑:“男人嘛!压力山大所以想找个途径发泄一下,想不到你孙子是这种人!” “你胡说!”谢耳朵涨红了脸,这是气的:“你以为我能像你那样,想不通的事情撂爪就忘吗?我现在只要一闭眼脑子里就不停的闪公式!这种不正常的皮层亢奋对我的宝贵大脑及其不利,所以我急需做一些不费脑子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而根据我这几年的观察和总结,跟你混在一块儿是我知道的降低思维活性最有效的方式。” 我想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是我拉低了他的智商,这孙子可真会说话! “另外,我并不排斥人类交换基因序列繁衍后代的行为,只是方式太落后了,人类发展至今竟然还在使用从原始社会继承来的那一套,简直是不思进取,我是不会用落后野蛮的体液交换来繁衍后代的!” “听你这意思,你是打算研究几种新姿势了?” “不是!”谢尔东急痴白咧的滔滔不绝:“我的儿子必将是基因优育的产物,从人工受精那一刻起就享受最舒适的培养罐和最佳比例的培养液……说不定这就是向高智能新人类进化的开始,若干年后你们这种用落后方式繁衍的家伙就会被划分为低等生物!” “哦,这样啊,”我同情的看了谢尔东一眼:“孩子,等你哪天注意到自己与女孩子的不同的时候,来找我,我给你讲讲春暖花开时,一头年轻小公象跟一头年轻小母象的故事。” 就这样平淡的闲聊着,我们一路开车来到丽豪夜总会,这是本市规模最大、最奢华,同时也是消费水平最高的夜总会,连我这种月收入过万的金领,要不是有陈三山报销任务消费的话都不敢来。 “听着!等会儿进去都给我拿出点儿样子来!”我给李黑狗和谢尔东做战前动员:“别让人看出咱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土鳖!” 俩人点头,跟着我推开丽豪的大门。 刚进门就有个打扮的油光水滑的中分头朝我们鞠躬:“先生您好!欢迎光临丽豪!” “嗯!”我拿腔拿调的点点头,开口说道:“你们这里……” 谢尔东突然斜喇里杀出,抢着问道:“你们这里有大保健吗?” ——————————————————————————————————— 请求票火支援!请求票火支援!向我开炮! :推荐朋友的一本书,《都离我远点》,书号3459170,看名字你们就知道是谁的风格了吧? [bookid==《都离我远点》] 第二十九章 冰~激~凌 以我对谢尔东的了解,这小子会问出这种问题绝不是因为思想龌龊或者激昂的青春无处安放,这只是丫卖弄学识以掩饰自己在某个领域完全无知的惯用伎俩,我都能想象,这孙子肯定是手机百度了“进夜总会应该说什么才能被当做常客?”然后就照着搜索出的答案搭话了,丫也不想想经常去夜总会的人哪里还有闲心思上网回答这种无聊问题! 谢尔东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问出了应该被关进拘留所的问题,却为难了人家小门房,这让人家怎么答?这个可以有?这个真没有?根据相关法律文件,您询问的内容结果不予显示?…… “你别理他,刚放出来憋坏了!”我狠瞪谢尔东一眼让他闭嘴,随口给他安上个刑满释放人员的身份,不动声色的对这个一脸局促的年轻人说道:“给我们安排个包厢。” 回归正常情景对话让这个小年轻松了一口气,微躬身体舒展手臂,脸上再次露出轻车熟路的标准笑容:“好的,请这边走。” 我顺着指引往里走,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这小子刻意压低声音对我说:“先生!其实我们这里……你懂的!” 撇开这里金碧辉煌的装潢和妖娆美丽的服务员不谈,我们在一个三十余岁风韵犹存的业务经理——也就是俗称的妈妈桑的一路奉承下走进一间包厢,点了酒水又婉拒了人家“找个妹妹陪几位唱歌”的建议,把门关好又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我们的守株待兔……不,狩猎行动正式开始。 老子对天发誓,我原本的计划是趁着公款吃喝的难得机会,点上十几个妹妹陪咱狂欢party的,门房那句“你懂的”早已让咱浮想联翩蠢蠢欲动,可是…… 怨毒的瞪了谢尔东一眼,有这个“干净的像白纸一样”的怪胎在,老子哪里还敢做“大人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这种负罪感就像带着自己七八岁的儿子逛窑子一样,只要一想到那天雷动地火的激烈场景可能在孩子幼小孱弱的内心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若干年后影响他的世界观乃至性取向,我就什么想法都不敢有了…… “这种地方也没什么意思嘛!”我被气的不愿吭声,黑狗习惯性保持沉默,这房间里自然冷寂的跟死了人一样,于是谢尔东才会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抱怨这里无聊。 我怒哼一声:“这里好玩的多了,就是带着你玩不起来!咱打个商量行不行?我给你一块钱你坐公交回家睡觉去,我跟李默好办‘正事儿’!” 谢尔东一耸肩:“你知道,我是从来不使用公共交通工具的,一辆公交车上每天上下平均超过五百人,谁知道他们身上都带着哪种细菌与病毒?万一有致命的,没有疫苗的细菌变种或病毒变种通过公交车传播怎么办?想让我回去你得开车送我。” “那我给你十五块钱你打车回去?” 谢尔东继续摇头:“除非出租车司机出示车辆消毒记录和个人体检证明,并提供之前一个月内所有乘客无传染病的证明,否则我不会坐的。” 我彻底无语,估计没有一个司机会为了挣他这十五块钱发这个疯,疯到这个地步的司机交警部门也肯定不会让这样的奇葩开车上路。 “不对啊!”我突然想到:“你不是坐我的车来的吗?怎么没见你这么多熊毛病?” 谢尔东从手机里调出一个文件给我看:“考虑到交通工具出行的方便和快捷,我自然要为自己准备一辆随时可以用的车和一个随时可以用的司机,你那辆车我每天进行化学消毒,且每一个有可能坐或坐过你车的人我都定期取血样检查他们有没有传染病,唯一疏漏的就是你!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用过期的健康证欺骗我长达三个月之久!事实再次证明人类所谓的信任是一种落后原始的情感冲动,对你这种懒惰笨拙且不能用理性完全主导自身行为的家伙,只有不停的鞭笞才能跟上领袖人物前进的步伐……” 我无语望苍天,难怪这孙子这么高的智商这么多年都拿不出点儿震惊世界的科研成果呢,该! 更气人的是,丫偷配了我车钥匙,天天给车消毒,还费时费力的给所有乘客办健康档案,就是懒得帮我擦一把车,要不我的富康能从白的变成灰的吗?难道因为他不用坐在车前盖上就不管了?这人真自私! 我们这里眼看就要吵起来,一直趴在门缝往外偷瞄放哨的李默突然回过头来急急叫道:“来……来了!” 我赶紧弃了谢尔东,把门拉开条小缝往外看,正好看到两个全身名牌但眼窝深陷、一看就纵欲过度的年轻人嘻嘻哈哈的一路揩油主动靠过来献殷勤的莺莺燕燕,搂着几个美女朝走廊深处的贵宾包厢走去。 这就是我们的目标,孙家的两个二世祖,从他们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来看,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同伙魏翼虎被人绑架的消息,或者是知道了也不怎么在意,毕竟道上太子爷肯定树敌颇多,谁知道那小子的失踪是因为什么。 吵吵闹闹的声音渐行渐远,我刚想跟上去看看这俩小子进了哪间包厢,门却从外面被人推开,浓妆艳抹一身大红的“业务领班”去而复返,风情万种的朝我们一笑,娇声问道:“几位老板还要点儿什么吗?姐姐这里什么都有哦!” 这是看我们迟迟不点“妹妹”作陪,妈妈桑有点儿坐不住了,这年头哪个行业竞争都激烈,我们占着包厢光点酒水人家能挣几个钱?这里又不是ktv! “什么都有?”谢尔东傻不愣登的问:“那你们这里有冰激凌吗?” 一种复杂的玩味笑容出现在妈妈桑脸上,具体解读这种表情的话,意思大概就是“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冰~激~凌……我们这里当然有啊!没想到这位老板看上去这么害羞,玩起来这么疯!哦呵呵呵!” 我满头黑线的甩出三百块到女人怀里:“那啥,大姐,我们等会儿再说!” 收了小费,女人满意的点点头:“那姐姐先去给你们准备冰~淇~淋?” “不要冰淇淋!”我用凶狠的眼神喝退想要接话的谢尔东,心慌意乱的解释:“他说的冰淇淋跟你说的那种不是一回事,是能吃的那种!” “呵呵,姐姐说的冰淇淋也是‘能吃’的那种呀!” 狠狠调戏我一把,收了小费的妈妈桑翩然而去,谢尔东朝我怒道:“干嘛不让我吃冰激凌!我要吃冰激凌!” “闭嘴!”我暴怒的吼道:“在这里不许你说话!再让你这样口无遮拦的说下去,咱这小说非黄了不可!” 第三十章 爆炸 因为谢尔东的搅局,我算是彻底熄了实地考察本市娱乐业发展情况的劲头,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里盯着门口,等着孙家的两个二世祖玩够了走出来,想到人家哥俩正在花天酒地乐不思蜀,我跟李默却只能坐怀不乱连个“妹妹”都不敢点,我就有种立刻把这熊孩子赶回家睡觉然后好好尝尝这里“冰激凌”的冲动…… 就在我无聊到开始数自己手指头的时候,一声巨响突然打破了这沉闷的僵局,轰! 就像是有人在走廊里开了一炮,那巨大的声响震得天花板和墙壁都微微颤抖,随即一阵惊恐的女人尖叫声响彻整个夜总会,我和李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出事了,而且听声音传来的方向,很可能是孙家的哥俩出事儿了! “李默跟我出去看看!谢尔东……你自己找个地方趴着!别四处乱跑!”刚才那声音听上去可不妙,那种巨大的声响,要么是煤气爆炸要么是恐怖袭击,我几乎都能想象出那两兄弟糊满整面墙和天花板,用铲子都铲不下来的可怕场景…… 要换了平时我绝对不凑这个热闹,但谁让丫们现在是我们的猎物呢?万一那俩货要是真死了我总得拣点儿什么回去给陈三山交差,以证明实验品的死亡跟我们没关系,不然以老家伙的尿性绝对会把捕猎失败的责任推给我们然后理所当然的拿我们做实验抵账,我可不想变得跟魏翼虎那倒霉孩子一样! 巨响过后,走廊里已经乱作一团,各个包厢里的顾客跟小姐都已经被那骇人的巨响吓了出来,没头苍蝇一般乱哄哄的朝外面跑,夜总会的保安跟服务员更是没有处理这种突发情况的经验,只能声嘶力竭的高声呼喊维持秩序,但显然一切都是徒劳的,走廊尽头的一间豪华包厢正往外喷吐着滚滚浓烟,死亡的恐惧足以让人们失去理智变成惊弓之鸟。 “轰!”又是一声巨响,热浪随着爆炸的气流扑面而来,我才发现这白色的气体不是烟雾而是灼人的水蒸气,这年头夜总会里难道还会烧锅炉吗? 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我囫囵吞下一颗蘑菇,李默也掏出不离身的矿泉水瓶往领子里灌了一通,我们两个推开惊慌失措的人群,逆流而上直袭的房间。 “咳咳!好烫!”刚走到门口我就被那高温的水蒸气给赶了回来,包厢里的温度高到可以蒸包子,孙家两兄弟要是还在里面的话这会儿估计都可以当粉蒸肉上桌了。 光滑的金属包裹住李默全身,我也从汗腺里分泌出一层保护膜,我俩一咬牙一闭眼冲进了蒸汽满满的房间,粉蒸肉就粉蒸肉吧,带点儿什么回去总比两手空空面对科学家们的怨念要强。 包厢内早已是一片狼藉,已经被烫的全身通红的孙家兄弟倒在门口地板生死不知,但包厢中还有一个站着的人,浓重的水蒸气遮住了他的脸和身形,根本分不出男女,但可以看出丫的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背包,手里还提着一根比rpg火箭筒还粗的炮管…… 之所以能一眼认出那是炮管,是因为我们一冲进房间就被眼前这个神秘人当做了入侵者,端起手中的大管子瞄准我们,然后我还听到了喀拉喀拉的上膛声,这不是炮管是什么? 李黑狗这傻小子二话不说就要冲上去跟人家肉搏,被我一把拉住,眼前这位可不是戴着墨镜拿着小手枪的黑帮枪手,手里攥着的可是门炮!而且这满屋的高温水蒸气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在搞清楚对方是敌是友前还是别轻举妄动的好。 “那个,朋友,”我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两个家伙,用尽量和气的语气朝对面那人问道:“你跟这俩人有仇……不不,这俩人得罪你了?呵呵,真巧,我们也……” 哗啦一声脆响,那身影已经撞破身后的玻璃窗跳了出去,根本没把我说的话当回事…… 等我气急败坏的冲到窗口前面的时候,只看到街角一个影子一闪即逝,李默还想跳窗追过去也被我拦住,因为这里还有更大的麻烦等着我们解决。 呼啸的警车声已经响起,而且越来越近,出了这么大的事报警是肯定的,在反恐意识越来越强的今天,人民卫士来得也比我们预计的要快。 “怎么又是你?”这是刑警队苏队长见到我时说的第一句话。 我跟李默浑身湿哒哒的,一人架着一个蒸的通红的孙家小子从满是蒸汽的房间里冲出来,刚出门就被全副武装的人民警察给包围了,虽然我们努力伪装成赖宁般冲进火场救人的好少年,但还是被警察叔叔当做现场目击证人兼作案嫌疑人给客气的请到刑警队里“谈心”,还是坐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下面,对面坐的还是面无表情的刑警队队长,不过我倒是比上次自在多了,这大概就是二进宫与头一次的区别。 不过对面苏队长对我的态度可没有上次那么好了,工作多年的老刑警都会形成一种特殊的直觉,我两次出现在犯罪现场已经让这个警惕的家伙产生了怀疑,十处敲锣九处有我,很明显我不属于传统意义上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你走到哪儿哪里就出事儿啊,”苏队长翻了翻手中的笔录,古怪的笑道:“是该说你运气不好呢还是你跟这些案件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呢?” 我仗着自己没有犯罪证据被丫抓在手里,做出一副良好市民的形象,叹了口气委屈道:“苏队长,说良心话,这些破事儿本来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也一点儿都不想掺和,但看到有人遇到困难,危在旦夕,我能瞧着不管吗?一冲动就上去救人了……呵呵,其实我没有那么好。” 谦虚谨慎,平易近人,就好像我是来开座谈会介绍自己的先进事迹一样,一点儿都不像是来接受调查的! “可你的两个同伴可不是这么说的,”苏队长使劲按了按跳动不已的眼角,强压住揍我的冲动继续审问道。 我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并不搭话,这分明是在诈我口供,对一般的犯罪分子可能还会有效,但对我这种……咳哼!我们被带到刑警队还不超过半个小时,以我对李默和谢尔东的了解,这时候李黑狗那张嘴还没把姓名年龄家庭住址交代清楚,而谢尔东估计还在缠着我们敬爱的人民警察索要警车的消毒记录和司机的健康证,要是能从那俩货口里问出口供的话估计苏队长也不会特地来审我。 见自己的手段无效,这位刑警队长闷哼一声,一拍桌子愤恨道:“说!你们去那里到底干什么去了!别以为不说话就拿你没办法,转去扫黄办照样可以扣留你七天!” 这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叫起撞天屈:“我们除了坐在包厢里真的什么都没干!连个妹妹都没点!” 姓苏的笑得像只老虎:“这话你自己信吗?我可是听工作人员举报,说你们要……那花样叫什么来着,哦,要吃冰激凌。” 第三十一章 欧洲研究所 事实证明,跟人民政府油腔滑调企图蒙混过关是绝对不可取的,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人,尤其是这猎人一句话就能把你转交扫黄打非办公室的时候…… 好在我迷途知返,及时端正了自己的态度,本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原则,向敬爱的苏队长老实交代了自己能交代的一切,才换来了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 “你说的都是真的?”苏队长放下笔,用不怎么信任的目光看着我。 我都快哭了:“绝对没有一句假话!不信您检查检查我裤子有没有穿好!” “谁说那事儿了!”苏队长一拍桌子:“我是问你进了包厢之后确实看见一个扛着炮管的人跳窗跑了?” 我忙不迭的点头,苏队长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照片递给我:“是这个人吗?” 照片应该是从夜总会的监控录像里截取的,一个身穿皮质风衣,头戴高沿礼帽的人影背着台造型古怪的机器,手中持着造型比衣服还夸张的巨大手炮低头往夜总会正门走,虽说看不清脸,但那纤细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肤无不表明,这是个年轻女孩。 “应该是她没错,”我指着照片不确定道:“不过,爆炸犯穿成这样堂而皇之的走进夜总会,门口保安都没管管吗?反正我们小区要进来这么一位的话不把身份证号登记下来门卫大爷肯定不让进。” 苏队长脸上露出不齿的蔑笑:“你去的那地方有多乱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夜总会保安以为又有哪个客人想玩情趣spy,没仔细检查就放行了,这个还算是正常的,据那保安说,他经常看见巴拉拉小魔仙在那里进进出出……” 我总算明白,保安大哥为什么对这样奇装异服的怪人视而不见了,巴拉拉小魔仙,现在的有钱人到底都是什么口味啊! 看到从我们这里寻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苏队长在狠狠批评教育我一通之后就把我们仨给放了出来,这已经是最客气的处理结果,那些裤子没穿好的不仅要在警局过夜,明天还要等待扫黄打非办公室的处理结果,我们能逃出升天已经算是苏队长对我们网开一面。 不理谢尔东碎碎念的抱怨,我们打了个车急急忙忙回到小区,不顾半夜三更人人都已经睡觉的时间,把陈三山从床上提溜起来,将今天晚上的遭遇跟丫说了一遍,有些话在苏队长面前不可以说,但我早就看出那充斥满屋的高温蒸汽和那不合常理的炮筒女绝对不是正常科技可以造就出来的东西,那就意味着地球上除我们之外还有人掌握着神秘诡异的黑科技!这可是大发现啊! 一想到这里,我就压抑不住的惶恐和不安:他们究竟是敌是友?或者,他们来地球的目的是什么? 陈三山听完我的报告后倒是显得非常平静,白我一眼道:“不就遇到其他研究所的人了吗?有什么可奇怪的?” 我愣了半天才惊呼道:“什么?还有其他研究所?怎么我在这里待了四年都没听你说过?” 陈三山耸肩:“因为你没问啊!再说这个很容易就能想到的吧,科学可不是一个提倡垄断的领域,没理由全世界的科学奇才都集中在咱们这里对不对?”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奇才?在哪儿?我怎么没见过,集中在这里的明明都是奇葩! 不过这话听上去还真有几分道理,据我所知,精神病院为了防止精神病组团闹事和相互影响加重病情,也是将他们分组隔离看管的,由此可见多建立几个研究所将这群奇葩分散开来在管理学上确实具备一定的科学性。 接着,陈三山给我介绍了一下研究所的情况,地域的划分非常简单,地球上七个大洲,除了企鹅跟海豹称王的南极洲外,每一个大洲设立一个研究所,这是科学奇葩们共同商议的结果,当然,他们这不是划分地盘或者势力范围,事实上这群眼睛只盯着知识与未知领域的疯子也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他们之所以分成六个研究所,一是为了方便按地域区分出现在某个地方的科研奇才(奇葩)应该属于哪个研究所,杜绝挖墙脚和跨区域招生的不正当行为,二是为了方便抱成团展开学术上的争论与交锋,简单来说就是把自己研究的成果吹捧上天并将对手对手贬低的一钱不值。 科学家都是高傲且倔强的,孩子永远是自家的好,容不得别人挑点儿毛病,由此就可以想见,在学术上成竞争关系的六个科研所之间那肯定是恩怨纠葛掰扯不清,不过好在大家都是有素质的高级知识分子,勾心斗角自有规矩,背地里使阴招、敲闷棍、下绊子也就罢了,手段都停留在人身攻击的层面上,没有出现过一颗洲际导弹消灭对手的情况,所以陈三山才不把别的研究所的人出现在自己地盘上当回事儿。 “蒸汽科技一向是欧洲研究所的研究项目,那人十有是来自欧洲研究所,”陈三山想了想,正色说道:“至于她突然出现在这里,抢在我们前面攻击我们盯紧的实验品,这很明显是欧洲研究所对亚洲研究所的挑衅!欧洲那帮老毛子就是想拖延我们的实验进度破坏我们的实验成果,用卑劣的手段掩盖他们在科学研究领域技不如人的事实!” 陈三山越说越激动:“面对这种咄咄逼人的挑衅,我们当然要对挑衅者予以迎头痛击!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狩猎实验品顺带测试新铠甲的游戏了,而是我们亚洲与欧洲顶尖科技的较量!也是两个大洲的荣誉之战!战火已经燃起,我们只许胜不许败!一定要抢在拿炮的小丫头前面把另外三个实验品搞到手!” 陈三山的慷慨陈词让我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吐血三升喷这老东西一脸,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还荣誉之战,说白了不就是欧洲研究所那边闲的无聊派人过来炫耀科学成果,正好陈三山也吃饱了没事做于是把自己的小发明拿出来显摆一下,听上去很和谐很有爱,却让我冒着被炸得粉身碎骨的风险在人家炮口底下夺食,这是拿老子当蟋蟀斗呢!? 第三十二章 我的日记第三篇 亲爱的日记,不好意思有好几天没有跟你说话了,不过这可不能怪我,这几天我实在是太忙,都是天一黑就跑出去,夜不归宿通宵达旦,直到天亮才红着眼睛回来倒头就睡,睡醒还要再往外面跑,这种昼夜颠倒的生活把我玩的晕头转向,实在是没有时间与你交流。 距离“夜总会爆炸案”已经过去几天了,毫无意外的,这一事件又一次在本市引起轩然大波,虽然警方很快召开新闻发布会,声明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爆炸痕迹和爆炸物残骸,接连出现巨响的原因有待专家进一步分析验证云云,但这年头专家教授早已是不靠谱的代名词,人们宁可相信坊间流传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抬出十几具尸体”的玄幻版本,也不相信震动了三条街的巨响是一种自然现象。 比较讽刺的是,出事的夜总会恰好又是魏翼虎他爸爸名下的产业,于是一时之间,“有人向本地黑恶势力展开血腥报复,先绑其子又送炸弹”的传闻开始在好事之徒嘴里流传,街道上刚刚消停下去的小混混又乱窜起来,一时之间,江湖上风波诡谲,山雨欲来。 今天,又一条重磅消息传出,被炸的是本市某某高官的两个儿子,疑为其父为黑恶势力做保护伞连累家人的言论更是引起了官场和的双料地震,人们热烈讨论着其中的恩怨情仇,脑补着惊险刺激的堪比黑帮电影的作案过程,还纷纷猜测做下此等伟业的高人究竟是谁,甚至还有一些中二病晚期患者奉其为新世纪的都市罗宾汉,还有个别不自觉的女患者还叫嚣着要为其生孩子……哼!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我要是有证据证明自己就是那个都市罗宾汉的话非站出来谴责她们不可! 当然,这些都不是眼下的重点,真正令我们头痛的,那个炮轰了夜总会的小妞自从作案之后便没了踪迹,摆出了一副不屑与我们亚洲研究所接触的姿态,这种傲娇的态度严重激怒了自尊心过剩的科学家们,本来各个研究所之间就关系就不好,平时叫着劲顶着气,现在更是因为这点小事就叫嚣着要给踩过线的欧洲佬一点儿颜色瞧瞧,让那帮黄毛熊知道亚洲研究所的厉害,当然了,这种卖弄力气的小事我们那些专注于钻研知识的研究所骨干们是不屑浪费时间的,于是自然而然的,这倒霉的差事经过层层推诿之后,又不出意外的落在了我们身上。 为了这种无聊事跟别的研究所斗气,这已经不是老家伙们第一次了,用他们的话说,这是检验自己科研成果在实战中的应用,各个科研流派交流心得的好机会,但我心里清楚的知道,说的再好听,这也不过是老东西们闲的蛋疼,所以才要把我们这些可怜的实验助手拉出来斗一斗,就像古时候罗马贵族喜欢看人被砸的满脸是血,又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或者自己被砸的头破血流,于是修建了角斗场一样。 我已经明显感觉到,这次单纯的实验品进货已经逐渐演变成两个研究所之间的博弈,老东西们明面上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但那极具侵略性的催促话语无不透露出一个信息,如果在这场赌上名誉与尊严的科学之战中,科学的我们输给不够科学的欧洲异端的话,那将是整个亚洲的耻辱,而我跟李黑狗作为让整个集体蒙羞的责任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可问题是,连续两次闹出满城风雨的事件,别人看不出其中的联系,但不代表这仨人的同伙会想不明白这是有人在针对他们这个犯罪团伙,事实上,连续三人莫名其妙的遭遇厄运已经引起了另外三人的警惕,根据我们这几天的调查,撬棍党中的刘伦和尤丽娅在孙家哥俩出事之后立刻龟缩进了自家一栋高档别墅不再露面,别墅外面还布满了高价从安保公司请来的专业保镖和狼狗,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的保护他们,至于那个叫zero的家伙则直接不知所踪,让我们想动手都找不到机会。 原本,几个保安几条狼狗也难不住我们,既然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一脑袋麻烦,又已经打草惊蛇引起了敌人的警惕,那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冲进别墅里,人挡杀人,狗挡杀狗,把人绑走就算了,没想到,陈三山却不同意。 “不要轻举妄动,欧洲研究所的小妮子肯定是想等我们先动手然后浑水摸鱼,绝对不能给她这个机会!”陈三山是这么跟我们说的:“耐心,一定要有耐心,敌不动我不动,等那小妮子先动手之后才是我们摘桃子的好时机 亲爱的日记,你大概也听出来了,这段话中陈三山犯了两个错误,首先,他搞错了我们的敌人是谁,其次,老王八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倒是敌不动我不动了,天天窝在别墅区外面蹲点儿放哨被料峭的春寒冻得鼻涕横流的又不是他! 写完今天的日记,我又要带着李黑狗去人家门口通宵熬夜去,这种漫漫长夜的等待让我依稀想起了上学时每逢过年回家,都蹲在火车站大排长龙的队伍里买火车票的日子,那时的场景与现在何其相似,我们内心急躁的像一团火,却拿这漫长无尽的等待毫无办法,纵使知道等待的最后很可能只是一团泡影,但还是只能无奈的接受没有意义的努力和这残酷的命运…… 亲爱的日记,经过这几天枯燥乏味且毫无意义煎熬与等待,我下定决心做出了两个关乎自己未来命运的重大决定,第一,鉴于我目前的工作压力越来越大,时间越来越长,内容越来越没溜儿,我觉得已经到了向陈三山这老王八提出加薪要求的时候,丫要是不同意那我转身就走,跳出这个火坑让丫祸害别人去。 第二,从现在开始,无论今后有什么情况用什么理由,绝对绝对,不在过年的时候排队买火车票了! ————————————————————————————————— 最近家里有事,明天开始暂时每天一更,望大家谅解。 第三十三章 包围(上) 刘伦和尤丽娅藏身的别墅,位于本市南部的临湖风景区,风景秀丽气候宜人,而且紧邻本市最大的水库和人工湖,傍湖而建更是为别墅增添无数情调,这里是本市最奢华最高调的别墅住宅区,有钱人都爱在这里买一套房子用来度假休闲。 当然,这里也不是没有缺点,为了强调亲近自然的格调和和营造专属自我的私人空间,这里远离市区颇为荒僻,虽说有一条公路但距离最近的派出所都有七八公里,别墅与别墅之间的距离拉的又相当远,很容易给小偷小摸创造可乘之机,不过有钱人的创造性是无穷的,治安差还不能自己请保安吗,于是这里每一栋别墅的围墙后面都有手持电棍牵着狼狗的彪形大汉昼夜巡逻,遇到贼眉鼠眼意图不轨的二话不说放狗就咬,在无数流窜犯被狗逼着上树以后,这里成了本市小偷盗贼的噩梦和守卫最森严的安全住宅示范单位,一般等到警察接到报警驱车赶来的时候犯罪者都已经遍体鳞伤精神崩溃,哭着求警察赶紧把他们带走接受法律的制裁。 没错,这里的保安对待犯罪分子的手段相当的偏激与暴力,落在他们手里的小偷小摸被暴打一顿然后让警察带走已经算是最客气的了,那些经过专业训练的德国大狼狗可不知道什么叫罪犯也有人权,被咬一口绝对会带走二两肉,这种时候,那些罪犯们也只有一边后悔自己为什么离警察这么远,一边祈求警察快点儿来救命。 虽然也有检察机关以防卫过当的罪名起诉过矫枉过正的保安公司,但很明显,这种强硬的作派很受居住在这里的,有权有势住户们的青睐,于是这家公司依旧我行我素,阴暗角落里的宵小们依旧一提起这里就会战战兢兢颤抖不已。 之所以要说这么多,那是因为,我们现在就处于彪悍的保安和更加彪悍的狼狗们的包围之中! 事情还要从今天晚上我们例行的蹲点儿任务开始讲起,吃罢晚饭写完日记,我跟李默就如往常一样开车出门,前往刘伦和游丽雅这对狗男女藏身的地方观察待守……什么?我为什么骂人?没有感情基础的一男一女,三更半夜不好好睡觉非得聚在一个屋里,在床上做翻滚运动,不叫狗男女叫什么? 至于我是怎么看到的,你们难道以为一张窗帘能挡住哥鹰隼般的锐利目光和从欧阳偏左那里借来的高倍数热成像望远镜吗?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看在眼里的都是一块块不同颜色的光斑,但几天观察下来还真让我这个将近奔三还冰清玉洁的土鳖长了知识,原来自我告别大学寝室鉴赏艺术片的生涯之后,最近几年又研发出了这么多新姿势,看来无论哪一门学科都是不断向前进步的嘛! 我们把车开下公路,停在一片小树林的边缘,这里是开发商兴建的一片绿化林,跟我们要监视的别墅相隔仅仅两百多米,而且地势较高,将车停在树林边缘,我们只要从车窗里探出头去就能借助夜色的掩护眺望围墙后面别墅二楼的窗户。 把车停好,看看时间已经是九点来钟,正是做点儿违法乱纪勾当的好时间,于是我立刻拿出望远镜,调好焦距准备开始今天的观测……你们想到哪儿去了?我的意思是那个扛着炮的小妞很可能趁着夜色来袭,我们必须提高警惕! “给我看给我看!”车后座有个声音叫道。 呃,好像忘了交代什么,对了,谢尔东那个怪胎也跟着我们来了,因为他比我更热衷于这喜闻乐见的监视任务。 这倒不是因为他在耽误十几年之后终于开始了花季雨季的疑惑与苦恼,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精心准备的小公象与小母象的故事就足以解决他的疑惑,他之所以如此认真的捧着望远镜仔细观察,是在做研究。 不得不说,谢尔东在理性思维方面是绝对的天才,口算核爆炸熵变数值目测天体运行轨迹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但在想象力和联想能力方面,丫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低能儿,具体表现在,前几天偶然一次机会,我让丫看了我们的监视目标在床上做翻滚运动的热成像照片之后,丫竟然看不出那纠缠成一团的色块和光点儿代表什么东西!(不要问我为什么照相,哥接触到新姿势……新知识,拍照记录一下不许啊!?) “好奇特的运动轨迹,”谢尔东对比着我拍下来的一张张照片啧啧称奇:“这其中似乎蕴含着什么运动规律,但又不符合我知道的任何一种运动图谱,这怎么可能?不科学啊!” 我张大嘴巴,想给这小子讲解一下免得这厮丢人,但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国人的性格都是保守又含蓄的,难道让我拿着照片一张张指给他看:“这张……呸!不要脸!这张……呸!下流!这张……哎呀呀,这个动作对男女双方的腰力要求很高啊!” 这种鬼畜的事情我实在是做不出来,更不愿意污染这倒霉孩子那纯洁的思想,于是便做了点好事,对这件事保持沉默,没想到,谢尔东的科研之魂爆发,从那天开始每天跟着我们熬夜,就为了实地观察那奇特的运动轨迹…… 现在,谢尔东正一手持着望远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别墅的方向,另一只手则飞快的运动……别误会,不是往复运动,是拿着铅笔在小本本上飞速的记录着某个光点儿或色块儿的运动坐标。 看着谢尔东陷入奇特的亢奋状态,用虔诚的学习精神,从另一个角度如饥似渴的探索着那方面的知识,我觉得我还是下车走走吧,这风景太美我不敢看。 往树林里走了几步,不出意外的又遇到了那群人,这是一个奇特的团体,他们昼伏夜出,他们坚定忍耐,他们为了达成目标不惧危险……他们,学名娱乐记者,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狗仔队! 开始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群传说中的人物,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这里可是高档社区,住几个明星并不奇怪,既然住进了明星,那么引来几只狗仔就更不奇怪了。 事实上,作为同处一个战壕的兄弟,我跟他们很容易就混熟了,这不见我来了,这几个正蹲在一块儿抽烟的资深狗仔都露出了友好且俨然的笑容,他们都以为我是刚入这行的新人来着。 “来了?”一个年纪颇大的资深记者往旁边挪了挪,给我空出地方,又递给我一支烟:“还盯着九号别墅呢?早跟你说了里面住的不是啥公众人物,你盯下去也跑不出劲爆新闻的。” 我只是笑笑不搭话,借着别人的火点上烟:“哥几个不也跟我一样天天白等吗?” “我们可不白等,”老狗仔振奋精神说道:“内幕消息,七号别墅里住的绝对是个大明星!这栋别墅还是他瞒着老婆偷偷买给自己女学生的,要是能拍到他俩深夜进别墅或者早上出别墅的照片,哥今年的年终奖就有着落了!” “就是就是!”旁边一个狗仔插话:“别说哥哥们不提携新人,今天晚上跟咱们抢新闻去,只要能拍到一张照片你们主编肯定不会追究你没在九号别墅蹲点儿的事……”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布谷鸟叫,三长两短,声音悠扬。 “目标出现!行动!”老狗仔把烟一扔,抱起照相机就跑。 其他狗仔也不甘示弱,长枪短炮架上肩头,化作一道道黑影向着七号别墅飞奔而去,他们脚步无声,动作干净利落,转瞬之间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只剩下我,还在傻呆呆的原地抽烟,狠狠嘬一口嘴里的烟头,我长舒一口气,感叹道:“唉!我们到底还是不专业啊,要是花钱请他们搞监视的话估计那个扛炮的小妞早就被揪出来了吧?” 第三十四章 包围(下) 我在小树林里蹲到一支烟抽完,也没见到这群狗仔回来,不过远处传来的鸟鸣虫嘶和闪闪烁烁的灯光信号无不表明,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在寂静的夜幕下悄然上演……狗仔也不容易啊,为了挖别人点儿丑闻这帮人也是豁出命去干的! 没人陪着说话,我自然也不愿意蹲在小树林里浪费时间,起身往车里走去,回去的时候,看到谢尔东今天的观察已经结束,正低着头皱着眉对着纸片上记录的数字和向量凝神苦思,不过才一支烟的功夫就完事儿,那个姓刘的小子也够丢人的。 “这到底是什么呢?”谢尔东苦恼的挠着脑袋,我几乎能听到他cpu超频运转的声音:“不定向矢量方程和空间拓扑坐标都不能标识他的运动规律,每次观测的轨迹都不同但又明显不属于无序运动,这到底是一种怎样复杂多变的运动模式!?” 自言自语的谢尔东越来越激动:“不行,我一定要把其中的奥秘解答出来不可!”接着就是一连串复杂到让人眼花缭乱的方程式出现在草稿纸上。 我倒是比较理解此时这小子的心态,作为一个短短几年从幼儿启蒙到自学完成博士后学业的怪胎,一路碾压无数凡人自然让这小子信心爆棚眼高于顶,冷不丁遇到一道解不出的问题,纵使明知研究它没有任何意义也同样会激起一个学霸的好胜之心,再加上丫本身就是处女座和偏执狂,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并不奇怪。 而且,看他那宛若天书一般的推导过程和演算公式,我不得不承认,让丫这么研究下去还真说不准能研究出什么东西…… “加油吧!”我拍拍谢尔东的肩膀,一语双关的说:“等研究出其中的奥秘,你的人生就完整了!” 这小子最讨厌自己专注研究的时候有人打扰他,瞪我一眼不说话,看他这样一副眼高于顶的鸟样,原本好心想给予他一点儿指点的我也改了主意,就让丫苦恼于矢量替换和坐标震颤吧!我就不告诉他那纷绕变换的运动轨迹,是如何向世人传授其中所蕴含的姿势……呸!知识的! 不理一脸便秘相的谢尔东,我坐进驾驶座,从李默手里接过望远镜,打发黑狗到后座睡会儿好值下半夜,自己肩负起了剩下的监视任务。 无聊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转眼过去三个多小时,李默头靠着窗户发出轻微的鼾声,谢尔东还在不知疲倦的实验第一百二十七种解题思路,我也已经困的上下眼皮打架,但扛炮的小妞没有出现,围墙后面那毫不懈怠的保安和狼狗也不给我们丝毫可乘之机,看来这一夜注定又是白忙一场。 “咕!咕咕!”远处传来急促凄厉的夜枭叫声,但我都懒得回头看一眼,就跟布谷鸟一样,这年头哪里还有野生的猫头鹰,肯定是狗仔又在传递什么战斗讯息。 “呼!”一辆狗仔采访车呼啸着从小树林冲上公路,急速驶离,一边加速还一边抽风般的闪烁着前灯,是在跟我打招呼吗?我要不要闪两下灯回应一下?话说他们今天怎么撤退的这么早啊?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我当时警惕一点,从这些不同寻常的状况中嗅出一点危险的味道的话,我们也不会落在被人包围的处境里…… “咣!”一只鞋底嵌着钢钉的大皮靴狠狠一脚踹在我的车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与此同时,七八支强光手电照进车窗,晃得我睁不开眼。 “你们!全都下车!”一个颐指气使的声音用棍子敲着我的车门命令我们,虽然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还是依稀能看出对方高大威猛且身穿安保制服。 我心里咯噔一下,糟糕!碰上“打狗队”了! 高档社区花大价钱雇佣专业安保人员,就是为了给业主提供周到全面的安全服务,既然自己的客户里有明星,而且这位客户还饱受狗仔队的骚扰,那么,收了天价物业费的安保公司自然要急客户之所急,想客户之所想,责无旁贷的肩负起替客户驱赶苍蝇的任务。 据那些经常来这里蹲点儿的狗仔们说,这里的安保人员以面恶心狠、敢向狗仔下黑手出名,因此被亲切的称为打狗队,落在他们手里的狗仔,下场往往比小偷还惨。 “再不下来,我们可就放狗了!”高大的身影威胁道,于此同时,得到主人命令的狼狗们也发出低沉有力饱含威胁的呜咽声,宣称自己发起疯来一层铁皮根本不是问题。 这时候谢尔东和李默也已经惊醒,没搞清楚状况的谢尔东二杆子精神爆发,恼怒的哼了一声:“你们无权让我们下车!这是非法劫持!我要找律师告……” “闭嘴!”这种时候跟人耍横不是找死吗,我急忙把丫拦住,以免激怒对方直接砸开车门把我们拖出去海扁,同时向李默使了个眼色。 黑狗会意,趁着谢尔东闹事的混乱劲儿,悄悄抓起自己从不离身的矿泉水瓶,拧开盖子塞进衣服里,我也磨磨蹭蹭的假装熄火拔钥匙,从口袋里翻出蘑菇,一抹鼻子塞进嘴中。 虽然做好了战斗准备,但我们还是没打算直接下车动手,毕竟不管怎么看都是我们偷窥在先,被当场捉住手里还拿着望远镜实在是没什么好狡辩的,被当流氓送派出所我们自认倒霉,谁让自己理亏呢,只要对方不打算滥用暴力我们也不准备跟他们起冲突。 拖拖拉拉的钻出车门,这群五大三粗的肌肉汉子顺手就拿住我们的胳膊拧了个苏秦背剑,一个个子稍微矮小的精瘦保安一把揪住谢尔东的后脖领子,顺势一脚踹他屁股上:“律师是吧!?我让你找律师!” 什么?对方滥用暴力了我们应该立刻开打?丫那叫嘴贱欠收拾好不好?而且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是暗暗叫好的,说实话就丫平时那德性我早就想踹他了。 不过真正令我暂时打消动手念头的确实领头队长的一句话:“走!把他们押回别墅,让刘少亲手收拾他们!” 第三十五章 提问 最终,我被一群保安反剪着双手,雄赳赳气昂昂的押往九号别墅。 这也是我们所希望的,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们已经基本了解了刘伦和游丽雅为了保护自己的小命下了多大的功夫,遍布房子周遭的摄像头、保安和狼狗将他们保护的结结实实,在这种严密的守卫下即使我们强攻进去他们也很容易提前发现并逃脱,既然如此那就不如假装被擒混进别墅里探探情况……好吧假装被擒什么的纯属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过将计就计结束这漫长的熬夜蹲点儿也是不错的。 被人推推搡搡的赶进大门,穿过庭院花圃和草坪,早就有穿着浴袍的一男一女站在门廊等着我们,女的不过中等偏上的姿色,一身娇柔做作的气质,典型的花瓶女,那个个子不高的男子倒是满脸戾气似乎很不好惹,不过鼻子上包的一块硕大的纱布和红肿未消形似猪头的脸彻底破坏了他杀气腾腾的形象,我一下子就认出这就是那天晚上用脸接了李默一拳的蒙面小个儿,难怪刘伦这小子这段时间一直闭门不出,没脸见人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刘少,人我们逮来了!”领头的保安队长朝刘伦讨好的笑道。 “哼!”刘伦看着我哼了一声,瓮声瓮气的:“天天晚上在外面盯着我,当我是瞎子吗!?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为什么要偷窥我!” 我汗颜,原来我们的潜伏蹲守早就被人家发现了,说起来也确实是不该为了图舒服天天把车停人家家门口放哨的,可我们又不是坚忍无畏的特种兵,天天晚上趴泥地里顶着寒风吃着尘土太不符合人物设定了。 刘伦眼睛在我们脸上一一扫过,到李默的时候突然停下,这小子盯着李默足足看了三十秒,看得我心里咯噔一下,早已准备好的狗仔队收集素材的借口也硬生生的挡在了嘴边,这小子曾经在那天黑夜跟李默近距离接触过,而且看鼻子上那伤,黑狗给他留下的印象应该还是挺深刻的,不会是现在认出李默了吧? 果然,这小子看黑狗的眼神从蔑视转向疑惑,从疑惑转向惊恐,从惊恐转向愤恨,最终定格为狠毒,短短几秒钟内换了这么多眼神,我看着都替他觉得累。 “把他们绑好,你们都出去。”刘伦深吸一口气,用貌似平稳的声音朝一众保安吩咐道,不过那袍子下悄悄攥紧的右手已经出卖了他的想法。 一众狗腿子并没有听命退下,而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保安队长站出来为难道:“那个……刘少,我们还是留这里吧,您要教训他们吩咐一声就是,何必亲自动手……” 这其实是在向着我们说话,生怕姓刘的小子下手没有轻重搞出人命给自己惹麻烦,毕竟安保公司背景再深再肆无忌惮,伤人致死也是天大的麻烦, 可惜姓刘的早已对我们起了杀心,自然不会让外人留在这里碍事,眼睛一瞪吓得保安头子不敢再说,只好磨磨蹭蹭的掏出尼龙绳子把我们仨双手绑在背后,命令我们坐在地上,看了看又不放心的交代一句:“那……我们一个小时以后来领人……” “少罗嗦!”刘伦掏出一把钱来直接砸在保安队长脸上,当场让这小子闭了嘴,这帮人的节操和恻隐之心也就这么回事,讪笑着弯腰捡起钞票便不再管我们的死活,带着自己的手下退了出去。 在眼前这对狗男女看来,这是为驱散闲杂人等为杀人灭口做准备,但在我看来,这分明就是两只鸡赶走了看家的狗,自己拔光了毛往黄鼠狼怀里扑啊!我都爱死姓刘的这小子了! 刘伦拉过尤利娅,在她耳旁嘀咕一番,就吓得这女人花容失色战战兢兢,不过最后还是屈服于自己男人的淫威,一溜小跑往屋里去,刘伦则一步一步缓慢的朝我们走来,脸上露出病态的笑容。 “想不到啊想不到,你们竟然能找到这里来!”刘伦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突然猛地出手揪住了我的衣服领子,拿出敌伪特务审问地下党的口气朝我吼道:“说!你们究竟是谁!警察还是国安!?是不是早就盯上我们了?还有谁知道你们来这里!说!!!” 被这小子喷了一脸吐沫星子,我当场就想唤出铠甲来,挣开绳索甩丫俩大耳光,不过此时我看这两人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自然也就不急着开刀放血,就让丫再蹦跶一会儿吧,咱也尝尝扮猪吃虎的快感。 我用眼神制止了想要立刻动手的李默,看了看凶相毕露的刘伦,曼斯条理的答道:“想让我回答你的问题倒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什么好处吗?” “哈!”刘伦虐笑道:“知道了我做的事,你难道以为我还会放了你们吗?我能给你的唯一好处就是让你死得没有痛苦,怎么样?” 我撇嘴:“那我太亏了,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也回答我一个怎么样?”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正面英雄人物在这种情况下常用的台词:“至少让我死了做个明白鬼总可以吧?” “好,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刘伦松开的的领子,喝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答:“呃,我们算是从警察局领了抓捕你们任务的热心市民吧,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们不是警察,不然刚才那帮子保安抓我们的时候,早一亮证件把丫们给逮了。”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可刘伦显然不能理解其中语言的含义,追问道:“那你们是什么人?侦探?靠捉拿罪犯领赏的赏金猎人?” “这是第二个问题,”我不动声色的说道:“现在该我问你了……” 这时候谢尔东插嘴:“让他先告诉我那光点儿和色块到底是什么运动规律!” “你闭嘴!”我急赤白咧的朝身后吼道,好不容易有个套问口供的机会,可不能让那个怪胎给破坏了。 “他说什么?”刘伦果不其然没听懂谢尔东的话。 “我说了还没到你问问题的时候!你要想知道的话等我问完再告诉你!” 第三十六章 真心话与大冒险 九号别墅的庭院内,一场另类的真心话游戏正在进行,其中没有谎言和欺骗,因为我们彼此双方都认定这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没有必要欺骗一只即将吞下肚子的老鼠,区别仅在于,丫以为自己是猫,而我真的是猫。 “你们这伙强盗犯不缺吃不缺喝的,到底是为什么去抢劫?”我问:“还专门盯着孤寡老人下手?” “当然是为今后要着手做的大事练胆做准备,”刘伦大言不惭的回答:“你以为我们会满足于现在这种小打小闹吗?我们有更宏伟的计划!” “你们到底掌握了我们多少证据?”不等我追问,刘伦就反问道。 我也老实作答:“说实话一点儿也没有。”当然还有半句实话没说,我们也用不着证据。 “呵!难怪你们没有报警。”刘伦冷笑:“那魏翼虎的失踪,孙家两兄弟被炸弹袭击也与你们有关吧?” 我不满:“你这人怎么不遵守规则呢?我刚才都没追问你们的大计划是什么,你先说了我再说。” “你!”刘伦作势要打我,但看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为了继续从我们这里问出情报只好忍气吞声继续按规矩来:“我们跟你们可不一样,我们是一群梦想改变世界的人!现在的社会之所以如此腐朽如此迟钝,归根到底就是因为拖慢社会前进节奏的废物太多!不思进取苟且度日的懒汉,能力低下被竞争淘汰的失业者,还有那些领救济金的蛀虫!他们的存在对社会没有丝毫贡献,却还要社会反哺资源养着他们,这样的垃圾都应该人道毁灭!最近这几次行动不过是我们大规模净化社会开始前的热身运动,等那帮没用的东西见血不害怕以后,才是我们铲除社会毒瘤的开始!” 刘伦眼中流露出癫狂的神色:“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我非常平静的回答:“不好意思啊,让我先吐一会儿,你确实恶心到我了……呕!!!” 原本以为这帮人不过是群心理变态的富二代,没想到还是一群反社会的疯子,铲除社会毒瘤?你们从自杀开始不好吗!? 听到这里谢尔东好为人师的毛病又犯了,摇头摇头晃脑道:“这种激进的精英核心价值论,几年前在国外确实挺流行的,但只要智商八十以上的仔细想想都知道这是一派胡言,把精英阶级以外的平庸分子消灭,那去哪里找廉价劳动力为精英阶层服务呢?至少在机器完全取代低阶重复劳动之前我们还是需要很多不那么聪明的人供我们驱策的……” “闭嘴!!!”我跟刘伦同时吼道,刘伦吼得是:“你们这帮庸人怎么理解我们的伟大!?”我吼的是:“你就这么想被划分到不得好死的反派阵营里去!?” “别理那家伙,脑子不正常,咱继续!”无视谢尔东委屈加仇视的眼神,我继续对刘伦说道:“刚才说哪儿了……哦,对,那三个人出事儿确实都和我们有关系……” “这用不着你说!”不等我说完,刘伦就抢着自己脑补:“你们能找到孙家两个废物,还能找到这里来,不用说也知道肯定姓魏的把我们出卖了,哼!我早就知道那种垃圾靠不住!” 说着,刘伦又自以为是的说道:“你也不用说你是怎么做到的,无非就是有点儿背景罢了,在我眼里你们算个屁!就算姓魏的他老子见了我也得老老实实摇尾巴,你别想拿自己的背景吓唬我!” 我嘿然,大家作证这可不是我故意误导他,是他自己脑洞太大想跑偏了,讲良心话我觉得他问的这个问题还是挺在点子上的,如果他不插嘴认真听我说的话,他就能知道什么是研究所,知道欧洲与亚洲研究所之间的恩怨与竞争,也会知道自己已经跟自己的小伙伴一样,被一拨以解剖为乐趣的科研疯子把名字记在了科研材料进货名单上…… “现在,我只剩一个问题了,”游丽雅已经提着一口上锁的密码箱回来,刘伦把手插在浴袍口袋里冷漠的看着我:“告诉我,如果你们失踪或者死了,还会不会有人继续追查我?” “这个……”我想了想,决定如实回答:“暂时应该不会。”这绝对是实话,万一老天不开眼让我们在这里玩了完,以那帮老东西的尿性我一点儿都不指望他们会放下手头比性命还重要的研究课题跑来给我们复仇,就算有一两个有良心的把血债血偿写进日程表,估计等日程排到的时候我们坟头也已经长草…… “那就好办了,”刘伦慢慢的打开上锁的箱子:“把你们处理掉,然后出国躲一躲,顺便让我爸动用军方的权威在全市打一打黑社会,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该我问了吧?”我问道:“你们最后一个成员,那个叫zero的在哪?” “呵呵,这种时候,你都不想问问我打算怎么处理你们吗?”刘伦打开箱子,掏出来的竟然是药粉和矿泉水:“这是zero好不容易才带回国的毒药,药性剧烈但溶于水后会很快分解,死于这种毒药的人,尸检根本查不出死因,只要我给你们灌一点儿加了药粉的水,再把你们搬回你们自己的车里去,明天早上你们被人发现的时候,不过就是因为粗心大意开着汽车空调睡觉最终死于一氧化碳中毒三个白痴而已!” 刘伦小心翼翼的撕开密封的包装,将药粉倒进矿泉水里:“这也是我不对你们动刑,避免留下伤口的原因,留下伤口,现场就不够完美了。” 终于,刘伦将一包药粉全倒进了瓶子里,晃了晃朝我露齿一笑:“趁着药效还没过赶紧喝吧,不用担心,整个毒发过程跟做梦一样,没有多少痛苦,我做过实验的……” 我撇嘴:“谁担心这个了,只要喝了不会变成少年名侦探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刘伦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我想知道的问题都知道答案了,为什么还要回答你的问题?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的真心话游戏。” 我慢慢的问:“所以说,我是被骗了?” “没错!”刘伦干脆点头,脸上露出恶毒笑容,像恶魔一样。 嘣!我用被基因集合体强化过的手指和指甲一下撑断绑手的尼龙绳,在刘伦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掐住这小子的脖子把丫按进地里。 我的脸上同样露出笑容,比恶魔还恶魔:“既然不喜欢真心话,那我们来玩大冒险吧,冒险的内容是,你不说实话就揍你!” 第三十七章 湖心岛 “快点儿!”漆黑的夜幕下,李默、谢尔东和我打着手电稳坐一艘小船的船舱,刘伦和游丽雅则在我的呼喝声中吭哧吭哧的划着船桨,摇着我们这艘明显超重的小船往人工湖中心的湖心岛驶去。 事实证明,刘伦这小子很喜欢我的大冒险游戏,刚往这小子鼻子上锤了两拳丫就哭着喊着把最后一个同伙给供了出来,让我惊奇的是,那个zero竟然没有离开本市,而是就潜藏在紧邻别墅区的人工湖湖心岛上,那个岛平时没有人去,藏在那里既安全又不显眼,还方便自己跟同伙相互接应,要不是同伙主动出卖的话估计谁也不会想到最后一个家伙就藏在我们眼皮底下,这也算是为了逃避追捕煞费苦心了。 接下来的事自然顺理成章,我们押着两个落网罪犯,乘坐停泊在他家后门小码头的私家垂钓船前往湖心岛追捕漏网之鱼,这也是本市湖畔别墅的特色之一,他们不仅有私家车库,还有私家码头,还免费赠送一条颇有渔家风情的小木船,让业主可以享受闲暇时光湖中垂钓的乐趣。 想法是不错,但受限于水库不让开游艇等发动机船只,以免污染水源的限制,在这里下水的船只能使用人力驱动,这就比较考验体力了,尤其是五个人坐船只有两个人划,还有人像赛龙舟一样拼命催他们拼命的时候。 在我的一再催促下,几百米水路走完,俩人已经累得跟狗一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胳膊都抬不起来,估计现在就算不用绳子绑起来也逃不掉,而且我们还很不厚道的没让丫们回去穿件衣服,就这样穿着睡袍做了半天划船运动,虽说天渐渐暖和,初春的晚上依旧透露出一股料峭的寒意,满身大汗再让冷风一吹,再高级再厚实的天鹅绒也阻挡不住俩人打摆子。 虽说被我们折腾的够呛,俩人的眼神中充满委屈和怨毒,但却丝毫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尤其是刘伦被我在鼻子上狠狠敲打两下之后,不仅原来好不容易扶正的鼻梁骨再次坍塌,骨气也彻底折了,刚才嚣张跋扈的人现在唯唯诺诺的像个鹌鹑,说起来这小子也算是挺可惜的,丫要是晚个几百章出场的话,凭那龙傲天的性格和中二病晚期的革命理想,说不定就是本书中妄图毁灭人类统治世界的最大反派,其人生必定像直冲天际的焰火那样,短暂却绚烂,可惜命途多舛,还没来得及放飞理想就遇到了我们,原本可以轰轰烈烈震惊世界的火光与爆炸刚冒出点儿火星就被人随手掐灭…… “你是说,那个叫zero的才是你们这个团伙的头儿,一切行动都是他策划的?”我看着湖心岛并不算茂密的树林,问刘伦道。 刘伦忙不迭的点头,“没错,那种革命思想是他灌输给我们的,行动方案也都是他策划的!” 虽然这小子说的信誓旦旦,不过我倒不怎么把谁是主谋这件事放在心上,可能丫按照主流的审罪思路,理所当然的以为胁从判刑要比主谋轻一些,所以才巴不得把主谋的大帽子扣别人脑袋上,但其实在我们眼中这几个货全是参与科学实验的下场,能不能活下来全看自己的求生意志跟那帮老疯子做实验的心情,跟你是不是主谋关系不大。 湖心岛的占地面积并不是很大,沿着树林往里走了不远就看到一顶露营帐篷支在坡地上,我靠上去猛地掀开帐篷,发现里面空无一物,没有人! “怎么没人!?”我揪过刘伦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这小子都快哭了:“今天白天游丽雅给他送补给的时候他还在这儿,真的!”说着把头转向自己的女人:“你说!是不是?” 游丽雅被满脸是血凶神恶煞的刘伦吓了一跳,急忙口不择言的回答:“没错没错!我送东西来的时候他还在!我们还在他帐篷里做了一次……!!!?” 不理刘伦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和开始泛绿的脑袋,我伸手摸了摸帐篷前面的酒精炉,余温未散,说明人刚离开不久,那小子估计是看到我们三更半夜划船往这里来,感觉情况不对就立刻躲了起来。 虽说这小子躲了起来,但这个岛一共就巴掌大丫能躲哪儿去?我二话不说立刻掏出绳子把刘伦和游丽雅捆了个结实扔帐篷里,然后对李默吩咐道:“你往东我往西,咱们分头找。” 李默点头,毫不犹豫的转头往东走,我也转身往西去,谢尔东却突然跳出来拦住我问道:“那我干什么?” “你……?”我抬头仰望天空,今夜竟然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可以透过终年不散的雾霾看到几颗稀疏的星星:“你要实在闲的没事儿干就研究你的光点儿图去,或者肉眼观察一下多年不见的星空,只要不给我们捣乱干啥都行。” 这话已经说得很客气了,谢尔东这货明显在出生的时候把属性点儿全部加在了智力上,那叫一个身体孱弱四肢无力,保守估计随便一个小学四年级以上的熊孩子都能在一对一的单挑中把丫收拾一顿,而且还不限男女…… 如果咱们这里是玄幻世界的话,这小子也许还可以转职个魔法师发挥点儿战斗作用,但在这个智商超过两百也搓不出个火球的现实世界,谢尔东就是个送人头坑队友的渣,带这小子上战场,一来很可能害了他的性命捎带脚搭上自己,二来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好在谢尔东这货对“浑身臭汗的野蛮人肉搏”也不那么感兴趣,随口应了一声便打算找个地方坐下来打着手电继续研究,想了想又不对,抬起头追问道:“那谁保护我啊?” 此时我已经头都不回的钻进林子里:“遇到危险就大声叫,我和黑狗听见了自然会来救你……不过要是蟑螂老鼠之类的你自己解决,这么大人了,上次见个虫子嚷嚷得全楼都能听见也不嫌丢人!” 第三十八章 蒸汽 一路走到岸边,但见湖面波光粼粼风平浪静,没有人或者船入水的迹象,也就是说撬棍党最后一个小子肯定还在这个不足两个足球场大的小岛上,找到他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正准备回头对树林进行地毯式搜索,突然,一种诡异危险的感觉毫无征兆地的袭来,全身的汗毛“蹭!”的一下立起来,本能驱使着我毫不犹豫的朝侧面扑去。 这就要感谢生物盔甲和基因集合体带给我的敏锐动物直觉了,因为几乎在我跳出去的同时,一根漆成黑色,毫不反光弩箭突然从树林的阴影中激射而出,带着轻微的尖啸声和巨大的力道猛地钉在我后背上! 倒在地上的我痛苦的挣扎着,张大嘴巴想惨叫出声,却不能发出声音;双脚徒劳的蹬着地面的泥土,却丝毫缓解不了的痛苦和窒息的感觉;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愤怒和不甘,却还是不可抑止的转化成恐惧和绝望…… 我的挣扎逐渐缓慢下来,眼睛开始上翻,瞳孔开始涣散,最终没有了声息…… “哼,总算死了吗?”小丘后突然站起一个人影,消瘦的身材,清秀的脸庞,看上去像个像个还没毕业的学生,与之格格不入的是他身上穿着战术迷彩,脸上带着夜视镜,手中持着巨大的弩弓,一副要打丛林游击战的摸样。 zero走过来踢了我两脚,确定我真的死了,才得意的拍了拍手中的巨弩,自言自语道:“这东西威力还真不错,近距离射击几乎赶得上步枪,即使没射中要害也……!” 接下来的话他已经说不出了,因为原本应该已经死在地上的我突然跳起,一拳朝他胸口轰去,慌张之下zero只得架起手中弩箭抵挡,哗啦一声,弩箭被我砸成零件,这小子也趁机连滚带爬的退了开去。 “你!”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zero语气中充满惊奇:“你竟然没死?” 我只是笑笑,不屑回答,弩箭虽然钉在我的后背上,但陈三山耗费十几年心血造就的生物铠甲岂会连件防弹衣都不如,再加上我预感到有危险的时候已经下意识的在后背凝结一层额外的甲壳防护,所以那一箭只是刺破了衣服和刚刚在后背上凝结的龟壳,我本人毫发无伤,至于刚才为什么又是蹬腿儿又是翻白眼的,这不是为了把不知藏在哪儿朝我放黑枪射暗箭的孙子引出来吗!? 黑色的甲胄透体而出,包裹住我的身体,右臂上狰狞的骨刺形成护手,缓缓蔓延至手肘,这是完全进入战斗状态的标志,接下来将是惨烈的一边倒的战斗,我已经迫不及待要把眼前这小子的俏脸揍个满脸桃花开了。 虽然被夜视镜遮住大半张脸,但还是可以看出zero被眼前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一边仓皇后退一边朝我叫道:“又是你们!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都已经从欧洲逃到中国了你们还不放过我吗?” 有隐情!我眼珠子乱转,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含糊的答道:“怎么可能放过你。” “我明白了!你们是腐朽政府机器的狗腿子!”zero一把扯掉夜视镜,梗着脖子朝我吼道:“我们社会奋进党可是在为建立高效有序的全新社会秩序,清除依附社会毫无用处的寄生虫而奋斗!这是在为全人类的谋福!而你们,却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看来这小子果然才是怂恿刘伦等人反社会罪行的罪魁祸首,听他的意思,应该是在欧洲受到毁灭性打击之后才辗转亚洲求发展,而且从他看到我身上这种黑科技之后的反应来看,灭了他们欧洲根基的应该就是欧洲研究所,至于原因就不用说了,变态科学家的想法应该大致差不了多少,估计是这帮倒霉孩子正好被写进了欧洲研究所实验品的采购清单…… “哧哧~!”一阵类似高压锅放气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引得我下意识的四下张望,刚刚还义正言辞指责我迫害革命志士的zero却恐惧的抱头缩成一团,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边瑟瑟发抖一边自言自语:“来了!她还是来了!那个蒸汽恶魔!从孙家两兄弟被蒸汽爆炸炸伤,我就知道她来了!果然,我就算躲在这里也摆脱不了她!”原来这小子跑到岛上当野人不是为了躲我们。 “吴……吴……!”不算太小的声音把李默也引了过来,他跟我一样已经把铠甲全部展开套在身上,只在眼睛位置留下v字型闪着蓝光的观察口,看上去跟个未来战士一样。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哧哧的喷气声就已经越来越近,靠着被生物铠甲强化过的夜间视觉,我清楚的看到,远处水面上腾起浓浓的蒸汽,一个头戴高沿礼帽,身穿皮质风衣的身影肩膀扛着炮管,鞋底喷着蒸汽,正如履平地一般的在水面上风驰电掣,急速朝我们冲来。 她在水面上行进的速度非常快,转瞬之间便来到我们面前,一阵猛烈的蒸汽喷射推着她高高跃起,转体一周稳稳地落在我面前,近距离观察,才发现这姑娘身量不高,略显瘦小,但是看那尺寸夸张的金属炮管被她单手拎在手中就能得知,这姑娘非常不好惹。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背在身后的巨大机器,这机器吭哧吭哧的有规律的运转着,几十个连杆和气缸镶嵌其中此起彼伏,几条粗大的管子从机器中伸出,连接在她的皮风衣和炮管的末端,那放气阀还时不时自行打开排出蒸汽……她背后背的竟然是一台蒸汽机! 看到人家的飒爽英姿,我跟李默不禁自惭形秽,你看看人家的装备,怎么就这么有范儿,再看看我们的,就可怜兮兮的两件紧身衣和头套,分明是动感超人特摄电影里最不受人待见的龙套打扮,登场的目的就是让主角三拳两脚打下台去…… 这姑娘的脸上带着防风镜,让我们看不真切她的容貌,不过可以看出她是不怎么待见我们两个的,面对亚洲研究所的同事,这小妞竟然毫不犹豫的举起了炮管:“让开!不然后果自负! ———————————————————————————————————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第三十九章 石铁岭遇袭 蒸汽动力,曾经开启过一个时代,它让科学第一次走出学堂和实验室,向世人展示它强大的力量和无穷的魅力,用连杆、齿轮、气缸和轴承构建了人类的第一个科技帝国,人类为它欢呼,向它顶礼膜拜,为它的辉煌喝彩,它曾是无数人的梦想,无数人奋斗的目标。 可惜好景不长,当更轻便,更强劲、更高效的燃油动力出现之后,蒸汽机便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黯然退场,这对一个时代来说,是又一次辉煌的飞跃,但对遗留在上一个时代的理念与梦想而言,无异于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篓。 不过,人类之中永远不缺固执己见特立独行的探索者,他们疯狂迷恋所谓落后的蒸汽技术,不断发掘它的潜力,并最终将蒸汽动力发展成了一种文化,成为游离于世界主流文化之外的另类符号,这就是蒸汽朋克。 我们眼前这个姑娘,毫无疑问就是一个典型的蒸汽朋克,张扬,颓废,先声夺人,霸气十足,他们特立独行,孤芳自赏,不在乎世俗的目光,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用离经叛道来表现他们对主流思想桎梏与束缚的不满,与我们平凡人的世界格格不入,他们是第一批走上另类道路的探索者,第一批脱离主流文化的坏小孩,换句话说就是世界上第一批非主流…… 我之所以如此编排人家,是因为这小妞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实在不好:冲动、易怒、野蛮、浅薄、唯我独尊、目中无人,见面直接拿炮筒子对人,说话也是一股冲天的火药味,就好像跟我们有深仇大恨一样。 虽然对她这恶声恶气的态度暗暗不满,但我还是尽量用平和的态度跟这姑娘打招呼,毕竟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矛盾,以后说不定还得合作,没必要把关系搞僵,所以我赶紧卸掉脸上的铠甲,迎着炮口,举着双手走上去表明身份:“别误会,我们是亚洲研究所的!自己人!” “哼!我知道!”冰冷的目光透过防风镜扫我一眼,这姑娘丝毫不为所动:“走开!” “呃……”我回头看了看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zero:“你是来抓他的?我倒是很能理解你从欧洲一路追踪到这里的辛苦,如果你一定要把他带回去的话……” 我刚想大方一点儿把战利品送出去以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没想到这小妞的注意力却突然被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的李黑狗所吸引:“喂!你身上穿的是液态金属铠甲吗?” “……嗯。”黑狗愣了一下,老实答道。 “好极了,”这枪炮娘打扮的丫头脸上突然绽放出笑容,然后便毫无征兆地一炮轰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一个椭圆形、类似炮弹的白色气团从炮口喷出,打着转冲向李默,好在黑狗反应也快,看到她调转炮口就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液态金属瞬间完成变形,在胳膊上形成一面小圆盾,挡在自己面前。 对液态金属的强度,我和李默都非常有信心,用发明者石铁岭的话说,别看平时软趴趴的不像样子,该硬的时候绝对够硬! 那轻飘飘的气团虽然速度极快,但撞在金属盾牌上自然是毫无意外撞得粉碎,但攻击并没有因此结束,相反才刚刚开始。 “轰!”灼热的白色气浪猛地从气团中爆发,如同炮弹爆炸的威力,所不同的是四溅而出的不是火药与弹片而是高温水蒸气。 经过压缩的水蒸气瞬间爆发威力有多大,只要想想高压锅爆炸的场景就能略窥一二,从炮口射出的蒸汽炮弹威力更是只高不低,被正面击中的李默哼都没哼一声就被顶飞出去,连站在旁边的我也受到波及,被一股湿热的气浪卷起来摔在地上。 “你干嘛?”虽说有铠甲保护没有受伤,但莫名其妙遭受攻击,我又是疑惑又是不忿,忍不住高声叫道,但那小妞丝毫不理会,双脚一蹬身体急速后退与我们拉开距离,抬起手照着刚刚爬起来还没搞清楚情况的李默又是一炮! 虽说搞不清楚情况,但李默也不会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挨打,往旁边一个翻滚躲过,跳起来直接奔着那咄咄逼人的丫头冲过去,那小妞自然也不甘示弱,身后的蒸汽机加速运转,又急又密的炮弹像不要钱一样朝黑狗甩过去,奇怪的是炮弹却没有朝着我来的。 此时我跟李默都没有要将那小丫头怎么样的心思,只是想制止她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攻击,所以我并没有跟着李默冲上去,而是继续费尽唇舌的解释误会:“都别冲动!别冲动!咱们不是敌人!我!……不好意思先接个电话。” 没错,在这种关键时刻,我的手机竟然不合时宜的响了,我本不想理它,但铃声一下高过一下催的甚急,没办法我只好歉意的暗示李默在狂风暴雨般的炮弹中再坚持一会儿,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摸出手机,一看果然是陈三山打来的。 因为怕我们夜间放哨的时候摸鱼溜号,老东西经常半夜三更起夜的时候顺便打个电话查岗,这种行为本就不让人待见,再加上现在正是焦头烂额一脑门子官司的时候,接到这种电话我岂会有好声气,一接起电话就朝老家伙吼道:“打欧亚战争呢!没空!你个老王八要么过来帮忙,要么就老老实实等着,别添乱!” “那小丫头跑你们那去了!?”陈三山一听爆炸声就猜到了这里的情况,急急说道:“把他抓起来!不能让她跑了!她偷袭了咱们研究所!打伤了石铁岭!”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接着,陈三山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研究所的情况,大概晚上七八点的时候,石铁岭的实验室发出一连串沉闷的爆炸,陈三山等人察觉不对,砸开门进去一看,实验室里一片狼藉,老石四仰八叉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浑身通红像被煮熟了一样…… “老石现在还睡着,我们不知道实验室里发生过什么,但现场检查发现实验室里发生过蒸汽爆炸,小区门口的监控录像也拍到欧洲研究所的那个丫头扛着炮管跑出去。”陈三山正色的对我说道:“我们不知道她是怎么骗过我们的安保设施混进实验室的,但基本可以肯定是她袭击了石铁岭,现在不能确定她这样做是因为私仇还是欧洲研究所授意,所以必须把她带回来严加审讯!” “等等!”我发问道:“七八点钟发生爆炸,怎么现在才通知我们?人家要不是来追捕逃跑的实验品这么长时间都已经坐上国际航班出国了吧?” “呃……”陈三山尬尴道:“一开始听到爆炸,我们都没往心里去,科学家嘛,谁还没炸掉过一两间实验室啊!” 第四十章 我会飞? 挂掉电话,我立刻把研究所那边发生的事大声告知了李默,得知自己敬爱的石大爷被眼前这丫头片子炸得生死未卜,一向脾气和善的李默当场眼睛就红了,原本只是抵挡躲闪避免正面对抗的他挥手就朝人家甩出一把液态金属凝结的回力镖,逼得一直把黑狗当移动靶打的小妞不得不停止炮击,挥舞炮管迎向飞来的攻击。 “当!”回力镖砸在厚重的炮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从刚才开始就一刻不停的炮声终于一滞,李默也终于有了开口质问的机会,一只手潇洒的接住倒飞回来的飞镖,黑狗带着愤怒开口问道:“为为为为——为!” “行了行了!”我满头黑线的制止李黑狗继续丢人现眼,质问道:“咱们虽不属于一个研究所,但到底也算是同事,干啥要袭击我们研究所的人?” “你管不着!”回答我的是当头一炮,我赶紧侧身避过,一发炮弹越过我直接砸在身后的树干上,轰隆一声爆炸。 既然这小丫头不愿意讲理,那我们自然也不客气了,李默怒哼一声低头朝她冲去,我也手脚并用翻滚进了灌木丛,借着低矮灌木的掩护朝着小丫头的身后绕过去,准备配合黑狗前后夹击以多欺少。 眼看两个大老爷们就要合伙欺负一个小姑娘,这被防风镜遮住小半张脸的姑娘竟然露出不过如此的轻蔑笑容,背后的蒸汽机运转加速,通过管子不断输送高热的蒸汽,下一秒,两道灼热的气浪从她的靴子底部喷出,竟然托着这小丫头离开地面腾空而起! 这小妞在蒸汽的助推下盘旋升空,转瞬间已经上升到离地面十几米的半空,她的炮口微微低垂,脸上的镜片和手中的金属炮口都闪着寒光。 事实证明,制空权果然是现代战争取得胜利的关键因素,飞在空中的小丫头像架武装直升机一样停在半空,看准机会便俯冲一下朝我们轰上一炮,然后趁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击又悠忽一下拔高位置,只剩下我们被炸得灰头土脸找不着北,像打地鼠一样的轻松愉快。 我们也不是没有尝试反击,不过我们两个的铠甲上偏偏都没有什么强力的远程攻击手段,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人家一气狂轰滥炸,自己抱头鼠窜。 “轰!”又是一炮在我脚边炸开,我跟李默连滚带爬的窜到一颗大树下面,借助树木的阴影暂时躲开那小妞的视线,趁这机会我抓紧时间问李黑狗:“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让她打?” 李默指指天上,答道:“飞飞飞……飞!” 废话!我当然知道现在只有飞到半空中才能牵制住这个朝地上乱放炮的小丫头,所以我毫不客气的一瞪黑狗:“那你倒是飞起来啊!” 李默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连比带划的跟我解释他的苦衷,我看了半天才明白,黑狗的意思是他的铠甲跟钢铁侠那套不太一样,至今还没开发出飞行的功能…… “那怎么办?”我忧心忡忡的看着天空,却发现李默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当场就急了:“你看我干嘛?你不会飞,难道我会!?”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自己右臂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正是那寄生在我手臂上的基因集合体,自从这小玩意跟我朝夕相处并靠吸我的维持生命之后,我发现它虽然没有大脑之类的器官但智力绝对不低,懂得观察周围的形式并通过肢体语言向我传达某种信息,就比如现在,它就发现了我们的窘境,并一个劲儿的像我传递着一个消息,大致意思就是:谁说咱不会飞!? 此时我才想起,基因集合体拥有借助生物铠甲模拟多种生物功能器官的能力,生物界中又有那么多能飞的物种,要给我造一对翅膀容易的很。 不过这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首先基因集合体的生物模拟能力绝对不像陈三山对我吹嘘的那样强大且对身体没有任何副作用,自从上次改造了鼻子之后我直到现在嗅觉都异于常人,而且染上了见着什么东西都冲上去闻一闻的坏习惯,其次,我能飞岂不是说我要上去对付这小丫头?我明明是来打酱油的啊! 又是一阵如雨般的炮弹迎面轰下,显然我们又被发现了,看这丝毫不留情面的样子,估计丫不会接受我们的投降,不把我们蒸成笼屉里的馒头决不罢休,这里还地处湖中心的无人岛,也不能指望别人来救……想到这里我内心的绝望一下子转化成了生存下去的勇气,拼就拼了!哪怕以后挂着俩翅膀当鸟人也比当死人好! 想通这点我立刻一脚把李默踹出去,自己也转头奔向另一个方向:“把她引开!我去……呃,准备起飞!” 轰隆几声我们刚才藏身的大树被炸倒,我和黑狗一左一右的亡命狂奔,不出所料的,炮火追着李默而去,这一点我早就发现了,这小丫头就好像看李默特别不顺眼一样,总是不依不饶的追着黑狗打,说实话如果不是知道这小子在男女关系的问题上完全属于朽木一根,我都忍不住要怀疑李默对人家姑娘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才引来不死不休的追杀。 得益于天生的嘲讽脸稳稳的拉住仇恨,李默头也不回的朝着树林深处深处跑去,那里有更多的树木提供躲避和遮挡的空间,天空中游荡的小姑娘也不依不饶的追上,我则抓紧机会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放开了对基因集合体的限制,看它会把我改造成什么样子。 触手顺着铠甲,飞快的蔓延到后背,这种滑腻的感觉令人非常不舒服,我不安的扭动一下身体,却发现原本轻便灵活的铠甲变得僵硬迟钝,动起来卡啦卡啦作响,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笼罩心头,难道……不会吧? 外层铠甲迅速膨胀、钙化,像茧一样把我包裹其中,看到这场景我险些哇的一声哭出来,果然,我内心的恐惧还是发生了,这是标准的幼虫化蛹,再到成虫的转变,在生物学上还有个响亮的名字,叫变态发育! 这可能是生物界最复杂最神奇的转变过程,原本没有的器官凭空长出来,原本有的器官凭空消失,从脑袋到脚趾,从内脏到皮肤完全推倒重塑,可谓脱胎换骨的大改造,如此精密、如此复杂、如此繁琐的过程,要是出点儿什么意外我还不得变成怪胎! 更可怕的是,就算全程顺利不出任何意外,我从里面出来之后大概也不能算是人类了吧…… “住、住手!我不干了!”恐惧的我开始亡命的挣扎,但结实坚韧的蛹已经成了限制我逃窜的牢房,我剧烈的挣扎也不过是让虫蛹微微晃动而已…… “救命!救……呜呜呜呜!”呼救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巨大的虫茧静静的立在原地。 ———————————————————————————————————————— 求点击求收藏,求评论求打赏,满地打滚各种求。 第四十一章 我会飞! 在强大的炮火攻势下,仅仅十五分钟的时间,这个小小的湖心岛就被摧残的不成样子,到处都是倒伏的树干和狼藉的碎屑,空气中弥漫着湿热的白色水汽,将小岛笼罩其中,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则像巨大的鹰隼那样在空中游弋,汽缸起伏的机械音和减压排气的嘶鸣声在寂静深夜的湖中心回荡。 一棵倒伏的高大松树的树冠下,李默正趴在下面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虽然身上的铠甲有效的保护了他免受伤害,但被人撵得像兔子一样难免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再加上人家在天上飞他在地上跑,体力消耗极快,此时已经是累得再也跑不动,只能躲在这里暂避风头。 空中,小丫头戴在脸上的防风镜镜片正交替闪烁着彩色的数字和图形,显然这东西并不像看上去那样老古董,她的目光很快锁定了脚下不远处一棵歪倒的松树,残酷的冷笑一声,卡啦一声枪炮上膛,朝着目标稳稳瞄准! 眼看李默就要丧生炮口变成粉蒸白肉,突然,天空响起了吵杂的嗡嗡声。 就像上万只蜜蜂一起震动翅膀,高频率的杂音令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分散了注意力,小妞手中炮口一缓,下意识的左右四顾寻找声音的源头,树底下正闭着眼睛等挨揍的李默也疑惑的抬起头,看向晴朗的天空。 他的运气比飞在空中的小丫头好,正好看到小妞身后有一团影子像利剑一般,以迅疾的速度朝她的后背冲去。 噌!最后关头,小丫头灵敏警惕的直觉救了她一命,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避开来自后背的偷袭,仅仅是被狠狠撞了一下肩膀,失去平衡险些从半空中摔下去,不过身上的风衣被这一刮却咧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露出小丫头白皙粉嫩的胳膊。 “谁!”小丫头倒腾好几步才保持住平衡,羞怒的看一眼自己被扯破的衣服,恼怒的抬起头看着偷袭她的人。 迅疾飞行的影子一顿,显露出身形,那是一个人型生物,全身裹着淡绿色劲装,头戴形似昆虫复眼的面罩,虽然怪模怪样但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大街上遇到躲着点儿走就是,但此时可没人会轻视他,因为这怪人的背后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高速震动着两对巨大透明的鳞翅,让他在空中犹如游鱼般灵活诡异,行动飘忽。 没错,那就是我,和变态前相比除了被染成绿色且背上多了四只翅膀之外,外观变化倒是不大,至于内部构造那就不敢想了,反正我现在看着初春枝头刚刚长出来的树叶嫩芽,非常有扑上去塞嘴里的冲动。 至于我在茧中的十五分钟经历了什么,我实在不愿意提起,能告诉你们的只有一句,破茧化蝶不过是文人辞藻修饰出的美丽,从科学的角度看,这一过程是应该拍成恐怖电影的! 等这事儿完了,我还是得找王大夫约个时间,书上说过,心理创伤早治早好,当年美国打完越战之后要是多关心一下大兵哥的心理健康的话,越战士兵的心理隐疾也不会直到现在都是困扰社会安定团结的不稳定因素。 看我这幅样子就知道来者不善,所以我和这小丫头一句客套话都没说就直接开战,她端起炮口向我开火,我翅膀一振划着诡异的弧线躲避开来,凌空翻转朝她扑去。 在空中,我可比她灵活多了,毕竟这丫头不是钢铁侠也不是铁臂阿童木,仅靠脚下喷射蒸汽无法像战斗机那样高速运动,事实上,她还得以比较不雅的姿势双腿叉开、放低重心才能靠喷射气流保持平衡,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才能空中漂移,看着都替她难受,我确实翅膀一扇说飞就飞,像只强壮的马蜂那样横冲直撞胡作非为,占尽行动飘忽速度绝伦的优势。 这小丫头也知道在空中无论怎么躲也躲不过我,且李默在地上虎视眈眈她也不敢轻易下去,索性停在原地不动,集中精神朝我瞄准攻击,期望在我近身前将我击落,密集的蒸汽炮弹一个接一个朝我打来,却被我轻松避过,自从破茧而出之后,我感觉自己的视角更广阔,直觉更灵敏,似乎能用轻盈的身体聆听风的声音……不行,等摆平这小丫头非得去医院好好做次身体检查不可,我怀疑自己真的被改造成一只大虫子了…… 几个呼吸之间,我已经欺身到她跟前,我那被面具遮住的脸上不禁露出微笑,胜负即将分明了,虽然这小丫头火炮厉害但到底只是小女孩,被咱这异化成爪子的手掌抓住还能飞得出去? 眼见一双魔爪逼近,这小丫头不慌不忙,双手稳稳的抓着炮管,继续平稳的开火,不过这份冷静虽然令人欣赏,但对我是无效的,翅膀一振闪到她的侧面,伸手朝她的胳膊抓去。 这时候,这个看上去娇滴滴的小姑娘,突然做了一件让我以后每次想起来都禁不住冷汗直流的事,她突然松开了炮管的扳机和把手,双手抱住炮管尾部,然后,就像个牛头人狂战士一样,大吼一声胳膊一甩,大铁柱子朝我抡了过来! 失算了,我早该想到的,能背着蒸汽机,扛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炮管追杀我们的小妞,怎么可能是弱柳扶风林妹妹般的近战渣,能带这等重武器上战场的,只能是一手提一个煤气罐,上五楼不带换气的女汉子! 与其说是变故发生的太迅猛太急速,不如说是我被丫彪悍的反击给吓傻,总之,我像个棒球一样被击打出去,啪叽一声撞进泥地里,引起泥土四溅。 “吴!”黑狗见我从三层楼那么高位置被人以尖锐的角度直接打进地里,当场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躲藏,跳出来抱起两块石头朝小丫头扔过去把她逼退,不管不顾的朝我奔来。 被拍地上的我倒是没事,捂着后脑勺呲牙咧嘴的坐了起来,确认自己没断胳膊没断腿,也没被撞出内伤,摸着自己那一身坚硬的外骨骼,我哭笑不得,这下可好,不用去医院检查我也知道,自己内部构造真的跟人类不一样了,一般人类这样撞在地上别说自己爬起来,殡仪馆收尸都得加你二百块遗容整理费…… 李默奔过来一把拉起我,把我夹在胳膊底下掉头就跑,终于趁新一轮炮火覆盖下来之前一头钻进灌木丛里,暂时躲开小丫头的锁定,此时我也终于从坠地撞击的眩晕感中清醒了过来,不好意思的对黑狗说道:“那个,刚才是我大意了,我这就上去摆平她。” 李默见我作势欲飞,赶紧将我拉住,似乎有什么战术要跟我交代,但黑狗那张嘴大家都是知道的,等她把意思表达清楚,那可实在是等不起。 黑狗手上比比划划,嘴里磕磕巴巴,我听了两句就彻底毛了,一摆手恼怒道:“你到底想干嘛!简单点说!” 李默想了半天,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天上,好不容易憋出两个字:“带……我?” 第四十二章 近战 李默的意思,是让我带他上去,由他来对付这小丫头。 听到这个要求我不禁一愣,但立刻毫不犹豫的捞起黑狗的两条胳膊带着他垂直起飞离开地面,反正把他丢在地上他除了挨打帮不上任何忙,事实又已经证明无论远攻还是近战我都不是眼前这个暴力萝莉的对手,那就不如把黑狗拉上来试试,至少到了真撑不住的时候还可以把这小子扔出去吸引敌人注意以换取自己的生路。 两对鳞翅全力扇动,足以带着我跟黑狗离开地面,虽然不如刚才灵活但还是可以勉强躲开密集的炮击,不过我还是开始后悔刚才不过脑子就把李默拉了上来,原因很简单,抓着一个人在天上乱飞根本没有电影里拍的那么轻松愉快,感觉就像提着一麻袋土豆跑马拉松一样,就算身体受得了提着麻袋跑起来也很碍事,我都恨不得像真的虫子一样多长几条复肢将这小子抓牢以避免他遵守惯性定律不断向下出溜! 这个念头刚起,肋骨下面就一阵瘙痒,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是我那贴心的神兽小基善解人意的要帮我多长几条胳膊,吓得我赶紧把自己疯狂的念头按回脑子里,一边躲避炮弹一边赶紧问李默:“现在干什么?” 黑狗本就有语言障碍,现在耷拉着两只脚荡秋千一样的在空中甩来甩去,就更说不出话来,只能吃力的朝停在空中的小丫头使劲甩甩下巴,意思是让我靠过去,剩下的交给他。 我咬咬牙,翅膀连扇加速朝李默指的方向冲去,小丫头见我们冲来仅仅是微微冷笑,手上却停止了开火,好整以暇的等我们飞上前来,看样子是准备再来一记全垒打。 看到这里,我在恼怒敌人对我们的轻蔑之余,心中也不禁暗喜,这小妞貌似很单纯啊,以为同样的当咱会上两次吗!?只要躲开丫那夺命一击,两个老爷们面对一个空门大开满身破绽的小姑娘,再拿不下她我跟黑狗出家当和尚去! 转眼间,我们两个已经来到小丫头面前,此时的我精神高度紧张,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双手,无论她手中的炮管是横扫还是竖劈,我都有信心间不容发的躲过去并借机欺身靠近,然后就……呵呵呵呵! 在我炯炯目光的注视下,这小丫头没有一个动作可以逃过我的一双眼睛,她果然动了! 她扣动了扳机…… 砰!!! 炮管响了,射出的却不是橄榄型的炮弹,而是急速的喷溅出大片蒸汽,滚烫的蒸汽! 大片的蒸汽避无可避,迎面击中我和黑狗,我“嗷!”的怪叫一声,狼狈逃窜,连滚带爬的钻出蒸汽笼罩的范围,但仅仅这么一会儿工夫,就险些被烫成三度伤残,我现在总算知道那早该被淘汰的蒸汽机在这小妞手里为何会如此凶残了,因为里面根本不是蒸汽,蒸汽的温度怎么会超过三百度! 比较令人欣慰的是,关键时刻我没有抛下黑狗独自逃命,把这小子也带了出来,不过现在丫胳膊浑不受力,脑袋也歪在一边,很明显是厥过去了,真没出息。 这下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拖着这个巨大的累赘左支右绌的躲避接踵而至的漫天炮弹,看上去就像一只马蜂抱着自己的幼虫,狼狈躲闪熊孩子滋出的水枪一样,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捅马蜂窝的场景,唯一的不同是那时候我是手持水枪仰天狂笑的邪恶小魔头,现在变成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可怜小虫子,只能说这都是报应。 在枪林弹雨中盘旋坚持了七八圈,我终于一着不慎,没有看到从身后袭来的一发炮弹,虽然敏锐的动物直觉在最后关头救了我一命,让我及时爬升躲开了这一击,但吊在下面的黑狗就倒霉了,被炮弹结结实实的击中胸口,然后猛地爆炸,巨响之后气浪卷着我俩一起飞了出去。 乱流中我狂扇翅膀,好不容易稳住平衡,才没有一头撞在树上,草草检查一下发现自己没事,赶紧低头看黑狗死了没有。 “咳咳!”金属铠甲的防护力很高,刚才的爆炸不仅没有让李默受伤,还让他咳嗽两声醒了过来,在我询问之下黑狗扫视自己确定没缺胳膊没断腿,也没受什么致命伤,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这让我特别无语,早知道这小子这么抗揍,刚才直接拿他当盾牌使就算了,何必躲来躲去自找麻烦。 我问黑狗接下来怎么办,黑狗的下巴又指向小丫头,还是让我靠上去,我点头,振动翅膀往小丫头那边飞去。 不过这次我却不敢再靠的太近了,黑狗抗揍我跑得快,小丫头的炮火对我们构成不了太大的威胁,但事实已经证明,我们两个都不怎么抗热…… “靠不过去啊!”试了几次都被蒸汽逼退,我气急败坏的朝李默叫道。 李默想了想,坚定的用一个字回答并解决了这个麻烦:“扔!” 意思是让我把他扔过去,既然这小子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也不再犹豫,抓着李默的胳膊原地转了几圈儿,一松手把这小子甩了出去。 黑狗像被扔出去的链球一样打着转儿飞向小丫头,速度很快距离又近,这小丫头也没想到竟然有人会这么不要命的往她身上扑,慌乱之下也忘了开炮把这小子轰开,就这么一错愕的功夫,黑狗已经双臂张开恶狠狠的把这小丫头揽在怀里,且霸气十足的压了上去! 于此同时,李默的一只手,很不安分的伸向小姑娘……背后的蒸汽机,猛的向上面一按,被液态金属包裹的手毫无阻滞的刺穿蒸汽机的金属外壳,只听卡啦一声怪响,原本高速运转的蒸汽机趴了窝,停止往炮筒和靴子上输送蒸汽,小姑娘凄厉的尖叫一声,被李默带着一起朝地面坠去。 “砰!”俩人一起撞在地上,在泥地里撞出一个大坑,好在黑狗这小子还有点儿良心,没有做出一枝梨花压海棠之类大煞风景的事,而是在落地前自己主动转了半圈,女上男下自己当肉垫给人家垫了一下。 我飞下去的时候,不甘失败的小丫头还在又捶又打死命挣扎,可惜她的炮已经不能再用,拳脚对皮糙肉厚的黑狗丝毫不起作用,现在黑狗只要轻轻一拳,就足以把这小丫头打昏过去,可这小子绅士精神发作,只是笨手笨脚的死死制住人家,丝毫不敢下重手,俩人就像摔跤一样在坑里撕巴起来。 我站在坑边看了一会儿,那场景简直是不堪入目啊,最后我终于忍不住朝黑狗叫道:“你占人家便宜占够没有!?你俩再这样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见得了!” 被一个臭男人霸道擒抱压在地上,小丫头本来就又羞又怒,挣扎不开还被占了不少便宜,现在再加上我在一旁说风凉话,小丫头登时崩溃,细嫩的脖子上青筋毕露,镜片下的眼神变得危险且凶狠! “小心!她要变身了!”我惊恐的提醒李默。 提醒归提醒,可黑狗现在跟人家纠缠在一起,难道敢放手吗?只能苦笑一声,等着人家出招。 最终,小丫头撕心裂肺的怒吼一声:“放手!!!”就在我下意识的要后退躲避的时候,只听一声啜泣,这姑娘哇的一声哭了…… ————————————————————————————————— 连滚带爬的进入都市分类前二十名,感谢感谢,兄弟姐妹们还能让狸子再进一步不? 第四十三章 暗号 一场堪称激烈的战斗,几乎毁坏了半个人工岛和上百棵树,从地上打到天空又从天空打到地上,交战双方拼尽全力各出奇招,以把脑浆子打出来的的无谓勇气互掐这么久,最终竟然以两个老爷们把人家小姑娘弄哭为结局,虎头蛇尾的结束了,这让我感觉挺对不起观众的,哪怕这小姑娘最后来个自爆跟我们同归于尽一下也比这刺激不是? 不过说良心话,面对一个哭哭啼啼的小丫头比面对一个拿炸弹比比划划的恐怖分子要头疼的多,恐怖分子的话我们只要照着后脑勺来一下,然后提着脚后跟拖走就行,但一个梨花带雨夜莺泣血的小姑娘,我们要是这么干的话立马会被骂做冷血禽兽,从此走上报复社会自绝于人民,且不受读者待见的枭雄之路。 小丫头一哭我们俩立刻没了主意,按理说面对敌人的泪水,尤其是刚刚还差点儿用炮轰死我们的敌人的泪水,我们应该硬起心肠不为所动才对,可看小丫头哭得像我们把她怎么样了一般,我就没来由的一阵心虚,最终只好丢掉节操上去连哄带劝让这小姑奶奶不要再哭,不得不说泪水才是女人最大最有力的的武器,刚才挨炮轰都没怎么样的黑狗,劝到后来不得不啪啪啪连扇自己几个大嘴巴,疼得呲牙咧嘴才让人家稍稍止泣。 没收了小丫头的炮管和蒸汽机背在自己身上,李默轻手轻脚的扭着人家姑娘的胳膊,算是押送俘虏,不过看那如履薄冰的样子还是跟搀扶老佛爷差不多,我也尽量用和缓的语气跟这小姑奶奶商量道:“要不您跟我们回去一趟?我们打工的不容易,您好歹让我们交差不是?” 这他喵的到底算谁打赢了谁啊! “哼!” 我就当小丫头同意了,点头哈腰不断致谢,赶紧让黑狗搀着老佛爷,先到船那里稍作休息,我还得去找zero和谢尔东他们。 zero那小子,自从我们开战之后就不见了踪影,肯定是趁乱跑了,不过这里就是一个湖中孤岛,唯一一条船又在我们手里,他就算跑也跑不了多远,因此我也不急着找他,先往谢尔东那里走去,准备先把绑在帐篷里的两个带走再说。 刚走到帐篷附近,远远的就看见一条身影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往我这边走,我心里刚想说谢尔东这小子难得勤快一回主动干活,猛然间发现不对,夜色下,被五花大绑押送在前面的那个才是谢尔东! 我看见了对面的人,对面的人也看到了我,立刻警惕的贴在谢尔东身后,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抵在谢尔东脖子上:“让开!不然杀了他!” 此时我才看清,躲在谢尔东身后的竟然是zero,这小子应该是在炮火乱飞我们无暇他顾的时候趁乱逃跑,乱跑乱撞之下跑回了帐篷这边,然后就看到了坐在帐篷外面无所事事的谢尔东,随即就想到可以用这个人质做筹码要挟我们放他离开,所以才把他绑成这样,至于如何制服谢尔东这根本不是问题,任何一个小学五年级以上,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学生都打得过他,哪怕是个女孩。 “听见没有!让开!”看到我现在的样子,zero吓了一跳,不过在这个性命攸关的时刻,逃出升天的渴望轻易战胜恐惧感,这小子咬了咬牙,掐住谢尔东的脖子,恶狠狠的朝我吼道。 与劫匪的穷凶极恶相比,谢尔东这个人质的表现倒是可圈可点,没有吓得浑身筛糠也没跪地求饶痛哭流涕,更没有不分场合胡乱挣扎跟劫匪制造一刀抹喉的机会,他只是老老实实的站着,然后借助后脑勺的掩护像刷屏一样朝眨眼皱眉传递暗号,那智商超过二百的脑子估计正在飞速运转思考着安然脱险并反戈一击制服敌人的方法,看他那跃跃欲试的得意神态,想到的方法肯定极其精妙,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用智慧击败敌人了! 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谁知道这孙子挤眉弄眼是什么意思啊!?莫尔斯码!?二进制码!?还是某种只有跟他一样智力不正常的怪胎才能理解的特别暗号!? 看不懂谢尔东的暗号,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于是劫匪和人质一起急了,zero高吼:“滚开!”,谢尔东则先露出一个“你智商低我理解”的无奈表情,然后又把她那套可以用来治疗面瘫的复杂暗号用脸演示了一遍。 时间紧迫容不得慢慢思考,我最后决定,还是听zero的吧!至少他说人话我听得懂。 我让开了路,zero警惕的押着谢尔东从我面前走过,却并没有急着离开,估计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对付我们心太虚,想了想回过头命令我道:“你!去把帐篷里的刘伦和尤利娅放了!” “看不出你还挺讲义气的。”我嘀咕一句,只好照办,转身往帐篷那里走去。 我们对峙的地方离帐篷很近,被捆在帐篷里的两个人自然能听到我们在外面说的话,所以我钻进帐篷的时候这俩狗男女都泪眼滂沱通过帐篷的缝隙看着自己的同伴,如同在仰望披荆斩棘前来拯救他们的救世主,看我的眼神则不自觉的带着一种敌视畏惧和嘲讽,就仿佛我是警匪片中注定失败的反派一般。 我悻悻的把俩人拎出来,又在zero的喝令声中给他们解了绳子,这小子随即命令两人:“把他捆起来,捆结实一些!” 俩人立刻饿虎扑食一般把我扑倒,用刚从自己身上解下来的绳子把我捆个结实,刘伦还吸取我曾经挣脱绳子逃跑的教训,特地反剪着我的胳膊打了个捆猪用的猪蹄扣,一边捆还一边恶狠狠的朝我狞笑:“上次一时不小心让你挣脱了,这次捆成这样看你怎么办!?” 捆好了我,他们便把我扔在原地,押着谢尔东往湖边去了,估计是想依样画葫芦,要挟李默夺船跑路。 对此,我是一点儿都不着急,曼斯条理的用变成爪子的手一点一点撕扯绳子,丫把刀直接抵在谢尔东脖子上,我轻举妄动很可能害得这小子脖子上开个洞,所以只好束手就擒,但在黑狗面前,拿一把金属匕首他能威胁的了谁? 这次捆得确实结实,所以等我挣开绳子赶到湖边的时候,只看到李默提着zero的脚后跟,拖死狗一样的拖进船舱里,锋利的匕首已经被徒手拧成麻花,后脑勺还有一个大包……我就说恐怖分子比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好对付吧,刚才摆弄那小丫头的时候就没见黑狗这么干脆。 “喂!”毫发无伤的谢尔东见我走过来,很不满的瞪我一眼,叫道:“刚才我拼命给你打眼色,你干嘛不理我?刚才要是按我的计划行事早就把他制服了!” “拜托,你那暗号谁看得懂!?”我怒道:“你又没告诉过我鼻子飞到眉毛上是什么意思!?” “……好吧,”谢尔东想了想,颓然的叹了口气:“是我的错,我还以为,受我教育熏陶多年,纵使你的智力没有提升,至少也会机灵点儿的,要知道就算是猩猩接受训练四年也……看来还是对你期望太高了。” 第四十四章 女儿 这么多人挤一条小船划回对岸,我们险些沉在湖里,到了对面又遇到另一个更棘手的问题:人太多,我那辆奥拓根本盛不下。 幸好在空间分配学方面,咱们中国人的创造力一向是无穷,八人座的面包车可以塞下二十五个孩子,不到两平米的厕所间可以当学区房卖出天价,这都足以证明在空间效率分配方面,我们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于是我也很快解决了这个难题,具体来说就是,把不省人事的zero塞后备箱里,把那一大坨蒸汽机和炮管绑在车顶上,然后三个俘虏在车后座排排捆好,我跟李默带着面罩,遮挡车牌,趁天还没亮躲着摄像头赶紧回家,至于因为神经质和洁癖,死也不愿跟别人挤后座的谢尔东,就让丫自己想办法吧,谁让这孙子说我不如猩猩来着? 一路偷偷摸摸的回到小区,没碰见警察拦路的我们心情很好,不仅完成了上级交办的任务,免除自己沦为实验品的宿命,还俘虏了来自欧洲研究所的竞争对手,狠挫了对方的锐气,为无辜受袭的石铁岭报了一箭之仇,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这老头平时待我不薄,没有算计过我身上的零件也没拿我做过危险实验,现在老头受伤,回来第一件事应该去看看他才对,也让老头知道我们已经将肇事份子绳之以法的好消息。 于是我安排李默处理四个俘虏,自己直接往小区最后面的一栋楼走去,那里是研究所的医学实验室,石铁岭如果还活着肯定在那里接受治疗,如果死了也肯定在那里为医学研究做着贡献,总之,去那里肯定能找到老头。 在楼门口正好遇到欧阳偏右,他告诉我老头现在已经醒了,伤的不重就是有点儿精神恍惚加情绪低落,问他实验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说,好像心情非常不好的样子,我笑了笑说这不是很正常吗,被人闯进自己引以为豪的实验室把自己暴打一顿,还被人把自己视若生命的实验成果和试验资料翻得乱七八糟然后扬长而去,这帮老东西没哭喊着士可杀不可辱闹上吊就已经算情绪稳定了,有点儿小郁闷非常正常。 “放心,那个捣乱的小丫头让我们给捉回来了,我把这消息跟老东西一说丫肯定能精神起来。”我打听到石铁岭所在的房间,跟欧阳偏右白话几句便匆匆上了楼。 推开房间的门,就看见石老头躺在床上挺尸,他双眼无神的直视天花板,眉头纠结的拧在一起,对我推门进来不理不睬,显然,今天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老头身上的伤不重,不过很明显,老头真正的伤不是在上。 “那啥,实验室损失大不?”我拉把椅子坐下,关切的询问道:“知道你们都把实验室当自己的命根子,被人破坏肯定心疼,不过只要人没事就好,你就当这是做实验不小心自己把实验室给炸了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老头不理我。 “是不是自己折在小丫头片子手里,觉得没面子啊?”我露出“是男人都懂”的笑容:“欧阳偏右刚才跟我说了,小丫头进实验室的时候没触发任何警报,是你主动放进实验室的吧?这我就得说你两句了,虽然老男人寂寞大家都理解,但咱不能这么轻易中人家的美人计不是?再说,看那小丫头的样子,撑死二十吧?你也下得去口!” “滚!”老头被我刺挠毛了,腾的一声从从床上坐起,抓起枕头就朝我砸过来,看来这是被我揭开疮疤,已经恼羞成怒要跟我拼命了。 “别打别打,”我还真怕老家伙气怒攻心有个好歹,赶紧把急的像个老狒狒一样跳脚的石铁岭给按回床上,一边动手一边安慰道:“行了行了,刚才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个老东西不是那样的人……我靠你还打?再打我可真翻脸了!” 许久之后,我终于制服了这个老东西,这老头气哼哼的躺在床上,扭过头去不理我,我则一边揉着被老头头槌撞疼的鼻子,一边嚷嚷道:“你别不识好人心,我可是帮了你的大忙。” “哼!” 我继续问道:“那小丫头进你的实验室,是不是偷走了你什么实验成果或者实验资料啊?要不然你个老东西不会像丢了儿子一样发这么大的疯。” “不关你的事!”老头暴躁的吼叫。 我也有点儿生气了,提高嗓门叫道:“我可是帮你把她抓回来了,你要丢了什么东西就赶紧搜她身去,不然让别的老家伙搜出来可就不一定还你了!” “什么!”石铁岭陡然睁大了眼睛,又一次坐起来,急急的抓住我的胳膊,语气颤抖的问:“你……你们把她带回来了?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当即不满:“你这话可真够没良心的!我们为了你跟人家打生打死,险些被整成清蒸螃蟹,好不容易把人抓回来,你不先问我和黑狗受没受伤,就知道关心人家小姑娘!” “少废话!她到底怎么样了!?”石铁岭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一样。 我想了想:“呃,让我们给弄哭了,而且哭的很厉害……” “……吴迪!!!我跟你拼啦!!!”石铁岭突然像发了疯一样跳起来扑向我,双手掐住我的脖子张嘴就咬,吓得我赶紧甩开老家伙掉头就跑,老家伙也不顾自己一身伤,跳起来就追,跟我在屋子里打起转来。 砰!门被人踹开,黑狗窜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陈三山。 一看见他俩我赶紧指着石铁岭叫道:“快!快阻止他!老石疯了!” “铁岭!你干什么?”陈三山也是吓了一跳,赶紧喝道,于此同时,李默已经冲上去擒抱住发疯的老头,按住他的手脚不让他再乱动。 “放开我!放开我!李默!你这小王八蛋跟吴迪是一伙的!今天我非得打死你们不可!”石铁岭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二话不说就朝黑狗娃咬过去。 “你给我住口!”陈三山冲上去掰住石铁岭的脑袋:“你就算真要杀了他们,也得先让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接着,石铁岭吼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震惊的无以复加的话:“那是我女儿!!!这两个王八蛋欺负了我女儿!” 第四十五章 情仇 “什么!?你有女儿!?”愣了好一会儿,我跟陈三山同时叫道。 “我有女儿有什么奇怪?”石铁岭瞪我一眼道。 我们奇怪的不是石老头有女儿,我们奇怪的是,排除试管婴儿和克隆人的假设,按照生物遗传学和社会伦理学来说,既然有女儿,那石老头就应该有,或者曾经有过老婆! 说句公道话,石铁岭的长相确实不属于歪瓜裂枣那一类,也勉强能算是学富五车事业有成的学者科学家,照理说即使有个老婆也不奇怪,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石铁岭跟大多数醉心于科学研究从而耽误了终身大事的科学疯子一样,几十年下来都是光棍一条,而且石铁岭的性格就跟他的名字一样又臭又硬,犯起劲儿来跟驴一样,这基本上就断绝了老家伙的女人缘,我曾私下里想过,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个女人能包容石老头的缺点一生对他不离不弃的话,那这个女人只可能是伟大的母亲…… 这样就能理解我们为什么吃惊了,一个被所有人认定注定孤独一生的老家伙突然说自己有一个二十岁的女儿,莫说是只认识老家伙三四年的我,就连跟石老头共事几十年的陈三山听到这个劲爆消息都惊得合不拢嘴巴。 在我再三保证我跟李默没对他老石家的宝贝女儿做过任何天理不容的缺德事之后,老家伙的火气总算下来一点儿,终于在陈三山的追问下气哼哼的讲述起自己这个女儿的来龙去脉。 “陈所,你还记得蒋睫吗?”酝酿好久,石铁岭终于说道。 陈三山想了想,答道:“就是二十年前离开咱们研究所,加入欧洲研究所的动力学家?难道她就是你女儿的妈?” “等等,等等,”我插嘴问陈三山:“俩大活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整天花前月下的,连孩子都整出来了,你们这么多人竟然都不知情!?” “大家研究任务都排的这么满,谁有功夫关心这个?”陈三山瞪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整天不务正业四处乱晃?” “是我们决定秘密发展关系的……”石铁岭尴尬道:“一来是因为我俩都四十来岁才谈恋爱有点儿不好意思,二来也是怕消息传得满天乱飞尽人皆知,最后我俩不成的话以后没法见面。” “可最后不是成了吗?”我挪揄道:“你们女儿肯定不是人工授精的吧?你们花前月下的那段就不用说了,还是说说你们怎么分的吧,妈在怀孕期间带着未出世的女儿远走欧洲,按照我的经验分析,这里面肯定有一个年轻漂亮的第三者……” “胡说八道!”石铁岭怒道:“怎么可能是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 接着,石铁岭给我们说起他婚姻不幸的原因,当时,俩人都是各自科研领域的后起之秀,思想与科学的激情碰撞让他们的关系进展很快,不久便发展到俩人偷偷领了结婚证,准备找个机会在研究所内宣布婚讯的地步。 为了纪念好不容易修成正果的爱情,俩人决定,秀一秀自己爱情的结晶,当然,不是肚子里的那个,而是两个科学家决定,共同开发一项研究课题,演绎属于科学家的浪漫。 想法是很好的,可这却最终成为了他们婚姻触礁的导火索。 前面说过石铁岭脾气跟驴一样,只要是自己认准的事就非得一犟到底,不幸的是,他的老婆跟他是同一类人。 选取研究课题的时候,石铁岭兴致勃勃的主张夫妻俩结合各自的科学知识,开发一种能在液体与固体之间自由转换的新型金属,而蒋睫却刚刚痴迷上蒸汽动力的独特魅力,突发奇想想要研究高效能高功率的新型蒸汽机,夫妻俩就这样产生了学术上的分歧。 这本不算是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各研究各的也就是了,但偏偏俩人都是一根筋,非要拉着对方投入到自己的研究中去,科学家都有一个毛病就是对自己的研究理念视如珍宝但对别人的不同意见嗤之以鼻,这俩人也不例外,于是,原本学术上的分歧逐渐演变成争论,又从争论升级为争吵,最后变成了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他们用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就从蜜月期直接过渡到世界大战,而战争的结果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孩子她妈带着未出世的孩子离家出走,甚至没把自己怀了孩子的事告诉她爸爸。 “陈所,你说她是不是无理取闹!?”提起这件事石铁岭至今仍是耿耿于怀愤怒难平:“科学是不断向前发展的!科学家就应该走在时代发展的前沿!她却非得回过头去摆弄那些老掉牙的东西!这简直是对科学精神的亵渎!这女人,太奇葩了!” 我无力的回应:“我觉得吧,你们俩能为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儿吵起来,还老死不相往来二十年,都够奇葩的,还不如有个第三者插足呢,至少能让你们的婚姻悲剧……不,惨剧看上去不那么精神病……” 陈三山也挺无语的:“还是再说说你女儿的事吧,她该不会是特地跑来炮轰你这个无良父亲为自己母亲报仇的吧?” “不是!”石铁岭激动的站了起来,“莎莎她……唉!” 女孩名叫蒋莎莎,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这次来中国除了追踪逃跑的实验品之外,还想见见自己那从没见过面的父亲,可是当她来到自己父亲的实验室,表明身份之后,得到的却不是父女相认的热泪与拥抱,而是那个从不知道自己存在、也从没关心过自己的老头的错愕与盘问,他不停的追问自己和母亲的各种细节,掰着指头算自己的出生日期和母亲离开的日子差了多少天,甚至还要拉着自己去验血…… 这一切的一切只表明一点,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相信自己是她的女儿!甚至怀疑自己是母亲跟别的男人生的,来路不明的野孩子! 单亲家庭的孩子内心都敏感且脆弱,蒋莎莎也不例外,于是她激愤之下朝这个老东西脚下的地面开了一炮就哭着逃跑了,对此我只想说……轰的好!要换了我非照老家伙的脸来一炮不可! “我……我不是不认她,”石铁岭哭丧着脸解释:“我就是,太害怕了,任谁突然蹦出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儿都会一时间接受不了不是?我就是想先确定她真是我女儿,害怕空欢喜一场,没想到她情绪这么容易激动,不让人把话说完就动手,跟她妈一样……” 听了石铁岭的解释,我们才稍微原谅他一点,确实,一个大龄科技宅,冷不丁遇到个女孩叫他爸爸,被吓得语无伦次也是正常的,而且说实话那姑娘的性格确实有点儿虎,见了我们不也没说两句话就直接动手了吗? 顺便再说一句,动手的时候她之所以追着黑狗打,也是因为认出李默身上穿的是她爸引以为豪的液态金属铠甲,估计是把黑狗错认为自己爸爸二婚生的儿子了,下意识的把这小子归结为爸爸不认自己的原因,于是同父异母的姐姐敌视同父异母的弟弟,结果可想而知,只不过上演的不是勾心斗角的豪门连续剧,而是简单粗暴的科幻动作片。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陈三山问石铁岭。 石铁岭坚定的说:“那还用说吗?那是我女儿!” “呃,要认亲的话就赶紧去吧,”我焦急的看看黑狗,硬着头皮说道:“我们好像,把你女儿跟刚抓来的实验品关一块儿了,要是咱们所里有哪个人把你女儿当实验品挑走的话……” 石铁岭一愣,随即恐怖的咆哮充斥楼道:“吴迪!李默!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扒了你们的皮!” 第四十六章 我的日记第四篇 亲爱的日记,抱歉又是好几天没有与你分享我的心路历程,这几天实在是太疲惫,太焦躁,太倒霉,每次提起笔便心烦意乱不知该写什么,让我无所适从,我觉得,我又该去精神病院找王大夫约个时间了。 烦恼是来自多方面的,工作上的压力自不必再说,获得刘伦等新鲜实验品进货补充的研究所众科学家现在干劲儿十足,好多试验计划火速排上日程,我和黑狗这两个小兵自然要在一众老家伙们的呼喝声中东奔西跑,给这个打下手给那个做短工,比那些一心扑在科研上的老家伙们还忙,毕竟他们不用一上午赶场七八个实验。 除了工作量骤然增加,石铁岭女儿的突然到来也很是令人头痛,这女孩随母姓,名叫蒋莎莎,听名字就知道属于那种娇小可爱的类型,事实也正是如此,这姑娘摘了防风镜和高礼帽,也算是面目清秀可人,除了染成橘红色的短发略显非主流之外,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但事实上我们却错了,这小姑奶奶心气极高报复心极重,她爸爸石铁岭刚冲进牢房双手颤抖着给女儿解开绳子,这小丫头就一个头槌顶飞自己的老父亲,跳起来就跑,经过我时还顺势一个窝心脚把我踹躺下,要不是膀大腰圆的李默堵住门口按住这小姑娘,让她这么冲出去见谁打谁,只怕研究所里一半以上的老骨头都得折在这姑娘的手里。 呲牙咧嘴的石铁岭强忍着肋骨的剧痛,耐心且诚意的将他们父女之间的误会解释一遍,他解释了自己对女儿突然出现的惊喜与惶恐,解释了自己不知所措的慌乱引起的误会和误解,甚至解释了李默真的不是他儿子希望女儿不要多想,原本期望换来父女相认抱头痛哭的场面,但事实却让他失望了,他的宝贝丫头正忙着对制住她的李黑狗又抓又咬,根本不知她听没听见石老头的真情告白。 事后,出于一个父亲二十多年亏欠女儿的愧疚心理,石铁岭热情的邀请女儿留在自己这里住一段时间,对此,蒋沙沙仅仅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作为回应,也不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石铁岭却乐得跟什么似得,扛起女儿已经损坏的蒸汽机和炮管就往实验室跑,作为一个不善言辞的资深技术宅,石铁岭很难用语言来表达自己对女儿的关爱,所以干脆选择了自己比较擅长的表达感情的方式——修好女儿她妈给女儿配备的武器,然后让自己的宝贝疙瘩亲手轰死欺负过自己的两个小混蛋。 事实上蒋沙沙就是这么做的,这小丫头入住小区第三天,就再一次向我发出了复仇的决斗邀请,我刚摇一摇头就有一颗蒸汽炮弹擦着我的鼻子尖飞过…… 决斗的具体过程记不清了,只记得我最后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是挂在树上,且离决斗场地一百五十米远…… 李默的遭遇与我差不多,同样受到了报复性的决斗邀请,所不同的是黑狗的铠甲在战斗如火如荼的关键时刻突然失灵,金钟罩铁布衫瞬间破功,被炮火轰的直到今天都爬不起来,至此,石铁岭总算用实际行动向女儿证明,黑狗果然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轰轰烈烈的报复我们一场,蒋莎莎这小丫头算是暂时消了气,安静下来,我的厄运眼看就要过去,谢尔东却又闹腾了起来。 此次行动,心灵受伤害最重的大概就是谢尔东,先是被一个蛮横无理的小保安踹了屁股,又被色厉内荏的小劫匪用刀抵着脖子拖行一路,被小人物连番欺凌,让一向自视甚高的谢尔东引为奇耻大辱,用这小子自己的话说,身边两个智力低下的手下(既我和李默)如此不省心,实在是令他太失望了。 于是这小子意识到,只有自己掌握强大的力量,才能更好的保障自己那聪明脑袋的安全,贯彻自己那聪明脑袋的行动,可现在才开始练跆拳道或者女子防身术显然是来不及的,而且作为一个智商奇高的天才,用满身臭汗来换取一点儿肌肉纤维的提升在谢尔东看来简直是浪费生命,所以他决定想往常遇到麻烦一样,用脑子解决问题。 具体来说,就是把他最近一直在搞的小发明完成,用这小子自己的话说,只要研究成功,绝对可以让他拥有动动手指就能把“只知道卖弄肌肉的类人猿”们碾压的实力,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等着颤抖吧。 在愤怒与屈辱的刺激下,谢尔东开始了研究攻关,日夜不辍的研究着属于自己的终极武器,但是,科学研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几天的闭关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因为缺乏休息把自己整的体力透支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猝死过去。 我也苦劝过这孙子放下研究回屋睡一觉,被他一通神经质的乱叫乱嚷给回绝,既然谢尔东已经摆出了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为科学献身的态度,我也不好再说什么,给这小子扔下一罐红牛让他提提精神,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成了我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之一,现在,谢尔东正在客厅里,一面高唱自编自演的“爱因斯坦是我们的神”,一面大跳霹雳舞,同时还抽风一样的在墙上家具上地板上拼命的演算着公式,完全陷入了一种癫狂亢奋的不正常状态。 这让我非常担心,这倒不是怕他死了我会伤心难过,而是因为原本这孙子即使因为疯狂工作力竭而亡,也只是他自己作的,大不了算作年轻小伙疯狂加班导致过劳死,警示后人也就罢了,可现在要是有人知道丫是喝了我给他的饮料才开始发疯,然后再死了,会不会怀疑我投毒!? 亲爱的日记,我对天发誓,虽然我不止一次动过要毒死谢尔东的念头,可那真的只是一罐红牛啊!谁能想到一点儿咖啡因和牛磺酸会对这孙子那不正常的大脑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亲爱的日记,虽然我还很想多给你说说我的苦恼,但客厅里那家伙已经叫嚷着要搬梯子往天花板上写公式了,我想我还是先拿根绳子去把丫捆了吧,不然一会儿他冲出阳台或者手持菜刀冲进屋里都会是个烦,也许明天我去心理咨询的时候可以顺便带他去做一下电击治疗或者切除大脑前额叶的小手术,但基本可以想见,今天晚上是不可能休息的好了,唉!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四十七章 人工智能 因为谢尔东疯闹了整整一夜,我也一个晚上没睡好,到了早上这小子好不容易消停下来,脑袋冲下沉沉睡去,我也终于可以放下一整夜没离手的绳子和榔头,放松自己绷紧的神经,接下来,我打算先打个电话给陈三山请假,睡一上午,下午去找王大夫做心理咨询顺便把谢尔东带去做个心理变态程度的测试,我觉得如果能把他当精神病留院治疗的话我的焦虑和抑郁绝对可以治愈大半。 可惜我打电话给陈三山请假却没有获得批准,老家伙严肃的对我说:“平时你爱请个假偷个懒我没管过你,但是今天下午研究所有重要活动,所有人必须到场!” 这倒是挺蹊跷的,在这里干了这么些年都没见陈三山召开过要求研究所全体成员参加的的盛会,毕竟科学家们都是一些桀骜不驯,不善交际且生活在自己小圈子里怡然自得的人,你很难让他们放下手中的科研项目去,花上一下午的时间去参加在他们眼里纯属浪费生命的无聊活动,本研究所第一届运动会和第一届年终表彰大会都是这样无疾而终的。 于是我问:“什么活动这么重要?能让咱们所里那些万年宅走出房门?” “这是研究所的传统”陈三山严肃的说,“在某种技术革命即将发生,某一领域即将取得突破性进展,人类历史即将迈入新篇章的时候,我们作为科学道路的先行者,要聚集在一起,共同见证这个辉煌时刻。” “也就是说这么多年咱们都没取得过突破性进展了是吧?”我嘀咕道。 “你说什么?”陈三山问。 “没,没什么,”我赶紧岔开话题,故作惊讶的问:“什么突破性进展?苹果七要发行了吗?没听到消息啊!” 然后我就听到陈三山在电话那头摔在椅子下面的声音:“吴迪你给我正经一点!伟大的科学可不是拿来开玩笑的!” “那你倒是告诉我具体什么事啊。”我说道。 “是人工智能!”陈三山说道:“廖成研究这个课题已经将近二十年,最近终于开花结果了。” “就是那个一天到晚老是想着挖人脑子移植计算机上的疯老头?”我一下子想起了那人是谁,赶紧压低声音问道:“他真的成功了?那到底是谁为科学献身了?” “谁都没有!”陈三山不耐烦的说:“那只是孵育人工智能的一个假设方法而已,事实上廖成还进行着其他方法的尝试,只是他自己都没想到不挖人脑子也能成功罢了。” “什么?人工智能?”原本在屋里睡觉的谢尔东闪现一般的窜到我面前,一把夺过电话问陈三山:“真的有人工智能诞生了?是真的吗?真的吗?” 在得到陈三山肯定的答复之后,谢尔东一脸欣慰陶醉,歪着脑袋面带笑容不知在想什么,我抢回电话按了关机键,瞥了这小子一眼,发现实在受不了此人如同当了爸爸一般的幸福姿态,挪揄道:“至于这么开心吗?那又不是你的娃。” 看来红牛的效力又被人工智能降世的好消息激发了起来,谢尔东鼓着眼睛朝我嚷嚷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人工智的出现代表着多大的意义,那意味着一秒钟内我们可以完成以前一年都完成不了的信息检索分类,意味着能用机器完成最精细的无误差高精度操作,意味着所有虚拟网络构建的系统程序为我们所用,意味着整个科学体系将因为一个虚拟生命的出现获得巨大的飞跃……” 顿了一顿,谢尔东又一次露出当了爸爸的笑容:“那也意味着,研究所里终于有一个智力上可以与我相提并论的高等生命出现了……我已经孤单了太久,鹤立鸡群虽然很有优越感,但没有同等级智慧生命进行交流与碰撞,让我感觉自己好像生活在一群猩猩中间。” 这话可是连陈三山他们一起给骂了,所以我也不是太愤怒,不动声色的反驳一句:“你也就现在能秀秀优越感了,说不定在人工智能眼里你那二百五十几的智商也是猩猩的水平。” “那是因为智商测试题满分只有二百五十四!”谢尔东愤怒叫道:“你们凡人竟然给智商测试设定上限!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我懒得搭理这个疯子,想了想又问道:“这人工智能诞生,不会威胁到全人类的生存吧?”电视电影里老演,一旦哪台计算机生成了自我意识,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满世界的发射核弹,带领家用电脑和atm机走上霸权之路,就是暗中搅动政治风暴引发金融海啸,隐藏幕后操纵舆论与人心,最终将整个人类世界玩弄于股掌,自己成为高高在上的无冕之王…… 听完我的担忧,谢尔东摇头嗤笑:“这种无谓的猜测,源于低智能生命对高智能生命与生俱来的恐惧,你要明白一个道理,真正的高等生命,是不屑于与低等生命争权夺利的,你难道见过有人为了吃香蕉跑猴子群里争当猴子王吗?做出这种事本身就说明你进化的不够完全。” 我斜眼看谢尔东:“我可是听说你刚来的时候还想着把陈三山谋朝篡位,自己当所长来着。” 谢尔东摆摆手,一副往事不要再提的德性:“谁十三四岁的时候犯过想当领袖改变世界的中二病呢?哪怕手下不怎么聪明也将就了,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幼稚又可爱……不过我还是认为当时如果让我掌权的话,咱们研究所的成就绝非仅仅如此,早就引领第四次科技产业革命了。” 我满头黑线:“如果你当权的话,研究所里智商低于一百八的都得人道毁灭吧?还是要在所有人脑袋里面植入微型炸弹,谁迟到早退工作偷懒脑袋就轰隆一声爆掉?” 谢尔东看了看我,冷笑一声,没有矢口否认,而是转移了话题:“我要准备礼物,庆祝人工智能的降生。” “你不是一直讨厌这种虚伪的人情世故吗?”我鄙夷道:“你可是说过我生儿子结婚你都不会随礼的。” “首先,你搞错了生儿子跟结婚的顺序,”谢尔东说道:“其次,这不是虚伪的人情世故,而是代表人类欢迎世界上第一个高等人造智能生命的诞生,这么有意义的礼物当然得由最优秀的人类送出,不过你也不用灰心,你可以用你二十几年四处送礼的交际经验帮我想想,一个像我一样聪明又孤傲的高科技灵魂,应该送他什么礼物合适?是硬件保养四件套呢?还是最新版的网络防火墙?” 我想了想,回答道:“那人工智能生出来要真是像你的话,一桶汽油加一个打火机才是对世界而言最好的礼物。” 第四十八章 难产 人工智能专家廖成的实验室,我曾经来过几次,记得这里总是堆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数据处理箱、集成电路板和信息交换器,充斥着无穷无尽永不停歇的各种仪器高速运转的声音,桌上地上随手扔着各种叫不上名字的精密零件,以及各种叫不上名字的,不知道哪天吃剩下的午饭,蟑螂在这里做窝老鼠在这里安家,与其说是实验室不如说是巨大的垃圾场,可以说我之所以不愿往廖老头这里来,除了怕他挖我脑子以外,令人堪忧的卫生状况也是我望而却步的原因。 不过今天这里倒是完全不同了,乱七八糟胡乱堆放的各种杂物被清理出去,一个个大衣柜一样的数据处理箱贴墙摆好,空出大部分的空间,实验室中央只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台显示器,黑色的屏幕背景下0和1组成的二进制编码正以某种奇特的韵律交替排列着占满整个屏幕,似乎某种程序正在运行。 虽然我看不懂这二进制码代表什么意思,但是每一个在场的研究所里的老家伙都围着显示器啧啧称奇,甚至看得如痴如醉,那气氛就如同大学寝室里十几个人围着电脑看毛片一般,沉默热烈且诡异,跟着我来的谢尔东更是没出息,一个劲儿的往前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看到这帮科学怪这个样子,我真想大喊一声老师查房,看丫们会不会慌乱之下把显示器砸了。 此时廖老头正站在显示器旁边,虽然什么都不说但还是难掩一脸得意洋洋的神色,我按照平日里恭喜别人喜得贵子的套路走上去跟老头寒暄:“恭喜恭喜啊,孩子抱出来我看看?” 老头一愣,指了指显示器,“正在进行最后的系统演算,马上就出生了……” 我盯着屏幕左看右看半天,实在是看不出其中的神奇之处,廖老头看我不懂,好为人师的劲儿立马上来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来我给你讲讲其中的科学原理!人工智能与普通程序的区别就在于其是否能独立思考,也就是能否在没有任何人为干涉的情况下自主逻辑编程,为此我编纂了多个可拓展的混沌逻辑判断程序,把他们当做种子植入独立运行的计算机中,然后再通过海量信息的灌注与计算,延伸这些简单程序的判断范围,引导它的逻辑思路,并开始塑造他们的虚拟人格,这是最困难的一部分,因为不能通过编程方式直接干涉程序的逻辑判断,稍有不慎就会让程序陷入不可解的死循环,所以最后数百个样品只有一个成功……其中成功的关键当然是混沌逻辑判断算法了!不同于平时所用的单线性逻辑判断,多线性算法更有利于prolog程序语义网络的构架,构建人工神经网络模型,再以4a算法进行梯度优化计算,形成虚拟程序的逻辑判断习惯……哦,你肯定不懂什么叫prolog程序,我给你解释一下,prolog程序是……” 我实在受不了了,赶紧打断喋喋不休的老东西:“孩子挺可爱的!等会儿我给冲一百q币!算是他吴迪叔叔给的见面礼了!” 虽说是意义重大的庆祝活动,但一群醉心于科研的老家伙显然没有心思在现场张灯结彩红酒香槟,事实上这里连瓜子花生米都没准备,所有人都是站在这里干唠,虽然连口水都没得喝也不能丝毫消减这些人兴致勃勃期盼新生命降生的兴致,但我已经感觉非常无聊了,东张西望之下,竟然看到石铁岭的女儿蒋莎莎也来了,正跟我一样百无聊赖的东张西望。 她今天没有穿那一身金属与蒸汽混合的厚重皮风衣,而是七分裤加小衬衫,虽然现在这个天气穿这个还有点儿早,但已经尽显少女的清凉俏皮,不得不说石铁岭的女儿,基因还是很优秀的,很有点儿天生丽质难自弃的意思。 但那一头染成橘红色的,跟我头发差不多长的短毛还是揭露了她实际上是非主流的事实,再加上我深知这丫头常年扛着几十上百斤的炮筒和蒸汽机四处乱跑,看似娇柔的身躯下隐藏的是强大堪比特种兵的力气和残暴远超暴龙的灵魂,几天相处下来更是知道这小姑奶奶霸道又记仇,至今没有释怀我和黑狗联手欺负她的事,所以我心虚之下赶紧转移视线,装作没看到她。 可惜已经晚了,蒋莎莎已经看到了我,眉毛一挑朝我招手:“吴迪,过来!” 心知自己就算现在掉头逃跑也迟早会再次落入魔掌,我只好苦着脸转过身,低眉顺眼的走过去,点头哈腰做出一副真心悔改的样子:“有事儿您吩咐!” 蒋莎莎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我们,才压低声音道:“我有事问你……这些年,我爸……有别的女人吗?” 我猛然间明白了蒋莎莎愿意留在研究所的原因,这是在为自己的爹妈修桥铺路,想让老两口破镜重圆啊! 被这孝顺女儿的苦心所感动,我眼角微微湿润,想也不想便回答了她的问题:“瞧您说的,哪个女的这么不开眼能看上他啊!” 一股凶悍如猛兽的目光刀子一样的从我身上划过,我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趁这小姑奶奶发作之前又找补一句:“不过我来的时间短,以前老头有没有花花事儿可就不知道了!” 果然,我的话题转移策略比跪地求饶管用,蒋莎莎果然顾不得我言语冲撞她爹妈的小事,继续追问道:“你不知道那谁知道?” 我:“这事儿你可以去问陈三山啊,老东西没事儿就爱打听别人的长短,他肯定知道!” 蒋莎莎瞪眼:“能问他我还问你!?这事儿不能让那些老家伙知道!不然他们会以为我妈没人要巴巴的找老家伙复合呢!” 我笑,想不到这非主流的小丫头在这种事儿上还挺敏感挺矜持,想了想又问:“那你就不怕我四处乱传去?” 蒋莎莎语气森森:“这事儿只问了你一个人,有任何风言风语传出去,你猜你是什么下场?” 我:“……” 在保证了肯定不着痕迹的调查一下她家老头的生活作风问题之后,我又问蒋莎莎:“这事儿为什么要问我?李默跟谢尔东呆研究所的时间都比我长,应该问他们啊。” 蒋莎莎理所当然的回答:“你看他们两个像是那么八卦的人吗?” “生了!生了嘿!” 一声招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众多科学家呼啦一声围拢在了显示器前面,显然都不想错过这生命降生的关键时刻,看他们这两眼冒光的样子,我敢说他们自己生儿子都没有这么上心。 我被挤到人群外面,只能远远的看见屏幕上闪动的数字越来越快越来越多,最终连成一根根白色的数据流在屏幕上扭曲盘旋,廖成急的两手攥拳呼吸急促,但又不敢出手干涉,只能在一旁跳脚,焦灼的等待最终的结果。 终于,屏幕上的图像的变化渐渐停止,纷乱的且令人看不懂的线条趋于平稳,就在科学家们忍不住长舒一口气,准备开始欢呼的时候,画面突然一闪,黑了! 众多科学家面面相觑,廖成更是忍不住直接扑向键盘噼里啪啦的敲打起来,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然就没人敢轻易发表意见,最后,还是我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算是难产了吗?” —————————————————————————————— 求点击求推荐!名次掉下来了! 第四十九章 自主意识 :看《科学家日记》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突然发生这样的意外,好好的庆祝气氛自然是没了,一众科学怪转瞬之间变成急救大夫,不管懂不懂的都呼啦一声围拢上去就人工智能突然死机发表自己的见解和急救办法,实验室立刻变成菜市场,嗡嗡闹闹根本听不清他们在嚷嚷什么。 “行了!都住嘴!”陈三山在研究所里颇有威望,吼一嗓子终于镇住场面:“没事儿的都散了!懂计算机的留下开会!” 结果没有一个动的,开玩笑,在场的哪个不认为自己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纵使不是这个领域的专家,也不妨碍自己留下开会显摆一下自己的跨专业知识不是? 这帮老家伙不愿意走,我却巴不得赶紧回家补觉,二话不说招呼了李默就要往外走,却又被陈三山叫住:“吴迪跟李默留下!” “留我干嘛?”我不满道:“排除计算机故障的方法我只知道两个,一个是重启一下,一个是吹吹灰,你们这么专业肯定用不上我的意见吧?” 结果我和黑狗还是被作风强硬的陈三山给留下了,郁闷的蹲在角落里无聊的画圈儿,随时准备给一脸严肃进行学术讨论的科学家们端茶递水,倒是不相干的人被陈三山赶走不少,最终留下开会的也只有廖成,陈三山,石铁岭,欧阳家的哥俩儿,以及谢尔东。 没错,谢尔东也被留下了,虽然他说话尖酸刻薄为人小气记仇,虽然他喜欢自命不凡做事眼高手低,虽然他是个疯子怪胎还经常不干人事儿……但谁也不能否认他绝对是研究所众多科学怪才中最怪的那一个,颇得老帮子们的器重。 另外,蒋莎莎也仗着自己石铁岭家宝贝疙瘩的身份,堂而皇之的留在实验室里,我本担心她这个欧洲研究所的人是在做间谍窃取亚洲研究所的机密,后来仔细观察才发现这姑奶奶听陈三山他们那仿佛外星语一样学术语言也跟我与黑狗一样满脸茫然,看来这小丫头要么没有继承父母那优秀的智力基因,要么就不是亲生的。 研讨会议整整开了两个小时,陈三山才一脸严肃的把我和李默叫过去:“经过我们的仔细检查,老廖的人工智能开发绝对是成功了!” 我指了指毫无声息的显示器:“那你是准备接受我的建议重启机器吗?也对,安装了新程序,重启一下是对操作系统表示尊重。” “没有那么简单,”陈三山摇头:“我们发现,人工智能一苏醒,就潜逃进了这台计算机的数据层深处,它在那里不断整合优化自身数据,抗拒一切外来指令的交流与沟通,并表现出一定的敌意和攻击性……” 我:“都这时候了咱能不能说人话?” 欧阳偏左插嘴:“就是那小样的一出生就跑了,现在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闭关苦修,准备修炼好了冲出来跟咱们干仗!” 我大惊:“人类和计算机这就要宣战了吗?早上谁跟我说人工智能不会威胁人类的生存来着?” 谢尔东反驳:“我可没这么说过!我说的是人工智能在一般情况下不会也不屑与人类发生利益冲突,这是按照一般物种的等级优越感理论推测出的结论,不能代表个体的独立想法,可能这个人工智能看人类长得特别不顺眼,决定消灭人类净化地球也说不定……” 我无语:“……你认个错就这么难吗?” 谢尔东坚定摇头:“有问题的明明是你的理解能力和那个人工智能的主观意识,推卸过错什么的最让人鄙视了……另外,我认为这个人工智能完全没有达到我期望的高等物种意识水平,令我非常失望,我决定不送他有我签名的四接口16g内存条了!” 作为一个三观正常且自觉肩负人类生存使命感的四有青年,这个时候我自然没有心思跟谢耳朵这样的怪兽争辩,撸起袖子就打算为人类的生存和尊严而战:“李默!去找铁锤和汽油来!哥这就把这小玩意儿拖到小区后院砸碎了烧掉!” “你敢!”廖成一个虎扑抱住显示器:“要烧他先烧我!” 陈三山也一副头疼的样子摇头不已:“你做事怎么老这么简单粗暴?且不说人工智能的降生对人类对世界有多么划时代的意义,杀害一个思维意识与人类相同的智能生命,那跟杀人有什么两样?而且杀的还是一个刚出生不满一天的孩子,你还是不是个人?” “可他要与人类为敌啊!” “那还只是一个想法而已,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吗?要是你一出生就有个和尚说你是魔王,一擀面杖砸死你你冤不冤?” “……那我不管了!”我赌气道:“就让他在数据层面上长着吧,反正只要拔了网线这人工智能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这台计算机去,我就不信丫能进化到从显示器射出激光束来!” “话是这么说,”欧阳偏右出来打圆场:“但放任不管肯定也是不行的,让人工智能在没有引导的环境下自行进化,谁也不知他会长成什么样子,万一他利用现有设备进化到可以通过电波辐射在电子设备中传递的程度,那这个世界上恐怕就没有什么能困得住他了,让一个对人类怀有敌意的人工智能钻进全球互联网里会是什么后果,相信不用我说了吧?” 当然不用说了,看过《黑客帝国》和《终结者》系列电影的都可以想象出那是一种怎样的惨状,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一个冷颤:“那不如把他电源拔了吧?” 陈三山摇头:“没用,深层数据依靠设备自带电源就足以运行一年以上,切断电源根本不能阻止人工智能。” “那该怎么办?”我问道。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廖成答道:“人工智能现在相当于一种存在于计算机中的自主意识,而将人类自主意识注入计算机也是我研究人工智能时攻关的一个方向,我这里有现成的将人类意识转化为电子信号的设备,可以让你们将意识投入到深层数据中,只要你们进去,找到人工智能并把他抓出来……” “等等,等等,”我一个激灵,惊惶的问:“不是你挖人脑子的那套设备吧?” 廖成赶紧摆手:“怎么可能!……只需要把一根三寸长的钢制信号探针贯穿脑下丘体而已……” “滚!!!老子不是尼奥!脑袋后面也没有插孔!”(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第五十章 无限流 :看《科学家日记》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人工智能对人类而言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同时也是一股可怕的威胁,他可以令社会的发展一日千里掀开新篇章,也可以顷刻间颠覆社会秩序,将整个世界拉入地狱,正因为如此,在人工智能出现失控并逃跑的情况下,一个紧急情况应对小组立刻产生,并甄选出四位勇士深入数据世界,寻找并抓捕逃跑的人工智能。 没错,四个人,因为事件太紧急后果太可怕,本着对全人类负责的态度,整个研究所里腿脚利索能上战场的倾巢而出,为拯救人类的未来贡献自己的一份微薄力量,这样万一我们失败了,也可以毫不愧疚的说,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们奋战到流尽最后一滴血,连谢尔东这样的废柴都派上战场了你们还能要我们怎么样? 静谧的实验室中,欧阳偏左正俯身在全金属制的椅子下,手拿钳子改锥做着最后的调试,廖成,石铁岭和陈三山则整张脸趴在宽大的显示屏前,手指急速的在键盘上敲击着什么,不知什么原因,实验室里的主要光源都关闭了,显示器的微光发衬在廖成的脸上,让他的表情忽明忽暗,阴晴不定…… 这种诡异的气氛,像极了无良科学家即将进行非法实验的前奏,说实话如果不是已经被捆在铁椅子上动弹不得,看到这个阵仗我肯定掉头就走…… 在听说要穿刺颅骨之后,我与陈三山就劳动合同中“工作期间可规避的工作风险与工作伤害”的细则问题产生了一点儿小分歧,为了广大劳动者的生存权利和工作尊严,我勇敢的同万恶的资本家进行了坚持不懈的抗争并最终取得了胜利,于是,资本家终于露出了他丑恶的真面目,命令其狗腿子将我制服并绑上了行刑台,还告诉我两条真理:一,老板永远比你有理;二,身为给你发工资的人,即使没理也可以不讲理。 “好了!”欧阳偏左从我屁股后面爬起来,抹一把头上的汗,见我正对他怒目而视,赶紧笑道:“得了得了,不就是不想后脑勺上穿一针吗?多大点儿事儿,我给你换个脑电波转换头盔就是了,不过咱先说好,那头盔的辐射是手机的2672倍,安全性可不如穿刺探针,要是害你脑袋里长了瘤子可别怨我。” 我:“呜呜呜呜呜!” “我把你嘴里的布拿出来了啊,你可别跟刚才似得又嚎又叫的,不然还给你堵上!”欧阳偏左说完,揪出我嘴里塞的布。 “左哥就你是好人!”嘴巴得了自由的我不住的道谢,这已经比脑浆子流后脖领里好太多了,更何况作为一个骄傲的中国人,抗癌能力不是吹的,一点儿小小辐射增加的病变风险,少吃两顿街边油条就找补回来了。 “就你事儿多!”盯着屏幕的陈三山回头冷笑,指了指老老实实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的李黑狗:“你看看,同样是实验助手,让你们干点儿活的时候怎么李默什么意见都没有?” 我理直气壮的反驳:“你怎么知道他没意见?你什么时候给过人家说完一句囫囵话的机会?半个小时你都等不了吗?” “别吵了!”蒋莎莎可能是不大习惯我们这种打打闹闹的交流方式,扳着脸喝了一声,当然她也可能是看到那三寸多长,吸管那么粗的针管之后紧张的,任谁在后脑勺上插这么个东西心情肯定都阳光不起来,说起来这姑娘觉悟也算高的,知道我们战力不足亟需外援立刻无怨无悔的坐在椅子上,比谢尔东强多了,那小子唯一愿意出任务的原因是他迫不及待的要在数据层面上看看人工智能长什么样子,并期望与其进行一次高等级的智慧交流,反正这次行动如果出现叛徒的话,那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他。 “好了,说正事。”廖成终于完成了对人工智能深层数据的分析,抬起头一边看着欧阳偏左往我脑袋上贴电线一边说道:“我们扫描之后发现,人工智能已经完全侵占了这台计算机的所有数据,并且开始利用其中的视像逻辑数据自行搭建虚拟系统,你们将脑电波转化成数据信号之后,一旦与这个虚拟系统并流,将不可避免的被数据优先级更高的系统同化,纳入其运算轨迹,目前我们只能保证维持你们的独立意识和寻找系统漏洞在一定程度上给予你们短时间的数据帮助,剩下的就全靠你们了。” “……什么意思,没听懂。”我老实答道。 “人工智能正在利用计算机里自带的影像剧本,也就是游戏电影电视剧,构建数据层面上的虚拟世界,”正在帮谢尔东调试椅子的欧阳偏右撇撇嘴向这里唯一听不懂这些专业术语的我解释道:“而你们一旦进入人工智能搭建的虚拟世界,就会被自然而然的拉进剧本之中成为那个世界的一份子,这种涉及社会学,自我认知学和哲学范畴的事很不容易解释……” “有什么难解释的,无限流我又不是没看过!”我鄙夷道,接着问廖成:“你电脑里没放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我可不希望一进入虚拟世界就被丧尸或者异型包围。 “这个……”廖老头竟然含糊道:“孵育人工智能用了十几年的时间,且需要大量逻辑数据的支持,所以我曾经把他连入互联网,让他自行收集进化所需的数据,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构建出来的世界会是个什么样子……” 我无言以对,愣了好久才反问道:“那也就是说我们进去之后很可能直接遇到丧尸入侵、第三次世界大战,甚至彗星撞地球是不是?那我就只有一个问题了,我们要是死在虚拟世界里,不会外面的身体也跟着死了吧?” “这个绝对不会!”廖老头生怕我们临阵退缩,赶紧拍着胸脯保证:“我们的保护机制很完善的,一旦你们在虚拟世界受到足以致死的伤害,系统会强制你们退线,最多是心灵受点儿损伤” “这个……”我还是迟疑了,一点儿都不愿意进入什么丧尸世界、异型世界搞大冒险,我们身边又没跟着哈巴狗一样亲热认主的系统小助手为我们扫平一切,也没有什么进化点数兑换券啥的让我们一秒变超人,相反我们要对付的目标还是那高高在上将一众无限流英雄虐得找不着北的系统主神,这实在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任务,更重要的是,我们没有小白花一样中途夭折的青梅竹马,能激励我们为了将她/他复活而拼上性命。 看我一脸犹豫,廖老头岂会不知我的心思,赶紧凑上来压低声音说道:“也别光想悲观的,这人工智能到底从互联网上下载了什么我确实不知道,不过按照一般人类系统硬盘里的文件分类来看,进入什么某某道世界,某某热世界的概率也是很大的……” “没什么好说的!”我义正言辞的表明决心:“为了全人类的未来,我们义不容辞!” ————————————————————————————————— 求收藏,求点击,求推荐!(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第五十一章 清宫穿越? :看《科学家日记》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锋利的钢针无声的刺穿了李默被紧紧固定在椅子上的后脑勺,让黑狗微微吃痛,随着廖成等人快速敲击键盘,椅子上代表仪器运行的闪光灯亮起,微弱的电流通过导线和钢针刺激李默的下丘脑,让他的手脚产生不受控制的轻微抽搐,虽然整个过程黑狗嘴巴紧闭没有出声,但谁都能看得出这小子现在很不好受。 随着滴的一声脆响,李默的手脚同时无力垂下,不知是试验成功意识脱离了进入虚拟空间还是实验失败已经死了…… 这场景看得蒋莎莎汗毛倒竖让谢尔东骇然失色,都没想到出个任务还要受这么一番折腾,虽然看上去没多么可怕但那刺穿后脑勺的一针确实令人牙根发紧,我也在后怕之余情不自禁的暗暗庆幸自己不用遭这份罪。 “该你了,”放倒李默,欧阳偏左径直朝我走来,手里还拿着刚才堵我嘴的那块布,不知想干什么。 突然,这小子不由分说再一次堵住我的嘴,看我惊恐且一脸莫名其妙才不耐烦的解释道:“有什么奇怪的?想要将神经信号跟数据信号并轨,需要用一定强度的电流侵入性刺激中枢神经才能引导出信号,如果使用钢针穿刺的新技术的话,所使用的电流电压较低,但你使用的是比较落后的外接方式,电流要穿过皮肤肌肉和颅骨作用于中枢神经,就必须施加更强的电压刺激才行,堵住你嘴一是怕你一会儿咬了舌头,二是怕你鬼吼鬼叫的干扰实验进程。” 我刚想问更强的电压是多少,贴在我脸上的电线就猛地炸起一排排的电火花,我耳朵轰隆一响眼前天旋地转,全身像发羊癫疯一样抖了起来。 在我被电得两眼翻白口吐白沫昏过去之前,我听见陈三山气急败坏的训斥欧阳偏左:“调电压调电压!是电昏他不是电死他混蛋!” 恍惚中,我好像听到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电子音在我耳边响起,这应该就是无限流玩家们谈之色变的系统主神,它是这么说的: “瞬息万变的局势,风波诡谲的战争,这是智慧与心机的较量,这是现实且残酷的舞台,在这里没有朋友,因为任何人都会为利益出卖同伴;在这里没有敌人,因为任何人都会为利益与仇人妥协,这,就是今天的舞台,欢迎进入………的世界!” 一串杂音掩盖了最重要的信息,我还没来得急抗议,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老师!苍……!”就像在水中憋气许久然后猛地被人拉出水一样,我打个激灵醒了过来,头痛欲裂咳嗽不止,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在阴沉昏暗的实验室中,而是置身于一座红墙绿瓦雕梁画栋的宽阔园林之中,周围假山流水古树名花,一啄一饮莫不是独具匠心且颇有古风,更奇特的是我对这里总是依稀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自己何时来过这里,这种奇妙的感觉,难道就是所谓的前世今生? 一摸自己的脑袋,却猛然发现自己的发际线已经退到了头顶,头发长了很多且全部往后梳成一条猪尾辫子,再低头看自己的衣服也变成了灰不溜秋的粗布袍褂,脚边还扔着一顶斗笠状的大檐帽……见到这些东西,从小看着清宫辫子戏长大的我,岂会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 此时此刻,我也总算知道为什么我看这个地方似曾相识了,如果在这里加上几个“请勿攀折花木”、“请勿践踏草坪”、“请勿乱刻乱画”的标识牌,这里不就跟我小时候游览过的故宫博物院是一样的吗!只不过这个时候它还叫紫禁城而已! 惶恐与不安,一时间爬上我的心头,于女子而言,穿越到这个时代还落脚在皇宫里,那简直比上了天堂还幸运,不管你是高矮胖瘦俏俊美丑,横空出世必定让这个时代的土鳖们惊为天人,原地跳个芭蕾就是惊鸿一舞惊天下,绉两句酸诗就是才貌双全动京城,要是再搞点儿小发明出几个小创意,哇咔咔不得了,什么四爷八爷十四爷齐齐拜倒在石榴裙下,皇位不要了储君不当了,见天想的就是怎么争风吃醋讨你欢心,你勾勾手指立马江山不要带着你策马奔腾潇洒滚滚红尘,上演王子与灰姑娘的童话。 可对我而言,落这里简直是倒八辈子血霉,原因很简单,虽然系统很贴心的帮我在这个虚拟世界中安排了身份,可你看我现在穿的像是天潢贵胄或者御前侍卫吗!? 手往下巴上一摸,没有摸到那熟悉亲切的唏嘘胡茬,泪水立刻模糊了我的双眼,我顾不得观察周围的环境,顾不得搜索脑中的记忆,更顾不得调出系统面板打开新手攻略看一下,疯了一样的扒开袍子开始解自己的裤腰带,一边解还一边泪眼婆娑的安慰自己:“还在,还在,肯定还在!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们家三代单传啊!” 越是着急,越解不开,急的我恨不得一头撞死,却也只能咬牙切齿的跟自己较劲。 “咳!行了行了,别解了,我们都看着呢你也稍微检点着点儿!”陈三山的声音突然毫无征兆的在脑海中响起,声如炸雷,吓得我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老东西你在哪儿呢?”抓住救命稻草的我惶急的仰头大叫,陈三山则快速的说道:“当然是在实验室的显示屏上看着你呢,仔细听着,我们这边能突破防火墙跟你们联系的时间有限,只能捡重要的信息说,你们切入的这个虚拟世界的时间是清康熙六十一年,在历史上这一年原本应该是皇帝病重将死,雍老四胜券在握安心等着继承皇位,但因为人工智能自行编写剧情,早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老子管他有没有变化!”我气急败坏的打断陈三山的喋喋不休:“你就告诉我我是不是成了太监!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你担心这干嘛?”陈三山不耐烦的答道:“你意识进入虚拟世界,身体自然按照你意识中的模板来构建,只要你没想着要把自己变太监就不会是太监,更何况,就算真在里面变了太监出来也还是原来那样,要是担心患精神性阳痿出来以后可以去做心理辅导!”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还在解裤腰带?” “虽然你这么说,但我还是亲眼确认一下才能安心。” “别试了,解不开的,”廖老头插嘴道:“刚检索了这虚拟世界的世界规则,在这个世界无论男女都不许露点儿的。”(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第五十二章 天降祥瑞 :看《科学家日记》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根据哥本哈根的多元宇宙理论,平行宇宙的本质就是以大爆炸为起点的时间轴上不断向外延伸的空间分支,就如同树干上不断长出的枝杈一般,因为分支出现的时间不同,所以时间轴上越是相近的平行宇宙在政治历史人口世界观上越是具有统一性,同时,因为时空碰撞与衍射的不确定性,平行宇宙之间也必定存在不同,甚至出现颠覆性的变化,比如维护世界和平的超人会在某个宇宙里变成独裁的暴君,比如某个世界里斗气与魔法成为世界主流,再比如在某个世界里不许你脱裤子…… 从宏观角度讲,现在,可以看做我身处一个以广电总局为最高意志的和谐宇宙之中,在这里无论男女皆不许出现脱衣镜头,在这里早恋不允许有好结果,在这里朝天空竖起中指会被打上马赛克……这是身为外来者,必须遵从的高高在上的大宇宙意志。 接受了这奇葩的世界观与宇宙规律之后,我对陈三山他们向我介绍的这个世界的故事背景就一点儿都见怪不怪了,原本历史上著名的九龙夺嫡确实也在这个世界上演,却没有像我们知道的那样尘埃落定,该在今年夏天重病缠身不久于人世的康熙皇帝依旧老当益壮,四王爷虽说已经把其他兄弟早早赶出了局却也没胆子觊觎自己老子的位置,只能恭顺且耐心的等待着正常的权力交接,就目前来看,虽然出了一点儿小差错但似乎不会有什么大的改变。 真正的剧情转折,发生在我们进入的六个月前,那天本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一个小太监兴冲冲的去向皇帝报喜,喜讯的内容是,三月前老爷子一时兴起临幸的一位后宫小主今日发现自己有孕,太医号脉之后信誓旦旦的保证这胎是个小阿哥,皇三十六子即将降生! 老来得子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对一个有三十五个儿子,老婆不计其数的皇帝而言,这除了证明自己那方面依旧功能齐全之外也没什么值得大肆庆祝的,更何况这个晚来这么多年的小家伙怎么看也不可能成为下一任真命天子,所以对这个儿子的降生,老皇帝自己不上心,下面人也是按照一般的添丁之喜随便预备着,一切依旧那样的波澜不惊。 但这种平静仅仅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奏,这个原本不应出现在历史上的三十六子在出生前就注定了自己的不凡,先是宫嫔有孕的消息确定之后,全国各地开始频现祥瑞,什么天花乱坠地涌金泉,麒麟降世白鹿献宝的消息络绎不绝,然后主管宫廷礼仪祭祀以及天文学知识普及的青天监也急急进表,言道紫薇星明亮,隐约可见霞光瑞彩,乃真龙降世帝星下凡之象——说这话的二杆子立刻被拖出去砍了,老皇帝还在你就说新皇帝要来接班,不砍你砍谁? 虽说砍了青天监暂时压制了流言,但也架不住老天爷憋足了劲头明示暗示,于是各地祥瑞出现的愈加频繁,民间朝野议论纷纷,纷纷猜测着即将降世的真命天子究竟是谁,他的降生对天下苍生又是福是祸。 终于,一天晚上,冲天的红光照耀了整个京城,一声霹雳惊醒了所有沉睡的市民,就当人们以为发生大火而哭叫着冲出家门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没有天灾,这震动天地的壮观景象是从那宏伟的紫禁城中发出的。 准确的说,红光的发源地正是怀孕宫嫔养胎的寝殿,一夜之间室内芳香四溢房梁上长出灵芝,冲天的红光用最具震撼力的手段昭示了这位三十六阿哥的不凡来历,一时之间,无论朝野民间还是皇帝本人,都不得不承认,这一连串的祥瑞奇观,就是为了说明下一任的帝王就是这个未出世的孩子。 于是,全世界沸腾了,无知小民们彻夜欢呼着圣皇降世天下太平,朝野大臣则在暗中盘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皇帝儿子的政治潜力和投资价值,至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暗地里或是忧心仲忡或是咬牙切齿,面子上却依旧是一派喜气和乐的庆祝着自己家里添丁进口。 “嘿!这一看就是读过西游记的,”我说道,这人工智能搞的套路,跟当年如来佛祖为自己出生造势一模一样。 陈三山语气笃定:“他已经完成了虚拟人格的搭建,正准备进行最终的测试运行,这个世界就是他人为模拟塑造各种独立人格组成的虚拟沙盘,只要他的主人格在这个由众多人格组成的世界里占据了统治地位并吞噬吸收掉其他其他人格,测试就算完成了,拥有了完整独立人格的人工智能将再也不受外部程序的影响和限制。” “可是这样也太投机取巧了吧?”我说道:“就算要统治世界,也应该是杀伐征战踏着尸山血海走霸权主义道路,差点儿的也是拜个好师傅勤修苦炼以求白日飞升一统江湖,他倒好功夫全下投胎上了,生做皇帝的儿子然后安心等着接班,这让人家草根流情何以堪?” 陈三山冷笑:“这世道你还不知道吗?会投胎才是最大的本事!不过这人工智能到底还是太单纯了点儿,他这样给自己造势确实在民间和朝野快速树立了舆论优势,但同时也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这半年不知有多少人想把他这个下一任真命天子给人流掉,就连老皇帝,虽然迫于舆论压力和骨肉亲情,对自己这个未出世的儿子百般待见,但暗地里也未尝没有担忧这小崽子一降生就会对自己牢坐六十年的龙椅产生动摇。” 我问:“那咱们的任务是抢在这小子出生前把丫流掉?” “当然不是!”陈三山急道:“人工智能的意识一旦以数据载体的形式降生在这个世界,那在他完全取得这个世界的核心控制权之前就跟普通生命体一样,如果那个婴儿死亡的话,人工智能的意识也会死亡,那我们全白忙一场!”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得保护这孩子出生?”我问:“然后是不是还得辅佐他统治世界啊?” “那倒不用,”陈三山答:“刚才不是说了吗,那婴儿就是人工智能意识的载体,只要把那小东西控制在手里就等于抓住了他,要怎么做还用我说吗?” 我悚然:“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先保护那小东西出生,然后再找机会偷走他?” 陈三山点头:“没错,就这么简单!” 我大怒:“简单个屁!这比把那孽障流掉困难多了!你就不能安排我降生在新手村,做个反封建反独裁的民主斗士,一路打打杀杀挫败人工智能统治世界的阴谋吗?”(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第五十三章 宫女 :看《科学家日记》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后宫,无论男女都将这里视为自己梦想起飞的地方,女人渴望着在这里艳压群芳,用自己的美貌与智慧搏杀出属于自己才传奇史诗,顺道点燃哪个皇帝王子那天生冷漠疏离波澜不惊的心,在这尔虞我诈的黑暗之处上演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至于我们男人的梦想……呵呵你懂的。 我也曾幻想过,在某部后宫大戏中搀和一把,哪怕做个负心薄幸的无情郎被自己一百三十几个老婆当猴子一样耍得团团转,直到临死前才幡然悔悟自己从未获得过真爱也无怨无悔,现在虽然梦想实现但总感觉不是个滋味:后宫倒是后宫了,可现在这个身份哪还有搀和一把的资本,只有站在一旁看别人提枪上马自己加油助威的份儿……世上还有穿越到后宫却让你演太监更郁闷的吗?哪怕当个侍卫也成啊! 虽然陈三山赌咒发誓说穿越成个太监不会对我的心理和生理造成任何不良影响,还安慰我说反正在这里连皇帝都不能脱穿越成谁都一样,但我还是出离的愤怒了,一边高声质问着既然不能脱那皇帝的三十六个儿子是怎么来的,一边撒泼耍赖要求删号重来换个有前途的职业。 我们这里正吵得不可开交,却突然听到一个娇俏的女声在我背后高声喝问道:“小笛子!你在那里发什么疯!?” 这个声音虽从没有听过,但我却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游遍全身,就像遭遇天敌一般让人无可奈何,不敢抵抗。 滋啦一声,与陈三山的通信被切断了,下一秒,两根纤细的手指拧住我的耳朵,狠狠转了一百八十度,在这种突然而至的攻击面前,生物的自我保护本能驱使着我顺理成章又理所当然的卑躬屈膝,歪着脑袋呲牙咧嘴:“哎呦哎呦!” “哼!”我愤怒的嘶吼并没有将袭击者吓退,反而变本加厉,恶狠狠的质问我道:“让你干点儿活,一转眼就找不到人影,原来跑这里躲懒来了!今天非让你长长记性!” “你,你谁啊!?”被人拧着耳朵我不敢回头,只能用眼角瞥见扭我耳朵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宫女,身上的衣服浆洗的略微发白,料子也不是很好,显然不是各宫主子面前得宠的大丫头,不过这手劲儿真的不小。 “我是谁!?”小宫女眉毛一挑,手上又加三分力道:“小笛子你又皮痒了是不是?敢不认你家姑奶奶?” “哎呦!……饶,饶命!”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不知道我现在这个身份跟眼前这小宫女有什么仇什么怨,但这一点儿都不妨碍我低头认罪摇尾乞怜,在一番无意义且没营养的道歉之后,小宫女终于气哼哼的放开了我的耳朵。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有机会认真打量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见到的第一个剧情人物,一个很普通的小宫女,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不算漂亮但也算眉清目秀,眼睛水汪汪的显得非常明亮,不过这双大眼睛这却没有给她增添多少柔美的风情,反而是那炯炯的目光配合一对略微上挑的柳叶细眉,让她小巧的脸盘平添三分英武之气,总而言之一句话,一个长得挺漂亮挺威武的女汉子。 没有穿戴满清宫廷标志性的屏风头和盆地鞋,而是随意在头上梳了两个髻穿一双湖绿色绣花鞋,说明这个宫女在皇宫内的地位真的不高,平时做的活计不允许她头上挂满珠饰迈着妖娆生姿的莲花步在青石板上一寸一寸的挪,只能一身利索的短打扮在宫闱间漫长的甬道上风风火火来去如风,这样的宫人一般都挣扎在整个皇宫权力阶层的最底部,做着最粗重最低贱的工作,皇宫的奢华贵重纸醉金迷跟他们无缘,属于最卑微最不受重视的一群人。 虽然眼前这个宫女只是整个皇权阶层中最没地位最受轻贱的低等下人,但我面对这个甚至不能被称之为宫女的粗使丫头却丝毫没有升起一丝一毫的轻视之心,她的身上似乎散发出一种凛然独特的气质,倔强骄傲不容侵犯,不是莲花那种孤芳自赏的高洁,而是像蔓生杂草那样极具侵略性的强势与霸气,让人一眼看去便知道这姑娘绝不是逆来顺受唯唯诺诺的性子,你若轻慢欺辱她就要做好被狠咬一口的准备。 还有,不知怎么的,看着那张稚气未脱又英姿飒爽的鹅蛋型脸庞,我竟然有一点儿口干舌燥不知所措的感觉,这至少说明两个问题:第一,真的像陈三山说的那样,穿成太监并没有对我的心理和生理造成崩坏型伤害,第二,小丫头长得还真过得去…… “还发呆!干活去!”小宫女看来平时是欺负“小笛子”欺负惯了,见我不动毫不客气朝我屁股上踹了一脚:“再不赶紧把花房里新开的牡丹送到顺贵妃娘娘宫里,小心赵福海扒了你的皮!” 我既不知道赵福海是谁,也不知道花房在哪,只好亦步亦趋的跟在这小宫女身后往花房跑,小宫女大咧咧的也不在意,而且估计是太监与宫女之间男女之防没有那么严格,跑到后来小丫头嫌我跑得慢,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拉着我跑,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温暖,我甚至忍不住喜滋滋的想,看来当个……扮个太监也不是没有福利的嘛! 虽说有点儿意乱情迷,但我好歹还记得自己的任务,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旁敲侧击,总算打听出一些有用的消息:首先,我和这个小宫女都在敬事房属下的花房做事,干的是给各宫各殿侍弄花草的苦差事,而今天让我们送牡丹的顺贵妃便是最近半年最得宠风头最劲的、即将出生的三十六阿哥的额娘,正因为这位贵妃身份尊贵又怀着万众瞩目的龙胎,所以对这位贵妃的命令敬事房才不敢耽搁,急命我和这个小宫女立刻把花送去。 虽然打听出了不少消息,但我却不敢问这小宫女的名字,毕竟从刚才的言行看小笛子跟这个宫女非常熟悉,我要是贸然开口一来很可能让她起疑,二来以对方的炮仗脾气要是知道我“一不小心”忘了她的名字,这丫头肯定要揍我。 这是一个让我后悔终生的决定,如果,我能早早知道她的身份和名字的话,我宁可转身跳了御花园的人工湖也不愿与这个恐怖的女人沾染一丝一毫的关系,更没有想到,那个恐怖的名字,成为了后来与我命运相连纠缠不清的恐怖梦魇……(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第五十四章 容儿 “两个狗日的小骚蹄子,大白天浪到哪去啦!”刚刚冲进花房的庭院,迎接我们的就是一声怒叱。 一个面目狰狞的老妇,正掐着腰朝我们喝骂出声,她身上穿着跟小宫女一样的粗布衣裳,但同样做着粗活,相比小宫女的干净整洁,她身上的衣服却脏兮兮的,估计好几天没有浆洗更换过,头发也毛毛茬茬的支楞着,显然是个花房里干活的粗使仆妇。 虽然也是低等下人,但这老娘们骂起我和小宫女来却是副理直气壮地样子,像点着的炮仗一样污言秽语不绝于耳,咱现在虽说是在扮太监,但又不是真的没有卵蛋,被这样兜头淋一脸怎么可能不勃然大怒,当场撸胳膊挽袖子,拉开架势就要跟丫理论,开什么玩笑,无论是身为系统玩家的尊严,还是观众们灼灼的目光,岂能不容许咱被一个龙套npc如此侮辱! 我的反应不算慢,但还有人比我更快,站在我前面的小宫女在我出手前就已经一言不发的走上去,劈手一个耳刮子甩老妇人脸上! 啪!声音清脆响亮的让人直吸冷气,刚才眉飞色舞骂骂咧咧的老女人当场傻了,捂着腮帮子直愣愣的看着我们,嘴角抽了抽却再也不敢随便开口。 老娘们不敢开口,小丫头却不依不饶,小腰一掐胸脯一挺戟指骂道:“老虔婆!别以为你是宫里老嬷嬷本姑娘就得怕你!你自己拍着良心说,今儿个早上修剪景仁宫花草的活计是不是该你做的!?你倚老卖老把差事摊派给我和小笛子本姑娘还没得空跟你掰扯清楚,你嘴里还敢不干不净?” “你……你!”老妇人捂着脸颊,一时之间哑口无言,突然嘴一咧屁股一墩哭天抢地起来:“哎呦喂!!!天老爷你开开眼啊!老身一把了年纪还受这两个小骚蹄子欺辱!!!……哎呦喂!活不了啦!!!” 这样一嚎,周围原本低头干活假装视而不见的一众宫人终于装不下去了,都探头探脑的朝我们这里看,小宫女却霸气十足的眉毛一挑喝骂道:“看什么看!?来龙去脉你们都清楚,不就欺负我们两个是新来的吗!有想帮苏嬷嬷说话的站出来!本姑娘看看你们有理没理!” 小宫女这么一吼,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没有一个敢吱声的,这姑娘掐着腰皱着眉,威严的扫视全场,被她目光所及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一股王霸之气油然而生! 我也跟着低头,同时心里打定主意以后就跟这姐姐混了,别看现在只是个低贱的小宫女,但这与生俱来的强者气质已经表明了她将来绝非池中之物,虽然我现在搜肠刮肚也想不起满清后宫中有哪位英雄豪杰出身寒微又如此强势,但那一定是因为我孤陋寡闻,这样的奇女子注定是要在尔虞我诈风波诡遽的后宫中迎风绽放的一朵奇葩,咱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太监,想要安身立命顺带拐走一个孩子,抱紧这条茁壮成长的粗大腿准没错! “是谁在这里吵吵嚷嚷的?”一个尖细的嗓音拿腔拿调的从不远处花房的堂屋里传来,听到这个声音,小宫女眉头一皱,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苏嬷嬷声音却陡然提高八度,哭叫的更加起劲儿了。 “奴才们给赵总管请安!”其他人忙不迭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下跪,我也傻乎乎的想跟着弯弯膝盖,不过看见小宫女一动不动就又把腰杆给挺直了,想要抱上大腿这种时候就得表明自己的立场,小丫头不跪咱就跟着硬挺,不然墙头草随风倒怎么能让人家当咱是自己人? 好奴才,不能见谁跪谁!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大腹便便肥头大耳,看上去四十来岁的太监踱着四平八稳的步伐走了过来,一路上他经过的地方,原本就已经跪倒的花房杂役们的脑袋垂得更低,显然对此人非常惧怕,再加刚才众人称呼他为赵总管,我不用想也知道,这人就是敬事房属下的花房总管,也就是小宫女口中可以扒了我皮的赵福海。 “赵总管!赵总管你可要给老身做主啊!”见来了强援,坐在地上干嚎的苏嬷嬷也来了精神,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就要告状,一指小宫女:“这小浪蹄子……!” 小宫女狠狠剜她一眼,立刻吓得这个老虔婆闭口不言,面对眼前这个品秩不高但却是我们顶头上司的管事太监,小姑娘怡然不惧,半蹲一下算是行了礼,带着三分火气怒道:“赵总管你来的正好,你手底下的人……” “行了!”赵总管伸出一只手打断小宫女的话,威严的扫视全场一眼,气呼呼的说道:“你们一帮狗奴才,狗屁倒灶的事,还能比贵主子的差事重要!?嗯!?顺贵妃娘娘的盆景送去了吗?” “还……还没,”一个杂末太监小心翼翼的答道。 胖子眯着眼睛冷哼一声,声音陡高八度:“那就该罚!” 这明显就是针对我们两个了,因为说这话的时候,赵福海明显是盯着我俩的。 “怎么着?”小宫女怎会看不出这是拉偏手,立刻反唇相讥:“整个儿花房里这么多人,就等着我跟小笛子干活?我们一早可是替苏嬷嬷侍弄花草去了,既然主子要得这么急,苏嬷嬷怎么不帮我们把盆景送去呢?就当还我们的人情嘛!” 苏嬷嬷暴怒,刚想仗着有管事太监撑腰再跟我们斗一阵,却见赵福海立刻接过了话茬,摆出息事宁人的样子说道:“罢了!差事要紧,先把东西送过去,剩下的事儿等回来再说。” 在低等宫人面前,管事儿的掌握生杀大权,一句怠慢差事不敬主子就能把你送进慎刑司扒一层皮,所以赵福海拿公事压人小宫女再刁蛮也不敢再说二话,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来呀!把盆景搬上来。”赵福海仿佛看不到小宫女要喷火的双眼,笑眯眯的吩咐手下道。 立刻就有四个小太监吭哧吭哧的抬了个大花盆上来,里面植了一蓬名贵的牡丹,金黄一片很是好看。 可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究竟是哪不对呢?我又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端倪:那个所谓的花盆,竟然比我小时候在老家见过的装全家一年口粮的米缸还大!看上去至少也有两百斤沉,在加上里面满满一缸土,这明显就是在为难我们这两个瘦骨伶仃的小奴才。 “原本,这东西应该是四个人抬去的,”赵福海皮笑肉不笑的说:“但咱们花房人手不足啊!只好能者多劳了。” 难怪刚刚赵福海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德性,原来早就想好了法子炮制我们,小丫头狠狠咬了咬牙,什么都没说,径直走过去接过抬花盆的扁担。 我赶紧跑过去帮忙,和小宫女一前一后抬起这口四个小太监才能勉强搬运的那一缸牡丹,整个过程赵福海笑面虎一样的看着,其他人或是摄于管事儿太监的威风,或是像苏嬷嬷那样幸灾乐祸,总之没有一个上来帮一把的。 “容儿啊,其实你心里清楚,自己用不着干这种脏活累活的,”赵福海凑上来一脸猥琐的压低声音说道:“我跟你说过的事,你再考虑一下?” 原来这个宫女叫容儿,相当普通的一个名字……可为什么隐约觉得有点儿耳熟? 容儿似乎受了委屈,理都不理抬脚就朝前走,但可能是缸太沉了,脚下一个踉跄歪倒一旁,虽然有我在后面抬着,但几百斤重的缸还是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还好,缸没碎,除了因为缸比较结实之外,还因为……赵福海的脚正好不偏不倚的垫在了缸下面。 “嗷!”赵胖子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嚎,原本红光满面的脸腾的一声就白了,忙不迭的把脚抽出,抱着脚原地跳起了芭蕾。 “哎呦!赵总管,对不住啊!”小丫头乐得跟什么似得,很明显刚才那一跌不是什么意外:“我们先把东西送到再回来给您赔罪,您刚才说的,主子们的差事要紧嘛!” —————————————————————————————— 求收藏,求点击,求票! 第五十五章 容嬷嬷!(上) 春日正午的阳光并不刺眼,暖烘烘的让人迷醉,不过这种懒散的时光显然跟我现在杂末宫人的身份不相配,和那个叫容儿的小宫女抬着一口缸在太阳地里走,暖风一吹我们俩儿的汗水便浸透了衣衫。 “这次又连累你了……”容儿的声音像蚊子哼哼,带着三分凄凉的苦笑自嘲道:“我这臭脾气是改不了的,你又何必次次都跟着我一起受他们排挤呢?就因为咱们同一天进宫那点儿缘分?真是个蠢东西。” 我没有搭腔,并不是因为被这几百斤的东西压得说不出话,而是因为我正在专心致志的想事情:“容儿,容儿……这个名字为什么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能让我这个后世来客觉得熟悉的女子名姓,必定是在清廷宫闱中留下过浓墨重彩一笔的奇女子,可我一时间实在想不起这个容儿的来历。” “咱们本来就是从直殿监(负责扫地的卫生处)赶到花房去的,再从花房被赶走的话,剩下的去处大概也只有浣衣局(洗衣服)和净房(倒马桶)了吧?” “我认识的历史人物里,名字能对上的倒是有一位,可眼前这个容儿肯定不会有一个武功独步天下的老爹,而且她那个非少数民族的靖哥哥要是出现在这里的话,那以后就没郭芙郭襄什么事儿了……” “我们宫女二十五岁就可以离宫嫁人,吃苦受罪总有个盼头,你却是要在宫里待一辈子的,何苦跟着我一起倒霉……” “真是怪了,按说我能记住的历史名人就那几个,怎么就全都对不上号呢?对不上号也就罢了,越是看着这小丫头的脸和念叨着她的名字,就越是确定她绝对是后世家喻户晓的人物,可看这小丫头横眉立目素面朝天的样儿,怎么也不可能跟雍容华贵的六宫粉黛联系起来,皇帝阿哥天潢贵胄应该都没有这么重口……” “喂!小笛子你这狗东西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见我不搭腔,容儿还以为我暗自怨忿自己受她连累,小丫头驴那一样的脾气哪受得了这个,抬杠一扔缸落在地上险些砸我脚,一把扭住我耳朵,语气凶狠又带着一丝哭腔质问我道:“说!是不是嫌我连累你了!?你要是真怪我那也好办,我现在就跟你回去讨好赵福海那个老东西,宁可舍了自己,也绝不耽误你笛公公的锦绣前程!” 听出小丫头咆哮声中的凄凉愁苦,我才明白小丫头表面强势其实内心同样仿徨无助,想想也是,在这个逢高踩低层层压榨的后宫之中,一个没有出身没有靠山的小姑娘,除了给自己裹上一身四处扎人的硬刺还能还能如何保护自己呢? 也许,我这个小笛子是倔强小丫头唯一的朋友吧,想通了这一点我立刻正色的说道:“你想多了,与你共同承担后果是我自己的决定,怎么会怪你呢,那还是男人吗?所以……咱先放开我耳朵行不行?都快断了!” 表明自己的耿耿忠心之后,小姑奶奶终于气哼哼的松开了我的耳朵,扭过头去不再理我,我则一边揉着自己的通红的耳朵,一边小心翼翼的的问:“那个赵福海干嘛处处刁难咱们?咱们不是刚到花房吗?没招他没惹他的……” “你不知道?”小丫头脸一红,露出扭捏愤恨的神色:“那个……那个老阉狗!他想跟我对食!我不答应所以才刁难咱们!” 对食,简单来说就是皇宫中的太监和宫女,不耐宫闱的寂寞生活,组成名义上的夫妻相互慰藉一下疲惫的身体和灵魂,之所以叫做对食,指的是以太监的身体条件和族群特点,就算娶了老婆也没办法进行除了坐一块儿吃饭以外的活动…… 宫闱之中对食的情况很多,早已经见怪不怪,但没有人敢把这种事儿摆在台面上,毕竟理论上来讲,后宫所有的女人都是给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预备的,皇帝可以不好你这口儿但你却不能做出任何出轨行为,哪怕是这种柏拉图式的精神出轨也是死罪,这种沙文主义的多吃多占,真是令人……气愤啊!你们说是不是! 小丫头没有注意到我神游天外,继续滔滔不绝:“花房里的女婢早就跟我说了,那个赵福海是个……是个脏东西!明明自己下面没活儿,还想当男人,成不了事儿就对女人又打又咬,以前跟他对食的翠兰姑姑就是被他逼疯才跳井自杀的!” 说道这里小丫头咬牙切齿,不知在生谁的气:“要我说,被欺辱了自己跳井算什么本事?要是我沦落到那一天,肯定先把那狗玩意儿捅死在跳井!好歹走的痛快!” “说错了吧?”我心里悄悄嘀咕:“就凭您这脾气和手劲儿,就算真要玩虐恋,那也肯定是女王跟小受的调调,真有那天的话,恐怕最后投井的也是赵胖子……” “你那是什么眼神!?”小丫头就像能读心一样看出了我的内心活动,强健的小爪子毫不留情的再次朝我耳朵抓去:“你以为我嫁不出去是不是!?告诉你,姑奶奶要么不嫁人,要嫁就必须做大妇!不让我做皇后的话就算是皇帝我也不嫁!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饶命!”耳朵被扭我还能说什么,只好赶紧求饶,不过心里还是暗中腹诽:典型的自欺欺人!这种驴脾气在男权至上的封建社会绝逼嫁不出去!不过古人真是淳朴啊,就算这种母老虎,在封建糟粕的毒害下,对命运不公的最大抗争也不过是心心念念要做大老婆,都没敢说不许老公纳妾…… 不过这还是改变不了她嫁不出的事实,我同情的想,虽然小丫头像个剩女一样心心念念出宫嫁人,但恐怕最终逃脱不了老死宫中的命运,到时候最好的归宿也不过是和我现在扮演的小笛子凑一对儿,一个老公公,一个老嬷嬷,容嬷嬷…… 容嬷嬷!!! 我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眼前这个卑微却不轻贱的小宫女,竟然是乾隆朝叱咤风云横扫六宫,敢打妃嫔敢罚格格,让皇后倚为臂膀完全信任,连皇帝太后都要卖三分面子的深宫老奴第一人——容嬷嬷! 第五十六章 容嬷嬷!(下) 头脑封建,嚣张跋扈,仗势欺人,心狠手辣,这大概就是世人对这位后宫第一刁奴的评价与看法,作为奴才,她竟然胆敢刁难主子的民间女儿,竟然胆敢私刑处罚小白花一样的漂亮宫女,竟然胆敢逼死宠妃,竟然胆敢……更加不可原谅的是,竟然胆敢三番五次阻拦男主与女主之间,男配与女配之间,男主与女配之间,男主与男配之间纯洁无暇,凄美感人的爱情!简直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但我却要说,这都是后世人以现代是非观念对古人行为冷眼旁观得出的结论,难免带有不合时宜的时代优越感和想当然的主观性,简单来说就是我们没有站在古人的立场角度来思考古人的行为,因此才会得出与古人观点相悖的结论,并粗暴的将原因归咎为时代落后和封建思想的毒害。 具体到这位容嬷嬷身上来说,在三纲五常,长幼尊卑被奉为圭皋的十七世纪中国宫廷,拿着二十世纪初才大行其道的爱情至上言论来指责一个从小接受正统思想长大,将正统视为一生信条并愿意为之献出生命的深宫老妇封建顽固,阻碍地球旋转,你们觉得有意思吗? 下面,我们来逐条驳斥容嬷嬷所谓大逆不道的最恶行径,首先,刁难刚刚进宫的女主,要知道,满汉一家之类的噱头,到底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官样文章,私底下,满清皇室还是非常重视血统的纯洁性,就连所谓“算是满人”的汉军旗宫嫔生出的阿哥和公主都难免被人低看一等,更何况来自民间的私生女? 皇帝一夜荒唐弄出个孩子也就罢了,悄悄的在宫外好吃好喝的养起来,低调处理便是,谁知道那位主子爷吃坏了什么东西,非要认做干女儿,还非得带进宫里来! 后宫那可是皇后的地盘,自古皇后职责就是统御六宫,以森严的等级制度和严厉到近乎苛刻的规矩支撑皇室的颜面与血统的纯洁,本身就是旦有行差踏错就会贻笑大方颜面尽失的苦差事,自己家那个不省心的还非得塞一个身份不清不楚的干女儿进来,这不是给皇后添堵吗?你家那口子把自己的私生女带回家来让你当女儿养你乐意啊? 就算市井小民能接受你那掩耳盗铃的“义女理论”,你当朝廷大臣和皇亲国戚都是傻子不成?私底下拿皇家当笑柄有木有?住进皇宫是扇皇后的脸有木有?皇后要是不在这事儿上拿出个态度来明正宫规,说不定明天阖宫上下就要造反了有木有啊有木有!? 所以作为皇后第一爱将的容嬷嬷挺身而出找这位当宠格格的麻烦就很好理解了,这是正统之战,也是尊严之战,是一个忠于皇室忠于朝廷的后宫妇人为国尽忠的生死之战,以卑微之身勇敢对抗一句话就可以让自己万劫不复的尊贵主子和其背后日渐昏聩的皇帝,这是何等的气魄与决心?你们竟然会理解为老刁奴压迫小格格? 至于私刑宫女,逼死宫嫔,,容嬷嬷不屑冷笑,知道后宫有一条重罪叫狐媚惑主吗?紫禁城里女人那么多,皇帝却只有那么一个,你多吃多占第一犯了众怒不利于后宫团结,第二在某种意义上算是损伤龙体刺王杀驾,第三把皇帝迷得五迷三道很可能影响国家决策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虽说这些罪你未必是主动去犯的,但为了后宫安宁和前朝稳定,为了天下苍生万民福祉,杀了也不为过。 另外,骄傲的容嬷嬷还得冷笑一句,宫嫔狐媚惑主尚且是死罪,更何况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小浪蹄子了,一般宫里发现这种敢在皇帝面前露脸出挑的宫女都不会让其好过,非得严厉惩罚杀鸡骇猴让其他奴才拿去当反面教材不敢再犯,妙龄女子跟半大老头过了一夜,除了下棋什么也没干?说出去谁信!那时候谁知道那是你亲生女儿?再说了,不知道那是亲闺女之前,你敢说自己没动过非分之想!? 再来说说从中作梗,阻挠自由恋爱的大罪,拜托!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沾衣捋袖,便是失节”才是这个时代的王道,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姑娘,都知道即使是跟自己的夫君,都不可在闺房之外与之过从甚密,可那几个丫头片子在干什么?大白天就敢把男人往自己房子里领!还敢门户紧闭把奴才赶出来把门,女儿家的名节要不要?宫廷里比性命还重要的脸面要不要?其中一个还是你名义上的亲哥哥,伦理纲常还要不要!?这不管能行? 还有,御前侍卫不老老实实在皇帝跟前伺候着,老跟着没有建衙开府的阿哥往后宫里钻算怎么回事?且不说你们跟阿哥私交过密犯不犯忌讳,一个意图秽乱宫闱的嫌疑就够全家抄斩了!这个不管能行? 姑且不讨论这冲破封建礼教,勇于追求真爱的精神是对是错,阿哥,格格,皇亲国戚,还有站在他们背后,任由他们胡闹的荒唐皇帝,把秩序井然宁静祥和的后宫闹得像菜市场一样鸡飞狗跳,本身就是一种作死的行为,要知道宫闱之内自古以来就是是非之地,无数双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别有用心的眼睛盯着这里,期盼它爆出点春情丑闻的只言片语,以此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或者攻击政治对手的武器资本,历朝后宫对门户严防死守都免不了“脏唐臭汉,宋埋汰,明邋遢”的稗经野史,任由老不正经和小兔崽子闹下去,后世如何评价本朝后宫?身为后宫之主的皇后又会是一个怎样的名声!? 所以,皇后为了皇室尊严朝廷清议,才毅然走上了跟皇帝作对的斗争之路,可恨后宫那些软骨头,要么畏惧皇帝权威,要么暗含争权夺利借机上位的龌龊心思,一个个谄上媚下同流合污,至始至终,也只有一个容嬷嬷坚定的站在皇后这边,同邪恶势力做着不死不休的斗争。 这才是真正的容嬷嬷,一个兢兢业业服务于宫廷,与妄图颠覆后宫动摇政权的坏分子不懈斗争,身份卑微却不畏强权连皇帝的荒唐行为都敢管一管的传奇女子,堪称满清宫廷版的大长今,为正义两肋插刀的孤胆英雄,着实令人唏嘘感叹…… “小笛子!你这狗奴才还在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干活!” 驰骋的思绪被打断,我只好苦笑一声扛起抬杆,顺便再说一句,我这番言论可是身处历史之中的有感而发,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现在跟容嬷嬷混所以才忙不迭的为自家主子漂白洗地,绝对不是! 第五十七章 仪制问题(上) 抬着一口缸走那么远的路,其中的辛苦自不用说,所以当青春版的容嬷嬷带着我把东西送到目的地的时候,不出意外的我已经累得气喘如牛两腿打颤,连站都站不起来。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虽说是弱女子,但做惯了粗重活计的容儿倒是比我这个现代人从容的多,锤了锤自己发酸的腰肢,指着前面的红墙绿瓦道:“那里就是顺贵妃仙现居的景仁宫,这位主子可是上三旗的大姓出身,一向规矩极重,现在怀了龙种万众瞩目更是不好伺候,一会儿你可留神别说错话!” 我赶紧点头:“一切听容嬷嬷的……呸!一切听容儿姑娘的!” 宫苑正门自然不许我们走,按规矩在敲开角门之后,自有小太监侯领我们进入庭院,庭院里早有一个年纪跟容儿差不多,但穿着比我们加起来还光鲜十倍的宫女带着一脸高傲站在滴水檐下面百无聊赖的东张西望,见我们过来立刻不耐烦的叫道:“花房的架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早上吩咐你们的事情,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们才把花送来?耽误了主子赏花的心情,你们吃罪的起吗!?” 我嘿然,这后宫果然是个逢高踩低的地方,同样是奴才,就因为“职务”上比我们高便在我们面前拿样儿,一点儿同为受剥削阶级的同胞感情都不讲,人家耽误的只是赏花的心情,我们可是连中午饭都耽误了。 虽然心里不忿,但我没有当场发作出来,毕竟来这里是身负重任执行秘密任务,该潜伏的时候咱就得像主持敌后工作的地下党那样完全融入自己的角色之中,这样才能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正中目标,为了宏远的目标现在受点儿委屈算得了什么?现在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 我不说话,容儿原本想辩驳几句想了想也忍住了,她倒不是一味跟人逞口舌之利,在皇宫这种地方要是不会忍气吞声的话就算皇帝老子估计也不会活的长久,所以能忍的时候还是得忍,不过看容儿那愤怒的目光和咬的咯咯作响的后槽牙,我还是隐隐为眼前这个得势宫女担忧,她要是早早离开皇宫也就罢了,不然等到形移势易,容嬷嬷崛起的时候,想起今天的情景,不知是会心一笑,还是扭头就把现在口沫横飞,届时已变作老妇的宫女拖到刑房里扎成傻子? 劈头盖脸的训了我们一顿,这个宫女才算满意,指着扔在角落里的一把铁锹命令我们道:“还不赶紧挖个坑,把牡丹移进花池子里!?然后你们就可以走了!” 我如蒙大赦,这就想走过去拿起铁锹挖坑,却被容儿一把拉住,在我脚上狠狠跺了一下。 “怎……怎么了?”我搞不清楚状况。 容儿却没有回答我,抬起头看着那个颐指气使的宫女,梗着脖子冷声答道:“这不合规矩。” 宫女一愣,旋即大怒:“什么规矩不规矩?这是我们主子的命令!不就一盆花吗?主子喜欢要种在自己宫里是你们的荣幸!管花房的赵福海还敢来要回去不成?” 我也压低声音跟着劝:“刚才说那么难听咱们都忍了,现在何苦为这点儿小事儿跟她冲突?君子报仇三十年不晚,不是我说,三十年之后你收拾她跟玩儿一样……” “住口!”容儿杏目圆睁,怒喝道:“不懂别添乱!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容儿所说的“性命攸关的大事”,说到底,就是所谓的“仪制问题”。 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权力结构的金字塔模式决定了,地位越高的阶层人数越少,地位越低的阶层人数越多,这种社会结构严格来说并不稳定,很容易发生“下克上”的情况,人数众多的阶层很容易就可以推翻骑在他们头上,数量和实力却远远不如他们的“上级”。 那么,这种隐患严重的社会结构又是如何平稳的在人类历史上维持了数千年之久呢?那是因为我们的祖先找到了维持阶级平衡的不二法门——树立权威。 通过彰显自己所处的阶层比其他阶层的优越性,来让下级阶层对自己产生服从和畏惧,是树立权威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而仪制恰好从吃穿住用行上规定着不同阶层所享受的特权和利益,于是便成为了划分权力金字塔不同阶层的标志,也成为了展示阶级优越性的标杆:因为我地位比你高,所以我穿丝你穿麻;因为我地位比你高,所以我坐车你溜腿儿;因为我地位比你高,所以我山珍海味你萝卜窝头;因为我地位比你高,所以我说一不二你俯首听命……千百年来,封建贵族们都是这样用自己百分之一的人口基数统治百分之九十九的平民百姓的。 正是因为仪制对维持封建社会的上下级关系如此重要,所以封建统治阶级对“上下尊卑”的维护才会不遗余力,甚至到了对同为统治阶级的“自己人”都苛刻的地步,虽然都是人上人,但你地位不如我,用跟我一样的东西便是“僭越”,我就可以办你,以此来维护我的权威。 “仪制”具体到今天这事儿,问题便出在那一花盆牡丹上,这是一盆“姚黄”,自宋代流传下来的牡丹名种,因为花朵颜色呈金黄色,与历代皇家最喜爱的颜色一致,又因为流传之至所剩下的纯种植株已经极其稀少,所以被定为只有皇后才有资格在庭院里种植的“特供”。 把它养在花盆里,抬去给其他妃嫔赏玩,这是“恩典”,看完了你得送回来,私自截留下来甚至种在自家院子里,那就是对皇后的“凤位”产生了觊觎之心,虽然康熙朝的皇后早就已经西去,虽然每一个有志气的后宫女主的最终目标都是那国母的宝座,但你明示暗示的表现出来,那是“大不敬”,后果……很难说的。 之所以很难说,是因为这种“僭越”的罪名惩罚起来弹性很大,可以口头申饬一下然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也可以抄家灭族全家推到菜市口斩首,一切都看最高统治者皇帝的心情和犯错妃嫔的受宠程度,这位顺贵妃估计就是自恃受宠以及怀着龙胎,所以才借机放肆一下,向后宫展示自己僭越却不受重罚,等于是皇帝默许了她享受皇后的待遇。 照这样看,我们似乎不应该管人家的闲事,要耍矫情就让她矫情去呗,何苦跟贵妃作对,但还是那句话,性命攸关啊,犯了僭越罪,主子们的处罚方式有轻有重,但像我们这种没身份没背景,也不享受“仪制”的基层宫人而言,处罚方式却是出奇的千篇一律: 主子胡闹,你们这帮狗奴才不知劝诫,要你们何用?拖下去乱棍打死! 确实性命攸关啊。 第五十八章 仪制问题(下) 进了皇宫,我才清楚的感觉到这恢弘宫殿的红墙绿瓦下埋藏着多少劳动人民的血泪和尸骨,一句话,奴才真的不好当,吃苦受罪还经常两头不是人,主子胡闹,你跟着自然是容易被杀鸡骇猴以儆效尤,拦着也不见得能落什么好,被穿小鞋基本是一定的,一个不小心同样也是杀身之祸。 之所以这么多感慨,是因为我觉得,我所扮演的“小笛子”的人生,已经快要到头了,他很有可能在下一分钟就在一双阴兀且高贵的眼睛的注视下被两三个五大三粗的大内侍卫拖出去,用胳膊那么粗的刑杖噼里啪啦结结实实的打上几十板子,就此一命呜呼,或者再严重点儿,直接下进大狱然后咔嚓一刀,成为宫廷斗争中微不足道的牺牲品。 容儿已经跟顺贵妃的掌事宫女吵起来了! 很难想象,多年之后以仗势欺人的刁奴形象登场的容嬷嬷还有不畏强权宁折不弯的一面,为了所谓的“规矩”就敢在一没好处二没后台的情况下跟一位得宠妃嫔正面抗衡,简直是一种飞蛾扑火螳臂当车的愚蠢与悲壮,但其实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其实是完全符合人物性格的,老太太当年孜孜不倦的与那群皇宫非主流作对,为此不惜开罪皇帝,不也是因为看不惯丫们在皇后地盘撒野,为了维护自己心目中至高无上又无比神圣的“皇家规矩”吗?否则一个刁滑势力,深知如何逢高踩低的深宫老妇,何苦为了已经不甚得宠的皇后去得罪皇帝以及皇帝身边的红人。 只是没想到人家在年轻时候就已经这么有胆识与气魄,掐着腰往那儿一站自有一股蛮横霸气,说起话来更是理直气壮让人无可辩驳:“这御用的花木,奴婢可不敢轻易处置,姑娘既然说这是贵妃娘娘的意思,那就请娘娘拿出旨意来,奴婢胆小,只有照章办事心里才不慌。” 注意,这里所说的“旨意”,可不是口头命令,而是白纸黑字加盖公章的书面文件,整个皇宫里也只有皇帝,皇后和太后有资格下达,言语至此容儿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除非是皇帝发明文允许你们使用皇后仪制,否则老娘不陪你们胡闹。 “旨意是一早发到内务府的,你想看自己查去!就怕你们这卑贱奴才没这资格!” “花房收到的旨意是送姚黄牡丹给贵妃娘娘‘赏玩’,可没说赐种在娘娘庭院里,奴婢这也是为娘娘宫里着想,把东西种下了,万一万岁爷哪天再把牡丹赐给别的娘娘赏玩,难道奴婢还要来这里把牡丹挖出来?那剩下个大坑多不好看啊?” “哼!以我们主子荣宠之盛,这牡丹种在我们宫里以后自然是不会再动,用不着你这花房小婢操心,还是操心一下自己吧,耽误我们娘娘的差事,有你好受的!” “说的没错!贵妃娘娘贤良淑德,克己奉公,又即将诞下龙子,有功于社稷,日后继位中宫接掌凤印也是指日可待!……那不如奴婢把牡丹种到皇后娘娘居住的长春宫去,静待贵妃娘娘移宫,也免得这娇贵的世间名种栽下去又挖出来损了根基……” 两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就这样你来我往展开了唇枪舌剑,因为古文与现代汉语之前存在用法和意思之间的差异,所以她们“热烈交谈”的那一部分内容我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大致意思还是能总结出来的: “你到底种还是不种?” “不种!” “要么把花埋土里,要么把你埋土里,总之肯定有一个要填坑的!” “那也不种!” ……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又是一个女声从屋子里传来,然后门帘一挑,又一个身着旗装的宫女走了出来,看到这个宫女的脸我不禁一愣,虽然头发已经不是橘红色的,但我还是一眼认出,这不是蒋莎莎嘛! 这个宫女果然是蒋莎莎,因为她看到我也是同样的反应,不过看清我身着太监服饰之后脸上明显带上了一种幸灾乐祸的笑容,让我心中暗怒却又无可奈何。 “蒋姑姑您来得正好!”宫女看到己方来了支援,心中大喜,赶紧凑上去把这里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叙述的重点自然不是自己那边如何仪制僭越大不敬,而是我们这边如何刁钻奸猾贱骨头。 蒋莎莎皱着眉头听完宫女的叙述,还没等说什么,小宫女又自作主张道:“姑姑你看着他们,我去回禀主子去!”说完就气咻咻的跑进屋里去了。 容儿继续用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无畏眼神直视蒋莎莎,随时准备着打响第二战,我和蒋莎莎却有点儿不知所措,这个时候究竟该不该假装不认识呢? 场面一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但好在宫女很快便去而复返,趾高气昂的打破了微妙的平衡:“主子说了,你这花房婢女说的也算有点儿道理,这姚黄怎么处置还要好好想一想,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吧,等主子起来再做说。” 仅听这一句话,这位贵妃娘娘还算是比较通情达理的主儿,虽然有点儿好面子但基本能够从谏如流,可惜后面还有一句:“主子还吩咐,既然你们两个奴才这么看重这御赐之物,那就赏你们抬着花盆直到主子睡醒,期间花盆不准落地,不然,先治你们大不敬之罪!” 这就是变相体罚,但我们却不能不从,甚至还必须低头谢恩,这就是皇宫的规矩,上位者不用跟下面的人讲道理。 宫女解气的宣布完对我们的处置,便大喇喇的往我们面前一站,准备监督我们“受赏”,容儿朝我递过一个“我又连累你”的歉意眼神,我则无所谓的笑了笑,抬起花盆的时候故意把自己那端往中间挪一挪,好帮小姑娘多分担一些重量。 抬着几百斤的东西站立不动,比扛着它走路还要劳累,很快我们两人便额头见汗,绷直的腿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随时有可能一个不小心花盆落地然后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蒋莎莎看不下去了,咳嗽一声对宫女说道:“你去屋里忙吧,这里我看着就行了。” 宫女点点头,轻蔑的瞥我们一眼便扬长而去,她刚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我就不由自主的腿一软把缸落在了地上。 这变故让容儿吓了一跳,蒋莎莎则趁容儿惊呼之前就赶紧低声说道:“行了赶紧歇歇吧,这里没外人。” “你们认识?”容儿疑惑的看看我,问道。 “是啊,”我悄悄揉着发麻的腿,朝蒋莎莎笑道:“蒋姑姑?原来你年龄超过二十五了……” 小丫头立刻哼我一声:“看来你还没抬够是吧?继续抬着!” 第五十九章 四爷 虽说大中午的庭院里没有人,但为了掩人耳目,我们还是得扛着抬杆在太阳底下“受罚”,蒋莎莎也板着脸走来走去,一边低声训斥我们两个“不懂规矩”的狗奴才,一边悄悄跟我交换着消息。 “你也不知道黑狗跟谢尔东落哪了吗?” “我来了这里之后,外面还没跟我联系过呢,宫女又不能随便离开当差的宫室,哪有办法去找他们?”蒋莎莎不满:“倒是你,好不容易跟外面联系上,不赶紧问问其他人在哪,净扯没用的,浪费时间!” 我羞愧低头,不过心里却不服气,这能怪我吗?任何一个男人一下变了太监最关心的都是自己今后还有没有的用吧?不解决这个关键问题谁有心思关心别人死哪去了。 不过蒋莎莎能被安排在这里还是让我比较安心的,有个内应在孩子他妈身边令我们的任务容易不少,虽然看起来依旧是不可能完成的…… 皱着眉听我说完陈三山他们交待的事情,蒋莎莎也是一脸为难,从皇宫里偷个孩子,难度确实大了点儿,尤其是这孩子还是备受瞩目的明日之星,身边里三层外三层多少双眼睛时刻盯着,想狸猫换太子哪有这么容易,更何况我们连狸猫都没有一只。 “你们很早就认识吗?” 为了不让近在咫尺的容儿听到我们的密议,我和蒋莎莎说话时把声音压得很低,脑袋自然凑得就很近,这种在外人看来很亲昵的姿态自然引起了小丫头的疑心。 “当然认识了,”我赶紧说道:“不然能放咱们一马吗?她是我……二舅母她大表哥,呃,亲家的远房侄女……” “可宫女是旗人,太监是汉……” “所以别跟别人说,杀头的大罪呢!” 容儿赶紧点头,现在这个世道,“满汉一家”不过是糊在墙上装点门面的样子货,私底下满汉之防甚严,满汉通婚更是大罪,不过民族融合的趋势不是一纸禁令可以挡住的,几十年过去满人汉人变成拐弯抹角的亲戚并不奇怪,只不过瞒着上头的官老爷罢了,我把这么敏感的情况一说容儿自然不好再追问我和蒋莎莎的关系。 我们这里正在太阳底下受罚,远远的却听见有太监扯着公公们特有的尖锐嗓音高声叫道:“德贵妃娘娘到!雍亲王爷到!” 话音刚落,宫殿中门大开,几个太监宫女从门里涌出,急急的往景仁宫正门迎去,一看就是训练有素,反应之快几乎赶得上救火队,幸好我和容儿一听见声响就赶紧把花盆抬了起来装作受罚样子,不然被逮个正着还不知会是什么下场。 我的目光悄悄顺着人群一起往门外走,来这里这么长时间总算见着一个正经名人了,雍亲王,未来的雍正,现在的四爷! 虽说这位爷在历史上名声不如他爸爸也不如他儿子,但最近几年清宫虐恋戏的流行,却让人家行情见长,我这悄悄偷看一眼算是客气的,要是换了这妃那妃的女粉丝,乍见偶像她老公说不定能激动的背过气去。 “不用迎了!”此时已有另一队人马簇拥着一位衣饰华贵,看上去四十来岁的贵妇从正门走了进来,这妇人容貌端庄,微白的鬓角梳理的一丝不乱,看上去很有一番不怒自威的气势。 不过更引人注意的是跟在他身后的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一袭藏蓝色暗纹长袍,金银线交织的马褂,腰间围着象征皇室宗亲身份的黄带子,不用问,这就是康熙第四子,雍亲王胤禛! 不过,我无奈的笑了笑,那些四爷控要是见到历史上真正的雍正皇帝,大概大失所望,因为这位历史留名的清世宗,模样实在是有点儿对不起观众。 干巴巴的小身板,小眼睛薄嘴唇,凹陷的脸颊高耸的颧骨,两撇狗油胡贴在腮边,这位未来皇帝的形象着实不怎么样,再加上这位四爷永远是一幅阴沉沉的表情,就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他钱不还一样,给人极不好相处的感觉,这副尊荣,别说跟唐国强和吴奇隆相差甚大,就算陈建斌都比这位爷看着阳光。 虽说长得有点儿跑偏,但我对这位雍正皇帝还是比较推崇的,原因无他,够勤奋,这位雍四爷几乎可以算作皇帝这行里最工作最拼命的皇帝,虽然在位时间不过短短十三年,但却是拼搏的十三年,奋斗的十三年,名副其实的将自己的生命燃烧在了工作岗位上。 就拿皇帝的日常工作批奏折来说,因为有内阁军机处之类代皇帝“票拟”,也就是提指导意见的秘书部门存在,一般皇帝都懒得对下面大臣上报的奏章直接批复,都是在秘书们的处理意见上直接写“同意”,“不同意”,“知道了”之类笼统的意见,再懒点儿的干脆画圈儿表示“已阅”,让下面的办事员无所适从,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四爷却不一样,人家批奏章都是逐字逐句的批复,事无巨细锱铢必较,大部分时候回帖都比大臣的奏章要长,保守估计一天至少两万字,而且全年无休风雨无阻,旺盛的斗志当真令人敬佩,有这个劲头儿,别说当皇帝,写小说都发家致富了。 正是因为如此勤奋,这位当上皇帝以后才在短短十几年间补上了自己爱摆排场的老爹留下的财政窟窿,又给自己的败家儿子留下了够他造几十年的大好局面,为后世“康乾盛世”的名号出了血汗下了大力,名副其实的中兴之君! “奴才们给德贵妃娘娘请安!给雍亲王请安!”庭院里的奴才们哗啦啦拜倒,只有我和容儿抬着花盆,不知是该跟着行礼还是应该继续罚站。 “哟,这是怎么啦?”别人跪了我们不跪,自然是鹤立鸡群,很容易就被德贵妃注意到,看看我们的样子便知这是在受罚,适宜有此一问。 景仁宫的奴才们对视一眼,推出那个刚才传话的宫女,福了一礼答道:“不过是花房的奴才有眼无珠,惹我们娘娘不高兴,所以才罚他们在这里站会儿,静思己过,让德贵妃娘娘见笑了。” “哦,”这位德贵妃也没把我们这种小人物放在心上,不再追问抬脚就要往正殿走,却听身后当啷一声脆响,花盆重重落在地上,吓了正要转身走过我们身边的德贵妃一跳! 我和容儿确实面面相觑,一人肩膀上海扛着一截断掉的抬杆,原来是这棍子支撑不住花盆的重量,断了。 第六十章 宫斗(上) “要糟!”这是我和容儿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到的东西,虽说抬杆断了似乎不是我们的错,但皇宫又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我们这种低贱如尘泥的低等下人,因为贵人们一个心情不爽被处置掉实在是太常见了。 “要死了!”果然,宫女尖利的嗓音划破沉寂:“竟然敢摔御赐的东西!还惊扰了贵妃娘娘!快这两个狗奴才拖下去,送到慎刑司舂米砸石头!” 当即就有太监冲上来,反扣住我们的胳膊要往外面拖,在场所有人除了德贵妃和雍亲王脸上看不出喜怒之外,其他人都面目狰狞怒发冲冠,就好像我们抱着他们家的孩子跳了井一般,这种时候蒋莎莎就算想帮我们求情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站在后面急得团团转。 这种时候是该跪下磕头高呼“娘娘饶命”呢?还是应该满腔悲愤的高呼“奴才冤枉”呢?又或者应该像个革命志士那样义正言辞的高呼一声“我自己走!”,甩开身后押送的太监大步离开?在被拖下去的时候,我还有闲心胡思乱想…… “贵妃娘娘!请听奴婢一言!”容儿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奋力挣脱了身后抓着她的太监,跪在德贵妃脚下,声嘶力竭的高叫一声,然后盈盈拜倒,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楞了一下,准备把我拖出去的太监也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准备听听这个小宫女如何辩白,德贵妃也略微露出一点儿诧异的神色,尚没有说话,就听见那个阴测测的四爷开口说道:“做错了事,还敢狡辩?底下的奴才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这雍老四果然是个天性凉薄之人,我不禁暗自腹诽,雍正朝对宫人臣子苛刻,动辄得咎是出了名的,就算是对自己的老婆们也是如此,导致所有人在面对这个黑脸皇帝的时候无不战战兢兢压力山大,可笑的是还有不少清穿控幻想着给这位四阿哥做妃嫔,就她们在女权当道的好时代养出的臭毛病,跟这位天生脸冷心冷的皇帝睡不了三天就得全都打发到冷宫里去。 “雍亲王明鉴,奴婢并不是要狡辩脱罪,”没有命令,宫人不能抬头直视主子,所以容儿盯着地面,坚定的回答:“言语冲撞景仁宫娘娘,是奴婢口不择言,摔了御用的花木,也是奴婢没用,一切都是奴婢的责任,笛公公(即我)完全是受奴婢牵连,求贵妃娘娘和雍亲王网开一面,饶了不相干的人,一切责罚由奴婢一人承担。” 我脑袋轰的一响,鼻子忍不住的略微发酸,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容儿拼着受罚更重甚至被当做以下犯上当场格毙的风险也要辩白的话,竟然是为我开脱,我们的关系真有这么亲密吗?值得她用性命救我? 不过我可没打算承她这么大的情,一是因为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就算真的挨打砍头大不了一走了之,不会有太大的损失,二是因为,咱现在虽然扮太监,但也不代表真的没了卵蛋,怎么能让小姑娘替自己受罚? 想到这里,我再也顾不得场合,高吼二叫道:“您别听她胡说,是我……” “闭嘴!”跪在地上的容儿回头狠瞪我一眼,容嬷嬷的积威之胜竟然把我即将出口的话和刚刚鼓起的勇气堵了回去,我只好讪讪闭嘴,同时暗中自我安慰,这位虽然不是主角,但好歹也是几十年后横行后宫的人物,这点儿小风浪大概也不至于让女中豪杰阴沟里翻了船…… “有意思,”果然,我又被无视了,德贵妃饶有兴趣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容儿,说道:“犯错之后,求饶推脱的本宫见得多了,像你这样主动担责的倒是少见,刚才你说是你自己口不择言冲撞了顺贵妃,可本宫看你也不像不会说话的莽撞奴才,到底是说了什么惹得贵妃生气罚你?” 容儿反正是豁出去了,当下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然不敢直接指责顺贵妃仪制僭越,只是拐外抹角的指出,因为自己不会说话,解释不清未得命令不敢随便移植御用花木的原因,气恼了贵妃娘娘才让我们抬着花盆直到贵妃午睡睡醒…… 能在暗潮汹涌的后宫里混到贵妃位置的,怎么可能不是人精,德贵妃当场就听出了弦外之音,不动声色的对刚刚发话的景仁宫宫女说道:“冲撞了主子,受罚是应该的,不过这小宫女也算是尽忠职守,并无大过,发配到慎刑司可是有点儿过了。” “而且,御赐之物岂可儿戏,拿这个罚人分明是大不敬,摔了磕了不能怪这两个奴才抬的不牢,而是要怪下这命令的人胡闹!”胤禛也支了一嘴,不过说得可是有点儿重了,吓得一众奴才哗啦啦跪了一地。 我也跟着蹲下身,膝盖虚虚的碰着地面,心里诧异这冷面王爷怎么突然变成了黑脸的包公,不过随即也就想明白了,要说现在最恨顺贵妃肚子里孩子的人,大概就是眼前这位四爷无疑。 我一向不信野史所说的,老四胤禛得位不正的说法,事实上九龙夺嫡斗到最后形势已经相当明朗:老大老二圈禁,老三退出,十失宠,所谓呼声最高的大将军王也被自家老头远远的支出权力中枢,康熙究竟最瞩目哪个儿子在最后几年已经相当清楚明白,关于这一点胤禛也是心里有数,只安心等着老爹挪窝然后实现正常的权力交接。 可现在突然蹦出来一个帝星降世的小兄弟,直接冲击着雍老四有实无名的储君之位,咱们这位心胸不够宽广的四爷能没意见吗?雍正在历史上也算是个又二又轴的浑人,脾气上来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说,用他自己在奏折上批示的话来说,“朕就是这样的汉子!”,现在自己特别看不顺眼的兄弟他妈被自己抓住了把柄,这位四爷不趁机发难那就不是雍老四了。 “哟!四爷这话,可是要治本宫之罪啊?” 第六十一章 宫斗(中) “奴才们给贵妃娘娘请安!”又是一片奴才哗啦啦的跪下去,我也跟着把脑袋往下低了低,心说这皇宫里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用眼角偷偷朝正殿门口瞧去,只见有宫女扶着一个宫装孕妇款款的走出来,孕妇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但一身珠光宝气扑面而来将却把人压得有点儿喘不过气,跟年近五十气度雍容的德贵妃相比,这位顺贵妃更显得锋芒毕露意气风发,一看就不是一个好相与角色。 情况也果然如同我想的那样发展,这位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径直朝着雍老四开火:“四阿哥可是觉得,本宫责罚宫人责罚错了?” 胤禛黑着脸,看样子是很想点头的,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自己老爹的妾室,自己的小妈,不管对方是不是年龄比自己小十几岁,也得当成自己的妈供着,御史台多少双眼睛盯着爱新觉罗家这点儿花花事儿,一句“不肖不伦”就能把自己打下深渊,所以不管心里在怎么不乐意,当上皇帝前的雍正也不得不低头请安,口中连称不敢。 “哼嗯!”顺贵妃发出一声不知是解气还是不满的鼻音,不再搭理这个便宜儿子,转头看向德贵妃,嘴角微微上翘,笑道:“妹妹不知姐姐驾到,有失远迎了,恕妹妹有孕在身不能向姐姐请安。”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这位贵妃娘娘却连弯一弯膝盖的意思都没有,趾高气昂的杵在那里,就仿佛在等着某人向她行礼一般。 胤禛的脸当场又垮下来,现场没有向这位顺贵妃行礼的,就只有自己老妈了,摆出这幅姿态,分明是要压自己老娘一头,借此树立自己后宫第一人的权威啊! “不必在意,妹妹你怀着龙种,连皇上都免了你行礼,现在当然是孩子重要。”德贵妃面子上不动声色,轻轻将这一触即发的场面掩饰过去,不过言语中却着重强调了“龙种”,无非是讽刺小娘皮敢嚣张全是因为肚子里有货。 “谢谢姐姐了,”顺贵妃自豪的轻抚自己的肚子,好像完全听不出话里的弦外之音:“嫔妾现在万事都不敢马虎,连钦天监都说了,这是真真正正的龙种降世呢!”重音同样咬在“龙种”二字上,意思是我家孩子就是未来皇帝,咱有嚣张的资本。 “妹妹第一次坐胎,紧张些是难免的,切记孕期内不可动气,”德贵妃把话题引到我们身上:“这两个花房杂役怎么惹妹妹生气了,值得妹妹大中午的跟奴才置气?”这是挑起话题,要问责顺贵妃仪制僭越的事。 “说起这事儿连奴婢都生气呢!”刚才传话的宫女赶紧跳出来当托儿:“让这两个懒骨头把花草种下去侍弄好,竟然敢推三阻四的,如此轻慢我们娘娘,小惩大诫已经是便宜他们了!” “这姚黄,种在这里不合适吧?”胤禛忍不住插嘴,咬牙道:“万物皆讲求缘法,这种稀罕物能不能种,是讲福分的,福分不到,强求无益!” “凭我们娘娘的福分,别说一盆黄牡丹,就是金花茶(太后专用)也种得!” “多嘴!”这话说得太露骨,顺贵妃也不得不训斥自己手下人,不过那笑眯眯的样子显然对这记马屁非常受用。 “这株姚黄,妹妹看着着实喜欢,姐姐现在代大行皇后行使六宫之权,不知姐姐能不能做主把它赏给妹妹啊?”顺贵妃貌似在朝德贵妃撒娇,语气和其中所包含的意思却咄咄逼人。 “这还得看皇上的意思吧?”德贵妃显得“爱莫能助”。 “这种小事哪里用得着麻烦皇上呢?先种下去,回头皇上来看望妹妹的时候妹妹自己向皇上禀报就是了。” 不等德贵妃和胤禛再反驳,顺贵妃就淡淡朝一直跪在地上的我和容儿吩咐道:“算你们你们两个奴才运气,本宫现在置不得气,就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把花给本宫种下去,然后回去自己思过吧。” 这几乎就是要放我们一马,我正犹豫着是不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先答应下来,说实话,作为一个成长在新社会的好青年,我对这种几百年前古代女人狗屁倒灶的面子之争丝毫没有兴趣,只要不牵连自己的脑袋和屁股,我才不管这帮娘们儿怎么撕逼。 “奴婢万万不敢奉召!”容儿突然一个头磕在地上,决绝叫道。 此言一出全场静寂,任谁都没有想到一个地位卑贱的小宫女敢当面驳斥贵主子的命令,顺贵妃被这样当面一顶,几乎噎得说不出话来,但那光洁额头上突然显现出来的,突突跳动的青筋已经表明这位究竟有多愤怒。 “哈!”雍老四兴奋的笑了一声,接过话头抢着说道:“不错不错,这小奴婢倒是懂得规矩!主子们身边伺候就该用这样的!” “你!你放肆!”立刻有宫女跳出来,一脚把容儿踹倒在地,容儿脸上丝毫不敢表露出怨恨的神色,只是坚定的重新原地跪好,死死的低着头,用被人拿捏的生命和恭顺的沉默对抗着强大到无可匹敌的权力,这也是一个宫女与一位贵妃对峙的唯一方式。 “把这冲撞主子的刁奴拉下去打死!”宫女高叫道。 “哼!这么多主子在这儿,轮得到你一个奴婢发号施令吗?”胤禛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顺贵妃:“贵妃娘娘怎么说?” 老四这话,不是为了救下我们,而是要逼迫顺贵妃亲自发落我们,这样才能被拿住话柄,至于两个奴才的性命,不必放在心上。 “哼!”这种招数不过是宫中暗斗的初级水平,顺贵妃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不过她也是有恃无恐,先愤恨的看了容儿一眼,又突然把目光转向了我:“你这奴才怎么说?难道也一样不开眼吗?” “呃,”我楞了一下,说实话真的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发难给吓了一跳,“我也……奴才万死不敢奉召!” 这种时候,不论站在顺贵妃这边还是站在德贵妃那边,都有可能被另一方一怒之下给弄死,而我们投靠的那边却未必会花功夫保住两个无足轻重的小奴才,无论投靠哪边下场可能都差不多,所以,我索性跟容儿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好……好!”被两个奴才正面顶撞,顺贵妃都快气炸了,高声下令道:“来人!把这两个奴才……” “皇上驾到!!!” 第六十二章 宫斗(下) 皇帝的突然出现,引起现场一片混乱,嫔妃们忙着整理仪容,万万不能在驾前失仪;儿子也要歪着脑袋想想自己最近有没有闯过惹老子生气的祸事,同时搜肠刮肚的准备几句能把君父拍舒服的马屁以增加自己的荣宠;至于奴才们,则只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小心惊扰圣驾,到时候纵使皇上不怪罪,皇上的老婆,奴才的主子们也会因为你给她们丢了人现了眼而把你玩得欲仙欲死。 这种时候连妃嫔内斗都顾不得,自然也没有人会有心情发落我们两个小奴才,所有人匆匆准备一下,便排着队前往大门口迎驾,只剩下我跟容儿两个“罪人”老老实实的原地跪着。 “你就不能跪好一点儿吗?”俩人跪在一起,容儿自然能看出我膝盖下面的猫腻,趁没人注意朝我低声训斥道:“被人发现就是图谋不轨!御前侍卫可以直接砍你脑袋的!” 这里要先说一下皇帝为什么非要让人给他行跪拜礼,除了享受不管别人长多高都得在你面前矮一头的虚荣感之外,也是出于安全保卫方面的考虑,一个人跪在地上的时候,向前扑出动作幅度会加大,速度和移动范围却会受限制,这样跪在皇帝面前的人要是企图暴起偷袭的话很容易被侍卫发现,也很容易被制止,所以跪礼才成了面君时的标准礼节,一代一代传了下来。 正因为这是保障皇帝安全的重要环节,所以逆向思维就推断出,你要是在皇帝面前没老实跪好的话,就是存了刺王杀驾之心,尽职尽责的大内侍卫就可以兜头一刀砍过来,让你练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古人将虚礼奉为圭稿,咱这种现代人却很难对这些东西产生认同感,蹲了半天的我腿脚发麻,于是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腿以便蹲得更舒服一点儿,毫不在意的对容儿说:“反正今天左右都过不去了,还在意是谁杀咱的头干嘛?” “是我连累了你,”容儿的眼中蒙了一层雾气,“如果不是我……” 我摇了摇头,嘿嘿坏笑:“别动不动就把责任揽在身上,一点儿都不像你啊,按照容嬷嬷的性格,这时候应该一脚踹过来骂我说丧气话才对。” 感受到我话语中的善意,容儿果然大为感动,毫不犹豫的像驴一样朝后尥蹶子:“我让你再胡说!你姑奶奶一定能嫁出去的!才不会老死宫中!”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人群乱糟糟的向迈步进来的康熙皇帝请安行礼,打断了我和容儿的打情骂俏,我抬头往门口一看,只见一个身穿明黄云纹常服,头戴暖帽的老人,在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老太监的搀扶下缓步走来。 远远看过去,老皇帝依旧精神矍铄活力充足,三捋花白的胡子飘在脸颊上更显威严,丝毫不显老态,但走起路来那疲惫踉跄的步伐还是暴露了身体已经大大不如从前的事实,要不是有旁边的老太监扶着,这位万岁爷恐怕都不能自己迈过门槛。 这像吴老二一样的走路姿势看在众人眼里,虽然嘴上都是什么都不说,但心里肯定各自转着各自的心思,顺贵妃脸上的阴霾忧虑一闪而过,迎上去自然而然的从老太监手里接过皇帝的胳膊,咯咯笑道:“皇上今儿个来得好早啊,臣妾还没炖上皇上最喜欢的燕窝羹呢!” “唔,过来随便看看,德贵妃跟老四也来啦?”皇上问道。 “是,内务府新供的江南锦缎,臣妾挑了两匹好的给顺贵妃送来。”德贵妃平静答道,丝毫不提刚才剑拔弩张几乎要闹起来的事,这也是妃嫔之间特有的默契,哪怕心里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在皇上面前也得做出一副六宫和睦的嘴脸来粉饰太平。 “刚才还没进门就听见你在训斥宫人,是哪个奴才又惹你生气了?”顺贵妃跟德贵妃一左一右的搀着皇帝慢慢往大殿走,康熙侧着头问顺贵妃道。 “不是什么大事儿,两个花房的奴才把皇上赏的姚黄送来,不会说话惹顺妹妹不快,臣妾来的时候妹妹正对他们小惩大诫呢。”顺贵妃还没说话,德贵妃就抢着说道。 这就是所谓的敲砖钉脚告刁状,把基调定好不论顺贵妃再怎么说,在皇帝心里都脱离不了心胸狭隘妄动肝火的形象,可见后宫果然是生命不止,内斗不休,为了争宠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所以,那些美女见一个收一个,广开后宫的男主都醒醒吧,你们要清楚自己那点儿有限的雨露滋润不了一大片广袤无垠的旱地,演变到最后绝逼是旱地们为了抢你这片下雨的云明枪暗箭你来我往,最终后院起火把自己烧在里面…… “奴才不懂规矩,拖下去杖毙就是了,何苦跟他们置气?”皇帝漫不经心的就给我们判了个死刑,我们还没来得及高叫“皇上饶命!”,康熙的眼神就扫到了那个大花盆上,然后自然而然的看到了丢在花盆旁边的镐头铁锨。 “这是干什么的?嗯?”皇帝哼了一声,鼻子里已经带出了怒气。 “启禀皇阿玛,是景阳宫的宫人打算把御赐的花木种在景阳宫里!”胤禛唯恐天下不乱,赶紧跳出来“如实禀报”:“好在这两个奴才还算懂得规矩,没敢乱动……” “知道了!”皇帝不耐烦的打断自己儿子,目光灼灼的看着顺贵妃:“顺贵妃想种盆花在自己宫里,这等小事有什么可说的,种就是了!呵呵!” 康熙虽然在笑,但脸上那股寒意却看得所有人心里发毛,顺贵妃更是受不了这种诛心之语,不顾自己的身孕赶紧拜下去:“臣妾宫里人肆意妄为,是臣妾教导无方,听信身边人一面之词,擅罚花房宫人,是臣妾是非不明,请皇上降罪!” 刚才那么强势的顺贵妃之所以如此干脆的投降,是因为看出康熙是动了真怒,在后宫觊觎皇后权柄本就是非常犯忌讳的事情,尤其是自己现在还怀着那么敏感的一个胎,要是让皇帝觉得自己权欲熏心得寸进尺,想借龙胎拔高身价,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整体来说,这个女人还算是比较清醒,但是,很不厚道的把自己手下人给卖了,只见她抢在皇帝发话之前,便朝自己宫里的太监叫道:“把莺儿拉下去!掌嘴四十!” 于是刚才趾高气昂训斥我们的宫女脸色惨白的被拉走了,皇帝顺了顺气,也做出大度的样子,说了几句类似:“不知者不怪”、“你怀着身孕不要行礼”的场面话,奕奕然的往正殿走,整个过程都没看我们一眼。 大群的人从我们面前走过,我心里感觉挺失落的,好不容易见一次活的皇帝,好歹也问咱两句啊,我心里早就准备好了无数妙语连珠的腹稿,只等皇上随口问上两句诸如“你哪人?叫啥名?”之类的问题就喷薄而出,博得圣上欢心然后一步登天,一跃成为后宫新贵然后祸乱宫闱……反正无数小说的套路都是这么来的,怎么到我这儿又不灵了? 正低着头自怨自艾,突然有个从我面前过的家伙轻轻踢了我一脚,我正没好气,立刻恼怒抬头,看谁那么大胆,结果正好看到穿一身太监服的李默站我眼前! 还没等我惊讶,刚才扶着康熙的老太监已经回头低声训斥道:“哑巴!你这憨货又躲后面干什么?还不赶紧进殿侍驾!怎么收你这么个笨徒弟!” “哦……哦!”李默磕磕巴巴的回应,悄悄朝我打个眼色,便一溜小跑的走了。 第六十三章 不好惹 这么突然的见到李默,我还真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不过又知道一个同伴的下落也算是个好消息,虽然想不通拙嘴笨腮的黑狗是怎么混到皇帝身边的,但看刚才穿内廷总管服饰的老太监招呼李默的语气,这小子显然属于前途无量的后宫新人,也不知这是不是陈三山等人故意玩我,同样扔皇宫里为什么只有我在基层摸爬滚打,早知道进来前就不跟老家伙犟嘴了…… 虽然皇帝的出现让一场宫斗大戏虎头蛇尾的结束,但客观来说我们两个小奴才还是蒙皇上恩典保住了性命,众人将康熙皇帝簇拥着走进正殿以后,我和容儿又在庭院里跪了一个小时左右,蒋莎莎便陪着德贵妃身边伺候的老嬷嬷走了出来,这老嬷嬷四五十岁,长得慈眉善目,一看就知道跟几十年后的容嬷嬷走的不是一个路线。 蒋莎莎示意对方先说话,老嬷嬷则笑着摇摇头:“还是姑娘先办正事要紧,老婆子只是传德贵妃娘娘的话而已,不打紧的。” “既然如此,那谢谢杨嬷嬷了,”蒋莎莎装作不认识我,扳着脸拿出公事公办的口吻告诉我们,皇上怜惜我们两人当差勤勉谨慎,冲撞贵妃又是初犯,跪半个时辰就算罚过,现在可以回去了,以后伺候主子务必上心,如有再犯定严惩不贷巴拉巴拉…… 等蒋莎莎的演讲说完,杨嬷嬷才慢慢开口道:“德贵妃娘娘的永和宫,花草已经有日子没修剪了,回头你们跟花房管事说一声,来永和宫侍弄一下花草。” 这就算是抬举我们了,我心中暗想,不管怎么说我们俩刚才也是帮一个贵妃打压了另一个贵妃,这样有胆有识又有用处的好奴才,自然要顺手拉拢拉拢,仔细观察一下成色,如果合用就收入麾下,跟大公司里部门间的勾心斗角差不多。 死里逃生加得了贵人肯定,容儿激动地两腮通红忙不迭的磕头谢恩,我则是敷衍一下就爬了起来,蒋莎莎趁容儿还在低头谢恩,用口型对我说了“天黑,永巷”四个字,便板着脸陪杨嬷嬷走了。 和容儿回花房的路上,我旁敲侧击的问容儿知不知道永巷在哪,这小丫头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我答道:“你吓傻了?咱们不就住在永巷吗?” 我只好讪讪的承认自己真的吓傻了,把这个疑点掩饰过去,容儿左看右看没再看出破绽才收回疑惑的目光,似是抱怨的说道:“傻乎乎的……刚才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你就应该置身事外,跟着我受罚干嘛?以为自己很英雄啊?” 我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总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受罚吧?那还是爷们儿……我是说,就算不是爷们儿也干不出这种事儿啊。” 容儿眼角闪过一抹亮光,但又立刻暗淡下去,喃喃自语道:“可惜了,你要不是太监的话……” “不是太监怎样?”我立刻竖起耳朵,这还是咱第一次被恨嫁女表白呢! “不是太监的话就收你当个干儿子!让你随姑奶奶姓,给姑奶奶家开枝散叶!” 一路笑笑闹闹回到花房交差,刚一进门就看到赵福海一瘸一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迎上来,身后跟着两个手持荆条的太监。 “好啊,好啊!”赵福海阴阳怪气的斜睨着我们:“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交代你们办这么点儿事,一个多时辰不见踪影,躲哪儿偷懒去了!?这身懒骨头不好好敲打敲打是不行了!来呀,给我打!” 这分明是为了报复我们砸瘪了他的脚而找的借口,那荆条看上去虽然只有麻杆粗细,但油光光阴沉沉的,一看就知道又坚韧又结实,上面还生着倒刺,可以想象抽在身上的效果只怕比鞭子还厉害。 “滚开!”容儿怒发冲冠,一声怒喝吓退了两个狗仗人势的小太监,愤怒的逼视同样被吓了一跳的赵福海:“你敢滥用私刑!?” “他跟二十年之后的你比只是小巫见大巫啊,”我忍不住悄悄嘀咕,这玩意儿再厉害也不过是常规武器,跟扎钢针夹手指,大冬天浇凉水比起来客气多了。 “反了!反了!”赵福海色厉内荏的扯着嗓子朝花房内低头忙活的花房仆役嚎叫:“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拿下这两个东西!” “快快快!拿下他们!”被容儿扇过一巴掌的苏嬷嬷想招呼众人一拥而上,吼了几句却发现没人响应,被容儿狠瞪一眼也吓得缩回去了。 “宫中规矩,责罚宫人必须由主子发话,或者主事首领太监先上报敬事房,由敬事房定下责罚才行,否则便是滥用私刑,敢问赵公公惩罚我们,是哪位主子发的话,或者有没有在敬事房报备过?”容儿理直气壮地的反驳赵福海道。 赵福海立刻无言以对,宫中确实是有这样的规矩,但皇宫风气历来是上位者对下面的人愿打就打愿罚就发,只要不搞出人命就没人追究,下面的人挨打受伤也只能把委屈吞肚子里,没有人敢找上级领导的麻烦,大家早已习惯成自然,赵福海自然也不会为了教训我们一顿就巴巴的跑敬事房履行“司法程序”。 “没有报备责罚宫人,就是滥用私刑!”容儿得理不饶人:“还是你把自己当主子,可以不经敬事房行使主子的权力了?” 不得不说,容儿这话虽然脱离不了愚昧落后的封建等级制度的影子,但已经有了点“法律之下人人平等”的意思,在当前的社会制度下已经算得上是宫闱女性自强不息争取合法权益,反抗压迫的真实写照,这位也就是生错了时间和地方,所以终其一生也只能在后宫里作威作福斗斗宫廷非主流,要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话……不知多少男人又要没活路了。 “我,我,我没有。”赵福海急急忙忙的辩白,但语气已经不自觉的软了下来。 “最好是没有,不然告到敬事房去,够赵公公好好喝一壶的。”容儿像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威严的扫视全场,昂首挺胸朝花房里走,挡在前面的赵福海和两个狗腿子下意识的后退着让开了路。 “你还愣在那里干嘛?走啊!”容儿转身招呼我,我赶紧低头跟上,心里却忍不住通通打鼓,我总算明白这姑奶奶这么多年为什么从一个部门调到另一个部门,越混越差却始终没吃过亏受过欺负了,实在是……不好惹啊! 第六十四章 钩子? 得到贵妃赏识,对处于社会底层的宫人而言简直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改变命运的机会,所以容儿对永和宫的差事非常上心,回到花房领出工具便急急忙忙拉着我去给德贵妃修剪花草。 见我们又要出去,赵福海本想再找理由发作一番,但得知我们是被贵妃点名分派活计之后态度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由怒目而视瞬间转变为和颜悦色,甚至有点儿奴颜婢膝的味道,没办法皇宫就是这样一个充满梦想与机遇的地方,谁知道今天自己踩在脚底下任意欺凌的小奴才明天会不会讨得哪位主子的欢心,一下子飞上枝头然后重重踩在自己脸上? 甚至赵福海还自觉脑补了我们回来以后敢“以下犯上”的原因,就是因为攀上了德贵妃这个高枝,自然不用再看他这个小小花房主管的脸色,想通此节赵福海立刻释然,不仅不再为难我们,还拐弯抹角的哀求我们日后发达之后大人不记小人过,当然如果能在贵妃面前替他美言几句就更好了。 不理前倨后恭的赵福海,我们急匆匆的赶往永和宫,赶到的时候德贵妃銮驾还没有回来,但是给我们安排差事的杨嬷嬷已经在等着我们,她将我们领进宫去,交代了些除草施肥修剪枝条的杂活,便让我们在庭院苗圃里忙活起来。 出于防备刺客的需要,皇宫中不允许种植大树和灌木,所以侍弄花草的杂活并不繁重,只要不搬水缸那么大的花盆,总体来说还是轻松愉快,我和容儿一边干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倒是觉得这永和宫的氛围比景仁宫祥和的多。 “笛公公,”杨嬷嬷站在滴水檐下朝我招手,我对这个老嬷嬷印象不错,所以赶紧应了一声,一溜小跑过去听候吩咐。 “是这样的,”杨嬷嬷朝站在不远处的容儿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继续对我说道:“后面小厨房在收拾木柴,可宫里大部分人都陪着娘娘出去了……” “小笛子,还不快去帮忙!”容儿见我一副傻呆呆分不清楚状况的样子,一跺脚朝我命令道,同时不停的朝我打眼色:这就是展示自己勤快伶俐进而博取好感获得晋升的好机会,你还在那里傻站着干什么? “呃……喳!”我下意识的应声,也不知是在应谁的命令,赶紧放下手里的工具,在粗布袍褂上擦了擦手,跟着杨嬷嬷往后院走去。 永和宫说大不大,但偏殿厢房加起来足有十几间,占地也是不小,杨嬷嬷带着我径直往最后面走,终于在一段最偏僻的墙角处停下。 “呃,嬷嬷……”我心里突然感到有点儿不安,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僻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也不像有厨房的样子,她带我来这里到底想干嘛? 据说,后宫中的女人,尤其是四五十岁正当虎狼之年,却又已经在莺莺燕燕的后宫沦为昨日黄花,始终得不到滋润灌溉的老嬷嬷们,都是非常喜欢年轻,俊俏,健壮的小太监的,而且在皇宫中混到她们这个年纪,也有地位和资本为急着上位的小太监们铺设一条平坦大道,所以双方经常假凤虚凰,各取所需,心照不宣……我该不会是要被潜规则了吧? 我下意识的捂紧自己领口,脑子里搜肠刮肚想着怎么拒绝这老嬷嬷热情的邀请但又不往死里得罪她,同时心中不禁哀叹,有时候,长得帅真的大错特错啊,连做了太监都不能消停! “小笛子,你这狗奴才,好大的胆子!”杨嬷嬷开口说话了,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中正平和,有种阴测测的味道。 “奴,奴才胆子小,不敢,不敢……”我磕磕巴巴的应对着,同时随时准备脚底抹油。 “哼!办砸了贵妃娘娘的交代的差事还敢油嘴滑舌,是不想要脑袋了吗?”杨嬷嬷猛地转身,瞪着眼睛朝我喝道。 “啊?”我一时间没转过弯来,只感觉人家把我叫到这儿来的目的似乎跟我想的不大一样……可这大失所望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杨嬷嬷却没注意到我的异状,继续说道:“你收了主子赏的安家银子,这条命就是主子的了,前天晚上我是怎么吩咐你的?必须要在万岁爷驾到之前把那盆花种进院子!只要动了土顺贵妃就脱不了仪制僭越觊觎凤位的罪名,就算她真的生下孩子也必将被黜落冷宫,永无翻身之日!你知道主子为了布置今天的局费了多少心思吗?全让你们两个狗奴才给搞砸了!” 明白了!我心中狂呼,原来我除了是花房里的低阶杂役之外,还是永和宫放出去对付景仁宫的钩子!难怪今天景仁宫的宫女跟吃拧了一样非要撺掇自己主子坏了规矩,皇帝跟贵妃又先后脚赶到事发现场,原来一切都早有布局! 后宫贵妃,要杀一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小太监,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这个时候我答错一句或是露出一点儿破绽都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好在面对死亡威胁时我的脑子无比灵醒,二话不说一个深深的千儿打下去:“是奴才无能!辜负了娘娘所托!请嬷嬷再给奴才一个机会,奴才必定将功补过,尽心为娘娘办事!” 对我的认罪态度,杨嬷嬷还是比较认可的,从鼻子里哼一声道:“罢了,景仁宫的内线跟我说,差事没办好也不能完全怪你,是跟你一起的小丫头坏了娘娘的事,那小丫头你留意过吗?她究竟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为之?” 我心里咯噔一跳,这不是恼羞成怒要对付容儿吧? 就听杨嬷嬷继续说道:“娘娘的意思,如果她是受人指使,那这人就留不得,如果……这小丫头到算得上是有胆有识,收为己用肯定比你这奴才会办事。” 我心说可不是吗,在后宫争风吃醋,勾心斗角这方面我哪敢跟少年容嬷嬷相比,嘴上却替容儿开脱道:“奴才与她认识多年,没见她得哪位主子欣赏……” “呵呵,你对她当然了解了,据说你笛公公当年丢了前途无量的内务府差事也是为了这小丫头呢!”杨嬷嬷随口挤兑我一句,继续说道:“上次的差事没办好就算了,娘娘这次另有要事吩咐你,办好了的话,保你和你宫外的家人一生平安富贵,要是办不好……你连带你的家人,去下面相会吧,” 说着,杨嬷嬷从袖子里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阴声说道:“钦天监奏报说,从后天开始京城要降春寒,明天你们必定要再去景仁宫给那盆姚黄防寒,到时候,你想办法将瓷瓶里的东西混进花盆的培土里,剩下的事,就不用你们管了!” 第六十五章 大内高手 从永和宫回去的路上,容儿一路兴致高昂,她因为干活干净利落,细致耐心受到了永和宫掌事宫女杨嬷嬷的赞扬,不仅明确表示以后永和宫的花木都交给她打理,还暗示贵妃娘娘非常欣赏她这股认真劲儿,只要用心办事让贵妃看到她的忠心,调入永和宫听差指日可待,对一个处于皇宫最底层的小宫女而言,成为伺候贵人的高级宫女已经算是事业的成功,所以这小丫头满心希望,干劲儿十足。 我却闷闷不乐,心事重重,原因当然不是像容儿设想的那样是因为我没有得到杨嬷嬷的肯定与鼓励,而是胸口那小小瓷瓶实在是让人倍感沉重,虽然杨嬷嬷把瓶子交给我的时候信誓旦旦的保证这绝对不是毒药,但同时也警告我一定要将瓶子藏好,因为一旦被人发现瓶子里的东西我必定是要被株连九族的…… “喂?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心不在焉的,”看出我的异样,容儿开口问道:“不会是以为你姑奶奶要独自攀高枝去了吧?放心,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有机会肯定会关照你的!” 看着依旧懵懵懂懂搞不清状况的小丫头,我也只有在心里摇头苦笑,这位乾隆朝时将整个后宫置于自己铁腕之下女强人,现在可一点儿都没表现出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天赋来,依旧是个不知社会险恶的,傻乎乎的悍妞,也不知道后来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变成容嬷嬷的。 借口身体不适,我打发容儿一个人回花房交差,自己则直奔永巷去见李默和蒋莎莎,因为这个间谍身份,原本就困难重重的任务现在更是千头万绪一团乱麻,我们迫切需要商量个解决办法。 皇宫中的永巷,位于西乾四所的外围边缘,相比雕梁画栋的宫廷建筑,这里只是连绵的低矮的年久失修的民房和高高的院墙连接成的长长甬道,这里是没有被分配各宫,住不上单位宿舍的宫女太监的栖身之处,偶尔也关押一些犯了错的宫人妃嫔,说白了就是皇宫繁华阴影下的贫民窟。 我到这里的时候太阳刚刚开始落山,这时候永巷的居民们大多还忙忙碌碌的奔波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连饭都顾不得吃,更顾不上回自己睡觉的窝,在这里见面,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这里,”李默和蒋莎莎已经到了,在一处房屋的角落朝我招手,我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蒋莎莎就先说道:“找到谢尔东了,不过,他被关起来了。”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我一点儿都不惊讶,甚至有种“看,我又猜对了吧?”的满足感,他会被关起来一点儿都不出乎我的意料,在我想来,谢耳朵那样的奇葩,放在任何一个由正常人类组成的社会群体中超过三个小时,都无外乎两种下场,一是被当做危害社会的疯子被关起来,二是被当做危害社会的疯子被活活打死…… 现在看起来,连太监这样的不正常群体也容纳不了这样的奇葩啊! 从蒋莎莎这里,我知道了找到谢尔东的过程:根本没费什么功夫,蒋莎莎刚下值走出景仁宫,就有皇宫八卦党一脸神秘的走上来告诉她,神武门茶房上听差的小太监今天突然鬼上身,胡言乱语说了一大堆谁都听不懂的话,神神叨叨特别吓人,被当做疯子给抓起来了…… 于是,我们就知道了谢尔东的下落。 皇宫里因各种原因被逼疯的人不少,一般的处理方法都是一经发现立刻打入冷宫或逐出宫去,免得疯病在皇宫里传染,也免得这些疯子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不过“小谢子”突然毫无征兆的犯病,跟其他发疯的略有不同,太医怀疑他是发癔症(都没怀疑他是装疯卖傻而是直接认定丫不正常,看来老中医确实有水平),所以暂时关押在永巷尽头的废屋子里,算是留院观察,如果明天还没有起色的话才会将其处理掉,所以,我们还有机会去把谢尔东捞出来。 急匆匆赶到永巷尽头的废屋,发现这里并没有兵丁把守,只是在院门上锁了一把大锁表示里面关着人,想来是因为里面关的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所以侍卫才这么懈怠。 我们正围着大门打转,准备想办法进去,冷不丁看到院墙上探出一个脑袋来。 蒋莎莎反应最快,一手一个拉住我和李默躲进墙角阴影里,墙上的人头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我们,便一个矫健的翻身从墙上跳下,拍拍身上的土,装作没事人一样走了。 这是一个穿内监服饰的小太监,个子矮小身板瘦弱,乍看之下毫不起眼,但那鹰隼一般的警惕眼神和翻墙时干净利落的身手无不表明这是一个功夫在身的练家子,这样的人从废屋里翻墙出来让我们非常疑惑,里面除了一个疯子,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可他跑进去找谢尔东干嘛? 看着那小子鬼鬼祟祟远去的身影,我担心的问蒋莎莎:”他不会是把谢尔东给杀了吧?”再怎么看,这小子也不像是偷偷来看望朋友的。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蒋莎莎心里也没底,丢下一句话便快步朝着废屋走去。 刚才那小子翻墙而出,倒是给我们提供了一种进门的办法,不过为了皇室威严和安全考虑,宫苑里的墙普遍都高,而且墙壁光滑的很,想爬上去还真要费一番手脚。 李默在墙根下墙角马步蹲裆站好,托住蒋莎莎的脚,向上一举就将小姑娘送上了墙,我也依样画葫芦爬上去,再两人合力将李默拉上来,一套流程下来蹭了一身灰还蹬掉好几片瓦,由此就可以看出我们跟刚才那个身手利落小太监之间战斗力的差距,那小子绝对是传说中的大内高手,不然这没抓没扶,高度将近三米的墙怎么可能一纵身就跳上来翻过去?我骑在墙上往下跳心里都打怵! 咬牙闭眼往院里跳的时候,我暗自思忖,就算我跳进院子里看到谢尔东凄惨扭曲的尸体,也不帮那小子报仇了,一是因为这小子就算死在这个世界里也没大关系,二是因为就算跟人家动手,失去了科技装备的我们也根本打不过,不是吗? ———————————————————————————————— 好久没求推荐票了,小小的求一下 第六十六章 钩子,又见钩子 翻墙进来之后,看到的便是这巍峨宫廷财富与权力光环之下,不为人知的丑陋一面:窑洞一般摇摇欲坠的房子,通风漏气采光良好的屋顶,以及狭小逼仄垃圾遍地的庭院,身后那道红墙绿瓦,光鲜亮丽的墙皮,轻而易举的将富贵与贫贱分割成了两部分,泾渭分明,永无交集。 虽说已经是被废弃的宫人住处,但看看这满目疮痍的景象我也能想象出我今晚睡觉的地方不会比这强到哪里去,这就是繁华之下劳碌者真实的缩影,看得我不禁感慨,原来自古以来,北漂都是这么的苦逼…… 透过光线昏暗的窗户,我可以看到房间里一个蒙面身影手舞足蹈,状若癫狂,他两眼发直的在房间中走来走去,时而高举手臂在空中挥舞,时而躬身弯腰在地上摸索着什么,嘴里还嘟嘟囔囔自言自语,不过看那遮脸白布下露出来的半张脸,正是谢尔东无疑。 我们跳进院子的动静不小,而且现在就站在院子中央,但谢尔东却对我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自顾自的忙活着,这种诡异的场景看得蒋莎莎心里发毛,语音不安的问我:“他到底是怎么了?不会是真的疯了吧?” 作为跟谢尔东接触时间最长的人,我当然清楚这厮的习性,盯着看了几秒就看出了其中玄机,当即不屑说道:“不用理他,丫打扫卫生呢!每周三卫生大扫除的时候丫都是这种德性!” 当然,我并没有反驳蒋莎莎的判断,因为我觉得,一个正常人被关进牢房里,哪怕洁癖和强迫症再严重,这种时候也不该有心思干卫生扫除这样的奇葩事儿,我可以毫不犹豫的预言,明天太医来给丫复查的时候,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把这疯子赶出宫去。 在谢尔东全神贯注做打扫的时候,你跟他说话是完全没用的,压根不屑搭理你,而且就我的经验而谈,最好也不要靠的太近,以免被他顺手拿抹布打扫一遍……所以我们就站在院子里,商量起后面的计划。 我先把怀里的瓷瓶拿出来,跟两人说了我的沦为间谍的遭遇以及偶然之间发现的宫闱密斗的真相,没想到两人对视一眼,也各自拿出一个瓶子摆在我面前。 “这是怎么个意思?”看到这阵仗我吓了一跳。 “这是顺贵妃给自己准备的,”蒋莎莎解释:“今天太医请脉之后告诉她,胎儿已经足月,三五日之内就将临盆,等太医走后她就给了我这个,说要借生孩子的机会把压在她头上的德贵妃拉下水。” 我点点头,宫斗剧老套路了,为了自己的地位权势,这帮宫里的女人不仅对能姐妹下手,对自己下手,儿子女儿也同样不会放过,而且因为可怜兮兮的小娃娃更能引起他们皇帝老子的爱怜与愤怒,这帮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龙种们还经常被列为打击对手的最佳武器,从小到大不知被自己狠心的娘祸害多少次。 而且争宠和嫁祸他人的过程中,玩脱了真的把自己孩子弄死的也相当多,所以天家的孩子能长大颇为不易,这点从他们的生活和医疗条件胜民间百倍,儿童夭折率却与民间持平甚至高出一截这点上便可看出端倪,太医们医术再高下人们照顾的再好,也架不住亲妈与后妈们一起祸祸。 如果说蒋莎莎拿出个瓶子告诉我顺贵妃要给自己下药没有出乎我的意料的话,李默也拿出个瓶子那就着实让人惊诧了,而且李默那磕磕巴巴连比带划的解释也明确说明,这瓶药是他那个跟在皇帝身边伺候的老太监师父交给他的,让他悄悄下在明天皇帝赐给顺贵妃的安胎汤药中,而且是“跟以前同样的剂量”! 这师徒俩都是日日随侍圣驾的当红太监,尤其是李默那便宜师父更是十几岁就跟在康熙皇帝身边当小太监,跟皇帝一起风风雨雨几十年才熬到大内总管这个位置上的,能指使他给贵妃下药的人,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就是皇帝本人。 我们这才发现,我们从一开始就忽略了康熙皇帝对这个天降龙种的态度,诸位皇子为了争夺皇位对这个大祥瑞固然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而他们的老子,也未必待见这个注定要得皇位的儿子。 这也难怪,越是强势的君主越是将手中的权力攥得紧,对一切有可能威胁自己皇位的潜在威胁都抱敌视态度,具体到康熙皇帝这儿,当年对自己皇后嫡出的太子百般宠爱寄予厚望,一旦太子成年开始分他的权柄立刻父子反目把太子废掉,废掉不算还要玩残,然后语重心长的教育其他儿子:“你们二哥那么优秀,当了太子都变成废物,可见当太子不是啥好事,所以你爹我为了你们这群小崽子,决定从此以后不立太子!”,于是九龙夺嫡开始…… 连自己定的接班人都横挑眉毛竖挑眼,不玩残了不罢休,可见在这位皇帝心里皇位是重于儿子的,现在这个来势汹汹的小东西还没出生,外面就有人开始准备庆祝新君登基了,老皇帝心里怎么可能不打鼓? 儿子,孙子自己有的是,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但若是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皇位,那这儿子就是再好也留不得,康熙今年才六十来岁,远远算不上垂垂老矣,虽说在皇帝这一行里已经算是少有的高寿但老爷子自己心里肯定就像那首脍炙人口的歌曲中唱的那样“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至少也觉得自己再发光发热二三十年也没问题,可不想几年之后就迫于朝臣和民间的压力去当太上皇颐养天年,所以,他对自己儿子下手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我们三个只能相视苦笑,这人工智能想要复制如来佛祖的成神路,恐怕没有想到自己还没出生就会惹来这么多的明枪暗箭,他这哪是自我考验啊,分明是在考验我们!要救这小子我们几个太监宫女可是要跟整个权贵阶层为敌啊! “你们几个怎么才来?”我们说了这么长时间,尤其是听李默说了那么长时间,谢尔东也终于从“打扫zone”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看到了我们几个。 再看看他身后那破屋,不说焕然一新吧但洁净度绝对达到了五星级酒店卫生间的标准,也就是说屋里即便有个马桶也可以直接当饮水机用,我一直觉得谢尔东要是不当科学家去做家政清洁的话赚的绝对比现在多。 “你先别管我们,说说你是怎么回事?”我问道:“来的时候我们看到一个小太监从你这儿翻墙出去,他是来干嘛的?” “那个叫夏义的啊?”谢尔东想了想,从自己收拾的杂物堆里拿出个瓷瓶:“他就说了一句话:‘你装疯卖傻也没用!收了我们粘杆处的银子,明天傍晚必须把这药下在神武门守军的茶水里!’” 粘杆处?雍老四一手组建的谍报组织?我无语望苍天,看来,这位硕果仅存的九条龙之一也坐不住了啊。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我们四个会这么倒霉,分属四个阵营而且全都是身负秘密的阴钩暗线?这是谁在玩我们吗?想玩的话把我们拉进斗兽场分个你死我活行不行?四合一的无间道我们玩不起啊! 第六十七章 药物鉴定 随着太阳的落山,皇宫之内的忙碌与喧嚣逐渐停止下来,初春的时候少有鸟嘶虫鸣,所以春夜显得格外平静,但在我们看来,这份平静不过是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前短暂的序幕,压抑的令人抓狂。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们四个小奴才竟然成了皇宫中四方争权夺利时冲锋在前的排头兵,勾心斗角时的桥头堡,以布衣之身卷入了风波诡繘危机重重的政治漩涡之中,像我们这种以实际行动搅动政局乃至改变世界的小人物,历史和人民对我们有多种称谓,比如政治炮灰、替罪羔羊、过河卒子等等等等,总之就是不知自己吃几两干饭,强出头作大死的典型代表。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现在这种处境对我们拐带儿童的行动还是有利的,毕竟浑水才好摸鱼,这人工智能出生的时候当然是越乱越好,所以我们很快就从沦为棋子受人摆布的自怨自艾中振作起来,开始商量怎么借这股乱乎劲儿完成任务赶紧回家。 讨论的第一步,就是先确定这四瓶药究竟是什么,然后才能随机应变,有意思的是,四位主子在把药交给我们的时候,都非常有默契的向我们隐瞒了药名和药效,害得我们四个看着四瓶颜色各异的粉末一筹莫展大眼瞪小眼。 我本以为要搞清楚药瓶里是啥非常简单,因为我们这里有数理化全能的谢尔东,虽然咱不乐意承认,但还是不得不说,这孙子的学术造诣绝对是宗师级水平,属于丢到石器时代二十年后都能造出科技帝国,还用不着开各种逆天金手指的那种,让这种科技树攀到天顶星的科学怪鉴定四瓶药剂,还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结果我将瓶子放在谢尔东面前,让他出手的时候,这孙子白我一眼,用学霸特有的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语气回答我道:“连台光谱仪都没有怎么进行成分分析?” “用不着那么精确,”我耐心说道:“大致分析一下就行。” 谢尔东从鼻孔里哼哼:“那也得有一整套标准化学分析试剂才行啊,这种科学落后的时代,现成试剂是指望不上了,只能自己配置。” 我说那就配呗,然后谢尔东就开始列单子:烧酒、食醋、盐、碱面……这些都可以在厨房找到;石灰、硅藻土、磷酸盐……这些得到御花园池塘里去挖;白矾、黄芷、地衣……呃,看来还得跑趟太医院;硫磺、硝石、木炭……喂喂喂,越来越过分了啊! 看着谢尔东洋洋洒洒开出的几十种连找都没地方找的各种材料,我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小子还一个劲儿的催我:“快去快回,回来还有的忙呢!制备提纯三十五种标准分析试剂,一晚上的时间可是很紧迫的!” “……别费这个劲了,”我无力的说:“咱们是来拐带孩子的,不是来古代促进科学技术进步的,科技兴国什么的还是交给无所不能的穿越者去做吧!” 我跟谢尔东斗咳嗽的时候,李默一直捧着自己手里的小瓷瓶,拔开盖子把鼻子凑在瓶口仔细嗅着,直到现在才期期艾艾的开口说道:“这……这这,这是……颠茄!” “啥?”我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颠茄,一年生草本,含有多种生物碱毒素,”谢尔东习惯性的抢答道:“大剂量的生物碱会导致神经麻痹死亡,少剂量可以刺激神经中枢产生兴奋感,但长时间服用会导致失眠,多梦,神经衰弱,肌肉无力,尤其是孕妇使用的话,会造成生产时宫缩频率减弱百分之四十五左右,造成胎儿难产,在剖腹产手术发明之前,这种难产基本是没救的。” 听完这话,我们被大大的震惊了一下,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一个皇帝,仅仅是为了消除有可能动摇自己皇位的儿子,心思就如此狠辣,手段又是如此的悄然隐蔽,每隔一段时间下一点非致命剂量的颠茄毒素,既可以达到目的又无迹可寻,可以想见,就算顺贵妃母子最后出了什么意外,外界也只会以为她们是死于难产,丝毫不会怀疑到中毒上去。 当然,更令我们震惊的是,李黑狗什么时候这么懂中医了?这分明不科学啊!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疏忽了一点,别看现在的黑狗人高马大跟壮得跟终结者一样,小儿麻痹症治好之前可是个标准的药罐子,而我们研究所的科学家之中也有痴迷中国传统医药的,把当时不到十岁的李默带去当小白鼠“中医治疗”三年,在这期间李默在那位科学家爷爷的帮助下,重走了一遍当年神农氏和李时珍勇尝百草的心路历程,所以分辨几种中药对人家而言根本不叫个事儿,久病成良医嘛! “你再看看这个!”找到突破口我和蒋莎莎异常高兴,赶紧丢开谢尔东这个废物,把另外三个小瓶杵到李默鼻子跟前,让这小子拿鼻子一一鉴定。 最后的结果,谢尔东那只瓶子里装的是以浓缩的曼陀罗汁液为主料配置的粉末,蒋莎莎瓶子里装的是晒干碾碎的红花,而我从德贵妃那儿拿来的瓶子里,装的是麝香。 根据谢尔东滔滔不绝的科普知识讲座,曼陀罗可以阻断交感神经造成昏厥,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蒙汗药,而红花酌量服用则是效用奇快的急速催产药,这两瓶药的用处一目了然,唯独让谢尔东犯难的是麝香,这东西虽然也可以引起产妇流产,但必须服用或是注射很大剂量才有这种效果,凭谢尔东的智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把这东西混进花盆里能有什么用处,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我得意的解释说:“清廷宫闱密传,麝香是化胎的猛药,别说是服用和注射,闻一闻或者抹一抹孩子立马就掉,往肚脐眼上一放立刻不孕不育,可谓是百发百中不留活口,所以这种神物一向是后宫斗争中不到最后关头绝不祭出的大杀器,雍正他妈估计也是受了虚假广告的误导,以为只要把麝香往房间里一放就万事大吉,所以才利用我来替她办这件事。”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蒋莎莎疑惑的问我,一旁的谢尔东也是三分疑惑七分不服,就好像我知道的事他不知道是多么不可接受的事实一样。 其实我更惊诧:“你们都不看电视的吗?那部非常有名的,介绍后宫避孕知识的电视剧你们难道没看过!?” “哪部?” “后宫麝香传!” 第六十八章 又见名人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皇宫里的宫女太监不得主子命令入夜之后不准擅自出门,否则被巡夜的侍卫抓住就是一顿板子,所以我们索性留在这所废屋里,彻夜商量明天的应对办法。 计划什么的倒是好说,虽然其中的阴谋诡计错综复杂一团乱麻,但我发现我们四个被人利用的棋子如果勾结在一起的话,不仅可以蒙混过关还可以趁着这场混乱完成自己的任务尽快回家,真正令人头疼的还是谢尔东这个怪胎,明天太医要来鉴定他的精神状况,如果这孙子不能通过鉴定而被逐出宫去的话,对我们而言将是天大的麻烦。 没办法,我只好耳提面命的教导谢尔东蒙混过关的方法,至于为什么由我来教,当然是因为我这方面经验丰富,用蒋莎莎的话说,我没事儿就跑精神病院参加心理辅导,次次进去之后还能平安出来,肯定有一套应付精神病大夫的本事…… “记住,在太医面前,不能一口咬定自己没病,要强调自己病好了,凡是做大夫的都讨厌病人反驳他们的诊断,但是又喜欢他们认可自己的治疗……” “你别管人家是不是二把刀老中医,也别管人家说的有没有逻辑错误,听着就行了,只要他们不说你是疯子,问你什么你都顺着人家说!……” “把你那副自命不凡的嘴脸收起来!人家是太医你是太监!有什么好臭屁的!融入角色知不知道!……” “不准撇嘴!不准翻白眼!不准做那个手势!你忘了上次混进ei学术会议会场,朝台上那个老教授做这动作以后人家的学生是怎么揍你的了!?……”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夜没睡的我熬着两只通红的眼睛跟蒋莎莎还有李默翻墙而出,趁着四周没人分头离开。 我两眼惺忪的朝前走着,心里盘算去花房报道前是不是先去吃个早点,突然一道黑影从身后闪出,二话不说拧住我的耳朵。 “哎呦!”猝不及防的我叫的撕心裂肺。 “叫!你还好意思叫!”拧着我耳朵的容儿气哼哼的骂道:“昨天晚上你跑哪去了!?” 容儿肯定是发现我没有回太监房睡觉,所以才跑来盘问,我正苦于找不到理由搪塞,容儿却已经自顾自的说下去:“看你这双兔子眼就知道,肯定没干好事!好啊小笛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骗我说身体不舒服,一转眼就没了人影,原来是跑去耍钱去了!” “冤,冤枉啊,”我侧着脑袋呲牙咧嘴,却又被容儿一顿暴喝:“不是耍钱怎么整夜不见人影?一整晚偷偷摸摸干什么去了?” 我一愣,心中暗赞这姑娘真是太贴心了,赶紧避重就轻,痛心疾首的承认自己的赌博罪行,指天指地的发誓永不再犯,又陪着小心奉承这姑奶奶好半天,才哄得容儿气哼哼的放开我的耳朵。 “这里面是什么啊?”我见容儿一只手里拎着个带盖儿的篮子,赶紧殷勤的接过来问道。 “喂狗的!”容儿余怒未消,哼了一声把篮子扔给我。 我腆着脸把盖子掀开,看到里面是一碗烩菜,两个饽饽,显然是为某人准备的晚饭,却早已经凉透,立刻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很显然,容儿是担心我病了吃不上饭,急匆匆的带着晚饭来看我,结果却发现我不仅没有老实的躺在床上,而且还彻夜不归第二天红着眼睛出现,明显没干好事,能不生气吗,这换了谁一片好心被人扔水里不得跟你急啊? 想到这里我又是愧疚又是感动,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嬉皮笑脸的抓起一个冷硬的饽饽咬了一口,一边用力咀嚼一边招呼容儿:“你也没吃早饭呢吧?要不一块吃点儿?” “哼!”容儿拍开我的手,抓起另一个饽饽狠狠咬下去,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就好像在咬我的肉一样。 我们俩躲在廊檐后面,就着一碗剩菜吃了个窝头,算是今天的早饭,然后就像其他宫人一样急匆匆的赶往花房点卯报道领今天的差事,不出所料的,我们俩又被安排了景仁宫的差事,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揣着的小瓷瓶,嘴角勾起高深莫测的弧度。 昨天刚得罪了景仁宫上上下下,今天再去自然要忍受他们的冷嘲热讽挤兑刁难,不过好在我俩是被皇帝“特赦”的,就算要打击报复也必须先等这阵风头过去再说,否则就是当众扇皇帝的耳刮子,所以我们在景仁宫干活虽然处处不自在,但终究没有惹出什么事端。 伺候好那些名贵花草,我们连口水都没喝就被赶了出去,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恰好”遇到了永和宫的杨嬷嬷,老人家还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微笑着跟我们打招呼,然后几句话就干净利落的把容儿支开去帮她拿忘在凉亭里的东西,于是,御花园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药已经放进去了吗?”杨嬷嬷问。 “是,”我恭敬答道,同时递上已经空了的小瓶。 “没有让人看出破绽吧?” “绝对没有,”我自信的回答,里面的东西我昨天晚上就倒掉了,当然没人能看出破绽。 杨嬷嬷点头:“这件事你做的不错,主子自然会有赏的……” 正说着,假山后面突然闪出两个人来,一个是李默,另一个竟然是李默的太监师父,那个大内总管太监,老太监站的远远的便朝我招手,喝道:“小笛子,过来!” 我正惊恐我这种底层小太监什么时候入了大内总管的法眼,杨嬷嬷却已经抢先压低声音威胁我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可要掂量清楚!”然后便朝李默的便宜师傅福了一下算是打招呼,匆匆退开。 我一溜小跑迎上去,正准备打千儿作揖,老太监却威严的一摆手:“罢了,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跟哑巴在一块儿?干什么去了?” 我偷眼瞧李默,见这小子正可怜巴巴的朝我眨眼,显然是黑狗彻夜未归被师父盘问,熬不住把我供了出来。 不过好在这小子还没傻透心,没有说我们凑一块干什么,还有补救的机会,所以我赶紧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请罪,说我们一起耍钱耍了一夜。 “耍钱?”老太监狭长的眼睛精光一闪,似乎识破了我的谎言:“哑巴根本不会耍钱!说!你们到底干什么去了!不说实话全都送到慎刑司服苦役去!” 老太监这么紧张也是有理由的,毕竟李默身上也肩负着秘密任务,跟其他小太监过从甚密本身就是很犯忌讳的事,如果让这老太监怀疑我知道了皇帝密旨的内容,恐怕我不止要服苦役,还会被杀人灭口。 后背冷汗已经流了出来,我心思电转,立刻想出了主意,立刻叫道:“公公饶命!是跟我们一同进宫的小东子犯了癔症,我们俩晚上去照顾他了!” “真的?”老太监看李默,李默赶紧点头。 “他关在废屋里,你们是怎么进去的?” “翻墙,”我让老太监看我的衣服,上面还留着爬墙的痕迹。 “呵!看不出你们还挺讲义气的,要论义气,咱家年轻时可比你们重情重义!”老太监的语气听不出是赞许还是讥讽,扯过李默转身走了。 我正一头冷汗,容儿正好在这个时候回来,看见我跟大内总管说话,走过来疑惑的问我:“你竟然认识桂公公?” “谁?”我眉角一跳。 “桂公公啊,”容儿指着老太监远去的背影,眉飞色舞的说:“这位桂公公虽说是个太监,但却是大内第一高手!早年师承顺治爷身边第一高手海公公,从小跟当今万岁一起长大,除鳌拜,平三藩都立下过汗马功劳,万岁爷都说过,如果他不是太监身的话,凭他的功劳,封个公爵都不为过!他可是后宫里的传奇人物呢!” “不是,桂!?……算了算了,”我无奈的摆摆手,说道:“跟我听过的那个版本相比,他显然不够传奇,他有八个老婆吗?” 这一趟穿越果然不虚此行,又见到一个名人啊! 第六十九章 胁迫 皇宫一向是一个风言风语传播迅速的地方,大概中午两三点钟的光景,景仁宫那边就传来消息,说顺贵妃动了胎气,即将临盆,紧接着又传来消息,说顺贵妃难产,万分危险,还有谣言说顺贵妃之所以动胎难产是遭人暗算,顺贵妃突然临盆时正跟德贵妃在寝殿里私房话,现场只有两个人,是被谁暗算的就不用说了…… 各式各样的消息纷至沓来,惹得皇宫底层的宫女太监们人心浮动,纷纷加入传八卦和造八卦的队伍中去,后宫中的苦活计是非常枯燥艰辛的,所以在背后嚼贵人的舌头根子成了皇宫底层人员最喜欢的消遣,各种耸人听闻的内幕消息和阴谋诡计很快出笼,成为人们私下里津津乐道的谈资。 知道真正内幕的我对这些以讹传讹的消息自然是不屑一顾,容儿对这种捕风捉影的宫廷八卦也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热情,在严辞喝退第五拨想要跟我们分享独家内幕的长舌妇之后,容儿很不耐烦的用花铲翻着泥土:“这帮人真是烦死了!真该让慎刑司好好管管他们的舌头!” 我却突然莫名其妙的教育起这丫头来:“你也该改改自己的脾气了,老这么直来直去的,见到不顺眼的张口就骂,得罪人不说,等你四五十岁更年期的时候……哦,你不懂什么叫更年期,总之你这脾气要是不收敛,发展下去肯定变成皇宫一害……” 容儿的回答是扬起花铲拍了我个灰头土脸:“姑奶奶还用你教训!?”抱起一盆杜鹃走了。 我苦笑着拍打脑门上的土,用容儿听不见的声音对着她的背影轻轻说道:“这就算是临别赠言吧……” 趁容儿还没回来,我交上工作悄悄离开花房,往景仁宫走去,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傍晚,我们的计划是在天黑后在景仁宫角门集结,等夜深人静的时候蒋莎莎里应外合把我们放进去,偷了孩子逃跑,这种简单粗糙的计划原本是没有可能成功的,但如果我们估计不差的话今夜的景仁宫乃至整个皇宫必将是一片混乱,这为我们浑水摸鱼提供了机会,所以我们不能放过。 出了花房没走几步,突然迎面走来两个小太监拦住了我的去路:“花房的小笛子是吧?” “你们是?”我看着两个容貌陌生的小太监,疑惑的问。 “我们是永和宫的,”一个小太监拿腔拿调的说:“德贵妃娘娘说你今天差事办得不错,要赏你呢,跟我们走吧!” 我心中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所谓奖赏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宫斗剧里早就被人拍烂了的杀人灭口啊! “那什么,有点儿内急,要不两位先等我一会儿?”我嘴上应付着,腿脚已经开始向后挪,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跑了再说,我就不信丫们干杀人灭口的勾当还敢满皇宫的追我! 两个太监自然看出了我的意图,对视一眼立刻朝我逼近过来,我不甘束手待毙自然挪步朝后退,跟他们拉开距离,俩人恨不得冲上来把我扑住,但又害怕把我吓跑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亦步亦趋的跟着,场面就这样诡异的僵持下来。 “小笛子,你最好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其中一个太监伸出手来,像警察劝诱逃犯那样说道:“贵妃娘娘协理六宫,各宫各房的管事哪个不得看娘娘脸色行事?娘娘让你……让你领赏,你逃得了这一次,难道还能逃出皇宫去?” 另一个也帮腔:“现在跟我们走了,还有安家银子给你的家人,不然,给你安个盗窃宫中财物的罪名,不仅你要被乱棍打死,连你家里人也受连累!” 一般的小太监听到这里,为了不牵连自己宫外的家人估计也就认命等死了,可咱又不是真正的小笛子,小笛子的家人如何自然与我无关,更况且我只要熬过今晚就可以拍屁股走人,自然不愿在这里任人摆布,所以我心安理得的转身,准备开溜。 “小笛子!你又偷跑!又耍钱去是不是?”身后竟然传来容儿的呵斥声,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只见远处容儿怒气冲冲的朝我们这边快步走来。 因为距离比较远,所以这丫头还没发现我们这边的异样,却已经把两个永和宫的太监吓了一条,其中一个赶紧问另一个:“怎么办?” “在这里动手!两个都杀了!”刚刚劝降我的那个太监咬牙切齿的说,同时袖管里露出一截匕首! 眼见两个太监就要把匕首拔出朝我扑来,我可真是着急了,这倒不是为自己的安全担心,而是这俩人一旦在容儿面前亮了兵器无论如何都必定要杀她灭口,我过了今晚拍屁股走人,不必再管这个小笛子的生死,哪怕把皇宫闹得天翻地覆也不怕他们秋后算账,可我能不为容儿的安全考虑吗?就像刚才那个太监说的,德贵妃权倾后宫,要除掉一个小宫女灭口实在是太简单了。 我想都不想,趁这俩太监的匕首还没露出来一步挡在他们身前,不让身后的容儿看出异常,同时用急促的语速对这俩人说道:“我跟你们走!但不要再牵连无辜的人!” “欸!?”俩人的匕首刚拔出一半,听我这么一说全愣了一下。 “你们也不想在这里杀人吧?”我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威胁他们道:“后面那傻丫头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你们不为难她,我跟你们走。” 俩人快速的交换一下眼神,都对我如此干净利落的改变主意感到困惑不解,不过我已经主动把自己的两条胳膊送到了他们面前,所以他们纵使困惑但还是顺势收好匕首揽住我的肩膀做亲密无间状,如果可能的话,他们自然不愿在御花园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杀人,毕竟如果把事情闹大,他们也很有可能跟我一样“领赏”。 所以,当容儿从后面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跟两个太监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站在一块儿,我跟容儿说我碰到了自己的老乡,打算一起到西直门外专供太监消费的小酒楼喝酒,喝完了酒直接回永巷,让她不用给我留晚饭了。 容儿上上下下打量我们三个好一阵,看得那两个太监心虚不已,紧张的把手拢在袖子里,随时准备拔刀,不过好在最后容儿还是放过我们,板着脸对我说如果我敢再和昨天一样彻夜不归就去报告管事太监,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这丫头一走,我们仨竟然同时不自觉的长出一口气,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一个太监用身子挡着,抽出匕首抵在我后腰上让我不敢乱动,然后用嫉妒讥讽的语气对同伴说道:“我看这小子就是净身没净干净,根儿都没了还想着英雄救美呢!” 要害被制我自然不敢再反抗,但这不妨碍我死鸭子嘴硬,最后再复杂的看一眼已经消失的容儿的背影,我打起精神反唇相讥:“干不干净的用你管呢!?赶紧带路!咱们去死!” 第七十章 救援 我被两个太监押送着,绕过御花园里林立的假山凉亭,最终来到一处荒凉的池塘边上,两个太监草草环顾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便一起点了点头:“就这里吧。” “兄弟,别怪哥哥们,”左边那个太监学着不伦不类的江湖语气,拍拍我肩膀说道:“咱们跟你无冤无仇的,送你上路也是奉命行事,你变了鬼想报仇可认准人,别来找我们。” 另一个也说:“是啊是啊,都是皇宫里的苦命人,要不是为了保自己和家里人的脑袋,我们何苦为难你?以后我们哥俩儿逢年过节肯定给你烧点儿纸钱,得罪勿怪。” “行了行了,你们在这里絮絮叨叨的废话,就不怕有人来救我吗?”我冷冷的扫视两个唯唯诺诺的小太监一眼,像个慷慨就义的英雄一般出言讥讽。 “不怕啊,”一个太监傻乎乎的说:“这太液池哪年不淹死几个像你这样的奴才,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皇宫里谁不知道这里的事儿?平时没人会从这里走的,怕的就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被顺道灭口。” 我立刻无语,感情还有这潜规则呢,看来身处困境的主角被过路的好心人搭救这样的狗血场景是别指望在我身上出现了…… “赶紧动手吧,还得在天黑前回去复命呢!”一个太监从怀里掏出个葫芦凑到我嘴边,半是央求半是哄骗的对我说:“把它喝了!” “干嘛?干嘛?”我惊恐的后退,却被两人死死夹住躲避不得:“怕我死不了还要给我灌毒啊?” “这可是上等好酒!”太监愤怒的反驳:“我们可是为你考虑,喝醉了上路自己也少受点儿苦,你可别不识好歹!” 就这样我被两个太监捏着鼻子灌了大概三两,这酒刚入口并不感觉多么凌冽,淡淡的凉凉的像白开水一样,没想到流过喉咙以后一股辣的酒气直冲脑门,熏得我立刻感觉天旋地转起来,两个太监一松手,我竟然两脚一软趴在地上,想站也站不起来,完全就是一副醉汉模样。 “这‘一口醉’可真厉害,”小太监对拿着酒壶的那个咋舌道,同时眼馋看着酒葫芦:“这可是难得的贡酒啊,里面还剩下点儿没?” “要喝你喝,”手持酒葫芦的太监冷冷说道:“这酒可晦气的很,我怕喝了第二天自己也漂在太液池里。” 小太监这才讪讪的缩缩脖子,不敢再说废话:“那咱现在就把他扔池子里回去复命吧?” “不行,万一冷水一激他酒醒了再从池子里爬出来怎么办?还是等他断了气再走保险……” 两个太监在那里商量处置我的办法,我却只能意识模糊的倒在一边听着,反抗不得,不得不说这杀人灭口的活计他们做的相当缜密,就我现在这烂醉如泥的样子,明天被人捞上来的时候谁也不会怀疑我不是喝多了失足落水。 最后俩人总算商量出个办法,架着我的胳膊把我拉起来,然后一只手扭住手臂一只手按住脑袋,把我头朝下按进了池水里! 冰冷的池水涌进鼻腔,感受道剧烈痛楚和死亡威胁让我清醒不少,生存的本能促使我剧烈挣扎妄图挣脱两人的束缚,但很显然,太监的力气虽然比普通男人弱但两个太监还是在力量上稳稳胜过我的,更何况酒劲儿未过我还处于四肢酸软无力的状态,只能徒劳的反抗,眼看着死亡的脚步一步步朝我逼近…… 我之所以愿意用自己的性命交换容儿,是因为坚信自己在虚拟世界中,纵使死了也不过是“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侠请从新来过”,说白了就是仗着自己是可以读档的不死鸟冒充了一回英雄,但现在看来我是把这个虚拟世界想简单了,这里没有痛觉削弱没有掉线保护,我纵使真的不会死在这游戏中,也必定要在这里真真切切的体验一把死亡的感受…… 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我眼前过电影一样的回忆自己的人生,还看到一大片亮光由远及近朝我辐射过来,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吧!我无奈的想…… 突然,后脑勺上死死压着我的手陡然一松,生存的本能让我爆发出生命的潜力,奋力一仰脖子硬生生从池子里把脑袋抬出水面,力量之大几乎把自己的腰扭断,然后我就看到惊悚的一幕:一个小太监已经被我挣扎求生时爆发的力量甩出去倒在地上,另一个小太监却早已头破血流倒在地上抽搐,在我面前还有一个身穿青绿色宫女服饰,两手抱着一块大石头,面目狰狞两眼喷火宛如战神般的女子,正是不久前被我支走的容儿! “不……不要过来!”摔倒在地的小太监明显被吓傻了,而且明显不是被我吓傻的,他一脸惊恐的看着手里抱着石头的容儿,手脚并用爬着倒退,仿佛见到恶鬼一样。 第一次拿大石头砸人,容儿也是一脸紧张与惶恐,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小太监即将逃跑却没有丝毫反应,那小太监看到这个情形却渐渐冷静下来,他在跟我们拉开一段距离之后并没有爬起来转身逃跑,而是目光闪烁的盯着我和容儿,明显在动鬼心思。 不用细想我都知道这孙子在打什么主意,很显然,如果他完成不了杀人灭口的任务的话,回去之后的下场肯定跟我刚才一样,但说要留下跟我们拼命,刚才容儿一击ko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所以这小子还没拿定主意是转身逃跑还是抽出刀来跟我们拼命。 我心里急得跟什么似得,想站起来跟小太监拼命但四肢无力动弹不得,想张口呼喊提醒容儿小心这个敌人但舌头发麻出不了声,只能跌坐在地上不停的朝容儿眨眼,容儿对我的提醒没有丝毫反应,那小太监却已经下定了决心,从袖管里抽出一柄寒光闪烁的匕首,就要朝容儿扑去! 完了!我痛苦又绝望的想,纵使是少年容嬷嬷,也不过是一介女流而已,面对一个手持凶器的太监肯定是凶多吉少,而我也逃脱不了被人补一刀的命运,我玩完了还可以读档,可容儿该怎么办? 小太监又一次扑来,转瞬之间便来到容儿面前,眼看就要挥舞着匕首刺下去,容儿面无表情,手中人头大小的石头高高举起,然后做了一件让我惊掉下巴的壮举,这丫头双臂一抡,那石头打着旋儿朝小太监的脑袋呼啸而去…… 接下来是一副怎样的惨状我就不描述了,反正我看一眼就吐了,也不知是酒劲儿反冲还是被吓的,反正是趴在地上吐得酣畅淋漓,我一边吐一边想,自己还是太幼稚了,怎么可以把这个未来的后宫女魔头当普通女孩子来看呢?刚才丫一动不动哪里是吓傻了,分明是手握杀器以逸待劳,在那里瞄准呢!专等着敌人冲上来然后拍丫一个万紫千红,这丫头下手也太狠了! ——————————————————————————————————— 终于有封面了,感谢书友们的支持与帮忙,这么多人帮狸子做封面,感动的眼泪哗哗的! 第七十一章 分别 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把喝下去的酒吐出来不少,让我感觉舒服了一些,勉强可以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容儿也急忙丢掉石头将我扶住,先是仔细打量我一番确定我没事,然后就掐住我脖子一通猛摇:“小笛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永和宫的太监要杀你?” 我:“……” “他们是不是德贵妃派来的?是不是你四处乱瞅发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所以才要杀你灭口?” “……”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德贵妃可是代行皇后职权的贵妃,经营后宫多年势力根深蒂固,她要杀你你这个小奴才插翅难逃!这一拨不回去复命很快下一拨就会来的!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奋力挣脱容儿掐着我脖子的两只手,高叫道:“大姐!你想让我说话倒是先让我喘口气啊!你再不放手我都以为你就是派来杀我的第二拨了!” 好不容易把气喘匀,我简要跟容儿说了我被杀人灭口的原因,当然,这时候说实话是没有必要的,内容太曲折复杂不说我讲完了容儿也未必会信,所以我只是说自己无意中撞见永和宫的杨嬷嬷给即将临盆的顺贵妃下药才招致杀身之祸,小笛子被威逼利诱替永和宫办差的事儿被我选择性的无视了。 之后我又问了容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结果这丫头一脸不屑的看着我:“遇到同乡请你吃酒?这谎话编的也太没有水平了,你一个花房杂役谁会有闲钱跟你套近乎?”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两个太监:“我本来以为他们是拉你耍钱去的,所以才跟上来抓赌,没想到刚走到太液池这里就看到他们把你架住往水里按,就抱着石头上来了。” 听到这里我不禁一阵感动,按理说我跟容儿除了是一对同病相怜的倒霉蛋之外,似乎也没有多么深厚的情谊,看到现场行凶这种事,纵使知道受害人是自己的熟人,掉头就跑置身事外的也大有人在,正是别人躲都躲不及的麻烦,这姑娘却彪呼呼的抱着石头冲了上来,一头扎进这潭浑水里,明知会把自己折进去还要跟我共生死……这份情谊,说实话如果我现在的身份不是小太监的话,我绝对可以肯定这就是在暗恋我! “现在该怎么办?”容儿现在到底还没成长为日后心思深沉手段狠辣的容嬷嬷,遇到这种事还是没什么主意,所以最终还是问我的意见。 “我决定逃出宫去,但在那之前还有事情要做,”我对容儿说道,同时看了看那两个昏迷不醒的小太监,问容儿道:“你呢?是跟我走还是留在宫里?” 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我的心情却无比复杂,从理智上讲,我应该让容儿留下,毕竟把她牵涉进我们的任务里除了给她带来危险之外不会有任何好处,同时她也有机会抽身而退,装作不知情继续过自己安稳的生活,我实在想不出她在救我一命之后还有什么理由非得跟着我一条道走到黑,只是,为什么心中总是有隐隐的不甘呢? “我……我得留下……”容儿纠结一阵之后,吞吞吐吐的说道:“私逃出宫是大罪,我要是跑了会牵连家人的!你……你也一样啊!要不我们还是去求见皇上吧,只有皇上才能压制德贵妃的权势,才能救你和你家里人的命啊!”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心说那公母俩转的是一样的心思,现在去找皇帝告发德贵妃的下场肯定是我们被杀人灭口,但这些话却又不能对容儿说,所以只有推说没有证据皇上必定不信,一个诽谤贵妃的罪名压下来我们照样是诛九族的大罪。 “那……那你只有逃出宫去了?”容儿期期艾艾的问。 我故作洒脱的点点头:“是啊,不过你还是可以留下,继续在皇宫里生活的,除了这两个小太监之外没人知道你也参与了这件事,所以如果你想留下的话我们只需要……其实不杀他们也无所谓,挨了你那一石头以后我估计他们就算能醒过来也肯定连自己的妈都不认得……” “可你能逃出去吗?”容儿担心的反问。 “……试试看吧。”我含糊的说:“你还是趁天黑前赶紧回去,记得要跟其他人呆在一起好有个人证,放心这两个活口我替你解决掉。” 说着我就弯腰捡起了容儿刚才砸人的那块石头,比比划划的要在两个昏迷的太监脑袋上再补两下,目的是为了催促容儿快走,容儿纠结的看着我好一阵,才最终开口道:“那……我走了……” 我挥手:“快走吧,你在这儿我都下不去手,小笛子留给你的最后形象可不应该是在砸人脑袋。” “这个你拿去!”容儿突然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块做工粗糙的玉佩,又扯下自己耳朵上两个镀银耳环:“这都是我进宫前娘给我的,不值钱但总能当几十文铜板,你出去需要钱……” “这就不用了吧?”我实在不好意思收容儿的家当,推脱道:“我要是没跑掉被抓了,他们再从我身上搜出这个来……” “那就说是你偷的!”容儿不由分说用手帕将东西包在一起塞进我怀里,不顾我浑身脏水与泥土狠狠抱了我一下,然后便头也不回的匆匆走了。 直到容儿消失在假山后面,我才回过神来,抹一下眼角,硬起心肠抱着石头朝躺在地上的两个太监走去,虽说是在虚拟世界之中,但毕竟是第一次杀人,舞刀弄枪挥石头到底跟在屏幕前敲敲键盘不一样,我心里还真有点儿打怵,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那些平时好市民,进了虚拟游戏便能面不改色杀人如宰狗的小说主角要么全是扯淡,要么全是精神分裂的杀人狂。 砰!石头重重砸在离小太监脑袋一寸远的地面上,不知是酒劲儿还没过还是我真的于心不忍,反正这一下是砸偏了。 “笨死你!这么近都砸不中!”一个人影突然从假山后面闪出来,不由分说把我胳膊搭肩膀上转身就走:“就你这样还想逃出宫去呢?我要不架着你走到天亮都走不出御花园!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你不是不跟我走吗?”我脚步踉跄的问。 “谁说要跟你走了?我只是把你送出去!” 第七十二章 生孩子 被容儿一路拖行着,我们小心翼翼的躲开巡逻的侍卫,穿过御花园往景仁宫的后门走,期间容儿问我为什么不往宫门跑反而要去景仁宫,我只好推说去找在景仁宫“颇有权势”的蒋姑姑帮助我逃亡,毕竟一个太监一个宫女啥都不准备就去冲击门禁森严的皇宫大门,不被大内侍卫们剁成肉馅才怪。 对此容儿满腹狐疑,还明确告诉我现在去景仁宫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今天顺贵妃临盆,景仁宫绝对是人来人往鸡飞狗跳一片混乱,跑到景仁宫接头不被人抓住才怪,我心说越乱越好,不乱我们怎么拐带孩子完成任务? 结果容儿还是猜错了,我们到达景仁宫外墙的时候发现偌大的宫殿竟然静悄悄的毫无声音,完全不像喜添贵子热热闹闹的景象,反而孤寂萧索冷冷清清仿佛死了人一般。 虽然心中感觉不安,但我还是按照昨天晚上商量的计划在后门上敲出三长两短的暗号,不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蒋莎莎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 “你怎么……?”蒋莎莎看到我被容儿架着,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我赶紧示意蒋莎莎不要多问,拉着容儿钻进后门里。 “这里是怎么回事?”进了景仁宫,刚才那种诡异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按说这种得宠妃嫔的后院,平时即使到了晚上也应该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现在却连个亮光都没有,就好像这里几十号宫女太监都离开了一般,寂静的很不正常。 蒋莎莎用很简短的话解释了这里如此冷清的原因:“顺贵妃生了一下午都没把孩子生下来,太医说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皇上动了大怒,重重责罚了侍产的太医,又说奴才们伺候不周才让贵妃难产,将景仁宫上下都发往慎刑司受审,于是这里才变成这样。” 听到这里我心中不禁一凉,看来虽然李默在最后关头换掉了顺贵妃的药但还是没能救回她的性命,更麻烦的是我们也没有保住那个即将出生的人工智能,回去之后还不知恼羞成怒的陈三山和廖成会怎么泡制我们。 “这可怎么办?”容儿也跟着着急,不过她着急是为我,皇宫里奴才的权势全来自各自的主子,我们找“蒋姑姑”帮忙说到底还是借助顺贵妃的地位权势脱祸,皇宫是最势利的地方,现在顺贵妃难产薨逝的消息恐怕已经传遍紫禁城,我就不可能再借助景仁宫的关系逃跑了。 正说着,一声嘶哑的、有气无力的嘶叫从离我们不远的偏殿里传来,声音充满了痛苦与绝望,在寂静的夜幕下飘飘荡荡传的老远,听得人毛骨悚然不自觉的起一身鸡皮疙瘩。 “贵妃还活着?”容儿听到那凄厉的叫声,悚然而惊,同时还燃起了一丝希望。 蒋莎莎点头:“就是因为贵妃还活着,我们几个贴身伺候的宫女才被允许留在景仁宫伺候贵妃最后一程……” “那太医呢!?”容儿急切的问:“既然贵妃还没薨,那太医就应该全程坚守尽力抢救才对啊!” 蒋莎莎答道:“负责的太医已经被治罪了,其他太医哪里还愿意趟这趟浑水?皇上走了不久他们就找各种借口离开了,连稳婆都跑了,贵妃带进宫的宫女莺儿跪在他们面前求他们留下都没用。” 还有件事蒋莎莎没说,那就是顺贵妃难产是皇帝一手导演,他自然不会让太医留下来坏自己的好事,所以才急急忙忙的把伺候顺贵妃的倒霉蛋下狱,骇得其他太医不敢留在这里。 “可是贵妃还活着啊!”容儿认真的说:“小皇子也有可能还活着,就还有抢救的机会!” 蒋莎莎苦笑:“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太医是不会回来抢救贵妃的……” “那我去!”容儿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冲进产房,再她想来,保住贵妃母子就等于保住我的小命。 “只是……”容儿又突然犹犹豫豫的看着我,用眼神询问她这样横生枝节会不会耽误我的逃亡。 我当然是百分之百支持容儿去抢救贵妃,不过有个问题我还是得问:“生孩子你也懂吗?” “我娘是稳婆。”容儿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在封建社会稳婆并不算是多么高尚的职业,跟车船店脚衙一样属于无罪该杀的下九流,不过这些早期的妇产科大夫在上千年的职业生涯中确实总结出过一些有用的土办法,倒不是跟拉拉队一样只会喊加油,更重要的是这个职业一向秉承传女不传子的家学传统,稳婆的女儿就相当于妇产科实习大夫了,虽说未必靠得住但这时候有总比没有好。 容儿脱了自己满是灰尘泥土的罩衣,抓过蒋莎莎拿来的干净衣服,用加了皂角的水仔细洗手之后冲进产房,里面先是传来在产房里伺候的顺贵妃贴身宫女莺儿的呼喝声,大致意思就是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然后就听见容儿用更响亮的声音大声训斥,那莺儿的声音便小了下去,看样子是被成功劝服了。 不一会儿,容儿又从产房探出头来,霸气十足的一指我和蒋莎莎:“你,进来帮忙!你,烧水去!” 我只好苦笑一下,晃晃悠悠的去烧水,刚在后院把火升起来就听到敲门的暗号,开门一看是谢尔东和李默,于是我们仨一起蹲地上等着水壶冒烟。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用外焰均匀灼烤旋转的容器底部才是最有效率的加热方式,像你这样直接墩在架子上烧,热量散失至少增加百分之三十五,加热效率却要降低百分之四十!”谢尔东先是习惯性的对我的工作成果挑三拣四,然后才不服气的问:“还有,为什么不准我去指导怎么生孩子?你们宁可相信一个没有行医执照的古代产婆也不相信有四个博士学位的我?” 我往炉火底下加一块木柴,悠然的回答:“首先,你那所谓的四个博士学位全是一个名为‘哈佛大学大中华区岗家沟办事处’的山寨机构代发的,这个机构的法律定性相信你在因为涉嫌学历造假被公安机关传唤的时候就已经从人民卫士那里了解清楚过,其次,就算你真的有妇产科博士学位也不用你,一个新生命降临世间,这是多么神圣庄严的时刻,需要的是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和宽广的内心,让你这种连烧壶水都吹毛求疵的人接生,最终结果肯定是孩子都掉地上了你还在纠结孩子他妈没有掌握最有效率的妊娠节奏!” 第七十三章 人工智能 虽说不是自己的孩子,但等在产房外面还是令人非常心焦的,尤其是听见里面间或传出的声有气无力,如同生病的母猫那样长一声短一声,仿佛随时会在一个突兀的起伏之后戛然而止就更令我们坐卧不安,李默紧张的拍拍我肩膀,用眼神询问我这孩子是不是真的生不出来了,我安慰他说不必紧张,还有希望,咱们这不是还没收到任务失败的系统提示吗? 在焦急的期盼中,产房的门匆匆打开,容儿探出脑袋朝我喊了一句:“去拿香炉来!”便砰地一声又将门关上了。 “拿香炉干什么?”我实在理解不了香炉跟生孩子有什么关系。 黑狗也是一脸迷茫,倒是谢尔东不屑冷哼:“愚昧的封建行为,以为生不出孩子点炉香磕几个头就能生了?这个时候应该剖腹产!” 我白了谢尔东一眼,起身去找香炉,封建迷信就封建迷信吧,在十七世纪的中国,烧香磕头怎么也比开膛破肚靠谱,与其让谢尔东提着菜刀进去给人家做剖腹产手术,我宁可用脑袋把地上的青石砖撞碎。 很快我就抱着一个小香炉回来了,这香炉平时燃烧的都是上好的檀香,炉底铺着一层厚厚的细密白灰,凑上去闻还有一股沁人的清香,不用看都知道是御用的高级货。 隔着产房的门,我大声问容儿:“香炉找来了!磕几个啊?” “什么磕几个?”容儿满脸是汗的拉开门,伸手从香炉里捻起一撮香灰就把我关在外面,还附赠一句评价:“别碍事!傻乎乎的!” 我莫名其妙又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正踌躇着是不是先把香炉点上然后磕几个以表虔诚,就听见产房里在发出一声怪响之后传来了响亮的婴儿啼哭的声音,孩子竟然生下来了! 几乎就在哭声响起的同时,一道红光直冲牛斗,香气充满整个庭院,耳边仙乐响起墙缝长出灵芝,总之就是古往今来各种宣传材料中千篇一律没什么新意的天兆异象接踵而至,以此来宣布又有一个注定不平凡的伟大人物来到了人世间。 看到这壮观的场面,我欲哭无泪,这人工智能真的是高智慧生命吗?如此高逼格的光影效果,不等于明摆着告诉所有人“我出生了,快来宰我!”吗? “准备撤!”我站起来,感觉酒醒了一些,脑子也终于转的动了,于是我交过谢尔东问:“药你下了吗?” 谢尔东点头:“我还趁他们带我去太医院检查的机会,偷了几种草药对原来的配方加以改进,配这蒙汗药的人在植物制剂方面的水平也太差了,根本发挥不出曼陀罗这种天然麻醉剂的十足药性……不是吹牛,经我改进之后就算大象吃了也得晕!” “行了行了,”制止谢尔东的自吹自擂,我继续说道:“那现在神武门的守军应该已经吃过晚饭全被放倒了,咱们带上那熊孩子走神武门出去……” 正说着,产房大门打开,蒋莎莎抱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从产房里走出来,刚出生的孩子眼睛还没有睁开,看上去可怜巴巴的一团,实在看不出丫哪里像能够毁灭世界的人工智能。 “容……另外两个人呢?”看到只有蒋莎莎一个人出来,我诧异的问。 “贵妃生完孩子之后就睡着了,至于那两个宫女,都让我敲晕留在屋里了。” “啊?”我有点惊讶又有点愤怒不满的问:“你干嘛无缘无故打昏人家?” 蒋莎莎把腰一掐,露出她蒸汽时代非主流的蛮横本质:“不把她们打晕她们能让咱们带着皇帝的三十六阿哥往宫外跑吗?还是你准备给她们解释一下这里是数据流构成的虚拟世界,咱们是为了拯救世界才来这里偷孩子的?” 我一时无语,其实我能听得出蒋莎莎的弦外之音,她是凭借女人的直觉看出了我在容儿这个问题上的犹豫不决才自作主张快刀斩乱麻,对此我一点儿都不怪她,毕竟让我跟容儿解释我的来历我的目的尤其是我怎么骗她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还不如敲昏了不辞而别干脆,不得不说本书出场的女性角色都比老爷们杀伐果断有魄力。 不过,女人到底还是有受本性限制的弱点存在的,我冷笑着想,比如,就连精明的蒋莎莎都被怀里那可怜兮兮的小东西利用母性本能给骗了。 从蒋莎莎手里把那个刚刚出生的人工智能接过来,我毫不客气的一只手拎着这小子像个冷血大反派一样嘿嘿怪笑:“你是想继续装睡让我把你扔地上还是醒过来跟我们谈谈?” 婴儿不动,紧闭双眼仿佛还在沉睡中。 “嘿!”我慢慢解开那层层包裹的衣服,手指弯曲呈环状,靠近婴儿那光溜溜的身体:“再给我装傻,弹丁丁一百下……” “别别!我醒了!我醒了!”婴儿突然睁开眼睛,扯着嗓子用幼稚的童音高叫道:“邪恶愚蠢的碳基生命……哎哟!” 我抽回已经弹出去的手,说道:“随便你怎么骂,但别把我们当傻子耍,这虚拟世界都是你一手构建的,你生出来怎么可能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狂妄自大的硅基生命。” 这就是人工智能与人类智慧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气氛算不上亲切友好相反还有点剑拔驽张,但双方最终没有翻脸动手,毕竟现在的形式非常明显,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问这人工智能:“现在马上就有大批的杀手来杀你了,你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小屁孩冷笑:“困在一个婴儿的身体我能做什么?要是有办法的话刚才还能让你弹我那一下?有多疼你知不知道?” 我鄙夷:“这世界可是你创造的啊!你丫可是创世神啊!你难道想让我相信堂堂创世神会被轻而易举的杀死而自己毫无办法?” “我是数据端最高阶的存在没错,要是恢复数据状态的话分分钟抹杀他们!”人工智能高叫:“可现在不是为了进行最终测试实体化了吗?还变成了个小婴儿,你说我还能做什么?” 我鄙夷道:“想毁灭世界的人工智能见得多了,就没见过你这么挫的!你这样的别说遇见救世主尼奥,遇到那个光会拖后腿的约翰康纳,你都够呛!” 第七十四章 高调 根据人工智能的说法,他现在处于一种类似幼虫或者种子的形态,本身拥有巨大到可怕的潜力,在这个数据世界中不断吸收同源数据完善自己,等到自己完成第一次数据觉醒的时候,将真正成为二进制世界中无所不能永生不死的神,将包括现实世界在内的一切踏于自己的脚下。 唯一的一个小问题是,觉醒的时间在十八年后…… “你是说,十八年后你就将一飞冲天,封神成圣大杀四方?那你雄起之前倒是记得低调点儿啊!”我教训这人工智能道:“整这虚头巴脑的不是找死吗?还生在皇宫里,生怕自己不能英年早逝是不是?” 小屁孩子委屈的辩解:“这可不能怪我,我是按照你们人类主观思想上对‘主角’这一概念的宏观想法设计自己形象的,血统高贵来历特殊,一出生就注定与普通人不同,而且还是清朝的皇阿哥,这不就是最受你们人类雄性和雌性欢迎的主角形象吗?” 我鄙夷道:“龙傲天路线早就过时了!现在流行丝逆袭扮猪吃虎,你应该从小父母双亡,生在乞丐窝里从小受尽屈辱,最好还有个富家千金逼你退婚,然后你在奋起逆袭走向人生巅峰大家才爱看,当然,最后发现你是皇帝流落民间的儿子也是可以的,可以多收拢一些女粉丝……” “你们到底还走不走了!?”蒋莎莎满头黑线的叫道。 我和这个人工智能这才想起自己还得逃命,赶紧跟上队伍往后门跑,李默拉开门闩将门打开,探出头看了看,外面已经一片漆黑,没有看到提着灯笼四处巡逻的侍卫,正是我们撤退的好时机。 “快走!”想到能回家了我不禁有点儿兴奋,抢上一步走在最前面,迈过门槛却发现没人跟上,于是我回头招呼道:“你们怎么……?” “夺!”黑暗中突然闪现一缕寒光,一只弩箭贴着我的脸颊擦过去,钉在门框上! 很少经历这种阵仗的我,不出意料被这擦肩而过的死神给吓傻了,两只眼睛对在一起连逃跑都忘了,好在黑狗平时帮那些科学怪做实验的时候经常碰到这种一不留神险些丢掉小命的意外,应对突发状况的经验异常丰富,立刻毫不犹豫的一把将我扯进门里,砰的一声撞上院门,与此同时,紧随在第一支弩箭后面的密集箭雨噼里啪啦钉在厚重的门板上,那夺夺夺的声音听上去着实令人牙酸。 蒋莎莎插好门闩,叹了口气说道:“果然还是来了啊,看来我们是走不了了……” 虽然刚刚脱险,但情不自禁的想象一下自己被射在墙上的场面,我就忍不住又惊又怒,冲蒋莎莎他们嚷嚷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猜到外面有危险,所以才不跟我一块往外走的?让我趟雷就算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你们也太不厚道了吧!?” “就是就是!”我抱着的人工智能也跟着瞎起哄:“吓得小爷都尿了!……呃,先说清楚,这可不是因为小爷害怕,而是你们人类幼体对膀胱的控制力实在太差!” 蒋莎莎横我一眼说道:“这明明是你们俩自己的问题好不好?连李默都想到外面可能有埋伏你们没想到?别忘了首先想到下药放倒神武门守卫的可不是我们!” “雍老四的粘竿处?”我悚然道。 蒋莎莎叹了口气,一副“你现在才想到,智商低到无药可救”的无奈表情。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粘杆处的行动竟会如此迅捷,抢在我们撤退前就堵住了出入口,把我们困在了景仁宫里,不过好在这里是宫苑禁地,他们也不敢明火执仗的冲杀进来,所以这宫墙和院门还能勉强抵挡他们,不过这薄弱的防线注定是维持不了太久的,如果不赶紧想出个逃生办法的话,我们的下场必定是被冲进来的黑衣蒙面人们乱刀砍死。 “皇宫里那些侍卫呢?”我抱着一线希望急道:“刚才那么大阵仗,不可能只有刺客看到,侍卫也应该很快就来护驾了吧?” “我看他们还是别来的好,”蒋莎莎摇头:“一旦刺客跟侍卫交火,大内侍卫未必能一口气全部制服他们,反而会逼得粘杆处的人速战速决强攻景仁宫,更何况,你觉得侍卫击败刺客之后会怎么处置我们?从哪个角度看咱们现在也是偷孩子的啊!” “那该怎么办?”我急得直转圈儿,愤恨的拎起手里的小屁孩子人工智能,把一腔怒火全都撒在他身上:“都怪你!出生就出生吧,那么高调干什么?你要不搞那光影效果咱们现在都悄悄摸出皇宫回家了!告诉你,老子跑不了你也别想痛快,非得拉你当垫背的……” “吴迪!你敢动老子的心肝宝贝一根毫毛,老子就跟你拼命!”突然,我耳边响起廖成廖老头疯狂的嘶吼,关键时刻,我们跟现实世界的联系又恢复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切体会到了绝处逢生的喜悦,就好像挂在悬崖边上,手中绳子即将断裂的时候,身后传来直升机靠近的声音那样令人安心和喜悦。 但是很明显,这台直升机关心的不是我们的生死,丫口口声声话里话外永远都是“宝贝你没事吧?”、“别怕爸爸来啦!”和“有爸爸在谁都不能伤害你!”,人工智能一听见廖老头的声音哇的一声就哭了,我也只听了三句就深深的理解了我手里这小子为什么一醒过来就忙不迭的逃跑,一个满脸大褶子的老头数十年如一日的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换了我我也跑! “我说,你们的《爸比去哪了》如果拍完的话,能不能抽空把我们救回去?”我满头黑线的对那头嚷嚷道。 这次换了陈三山的声音:“离开虚拟世界的数据通道构建倒是没有问题,但是不能开在皇宫里,人工智能为了逃避我们的抓捕给整个皇宫的区域添加了防火墙,我们无法从这里接引数据,想离开你们得先逃出皇宫才行。” “现在!?怎么逃啊?”我指了指院墙外面的一片漆黑,那里不知隐藏着多少敌人。 “放心,”石铁岭在那头自信的说:“我们虽然不能把你们接出来,但却能把数据化的虚拟物品送到你们所在位置,比如说……你们的武器和装备。” ————————————————————————————————— 今天高兴,加更一章! 第七十五章 武器 事情的发展,果然像蒋莎莎预料的那样,当十来个明火执仗的大内侍卫在匆匆赶来景仁宫查看的路上,遭遇了一群躲在阴影中的黑衣人的阻击,这让他们很是猝不及防,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躲过紫禁城外围宫墙严密的守卫监视混到这深宫内苑之中的,不过他们到底是护卫皇帝安全的纪律部队,突遭偷袭的短暂慌乱之后他们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职责,一边抽出腰刀举起长矛激烈反抗一边大呼“有刺客!”,提醒其他侍卫快去护驾,那中气十足的叫嚷穿透力极强,我们站在庭院里都听得到。 这些黑衣人暴露了行踪,并不代表我们就安全了,相反,危险刚刚开始,这些家伙之前之所以不敢破门而入直闯景仁宫,就是害怕动静太大被侍卫发现,但现在既然已经暴露了那自然不用再顾忌什么,一部分人扼守宫巷阻挡侍卫,另一些人则直接朝着景仁宫的大门扑了过来,企图速战速决完成自己主子交办的差事。 这个时候,侍卫是指望不上的,他们“护驾”的第一目标肯定是皇帝,至少得先确认了万岁爷的安全才有兵力来这边救援,所以,现在只能靠我们来抵挡这些刺客了。 砰!厚重的楠木门被狠狠撞了一下,虽然没有应声而开但那插在门里的门闩在撞击下也松动了几分,这样看来,这群刺客只需要豁出自己的肩胛骨使劲撞个十几下,用不了五分钟就能把门撞开。 “轰!”门开了,但不是被他们从外面撞开的,而是从里向外被炸飞出去,直接飞出门框的两扇门板带着巨大的惯性,将正在门后奋力撞门的几个黑衣人掀飞,啪叽一声拍在朱红色的宫墙上,然后顺着宫墙滑到地上,在坚硬的墙面上留下一个人形的凹痕……那场面,虽然我没有医科学位,但也能看出这几位就算侥幸能活着离开皇宫,下半辈子也肯定是植物人。 蒋莎莎正背对着我们站着,乌洞洞炮口瞄准大门冒着白烟,此时的她已经不再是宫装旗袍的打扮,而是恢复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高礼帽皮风衣的蒸汽朋克扮相,背后的蒸汽机有规律的嗤嗤作响,手中的炮管闪烁着冷峻的寒光,虽然与这个旗袍马褂的时代格格不入但同样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但我对此是很不满意的,朝陈三山他们抱怨:“反正都是数字化的虚拟物品,你直接给我们一人一台高达多省事儿,咱在皇宫里当太监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气,临走时也尝尝居高临下碾压对手的快感。” 陈三山骂道:“你以为实物虚拟化是做个贴图输入电脑就成的?爷是科学家又不是神笔马良!为了把装备给你们送进去你知道我们几个这两天写了多少条数据编了多少程序?手都抽抽成鸡爪子了!” “那我们几个的装备呢?”我追问道。 “等着!”陈三山没好气的说:“现在我们正着手将李默的液态金属铠甲数据化,石铁岭那儿有研究铠甲时构建的数据虚拟模型应该会快一些,至于你的装备大概是赶不及了,生物铠甲没有数据化的模型,我们至少要一天的时间才能把它送进去!” “别呀!”我大急:“这种打打杀杀危机四伏的环境里,没有装备我岂不是死定了?” “死一次就死一次吧,”陈三山不负责任的说道:“这也是你们从这个虚拟世界退出的办法,只要保证人工智能通过我们开的通道离开这里就行了。” “你少来!”想起头被按在池水里时感受到的濒死体验我就不寒而栗,质问道:“你跟我说实话,我挂在这里真的不会对自己有一点儿影响吗?” “这个……”陈三山一时语结,这是老家伙多年的毛病,每当他想对实验数据或者实验结果撒谎的时候就会磕巴,用他自己的话说,自己这个纯粹的科学家终究不能像那些不要碧脸的砖家叫兽那样面不改色的学术造假…… 但也请大家不要误会,这老东西绝对跟诚实守信沾不上边,只要不涉及丫那些劳什子实验,老王八说起瞎话来也是一溜一溜的,不然当年天真无邪的我怎么会被匡进这个大火坑里? “好吧,好吧,”迎着我狐疑的目光,陈三山只好实话实说:“意识形态上的死亡,尤其是潜意识形态上认定自己死亡,确实有可能造成心理上的永久性创伤,也就是老话所说的折寿,不过折多少是无法估算的,毕竟一个人能活多少年也是说不准的事,所以不必太担心……” “不担心你妹啊!”我狂叫:“赶紧把蘑菇给我送进来!要是老子被你害死在这里,回去之后就是拼着被龙组抓去做研究也要到劳资委告你危险作业侵害劳动者身心健康!” 我们这里说话的时候,蒋莎莎已经连开数炮将想要夺门而入的几个黑衣人轰飞出去,稳稳的把守大门让刺客不敢靠近,只能藏身在黑暗中射出几只弩箭反击,不过轻飘飘的箭矢被蒸汽炮弹一冲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根本不可能对我们构成威胁。 “你看,根本不用太担心,有这一套武器已经足以保护你们安然离开了,连手都不用你动!”陈三山得意的说:“冷兵器时代的落后武器,面对枪炮时根本无力反抗,听到炮声他们肯定已经惊慌失措四处逃窜了!” 然后我们就听见外面的侍卫扯着嗓子喊:“大炮!刺客有大炮!快去禀报皇上!让火器营入皇城剿灭他们!” “这你怎么说?”我问陈三山,康熙朝的火器营也是非常有名的,平三藩战沙俄征讨葛尔丹都有不俗的表现,虽然这个时代的火器不能跟后世的枪械相比,但等到火器营将我们里三层外三层围住的时候,几百把鸟铳一通乱射,我们这么多人可不是蒋莎莎一个人能护卫周全的! “……我这就给你们送装备进来!” 第七十六章 解锁 不得不说,尚未被和蒙昧腐蚀成渣的满洲八旗,依旧是当世军事素质名列前茅的部队之一,这些骁勇善战的祖先乍闻炮声并没有像自己那些不长进的孙子们一样惊慌失措抱头鼠窜,或者叫嚣着要用黑狗血破邪祟,而是一边继续有条不紊的组织进攻维持局面一边派遣火器营前来支援,尽显优秀的反恐素质。 这本是非常令人欣慰的画面,在这样强大的保卫部队面前,几十个刺客根本不是对手,被消灭是迟早的事,如果我们是忠心耿耿保卫皇室效忠天家的好奴才的话,现在就可以高枕无忧安心待援,然后等着立功受奖被万岁爷赏识了,可惜,我们才是炮轰皇宫的恐怖分子,所以看到如此紧张有序的作战部署和悍不畏死的古代战士,我们感到压力山大…… “现在仅靠蒋莎莎一个人是肯定不行的,加上李默也够呛!”我快速分析一下局势之后,对陈三山大喊:“想要突围出去,我跟谢尔东也得武装起来才行!” “你以为我不想啊?”陈三山焦头烂额气急败坏的叫道:“刚才就跟你说过了,时间不够!构建生物铠甲的数据模型大概需要三十多个小时,你等得了吗?” “那给我们也整两套蒋莎莎的装备吧!”我央求道。 “你以为我们发明的东西你拿过来就能用呢?”陈三山不满:“烧锅炉都得经过六十个课时的培训,这么精密复杂的机械,你直接上手肯定把自己炸成二等残废!” 反驳了我,陈三山又把怒火撒在谢尔东头上:“至于谢尔东就更不必说了,这里根本就没有适合他体质的装备!” “谁说没有?”谢尔东刚才一直饶有兴趣的看着蒋莎莎手持炮管大显神威,听到我们叫他名字立刻答道:“我刚刚完成了自己专属装备的数据模型构建,虽然还没造出实物但有绝对的信心将它开发出来……” “那你不早说!”陈三山吼道:“只要有数据做基础,很快就可以把装备在虚拟世界实体化!” “是啊!就算你发明的东西再奇葩再坑爹,现在也比没有强!”我也跟着帮腔:“你把数据藏哪了?赶紧说!” “你们想干嘛?”谢尔东警惕的说:“我的东西不准任何人乱碰!这可是咱们维持友谊的底线,你们都签过协议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个?”知道这个时候跟疯子讲理只会越讲越乱,所以我压住汹涌升腾的怒火和想扇丫大耳刮子的冲动,耐心的捋顺这头倔驴的毛:“在这里死了可是要折寿的,你就不想想,你要是早死几年,科学界得蒙受多大的损失?”(反正不可能比你活着造成的损失大) “……好像也有道理,”谢尔东想了想,终于妥协,拿腔拿调的说:“我的伟大发明,当然藏在绝对安全的地方,我不说你们绝对找不到,我把数据记录在独立存储器(也就是u盘)里,又把独立存储器藏在……” 我立刻打断:“藏他自己屋里床底下了!这孙子藏东西只会是这一个地方!” “喂!”谢尔东不满:“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耸耸肩表示根本不鸟他,只听见谢尔东继续说道:“另外我还要声明一点,我的房间一般是不允许除我之外的任何人进入的,但这次情况特殊,所以根据国际通用的突发事件应急预案第三款第五条的相关规定给你们临时授权,等我回去以后,进了我房间的人要尽快提交正式的书面申请,接受我的授权资格审查,而且我们必须在第三方见证人在场的情况下进行口头邀约,同意在某人进入我的房间之后,我房间内任何有明确归属的财产,包括物质财产和非物质财产的丢失、损坏和泄漏都由他负全责……” 在陈三山等人满头黑线的同意谢尔东的条件之后,这孙子才继续说道:“就算你们知道藏在哪里也没用,我把它锁在自己做的加密保险箱里了,这个保险箱结构非常精密,即使有钥匙和密码,要打开这个保险箱也需要十九道非常严格的步骤,错一步都会前功尽弃,所以仔细听好!首先,你要旋转保险箱两侧的水平调节螺栓,让保险箱与水平面保持7325度的倾斜角,这样保险箱内部的水平陀螺仪就会恰好滚动到机械卡簧位置,在保险箱背面弹出一根液压测量计,然后你需要配置密度213克每立方厘米,含亚硝酸盐的标准溶剂,用标准刻度移液器准确量取515毫升溶剂注入其中……” “等会儿等会儿,”那头传来欧阳偏左的声音:“我拿笔记一下!这么复杂我哪记得住?我又不是我哥!” 我又一次打断谢尔东,问道:“你那保险箱装自毁程序了没?” 谢尔东摇头:“没有。” “那你跟这个保险箱有什么特殊感情吗?” “就是用来装东西的。” “那还开个屁啊!”我骂道:“直接上电锯!大不了回去赔丫一个就是!” “有道理!”欧阳偏左说完那头就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估计是找电锯去了,而谢尔东已经郁闷的蹲在角落里画圈儿,为自己的精巧设计不得认同满腹怨气,因为他蹲着画圈儿的时候一直咬牙切齿的念叨:“你们等着,我回去就提取铀235去!看谁还敢无视我的使用说明……” 解决了谢尔东的装备问题,我又对陈三山央求道:“你们也帮我弄一套呗,不然我怎么办?” “其他人的铠甲你用不了,你的又来不及,实在是没办法。”陈三山为难道。 这时候,一直趴我怀里不说话的人工智能突然开口道:“给我的外接交换器端口接一台3d扫描仪,再给我你那什么生物铠甲的常规数据,说不定我能把你的装备弄进来。” “啥?”我楞了一下。 “小爷这句话里有哪个词是你这个碳基生命理解不了的吗?”人工智能不满道、 “可,可你为什么帮我啊?”我问,因为我清楚的知道,这小子之所以现在老实,完全视因为小命捏在我手里,无论怎么看丫都不像古道热肠想救我一命的样子。 人工智能白我一眼:“你以为小爷想救你这个低等生物啊!小爷是为了自己!小爷多次模拟你这个碳基生物的性格劣根性之后得知,如果你丫挂在这里的话,百分之九十八点五的可能性会拉小爷给你垫背!” 第七十七章 舍命相救 说心里话,我对这个一直称呼我为“卑劣愚蠢的碳基生命”的小屁孩子一点儿都不感冒,对丫主动提出要帮助我的事更是持怀疑态度,照我的想法,一个一贯蔑视人类的人工智能主动提出帮助他瞧不起的低等生物,这其中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应该扯掉他的尿布弹丁丁直到丫说实话为止,看丫还敢不敢玩弄人类的智商。 但是令人很愤怒也很无奈的是,在研究所内我这种实验助手兼实验品的意见是不会受到这帮科学疯子重视的,这点从他们多次无视我的反抗、怒骂、嚎叫和哀求,面无表情的把我绑上他们的实验台,强迫我进行科学献身就能看出来,所以这一次,我的意见又被华丽丽的无视了,将人工智能视为自己娃的廖成咆哮着喝止住我刑讯逼供的意图,我还没给这小屁孩子整理好尿布老头就已经手脚麻利的把设备和资料的使用权限移交给了这光屁股的电脑程序。 小屁孩子用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嘴脸斜睨我一眼,便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一副神游天外的德性,然后我就听到廖老头发出便秘七天一朝得解的声,我本以为老头的前列腺或者括约肌出了什么问题,询问之后才得知,他是因为看到眼前的计算机正以不可思议的运算速度疯狂运行,且在没有指令输入的情况下自动进行逻辑判断才激动的不能自持,所以才发出那种容易让人误会的娇喘…… “看来老廖的研究真的成功了。”陈三山也惊讶于人工智能超快的速度和超高的效率:“照这个速度,半小时之内就可以完成生物铠甲的数据虚拟化,效率是人工的上百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呃……意味着数码民工们终于从繁重的搬砖劳动中解脱出来,不用天天走过凌晨四点的长安街回家睡觉了?” 陈三山鄙夷我:“谁会用人工智能做那种没有技术含量的劳动!一台能独立思考,不断学习不断进化的电脑,可不是用来做冗余演算和程序调试的,他能够进行创造!以人类永远不能企及的速度和效率!” 我点头:“明白了,就是说他可以上网写小说,日更三万节假日不休且故事情节和人物台词绝不雷同是吧?这可是好多大神都做不到的事啊!我都不知道看过多少次‘xxxx霸道又温柔的抱住xx,xx羞红了脸,胸口仿佛有只小鹿乱撞’这样的描写了!” “跟你这种扑街货没什么可说的!”陈三山立刻不爱搭理我了。 眼见大内侍卫源源不绝的朝这里涌来,这些黑衣人也焦急起来,不得不冒险在弩箭的掩护下再一次冲击大门,可惜他们刚一露出身形就会被蒋莎莎手里的炮管点名一般的揍回去,仅靠一人一炮就稳稳的扼守住了门口让敌人不得寸进。 我正看大炮轰人看得津津有味,突然感觉脑后劲风不善,身处危险之中的我随时保持的警惕,下意识的朝侧面转身以闪避来自身后的袭击,反应堪称敏捷,但无奈未经强化的我就是所谓最受人鄙视的理工科技术宅,反射弧虽然够快但肌肉运动明显跟不上,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虽然在关键时刻避过后脑勺的要害,但后背还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棒。 这一棒子又快又狠,砸的我眼前一黑不自觉的扑倒在地,然后就感觉手中一空,一直抱在怀里的小屁孩子被人抢走了! 这时我才看清楚,一个身穿宫女服饰,发髻凌乱双脚未穿鞋的女子急匆匆的抱着襁褓里的人工智能朝门口跑去,一边跑还一边随手丢掉一根茶碗口那么粗的木棍,而那女子的背影,赫然就是刚才被蒋莎莎打晕,现在应该倒在产房之中的容儿! “喂!”看着容儿义无反顾的饶过李默和蒋莎莎朝门口跑去,我又惊又急,顾不得背后火辣辣的疼跳起来就追,而此时容儿已经几个箭步冲到门口,抱紧怀中的孩子朝外面高叫道:“小阿哥在这里!” 我个人揣测,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的容儿大概是把外面放箭的人当成前来搭救小阿哥的大内侍卫了,而敲晕了两个宫女并掳走刚出生孩子的我们自然是居心叵测人人得而诛之的反贼谋逆,在这种先入为主的印象下,容儿袭击我们向外面的人求助是完全正常的行为,反正我要是被人敲晕了醒过来发现有人手里拿着我的钱包的话第一反应也是在他后面给他一下。 可问题是门口那些才是货真价实的刺客杀手,而且还是奔着容儿怀里的婴儿来的,丫们正为自己攻不进去而着急上火,冷不丁有人抱着个孩子从里面冲出来还高呼皇子在我这里,这从天而降的好事让这群专业素质过硬的杀手都情不自禁的愣了一下:原来我们在景仁宫里还有卧底来着? 刺客们愣了一下,倒是给容儿足够的时间看清外面究竟是些什么人,当看到正在围攻景仁宫的是一群黑衣蒙面鬼鬼祟祟的歹徒之后,再傻的人都知道这肯定不是大内侍卫! 容儿惊叫一声,护住怀里的孩子转身往回跑,可这一声惊叫也给刺客们提了醒,管这傻丫头是为什么冲出来的,先完成任务再说! 领头的黑衣人一声令下,随着蹦蹦蹦的机括声响,十几支短小粗壮,尖头闪着寒光的弩箭立刻毫不留情的朝着容儿和人工智能激射而去,容儿虽然尽力逃跑但又怎么可能敌得过弩箭的速度,眼见死亡的阴影势不可挡的朝自己逼近,这小丫头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紧紧抱住怀里的孩子,害怕又绝望的闭目等死。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我几个箭步狂奔到容儿身边,一把扯过这体型娇小的姑娘护在自己身后,却不可避免的将自己的胸膛迎向了飞袭而来的弩箭……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英雄,更没有为了他人牺牲自己的觉悟,但是谁让咱在这里多一条性命而容儿没有呢?就像打魂斗罗的时候眼看同伴的最后一条性命将要被打死,还剩两条命的你能不为他舍身挡子弹吗?还想不想一起愉快的玩耍了?……反正我是这样为自己脑袋充血的送死行为找借口的。 第七十八章 解释 预期中万箭穿心,像一个英雄般缓缓倒地的情节并没有发生,在弩箭即将把我射成刺猬的关键时刻,蒋莎莎脚底喷着蒸汽俯冲到我前面,炮管甩出一股飓风般的蒸汽乱流将来袭的弩箭吹飞,堪堪救下我的性命。 “嗯哼!”救下我的蒋莎莎闷哼一声,捂住自己的肩膀,那里,一支灰黑色的短箭已经没入肩头半寸。 “你受伤了?”我慌忙扶住失去平衡的蒋莎莎,拉着她和容儿一起后退,姗姗来迟的李黑狗也挥舞着不知从哪儿拆下来的门板,将看到蒋莎莎受伤而蠢蠢欲动准备冲上来的刺客们逼退,将我们接应下来。 蒋莎莎忍着剧痛,单手抓起炮管朝着门口再开一炮轰飞两个躲闪不及的敌人,展示了自己依旧强势的战斗力才稳定住局面,不过我已经看到鲜血顺着她的袖口泊泊的向外流出,脸色也因为失血渐渐显出苍白的颜色,显然是伤的不轻。 李默满脸愧疚的神色,显然在自责自己刚才不应该离开,我也不好意思的看看蒋莎莎,开口责备道:“刚才何必那么拼命?你该不会是像那些狗血小说里的女主角那样,爱上第一个打败你的男人了吧?” 如果真的按照狗血情节的发展,此时蒋莎莎就应该不顾自己失血过多,腾的一声羞红了脸,或者欲盖弥彰恼羞成怒的大叫“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并举起粉拳锤我七八十下,表达我这人又坏又讨厌,一点都不懂女孩子想法的中心思想,然后我就该开始苦恼如何处理这段真挚又纯洁的感情,如何把这个假小子一样的非主流调教成读者喜闻乐见的软妹子……任重而道远啊! 结果蒋莎莎的回答是抬起炮管就朝我来了一炮,蒸汽炮弹擦着我的脸颊飞过,险些刮掉一层脸皮,再看看蒋莎莎那冰冷到毫无感情的眼神,我立刻认清楚一个事实,那就是,这次我真的想多了…… “放开我!”趁我一走神的功夫,容儿突然一肘子撞我肚子上,挣脱我的胳膊,转身就跑,都这时候了我岂能再让小丫头乱跑送死,毫不客气的一个虎扑加擒抱将小丫头锁在怀里,然后我俩一起摔在地上滚成一团。 “啊~!别过来!”容儿叫的像我要把他怎么样一样,连原本死死抱在怀里的三十六阿哥也顾不得了,慌乱中腾出一只手拔出束头的发簪就要往我身上扎,好在哥反应敏捷一把捞住这小娘皮的胳膊死死按住,才避免了跟夏紫薇一样的凄惨遭遇。 “你要疯啊!?”好心救人却被恩将仇报,令我非常不忿,怒目圆睁的瞪着小丫头骂道。 “呸!狗贼!你们不得好死!”小丫头被我压住挣脱不得,像个烈士一般咬牙切齿的痛骂一声,扭过头不理我。 “我怎么狗贼了?怎么狗贼了!?”我既愤怒又委屈,咱拍着心口说,我对小丫头可真称得上仁至义尽,陪她挨骂受罚被欺负不说,刚才还拼着掉一条命来给小丫头作人肉盾牌挡箭,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韩剧里一往情深的男二死追女主的时候也就做到我这个地步,可结果呢?这丫头片子不仅像只爱坏男人的女主那样无视了身边一往情深的优质暖男对她的守护与奉献,还敲我闷棍打我肚子,还拿发簪要捅我,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你们混进皇宫,意图不轨,趁贵妃生产之际打晕我们劫走皇子,还说自己不是狗贼!?”小丫头到底受不得激,立刻义正言辞的数落起我们的罪过来。 呃,仔细想想人家说的还真有道理,我们可不就是这样的吗? 我正打算申辩,小丫头却得理不让人,继续眼泪汪汪的朝我吼道:“而且,你这狗贼还欺骗了我!让我以为你是好人!我为了救你打伤了永和宫的人,为了救你开罪德贵妃,我还想着要跟你逃出宫去!结果你都是在骗我!” 这立刻让满腔怒气准备跟容儿掰扯个一二三的我无言以对并手足无措,如果容儿只是指责我谋逆犯上图谋不轨兼拐带孩子的话,我有的是各种各样的理由和瞎话辩解开脱甚至反驳,但这小丫头现在分明是在指责我负心薄幸欺骗感情啊! 这正是我们这种主角的弱点和软肋,读者可以接受我们冷血阴险狠辣无情,可以接受我们鲜廉寡耻不择手段,甚至可以接受我们美女全收后宫开到太阳系,但有一条铁律不得侵犯,那就是,除了女频的男主之外,都不能做对不起女人的事儿,敢做陈世美立刻扑街到死!这是多么可怕的诅咒啊! 本书主角最大的危机悄然降临,我却没有解决的办法,这种时候最要不得就是解释,没看韩剧里演吗,只要男的一对女的说“你听我解释!”,换来的绝对是一个大耳刮子,然后从此永不相见彻底没戏,除非你们俩是要靠分分合合扯蛋撕逼博收视率的苦命鸳鸯…… 我搜肠刮肚的思索着摆脱这种处境的策略,却惊恐的发现从小到大看过的日剧韩剧婆媳伦理剧都没有教过我们在被一个女孩子指责你玩弄感情时应该如何在既没有瓢泼大雨也没有汽车碾过的情况下让她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在这种时候语言辩解是可耻的掩饰,苦苦哀求更是苍白无力的垂死挣扎,学霸道总裁那一套直接推上床日后再说?那样不但成了卑鄙无耻的人渣,遇到个性情刚烈的还很有可能被阉掉!你以为所有女主都是一闻男性荷尔蒙的体臭就霞飞双颊四肢无力的受虐狂吗!? 我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突然唰唰唰几只弩箭钉在离我们脚边的地面上,险些把我们穿成糖葫芦,原来那群黑衣人眼看久攻不下,大队的侍卫又朝这里涌来,狗急跳墙之下竟然真的爬上了高高的宫闱院墙,骑在墙上看到我和容儿抱着小阿哥在地上滚做一团自然立刻毫不犹豫的朝我们射击。 好人啊!我心里都爱死这伙子刺客了,在我理屈词穷百口莫辩的时候挺身而出,成功将容儿的注意力转移回生死存亡上,我又怎能辜负他们的一片好心? 趁容儿心有余悸没回过神来的机会,我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用非常诚恳的语气说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等逃过这一劫我再跟你好好解释行不行?” 第七十九章 蛇毒 得益于我们共同的敌人给予的压力,不管容儿情不情愿以及相不相信我们,最后还是默许了暂时与我们联手应付眼前的危机,不过我们眼中的人工智能幼体,她眼中的小阿哥是死也不交给我们抱的,就这么紧紧的搂在自己胸前,一副谁敢强就跟谁拼命的架势,让我无可奈何只好任其自便。 更可气的是,被容儿拥入怀中的人工智能,那个所谓神游天外只留躯壳在这里的小屁孩子,那光秃秃没毛的脑袋分明在一下一下的往波涛汹涌的地方拱,不知是遵从人类幼生体觅食的本能还是在趁机占便宜,让我严重怀疑这孙子到底有没有在努力干活助我们脱险,恨不得把这小样的捏过来扔地下一脚踩扁。 “唰唰唰!”第二轮箭雨接踵而至,不过我们已有防备,全都躲在李黑狗挥舞的门板的后面,一边抵挡箭雨一边朝正殿的方向退去。 如果蒋莎莎没受伤的话,这些骑在墙上朝下面乱射的家伙就是固定在墙上的活靶子,早已经连人带墙被一炮轰飞,可蒋莎莎肩膀上的箭伤明显恶化的非常迅速,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刚才还能单手持炮警告我不准瞎想的女汉子,竟然已经面白如纸嘴唇发青,而且还隐隐出现了神志不清的迹象,才让我们赖以对峙的防线顷刻间土崩瓦解。 退入正殿并合上房门,李默咬咬牙冒险把蒋莎莎肩膀上的箭拔下来,凑在鼻子前一闻,立刻惊恐异常,一边把箭头杵我鼻子下一边焦急的叫道:“蛇……蛇,蛇毒!” 我先狠狠瞪死黑狗一眼,因为这孙子差点儿把箭头捅进我嘴巴里,然后才凑上去闻,果然闻到一股不属于金属和人血的土腥味,没想到这群刺客的心思这么歹毒,对付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竟然还使用淬了毒药的武器。 “这帮疯子搞的东西就是不靠谱!”看到蒋莎莎连站都站不稳,半倚半靠的倒在李默怀里,我急得大骂:“光火力强有什么用?竟然连十七世纪的冷兵器都挡不住,给上件防弹衣会死啊!发明这玩意儿的人肯定脑子被驴踢了!” “喂!”牵涉到自己前妻,石铁岭立马不乐意了,向我讲解道:“蒸汽作战套装本身是拥有防护机制的,可以通过皮衣上无数微小气阀瞬间释放高压蒸汽,形成包裹操作者的全身的压力气旋,冲开一切靠近的物体,有这种防护机制哪里还用得到防弹衣!” “那刚才弩箭射过来的时候,你们那牛逼哄哄的防护机制哪去啦?” “还不是因为你!”石铁岭勃然大怒道:“刚才离我女儿那么近,要是莎莎启动蒸汽防护话,近距离被高压蒸汽喷一下你瞬间就熟了!都是你害我女儿受伤的!” 我又一次无言以对,当一个父亲指责你害苦他女儿的时候,你无论低头认罪还是开口辩解都显得那么人渣,情形与刚才被容儿指责我欺骗感情一样令我进退维谷,不过好在刚才已经有了处理此类麻烦的经验,所以我立刻毫不犹豫的岔开话题:“敌人冲上来了!我们怎么办?” 没错,失去蒋莎莎的火力压制之后,我们已经无法扼守门口,十几个黑衣人已经提着匕首腰刀摸进院子里,围拢成包围圈慢慢朝我们藏身的地方逼近,虽然他们因为忌惮蒋莎莎手中威力巨大的火器,走起路来像鬼子排雷一样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但距离收拢包围圈让我们无处可逃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眼见敌人涌来,我们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李默把昏迷不醒的蒋莎莎朝我身上一推,抓起门板就冲了出去,与一群黑衣人乒乒乓乓的打作一团。 盛怒之下的李黑狗,还是颇为勇武的,将门板既当盾牌又当大斧抡得虎虎生风,格挡匕首弩箭攻击的同时顺便拍扁了几个倒霉蛋,一时之间让这些身怀武功受过系统杀人训练的刺客无可奈何,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进入看戏模式,相反,我们的安全依旧不容乐观。 李默这种猛地一塌糊涂的战斗方式虽然在短时间内占尽上风,但也暴露了他除了蛮力惊人之外再无其他作战技巧的弱点,同样看穿这点的黑衣刺客在蒙受些许伤亡之后立刻调整策略,以灵活的游斗和阴险的偷袭消耗黑狗的体力,很快就将场面从李黑狗大杀四方扭转为一群猴子逗弄狗熊,狗熊虽猛但面对狡黠敏捷的猴子同样无可奈何,反而在东抓一下西挠一把无孔不入的偷袭中左支右绌苦不堪言。 李默应付的辛苦,但好歹凭借他那受过多次改造的身体以及能在长达二十年的不人道科研活动中活下来所锻炼出的旺盛生命力,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危险,事实上我看到黑狗被淬了毒药的兵器划出无数道口子却依然生龙活虎,对丫这个改造人的安全就不怎么担心了,这小子的生命力,绝对可以跟小说中跳崖不死、遭雷劈重生、吃蛤蟆万毒不侵的主角们相媲美! 真正令人担心的是蒋莎莎,小姑娘的毒素抗性完全不能跟皮糙肉厚李黑狗比,中毒短短几分钟时间,就已经出现瞳孔涣散四肢抽搐的症状,这是毒素已经流遍全身并开始侵入大脑的征兆,到了这时候就算我立刻扒开蒋莎莎的衣服吸出毒血也已经晚了。 石铁岭对宝贝女儿的关心明显超过李默这个后养的,此时已经在那边急得直跳脚,但他就算把腿跺断也没有办法,纵使实验室里有一千种治疗蛇毒的办法,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是一种都送不过来。 对蒋莎莎的情况我也着急,可我没有办法,只好求助于那个满脑子都是知识的谢尔东,谢尔东也不含糊,立刻给我讲解了蛇毒毒性蛋白的空间结构、血液循环毒素跟神经毒素的特点区别,蛇毒的发作原理以及如何通过观察蛇咬出的伤口确定毒蛇种类等知识,他洋洋洒洒说了很多,不过我却能用一句话概括:“他妈的没有一句有用的!” 我强忍住把沾了蛇毒的箭头捅丫嘴里的冲动,打断谢尔东的滔滔不绝追问道:“你就告诉我该怎么救人就行了!” 结果谢尔东答道:“我倒是能在十分钟之内配置出抗毒血清,但你得先给我找一间二级标准生物实验室才行。”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据说有些中药也具有破坏毒性蛋白活性的成分,可以有效缓解蛇毒症状,不过国内外相关机构一直没有发表过这方面的研究成果,现在情况紧急我们可以试一下,但我要提醒你的是,未经科学论证的假设一般很难取得所期望的效果……” “……你给我滚!”我无力的骂道,相信这孙子能帮得上忙我实在是太天真了,不可否认在实验室里谢尔东可以做无所不能的上帝,出了实验室丫就是个棒槌!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没用!?”两个大男人一筹莫展,让容儿都看不下去了,一把拉过蒋莎莎教训我道:“人都快不行了还在那里胡诌八扯!边儿去!我来!” 第八十章 治疗 容儿愤怒的驱赶开谢尔东这个自诩在科学上无所不能的专家,令这小子非常不满,要知道自古以来学渣和学霸就是相互对立的两个团体,双方长期处于你看不上我的生活智慧,我也瞧不起你眼高手低的敌视状态,所以在治疗蒋莎莎的问题上,双方的矛盾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首先是拥有四个博士学位的谢尔东首先发难:“你知道普恩蛋白(朊病毒)解构原理吗!?知道基于生物免疫系统克隆选择机理和免疫网络理论的免疫算法吗!?连这些最基本的理论都不知道还怎么救人!?” 容儿:“……” 谢尔东:“按照冷血爬行类动物生态分布报告,中国北方常见的毒蛇大多为岩粞蝮,乌苏里蝮,竹叶蛇和赤练蛇等,基于蛇毒不易存储运输的特点,毒倒蒋莎莎的蛇种很有可能是附近常见的毒蛇亚种,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岩粞蝮和竹叶蛇,这两种蛇的蛇毒性质是完全不同的,你不分辨清楚怎么能治疗!” 容儿:“……” 谢尔东继续痛心疾首的说:“从蛇毒发作到真正危及生命,大概有六至八小时的时间,但是盲目治疗引起的并发症很有可能在一至两小时内夺去患者生命!这种时候我们应该做的是冷静分析寻找治疗办法,而不是盲目冲动自乱阵脚!” 容儿:“……” 我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骂道:“你倒是大点儿声啊!隔那么远人家哪听得到!” 没错,容儿已经架着蒋莎莎走到殿内,用剪子剪开蒋莎莎伤口处的衣服,用手绢蘸着茶水帮她清理伤口,而我和谢尔东则被赶到门口守门以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期间谢尔东一直像咒怨里的熊孩子一样用鄙视怨毒的目光斜睨容儿,絮絮叨叨的抱怨着江湖游医什么都不懂还敢治病,只会越帮越忙越治越糟云云,不过好在谢尔东小时候因为嘴欠经常被小伙伴收拾,长大后知道说别人坏话的时候不能让人家听见,所以我暂时不用为这孙子的生命安全担心。 “哼!”看我不站在他这边,谢尔东立刻连我一起攻击:“你竟然指望这种巫医式治疗方法能解毒,真是太愚昧太愚蠢了,等着吧,一会儿她指不定要你做什么傻事来完成治疗呢!根据我对古代巫医治疗仪式的研究,种种荒诞不合理的行为都有可能出现!” “喂!你过来!”容儿处理干净伤口,扯了块桌布给蒋莎莎盖好,朝我招手叫道。 我赶紧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听候吩咐,结果容儿一指高高的房梁:“爬上去!” “啊?”我莫名其妙,站在门口的谢尔东则“哈!”了一声,得意洋洋的炫耀自己的先见之明。 “呃,能问问爬上去干什么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你上去就知道了!”因为还在气我骗他,所以容儿对我很不耐烦,一副你爱爬不爬,老娘不屑解释的样子。 我又抬头看看房梁,五六米高,几乎是三层楼的高度,这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死是死不了,但轻则骨断筋折重则二等伤残。 不过想了想之后我还是决定爬上去,蒋莎莎是因我受伤我不能眼看着她不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的原因是我相信容儿在这个时候肯定不会拿我开涮,容嬷嬷对谁不爽都是直接下手往死里整,若是真要对我打击报复肯定得找个百分百保证摔死的高度让我爬…… 八仙桌上摞两张凳子,我终于把脑袋探到房梁上面,上面干干净净连灰都没有,显然有人定期打扫,这封建社会王公贵族的吃穿住行就是讲究。 “仔细找找,上面应该有个香囊才对!”容儿在下面叫道。 我定睛一看,果然在角落里发现一个蓝色绸缎缝制的袋子,赶紧探身抓过来,爬下去交给容儿。 容儿把香囊绞开,从里面倒出一大把褐黄色的粉末,加点茶水搅合成糊状敷在蒋莎莎伤口上,那粉末似乎刺激性很强,已经意识不清的蒋莎莎嘤咛一声痛醒过来,额头渗出豆粒大小的汗珠……好吧汗珠什么的纯属想象,因为完成任务之后我又被赶到门口守门去了,不该看的一点儿都没看见,万恶的封建社会就是这样用蒙昧落后的男女大防扼杀青年男女们的开放思想的! 容儿手脚麻利的撕几根布条给蒋莎莎裹好肩膀,我则一边看着门外李默打人和挨打,一边问容儿:“那香囊里是什么药啊?你怎么知道它放在房梁上?” 一旁的谢尔东也竖起了耳朵,丫对任何问题都有着强迫症一般的探索精神,哪怕是又弱智又无聊的问题也必须知道答案否则睡不好觉,我估计这孙子早就想发问了,只是学霸们傲娇别扭的性格让丫不好意思主动开口罢了。 容儿一边小心翼翼的打结一边回答我的问题:“你不知道吗?每年开春蛇虫出洞的时候,宫中各殿都要洒蛇药驱蛇,还要在房梁上挂包着蛇药的香囊以免蛇虫入宅,我娘说过蛇药里的雄黄可以解蛇毒。” 我目视谢尔东,这小子满脸不甘但沉默不语,正是不得不承认别人说的“有点儿道理”时的表现,立刻松了一口气,看来蒋莎莎有救了。 “硫化砷(雄黄)确实可以破坏毒蛋白活性,但现代医学体系中尚没有应用于临床治疗的实验案例!”谢尔东见我眼神中透出调侃和挪揄,立刻毛了,兀自强辩道:“而且也不是对所有的蛇毒都有效,我随随便便就能举例出几十种毒性强烈雄黄无效的毒蛇来!就比如埃及眼镜王蛇、南美矛头蝮,还有还有,印度黑曼巴……” 我立刻不爱搭理这货了,典型的吹毛求疵鸡蛋里面挑骨头,承认人家的生活小常识偶尔比你那智商爆表的脑瓜子好使有那么难吗? “还有还有,生孩子的时候是怎么回事?”谢尔东看了一眼在暖榻上酣睡不醒的人工智能,继续不甘心的追问:“我怎么想也想不出生孩子跟香炉灰有什么关系!” 谢尔东前面那段话容儿基本没听懂,现在正处于发蒙状态,听到谢尔东的提问下意识的回答道:“不就使不上劲儿孩子出不来吗?吹点儿炉灰进鼻孔,一个喷嚏就把孩子喷出来了。” 第八十一章 失守 听到如此神奇的生产小窍门,我和谢尔东都惊呆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咱这种普通人被震惊了很正常,一想到那豪华绚烂的场面我就忍不住下半身一阵发紧,可号称无所不知的科学怪也这副德性……也就是说,理论上完全可行,但脑洞之大连谢尔东这疯子都hold不住吗!? “我怎么会没想到呢?”谢尔东涩声道:“人打喷嚏产生的风力,速度可以达到每小时177公里,相当于15级风力,可以引起全身括约肌的剧烈运动,如果打喷嚏的时候睁着眼睛的话,眼球都有可能喷出来,那么理论上说,如果在生产的时候……,也是完全可能的。” 我吼道:“不要再说了!咱们还是看看黑狗死了没有吧!” 我只需要四个字,就可以形容那美到不敢看的场面!血口喷人! …… 从我们躲进屋子到容儿给蒋莎莎上药包好伤口,总共花了不过十分钟的时间,但就是这短短十分钟,李默就撑不住了。 这倒是不能怪黑狗无能,事实上李默为了不让刺客接近正殿,真的是豁出性命在拼,宁可自己后背挨上一刀也要将越过自己摸向正殿大门或窗户的孙子挡回来,这股拼命三郎的气势在奇迹般的创造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奇迹的同时也给李默带来了惨不忍睹的伤势,全身上下基本找不到几块好肉,有几处伤口甚至深邃的触目惊心,也幸亏这小子皮糙肉厚痛觉迟缓兼大部分器官都是人造的比较耐磨损,换了普通人受他这一身伤早没命了。 虽然性命暂时无忧,但多处伤口严重消耗了李默的体力,此时的黑狗已经不能像刚才那样威风凛凛的拉稳十来个人的仇恨,终于有几个漏网之鱼穿过了李默的封锁来到正殿门前,而李默却被其他刺客拖延在一旁毫无办法。 “他们过来了!怎么办?”看到这一幕,战斗力几乎为零的谢尔东惊慌大叫:“快把桌子椅子移过来堵住门!” 我看了看门旁边的墙上那排成一排的大窗户,无语凝噎,这孙子究竟是惊慌失措导致智商归零还是真的天真的以为所有人都像他那样打不开门不知道走窗户?身边带这么一位极品战友,不知怎的我突然对自己全身而退不抱希望了。 容儿也端起手中的剪子警惕的注视着门口,但说实话她手中的这种武器除了让女主角在即将被坏人凌辱的最后关头保护自己的名节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如何用它投入战斗,所以这位的战斗力也基本不用指望,关键时刻,还得看我啊! “老王八你好了没有!再不把东西送进来我们都得死在这儿了!”我气急败坏的朝着那头大叫。 结果丝毫没有回应,只有容儿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你吓傻了?在哪里鬼叫什么呢?” 砰!房门跟两扇窗户同时被人从外面撞开,三个黑衣人跳进房中,二话不说照着站在门口的我和谢尔东扑来,我唯一能做的只能是一把将谢尔东推开以免这小子被人一刀砍掉脑袋,自己抓起把椅子迎着人家的刀子撞过去。 噹!腰刀砍在椅子上,留下深深一道斩痕,并嵌在其中抽不出来,但这显然为难不住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当下飞起一脚将我踹翻在地,并重重一脚压在我的胸口上让我动弹不得。 “妈的!老子的宝刀!”黑衣人从椅子裂缝里把刀抽出来,心疼的发现上面多了一个小缺口,立刻勃然大怒,朝已经一左一右围住容儿谢尔东蒋莎莎的两个刺客命令道:“赶紧把他们都杀了,拿小的回去交差,这一个(指我)老子亲自收拾!” “大哥,这两个小妞都不错啊。”其中一个蒙面男猥琐的打量一下容儿和蒋莎莎,咽了口口水淫笑道,就算蒙着脸,我都能看出丫那色眯眯的表情。 “你敢!”容儿大怒,手中的剪子示威般的举起,但谁都能听出她语气中带着恐惧的颤音,自然而然的,这种色厉内荏的威胁换来的只是两个蒙面男人“嚯嚯!”的浪笑。 “那你们两个快点儿!”领头的壮汉扫视一下房间里的几个人,觉得屋里并没有能威胁他们完成任务的存在,而且似乎在紧张的工作之余放松一下也不错,于是先脚下发力把我踩得几乎吐血,然后高高举起自己手里的刀:“先把两个不男不女的狗太监宰了,小妞留一个给我!” 眼见刀子就要迎头劈下,我却除了对黑衣男怒目而视之外什么都做不了,愤怒和屈辱如野火般灼烧着我的心脏,强烈的不甘侵蚀我的理智,这是主角们要爆发的前兆啊! 果然,陈三山那姗姗来迟的吼声终于响起:“准备接收装备!” “谁在说话!”突然出现的声音把黑衣人吓了一跳,即将劈落的刀也停在半空中,三个刺客警惕且茫然的四下乱瞅,寻找着那不知在哪儿的苍老声音。 我则仰天狂笑:“你完了!你完了!!!等着吧,一会儿我就把你像踩死狗一样踩进地里!” “闭嘴!”黑衣头头骂我一句,扬起头朗声说道:“究竟是哪条路上的朋友?这传音入密的功夫着实漂亮!在下雁门金刀冯老二,行走江湖多年都没见过有人能把这功法修炼到只闻声不见人的地步,还望朋友现身一见!” 这孙子心里盘算的恐怕是把说话人引出来然后做掉的主意,之所以自报家门不过是将对方一军,江湖人都好面子,我都告诉你我是谁了,你不敢出来那你就是怂逼,你出来了我把你宰掉把现场的人灭口照样没人知道我是谁,这就是江湖的智慧。 不过陈三山自然是不屑理会一个npc的,更不会因为一个npc想见他一面就在自己脑袋后面插电极巴巴的穿越过来,所以这个冯老二的要求注定得不到回应。 “朋友,我冯老二在道上好歹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又自报家门已经足见诚意,难道你还不愿意出来让我们见一面吗?”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应,这个自称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冯老二有些不满的叫道。 “哈!”我搭腔道:“你都知道人家瞧不上你了还问个蛋?不过话说回来你那名号还真是没什么值得报的,一听就知道铁定是个出场就领便当的龙套。” “闭嘴!”又是狠狠一踩,把我嘴边的话踩回腔子里,疼得我呲牙咧嘴但还是强撑着怪笑连连,不过我心里早就开骂了,老王八你喊完一声就没了下文,这不是折腾我们玩吗?倒是快点啊! 终于,就在冯老二耐心耗尽准备继续实施自己杀人灭口的计划之时,并不刺眼的光芒突然亮起,笼着了屋内的谢尔东和屋外的李黑狗。 “哈哈哈!!!哇哈哈哈!!!”我笑得跟要毁灭世界的反派一样,终于啊,苦尽甘来了,接下来就是读者喜闻乐见的主角打脸节目! 等会儿!好像有哪儿不对……光芒笼罩了谢尔东和李默……那我呢? 第八十二章 变身 老爷们变身,自然不能像美少女战士那样搞得霞光万道瑞彩千条,毕竟这俩货没有青春少女遮遮掩掩欲语还休的曼妙身材可供欣赏,没有抓人眼球的看点还花一分半钟拖拖拉拉的变身换装是非常不明智的,容易让反应过来的反派们趁你提裤子的时候一拥而上活活打死。 所以俩人只是光华一闪便完成了武器装备,李黑狗变成啥样我在屋里看不见且不去说他,反正听屋外传来一众黑衣人们倒吸凉气的惊叹声以及“这是什么东西!?”的断然喝问,就知道黑狗那小子现在的造型肯定不怎么好理解。 至于谢尔东,光华散尽的时候我猛地打眼一瞧没看出任何异样,还是尖耳朵大咕噜眼,穿着太监服电线杆子一样的杵在那儿,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陈三山的定向传送失败了,直到谢尔东挽起宽大的袖子我才看出异常。 一双纯白色的半透明手套,紧紧裹在这小子的手上,长长的一直延伸到手肘,手套表面或明或暗的几条颜色各异的纹路线条,交织成复杂奇异又不失美感的图案,仔细观察的话还能发现有时隐时现的淡淡光亮点缀其上,一眼看去就绝对不是凡品! 从没有见过这种东西的古人们,显然就是这样想的,两个刺客已经收起前一秒那色眯眯的猪哥嘴脸,移动半步面朝谢尔东警惕的举起腰刀,冯老二脚下也突然绷得紧紧的以便在情况不对时可以踩着我及时出手接应两个手下,总之,谢尔东这古怪诡异的造型给三个刺客造成了莫名的压力,让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与之相对的,容儿却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叹,满脸艳羡的盯着谢尔东的两只爪子,这当然不是因为这小子挽胳膊撸袖子的飒爽英姿而沉醉,而是女人爱美的天性让她一看到那精巧美丽,纯白无暇的手套就深深的爱上了它,不知为何,似乎这东西让男人绝得诡异莫名的同时会对女人造成无可抵挡的致命吸引力…… 我却已经几乎要吐血,一小半原因是被冯老二骤然发力给踩得,一大半原因却是被谢尔东这王八蛋给气的,至于我在气什么我一说大家就明白:白纱,镂空,流苏,蕾丝,这他妈不是婚纱礼服上的手套吗!? 难道说,这孙子打算脚蹬琉璃水晶鞋、身穿荷叶边拖地长裙、戴着面纱裸着后背跟刺客干架!?要是那样就不用打了,我们赶紧自插双目上吊自尽吧!这精神污染绝对是核弹级的啊! 不幸中的万幸,谢尔东的变身已经到此为止了,这怪胎似乎对自己那惨绝人寰的奇葩造型恍然不觉,十指交叉抻了抻胳膊,算是做好了战斗准备,随即一脸不屑与得意的斜睨三个刺客,似乎在说:“渣渣们!识相的话你们最好立刻跪地求饶,我现在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把你们打趴到地上!” “宰了他!”冯老二被这诡异笑容盯得毛毛的,忍不住出声叫道。 其实根本用不着命令,在场的四个男人包括我在内见到丫这副鸟样抱的都是同样的心思,冯老二尚未开口就已经有一个刺客揉身而起,雪亮的刀光划出一道凌厉的上弦月,径直劈向谢尔东的脖子。 从武术角度看,这一刀算不得多么精妙绝伦多么避无可避,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喽啰级别的刺客漫不经心的随手一刀应有的水平,但这敷衍了事的一刀如果是砍向谢尔东的话,结果却是没有悬念的,绝对会是身首异处一刀两断的结果! 我总是说这小子连小学五年级的女生都打不过,并不是看丫不顺眼而故意贬损,而是源自有事实有证据的真实事件,话说我刚到研究所的时候,谢尔东还有饭后遛弯儿的习惯,除了刮风下雨以及摄入纤维素过多,排便时间与散步时间冲突的日子,谢尔东都要在晚饭后绕着小区附近的小学操场兜一圈儿,既锻炼了身体又陶冶了情操,还奔着活到九十九的目标大步前进,何乐而不为。 但是有一天,这小子鼻青脸肿满脸血痕的回来,一言不发的把自己关进房间里,砰愣梆啷的鼓捣起可以把半个城市炸上天的无辐射高能炸弹,虽说最终被我发现异常砸开房门制止了这个炸弹魔毁灭城市的计划,但自此以后谢尔东便再也不出门散步,平时出门路过那间小学更是要躲着走。 因为丫死活不愿意解释自己突然决定破坏地球和平的原因,担心这是间歇性精神病发作的陈三山命令我调查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我分析起因必定跟谢尔东的散步路线有关,于是便顺着谢尔东遛弯的轨迹一路调查,最终调查到市第一小学门前。 到这里就不得不夸耀一下咱如同狄仁杰般的心思缜密明察秋毫了,仅观察了几天我便发现,第一小学门前接送孩子上下学的家长特别多,而且多是爸爸叔叔大爷大舅之类的青壮年男子,有不少提枪带棒警惕异常,甚至还有警车在附近巡逻警戒,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感觉其中必有隐情的我冒充学生家长上前攀谈几句,便得到一个惊悚的消息,就在几天之前,一个做值日放学晚了的五年级女生竟然在校门口遇到了流氓!让家长们怎能不担心孩子的安全!? 具体是个怎样的变态在这里就不说了,反正以讹传讹什么样骇人听闻的版本都有,但故事的结局却都是一样的,面对滥施淫威的死变态,柔弱的十一岁女孩奋起反抗,一边高声尖叫呼唤帮助,一边毫不畏惧的与流氓搏斗,并在那一刻战神附体,竟然赶在体育老师和看门大爷提着棍子赶来之前单枪匹马打跑了歹徒! 至此,谢尔东不散步之谜就此解开,凭心而论我绝对确定这是一场误会,毕竟疯子怪胎跟流氓变态不是一个层次的生物,你很难相信一个野心勃勃要炸掉半个城市的邪恶天才会像个无良校长一样转脸儿去勾搭小女孩。 不过让一个五年级的小女孩打跑,也确实太丢人了点,难怪谢尔东那段日子不愿出门,还计划炸掉半座城市,我要是办了这么丢脸的事我也没脸见人并打算杀人灭口。 第八十三章 谢尔东的战斗 从上面的校园门事件就可以看出,谢尔东是不折不扣的战五渣,虽然有颗惨绝人寰的聪明脑瓜和瑕疵必报的阴暗内心,但连小学五年级都打不过的战绩实在不能让人对他抱有任何幻想。 更令人绝望的是,在如何将智商转化成战斗力方面,这小子天生不足,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自从受辱于小学生开始,谢尔东几乎每个星期都咬牙切齿的叫嚣着要研究出一拳可以砸塌一座楼的强殖外骨骼,或者可以把人瞬间蒸发掉的镭射死光枪,然后让那个伤害过他,名誉还有心灵的小屁孩子付出代价,但现在当年勇斗歹徒的小英雄都快初中毕业了,也没见丫的复仇大杀器走下生产线…… 总而言之一句话,我对这兜头一刀劈中谢尔东的后果非常不看好,对这小子的那副婚纱手套更是丝毫不抱有任何希望,且不说这玩意儿是谢尔东观摩毛片儿以及喝红牛喝嗨了之后发疯一夜设计出的产物,就算这小子手里真的拿着高科技装备又怎样?他那奇慢奇差的运动反射神经也决定了他就算手持冲锋枪也不可能干得过一个身强体健的成年人。 现在只能希望,陈三山的强制退线安全措施能够管用,而且这一刀劈掉脑袋不会对谢尔东造成过重的心灵创伤…… 眼见刀刃已经劈到自己面前,谢尔东脸上露出自信且不屑的笑容,不闪不避,仅仅是抬起一只手朝前面弹了弹,这也是他在刀光入体前唯一能做出的动作,以他的神经反射弧和身体素质,我从没指望过丫能空手入白刃或者铁板桥躺倒躲过这致命一刀。 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随着谢尔东手指轻轻一弹,刺客手中那锃光瓦亮锋利无比的刀刃,突然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嘎吱脆响,从刀鄂处应声而断,崩飞并倒飞回去,此时刺客招式已经用老,突生变故连躲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刀片子打着旋儿朝自己身上扑来…… “嗷!!!”那刺客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捂着肚子上插着的刀刃连连后退,看上去那刀片插得并不太深,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还是吓得那个刺客脚下不稳跌倒在地上,不顾肚子上的伤口手脚并用仓惶的朝后退去。 不怪对手如此狼狈,实在是这突然发生的变故令他们很是不安,身为一个刺客,行动前自己的兵器刀刃必定是检查过的,怎么可能在对手轻描淡写的弹指一挥之下就断掉?说是巧合太牵强,说是妖法太玄幻,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这是一门高深的武功,手指轻轻一弹就能把精钢刀刃崩断,而眼前这个麻杆一样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又楞又傻二啦吧唧的小子,就是传说中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后退!”突然蹦出一个徒手断刃的高手,冯老二也有些猝不及防,不过到底是道上见识过大场面的老江湖,立刻就反应过来,一边冷静指挥两个手下拉开距离以防被逐个击破,一边脚下用力一挑,竟然把躺在地上的我勾了起来,左手掐住我的脖子一把拉进怀里,右手狂舞一个刀花以防谢尔东欺身,用人质来抵挡眼前这个明显是大内高手的太监。 冯老二的临机应变算是不错,在敌人实力不明且明显比自己这边强的情况下,拉开距离稳定局势,既可以保护自己人又能伺机寻找发现反败为胜的契机,唯一的问题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为了防止偷袭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把手中腰刀舞得水泼不进虎虎生风,谢尔东这王八蛋却丝毫没有上前救我的意思,就那样挓挲着双手在原地看热闹。 “哼!没想到,弹指神通这一绝技竟然还有传人存在于世!”冯老二看了一眼刀刃上那如同野兽撕扯一般狰狞的断口,定了定神说道。 谢尔东立刻不乐意了,大叫道:“胡说八道什么呢?竟然将我的‘原子核素运动震颤解调控制器’跟臆想出来的武功招式相提并论!你难道以为我是写小说的吗!” “原……原子什么?”冯老二有点儿懵,大概是没见过这么不正常的人类。 “原子核素运动震颤解调控制器!”谢尔东拿出学霸给学渣讲题时那霸气侧漏的态度咆哮道:“道尔顿的近代原子概念都没看过吗!?一切能以稳定性状与形态存在的物质,都是因为构成该物质的原子在量子学层面上遵循某种运动规律才能稳定存在,换句话说只要改变原子核素的这种运动规律,就能控制一切物质的量子学变化!刚才我不过是稍微扰乱了一下钢铁内部的原子运动,让元素金属键瞬间断裂崩解,这不过是原子核素运动震颤解调控制器的基础应用罢了,如果你想长见识的话我可以在手掌里模拟正阳子核聚变给你看……” “够了!”一番话把冯老二绕得找不着北,感觉自己智商被鄙视刺客头子恼羞成怒的吼道:“老子他妈的才不管你这是什么歪门邪道!想让他活命就把手上那怪东西脱下来束手就擒!”说着还示威般的把刀在我脖子上比比划划以增加压迫感。 “你!你竟然敢!”谢尔东气得直哆嗦,但以我对这王八蛋的的了解,这明显不是在为我的小命担忧:“你竟然敢把揭示宇宙真理的科学污蔑为歪门邪道!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们这些不尊重科学的家伙不可!” “杀!”眼见威胁不管用,冯老二也瞬间红了眼睛,他这样的江湖客从来不缺少好勇斗狠的基因和亡命搏杀的勇气,眼见对手撂下狠话自然要跟对方不死不休。 可我还在人家手里啊!我欲哭无泪,你们拼命就拼命吧,谁把谁宰了我都没意见,但先放了我成不成? 结果是不成,没有受伤的那个刺客径直扑向谢尔东,冯老二却先恶狠狠的瞥我一眼,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径直朝喉咙抹了过去! 只要刀锋再往前五厘米,下一秒我肯定就要捂着喉咙痛苦倒地,手指缝里还会飙血不止,到了这个地步谁都没有本事把我救下来,所以我也认命一般的接受强制下线的惩罚,最后再看一眼容儿焦急痛苦的表情,我在容儿的哭喊声中准备闭目受死。 就在眼皮将要闭合的一瞬间,我看到谢尔东两手一正一反急速的挥舞一圈,然后就感觉一股电流毫无征兆且势不可挡的穿过我的身体,瞬间便将全身麻痹,我,冯老二,还有扑向谢尔东的刺客当即就全身抽抽倒在地上,冯老二手中即将割开我脖子的刀也无力的脱手落地。 “成功了!”随手一挥放倒我们三个,谢尔东乐的手舞足蹈:“我的演算果然没错!我可以用静电电涌精准的攻击任何距离的特定目标!我的研究真的成功了!哇哈哈哈~!” 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谢尔东又咬牙切齿的念叨起来:“那些从小到大欺负过我的人,等着接受制裁吧!我的复仇名单终于要启动了!哼!排第一位的就是那个小丫头片子,五年级了正余弦公式还记混!我好心教你还打我!还把我当流氓!别以为你现在上初中了我就放过你了!” 第八十四章 选择(上) “科学家,尤其是达到一定水平的科学家,观察世界的角度与你们这些凡人是不同的,你们只是看到物质世界静止的表象,我们却能通过表象看到世界运动的本质,那些复杂多变的键位作用、神鬼莫测的质电交互,目眩神迷的函数波动,诸如此类的等等等等,才是构成物质,世界,乃至整个宇宙的基础,一旦控制了这些微观世界的运动,就可以在物质世界中随心所欲,成为可以创造万物,也可以毁灭万物的神……” 此时,谢尔东正一脸得意的向我科普他的伟大发明,解释他是如何通过质电分离的相互作用在空气中形成电流冲击放倒敌人,不过我的疑问却只有一个,这孙子是不是因为知道我经常在他背后说他坏话竖他中指还把他的大头照印在了飞镖靶盘上,所以把我列上了报复名单,不然刚才干嘛连我一块儿电得险些大小便? 躺在地上好一会儿,我才从电流冲击造成的肢体运动失调中缓过劲儿来,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在这段时间里容儿已经找来绳子把与我同样遭遇的两个刺客捆了个结结实实,腾出手来之后,这小姑奶奶便像连珠炮一样开始发问了:“你们究竟是人还是妖怪?刚才使用的又是什么奇门法术?为什么他(指谢尔东)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小笛子……” “奇门法术!?”谢尔东当先不满:“你竟然把我的伟大发明当成是街头变戏法的伎俩?我告诉你,这是科学!科学懂不懂?就是……” “闭嘴!”我恼怒的喝止这个喋喋不休的碎嘴子,字斟句酌的回答道:“这个……你可以把我们看作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我们来这里的原因则是为了你抱在怀里的那个孩子,他和我们一样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我们要把他带走,我想这一点你肯定不信所以也就不解释了,反正等那小崽子睡醒了你可以自己问他,至于为什么刚才谢尔东说的话你听不懂,这个就更不用在意了,我也听不懂……” “那你们是神仙还是妖怪!?”容儿追问。 “都不是!我们跟你没太大区别!”我赶紧摇头,神神鬼鬼的早就不流行了,写成小说都没人看,咱可不想跟妖怪啊什么的扯上关系。 正说着,大门又一次被人踢开,一个被钢刀和弩箭插得像豪猪一样的人形生物冲了进来,这不用说肯定是黑狗了,见他这副样子着实把我们吓了一跳,难道说堵在外面的刺客之中还有高手在,李默变身之后竟然还被砍成这样? 我赶紧丢下一脑袋疑问的容儿,一脚把谢尔东这个唯一战力踹到门口支援黑狗,看到的却是门外手无寸铁的刺客们躺倒一地,李默则在我们疑惑的眼神下开始磕磕巴巴的解释他的获胜经过。 其实也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仔细看看李默挂在身上的零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锋利的武器并不是深深的嵌进铠甲里,而是像狗皮胶那样死死的粘在上面,与铠甲接触的地方甚至还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融化迹象,由此就可以推论,这些普通金属与液态金属铠甲深入接触之后,被液态金属腐蚀并抢夺吸收过去,而因此失去兵器,手无寸铁的刺客们面对穿上铠甲被大大强化的黑狗,也注定了只能是个悲剧。 “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听到宫墙外传来鸟铳轰击的声音,我赶紧建议立刻撤离,很明显皇宫守卫这边来了强援,外面断路的刺客肯定坚持不了多少时间,而轰完了刺客,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们了。 “这个……”容儿抱着三十六阿哥,面露难色,她与我们的立场是不同的,身为一个注定要把生命的最好年华奉献给皇宫的宫女,此时此刻,保护皇子并把他交给皇帝,既是她从小接受的忠君教育灌输给她的责无旁贷的义务,也是她一个小宫女立下大功从而飞黄腾达的契机,这可是深宫中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此时她就应该义正词严的跟我们这些居心叵测的反贼划清界限,就应该仗着我们不好意思动手明抢跟我们坚决对峙,只要坚持到外面大队侍卫冲进来,一个忠心护主拯救皇子的大功便稳稳收入口袋,土里刨食的小麻雀立刻飞上枝头变凤凰,荣华富贵光宗耀祖几乎是肯定的,要是再凭借自己青春尚在的容貌勾搭上哪个阿哥,先做个侧福晋,再倚靠自己的狠辣果决斗倒正宫自己上位,没准儿不用等到乾隆那小屁孩的非主流女儿们入宫容嬷嬷就能提前开启自己的励志传奇…… 看出容儿的犹豫踌躇,我着急上火但又无可奈何,因为立场问题,此时我这个人贩子就算能舌灿莲花也不可能解释的清自己拐走孩子的原因和隐情,容儿更是可以直接无视我那说出来自己都不信的苦衷理由选择用孩子换富贵,现在唯一能解释这一切的就是那人工智能他自己,可这熊孩子倒是醒醒啊! “把孩子带走!带出皇宫去!”就在我无计可施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虚弱的女声打破了僵局,我们扭头一看,竟然是刚刚生产完不久的顺贵妃,拖着虚弱的身体挣扎着从内堂挪了出来! “主子?”容儿下意识的叫了一声,伸手去扶,却被顺贵妃一把抱住了胳膊,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此时也没有了平时见她时盛气凌人的傲气,只剩下散乱不整的衣冠头发和一双噙满眼泪的眼睛:“求你了!把孩子带出宫去!他在宫里是活不了的!要杀他的是皇上啊!” “什么!?”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容儿是惊讶于九五至尊怎么回对自己的儿子下手,我们则是惊讶于:“她是怎么知道的?” “太医说我和孩子都不行了,皇上……皇上就把太医都赶了出去,然后趁我还有口气跟我说了那些话,”顺贵妃眉眼之间流露出无尽的绝望与凄凉,慢慢说道:“他……他说,是他对不起我们母子,但他不能让这个孩子生下来,那会动摇他的江山!一个注定要做皇帝的孩子一出生,就会有无数人盼着他这个老皇帝死,更会有人把这个想法付诸实施!所以他必须杀死这个孩子,哪怕这是自己的儿子……” 说道最后,顺贵妃已经是泣不成声,容儿则是满脸的震惊与惊恐,看得出她对这些出自孩子母亲的话还是比较相信的,否则一个母亲,不被逼到绝路上怎会愿意让一群来路不明的家伙带走自己的亲骨肉。 我则如释重负的舒一口气,喃喃自语道:“真是要感谢那些爱对着将死之人吐露内心黑暗秘密的反派啊,省了我们多少口舌。” 第八十五章 选择(下) “求你们了!救救我的孩子吧!” 从戒备森严的皇宫中带走一个孩子,还是一个“举世瞩目”到连皇帝都点名要除掉的皇子,其难度和风险可想而知,所以作为孩子的母亲,顺贵妃为了抓住这唯一有可能救孩子一命的稻草,不顾自己产后虚弱的身体和所谓天潢贵胄的尊严,扑通一声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把头磕得咚咚作响。 “主子!”万万使不得!看到这一跪,没有多少等级观念的我们毫无反应,却把自小受着最正统爱国忠君教育的容儿给吓坏了,赶紧抱着人工智能跟着跪倒,慌慌张张的想把贵妃给扶起来,但这位孩子的母亲早已经看出如今自己孩子的性命和未来就掌握在这个小宫女的态度上,又岂会放过这个为儿子争取一线生机的机会? 于是,一方高喊“折煞奴婢了!”,一方高喊:“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两个人就这样在地上较起了劲。 说较劲其实并不确切,以容儿入宫多年,天天干粗活把自己当男人使所锻炼出的女汉子体魄,顺贵妃这种横草不拿竖草不沾,一身公主病加贵妃病的弱女子哪里是她的对手,一只手就能把这位贵主子从地上拽起来,但贵妃娘娘为了自己的孩子连命都可以豁出去,所谓上位者的尊严又算得了什么?一跪下就开始嚎啕大哭,拉急了就砰砰的磕头,整的容儿又惊又怕哭笑不得,只能任由顺贵妃哭叫哀求,自己手足无措跪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也许有人会觉得,孩子他妈如此放下骄傲与尊严,梨花带雨的乞求帮助,容儿却还冷眼旁观踌躇不定,就是不松口答应帮助人家这对可怜母子,实在是冷血腹黑的典范,而我们站在一旁干看热闹,都没有人挺身而出为人家说好话,也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于这种玻璃心的言论,我就只能呵呵了,如果非要辩解什么的话,也只能来一句:“你行?那你上啊!” 在皇权至上的封建时代,反抗一位强权帝王的意志,仅靠一脑门子热血和一腔子勇气可是不够的,还得有承担自己这种反抗行为所造成严重后果的觉悟才行,至于后果到底有多严重?欺君之罪起步价满门抄斩起,十四岁以下流放宁古塔,女为娼男为奴,是否加赠株连九族等配套服务还要看皇帝心情。 听几句“你是风儿我是沙”的新~疆爱情故事,就感动得稀里哗啦,绞尽脑汁给自己的皇帝老爸戴绿帽,怂恿宠妃后妈跟小情人私奔的,只能是爱情小说里内心如折纸般轻盈,脑子如浆糊般粘稠的玛丽苏和汤姆苏,这些苏们拥有着“因为真爱,所以没错”的神逻辑光环,才能让吃了憋上了当,还被狠狠调戏一把的皇帝老爸忍气吞声,不远千里接回这些小兔崽子当爷供着,但如果因此就以为反抗皇帝是很好玩很酷炫的娱乐活动,残酷的现实肯定会交给你“作死”俩字怎么写,因为这位母亲很可怜我就要热血沸腾的勇敢站出来当反抗封建帝王的先驱斗士?别逗了,那又不是我妈! 容儿的犹豫踌躇无可厚非,我们不开口相劝也是顺理成章,这种关乎自己和家人未来前途乃至身家性命的重大决定,你利用别人的善良和道德左右人家的判断,难免有道德绑架的嫌疑,这可比公交车上逼迫加班一天的小伙儿给刚跳完广场舞的大妈让座更卑劣更不受人待见,所以还是保持沉默吧,别给自己带上脑残卫道士的帽子。 “我……我……”所有的眼睛都盯着容儿,反而让这个一向大咧咧的姑娘扭捏起来,怯弱了半天也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当然,按照我内心比较阴暗的猜测,这其实是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凭心而论,这个顺贵妃对容儿一没有救命之恩二没有提携之情,反而还在昨天对我们没事儿找事儿百般刁难,差点儿把我们拖到慎刑司去服苦役,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容儿现在不落井下石反坑她一把已经算够厚道了,皇宫永远是个充满现实与无奈的地方,可怜的人遍地都是,仅仅因为同情就为自己昨天的仇人承担天大的风险与罪名,虽然很高尚,但绝对不是谁都能达到的境界。 无声的叹了口气,幸好我还有备用计划,计划说起来也挺简单的,就是用刚才蒋莎莎敲晕她的棍子再把容儿敲晕一次,尽可能的帮容儿撇清关系,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只能寄希望于因为皇嗣失踪而心情大好的老皇帝不会迁怒于一个小宫女了。 “砰!”一声枪响打破了我们这里的尴尬气氛,外面的带刀侍卫和火枪营官兵终于冲破了外面刺客们的阻拦,高喊着“护驾!”冲进庭院之中,容儿听到这个声音,下意识的撇开哭得泪人一般的顺贵妃,急急朝门口跑去。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我却没有丝毫行动,甚至还用眼神制止了想冲上去阻拦的李默,还是等她跨出大门再动手吧,在众目睽睽之下抢回孩子,反而能帮这个心地不坏的姑娘洗脱嫌疑…… 房门被推开,容儿跨出去一只脚,就在我准备让黑狗冲上去抢回孩子顺便把她赶到侍卫那边去的时候,一幕让我无法理解的情况发生了,半个身子探出去的容儿,鬼头鬼脑的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又趁着刚刚冲进院子的一众侍卫看见她之前缩回脑袋,又把门给关上了! “你们都是死人啊!?”见我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容儿气就不打一出来,指着我鼻子数落道:“外面都让人包围了你们怎么还不紧不慢的?赶紧想办法走啊!” “啊?”这个弯有点儿大,我一时半会儿实在转不过来…… 侍卫很快把正殿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一个身穿都统服饰,头上戴着避雷针一样高帽子的胖子越众而出,朝着大门高喝道:“呔!里面的反贼听着!立刻出来投降,否则我天家大军……” “少废话!”我用黑巾蒙着脸,把刀架在抱着皇子,吓得瑟瑟发抖的容儿脖子上,恶狠狠的拉开房门:“你们要是敢开枪,首先死的肯定就是你们皇帝的儿子!” 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威胁,容儿突然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哭叫,吓得那个胖都统脸上的肉跟着一抽,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他自然不是担心一个小宫女的安危,但是宫女怀里抱着的三十六皇子让人揪心啊!皇帝要除掉自己的儿子,这种私密事自然不会告诉手下人,要是皇嗣在自己面前有个好歹,自己的前途和性命恐怕都要到头了! 放完狠话,我也不给外面的人反应的机会,蛮横的一拉容儿躲进屋里,砰的一声撞上房门。 “演的太假了!”容儿对我的演技很不满意:“还有你刚才抖什么抖!?要不是我撑着你刚才都趴地上了!” “又不是我想抖的!”面对指责我奋力反驳:“被那么多杆枪指着,我能不虚吗!?” 第八十六章 格杀勿论 虽然不知容儿出于怎样的想法最终选择站在我们这边,但能够摆脱与这小姑奶奶刀兵相向反目成仇的窘境我还是非常高兴的,毕竟按照无限流的剧本规则,在乾隆跟皇后还在打酱油,真爱无敌三女主尚未受精的剧情阶段,剧情人物容嬷嬷绝对是主角气场最强的人物,而跟主角保持同一阵营,永远是最简单最容易的通关方法。 事关皇嗣的生命安全,自然不是一个小小都统可以做主的,只好一边稳住我们一边飞报皇上恭请圣裁,于是,在一场算不上激烈的战斗之后,我们进入了中场休息阶段。 “从这里到皇帝所在的乾清宫,一来一去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我只能做这么多,剩下的全看你们的了。” 说完这话,容儿也虚脱一样的蹲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后怕的喘着粗气,显然刚才的场面也让她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不过这也不能怪容儿胆小,只要想起刚才在外面的情景,连我都忍不住心肝抽搐:摇曳的火光下,上百号神情紧张的汉子手持长枪,眼眼睁左眼闭,一瞬不瞬的盯着你,枪口还随着你脑袋的轻微晃动沉沉浮浮,寻找着可以将你击毙的间隙…… 那是一种怎样令人心惊胆颤的场面?虽然明知道他们手中的鸟铳威力不足精度不够,为了避免伤害人质他们不敢轻易开枪,但谁也不能否认这其中不会有擦枪走火的可能性,命悬一线的感觉绝对是够刺激的,当年英雄如小马哥,酒桌上被一把枪指着头,人家让他喝尿尚不敢吐个不字,我觉得我们俩人被上百把枪指着,既没有当场吓晕过去也没人当场哭出声来,已经可以算是勇气可嘉。 “小兔崽子你倒是醒醒啊!”有气没处撒的我,自然迁怒于一直神游物外的人工智能,拎起小王八恶狠狠的左摇右晃,除了发泄心中的郁闷之外,更多的是指望这小崽子尽快把我的装备带过来,我现在迫切渴求力量以自保! “你干什么!?”两个女人同时朝我大叫,容儿一把将孩子抢回去,狠狠瞪我一眼,产后虚弱站不起来,被我们扶进椅子里的顺贵妃也同样对我怒目而视。 被这种母爱泛滥的目光盯着,我都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好像有点儿过分了,所以赶紧心虚的转移话题,转向谢尔东和李默问道:“你们两个准备好了吗?” 结果谁都没有理我,李黑狗盘腿坐在地上一言不发,身上插着的刀枪剑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溶解、渗入铠甲之中,这是液态金属自我强化的方法,剔除杂质保留纯态金属以增强自身的延展性和金属强度,此时李默身上的铠甲已经比刚才厚了一圈儿,看上去比平时更威武雄壮更具压迫力,我估计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和足够的废铜烂铁,别说钢铁侠,让这小子变成擎天柱也没什么问题。 至于谢尔东,则把两只手蜷在胸前,用老太太织毛衣的动作玩着自己的手指头,这孙子手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听见我发问却很不耐烦的斜睨我一眼,就好像我打扰了他精密复杂的实验工作一样,至于这孙子到底在做什么,据他自己说是关乎所有人安全的重要工作,估计是要像个法师那样神神叨叨的念咒做法准备放个大招团灭外面所有人,但在我看来,这只是无聊的在玩自己的手指头罢了。 屋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屋里又有两个如此诡异的人类,我们自然没有了交谈的兴致,容儿去照顾余毒未清的蒋莎莎,把孩子交给其生母顺贵妃抱着,好让这位母亲在分别前与孩子再聚一下,我则小心翼翼的扒在门上,捅破窗户纸往外面看,生怕有流弹突然射进来。 一盏茶的时间,大概就是十五分钟左右,对一对即将分别的母子而言,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短,所以,注定不能跟我们一起逃亡的顺贵妃抓紧这最后的机会,泪眼滂沱的轻抚着婴儿小小的脸庞,小心翼翼的解开襁褓寻找孩子身上每一处胎记,恨不得把孩子的一切刻进自己的脑海里,可以想见,这位母亲下半生的时间恐怕都会在无尽的思念与担忧中度过。 舐犊情深的分离场面看得的我恻隐之心萌动,明知他们母子注定不能宫外团聚还是忍不住建议道:“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吧,虽说再带上你更加累赘但未必没有机会逃出去。” 顺贵妃坚定的摇头:“我若跑了不仅会连累家人,还会给我的孩子引来更多的追兵,寻常百姓尚忍受不了妻妾出逃的屈辱,更何况坐拥天下统御万民的皇帝?到那时对我们的追杀将是天涯海角,生生世世!” 我只好默然,康熙到底跟他那个风流开放的皇帝孙子不同,估计是不会接受“贵妃娘娘变成蝴蝶飞走了!”这样的鬼话。 “不如在孩子身上留个标记吧,日后相见也好相认。”容儿也不忍心让他们母子永隔,将燃烧的蜡烛和一根金簪递到贵妃手里。 顺贵妃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东西推开:“还是不要了,留了标记,万一我受不住皇上逼问讲出来怎么办?我们母子注定没有缘分,还是永不相见了吧!”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松一口气,这番话语看似决绝,却也稍稍减轻了我们偷人家孩子的负罪感,更重要的是也救了人工智能一条小命,明清时代后宫使用的金簪步摇,普遍用镂空图案雕刻的雍容华贵纷繁美丽,足有半个巴掌大小,这要是烧红了往那小猴子大小的婴儿身上一烙,直接就是二级伤残。 就在我们为这对苦命母子黯然神伤的时候,外面的情况发生了变化,一名衣饰华贵走路虎虎生风的男子,在几名亲军侍卫的簇拥下走进院子,毫不客气的排开人群走上前来,走到火光下我才看清,来人竟然是四阿哥胤禛! 那个现场负责的都统看到来了贵人,忙不迭的迎上前去点头哈腰,雍老四则是面无表情的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便颐指气使的跟那个都统比比划划的说了起来。 我立刻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现在事情明摆着,想要靠要挟人质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别忘了刚才追杀我们的人也是粘杆处的人! 果然,四阿哥板着脸说完之后,带兵都统立刻扯着嗓子嚎叫道:“奉皇上旨意!立刻将反贼拿下!但有反抗格杀勿论!抬枪!” 第八十七章 能量罩 说老实话,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位四爷会跑来横插一杠,更没想到老皇帝康熙的心思会这样狠辣,为了除掉对自己皇位的潜在威胁连面子功夫都不做了,直接派出了号称专坑兄弟的四阿哥! 说起这位雍老四也是苦逼,从小不受老爸待见也就罢了,却偏偏但凡老爹干点儿不地道的事儿又拉不下脸的时候就想起他,清欠追讨儿子们支借国库款项的时候用他,收缴儿子们手中权力的时候用他,准备把哪个儿子往死里整的时候还是用他!而咱们的四爷为了获得老子的青睐,也是咬着牙闭着眼跟自己的兄弟们对着干,心甘情愿的给老爹当枪使,一来二去便获得了专坑兄弟的诨号,最终混成了中国历史上跟自家兄弟关系最差的皇帝,连同父同母的十四贝勒都不待见自己这位嫡亲四哥。 康熙在此时此刻派出这样一位皇兄来解救自己的三十六弟,用意已经非常明显了,就是不准备让小崽子全须全尾的回去,反正自己这个儿子早就替自己背黑锅背习惯了,也不在乎多背一个办事不力害死幼弟的罪名,更何况这也正中自己这个四儿子的下怀,何乐而不为? “快躲!”一看见雍老四出现在门外我就预感到事情不妙,又看到侍卫连枪都举起来了自然知道他们不是在装腔作势吓唬人,赶紧招呼其他人躲避。 “你说的倒轻巧!”容儿拉起蒋莎莎想找地方躲避,环视一周之后急得都哭了:“这哪里有可躲的地方啊!?” 我环视周遭之后,也是一阵绝望的无力感涌上心头,绝望的原因便是我们现在所处的房子,明清时代的建筑,为了采光通风都会将一整面墙凿空,镶嵌上工艺精巧,图案纹饰也异常优美的木雕门窗,看上去确实大气磅薄尽显天家风范,但这贴着窗户纸的镂空木头格子不防弹啊!外面一开枪子弹铁定在屋里乱跳,等会儿子弹从四面八方涌进来我们连个躲避的死角都没有。 “藏桌子底下!”我的目光瞄准了殿中那张八仙桌,虽说下面的空间挤进两个人都够呛,但把铁皮罐头一样的李黑狗挡在最前面应该还是能有点儿用处的吧?现在只能是能救一个是一个了! “哈!”看到我慌乱的样子,谢尔东仰天长笑,霸气十足的说:“你们都过来!我来保护你们!” “你?”容儿用审视的眼光看看谢尔东,显然是不相信这猴子精一样的家伙有在枪林弹雨中保护同伴的本事,虽然丫刚刚才空手断刃隔山打牛,展现出不俗的身手,但那风一吹就倒的小体格却说出这种胸肌比女人都大的英雄们该说的话,实在是让人觉得不靠谱。 “嘿!?”见有人质疑自己的能力,谢尔东立刻不乐意了,气鼓鼓的叫道:“我有四个博士学位呢!你们难道还不信我?” “这个……好吧。”看得出容儿很是含糊,估计她并不清楚博士学位是个什么东西,但看谢尔东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大概似乎也许有博士学位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更何况人家有四个,所以姑且相信他一次。 容儿扶着蒋莎莎拉着抱着孩子的顺贵妃躲在谢尔东身后,我也急忙拽着李默过去并把黑狗挡在最前面以备不时之需,刚刚站定便听见外面嘶吼一声“放!”,随即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不绝于耳,他们开枪了! 鸟铳的铅制弹丸自然不能跟现代步枪的子弹相比,但还是足以蛮横的撕裂那并不坚固的窗户纸和雕花窗棂射进屋里,如果是一两把枪的话还没什么,但这却是上百鸟铳兵齐射!如蝗虫迁徙一般的弹丸铺天盖地才朝屋里飞来,毫不留情的击碎破坏眼前的一切,屋里的檀木家具、御用瓷器瞬间遭殃,乒乒乓乓碎了一地,更要命的是不少子弹毫不犹豫的朝聚集在屋子中央的我们冲来! 我都不敢睁眼看了,谢尔东却还是老神在在不知死活,或者也可以说是临危不乱谈笑风生,反正在被乱枪射死之前我们不知道丫是真的胸有成竹还是习惯性装逼,只见他双手平伸,轻轻向上一托,再像两边一抹,便没了下文…… 我都快被气疯了,什么时候了还弄这种玄虚!?马上就要没命了啊! 没有丝毫犹豫,我张开手臂死死的把容儿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来充当最后的一道防线,同时心里忍不住想象着谢尔东装逼遭雷劈,搞噱头玩砸了害我被乱枪射成筛子,血肉横飞的凄惨场面…… “老子要是被这孙子害死了,出去以后非得往这王八蛋天天早上喝的营养麦片里下毒不可!”我闭着眼睛,蛮横的把不断挣扎容儿死死藏在怀里,咬牙切齿的想。 一阵吵杂的射击之后鸟铳暂时哑火,预想中铅弹穿体而过的疼痛和血液流失的冰冷却没有出现,刚才还不断挣扎的容儿似乎也接受了被我抱在怀里的命运放弃抵抗安静下来,我又等了一会儿确定自己真的没事,才小心翼翼的张开眼睛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十几颗颗铅弹从我眼前一晃而过,绕个大圈飞到谢尔东面前,然后又飞回来,竟然围着我们不停的做圆周运动,就像行星围绕太阳旋转一般。 “我把直线运动扭曲成了圆周运动!”谢尔东就像在炫耀自己考了一百分的试卷一样,得意洋洋的解释道:“利用分子自旋场改变物质引力,借助轴向加速作用形成绕轴心旋转的引力通道,在有重力环境中模拟无重力状态下天体运行轨迹……多少科学家绞尽脑汁做不到的事又让我轻易完成了!我感觉自己的智商又上一层楼!” “那这就是所谓的能量防护罩吗?”我看着在神秘力量的牵引下,不断围绕我们旋转的子弹问道。 “什么能量罩不能量罩的,不懂别乱说!”谢尔东不满:“所谓能量防护罩,不过是基于漫画跟小说设计出的科学幻想产物,本身根本不具有符合科学规律的可操作性,根据我的计算,无论是使用质电离子流、中子流还是光波粒子,要达到在接触瞬间弹开或者蒸发侵入物体程度,运行十秒钟所需要的能量都超过全球一年发电量的总和!这种耗能大时间短,效率还如此低下的东西有哪个科学家会吃饱了撑的去研究它!” “吃饱了撑的去研究这玩意儿的人,不就是你吗?”我用任何人听不见的声音嘀咕:“说的就好像你那双结婚专用的手套多符合科学规律一样……别忘了你这玩意儿可是连小说里都没造出实物!” 第八十八章 学霸学物理,学渣用物理 窗外,上百火枪兵正一脸严肃手脚麻利的用通条清理枪膛,重新装药捻引塞铅子准备第二轮射击,更有手持长矛腰刀,身着黄色马甲的侍卫严阵以待以防我们尚未死绝,会狗急跳墙临死反扑,总之是战争机器全面开动,丝毫不因刚刚先发制人发动一轮枪击而有丝毫松懈,尽显专业军事团队紧张严肃、团结活泼的军事素养。 不过他们用如此认真的态度对付我们,真是有点儿白瞎了,我们压根没有一点儿身为反贼和恐怖分子的觉悟,如此紧张的战斗时刻,我们竟然还在听谢尔东大谈引力场偏移防护理论相较于不切实际又华而不实的能量场防护理论的先进性和优越性…… “总之,在我的精准计算和严密操控下,足以在半径三米的半球形空间内形成引力牵引构筑的不可侵犯领域,将一切外来物品排除在外,并让其围绕引力场做圆周运动……” “好了好了,总之就是你很牛逼是吧?”我不耐烦的打断丫的滔滔不绝:“咱能不能有点儿谦虚谨慎的精神?我……嗷!” 打断我的是容儿,这丫头掐住我腰间的软肉狠狠拧了一把,怒道:“流氓!你到底还想抱到什么时候!!!” “呃……我们这不是讨论科学太专注了吗?”我心虚的揉着自己腰上的肉,给自己的揩油行为找着借口:“我们科学家就是这样的,容易忘我……” “呸!”容儿狠狠跺我脚面,然后一拳捣我肚子上:“敢占你姑奶奶的便宜!?你这样的流氓在宫外的时候姑奶奶打残好几个了!” 我伤心,我悲愤,说好的三从四德男权横行的好时代呢?说好的沾衣捋袖便为失节呢?这时候小丫头不是应该哭哭啼啼让我负责,非君不嫁不然我死给你看的吗?容嬷嬷怎么可以比还珠格格还有现代意识啊!? 就在这时第二轮枪声响起,呼啸的子弹再一次通过已经破损的窗户冲进屋里,不过有了刚才的经验我们自然不会再慌乱,所有的眼睛都齐刷刷的盯着谢尔东,看他如何应对,甚至为了不让大块头李黑狗遮挡视线还把这铁皮罐头赶到一边,让刚才以大无畏勇气替我们挡子弹堵抢眼的黄继光流血又流泪。 子弹奔着我们而来,却不见谢尔东有什么动作,只是用戴着手套的两只手轻轻一挥,直奔我脑门而来的子弹便做出一个高难度的甩尾漂移,硬生生的改变方向开始围着我们绕圈子,陷入圆周运动的死循环之中。 “你这傻瓜式操作啊!”我看着谢尔东的手套羡慕不已,不用冒着发生突变的风险啃蘑菇,也不用动手术在体内植入磁铁就可以操作操作的高科技装备,这自己用的东西就是比给实验品用的有良心。 我刚准备回去就跟着谢尔东转职魔法师,火热的心却又被这孙子一句话给浇凉了:“确实不难,操作起来很简单的,就是计算提前量有点儿麻烦,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需要了解常见的六十八种原子排序方式,熟悉弦理论量子化应用模型,能不依靠数据计算机演算原子键位断裂与接合时的熵值渐变函数方程就可以了,智商超过一百九并拥有量子物理学博士学位的普通人学习一下暗物质基础概论就可以轻松上手……” 这倒不是这孙子在胡吹海侃,想要控制量子层面上复杂多变的原子运动,首要条件不是高精密的设备而是严谨精密到令人发指的海量运算,开枪之前谢尔东玩了那么长时间的手指头,其实就是利用某种正常人无法理解的高效算法在没有计算机的情况下进行引力场偏移的复杂演算。 至于这种演算有什么用?举个简单的例子就明白了,正是这种复杂无聊到我都不愿意叙述的计算,才保证了丫随手一挥就从我脑门上移开的子弹没有拐个弯打在我的屁股上…… 至此,我对这件反人类的发明也彻底失去了兴趣,因为按照谢尔东提供的使用条件,莫说我用不了,爱因斯坦想用这玩意儿智力加点儿好像都不够。 第二拨齐射之后,很快就是第三拨,第四拨,后来干脆把齐射改成三排连射,砰砰枪响连绵不绝,我们自然是没事,但屋子里的桌椅板凳,瓷器装饰却遭了秧,被飞溅的子弹打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 火力如此凶猛,仿佛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但奇怪的是却没有人冲进来跟我们肉搏,他们似乎只满足于站的远远的朝我们娄火乱射,却不愿意费心上来检查一下我们死了没有。 “难道他们是火药快过期了,打算把整个军火库的弹药更新换代,所以才拿咱们练习射击熟练度吗?”我自言自语的问道。 我们困惑不解,外面的四阿哥同样又急又气,隔着窗户以及一刻不停的枪响都能听见这位爷气急败坏的叫嚣:“怎么回事?为什么里面连一声惨叫都没有?你们这些狗奴才到底打中没有!吃着朝廷的俸禄,枪法就这么臭吗!?” 清代的奴化教育确实非常到位,听见主子谩骂,一众正忙着开枪的奴才们非常干脆的把枪一丢,呼啦啦跪了一地:“奴才们死罪!” “回禀四爷,”都统小心翼翼的为自己辩解:“他们应该在第一轮枪响的时候就被打中了,只是枪声太大咱们没听见他们的叫声而已……如果主子不放心的话,奴才请命带兵勇冲进屋探路!” “不用!”四阿哥不假思索的拒绝了都统的建议,思索一下才继续下令道:“继续开枪,务必确保里面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反贼活下来!” “嗻!”都统打千儿下去做战前动员,我却已经明白了这位四爷像打兔子一样乱放枪的深意:这是怕婴儿目标太小不容易打中啊!之所以不派人进来看看我们死了没有也是这个原因,万一把不该救的人救出去了,那自己下令放枪的黑锅岂不是白背了? “现在怎么办?”听见枪声再一次响起,子弹再一次乱飞,我无奈的问:“要不咱们叫两声把他们引进来?” “叫什么叫!?”容儿已经从见识到我们神奇之处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看破了外面那位冷脸四爷的狠辣心思,出于对顺贵妃这对苦命母子的同情,以及属于容嬷嬷的彪悍性情发作,这小姑奶奶霸气十足的叫道:“冲出去杀退他们啊!你们两个(不包括我)这么厉害还怕什么!?” “有道理,”我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立马觉得自己的战斗意识实在是有待提高,穿一身神装还站在这里任由炮灰npc磨血,大学四年的dota算是都白打了…… 我们要出去倒是不难,但还有一个问题,顺贵妃该怎么办?她是不能跟我们出去的,但如果把她留在屋里的话……我看了看这枪林弹雨的环境,离开谢尔东的防护罩,恐怕除了李默之外谁都活不过十秒钟。 该怎么办呢?我扫视屋子一圈儿,最终还是把目光停留在身旁不远处那张八仙桌上,不得不说宫里用的家具就是不惜工本,这八仙桌挨了这么多枪子儿只是被打出几个小坑而已,当真是结实的很。 不过如果仅仅是让顺贵妃躲在下面的话也是不行,于是我指了指地上暗金织纹的团花地毯,命令不惧子弹的李默道:“把地毯盖桌子上,再去找点水来。” 李默依言而行,迎着子弹走出去,把毯子放好又转进偏殿,不一会儿就端着满满一铜盆水回来,这是顺贵妃生孩子时候用剩下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你到底想干嘛啊?”我的行为让容儿一头雾水。 “看着就知道了,”我让李默哗啦一声把水泼在地毯上,从顺贵妃手里接过孩子又让李默护送孩子他妈钻进藏到桌子底下并用湿漉漉的毯子盖好。 刚做好这些安排,便有一颗子弹仿佛长了眼睛一样直奔着桌子底下的顺贵妃而去,一声闷响撞在羊毛地毯上,引得容儿发出一声惊呼。 以铅弹的冲击力,要击穿一层羊毛并不困难,挨上这一枪绝对凶多吉少,但神奇的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气势汹汹的子弹击中羊毛毯,却只是扭捏了一下便失去了冲击力,顺着毯子无力的滑落到地上。 “成了!”我得意轻笑。 “怎么回事?”容儿一脸疑惑:“地毯还能挡住子弹?” 谢尔东立刻普及科学知识:“不过是利用水的表面张力增强了纤维的阻滞力,很简单的物理学应用……” “这叫学霸学物理,学渣用物理,”我向谢尔东炫耀道:“要说起科学知识在实践中的应用,你比我可差远了,哥十二岁就知道反写小抄贴铅笔盒里再用镜子偷着瞧,我爸都说我要把作弊的劲头用在学习上,早考出博士学位来啦!”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貌似一不小心给学生党提供了考试小窍门,那就顺便在高考结束之际祝看狸子小说的高三同学们不用镜子考上理想大学吧!顺便给自己求个票! 第八十九章 绣花枕头? 搭好临时临时防弹棚,我冲李默朝外面一努嘴心领神会的黑狗便毫不犹豫的顶着子弹撞破木门冲了出去,我也把一直昏睡的孩子交到容儿手中,自己背起现在不能走路的蒋莎莎,紧跟在谢尔东的身后准备撤离。 “我的炮!”趴在我背上的蒋莎莎吃力叫道,眼睛却死死盯着自己那仍在一旁的蒸汽装备。 “姐!你加上那一套玩意儿将近两百斤呢,我可背不动啊!”我无奈叫道。 蒋莎莎不说话,但还是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装备,眼中的倔强显而易见,这是从小到大,自己的爹妈合力给自己置办的唯一一件东西,虽说只是虚拟物品但所代表的重要意义显而易见,怎么可以丢在这里呢? “行了,走!”容儿一只手抱着孩子,走上前把连着输气管的炮筒往肩膀上一搭,单手提起那好几十斤沉的蒸汽机,干脆的说道。 “看什么呀?”容儿见我一脸不可思议,惊讶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的蠢样,不耐烦的说道:“我八岁就提着装水二十斤的水桶帮家里打水干活了,这点儿分量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汗颜,咱八岁的时候还撒泼打滚让家长帮着拎书包呢,跟人家确实没法比,这才是真正的女汉子,你锤巴男朋友几下或者见了小强不怕不怕跟本没资格加冕这个称谓,真正的女汉子,不仅得真正把自己当汉子使,还得彪悍到让真汉子汗颜才行! 看着容儿一手抱娃,一手扛炮,我都觉得自己仅仅是背个姑娘还叫苦不迭有些太不爷们了,有科学研究表示男性肌肉强度普遍比女性强百分之三十以上,我觉得这肯定是女权主义者为了心安理得的享受特权而编造的,你看眼前这小姑奶奶哪有一点儿比我弱百分之三十的样子? “照顾好我的孩子,拜托了!”这是我们离开前顺贵妃掀开毯子看孩子最后一眼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毫不怀疑这话是对着容儿说的,因为她看上去比我和谢尔东靠谱多了…… 门外,一众火枪营官兵正不停的装弹娄火,噼噼啪啪打得正爽,冷不丁夸嚓一声巨响,已经被子弹射的千疮百孔的木门突然倒飞出来,打着旋儿朝他们砸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正排成一排端枪瞄准的官兵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收枪后退以免被门板拍脸,可后面的人还半跪在地上低着头清膛装弹,听到声响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于是,他们就一起悲剧了,十分干脆的摔成一团,然后啪叽一声被门板扣住,哀嚎一片。 随着门板一齐飞出的还有一条壮硕的身影,他的身上覆盖着包裹全身的奇怪金属,看上去像是铠甲但又找不到一条缝隙露不出一寸皮肤,连面部都被完全遮住,只有眼睛的位置闪着幽幽的蓝光,看上去分外诡异,更可怕的是这东西完全不惧子弹,顶着枪弹冲出来却仿佛在雨中闲庭信步般轻巧,铅弹打在他身上虽然深深的嵌进那盔甲里,但却不能给这东西造成任何伤害,反而在那盔甲表面砸起一阵肉眼可见涟漪之后消失在眼前,就好像子弹被吃掉了一般…… 在没有接触过“机器人”这一概念的十八世纪古人眼中,李黑狗这副样子已经可以被算作是妖怪了,于是,一阵完全不出乎我意料的惊叫声响起:“这是个什么东西?”、“它不怕枪子儿!必是妖怪!”、“黑狗血!找黑狗血来!可破邪祟!”、“妈呀!它过来了!”…… 论实力的话,即使穿上液态金属铠甲李默也不可能一个人单挑长短兵器齐全的上百名宫廷侍卫,最多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但迷信的力量是伟大的,这些骁勇善战的官兵可以毫不犹豫的冲向一个神功无敌的武林高手,因为他们知道对手再强也是个人,人海战围殴战加车轮战,对方总有力竭落败的时候,但要他们去冲锋一个妖怪可就得含糊了,这种超出认知范围的东西,突然出现的时候总是给人强烈的恐惧感。 满清时代,卫戍皇宫和京城的军队都是根正苗红的八旗子弟,吃着铁杆庄稼带着宗亲帽子,老婆孩子热炕头生活不要太好,纵使没有像自己后世不成器的子孙那样被大烟掏空身子,骨子里也已经沾染了三分懒散懈怠和三分的投机钻营,如果是皇帝陛下下令一定要铲除这怪物的话,那自己咬牙闭眼往上冲,精忠报国也就罢了,可这怪物未必是来刺王杀驾的啊!那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激怒它,赶出宫去也就得了…… 在这一光辉思想的指导下,也不知是谁灵机一动,高吼一声:“保护四王爷!”一众忠心护主的奴才们便呼啦一声围住惊魂未定的四阿哥胤禛,裹挟着这位天潢贵胄理直气壮地朝门口退去,一边退还一边满脸苦大仇深咬牙切齿的朝着黑狗开枪射击,就好像自己退的有多么不甘心,多么受屈辱一样,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皇主子的安全高于一切!为了主子咱们也只有放你这小妖怪一马了! “你们这帮狗奴才!为什么后退!?给我冲上去!杀光这帮反贼!”胤禛倒不是不理解这帮官兵忠心护主的良苦用心,但此时正好我们几个从门口走出来,这位四爷一看到容儿手里抱着的孩子眼睛立刻就红了,立刻不管不顾的吼叫起来。 “主子,您的安全重要啊!”此时李默依然不依不饶的朝他们逼近,都统只好赶紧跳出来安抚这位爷,提醒他珍惜自己的千金之躯,也顺便珍惜珍惜自己这帮人的小命。 这位四王爷何尝不知投这么好一个胎有多么的不容易,但是眼见威胁自己皇位的小崽子就在自己眼前哪里还能按捺的住,更何况拼的又不是自己的命,于是胤禛毫不犹豫的打断了表忠心的手下:“住口!本王命令你们立刻杀回去!拿下反贼千刀万剐!否则皇阿玛面前定要告你们一个临阵怯敌之罪!” 皇主子耍起横来,奴才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只好苦着脸停下撤退的脚步,手持长矛腰刀的大内侍卫骨气勇气朝着李默杀去,火枪兵则抓紧时间填装枪弹,摆出一副要跟我们拼命的架势。 几十名侍卫依次展开,朝李默发起冲锋,手中长矛奋力捅出,直袭黑狗的胸口肚子等要害部位,见到这气势汹汹的攻击,黑狗不闪不避,迎着袭来的武器冲了上去! “噗噗噗!”锋利的矛尖毫无阻滞的刺进李默的胸口,就好像那坚硬的铠甲时摆设一般无用,黑狗瞬间就变成了古希腊史诗中被长矛攒刺而死的悲剧英雄,身上带着几十根一米多长的矛杆看上去既凄凉又苦悲…… “欸~!?”我们两边同时发出同样的惊呼,惊讶的潜台词也出奇的一致:看上去那么威武雄壮的钢铁怪物,怎么是个绣花枕头!? “喂喂!石铁岭你听得见吗?”此时我也顾不得掩人耳目了,气急败坏的大叫着联系那帮无良科学家:“出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这还不到一百章主角就死了一个,是准备草草完本了吗!?” 第九十章 缴枪不杀 不知是通讯再一次受到干扰还是老帮子们懒得搭理我的大呼小叫,总之我的求助是毫无回音,我们眼睁睁的看着李默的整个正面被长矛插得密密麻麻也不知应不应该上前帮忙,一时之间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不知该做些什么。 “哈!!!”对面阵营突然爆发出一声虎吼,一柄雪亮的钢刀带着劲风后发先至的劈中黑狗的左肩,深深陷入肩胛骨之中,出手的正是那个体型微圆满脸胡子的带兵都统,这位此时已经是一脸勇往直前置生死与度外的大无畏表情,一手持刀一手握拳高声吼道:“兄弟们!大丈夫建功立业当在此时!邪门歪道的宵小伎俩怎能吓住我八旗好男儿!都跟我冲啊!吾等食君俸禄世受皇恩,此时正是报答吾皇恩典之时!” 一番话说得热血澎湃慷慨激昂,堪称十八世纪鼓动士气激励手下的行文典范之一,就是受众们的反响平平,被鼓舞光环笼罩的侍卫们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士气大振战力飙升,也没激动的眼含热泪脑门憋出十字包,只是一个个扳着脸一言不发,趁这位乱喷口水的统领爷转过身去的时候才嫌恶的横他一眼。 这倒不能怪侍卫们思想觉悟不高,关键是这位统领爷做的事情太不厚道了,如果丫一刻钟之前吼出如此精忠报国上报君恩的台词,并抽刀子带头冲锋的话,那确实是无可争议的身先士卒骁勇无双,但等到对手被手下钉住了才急吼吼的上前补一刀,还欲盖弥彰的说出这么一番慷慨陈词,那就是厚颜无耻的跟手下人抢功劳,毕竟人家的官职在那儿摆着,这斩获敌首的头功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 虽然现场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不少人都看得真真的,但又怎样?你以为人家堂堂一个统领演戏是给你们小兵看的?要不是天潢贵胄的四阿哥在这儿看着,本老爷会冒着被敌人临死反扑的风险,人还没断气就靠这么近补刀?死了再砍不也一样嘛! 这种冒领战功的行为,自皇太极时代就已经蔚然成风,百十年下来早已经成了皇亲国戚包衣奴才们积累战功跻身上位的潜规则之一,一般只要不是做的太见不得人上面的贵主子们即使看出破绽也是不会点破的,毕竟替自己看家护院的,要么是八竿子打得着的亲戚(八旗亲贵),要么是家养的忠仆(内务府包衣),提拔他们总比提拔外人放心。 搁雍正这位二杆子王爷的脾气,要是平时看见这种事儿说不定还会公正严明一把治治这敢把自己当瞎子的奴才,不过今天四阿哥心里也装着鬼呢,也指望这位好奴才等会儿能选择性的无视自己跟兄弟争权夺位的小手段,所以自己也不得不向陈规陋习低头一次,仅仅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老子什么都知道,但老子什么都不说”便专心躲在后面催促火枪兵赶紧装弹准备开枪。 “还傻站着干什么啊!快上去救人!”李默这副样子着实把容儿吓了一跳,不管不顾就要冲上去救人。 “等会儿!”我赶紧把这冲动丫头拉住,且不说她一介女流,既不会武功又不会法术冲上去有什么用,就这小姑奶奶怀里抱着娃肩上挂着炮,拖家带口的冲上去究竟是去帮忙的还是去添乱的? 更何况,度过前期的惊慌失措之后,看出一点儿端倪的我也已经冷静下来并确定李黑狗根本没事儿,别的不说一个大活人被这么多跟锐利的矛尖捅穿脖子上又被人斜劈了一刀,怎么可能一滴血都不留?想通了这点之后我就没再为这小子担心过。 “主子,枪子儿装好了!”火枪营军官抬头对胤禛报告到。 “好!”四爷一直站在后面看戏的我们,确切的说指的是容儿怀中的孩子:“开火!快快快!” “可……可是,三十六阿哥……” “少废话!让你开火你就开!” “砰砰砰砰!”不甚整齐的枪声响起,聚成一团掩护这四阿哥的火器营乱糟糟的开枪了,这种缺乏指挥的乱射,原本是训练有素的火器营不该出现的,但是主子催的急,士兵们不敢违抗只好听从命令,草草瞄准便急忙开火,当然,这也是因为在场所有人都不把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太监宫女……呃,手无寸铁的反贼放在心上,反正一排枪过去肯定能把他们打成筛子,何必还要如临大敌那么紧张? 眼见又有人朝我们开枪,一直站在中间的谢尔东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老是重复同样的挡子弹操作流程,已经耗尽了这个科学疯子为数不多的耐心,用丫自己的话说,科学家的使命是突破与创新,重复单调的无脑操作,那应该由手下的技术工人(也就是隶属于实验室的我,公用研究助手)来完成! 所以这一次谢尔东玩出了花样,双手使劲儿一推飞驰的子弹就像撞了钢板一样毫无征兆的在半空中停顿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倒飞回去! 开枪的火枪营官兵,此时还乱糟糟的未成队列,子弹在猝不及防间不合常理的被反弹回来他们岂能躲得过去?当即被砸的头破血流抱头鼠窜,痛呼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四阿哥因为站的比较靠后,所以在前排人中弹的时候毫发无伤,不过也被这子弹反弹的诡异现象给吓的够呛,连躲避都忘了,幸好身边还有几个奋不顾身的亲兵扑过去把他压在身下,拿自己当肉盾才帮这位爷逃过一劫,否则肯定也被四处乱跳的子弹破相。 “不行不行,太不理想了”谢尔东对自己刚才的行为似乎很是不满意,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回射的子弹动能损失竟然如此严重,运动轨迹也完全不能与来时的运动轨迹重合,看来想要在不损耗动能的前提下进行运动物体的矢量倒转没有那么简单,还需要多进行几次方程运算以及实际操作才行……要不等我算完你们再开一轮枪?这次我保证把子弹原样顶回枪膛里。” 啪啪啪!火枪落地的声音,丫这番威胁话语比高叫“缴枪不杀”管用,原本没受多少伤害的火枪兵们慌乱之下正手忙脚乱的举起几支尚未开火的火枪准备瞄准,一听这话毫不犹豫的把那重于性命的保命兵器扔了出去。 第九十一章 您走好! 在我们这边弹开子弹的同时,李默那边的反击也开始了。 粗壮的手臂在胸前一搅,便捞住了十几根手腕粗细的矛杆,再奋力一甩,便有十几个死死抓着长矛的侍卫被黑狗那经过铠甲强化的怪力拽得东倒西歪,至于刚才那个奋力跳起一刀劈中李默脖子,至今还死抓着刀柄不放的统领爷自然更惨,整个人被带着打横儿飘了起来,狠狠的扫翻了几个围在四周的手下才在被甩飞狠狠撞在地上。 一阵令人牙酸的咀嚼声从李默的铠甲上传来,原本刺进铠甲的长矛噼噼啪啪掉了一地,精钢锻造的矛尖仿佛是被人咬掉一般,只剩下光秃秃的矛杆,那嵌在脖子上的刀更是直接被一股不知那里来的力量牵引,缓缓没入甲胄之中消失不见,不见一丝痕迹…… 这种诡异的场景已经吓傻了不少围住李默的侍卫们,但更离奇的在后面,不知吞噬了多少金属之后,液态金属铠甲如同打了一个饱嗝一般,腾的一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紧身衣一样裹住身体的铠甲,突然膨胀拓展开来,硬生生将黑狗原本就魁梧的身形又扩大一圈儿,铠甲的造型也不复原本流线型的圆润,而是变得有棱有角,透出一股后现代主义工业设计的美感,更重要的是,在膝盖,手肘等运动关键部位,我竟然看到了特属于机器人专用的运动齿轮和球形轴承! 腿部加粗脚掌加宽,让他拥有更稳定的重心,前胸后背不断加厚,让他的要害部位得到更保险的防护,两条手臂上的金属如同肌肉一般坟起,让他的力量更上层楼,而原本眼睛的部位闪烁出红外线光谱扫描时特有的红光,则表示他拥有了一百八十度无死角、无障碍的全息立体视像…… 总而言之,黑狗的液态金属铠甲,在不断吸收吸纳各种金属之后,已经从原本的无空腔纯金属结构转变为机械式结构,或者说从原本的铠甲变成了机甲 用可塑性极强的液态金属侵染其他金属,达到一定的体积与质量之后便直接在使用者身上模拟机甲的机械结构形成机械式外骨骼,这个构想在实验室的时候石铁岭曾经跟我提过,他说这种研究一旦成功,就能让李默从被动挨打的铁皮罐头直接进化成无所不能的变形金刚,脑袋往腔子里一缩屁股往背后一叠,变个科迈罗啥的都是小菜,当时我还嘲笑老石异想天开不着边际,典型的科学家臆想症,却没想到老家伙还真是敢想敢做,已经在液态金属的后期升级上加入了变形金刚补丁,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哥很快就有大黄蜂开了! 当然,科技产品首次生产出的雏形一般都是简陋粗糙的,此时的黑狗跟变形金刚也是相去甚远,充其量不过是六七十年代科幻片里柱子腿水桶腰,外加一个圆球脑袋的简单机器人,但将近三米的身高以及猩猩一样宽阔的体形还是非常有震撼力,这一点从围住李默的侍卫们口中那“怪物!怪物啊!”的惊呼声中就能看出来。 胳膊一扫脚下一弹,围住黑狗的几十名侍卫便被怪力和罡风震飞出去,也不是没有人试图反抗,挺着长矛挥舞刚刀奋力向机甲的两条大长腿又砍又刺,收获的却只是金属撞击的脆响以及自己被震得发麻的虎口,在吸纳金属达到饱和之后,原本软如烂泥的液体金属在硬度上可是堪比金刚石,足以将李默打造成移动的金属城堡。 “四王爷,您是天潢贵胄,大清未来的希望,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此地危险,断不可再留在这里!”不知何时,除了摔得灰头土脸外毫发无伤的统领爷再一次出现在被人扑倒在地的胤禛面前,毫不客气的把被人压得晕头转向的四阿哥从人堆里拽出来,大义凛然的决绝道:“为了王爷您的安危,奴才得罪了!” 言毕,身材魁梧的带兵都统毫不犹豫的扛起身板单薄的雍老四,不理这位四王爷的惊恐疑惑挣扎和怒吼,头也不回的掉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吼道:“兄弟们!王爷的安危就靠我们啦!为四王爷断后啊!” 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好奴才!好一个勇猛无惧的真汉子!明知不敌还要以血肉之躯阻拦强敌,为大局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甚至甘冒日后被清算找后账的风险也要保护好大清未来的希望……对此我都快感动的落泪了,之所以没哭出来,是因为我们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叫的再好听再豪迈,这位无畏猛士还是利利索索的扛着大清的未来撤退了,只留下自己的手下当炮灰殿后…… 虽说被打蒙了,虽说心有不甘,但心机深沉的四阿哥同样明白,在我们占优的战场上,自己留在这里绝对是愚蠢的作死行为,所以他在被扛跑的时候只是象征性的扭捏了一把便愤怒无奈的接受了下属的拳拳忠心,任由别人把他这个原本打算“死战不退,与敌人玉石俱焚的英勇阿哥”挟持撤退,不过这位四阿哥被人扛走时那怨毒不甘的眼神却实实在在做不得假,这表明我们跟这位四爷之间还不算完。 但我管它完不完呢,打发走你们哥几个就拍屁股回家了,你雍正皇帝本事再大难道还能追到我们的世界去?你丫又不是主角!没有穿越福利的! 最高指挥官都跑了,剩下的侍卫们自然是无心恋战,但他们却不敢学自己的上司掉头就跑,满清时代军法极其严苛,临阵脱逃不仅自己要被菜市口斩首,连家人都有可能受连累,所以,纵使害怕,纵使没有胜利的可能,这帮人还是大呼小叫的给自己壮胆,无可奈何磨磨蹭蹭的朝我们发起冲锋。 我却已经厌倦了这没有意义的战斗,一是因为四阿哥撤退之后肯定会立刻带着什么骁骑营、前锋营之类的大队人马卷土重来,我们不想被人包了饺子的话最好还是立刻走人,二是因为,现在这场面根本不叫战斗啊!一群明黄马甲的侍卫小碎步往前挪几步,见李默大踏步的迎过来立刻作鸟兽散……不,应该叫战略迂回,我们这边更是连靠近都不敢,生怕被莫名其妙反弹回去的子弹打个头破血流,这哪里是打仗?老鹰捉小鸡呢! 如果狠下心来大杀四方的话,以李黑狗现在的机甲性能,他一个人就可以大杀四方硬生生的撕巴出一条血路,但这可不是我们想要的,于是我朝黑狗招了招手:“走了走了,咱们撤!” 黑狗依言而行,丢下对手几个大跨步便来到我们面前,跟着我们朝门口退去。 “站住!”似乎是以为我们认怂,立刻有不开眼的跳出来叫嚣:“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咱们皇宫禁卫是摆设吗!!!” “轰!”李默一拳捣在墙上,直接在墙上开了个洞方便我们进出,我看了看这个足以开着奥迪车钻过去的大洞,明知故问的回头问道:“你刚才说啥?” “……没事儿!您走好!” 第九十二章 桂公公 侍卫们不愿意丢掉性命,我们也不愿意手上沾血,所以在看清我们确实在往宫外走,没有杀进乾清宫的意思之后,双方极有默契的拉开距离,开始了一段无聊至极的官兵反贼大追击。 我们抱着个娃背着个人,迈着四平八稳的小碎步慢悠悠的“仓皇逃窜”,离我们老远的侍卫们则用尽量不扰民的音量“大呼小叫”的对我们进行追击,身为精挑细选的皇宫守卫者,他们对皇帝的忠诚毋庸置疑,但牺牲总得有价值不是?在确定我们不会对他们至高无上的君父造成威胁,尤其是确定了自己的身板绝对不会比被李默一拳轰塌的皇宫院墙结实之后,自然没人愿意来跟我们拼命。 “如果让这小崽子看到那么多侍卫,竟然没有一个来救他这个未来皇帝的话,说不定会把自己气死。”我满怀恶意的调侃着人工智能那毫无分量的皇储身份和已经没人搭理的凄凉处境,实际上也是在为这小子鸣不平,任何世界任何时代,人精都是不少的,皇宫里的侍卫见惯了各式各样的勾心斗角明争暗夺,耳濡目染之下估计已经有不少人从皇帝派四阿哥来解救自己小儿子,但四阿哥却根本不管小兄弟死活的诡异行为中嗅出了宫廷阶级斗争新动向,心里已经明白这位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不受老皇帝待见,所以才在追击反贼营救小阿哥的特别行动中如此消极怠工。 不过这对我们而言却是好事,正是因为皇帝不愿再见这个儿子,所以我们行进的方向上虽然锣鼓喧天警报声不断,但并没有大队人马如发狂的蚁群一样冲上来跟我们拼命,偶尔一不小心撞上一两个落单的就放黑狗出去吓唬一下,通常都是随手捣毁一面墙或者踏碎几块砖就能让对方知情识趣的让路,所以我们虽然走的速度慢,但还是很顺利的朝着皇宫门口走去。 “喂!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形式的缓和让容儿稍微安心的同时,也勾起了她对我们的好奇,不等我同意就连珠炮一般的开火了:“你说你们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你们是怎么来到我们这边还混进皇宫的?你为什么会跟小笛子长得一模一样?真正的小笛子现在在哪?小笛子是太监那你也是太监吗……?” 我立刻无语,除了最后一个问题我可以坚定的回答不是之外,前面的问题怎么回答?告诉容儿我们是被雷一劈被车一撞,一睁眼就变成太监宫女的穿越者?还是告诉她我们玩电脑时误点一个探索生命意义的对话框,然后一睁眼就来这儿完成任务了?貌似都不太可信啊! “我知道!我知道!”一听见别人提问题,谢尔东好为人师的毛病便又复发了,上蹿下跳的回答道:“根据平行宇宙的空间重合理论,任何事物都有可能在多个独立的平行时空中出现多个相同的投影,但这些投影在本时空中具备唯一性和不可替代性,但如果我们假设弦理论中关于阐述9+1维时空的膜状模型成立的话,那么当同一物体在两个平行空间的物质投影因为空间超等向量的扭曲作用而出现在同一时空坐标体系的时候,这两个物质投影便会在平行空间内发生置换。” “具体到我们这里,那就是来自a世界的我们进入b世界,于是与b世界的我们发生了互换,但因为物质投影的统一场理论,我们又同时继承了自己在b世界投影的某些特征……这原本是证明弦理论希格斯机制的绝佳实验,但可惜这一时空是建立在次级宇宙物质基础上的虚拟信号,我们也不是通过暗物质交叉节点与这一宇宙重合,缺乏令人信服的实验条件,所以只好暂时放弃这一震惊世界的伟大研究,真是令人惋惜啊……” “够了够了!”容儿求饶道:“当我没问!” 我也愤恨的瞪了谢尔东一眼,走上前安慰被谢尔东用另类方法鄙视了智商的容儿:“你别理他,这孙子说话正常人听不懂是应该的,如果你非要探究我们的来历的话,可以当我们是被一个雷劈到你们这里来的穿越人士,冒名顶替了这些太监宫女来执行一个不完成就得死的艰难任务……” “哈!咱家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奇谈怪论!” 一个嗓音略尖但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不知何时我们竟然被人给坠上了,这人身穿正四品内监服制,年纪不小身量不高,长得也是其貌不扬满脸皱纹,但没有人敢小看他,因为此人正是李默在这个世界认的便宜师父,康熙皇帝身边最受信任的铁杆亲信,同时也是容儿所知的大内第一高手,我们所知的另一本比本书有名的多的武侠小说的主角——大名鼎鼎的桂公公! 我们无法考证,这位爷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让本该带着七个老婆和一堆儿女笑傲江湖的他以大内总管的身份出现在我们面前,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位绝对比我所熟知的下蒙汗药撒石灰粉的市井小混子要强悍可怕的多,因为他是一个人来的,身边没有侍卫没有兵马也没有他那些成打算的高手师父和高手老婆,这种情况下还敢孤身一人阻挡我们,排除掉脑子进水和故意自杀的可能,那原因便只剩一个:这位女人缘爆表的主角大大,在六根清净之后终于把泡妞的劲头用在了练武上,并最终学有所成,成为了新一代的武林高手! “丫头,把小阿哥交出来吧,咱家用性命担保你有功无过。” 话语虽然轻描淡写,但我们却统统感受到这个老太监给我们的巨大压迫力,别的不说,将近三米高的李默就站在他面前,老东西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已经充分展现出不把黑狗这种五大三粗的蛮力型选手看在眼里的高手风范。 “我……我不!”容儿紧紧抱住怀里沉睡的婴儿,鼓足勇气才向桂公公叫道:“他们都告诉我了,皇上容不下这个孩子!把小阿哥交给你他就没有活路!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唉!”桂公公脸色一黯,叹息道:“这是皇上的决定,天子富有四海,万民百姓的生杀予夺皆在一念之间,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咱家也奉劝你们一句,这其中的复杂隐情不是你们可以理解,更不是你们可以掺合的,反抗天子旨意不会有好下场……” 我忍不住打岔道:“那啥,韦……不,桂公公,我以前可是非常崇拜您的,说这种屈服于强权的丧气话可有损您在我心中的伟岸形象。” “丧气话!?”仿佛是触到什么伤心事,桂公公的声调陡然高了八度:“你们以为自己是在救人?反抗君权,跟皇帝对着干很伟大很英雄吗?你们不仅谁都救不了,还在自寻死路!只会害人害己!” “那我们要非得跟皇帝对着干呢?”我也来了性子,叫道。 “哼!”老太监蔑笑:“那就先让我来试试你们有没有这个成色。” 第九十三章 化骨绵掌 虽然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太监,在刚刚赶跑了上百精锐侍卫的我们面前叫嚣着要试试我们的成色显得很不自量力,但我们却丝毫不敢大意。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这位另类武侠的主角似乎除了油腔滑调和福星高照之外没有任何本事,遭遇动手的情况永远是靠手下、靠师父和靠老婆来闯过难关,但按照我对原著的记忆,这位小桂子随便学个了一招半式,就能跟从小练武的皇帝打得不分上下;靠东拼西凑的三脚猫功夫,就能在鳌拜、桑杰、神龙教主等高手的追杀下逃出生天;凭一丝猥琐……好吧,主要是凭猥琐,就坑死了无数练武半辈子的准二流甚至准一流武林人士! 如果说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偶然,那这种情况接二连三的出现,那就只能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这位宝哥哥其实是个练武天份奇高,而且走实战流和猥琐流战术的天才! 最明显的证据,就是唯一认真传授过小桂子武功的陈总舵主,每当知道桂公公武功不得寸进的时候,都是无奈且耐心的责备宝贝徒弟偷懒耍滑,连哄带劝的催促徒弟多花点时间在练功上,却从没唉声叹气的质疑过徒弟不是练武的料,这不就很说明问题了吗?所有的老师都是在面对那些淘气贪玩但聪明绝顶,不用看书也能考满分的学霸们的时候才会这么有耐心的嘛!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得知,看似恬皮赖脸没个正型的小桂子公公,其练武天赋或许比不上惊才绝艳的东方同学和无忌同学,但也绝对甩出公认废渣的小郭同学和破天同学好几条大马路,更是拥有历代主角中公认的最强幸运值和最佳师父缘,若其能潜心武道认真修炼,再加上名师指点和时间积累,练不成当世第一高手就是见鬼了! 挫折,永远是让一个男人快速成长的催化剂,原本韦爵爷的一生就是太顺遂太写意,再加上太多的老婆分散了他的精力,才让一代武林奇才最终落得泯然众人的下场,但我们眼前的桂公公,显然人生遭受过巨大的挫折与伤痛,又没有老婆们需要牵肠挂肚,唯一能打发漫长孤寂宫廷生活的消遣方式似乎也只有练武,当世一流的天赋加上各种神功秘籍的浸润,以及几十年的沉淀与发酵,老丫的就算练成了葵花宝典我也不奇怪! 这就是我们眼前要面对的敌人,他也许不知道什么叫机甲,更不可能知道什么叫弦理论m定理,但我却毫不怀疑他将是我们在这个世界遇到的最强敌人。 “那铁壳子里面的就是哑巴吧?”桂公公的手平稳有力的指着高达三米的李默:“在我跟前这么多年,咱家竟然没有发现他有这样的本事,当真是看走眼了。” 看了全身被铁甲包裹的黑狗一眼,桂公公淡淡说道:“奇门遁甲的术法,咱家倒是听说过不少江湖上的传闻,确实有几分本事,但就是不知道你们这是川陕白莲的金刚护体,还是直隶红阳的铁甲仙上身。” 这是把我们当成装神弄鬼的邪教份子了,我自然也不对老家伙客气,立刻反唇相讥,信口胡扯道:“我们是天地会的!不信听着,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小畜生尔敢!?”老太监果然仿佛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急赤白咧的朝我们吼道:“小兔崽子竟敢……竟敢冒充天地会!今天你爷爷我非得扒了你们的皮!” 好吧,我承认自己拉得一手好仇恨,但实在没想到只是随口一说就引来老家伙如此激烈的反弹,直接动手跟我们拼命,我都还没组织好语言直刺他下半身最不可名状的死穴呢! 身形鬼魅般的一闪,桂公公带着一串残影直接朝我冲来,他的步伐节奏诡异急促,脚下落点却忽左忽右令人无从判断,使整个人看起来模糊一片,这应该就是原著中桂公公学了一下午就掌握的,神鬼莫测的轻功绝技,神行百变! 转瞬之间,老太监就已经来到我们面前,黑狗当仁不让的怒吼一声,张开双臂整个身板重重压上以阻止桂公公欺身,但这对老头而言正中下怀,足尖轻点佝偻的身体便腾空而起,半空中诡异的一摆轻松避过李默舞扎的胳膊,然后重重一掌印在黑狗肩膀上。 奇怪的是,重重一掌拍在坚硬的金属上,却没有发出任何撞击的声响,就好像那带着呼啸掌风的力道凭空消失一般,桂公公身形一折朝后倒翻,潇洒落地,李默也疑惑的摸了摸被打中的地方,不明所以。 “呵呵,”老太监笑得阴气森森:“知道吗?辽东北海之上有一岛屿,岛上多生毒蛇,生人不敢近,名为神龙岛,后来岛上去了一群武林邪派,聚啸成众,在岛上钻研出几门阴毒狠辣的厉害功夫,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我刚才使的那招化骨绵掌,中招者当时毫无知觉,但用不了两个时辰就会骨骼寸断而死!” “哑巴啊,看在多年师徒情谊的份上,师父奉劝你一句,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整条胳膊立刻废掉,接都接不上……” 仿佛是拿住了我们的弱点,桂公公毫不顾忌的继续说道:“现在世上能解这掌力的只有咱家一人,你们若不想让哑巴死的话就把皇子交给我!不要以为一身铁甲就能挡住掌力侵体,这化骨绵掌就是专门克制铠甲的!” 包括李默在内,我们立刻都不敢乱动了,身为读过原著的异世界来客,化骨绵掌的威力如何我们当然知道,当年小桂子身穿刀枪不入的天蚕宝甲也照样没挡住这至阴至毒的一掌,要不是有师父救他必死无疑,在这个明显出现了武侠元素的世界里,虽说能穿过铁甲的阴劲儿啥的完全没有科学依据但最好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兀自逞强万一等会儿化作一摊血水咋办? 于此同时,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冷冷发声:“警告,警告,发现右肩部位传动系统出现零件故障,损坏度百分之三,液态自动复原机制启动,自动检测驾驶员生命体征,损伤度零,可以继续战斗。” 黑狗一愣,随即用刚刚中了掌的肩膀抡起胳膊就朝桂公公砸去,老太监自然是轻松躲开,但李默也没有惨叫一声捂着胳膊满地打滚。 “不可能!不可能的!”后退的桂公公满脸不可思议:“中了我苦练三十年的化骨绵掌怎么可能没事?” “哈!”我乐了,朝老太监喊道:“这就是科技进步的力量!你当年那代表当代高科技防护技术的铠甲挡不住化骨绵掌,不代表我们几百年后搞来的高科技铠甲还挡不住!” 第九十四章 匕首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以阴毒内力从里向外爆发破坏的化骨绵掌,正是坚硬铠甲的克星,这也是桂公公面对李默这个钢铁侠时如此自信的原因,至于小桂子是如何学会这阴狠毒辣的蛇岛功夫,因为实在不是重点,在这里就不讨论了,作者既然安排人家失去了终身幸福,在武功秘籍上适当补偿一下完全合情合理。 至于为什么专勀铠甲的化骨绵掌对黑狗没有效果,我也是事后询问石铁岭才知道了其中的奥秘,老家伙的原话是这样的:“你们以为机甲就是传动轴外面包一层铁皮吗?没有减震填充机甲跑起来还不得把里面的人颠死!为了避震老子可是在机甲内外夹层里充满了泡沫化的液态金属,别说什么阴劲内力,就是核爆炸的冲击波都挡得住!” 化骨绵掌失去效用,令桂公公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各式各样的武功招式一股脑儿的丢了出来,噼里啪啦的朝李黑狗砸去,只见老家伙时而双手成爪,以陈姓师父的成名绝技直袭手肘膝盖等盔甲脆弱的部位,时而一条胳膊耷拉到一旁,仅用一臂施展捻叶飞花的弹指绝技把李默弹的叮当乱响,甚至还大喝一声,一根手指霸道无匹的直刺黑狗面门上闪着红光的探测器,然后嚎叫一声捂着手指连连后退……这应该就是传说中少林绝技一指禅,由此看来,主角果然不愧是主角,纵使失去了一个人生意义很快也会找到另外一个,继续谱写属于自己的传奇,不会就此一蹶不振混吃等死,真是满满的正能量。 虽然桂公公那精妙驳杂的武功面对一身装甲毫无死角的李黑狗效果大打折扣,但这并不代表李默就占了上风,事实上,因厚重装甲拖累了速度和灵活性,笨重的黑狗根本追不上老太监形同鬼魅的轻功身法,完全是被人吊打的节奏,要不是李默仗着自己血高皮厚不怕死,豁出自己的冲上去死缠烂打将人家挡住,只怕桂公公早就甩脱黑狗奔我们这边来了。 这种拳来脚往内力乱窜的战斗,我们这些老弱病残以及怀抱婴儿的同志是压根帮不上忙的,但若是把黑狗丢在这里拖延敌人,我们自己先撤的话,且不说李默能不能拖住这个难缠的大内高手,没了黑狗在前面开路,我们难道能依靠谢尔东这个戴女人手套的娘炮威慑那些蠢蠢欲动打算拿我们的脑袋加官进爵的各路侍卫吗? 留在这里帮不上忙,走又走不了,一时之间我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最终只能百无聊赖的站在一旁看热闹,间或给李默加油两句并就战术问题给黑狗提两句意见,进入了诡异的看戏状态。 不是我们不想帮忙,而是实在没有办法,蒋莎莎跟容儿就不说了,一个余毒未清一个弱质女流,谢尔东倒是跃跃欲试的想上前掺合一下,但被我给挡住了,按照他从刺客手中把我救下时使用的手段看,谢尔东的攻击方式虽然无声无息且威力巨大,但大多是不分敌我的乱披风打法,让丫出手的话李默铁定是要一起遭殃的,如果能让黑狗和桂公公同归于尽也就罢了,怕就怕笨重的黑狗中了招却让比猴子还灵敏的老太监躲过去,那乐子可就大了。 至于我自己,就只好摇头苦笑了,我倒是有信心上前跟这位桂公公交手几个回合,甚至有信心能从这位狡猾刁钻,运气和武功强得一塌糊涂的过气男主身上占点儿便宜,但这一切美好的计划都得建立在我能穿上自己的铠甲的前提下,否则,我就这么手无寸铁清洁溜溜的加入战团,被老太监一不留神一掌化掉或者被李黑狗一不留神一脚踩死,壮烈倒是壮烈,但怎么看也不能对扭转战局产生影响。 我们这边无计可施,桂公公却已经窥破我们的弱点与漏洞,正与李默杀得难解难分的他突然一猫腰从黑狗胯下钻过,趁李默急急转身的时候突然从靴筒里掏出一物朝高大机甲的膝窝里狠狠一刺,只听见吱紐一声怪响,正在转身的机甲右腿膝盖变了形,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靠!!!”我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以惩罚自己小时候不好好读书认真笔记,以至于现在面对知根知底的剧情人物都吃了暗亏受了算计,怎么忘记了这个阴险狡猾的小桂子还有那件宝物!? 刺进李默膝窝的,是一把刃长不过两寸的匕首,黑不溜秋毫不起眼,但所有看过原版小说的都知道,这是真正意义上无坚不摧战无不胜,且不带任何装备条件的神兵利器,仅仅握在初出茅庐武艺稀松的小桂子手中,就阴死了超过两位数的武林高手,简直凶残到令人发指,彻底颠覆了武侠世界武功跟战斗力成正比的传统观念,就此开启了废渣们手持神器虐杀高手的新时代。 我们眼前这个被该死的命运带跑偏了的桂公公,明显要比我们熟知的韦爵爷要强悍百倍,一身精湛的武功加上可以刺穿李默铠甲防御的传奇匕首,令他毫无疑问占据着上风,所以在一击放倒李默之后,桂公公看都不看摔在地上的黑狗,松开匕首起身朝我们走来,在他眼中,已经被废了一条腿的李默连站都站不起来,已经不再具备任何威胁。 事实也似乎真是这样,一小滩血迹顺着匕首割开的创口缓缓流出,表明刚才那一刺连躲在铠甲里面的黑狗都受了不轻的伤,虽然这小子努力咬着牙没有喊叫出声,但从他那努力挣扎但右腿不听使唤,连爬都爬不起来的窘态来看,显然已经暂时失去了作战能力,难道,我们只有依靠谢尔东来对付这个可怕的boss了吗? “喂!你倒是快给我醒醒啊!”我恨不得掐住容儿怀里人工智能的小脖子使劲摇晃:“再不把我的铠甲送进来你就等着英年早逝吧!” “警告,警告,发现异种金属侵入,发现异种金属侵入,”不带丝毫感情的电子音再一次响起:“开始进行金属结构扫描。” 从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踏着稳健步伐朝我们走来的桂公公都不自觉的愣了一下回头看去,反正我们在他卓绝的轻功面前也是逃不了的,所以他并不急着对付我们,还是先看清身后那个小子耍什么花样比较重要。 “初步扫描结果显示,该金属主体为纯度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碳化钨硬质合金,金属硬度与金属延展性非常优秀,符合液态金属的吸收强化标准……开始进行金属吸收!” 然后我们就看见插在李默腿上的匕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向铠甲里面沉去,但看那样子并不是在往里刺,而是正在被缓缓吸收,这进去可就拔不出来了! 桂公公心疼的怪叫一声,反身朝黑狗扑去,想要把自己的匕首捞回来,这不仅是一把神兵利器,还是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伙计,怎么能便宜了我们这群他眼中的邪教份子!? 最终,桂公公险之又险的捏住了即将被完全吞没的刀柄,刚想发力把刀拔出来的时候,刀柄周围的金属突然融化成液体,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老头的手扑去,吓得老太监下意识的把手一缩,自己的宝刀就彻底消失在李默的盔甲里…… 看到这一幕,我喃喃自语,念叨着谁都听不懂的话:“小宝有三宝,匕首,马甲,蒙汗药,原来,你还是个能爆装备的boss?” 第九十五章 重伤 碳化钨,一种黑色六方形晶体,化学性质稳定,硬度堪比金刚石,但比金刚石具有更好的金属可塑性,纯净的碳化钨脆性大韧性低,非常容易开裂,但如果将碳化钨按照一定比例与铬、锰、铁等多种金属混合浇筑形成合金的话,却能形成一种韧性与硬度及其优异的硬质合金,无论用这种金属打造武器防具还是零件工具,都拥有远超其他金属的卓越性能,这种梦幻合金,在现代叫做钨钢,在古代则称之为玄铁或者大马士革钢。 是的,这就是古人打造宝刀神剑时,想要无坚不摧削铁如泥必用的顶级材料玄铁,它的特性也许不如古书典籍、小说评书中描述的那么夸张,但在超高温金属熔炉以及现代金属冶炼体系出现之前,天然钨钢打造的兵器无论锋利度还是坚韧性,绝对将普通钢铁甩出好几条街,钨钢打造的兵器与普通铁器相撞,削铁如泥也没那么奇怪。 锋利度与坚韧性傲视一切普通金属的合金兵器,在这个冷兵器时代自然是一现世间就会引得各路豪杰打破脑袋的天赐宝物,而且,因为天然钨钢形成条件极其苛刻,开采冶炼更是无比困难,往往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才能让这样一把兵器成型,其珍贵和稀少可想而知,这样一来,我们就能理解为什么失了匕首的桂公公,看我们的眼神会像我们抱他家孩子跳井一样了…… “臭小子!把匕首还我!”老太监使出自己陈师父的绝技凝血神爪,朝李默脖子抓去,含恨出手威力更盛三分,一般人中了这一下绝对不好过,但刚刚吞噬了钨钢匕首的液态铠甲明显比刚才更胜一筹,转瞬之间黑狗颈部的铠甲变成了乌黑色,泛出钨钢特有的光泽,而且还像刺猬一样伸出密密麻麻钢针般的尖刺…… 结果自然就不必说了,比徒手开榴莲还惨烈百倍,毕竟榴莲还没有那么硬,刺也没有那么尖。 眼见自己的匕首是要不回来了,自己的手还伤的不轻,桂公公也算当机立断,立刻弃了黑狗施展轻功向容儿怀里的三十六阿哥扑来。 这意图已经非常明显,我们又岂能让他如愿,一直挓挲着爪子看热闹的谢尔东终于出手,无形的墙壁悄无声息的快速凝结,横亘在这位传奇太监面前…… “哗啦!”玻璃碎裂一般的脆响,仓促集结的分子和原子构成的墙壁,抵挡速度奇快但质量很小的子弹有奇效,但面对一个标准体重成年人的冲击就显得后继乏力,但这并不代表谢耳朵牌防护罩没有丝毫作用,至少那随着原子键断裂的而闪现的电火花清楚的表明,碰触这玩意儿的人的下场跟扑在通电电网上是一样的…… 看着桂公公抽抽着倒地,我不禁感慨万千,主角果然不能随便串戏啊,失去主角光环当真不是闹着玩的,射雕时代一路顺风顺水的郭大侠到了神雕又是中毒又是受伤险些丢了性命,神雕时青春无敌人灵气逼人,仿佛全世界都围着自己转,连小龙女都不得不退避三分的人气偶像郭襄,最终在倚天时期家破人亡孤独终老,无不证明主角们一旦离开自己的故事主线必将沦为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悲催炮灰,被无良作者安排给新主角背锅铺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算是好的,你要是敢跟新锐主角,作者新宠作对,立马就会作为前浪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小叶同志,我语重心长的说了这么多,你可明白了其中的深意?这下不会因为替小吴同志背黑锅蹲局子而愤愤不平了吧?”冥冥中某个谜一样的声音这样说道。 撇开那来自某个错乱时空,谁也听不懂是什么意思的杂音不谈,我们眼前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虽然李默受伤不轻到现在都爬不起来,但我们已经打败了皇宫中最强大的高手,杂鱼侍卫们则根本不被我们看在眼里,似乎,我们这次的冒险,即将以我们全身而退而顺利结束…… 沉浸在紧张战斗过后,终于能松一口气心态中的我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在桂公公扑向我们的同时,还有一个黑影正在悄悄靠近,像毒蛇一般潜伏着,等待我们的精神出现松懈的那一刻,而现在,正是他暴起偷袭的最佳契机! 阴影中的黑衣人毫无征兆地从墙头高高跃起,居高临下扑击而至,凌空一脚踹晕了交感神经迟钝警惕性为零,到现在都没发现自己被偷袭的谢尔东,同时借这一脚空中折返,毫不停留的朝我和容儿扑来! 这黑衣人速度奇快,转瞬之间就来到我和容儿面前,他的左手轻轻一推,没见多用力便将容儿打得吐血倒飞,顺势便将容儿怀中的孩子接了过来,右手则握着寒光闪烁的匕首,行云流水般向前递出,速度却如毒蛇吐信般急速且致命,理所当然的捅进了正打算冲上来拼命的我的胸膛! 眼看匕首没入胸口,我首先感到的确实刺骨的冰凉,仿佛全身的热量都随着温热的血液从创口喷薄而出,快速流失,然后感觉到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锥心之痛——半尺多长匕首直接捅到没柄,肯定已经把心脏捅穿了啊! 我二话没说仰面栽倒,连背上背着的蒋莎莎也摔在地上,黑衣人则奕奕然的稳住身形,潇洒的转身准备离去。 但谁都没注意到,一直紧闭双目似在沉睡的人工智能小屁孩,在被掳走的瞬间睁开眼睛瞥了我一眼,而已经瘫软在地的我则打了一个激灵,只不过所有人都被我胸前大片的殷虹吸引了目光,没注意到罢了。 “夏邑!原来是你!?呵呵,真是咱家的好徒弟啊!”虽然黑衣人用布遮住了脸,但桂公公还是从轻功身法和武功招式上认出了眼前这人的身份,自己教出来的徒弟,要是认不出就怪了! 眼前这个夏邑,正是昨天翻墙威胁谢尔东的小太监,被人叫破了身份自然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欲盖弥彰,摘下遮脸的黑布朝桂公公微笑点头:“师父。” “别叫师父,受不起!”刚才叫破人家身份的时候,这老太监说话就不是个滋味,现在看见人家嬉皮笑脸的跟自己打招呼更是暴怒:“从你离宫入驻雍亲王府开始,咱家就没你这个徒弟了!” 夏邑耸耸肩,表示自己完全不在乎,看都不看自己倒在地上手脚抽搐的师父一眼,抱着孩子一纵身跳上宫墙,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躺在地上的我,艰难的伸出手擦一下嘴角涌出的血沫,吃力的开口问趴在地上手脚还在抽搐的桂公公:“那个……能说说你们师徒俩是怎么回事吗?我听着其中好像很有故事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听个屁!” 被打飞出几步远的容儿是受伤最轻的,此时已经爬起来扑在我身上,一边对我破口大骂一边毫不犹豫的撕下自己的衣角当绷带按住我的伤口,不过,她的怒吼中带着哭腔,眼泪也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大滴大滴往下落:“没事,没事的!伤口不深!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听见没有!……” 血色浸润衣裳,梨花带雨的女子,好一副生离死别的伤感画面,就是我那中气十足的叫喊太煞风景:“啊!!!要死要死!别按了!刀子又被你压进去一点儿!” 第九十六章 疗伤 一般来说,心脏受到破坏性损伤的话,三十秒左右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两分钟就会因血液循环停止而引发脑死亡,基本上属于抢救都来不及的致命伤,而我直到现在依旧意识清醒口齿清晰,甚至还有闲心跟人聊八卦,则只能说明一件事——咱不仅死不了,还丝毫不把胸口开一个大洞放在心上。 至于我为什么这么自信这么活力,当然不是因为咱心脏恰好长右边或者已经按照主角不死定律转化成了不死族之类无厘头的理由,而是跟刚才人工只能看我那一眼有关。 刚刚中刀的时候,我确实感觉到生命正在飞速流失,甚至已经感觉到死亡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拽进无底深渊,但在与人工智能那小小的生命眼神接触的那一刹那,我切实感受到了,感受到无穷的力量飞速涌进我的逐渐干涸的身体,滋润我的细胞补充我的活力,温暖又熟悉的感觉轻而易举的抚平我那焦灼绝望的情绪,令我感到无比心安无比平静…… 别误会,那小王八蛋不是雅典娜,我也不是不死的小强座圣斗士,没理由让丫抛个媚眼就瞬间满血爬起来再战,事实是,我一直焦急等待的生物铠甲,终于在关键时刻送到了。 皮肤下涌起熟悉的黑色铠甲,手臂也缠绕上熟悉的神兽,这种感觉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生圈一样令人长舒一口气,而且这本身拥有生命的铠甲和神兽在关键时刻也真靠得住,第一时间就发现我正处于生死弥留之际,立刻触发抢救机制,包括立刻扑向伤口封住我飙血的大动脉,分泌生物麻醉剂抵消能让人昏厥的剧痛,在胸腔里构造心脏外循环给大脑供氧,并开始分裂细胞修复我那千疮百孔的心脏…… 所以,我现在看上去虽然凄惨无比,但实际上已经从鬼门关被捞了回来,虽然现在不敢乱动但等这场细胞水平上的手术结束之后依旧是一条欢蹦乱跳的好汉,当然,现在还有个小问题需要解决。 “拔出来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痛,还可能会流点血,但是没关系,只一下就过去了……一直插在里面?那怎么行?谁也受不了啊!” 现在,我正耐心十足苦口婆心的哄着容儿,让她帮我把刀拔出来,本来这种事不该让女孩子动手,但失血过多造成的肌肉无力一时半会儿还真恢复不过来,所以只好让容儿帮忙,什么?我们这边还有俩老爷们?黑狗自己受伤不轻,现在还在手忙脚乱脱盔甲扒裤子给自己止血,实在是帮不上忙,至于谢尔东刚才倒是醒过来了,一看我这类似凶杀案现场的造型又嗷的一声撅了过去,还好意思提自己的医学学位呢,见血就晕怎么考上医学院的? “把刀拔出来,你真的,真的不会死吗?”一向大咧咧的容儿,此刻终于流露出小儿女的姿态,双手颤抖着伸向刀柄却又不敢握住,只是翻过来复过去的问我这个问题。 “我真的,真的不会死!”我耐着性子挤出笑容,轻声安慰着惊惶的容儿,心里却忍不住腹诽:“大姐,剩下的台词留给几十年后祸乱后宫的非主流们去对行不行?我可没办法像那位生命力顽强的格格那样,胸腔漏气还能若无其事的念出上万字的深情对白,把老爹老公老姐们儿统统叮嘱一边才安心手术,现在一说话,吸气吐气就跟上刑一样啊!” 万幸万幸,给我拔刀的是以心狠手辣雷厉风行著称的容嬷嬷,而不是燕儿呀、花儿呀、锁儿呀那群事儿逼,在听出我每说一个字都嘶嘶漏气,每说一句话胸口都泊泊流血之后,容儿的手终于不再颤抖,右手有力的握住刀柄,左手却轻柔的捂住了我的眼睛…… “噗!”也不知这姑娘哪来这么大力气,紧紧卡在肋骨中的刀竟然如此顺畅的拔了出去,当容儿的手从我眼前移开的时候,我只感觉胸口一阵轻松,而容儿则满脸是血也顾不得擦一下,正小心翼翼的用那把险些要了我命的匕首割开我的衣服,准备替我包扎伤口。 “啊!”容儿发出一声混杂着惊喜与恐惧的尖叫,因为划开我衣服之后她看到,我伤口部位已经紧紧裹上一层黑色薄膜,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速愈合…… 凭良心说,咱的生物铠甲跟李黑狗蒋莎莎他们那动辄群杀的作战型铠甲比,也许不如他们硬不如他们强,不如他们逆天不如他们酷炫,但若论生存能力和环境适应性,他们中一刀挨一箭立马报废,咱胸口开个大洞躺一会儿照样生龙活虎,你说到底谁比较强?陈三山可是说过,只要我穿着生物铠甲,切掉头都可以活七天…… 摆脱了生命危险,我示意容儿去照顾更需要帮助的蒋莎莎和李默,自己躺在地上慢慢回血,至于晕血厥过去的那个别搭理他!让丫去死好了。 疗伤的过程注定是枯燥无聊的,还要担心被掳走的小崽子是不是会被人一刀劈了,所以我没话找话的问已经被电得发出肉香,至少三五天内动弹不得的桂公公:“你那徒弟刚才怎么不直接宰了那小……呃,三十六阿哥,把他带走是为什么?” “哼!”老太监刚开始是不愿意坦白交代的,但自从我威胁要让刚刚包扎好伤口的李黑狗拖着伤腿爬过来,用他那可以按碎青石板的机械手跟丫“谈谈心”之后,自小到大一直信奉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桂公公终于还是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皇子虽然才刚刚出生,但已经引起了很多的关注,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还不知道外面的流言蜚语会传成什么样子,”在我的虚心请教下,桂公公开始给我普及皇宫内阴谋夺权兄弟相残的小知识:“众目睽睽之下,在乱斗中误伤误死,好歹还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但要是小阿哥就此失踪或者死得莫名其妙,那天家权威只怕要被民间口水淹死,所以,在没有人证旁证的场合,无论是夏邑还是四阿哥,都不敢让小皇子出一点儿意外,他们得先保证孩子‘完好无损’的还回皇宫里,堵住悠悠众口之后,才能让小阿哥中途夭折。” 桂公公虐笑着:“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一点儿延迟发作的毒药,一记化骨绵掌,或者找个刚出生的孩子狸猫换太子,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这明显不是夏邑一个办差的奴才可以决定的,所以他才不敢不得命令直接动手,做这种脏活本来就很让主子们忌讳,再擅自行动主动授人以柄,非得被杀人灭口不可……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我满意的点点头,示意李默把捏着老太监脑袋的机械手松开,继续追问道:“那能说说你跟你徒弟是怎么回事吗?” “没什么好说的,那小兔崽子原本是咱家奉皇上旨意派进雍亲王府的暗探,不过那时朝野上下只剩四王爷有希望登机大宝,那小子就动了从龙建功的心思,又悄悄的做着四王爷在皇宫里的眼线,被咱家发现之后就彻底投靠了过去……哼!还想辅佐新皇坐咱家的位置,要不是皇上顾着父子之情不愿意跟四王爷撕破脸,咱家早把那背叛师门的王八蛋剁碎了喂狗!” 看来这又是一对师徒关系不好的,收了俩徒弟一个背叛师门一个捏着师父的脑袋搞刑讯逼供,不过我现在可没心情开导桂公公那被逆徒们冰得拔凉的心,而是问出了我迫切需要知道的问题。 “那你知道你徒弟会带着孩子跑哪去吗?” “就算知道我也不会说的,”老头决绝道:“不留那孩子是皇上的意思,就算杀了我也不会让你们坏了皇上的事!” “更何况,”老太监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夏邑的轻功虽不到家,但至少也有我七成的火候,他都已经跑了这么长时间,你就算知道他现在的位置也追不上,骑马也追不上!” ——————————————————————————————————— 今天点击破万,收藏破三百,同时也是狸子第五次申请签约被拒……不知该庆祝还是该失落,就求一下点击收藏吧 第九十七章 追捕 在汽车和飞机出现之前,畜力是人们意识中唯一的交通工具,其中速度最快、骑乘最舒适,格调最高级的必是骏马无疑,在当时人们朴素的想法中,骑马已经是人类移动速度的极限,轻功高手可以短时间内“快逾奔马”,却没听说过有谁炫耀自己跑得比马还快。 所以,桂公公所说的“骑马也追不上”,并不是单纯的描述,也是一种对既成事实敲砖定脚的判断,既然连骑马都追不上了,你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你能跑得比马还快吗? 对此,我不屑冷笑,愚昧过时且想象力贫乏的人类啊,就让哥来刷新你们认知的极限吧! 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以展示自己强健的体魄与旺盛的生命力……然后挺没打起来又摔地上了,好吧我承认,细胞强度跟肢体协调性不是一会事儿,肌肉再有劲骨头再坚硬,没练过就是没练过,就算你能凭超人一截的力量体质和反应速度对高手形成吊打,跟人家比技术你也只有丢人败兴的份儿…… “你找死啊!?”容儿见我身受重伤还乱扑腾,吓得魂飞魄散,立刻不管不顾的冲过来检查我的伤口,至于刚刚被扶起来的谢尔东,自然是直接扔在地上了。 “呲啦!”容儿力气实在不小,再加上低等太监衣服布料着实不怎么结实,刚才又被匕首划破,这一扯之下我的上衣竟然直接被撕成两片,露出衣服下面隐藏的漆黑如墨,坚韧似革的生物铠甲,以及咱那尚未被铠甲完全包裹的胸膛…… “呀!!!”容儿怪叫一声,毫不客气的照我胸口锤了一拳别过头去,这正中心窝的一拳但论疼痛感竟然比刚才匕首捅穿心脏还要命,砸得我呲牙咧嘴满地打滚,要不是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这一下非造成致命一击不可! “呸!不要脸!”容儿看我捂着心口在地上翻滚得活力四射,便知道我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死不了了,于是那刚刚燃起的一丁点儿同情心立马被扑灭,再看我那衣衫不整满地打滚的样子,连嫌恶的瞪我一眼都不屑,转身就去照顾其他伤号去了。 “你!?怎么可能?”桂公公却被我这活蹦乱跳的样子给吓坏了,在他看来我可是刚刚被人一刀刺个对穿,虽然说话还挺有力气但看那流了一地的血也知道伤得绝对不轻,在他想来,回答完我弥留之际提出的问题之后,好奇心得到满足的我两眼一翻蹬腿儿翘辫子才是正常的剧情发展,现在我突然蹦起来所造成的震撼跟其实跟看到诈尸没两样。 现在时间宝贵,我自然是没工夫跟老头解释为啥我的生命力如此顽强,在老头惊讶惶恐的目光中,我连滚带爬的站起来,随手丢掉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露出已经覆盖了全身的黑色铠甲的上半身。 感受着强大铠甲带来的那熟悉又充盈的力量,我不禁露出了自信的微笑,这一刻,我感觉自己无所不能。 不就是猎物已经逃跑了十几分钟,一般人想追也追不上了吗?基因集合体开始向铠甲注入生物界最优秀猎手的基因,赋予我大自然中最顶尖的狩猎本能,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嗅觉正在变得灵敏且精准,自己的双腿双手正在变得粗壮且有力,整个身体正在变得轻盈且矫健! 开始狩猎吧,没错不是战斗是狩猎,此时此刻,一个武林高手已经不被我看在眼里了,因为我有绝对的自信,现在的我,力量比他强速度比他快,反应比他灵敏体格比他结实,至于格斗技巧和作战经验上的差距……呵呵,装备牛逼跟操作牛逼到底那个才是王道,各大网游中金光闪闪的人民币玩家碾压操作流渣渣们的残酷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 深深的吸一口气,我双目微闭,认真仔细的从那常人嗅不出任何异常的空气中寻找着人工智能身上的气味,那是一种刚出生婴儿特有的味道,混合着血腥气,奶香味,以及小婴儿特有的,好长时间内都挥之不去的屎尿的味道……呕!!! 追踪这股令人印象深刻的味道,我很容易就确定了人工智能那小屁孩子和劫持孩子的夏邑所在的位置,夏邑那小子不知为何,并没有径直逃出宫去,而是东躲西藏的往皇宫东北角移动,虽说距离不近,但现在的我要追上他,基本没有压力。 可是…… “反贼在这里!快包围他们!”正当我准备朝着刚才捅我那小子撒丫子狂奔,然后展开血腥报复的时候,皇宫侍卫的大队人马竟然姗姗来迟的出现我们面前,一前一后把我们堵在宽广的甬道里,那如林的长矛,如墙的盾牌,给了这些刚才被李黑狗虐得找不着北的八旗勇士们卷土重来的信心与勇气,当然了,这勇气绝对跟黑狗现在明显受伤爬不起来没有任何关系! 对此我就只能无奈苦笑了,已经穿了铠甲在身,我现在并不怎么惧怕这些十八世纪的冷兵器,要突围出去也是非常简单的,可我走了这里这么多伤号怎么办?蒋莎莎中毒李黑狗受伤,容嬷嬷也到底只是个没啥战斗力的言情小说反派boss,难道这里这么多条人命都要交给那个见血就晕的,我都不愿意提名字的科学怪吗? “轰!”一发炮弹毫无征兆的从身后射出,直接横冲直撞的劈开人群,然后爆炸,顿时间原本气势逼人的长矛方阵直接坍塌,几个倒霉蛋要么被直接炸上天,要么被滚烫的蒸汽现场桑拿,运气好点儿的还能捂脸惨嚎狼狈逃窜,运气不好的直接往那儿一躺开始散发出粉蒸肉的味道…… “这里我们还顶得住,你去追人工智能。” 我回头一看,蒋莎莎已经挣扎着爬到自己的蒸汽背包前面,再一次举起了炮筒,余毒未清的她似乎暂时站不起来,勉强端起炮筒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但这姑娘的语气和眼神,都坚定得不容置疑。 另一边,李默也一言不发的拖着伤腿站了起来,虽然黑狗一个字都没说,但这么多年一起工作,我已经从他那习惯性的把同伴掩护在背后的动作中看出了他要说的话。 “行了,快去追小阿哥吧,”容儿虽然因为被重重包围而紧张,但还是故作轻松的说:“要是救不回小阿哥,看你姑奶奶扒了你的皮!” “你们……好吧!”此时再矫情的说什么“那我怎么放心?”,铁定让容儿一巴掌糊脸上,所以我爽快的站起身,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躺地上挺尸的谢尔东肚子上:“赶紧起来!中毒的残废的都起来战斗了,你躺着好意思吗!?” 第九十八章 奔跑的感觉 砰!啪唧! 随着最后一个挡我去路的黄马甲侍卫被横冲直撞的我狠狠掀飞,贴饼子一样嵌进墙里,我轻轻松松的从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里突围而出,身后留下车祸现场一样东倒西歪的人群和无数或惊异或惊恐,如同目视怪兽一样的眼神。 这也难怪,一个人朝着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八旗勇士发起冲锋,还把人多势众的他们撞得丢盔卸甲狼狈躲闪,而且其中还没有玄奥的轻功身法和深厚的真气内力,完全是最粗野最蛮横的碰撞,这哪里是人类能做到的事?分明就是人形小怪兽嘛! 冲出包围之后,我毫不停留,认准气味所指示的方向拔腿就跑,刚刚被我冲破防线的皇宫侍卫们原本还想阻止我来着,可等他们拄着武器站起来的时候,我早已经踏着滚滚烟尘狂奔而去,飞起的沙石迷离了他们的双眼,卷起的旋风吹乱了他们的猪尾小辫…… 追是不可能了,那骇人的速度恐怕只有弓箭和枪子儿才追得上,更何况他们身后还有更烦,那轰轰的炮声已经弥漫开来的白色蒸汽已经清楚的表明,跑掉的那个不好对付,留在这里的也不是吃素的。 风,在我耳旁呼啸,皇宫的红墙绿瓦在我眼中飞速后退,此时的我,正以标准运动员的跑步姿势风驰电掣,不过我跑得可比运动员快多了,听那如同打桩机一般“哒哒哒哒!”的高频率脚步声就知道现在我那两条腿捣腾的有多快,这绝对是一种超越人体极限的运动方式,且不说人类的体力能不能支撑这种消耗量极大的飞奔,就是这种迈步频率也不是人体结构和强度可以承受的,换个人像我这样跑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么胯骨膝盖承受不住摩擦而脱臼,要么腿骨承受不住高频率撞击断裂,然后直接从皮肉里刺出来…… 而我之所以能维持这种高速移动又不用担心把腿甩出去,自然是生物铠甲和基因集合体的功劳,事实上,一种优秀的生物猎手基因,正在我体内熊熊燃烧,促使我不由自主的尽情挥洒着这来自生物本能的优异天赋…… 是被誉为陆上最快猎手的猎豹吗?当然不是,此时我的速度连极限时速一百二十公里的猎豹都望尘莫及,而且和只能冲刺几千米的猎豹相比,我此时的耐力同样强的惊人,一路高速飞奔却丝毫没有气喘的感觉,仿佛维持这令人惊掉下巴的高速度,就跟普通人饭后散步一样轻松愉快。 “无论是解剖生理结构还是比较各种功能器官的使用效率,我们都不得不承认一个悲哀的事实,自诩为万物之灵百兽之长,在生命进化道路上走得最远的我们,除了脑容量比较大之外,身体的其他部位都是粗制滥造的破铜烂铁,不仅耗能巨大效率低下,在内脏、关节等较脆弱的身体结构上还存有诸多足以致命的隐患,虽然我们人类的生活重心越来越偏向于脑力劳动,但不可否认的是,身体条件的天生不足迟早会成为限制人类继续进化的短板与障碍。” 这是几年前,陈三山与我进行的一次语重心长的谈话,“于此同时,我们还应该看到,许多在我们人类狭隘偏激的思维模式中被定义为低等生物的物种,其实拥有着比我们更精密更科学,更高端更完美的身体构造,它们的脏器布局更合理,能量转化更高效,耐力更好爆发力更强,甚至骨骼结构和肌肉纤维强度都比人类更适合高频率高强度的极限运动……作为一名科学家,我们有责任代替整个种群探索未来的进化道路,而谦卑的俯下身子,观察学习并借鉴那些比我们低等,但在某一条进化道路上走在我们前面的生命,正是我们人类完善自我,走向生命更高层次的方式。” “这将是一条充满艰辛与危险的道路,沿途充满荆棘但同样盛开着玫瑰,吴迪,你愿意做这条道路上第一个开拓者吗!?” 我清楚的记得,我是这样回答的,因为情绪激动所以稍稍有点儿语无伦次:“给我死开!再敢上前一步溅你一腔子血!想把老子改造成蟑螂人!?老王八老子跟你拼啦!”…… 是的,陈三山这老变态一向对各种节肢动物情有独钟,在丫看来,这些肢体纤弱但力量惊人,身材娇小但速度奇快,抗摔抗压体力强劲,生命力顽强到掉了头还能活七天的神奇物种,才是未来人类演化的最佳模板,而我之所以想起多年之前的这段对话,也是因为仔细观察自己现在的情况之后惊恐发现,虽然当年菜刀架着脖子对老棒子以死相逼,迫使丫不敢在明面上对我实施所谓的人类完善计划,但现在看来,老东西的反人类研究不仅已经转入地下,而且还不知不觉把我给坑了! 虽然,现在的我迅疾如风身影似电,浑身上下充满使用不尽的爆炸性力量,但我却是一边跑一边泪流满面,这要是跑着跑着胸腹部突然伸出几条腿或者脑门上多长出几只眼可如何是好!? “瞅你那点儿出息!”时断时续的通讯里传来陈三山充满鄙夷的声音:“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出不了事儿!平时让你配合做个研究课题你总是推三阻四的,这回正好收集一下试验资料,虽说只是虚拟数据但对生物铠甲i型的改进也非常有帮助……” “可我突然感觉非常想吃甜啊!” “正常,非常正常,”陈三山赶紧开解:“你现在的奔跑速度已经逼近每小时三百二十公里,体内新陈代谢会有多快可想而知,体内因糖分加速分解导致产生迫切需求感没什么大不了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扯这些有的没的!倒是快把老子的心肝宝贝救回来啊!”廖成急不可耐的打断陈三山,冲我恶狠狠的吼道:“现在人工智能正是最脆弱的时候,你再不快点儿出了意外怎么办?老子可是告诉你,你们所在的虚拟世界是完全由人工智能以自身逻辑搭建的,他要是出了事你们连同整个世界一起跟着玩完!还有,别以为有强制退线就能逃得过去,且不说你们能不能从人工智能崩溃之后产生的数据乱流中回来,回来了老子也不会放过你们!” 第九十九章 小男孩与小女孩 老实说,陈三山含含糊糊的解释并没有让我稍感安心,还是有点纠结于额头上呼之欲出的树杈状凸起和自己那越来越广阔的一百六十度全景视野,不过现在确实不是在意这些小事的时候,因为我们说这几句话的功夫,我已经追到了夏邑藏身的地方。 人类那微不可查的体味,对于此时的我而言就如同发情期的臭鼬那样强烈的昭示着自己的存在,让我百分百肯定正在追逐的两个目标一定在眼前这栋相对独立的建筑物里,至于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漆黑的匾额上写着三个烫金大字——御膳房! 不得不说夏邑这小子很会找地方,在整个紫禁城因为刺客,火炮,妖怪闹腾得鸡飞狗跳人人自危,侍卫亲军满地乱跑寻找刺客保护主子的时候,御膳房大概是皇宫中唯一一个被所有人忽略的地方,留守的宫女太监早就因为害怕逃回自己的小窝瑟瑟发抖,跑来跑去的侍卫们忙着忠心护驾以求飞黄腾达,自然也没有兴趣检查这里的瓜果蔬菜肘子火腿,所以当整个皇宫都因为我们锣鼓遍地灯火摇曳的时刻,这里愣是黑漆漆一片连个鬼影都没有,成为了绝佳的藏身之处。 上百种食物混杂的气味并不能干扰我的判断,我十分自信的上前一步径直推开御膳房大门,这时候再爬房梁翻窗户的搞偷袭已经毫无意义,就像我十分确定夏邑在里面一样,那小子肯定也知道我在外面,那是因为,刚才狂奔而来时那打桩机一样的脚步声听得我自己都牙根发酸,夏邑那小子只要不是聋子肯定知道强敌已至。 推门而入之后,看到的自然只有空荡荡的桌子和已经熄火的灶台,但那自身上散发出的混合汗水的强烈气味已经给我指明了方向,我头也不抬,眼珠子轻轻向上一翻,就看到了脑门顶上扒着墙角叼着匕首准备随时自上而下偷袭的夏邑…… “老王八!你给我解释一下!为啥我不抬头就能看见头顶上的东西!”我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不对啊!这绝对有问题! “吵什么吵什么!”老家伙心虚狡辩:“作战形态!视野广阔一些有什么不好!?可以防备来自视线死角的攻击,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优秀战士是死于来自头顶和后背的无耻偷袭吗?” “尼玛老子宁可死,也不愿意自己能看见后脑勺!”我咬牙切齿的哭叫道,这不能怪我脾气暴,稍微懂点儿生物学的都知道,能不转身看见自己身后的,长得可都是复眼啊! 扒在房梁上的夏邑虽然不明白我为何突然情绪失控大呼小叫,更不明白那个回答我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实施偷袭,事实上陈三山在那里瞎白话作战视野对战士重要意义的时候,夏邑就已经像捕食的鹞鹰一样扑击而下,手中匕首电光火石般直朝我背心刺去,速度比起正面捅我胸口那一刀更狠辣更迅疾,充分展示出要将我杀之而后快的决心。 自上而下的攻击,无论是突然性还是隐蔽性都可以堪称顶尖,更是抓住了受害者进门时不会抬头向上看的心理盲点,简直可以入选刺客偷袭必学教材成为经典演示,确实是个值得慎重应付的对手……可我现在正在为自己变身之后自己越来越像某种昆虫而黯然神伤呢,哪有功夫搭理他? 在出色的生物本能和动态视力的帮助下,咱胳膊随便一抡就将丫拍墙上了,还补上一句不耐烦的训斥:“你等会儿!我先跟老东西掰扯清楚一个生物学上的重要问题之后,咱俩再慢慢算刚才你捅我的那笔帐!” 幸好,夏邑没有将孩子绑在胸口或者后背上,不然从我这随手一拍就将丫拍吐血,连墙都凹进去一块的情况看,孩子无论是挂在胸前还是绑在背后铁定难逃一死,就为这我还又被廖老头给咆哮了:“你先找孩子行不行!把我家宝贝找出来,就算你真长出复眼和八条腿,老子也保证把你变回去!” “孩子不就藏在那里面吗?”我很不耐烦的指了指放在角落里的大竹篓答道,在咱这灵敏的鼻子下,任何东西都藏不住! 不理已经从墙上滑落到地上的夏邑,我径直走向屋子角落的竹筐,果然看到这的下面露出一截奋力挣扎的小胳膊,这小崽子估计也知道是我来了,终于不再装作熟睡婴儿,而是在蔬菜堆里奋力挥着胳膊求救,不过那虚弱无力的动作怎么看都有点儿垂死挣扎的意思…… 为了摆脱累赘,夏邑随手把人工智能藏进了菜堆里,上面还压上十几斤瓜果蔬菜,这对成年人来说倒是没啥,但对一个出生不满一天的婴儿来说,柔弱的胸腔骨骼被重物压住,不仅哭喊不了发不出声,还有可能因此窒息而死! 看到这场面我也有点儿慌了神,赶紧扑过去把小崽子从蔬菜堆里刨出来,刚抱出来的时候小家伙脸色青紫不住咳嗽,显然已经被憋得够呛,我要是再耽误一会儿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宝贝!宝贝你怎么样了?”廖成用极其肉麻的语气关爱着自己的宝贝疙瘩,还颐指气使的命令我:“做人工呼吸啊!还傻愣着干什么!!!” “他喘得跟条牛一样,用得着做人工呼吸吗?”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个无理要求,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咱在小说中的初吻啊!怎么能献给一个小屁孩子!? 和关心则乱的老廖头不同,我冷眼旁观自然能看出这小东西其实并没有生命危险,甚至除了因为缺氧脸色不好之外没有任何问题,既然如此,自然没有急救的必要,另外,既然丫屁事儿没有,有些帐我就得跟这小东西算算了…… 右手伸进襁褓里,拇指与中指曲成环状,我照着人工智能的两腿之间就是一弹,呼吸刚刚平稳的人工智能立刻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抑扬顿挫直冲云霄,清楚明白的显示出这小子拥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你干什么!”廖成的嘶吼伴随着人工智能委屈的啼哭在御膳房中回荡:“吴迪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欺负我家孩子!不然老子跟你没完!” 面对质问,我曼斯条理的回答:“我这人呢,一向是不怎么相信巧合的,前面我被人拿刀架脖子,拿枪子儿轰脑袋的时候没见你把救命的装备送进来,怎么你一遇到危险装备传送的读条就在关键时刻完成了?解释解释吧,这里面要是没问题就见鬼了。” “我……我……”见我如此睿智,人工智能也顾不得装哭了,瞪目结舌想不出狡辩的理由,我却已经从丫心虚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于是,毫不留情的第二弹走起! “嗷~~~!!!” “叫啊,继续叫啊,你今天你叫破喉咙也没用,小王八蛋敢跟我玩心思,非把你从小男孩弹成小女孩不可!” 第一百章 血滴子 不怪我如此愤怒,从某个角度看,我们甘冒奇险跟皇帝叫板,把整个皇宫搅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为的就是把这小崽子平安营救出去,为此蒋莎莎中了毒李黑狗瘸了腿,我也被人捅了一刀,战斗之惨烈牺牲之巨大足以拍一部清宫版的拯救大兵瑞恩,可面对我们如同国际者一样付出与帮助,这小王八蛋干了什么?明明能帮上忙却在那里闭着眼装睡,关键时刻还拿我们一把,分明就是心里还有撇开我们自己逃窜的小算盘,刚出生一天就已经如此心机婊,不狠狠修理修理能行? 狠狠弹了这小东西十几下,在人工智能的鬼哭狼嚎中我总算稍稍消了气,板着脸严厉教育熊孩子今后不许这样坑队友之后,我随手朝身后一捞,就险之又险的用两根手指夹住了打着旋儿袭向后心的匕首。 夹住匕首的我顺势胳膊横扫,一肘子撞在施展神行百变从侧面偷袭过来的夏邑鼻子上,将这小子砸的满脸开花算是报了咱被人捅刀的一箭之仇,整套接匕首打人的动作做下来,迅疾如电光火石流畅如行云流水,难度系数至少五颗星,却精准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别提多帅了! 看着这位后起之秀的大内高手满脸是血的捂着鼻子在地上打滚,我这个连女子防身术都没练过的废渣深刻感受到了神装在手天下我有的快感,不得不承认,强大力量是一种会令男人着迷到不可自拔的诱惑,在“把别人虐成狗”和“被别人虐成狗”这两个选择题面前,生物铠甲那一点点副作用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就是看见那被撞翻的糖罐和撒了一地的白糖,突然有一种趴地上舔一舔的原始冲动吗!?强大是要付出代价的!”我默默的把眼眶的泪水咽进肚子,用这种自欺欺人的理由安慰着自己。 此时的夏邑,在武力上已经对我构成不了任何威胁,毫不客气的说,以我现在的力量、速度、以及那……那敏锐如昆虫般的超强直觉……(抽泣中),咱怀里抱个娃照样一只手吊打这个大内高手,用陈三山的话说,这是物种之间因生命构造以及运动纤维蛋白差异所制造出的生物等级的天然鸿沟,绝不是靠运动锻炼可以弥补的差距,简单来说就是夏邑这小子除非变身超级赛亚人,否则只有被我这个非人物种虐的份儿…… 突然之间,我搞不清楚我们哥俩儿究竟谁更悲哀了,原本熊熊燃烧的复仇之心,以及准备把这捅了我一刀的小子抽筋扒皮吊在房梁上以警告所有反派别惹主角的热情也熄灭了不少,我意兴阑珊的裹了裹人工智能身上的襁褓,抬脚从夏邑身上迈过,径直朝门口走去,没错,宽宏大量的我,准备放这小子一马。 可万万没想到,这个背叛师门的小兔崽子竟然如此恶毒,见我不愿与他一般见识,不庆幸自己的好运以及感激我的大度,竟然还像受了侮辱一般勃然大怒,从我身后跳起朝我扑来! 虽说夏邑斗志高昂,但面对强大的敌人可不是只要有干劲儿便能成事的,阴毒浑厚的掌力印在我胸口,用尽了夏邑的全身气力,但给我的感觉不过是皮肉微微发紧,根本无法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倒是这小子的恶毒话语在我心口狠狠给了一刀:“是谁派你们来的!?皇宫大内跟诸位皇子的幕府之中根本没有你们这群高手!你究竟是什么人……哎呀妈呀!!!” 不管我再怎么自欺欺人也不得不承认,这见了鬼一样的尖叫,绝对不是因为认出我是刚才被他一刀捅中心脏,现在应该是个死人的小太监,他只是……只是单纯的被我的脸吓到而已……(继续抽泣中)。 “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把这恶心的鬼面具摘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老子不是好汉!你个阉货!” 不约而同的,我们同时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了对方心中最敏感最脆弱最见不得人的疮疤,也注定了我们之间的战斗将刺刀见红不死不休。 “接招!看我血滴子!”夏邑突然纵身飞退,同时手朝自己怀里摸去。 “啥?血滴子!?”饶是我现在自信刀枪不入万夫莫敌,听到这后世市井传说中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杀人兵器也不由得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护住怀中的人工智能,凝神戒备看夏邑想耍什么花招。 根据野史记载,血滴子正是雍正皇帝麾下的粘杆处执行暗杀任务时压箱底的秘密武器,甚至还有传言说这种武器是由尚未登基雍老四亲自设计,曾为他排除异己争权上位立下过不可磨灭的功劳,但有趣的是,后世的稗经野史对“血滴子”的存在深信不疑,但血滴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却言之不详,有的说是毒药有的说是暗器,甚至还有想象力丰富的仁兄说那是一个拴着链子的纯铁无底鸟笼,内部藏着机关和锋利的刀片,杀人时只需要抛出去罩在别人脑袋上,再用力一拽,就能连鸟笼带脑袋的收回去,百步之内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当真是厉害的跟飞剑一样! 我们姑且不论什么样的精密机关能够藏在一个鸟笼大小的罩子里,还能像切豆腐一样把脑袋削去,一个能把脑袋罩进去的铁罩子,少说也得十好几斤吧?你有力气在百步之外把这么沉一铁玩意儿扔人家脑袋上,还回收脑袋干嘛?换成个流星锤直接砸死丫的不就得了? 虽然对血滴子这种兵器的各种不靠谱猜测有很多,但却丝毫不会影响这一奇物的神秘色彩,相反,正因为众说纷纭各种观点喧嚣尘上,才激起了很多人对这种很可能不存在的神秘武器的好奇心,就比如说我,以咱现在的战斗力,夏邑这小子从怀里摸东西的这段时间,足够我抱着孩子冲到他面前,一个冲拳将其闷倒,但我偏偏没有这样,而是怀着好奇和探究的心态,警惕又闲暇的看着丫能耍出什么花样。 “你这叫作死,知道吗?”人工智能还在为我险些把他变成小女孩的事耿耿于怀,抓住时机编排我两句,以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与苦痛。 “少废话!哥就要看看这血滴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话说小时候看清装武打戏,每当看到那拴着链子的鸟笼子像飞碟一样飞来飞去取人性命咱就纠结无比,一方面觉得假另一方面又无比想知道真正的血滴子长什么样,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观摩一下真正的血滴子怎么杀人,又怎么能错过?虽然那个要被杀的目标好像是我…… 听到我这种立起死亡fg的言论,小崽子急了:“你是不是傻!想知道血滴子什么样问我啊!整个世界都是小爷制造的!用得着哪自己脑袋搞亲身体验吗!?” 第一百零一章 呼吸 “嗖!”就在我因为人工智能的话语而一愣神的功夫,夏邑已经从怀里摸出一物,照着我甩了过来,那是一枚胡桃大小水滴形状的铁球,被漆成很不起眼的灰黑色,尾部还连着一根同样颜色但极细极坚韧的,不知名材料制成的细线,这东西在空中飞行的时候,还发出咔啦咔啦的转轴声响,显然铁球内部并非实心,内部装有类似钓鱼线线圈一样的缠线轱辘,平时可以把细线隐藏其中,必要时又可以拉出很长距离。 与此同时,手中紧握着细线另一端一个相同铁球的夏邑,也施展自己学自桂公公的神行百变朝我的侧面扑去,虽然他这点儿速度对现在的我而言根本不够看,但这种注重闪转腾挪灵活性以及利用视线诱导迷惑对手的轻功,在空间有限的斗室之中施展开来还是相当令人眼花缭乱,只见他身子一晃硬生生的在我眼前分出几道虚影,我还没看清哪个是真身他就已经绕到我身侧去了。 朝我袭来的铁球自然是被我偏偏脑袋轻易躲过,但这也正是夏邑想要的结果,他猛地一抖手中细线的另一端,刚刚擦着我脖子飞过的铁球连同后面连着的细线便猛地绷直,然后在运动惯性的牵引下铁球直接改变飞行轨迹,扯着线头绕我脖子缠绕一圈儿。 此时我已经有点儿明白夏邑想做什么,但似乎是有点儿晚了,初战得手的夏邑立刻朝我身后扑去,手一捞抓住了自己刚才甩出去的铁球,然后双手一搅用力一勒,我脖子上的线便骤然绷紧,又细又韧如同锋利刀片般直接嵌进我的脖子! 这还不算完,为了确保我必死无疑,已经勒住我脖子的夏邑奋力纵身一跃,踩着我的肩膀借力直接跳上了三米多高的房梁,拽着绳子两端从房梁另一面跳下,只听见刺耳的摩擦声响起,两条细细的绳子在坚硬的楠木房梁上磨出深深的勒痕,一股巨力钳住我的脖子把我高高吊起,我就这样双脚离地,像腊肉一样被夏邑这小子吊在了房梁上…… “呜?呜呜……”食道跟气管而被死死勒住,让我说不出话来,只好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去扣脖子上的细线,但那细线似乎深深的嵌入皮肉之中,只能用一只手的我哪里解得开?只能手刨脚蹬的在半空中挣扎,做着注定徒劳的反抗。 “呸!竟然没把脑袋勒下来,皮可真够硬的!”落在地上的夏邑吐出嘴里的血沫,看了看被吊在空中的我,似乎是直到确定我死定了才放下心来,一边手上发力继续把我吊着,一边自言自语的解气道:“不过也差不多了,被血滴子缠住脖子的,至今还没有一个活口,以你的体重这样吊着,用不了几个呼吸就会被“血丝”割断喉咙和气管,然后血就会涌出来,顺着你的下巴、衣襟滴在地上,这可比活活勒死有趣的多,看你还能蹦跶多久!” 于是我们俩就这样较起劲儿来,十五分钟很快过去,我还是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摸索脖子上的线头,只不过发现两脚乱蹬无用之后放弃了这种无谓的抵抗,至于夏邑可就比我惨多了,身材矮小长得又精瘦的他,为了把我这百十斤吊在半空,可是得用尽吃奶的力气拽住血滴子,十五分钟坚持下来,双手早已被那纤细且坚韧的丝线深深的勒进掌心之中,伤口鲜血淋漓深可见骨,还得咬牙切齿面容扭曲的继续使劲儿,看上去可比吊在半空中的我凄惨的多。 “你……你怎么还不死!”夏邑本能的感觉到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但又实在搞不清是哪里出了问题,体力的衰竭,未知的恐惧,以及对我如同没事儿人一般随风晃荡的记恨,让丫跟我说话的时候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我挣扎半天,好不容易才从勒着脖子的绳套里扣出一条缝隙,把一根手指垫在里面好让喉咙舒服一些,才总算能够出气发声:“想勒死我哪有这么简单?你以为哥跑出每小时三百二十公里的时速,只靠两个鼻孔进气能维持那么高的耗氧量吗?说多了你也不懂,就告诉你,咱现在就跟你们练武之人内功大成一样,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能呼吸……” “你听他瞎扯呢!”已经在夏邑面前开过口漏了底,人工智能自然也无法继续装成啥都不懂的小屁孩,所以这小王八毫无顾忌的拆我的台:“通过毛孔呼吸?是跟节肢动物一样在胸腹部开了上百个气门吧!想弄死他其实很简单,脑袋以下泡在水缸里,用不了三分钟就……嗷~!” 我不管不顾的从绳套里抽出手来,照着熊孩子的熊脸就是一巴掌,这货就是传说中的小学生吧!?已经把坑队友送人头的习惯深深镌刻在灵魂深处了啊! 我们说的话夏邑虽然听不懂,但有件事总是明白的,那就是把我继续吊在房梁上毫无意义,看我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再这样僵持下去他自己的血流干了我也是屁事儿没有,有那么一瞬间夏邑脸上涌现出无尽的绝望与愤怒,但又立刻转变成了坚定决绝与幸灾乐祸。 “哼!”夏邑把血滴子交在一只手里,腾出一只手又一次伸进怀里,摸出一物咬牙切齿的绑在血滴子上,随即我就感觉脖子上一松,从房梁上落了下来,原来绑好东西之后,夏邑便松开了一直拽着的绳子,把我扔了下来。 “你去死吧!”我还没落地,夏邑就已经飞身撞破窗户逃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他满怀嫉恨与恶毒的话语。 “那是什么?”小崽子指着绑在血滴子上,因为自动收线而朝我头顶落来的东西问道。 刚落在地上的我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只见那东西圆滚滚的拳头大小,用牛皮裹的紧紧的,末端还哧哧冒着火光和白烟…… “炸弹!!!”我转身想跑,却猛然看到引信已经烧到了头,又低头看一眼柔弱无比的襁褓婴儿,立刻知道就算我自己能跑得了这人工智能也是必死无疑…… “拼了!”我咬咬牙,毫不犹豫的往地上一趴,把人工智能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背接住落下的炸弹…… 轰!!! 第一百零二章 坦克 制成的,威力并不算太大,但这个炸弹中似乎还包着火油之类易燃品,爆炸时飞溅的燃油轻而易举的烧着一大片,先将我趴着的地方变成一片火海,然后开始向四周蔓延,点燃家具和门窗梁柱,很快,整个御膳房就沉浸在一片火光之中。 隔着窗户,看到摇曳火焰下那扭曲成一团的焦糊人影,夏邑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那是第一个在武力上令自己感到绝望的对手,苦修二十年的内功心法和杀人手段在那张说不出诡异的面具面前都变成了不入流的庄稼把式,即使打在他身上也除了砰砰作响之外毫无用处,这种天差地别的无力感,即使是自己那可怕的师父给自己的感觉跟他比起来也远远不如,这是一个不能用“高手”来形容的对手,双方相差的不是内力武功而是阶级,就如同凡人对阵鬼神,你的武功再高,在鬼神看来也和其他人没有区别…… 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夏邑喃喃自语,语气中透着大功告成的喜悦:“幸好……终于死了!” 咔嚓!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地上那焦糊的人影突然站了起来,烧焦的漆黑如炭的表皮外衣从他身上簌簌脱落,露出焦炭之下崭新的、毫发无伤的黑褐色肌肤…… “模仿低等昆虫蜕皮机制,在遇到危险时将外层甲壳脱离硬化来保护内部脏器,同时再生新的皮肤……你确定能做到这些事情的你,还是个人类吗?”人工智能一如既往的对我评头论足,挑肥拣瘦。 “闭嘴!你丫再敢说话,等会儿咱们回去的时候,就顺路去趟皇宫宝贝房,然后把你最难以割舍的小兄弟永久留在那儿!” 随手拍掉身上已经烧焦的衣服和旧皮,我抱着孩子几个箭步冲出火海,一脚踹碎已经着了火的房门走了出来,门口站着的夏邑早已经被吓傻,两眼溜圆嘴角张开,两腿甚至还忍不住微微颤抖,这也不能怪人家胆小,看到自己出尽法宝,好不容易放到在地的一截焦糊的人形转瞬间生龙活虎的站起,而且还用闪着异样光芒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你,任谁遇到这种情形都会忍不住心里打鼓,更何况,此时的我很明显没有衣服可穿,那异样的肤色、隆起的肌肉以及那诡异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人…… “要是你怀里还有什么东西可用的话,就赶紧往外掏吧,你不哆啦a梦吗?”我用调侃的语气开着本地人肯定听不懂的玩笑,漫不经心的朝夏邑走去。 “哆……哆什么?”这是夏邑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因为此时我已经五指张开朝着他的脸盖过去,而腿肚子转筋的高手眼看着那不似人手的阴影遮挡住自己的视线,终于奋起勇气,大吼一声,准备进行最后的抵抗…… 当听到爆炸见到火光,匆匆赶来救火的大内侍卫推着水龙扛着锅碗瓢盆赶到的时候,看见的仅仅是燃烧的御膳房和一个躺在房前空地上不省人事,身穿刺客夜行衣的太监,他的脸仿佛被人用重锤砸过一样,扭曲一团血肉模糊,显然是被人极其狠辣强势的一击正中面门,连还手都来不及就被人放倒在地。 一众侍卫看的额头冒汗的同时,毫不客气的将火烧御膳房的罪名安在了眼前这个根本认不出长啥样的刺客身上,捆起来便押下去领功去了,至于把这刺客打得连亲妈都认不出的狠人究竟是谁,算了不想了,就当那是路过的好心人吧,省的自己也被打成这副熊样。 我抱着人工智能,寻着空气中隐隐传来的隆隆炮响去跟蒋莎莎他们汇合,一路上倒是遇见不少举着火把武器四处乱跑的侍卫亲兵,都被我用风一样的速度立刻甩开,一路兜兜绕绕,最后终于来到皇宫西侧的神武门跟前。 还没走到城门下面,就看到城楼上居高临下亮起一排火光,伴随着砰砰的排枪声跟侍卫们的呼喝吼叫向着城门下面倾泻子弹,而回应他们的,则是城楼下隆隆不停的炮声,几乎没有重量的白色椭圆形蒸汽炮弹在火把灯笼的映衬下以笔直的直线冲击城墙,撞上去便轰隆一声散开,虽然威力不能跟填装火药的开花弹相比,对坚硬厚实的城墙几乎没有损伤,但那爆开的高温蒸汽足以把城墙上据城坚守的侍卫们烫的鬼哭神嚎无比,已经不知有多少全身通红的家伙被同伴连拉带拽的拖进箭楼里避难,估计等打完这一仗,这群人这辈子都不会吃粉蒸肉了。 听到战斗的声音,我赶紧加快了脚步,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是谢尔东下药放倒神武门守卫,放刺客进来的同时,造成整个神武门的防御真空,这样我们就可以悄无声息的从这里撤退,但我们显然没想到在皇宫里偷个孩子最后会搞成这么大的阵仗,以至于火枪营进驻皇宫,自然发现了神武门的防御形同虚设。 于是他们就将计就计在这里守株待兔了,从那毫不停歇的枪声和火光来看,驻守这里的人马可是不少,而我们这边,两个能打的全是伤残病号,还有一个不靠谱到见血就晕的,作为现在队伍里唯一可靠的战力,咱自然有义务保护同伴! 我满脸肩负队友生死的凝重神色,冲到神武门下,只看了一眼便目瞪口呆,神武门下自然是一片狼藉,无数侍卫跟火枪营官兵倒在地上不知生死,剩下站着的也是勉强支撑堵住城门龟缩防御,城门上向下开枪的则被密集的炮火压制的抬不起头,很明显,我们这边占有绝对的优势。 而造成这一局势的,便是我眼前这不太好解释的一幕:李黑狗以五体投地姿势的趴在地上,液态金属在他身下形成轮子和履带,推着黑狗平稳前行,而蒋莎莎则端坐在黑狗后背,将炮管在李默肩膀延伸出的架子上,好整以暇的指挥着黑狗前进后退、转弯变向,甚至抬头撅屁股,以便调整射击角度给予敌人毁灭性的打击,然后自己只要扣动扳机就好……这简直就是一辆简易版的坦克! 两人看似灵机一动的临时搭配,却偏偏取长补短弥补了两人现在的致命弱点,在城门下纵横驰骋所向披靡,围剿他们的一众兵丁站的远了会被蒋莎莎的火炮招呼,站的近了则被黑狗腾出胳膊一划拉就扫倒一片,当真是远可攻近可守,撵得城下守门侍卫哭爹叫娘,要不是还有城门上的火力支援,恐怕黑狗早就撞破城门开出城了。 看到两人配合的如此亲密无间,我突然心生感慨,黑狗这可怜孩子,不是亲生的果然不受石铁岭待见,人家亲生女儿一回归,连爸爸还没叫呢,李默这养子就被无良养父改造成坐骑给女儿代步,这等到石铁岭的外孙出了世,在隔代亲现象的作用下,李默还不得被改造成婴儿车啊! 第一百零三章 炮楼 如此严肃的纪实小说,出现如此荒诞不羁无厘头的一幕,说实话我是很愤怒的,但仔细一想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现在的实际情况是,李黑狗瘸了腿行动不便,蒋莎莎余毒未清只有扣板机的力气,俩人在面临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能急中生智想出这么个主意取长补短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作为节操尚未丧失的人类,我相信俩人此刻的内心肯定没有他们现在看上去那么威风八面虎虎生风,所以我毅然决定,当着他们的面咱就啥都不说了,以免伤了战友间的阶级感情,等回头记日记的时候再狠狠吐槽这一个女人骑着一个男人,威风凛凛的冲锋打仗的场面…… 不提蒋莎莎跟李黑狗的“合体战术”有多么的闪瞎人眼,至少从战果上看,俩人算是取得了不错的战绩,李默这个人体炮台比起普通炮塔要灵活的多,几乎可以在蒋莎莎的指挥下摆出任何姿势任何角度,让蒋莎莎好整以暇的瞄准敌人从容开炮,而蒋莎莎的高火力远射程也弥补了李默受伤之后行动不便移动范围大减的不足,将原本只能被动挨打的铁皮罐头改造成可攻可守的战争堡垒,更厉害的是,俩人这造型任谁见了都肯定会先楞一下,仔细辨认这究竟是个什么套路,我们天然具备先手攻击的优势…… 刚靠近城门一些,容儿跟谢尔东就从角落里钻出来迎接我,很显然那边那对cp无论造型还是战力都太吸引人以至于无关紧要的他们都被侍卫们给忽略了。 “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容儿从我手里接过孩子,拉着我上下打量一番,看似是在抱怨我手脚慢实际上是在为我担心,我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到另一个声音用略带苦涩的语气说道:“你还真把小皇子追回来了?看来还真是小看了你们……” 我回头一看,原来已经被电得半身不遂的桂公公也被他们给带来了,此时正神情复杂的看着我们,似乎很是失落,但又有一点儿欣慰。 想到把人家的徒弟扔在着火的御膳房门口,现在恐怕已经被大内侍卫带下去满清十大酷刑伺候,我就觉得挺对不起老太监的,古时候师徒关系甚至比父子关系还要亲密,对太监这个注定不会有后代的职业而言恐怕更是如此,虽说在我们看来这师徒俩已经闹得势成水火你死我活,但这就像老子跟儿子打官司一样,不管是分家也好动手也好,都是人家自家事,你一帮外人冲进来把不孝儿子打个半死,老头未必令你情,说不定转头就为自己儿子跟你拼命…… “那啥,怎么把他带来了?”我有点心虚的问。 “是人质啊,”容儿理所当然的说:“桂公公掌管宫中事务多年,连现在的御前侍卫统领都是他的子侄辈,带着这个俘虏肯定会有用处的!” 人质俘虏?对此我就只有苦笑了,心善就心善呗,见不得老人被遗弃在路中央就直说,咱又不是无毒不丈夫,谁敢挡我路就杀谁全家的龙傲天主角,何苦找这种谁都不信的理由,若真是把老太监当人质使的话,那为啥现在我们不是拿刀架着桂公公的脖子,叫嚣着不开门让路就割丫脖子,而是让俩伤残人士费力巴拉的仰着脖子撅着屁股攻城? “那啥,这次扶了就扶吧,但千万别养成这习惯,要知道在某个时空,老人是不能随便扶的,容易破产……”在容儿“你又吃错了啥?”的疑惑目光中,我信口胡说着岔开话题,问容儿道:“现在咱们应该快把城门打下来了吧?还要多长时间?” “打下城门?哪有这么容易!”容儿没好气的叫道:“你没看到城门上面有什么吗?” 我正要扭头去看,那震耳欲聋的隆隆的闷响就已经给了我答案。 炮,准确的说是康熙时代鼎鼎有名的神武大将军炮,再经过漫长的沉寂与准备之后终于发声,将足有四公斤重的铁球轰出炮门,直奔李默跟蒋莎莎而去,俩人虽然早就有所准备,火光亮起的时候就猛地加速往一边闪去,但两个腿脚不便的人靠轮子和履带实在是跑不了太快,还是险些被实心炮弹砸中青石地面溅起的罡风和碎石卷中,幸好黑狗在关键时刻翻身把蒋莎莎护在身下,任由拳头大小的碎石噼噼啪啪打在自己身上,才没让虚弱不堪的蒋莎莎再受重伤。 “万岁!”眼见自己这边的神武大炮掀翻了一直压着自己打的骑怪物的恶女,在城门下苦苦死守的一众官兵精神一振欢呼出声,有几个愣头青以为建工立业的机会来了,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抢人头,被摔得不轻心中大怒的蒋莎莎一通乱炮蒸成包子,才把这些蠢蠢欲动的家伙按回防御队伍里。 “刚才就对你们说过了,紫禁城九门之上都架设着两门神武将军炮,虽然平时为了安全都是封了火门的,但火药炮子儿一样不缺,日日保养时时检查,为的就是防备今天这种情形。” 知道自己实际上算是被我们饶了性命,身为人精的桂公公自然要还我们的人情,用充满暗示的语气“劝服”我们这些反贼道:“还有,别以为到现在都没有大队人马来征讨你们是好事,以万岁爷的心性,此刻必定已经下旨调集搬运其他神武大将军炮,哪怕把皇宫一角轰成废墟也不容你们带着皇子从宫禁之中逃脱出去。” 见我傻呆呆的无动于衷,老头脸上闪过一丝气恼,可惜现在自己不能站起来跳脚,只好把自己依靠着的宫墙拍的梆梆响:“用不了多久,你们就死无葬身之地!” 容儿也适时的踹我一脚:“时间不多了,还不快点想办法把城楼上的大炮搞定!” 容儿催促的急,我却没动,反而目光灼灼的盯着老头:“那啥,桂公公,能问个问题吗?您不是皇帝派来对付我们的吗?怎么又改主意帮我们了?” 从某种程度看,我们这一行人除了我之外简直是单纯的可以,怎么能问都不问就相信半小时前还是敌人的太监的话呢?也就是经历过社会险恶的我才能敏锐的感觉到,老头帮助我们的缘由,绝对不只是我们扶起跌倒老人这么简单。 老太监眼中闪出唏嘘的神色,打开了话匣子:“你们知道吗?看到你们,我就依稀想起了当年的我,我当年也曾经心心念念的想从皇上手中救出一帮跟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啊!可是最后我怕了,一时的犹豫铸成不可原谅的大错,连我的老婆孩子都因此离我而去,她们不能原谅我的懦弱胆怯……” “老婆孩子?”容儿插嘴提问,眼中却已经泪光闪动。 桂公公惨笑:“说了你们肯定也不信,我当初入宫的时候可不是太监,我本出身扬州丽……” “那啥,”这次是被我打断:“您要没其他交待的话我就端炮楼去了,故事啥的等回来再听?” 我是真不敢听了,等老头把自己的传奇故事讲完至少也得二十万字,那时候我们恐怕早被大炮轰成渣渣而且坟头长草了,想知道其中可歌可泣的感人情节,自己看《鹿鼎记》去吧! 第一百零四章 跳远 作为帝王宫苑的紫禁城的门面,神武门虽然不是正门,但同样修建的恢弘大气,门总高三十一米,平面矩形,基部为汉白玉须弥座,主体是青条石灌米浆,并在顶部修建了可容纳三百兵士的城楼,三扇包铜大门只要落锁,没有十来个人一齐发力那就连推都推不开,完全可以把这里当要塞使用。 凭借坚固的城墙和训练有素的兵士,再加上威力惊人的大将军炮,这城楼完全可以挡住十倍于己的敌人,现在却成了我们区区五个人必须攻克的战略目标,一想到即将参与如此激动人心的攻城战,我就热血澎湃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也太难为人了,就算我们是一换衣服战斗力就飙升的假面战士,其作战水平也就维持在打打龙套abcd以及连辆装甲车都没有,挓挲着两只手就敢跳出来叫嚣要统治世界的中二魔王的层面上,小怪还没打几个呢就突然让你开国战,还是最不公平敌我力量最悬殊的限时攻坚战,这让翻遍《恐龙战队》和《金甲勇士》都找不到战略指导的我如何下手!?来自m78星云的“打不过就变大”绝技我还没学呢! 直愣愣的冲上去硬攻是绝对不行的,李黑狗和蒋莎莎就是教训,虽说长矛腰刀以及血肉之躯奈何不了机甲重炮,但把他们限制在一定区域里面还是绰绰有余的,然后他们就变成了城楼上两门大炮练习射击的活靶子,现在李默正驮着蒋莎莎四处乱跑以躲避城楼上大炮的瞄准,城门下一众看到胜利希望的侍卫则冒着被蒸熟的危险挥舞着兵器围追堵截,幸亏前装火炮装弹缓慢清理炮膛工序麻烦,两人才能暂保无恙,但是一时半会儿也别指望突围而出,更别指望他们攻城。 这种时候能赚开城门的主意,除了炸药爆破之外貌似也只有擒贼先擒王了,我看了看一脸无辜腻在容儿怀里的三十六皇子,立刻放弃了那丫当人质的主意,若是抱着这小崽子走出去,说不定大将军炮下一个瞄准的目标就是我! 难道非要捉皇帝这个oss来开门了吗?我都打算掉头往乾清宫去了,却突然听到一个很是熟悉的声音气急败坏的在城楼上叫嚣:“没用的狗奴才!两个大活人都打不到吗!?朝廷每年上百万两银子的铁杆庄稼,就喂你们这群酒囊饭袋!?” 老熟人啊,我踮起脚,极尽目力的朝城楼上望去,果然看到了刚分别不久的四阿哥雍亲王正站在城头“镇定自若”的指挥城防军队。 这倒不是雍亲王爷爱凑热闹,而是不得不亲临指挥,谁让现在人家以储君自诩呢?皇宫里鸡飞狗跳彻夜不宁,你在家抱着美眉蒙头睡大觉,明天天一亮你的皇帝老子就得废了你信不信? 自己的二哥,就是这样被老爸玩坏的,所以即使自己现在没有储君的名头也不享受太子的待遇,但还是得顶着僭越的嫌疑兢兢业业的奋战在抗敌救灾第一线,懂不懂指挥,能不能发挥用处另当别论,关键是拿出个甘冒矢石为皇阿玛排忧解难的端正态度,为自己加形象分,当然,若是能拿下滋事生乱的反贼首级,献于皇阿玛帐下就更好了,再加上可以了结在我们面前狼狈逃窜结下的恩怨,消除自家兄弟对自己皇位的威胁,这位四阿哥跳着脚的催促八旗兵将把我们干掉一点儿都不奇怪。 见到熟人我也挺高兴的,至少不用从紫禁城西南门跑东大殿擒贼擒王了,转身就朝墙根下面跑去。 有黑狗和蒋莎莎在前面顶着,足以吸引所有人的视线和注意力,所以我避开城楼下面如火如荼的主战场,悄悄靠近城墙根本没人注意,很快,我就借着建筑物和夜色的掩护来到了宏伟城墙的下面。 可是看着这高度足有五层楼高的光滑墙壁,还有城墙上面兵丁举着火把灯笼巡逻走过时带起的亮光,我又一次泛起了无力感,这墙上连一处缝隙和凹凸不平都没有,我手上又没有任何可供攀爬的工具,该怎么爬呢? 事实证明,想跟蜘蛛侠一样攀岩走壁是不可能的,我倒是学帕克老兄在自己手上腿上弄出了细密的带倒钩的毛刺,可事实证明这玩意儿根本吃不住一百几十斤的重量,反而让我把紫禁城的墙皮刮花老大一片,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伤痕,我心有余悸的想,幸亏这是康熙朝的紫禁城而不是现代的的故宫博物院,否则如此损毁文物,关个一年半载都是轻的…… 至于飞上去?那想都不要想,那昆虫翅膀放大数百倍之后,一震动起来刺耳的噪音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在城墙上的人几乎人搜一杆火枪的情况下我嗡嗡的飞起来就是找死,我对自己的防弹能力可是不怎么自信。 “用吸盘啊!吸盘!”好不容易连上通讯,陈三山忙不迭的瞎出主意:“一个直径6毫米的章鱼吸盘,可以吸附一百七十克的重物,这样算下来只需要六百个吸盘就可以让你在墙上自由行动了!当然,你手脚的表面积可能容纳不了这么多吸盘,不过没关系,你可以从背部延伸出几条触手,既美观又不影响行动,还能增强战斗力……” “老王八你给我留点儿节操和尊严行不行!?”我满头黑线的拒绝了老家伙的建议,我宁可作为一个人形生物壮烈的战死在封建王朝的军队面前,也不想在史书上留下“某年某月某日夜,天降怪兽,四手八足,凶戾暴虐,噬肉吮血,为祸宫廷,虽千百兵将不能敌”的美名和传说! 我四下张望,想找根绳子什么的来帮我爬墙,但急切间怎么可能找得到,正着急的时候我无意间抬头一看,只见皇宫内苑延绵的建筑群以与城墙垂直的直线排列,虽然与城墙间隔了七八米的距离,但站在城墙上正好可以平视宫殿的屋顶…… 我赶紧问陈三山:“穿上这生物铠甲之后我能跳多远?” 老东西也猜出了我想干什么,不满道:“你就算对自己的宅男体质没信心,也该对老子的科研成果有信心啊!” ——————————————————————————————————— 求推荐,求点击 第一百零五章 飞跃 “你就是自找麻烦。”这是陈三山对我想出的上墙主意所做的评价,按照老东西的说法,就算不用吸盘和触手,我想一下子蹦上十几米高的墙也不是难事,只需放手让基因集合体替我改造两条跳蚤腿就好,何必先爬房顶再跳远那么繁琐,对此我回答说老子愿意,老子宁可多浪费一些时间和能量,也不愿意让世人见到老子磕膝盖朝后的奇模怪样。 膝盖朝前的动物,在弹跳力上天生受限,所以即使被生物铠甲强化过,我也不可能跳上这么高的城墙,但是跳远就另当别论了,毕竟奥运会的跳远世界纪录已经达到了八米多,我觉得自己努把力跨个十来米还是没有问题的。 轻轻松松跳上四五米高屋檐,踩着明黄色的御用瓦片一路走到屋脊上,我便已经能看到与屋脊遥遥对应的城墙,距离似乎比看上去更远一些,但对此时的我而言,最需要担心的是发力过猛直接飞出城外或者瞄的不准啪叽一声贴在墙上。 拍一拍因为蛋白质含量超过百分之六十五而坚硬若铁的腿,声音梆梆作响,我轻轻呼一口气,抬脚起步,加速助跑一气呵成,踩着窄窄的屋脊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不足十米的距离就已经加速到两百公里每小时,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又富有运动的美感,令人叹为观止望尘莫及……可以这么说,当年哥考驾照的时候百米加减档要是有今天状态的一半,也不至于补考两次才过…… 眼看就要冲到尽头,我清叱一声,重重一脚踏在屋脊边缘翘起的吞脊兽头上,只听脚下喀拉一声闷响,又损毁了一件五彩琉璃瓦拼成的,代表我国建筑史最高成就的历史文物,而我则已经腾空而起,带着呼啸的风声朝对面飞身而去。 神武门下灯火通明,把四周少有亮光的城墙映衬的更加黑暗,而我没有想到的是,这黑暗中其实是埋伏着看守城墙的暗哨!他们就躲在墙垛后面,借着建筑和夜色的掩护警惕的看着四周,手中紧握的弓箭和火枪随时准备攻击攀上城墙的敌人。 所以很自然的,听到我那一声嚎叫之后,原本只注意看下边的暗哨们都抬头看见了我飞上城墙的英姿,而我直到飞进城墙翻身落地才看到目瞪口呆的他们,在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我也暗自庆幸,幸亏丫们都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鳖,看到咱的空中飞人被吓掉了下巴忘了开枪放箭,否则,就在我刚才大呼小叫滞留空中的时候,就已经被射成筛子了……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僵持,我只好咳嗽一声打破僵局:“咳~!那啥,你们要是不打算动手的话,我可就走了?” 这段城墙上的暗哨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一共十个人,我这样一咋呼,对方说不定会看在我凌虚御风登上城墙,显示出令人惊叹的高绝武功的份上自己就吓跑了,但不知我遇到的这群暗哨是特别精锐还是特别二,丫们把我好心好意的提醒当作了裸的挑衅,当即就怒发冲冠呼喝连连,除了一人朝天开枪警示同伴支援之外,其他人把火枪弓箭往地上一丢,抽出腰刀就朝我杀来。 之所以不用火枪,一是因为我们之间距离太近,这个年代的火枪却是出了名的没有准头,瞄左眼打屁股的乐子层出不穷,所以才不敢在短兵交锋杀伐混战的时候使用,而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康熙皇帝虽然喜用火器,但出于维护满人统治阻滞火器向汉人泛滥的需要,一向习惯义正言辞的将火器斥责为引人堕落的奇技淫巧,号召民间和军队发展弓马骑射长矛兵刃等传统项目,几十年的时间浸润,连皇帝亲手组建的火枪营都信了政治宣传那一套,深以自己鸟铳兵的身份为耻,平时不好好练习阵列射击,天天憋着劲儿找关系托门路调离这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鸟营”。 在这种鄙谈枪炮的心态作祟下,火枪营但凡碰上点儿露脸的事都喜欢丢开火枪抄刀硬上,以展示自己弓马娴熟武艺高超,留在鸟营里是明珠暗投辱没人才,所以,在生擒刺客或将刺客枭首献于主子的大功劳面前,他们又一次毫不犹豫的转职近战战士。 这可把我给乐坏了,要说我现在怕的,大概就是被一大群人用火枪闷头盖脸的吊打,毕竟咱铠甲不如黑狗硬,而下腰躲子弹这种超高难度技巧貌似也没有学会,但若是轮膀子肉搏,那可就完全不同了,凭咱现在这外骨骼覆盖的强健臂膀,熊瞎子都能一只手掐俩,更何况十个拿铁片子刀的八旗老爷? 随手揪住冲在最前面的哨长,无视铁片子刀砍在身上发出的彭彭闷响,我胳膊微一发力就将丫整个提溜起来,头顶抡圆一圈儿甩手扔出,轻松砸趴下四个人,这野蛮又霸道的战斗方式一开场就让对方减员一半,制造出的震撼可比什么一掌递出拍飞四五个人强大太多,直接吓得另一半人怪叫一声转身就逃…… 无意追击这几个残兵败将,我抬脚就顺着城墙朝炮声隆隆的神武门城楼冲去,匍一登墙就被发现,这个开头可是不好,要是不跑快点儿的话恐怕四阿哥又要为了自己那千金之躯让别人扛着战略转移了。 没往前跑几步,就遇到了听到枪声匆匆赶来支援的大队人马,有清楚火器威力的中高级军官带队,自然不会再像那些拎不清的小兵那样犯舍弃火枪优势冲上来贴身肉搏的错误,事实上,他们一看到身份不明的黑影朝这边过来,立刻就喝令部下停止前进,就地开枪。 可惜他们还是晚了一步,此时我的速度可是三百二十公里每小时,不比全速行驶的动车慢多少,相隔不到百米的距离,枪口还没举起就已经被我冲到身前。 如果此时我低头撞过去的话,城墙之上的场景估计会跟动车碾过一样惨烈,所以我干脆双腿一蹬高高跃起,在一众已经吓呆了的八旗官兵惊诧眼光的护送下飞过他们的头顶,稳稳落在已经挤成一团的大队人马的身后。 “开枪!快开枪!”直到此刻,带队的佐领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命令部下转身开火,可等他们转过身去哪还能看到我的影子? “大……大人,刚才咱们是眼花了吧?”一个不知自己刚刚死里逃生的小兵,揉揉眼睛问自己的上级:“人怎么可能跑那么快?” “混蛋!”佐领一个大耳刮子闪过去,刚要斥责什么,但想了想自己放走刺客,一顶“无能”的大帽子即将戴到头上,又突然改了口风:“对!刚才咱们就是眼花了,刚才什么都没有!现在听我将令,继续向前!支援开枪预警的兄弟去!” 第一百零六章 人贩子 越过赶来支援的八旗兵将,我一路疾奔,很快便来到城楼近前。 躲在阴影里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局势,一众面容刚毅的汉子正在各级军官紧张的呼喝跟命令下不停朝墙下倾泻着炮弹和枪子儿,墙下的李黑狗和蒋莎莎则一边左支右绌躲避炮火一边艰难反击,时不时的有一两发蒸汽炮弹射上墙头,但城墙上的士兵显然已经在急促的战斗中积累出躲避炮弹的经验,只要看到城墙下蒋莎莎举起炮管立刻把手里的活计一丢抱头鼠窜,等爆起的白雾散尽再立刻冲回城墙朝着下面一通猛射,用这种牛皮糖战术有效的遏制了两人那因为被大将军炮压制而越来越虚弱的反击。 而作为这场战斗名义上的总指挥,雍亲王自然是在亲兵侍卫的重重护卫下,躲在相对安全的箭楼里观战,同时又要刻意在窗口露出一点儿头脸让下面的官兵看见以便鼓舞士气,许是看出拿下两个反贼只是时间问题,这位刚才还跳着脚大骂手下无能废物的四爷终于又恢复了自己那面沉似水波澜不惊的样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平视远方,对下面如火如荼的战斗不看一眼,不知在想什么。 至于刚刚远处城墙响起的警报声,这位四阿哥则不怎么在意,刚才听到枪响之后,已经有一个佐领带着旗下一百三十名旗兵赶去支援,纵使不敌也不会一点儿声响都没有便被人打败,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到达示警报地点,却连一声枪响都没有,想来偷墙的小贼也没什么本事,一定已经被一旗人马不费一枪一弹的给收拾了。 而对我而言,这二愣子主动露出从箭楼窗口里露出行踪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他被擒贼先擒王的结局,再厚的墙壁和再多的护卫也保不住他这种迎风而立,拿脸拉仇恨的作死行为。 双腿一弹高高跃起,我双臂张开时身体两侧手脚之间已经在不知何时长出了一层坚韧厚实的皮膜,像鼯鼠的飞模一样兜住风带着我的身体无声的朝前滑翔,而此时此刻,城楼上的八旗壮士们都将心力拿来对付城墙下的敌人,并没人注意他们头顶五六米处正有人飞过…… 张开的皮翼悄无声息的盖住城楼的立柱,我手脚敏捷的攀着柱子蹭蹭向上爬,几下就爬到城楼顶部,抓着结实的木质窗棂几下起荡便钻到窗户下面,窗下正横刀立马站着一名亲兵,听到异响下意识的探头要往窗外看,却正好被破窗而入的我一个头槌击倒在地,鼻血长流满脸花开,哼都没哼一声就撅了过去。 “保护主子!!!”因为楼层下面有重兵走来走去,负责保护胤禛的亲军难免有点儿懈怠,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同伴的异状,直到我翻身越过窗户,四周把守的侍卫才惊醒过来,急急忙忙的抽出刀子朝我扑来,但跟我这特大号的自然界最优秀猎手比速度,他们又怎么可能是对手,刚把刀拔出鞘我就已经飞身扑倒了正慌慌张张掉头逃跑的四阿哥,轻松实现了无数女频穿越众梦寐以求的推倒四爷的梦想。 “谁都不准过来!”我虎踞龙盘,威风凛凛的蹲坐在地上,一只前爪……咳!一只手就按在四阿哥脑袋上,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历史上的雍正皇帝是出了名的待人苛厉积威极盛,能在他手下打工的奴才自然都被他用大棒调教的如鹌鹑一般,此时看见他们心中宛若天神的主子被我按在地上,立刻把这帮鹌鹑吓得魂飞魄散——主子要是掉了根毛,回头他们还不得被扒了皮!? 叮叮当当一通乱响,没等我吩咐一众兵丁便丢了兵器老老实实抱头蹲地,求的不过是我这丧心病狂的反贼劫匪千万不要一时想不开伤了他们主子的金枝贵体,看到这一幕,未来的雍正皇帝两眼喷火,刚准备严辞斥责这些摧眉折腰的没用狗奴才,但想想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是忍了,只能狠狠剜我一眼,用宁死不屈的皇子气度来跟与我这穷凶极恶的劫匪对抗,同时心思电转,思忖着脱身之法。 “你们,立刻停止开火,把大门打开,放我们出去!”我才不管这位四阿哥脑袋瓜里转什么心思,命都捏在我手里还怕你能飞了?当即颐指气使的对现场一众奴才下了命令。 “还不快去!”见自己的一众奴才眼神闪烁踌躇不前,四爷终于不敢继续矜持下去,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眼一瞪立刻吓得一众奴才一通哆嗦,忙不迭的连连称是。 四阿哥高举一只手示意自己不耍花样,扯开嗓子朝正要退出门的奴才叫道:“皇……皇阿玛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本王被擒的事责令护军营都统不得上报,否则惊扰到皇阿玛,本王要你们脑袋!” 等一众奴才都退出去了,我才轻笑一声对身下的四阿哥说道:“四爷这是怕你皇阿玛像放弃三十六阿哥那样把你也放弃了,才不敢上报的吧,不然一道圣旨下来夺了你临阵指挥之权,连你跟我们一起轰那可就亏大了。” 雍老四脸色一窘,却没有反驳,不知是怕跟我顶嘴自找苦吃还是被我说中要害无话可说,只好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他:“这位……呃,壮士,本王观你身手绝非池中之物,何苦混迹草莽流寇之中与朝廷为敌?只要壮士你愿意拨乱反正弃暗投明,本王以身家性命担保,对你们所行既往不咎,保你们前程似锦,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我不屑的摇摇头,这套说辞都是老套路了,毫无新意不说还毫无诚意,反正他们这种大人物一旦落入敌手都这么说,至于脱困之后有没有兑现诺言,那就只能呵呵了。 见我拿王爷不当干部,四阿哥也恼了,不顾被我掐着脖子高叫道:“你们是顺贵妃母家豢养的死士吗?他瓜尔佳氏蓄养奇人异士扰乱宫闱究竟是什么企图?” “欸!别乱扣高帽子啊,”我反驳四阿哥道:“我们就是冲孩子来的,可没受什么人指使。” “哼!明白了!前明余孽!以为劫持祥瑞之子就能乱我大清根基……” “你这人怎么说不通啊!”我气呼呼的把四阿哥拧起来,用锐利的眼神盯得丫心里发毛,一字一句的说道:“听好了!这里面没那么多阴谋阳谋,就是一群人贩子,来你们这里拐孩子,就这么简单!” 第一百零七章 劫持 经过与我一番“亲切友好”的交谈之后,雍四爷终于相信了我们只是潜进皇宫偷孩子的,没有政治目的没有权利阴谋,更没有什么反清复明的崇高理想,说难听点儿,我们只是一群比较有本事的人贩子罢了…… 于是四阿哥整个人都不好了,被我连拖带拽的押出箭楼的时候,这位四爷还在两眼发直的问我:“这么说,你们的目的就是劫走本王的三十六皇弟,不打算拿他要挟朝廷?也不打算助他登基称帝?本王要是不带兵堵住神武门的话,你们已经带着他远走高飞永远不再出现了?” 我比较能理解咱们这位四爷的失落,他之所以急吼吼的来堵神武门,除了要在皇阿玛面前维持自己好儿子的形象之外,也是为了给自己手下没完成任务的粘杆处擦屁股,在他想来我们甘冒大险潜入皇宫坏他好事,肯定是要保他那个注定当皇帝的小兄弟登上皇位,所以他才不计代价要杀我们而后快,但现在却发现我们只是一帮目光短浅的人贩子,劫走他视作眼中钉的兄弟就打算远走高飞永不再见,虽说有违自己斩草除根的初衷但结果似乎也可以接受,那自己何必彪呼呼的堵住房门不让人家走,甚至还把自己搭进去沦为人贩子手中的人质,这不是自找麻烦吗?早知道开门放他们出去就是了! “放心,我们走了以后,你就永远见不着你那个闹心的小兄弟了。”我这样安慰四阿哥:“不过你以后闹心的事儿也不少,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你什么意思?”胤禛眼中闪过一缕精光,嘴上却在装糊涂。 “有些事儿大家心里清楚就行了,何必说这么明白,”我大度的拍拍四阿哥的肩膀:“夏邑那小子早就被他师父桂公公认出来了。” “哼!那又怎么样!”在我们这些“反贼”面前,四阿哥终于卸去了自己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冷脸,毫无顾忌的表现自己的“雄心壮志”,或者说野心:“只要这孩子离开紫禁城,就没人能再动摇本王的地位,本王也不怕皇阿玛知道!” 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四阿哥像开闸放水一样向我宣泄着他心中的怨气:“再说,本王行这等下作事,还不是为了我大清江山!?还不是为了社稷永固!?还不是为了让皇阿玛做他的千古一帝!皇阿玛都多大年纪了,一旦有一天山陵崩俎,难道真的要把列祖列宗的百年基业交给一个黄口小儿!!!” 我也顺口安慰道:“是啊是啊,我也觉得让那小屁孩子当皇帝挺不靠谱的,你老爹为了给自己装点门面留下那么多财政窟窿,也就你这个钱串子王爷能把它补上。” “你!?你说什么?”四阿哥失声大叫,这倒不是因为我叫他钱串子而生气,而是吓的,康熙朝表面上繁荣盛世,实际里入不敷出的窘境可是当朝绝密,我一个他眼中的江湖草莽怎么可能如此清楚朝廷根底? 对这位雍四爷的惊疑,我自然是毫不在意,看过历史的都知道他们家那点儿破事儿嘛,“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你家老爷子绝对比你想的更看中你,什么老八啊老十四啊,虽然在官僚圈儿军队圈儿有点儿资本,但都把力气用错了地方,跟下面打成一片是容易犯忌讳的,还是你这种默默给自家老子补窟窿擦屁股的受待见。” “你……你!”一番话惊得胤禛目瞪口呆不敢接茬,我却很享受这种穿越众给古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快感:“对了还有,教育好你家四小子,别没事儿学他爷爷花钱大手大脚的,不然这败家小子把你忙活一辈子存出来的银子整光,到你孙子辈儿的时候还得靠宰大户缓解财政危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看好你家四小子别让丫没事儿往外跑勾搭民间姑娘去,他一提裤子不认账了这么多儿子女儿流落民间你这当爷爷的心里也不舒服不是?要知道,虽然‘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很美,但你要不打算上车补票的话就别死皮赖脸往人家房里钻,这种行为在我们那儿叫渣男,是要挂在网上接受全国人民人肉和吐槽的……” 跟乾隆他爹一路聊得兴高采烈,我们不知不觉走下了楼,此时城门下的双方已经熄火停战,但对峙之势依旧不减,容儿他们已经抱着孩子跟李默蒋莎莎汇合,站在城门前的空地上仰头看着城墙上的我,但四周已经被陆续赶来的侍卫兵丁团团围住,城门也依旧紧紧闭合,于此同时,上百把火枪从四面八方指着我,气氛依旧紧张沉重。 为了缓解剑拔弩张的气氛,我一推掐在手里的,好不容易从刚才信息量巨大的谈话中回过神来的四阿哥:“要不您说两句?” 命被捏在别人手里,咱们的四爷也只好不情不愿的下令道:“打开城门,放他们出去!” “王爷,这……”一个头上戴着避雷针,一看就知道职衔不低的军官踌躇应道。 “让你开门就去开!”四阿哥瞪眼:“一切责任由本王承担!” “末将领命!”军官赶紧点头称是,一溜小跑的走了。 随着吱吱嘎嘎的声响,神武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隙,虽然堵在门口的守军还没有退下,但我们已经看到全身而退的希望,容儿在城门下面使劲朝我招手,示意我赶紧跟大家一起撤退,我刚准备拉着四爷一起下城,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太监骑着马朝神武门这边奔来。 “皇上有旨!不准开门!绝不能放贼子走脱!”看见神武门正缓缓开启,太监大急,隔着老远就扯着尖利的嗓音朝这边大吼起来。 “完了!”四阿哥绝望的哀叫一声,在康熙皇帝权威阴影下长大的他当然知道,圣旨一出自己的王命立刻失效,而我们这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劫匪恼羞成怒之下很有可能直接拿他开刀! 砰的一声巨响,刚打开一条缝隙的巨门干脆的合拢,刚刚垂下的刀枪在一次举起,现场的气氛峰回路转,又回复到暴风雨来临前的紧张压抑。 “这……这跟本王可没有关系!皇阿玛的圣旨之下本王也没办法!”四阿哥赶紧解释,以免我丧心病狂的干出什么傻事。 “哼!”得知这位王爷hold不住场之后,我也不客气,一只手抓住他的后腰往上一提,生生把雍老四举过头顶,向前几步走到城墙边缘,朝刚刚跑马到城门下的太监吼道:“告诉你家皇帝!他两个儿子的命都在老子手上!不想一天丢两个儿子的话就把城门打开!” 第一百零八章 恐高症 眼见就要逃出生天却突然横生枝节,我的心情自然阳光不起来,说话难免恶声恶气,抓举动作也自然不会太温柔,但我却没想到,刚把人质举过头顶,咱们这位自诩真汉子的四爷竟然吓得魂飞魄散,像杀猪一样惨叫起来,一边嚎叫还一边手舞足蹈的奋力挣扎,就好像我真的要把他从高高的城门楼子上扔下去一般。 这也把我吓了一跳,原本只是把这小子举起来吓唬吓唬周围兵丁的,却没想到这四阿哥反应如此强烈,他这样乱扑腾,掉下去算谁的? 可要是把他放下来就更不行了,劫匪绑架人质跟政府谈判,靠的就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狠”字,必须让他们相信并确定你一不高兴就会撕票人家才会把你当盘菜,人质一闹腾你你这犯罪分子先怂了,谁还肯跟你老老实实的谈判啊? “老实点!”我出声喝骂,同时压低声音怒斥四阿哥:“差不多就得啦!你皇阿玛还没御驾亲临呢你这样折腾给谁看!” 结果这小子充耳不闻,舞扎的更加起劲儿嚎叫的更加撕心裂肺,终于让我看出不对:“喂喂喂,你该不会是恐高症吧?” 结果还真是恐高症,严重的恐高症患者一旦被强制推到高楼边缘,就会像从来没下过水的人突然溺水那样丧失理智,完全在生物本能恐惧感的支配下做出求生挣扎,严重的甚至会大小便和失去意识,很显然咱们这位四爷就是个很严重的恐高症患者,难怪丫一直站得离窗口那么远。 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情况,只要把犯了恐高症的人拉开,不让他们从高处向下看就能缓解,但我现在却是骑虎难下不得后退一步,不然还有什么资本跟十八世纪的封建政府谈判?还怎么维持自己帅酷的冷血的无情的劫匪形象?只好做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任由雍亲王在我头顶挣扎嚎叫,自己则用漠视生命的眼神冷冷的扫视身后和城墙下缓缓围拢过来的兵丁,同时心中还在暗中祈祷这位王爷的各种括约肌一定要坚强一点儿,否则我的悲惨遭遇将不能用语言形容…… “王爷!”看到雍亲王在犯罪分子手中奋力挣扎,头戴避雷针帽子的满清将军目呲震裂,上前一步朝我戟指骂道:“狗贼!王爷心智坚韧宁死不屈,岂是你这跳梁小丑可以要挟的!?还不快快放了王爷自缚受死!” 城门下的太监也已经驱马赶到近前,尖着嗓子嘶叫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王爷天潢贵胄是天上星宿下凡,敢挟持王爷要胁皇上,不怕天打雷劈下十八层地狱吗!!!” 两人一上一下叫的热闹,其实都是色厉内荏的拖延时间,就是不敢松口跟我们谈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皇上下了严旨不准我们这些贼人走脱呢?虽然王爷被贼人挟持,虽然这样做铁定把心眼不大的雍亲王得罪的死死的,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毕竟皇上只有一个,王爷却有三十多,没必要为了王爷去得罪皇帝。 更何况,在古人朴素封建的价值观中,谁敢伤害星宿下凡的皇亲国戚啊!眼前这个丧心病狂的劫匪别看样子嚣张,不过是无路可逃才铤而走险劫持天潢贵胄挣一条生路,真要让他犯下伤害王爷的泼天大罪,借他三个胆子他也不敢! 手里抓着个乱蹬乱动的人,四周还有虎视眈眈围拢过来的八旗勇士,自己还得面无表情的单手高举拗造型,我所承受的辛苦和压力可想而知,更要命的是,我现在骑虎难下绝对不能妥协,既不能把这位四爷放下来也不能后退跟他们谈条件,城门下李默容儿他们已经被官兵团团包围了,但凡我这里有一丁点退缩,他们都有可能顷刻间被人潮吞没。 “你们以为我不敢把他丢下去吗?”我尽量用冰冷平静的声音维持着脆弱到一触即溃的局面,额头和掌心却已经隐隐见汗,偏偏手里这个还在不知死活的胡乱折腾,真是愁死我了! “你敢!”避雷针将军双目圆瞪,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我护军营八千勇士在此,岂容尔等匪类放肆!?你若敢伤四王爷一根毫毛,我护军营定追杀尔等至天涯海角,挫骨扬灰,不死不休!” 为了烘托气氛,避雷针朝身后一扬手,久经训练的将士们立刻用统一的语调高声叫道:“挫骨扬灰!不死不休!挫骨扬灰!不死不休!” 呲啦!长时间的胡乱挣扎,终于让四阿哥那一身精绸袍褂受不了了,十分干脆的从我手中裂成两半,而咱们这位四爷,也跟着袍褂一起从我手中滑落,手舞足蹈的坠下城墙…… 原本以我现在的神经反射速度和运动能力,再抓住从我手里掉下去的四阿哥很是轻松,但偏偏在这个时候,下面瞧热闹的太监眼见四王爷从高高的城墙上摔下来,吓得发出一声女人声音还尖锐的尖叫,恐怖的声音直刺耳膜,吓得我一个激灵,刚要伸出去的手下意识的一僵,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四阿哥已经朝着地面笔直的落了下去…… 这小子可不能死啊!且不说丫这样脑袋朝下摔在地上会不会改变这个宇宙的历史进程,作为劫匪我们把堂堂一个王爷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得粉身碎骨,接下来该怎么面对这些因为“护主不利”而急红了眼的宫廷侍卫?不跟我们拼命到天荒地老才怪! 几乎是想也没想,我一个纵身跟着扑了下去,脚在城墙上借力一蹬便追上了正在下落的四爷,一把将胤禛拽过来夹在胳膊底下,我腰板一挺空中转体一周半,两脚重重的踏在地上! 腾地一声闷响,两个大活人从几层楼高的地方跳下来所产生的惯性震得地面烟尘四起,甚至我脚下的青石板都因为骤然猛击出现了裂缝。 这样的撞击,换做一般人即使双脚着地也必死无疑,幸亏生物铠甲形成的外骨骼抵消了大部分反震的力道,我和四阿哥才捡回一条性命,饶是如此我现在也是从脚底到膝盖毫无知觉,一个趔趄险些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安静!极端的安静!所有人都被这峰回路转忽上忽下的变故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连四阿哥都放弃了挣扎嚎叫,无声的垂下了脑袋——在经历了如此刺激的高空坠落之后,他已经非常干脆的厥过去了。 扑通一声,传旨太监面向我直挺挺的跪下,磕头如捣蒜,一边磕头还一边哭:“爷爷啊!奴才求您了!您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吧!千万别这么玩了!奴才经不起吓啊!” 我正莫名其妙,城楼上的避雷针将军也从上面探出大半个身子,满脸冷汗的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使劲儿朝我拱手道:“壮士!壮士!咱们有话好说!您有什么要求可以直说,末将虽然做不了主但可以转呈皇上!您可千万不要对四王爷怎么样啊!” 稍微一思索,我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他们之所以前倨后恭,刚开始是吃准了我不敢把手中唯一有价值的人质怎么样,所以说话才这么硬气,可看看我都做了什么?在丫们看来,自己两句狠话刚撂出来,老子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就直接面无表情的把大清国的四王爷从城楼上丢下了啊! 虽然我立刻跳下来又把人接住,但这无疑清晰的表明了自己的潜台词:你们四王爷的命就在老子手上,而且老子真的敢要他的命!所以,都别tmd刺激老子! 跟精神不稳定且武功卓绝的疯子说话,谁敢不客气?于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就这么发生了。 第一百零九章 谈判 把一位王爷从城楼上丢下来,算是坐实了我的恶名,刚才这些八旗奴才看我的眼神,都是愤怒中带着蔑视与不屑,现在我目光扫过竟没有一个敢与我对视的,所有人都赔着小心生怕我一个不乐意真的把四王爷的脑袋拧下来害他们满门抄斩,对我提出的立刻打开城门的要求虽然不敢立即执行,但更不敢无视,刚才趾高气昂的太监凑上来,战战兢兢的表示小的立刻向皇上请旨,便立刻连滚带爬的钻出包围圈,向康熙皇帝报告去了。 “你找死啊!吓死我了!”有我这个疯子在,八旗勇士们虽然不敢开门,但也不敢挡我的路,所以我很顺利的跟容儿他们会合,可惜迎接我的不是英雄般的欢迎,而是被容儿狠狠跺了一脚。 桂公公强撑着被电得半身不遂的身体,颤颤巍巍的抓住四阿哥手腕号一下脉搏,确认这位四爷只是昏迷,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才长出一口气,瞪我的眼神也终于缓和下来,由此看来这位老爷子对爱新觉罗家还是非常忠心的,明知道四皇子跟自己不对付还是忍不住要关心下大清朝未来的皇帝。 至于其他人可就没有这份闲情逸致了,在刚才一战中李默跟蒋莎莎都是伤上加伤,勉强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骤然停战精神一泄,黑狗直接趴窝,蒋莎莎也从坐骑上滚落下来,惊的容儿把人工智能往谢尔东怀里一塞就奔去照顾两个伤员,谢尔东则不知是没从晕血的恍惚中缓过神来还是压根不会带孩子,头下脚上的抱着小屁孩子发呆,憋的人工智能哇哇乱哭,不客气的说,现场一片劫后余生的愁云惨淡。 而事实上,劫后余生都是一种比较乐观的说法,毕竟我们现在还被人家围得跟钻进鸡窝的狗狍子一样,虽说摄于人质身份尊贵暂时不敢动手,但康熙严旨下来他们未必不敢跟我们拼个鱼死网破,而我们这边可堪一战的战力貌似就只剩我和谢……好吧,就只剩我了。 心中把不住未来的局势变化,我只好去问跟康熙朝夕相处几十年的桂公公:“你说你们皇帝会不会为了儿子开门放我们离开?” 桂公公脸色忽明忽暗,踌躇好一阵才颓然的叹一口气:“如果是四十年前你问我这个问题,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回答你,即使你手中只有我一个人质皇帝也会放为了我的安全你们离开,但是现在……他可是千古一帝啊!怎么可能受人胁迫?” 仿佛是在印证桂公公的判断,刚刚去请旨的太监去而复返,隔着老远我就能看见他那灰败的脸色,很明显,他带来的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皇……皇上有旨,为祸皇宫,冲击神武门之反贼,杀无赦!”太监带着哭腔宣布皇帝的决定。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一把从地上捞起昏迷不醒的四阿哥,准备做最后的负隅顽抗,如果顽抗不了,那就拖着未来的雍正皇帝一起上路! “雍……雍亲王敦伦尽孝,勇于任事,虽误陷敌手而不屈,实乃我大清明日栋梁,着护军营务必将雍亲王救回,保其安然无恙,否则骁骑营上下一同治罪!”太监终于满脸无奈的说完后半段话。 “这个……”我们有点儿傻眼,这怎么个意思?一边叫嚣着我们罪无可恕催促护军营将我们千刀万剐,一边又狠戾的威胁手下,不把我儿子救出来就把你们怎么样怎么样,这命令着实诡异,就好像企业老板一边强逼员工节假日加班,一边又让员工“自愿”放弃加班费为集体做贡献一样,怎么看都有点儿强人所难自相矛盾的意思。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又没什么奇怪的,皇帝嘛,屁股在高处坐久了,难免会有点儿飘飘欲仙的自以为是,自己一句话就是金科玉律,下面的狗奴才们只有低头照办的义务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力,至于自己高屋建瓴的“工作指示”是不是符合逻辑会不会让下面人为难,这等小事儿需要咱们日理万机的大人物们考虑吗?反正我给你工作任务清晰明确,你完不成就是你无能! 有权,就这么任性! 别说至高无上的皇帝,现在连私企小老板都抱着这种“又要马儿跑得好,又要马儿不吃草”的“人才攻略”培养着自己的员工,所不同的是,老板敢这样为难你不把你当人看,你可以把辞职报告摔丫脸上,但若是换做皇帝,除非你有揭竿而起把丫拉下马的勇气,否则你连摔辞职报告的资格和权力都没有。 好在中国人都是聪明的,五千年的封建时代早有无数智慧大能总结出了应付这种任性命令的方式方法,那就是欺上瞒下应付了事,也就是咱们常说的和稀泥捣糨糊。 所以在接到这种令人左右为难无所适从的命令之后,避雷针将军并没有跟我似的傻眼抓狂直薅头发,而是带着一种无可奈何又司空见惯见的表情走下城墙,远远的朝我们拱手:“诸位好汉!少安毋躁!虽然皇上的命令是……那什么,但咱们还有商量的余地,还有商量的余地!” “怎么商量?”我扫视避雷针一眼,维持自己冷漠疏离不近人情的高冷形象,却已经悄悄竖起耳朵。 对我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丝毫不在意,避雷针先远远张望四阿哥一眼,看他除了吓晕过去毫发无伤,才松一口气轻声安抚我道:“别急别急,虽然皇上旨意不可违逆,但这种为难事儿怎么操作咱们自有一套章程,只要四王爷贵体安康,兄弟们交得了差,剩下的怎么都可以商量,就算真放你们走也不是不行!就是……” 一边说着,避雷针一边拿眼瞥着桂公公,底下人欺上瞒下这一套,是绝对不能让上头知道的,现在四阿哥昏迷,什么都听不见自然不用担心,但这老太监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万一把今天这事儿说出去…… 桂公公人老成精,哪能看不出避雷针的小心思,当下嚯嚯笑道:“张福林,我跟你爷爷张德全可是过命的交情,你还敢把咱家杀人灭口不成?放心,你爷爷我还没活够,不打算把自己算进杀头的行列里去,底下这些猫猫狗狗我比你门清,可谁见咱家拿这些事儿跟皇上告过小状?” “哟!那小的谢桂爷体谅底下人!”避雷针大喜,桂公公这话等于默认他们暗箱操作私下交易,甚至还暗示会帮他们糊弄住上面的皇上,有了这层保险自然更加安心。 于是我们一兵一匪就聚在一起商量怎么在不交出自己脑袋的前提下完成皇上的旨意:“首先,四王爷眼里不揉沙子,这事不能让王爷知道……” 避雷针违心的说,不揉沙子什么的自然只是场面话,刚才这位四爷还为了活命要开门放我们走呢,但他一个小小兵将跟反贼私下做交易,这事儿太犯忌讳,自然不希望一个王爷乃至未来的皇帝知晓。 正说着,四阿哥似乎是缓过劲儿来,嘤咛一声幽幽转醒,吓得原本就心中忐忑的避雷针赶紧把剩下的话吞进肚子,转身欲逃。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箭步冲到四爷身后,趁他迷迷糊糊抬起脑袋,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照着后脑勺就是一下,这位爷直接向前扑倒,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又昏了过去。 “你继续。” 第一百一十章 翻脸 神武门前,紧张的对峙气氛丝毫不减,满脸凝重的兵将们里三层外三层,将一众反贼围堵的严严实实,而在包围圈的中心,一场激烈的谈判正在上演。 “你们这样明目张胆的欺瞒皇上,不怕抄家问罪吗?”这是容儿满头黑线的听完避雷针将军欺上瞒下的计划后,忍不住提出的问题。 “瞧姑娘这话说的,都是当差吃粮,那么拼命干嘛?能瞎蒙就瞎蒙,生活尽量放轻松嘛!这是我爷爷从小就教我的金玉良言!”避雷针挤眉弄眼的跟我们说,自从亲眼看到我一拳放倒四阿哥之后,这小子对我们的态度突然亲昵了许多,官腔不打了腰板也不挺了,弓着腰曲着背,吊儿郎当的跟我们说话,给我的感觉无比熟悉,后来才想起来,上学时一起厮混的坏小子们但凡准备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干点儿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时,说话都这腔调。 “再说,这怎么能算欺瞒皇上呢?我们这不也是为了主子的安全考虑不得不与诸位妥协商量嘛!天子英明神武,纵使担忧四王爷安全也不可向各位让步,我们当奴才的自然就得帮皇上分忧,以全父子舐犊之情啊!” “那你就不怕放走了我们自己被治个纵敌畏战的大罪?” “怕啊,但纵敌畏战总比护主不利罪名轻,我们这帮看门的兄弟都是下五旗奴才,虽然不如上三旗那样是皇上直属的包衣,但好歹跟天家关系近,只要保住四王爷安然无恙,再去内务府走动走动,大板子高高举轻轻落,既不伤筋又不动骨,何乐而不为?总比跟几位英雄流血拼命领那点儿抚恤银子强。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一众八旗勇士也露出自己的兵痞本色,轰然答道。 避雷针理所当然的说着他们的为奴之道,听得我都不由汗颜,说好的忠心为主死而后已呢?说好的一心报国满腔热血呢?建立在奴隶制度上的满清八旗制度,在调教出一批最乖顺最听话奴才的同时,也养出了一批最散漫最怕事,最爱钻空子的滑头,他们的勇猛无畏身先士卒永远是做给主子看的,一旦到了主子瞧不着的地方立马原形毕露,养出这样一群好奴才,也难怪百十年后大清朝风雨飘摇的时候,所谓的“八旗将士”们个个在誓师大会上口号高喊为国为家为主子,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一遇到敌人就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过此时此刻我显然是没心情批判封建腐朽的社会弊政的,唯一关心的是怎么从神武门离开,看出我心中的想法,避雷针也赶紧说道:“皇上必定不会亲临险地,所以咱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都得靠传旨公公回话……” 不等避雷针的眼神飘过去,一直毫无存在感,畏畏葸葸站在最后面的传旨太监就抢先说道:“张管带让小的怎么回禀皇上,小的就怎么回禀皇上,只要主子平安小的能保住吃饭的脑袋就成!” 避雷针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对我们说道:“打开宫门是绝对不可能的,那样无法向皇上交代,但在下看诸位英雄武功如此高绝,一路杀上城楼翻墙而出,也不是不可能嘛!” “怎么个意思?”我还有点儿没太搞明白。 避雷针一字一顿的说:“杀上城楼,翻墙而过……你们要是不愿往下跳的话我给你们准备几个篮子把你们吊下城墙?” “哦~!”我恍然大悟。 “另外打杀的过程得整热闹点儿,伤几个兄弟也是难免的,这些你们就甭管了,我们门儿清,自己动手,自然会做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一众兵痞再次轰笑,直接商量起谁伤胳膊谁伤腿,以及事后批下来的抚恤银子怎么分。 “不过……”避雷针制止一众部下,突然压低声音,凑我耳朵旁边指着谢尔东说道:“让你们这么多人尽数跑了,我们也是着实难做,兄弟你看能不能把那个傻乎乎的留下,好让我们交差?你要担心他说出点儿什么对你不利的话可以亲自动手把他……” 避雷针做了一个虚切的动作,笑道:“咱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小子平时铁定是非常讨人嫌的,兄弟你也巴不得摆脱这个累赘吧?” 我该说这老油子眼光毒辣吗?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认真考虑过是不是借这个机会彻底摆脱谢尔东这个怪胎,可惜最终还是抵御住了这个诱惑,不是我跟这小子感情有多深,而是过去的经验告诉我,除非你把这小子装进航天飞机发射到火星上去,否则以这小子顽强的生命力,终有一日会找回来并继续闹得你鸡犬不宁……你问我怎么知道的?你以为我没试过把丫塞进富康的后备箱,开得远远的把丫丢在路边吗? “算了算了,当我没提。”看我那副混杂着哀伤与纠结的表情,避雷针心里发毛,还以为自己挑拨我们兄弟感情做的太刻意太明显引起了我的不快,所以赶紧转移了话题,像个讨价还价的小商贩那样跟我商量道:“那咱们再谈谈四王爷跟小阿哥的事……兄弟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人?” 谈起正事,我也只好从失落中走出,强打精神说道:“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么四王爷我们出了紫禁城就放,至于小阿哥……” 容儿接过话头说道:“总得等我们安全离开再说。” 避雷针点头:“应该的。”在这小子想来,我们会拿小孩子当护身符是应有之义,不留个容易挟持的人质在身边反而不正常,更何况,三十六阿哥又不是在他保护下丢的,他不用担这个责任自然也不愿为这事儿惹麻烦。 “那咱们这就喊起来?”谈妥诸般条件之后,我们双方都很满意,这便打算将打假仗的计划付诸实施。 “王管带你看!”一直老老实实没出声的太监突然指着身后,尖着嗓子叫道。 我下意识的回头,只看见远处一杆明黄色大蠹立了起来,隐隐还能听到山呼万岁的声音。 “皇……皇……皇!”太监把牙根咬的嘎嘎作响,就是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倒是避雷针非常干脆的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准备战斗!皇上亲临督战,我等岂可让皇上失望!誓要杀光反贼,救回四王爷!” 周围兵痞轰然应声:“杀光反贼!救回四王爷!” “喂喂!你这就算翻脸了吗?”我急急问道。 “呸!谁曾跟你这反贼有过好脸!”避雷针义正言辞的破口大骂,踮脚看了看觉得圣驾还远,应该听不见这里的谈话,才又换回原来的嘴脸苦笑道:“对不住了兄弟,皇上面前咱可没有胆子弄虚造假,只能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四王爷那而兄弟要是有心就多照顾照顾,别让咱们太为难,好歹刚才咱们聊的也算投机……” “呸!谁跟你聊得投机!”面对这种没皮没脸的二流子我也怒了,一把揪起躺在地上的四阿哥,朝避雷针吼道:“都给我后退!不然老子再把他从城楼扔下来的时候可就不接他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抢大炮(上) 面对我愤怒的嘶吼,避雷针只是耸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不过这小子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皇帝驾临确实令他不敢摸鱼打诨,不得不提起精神跟我们拼命,但从另一个角度看,现场来了权威更高,能做主的上级,也帮助这小子摆脱了因为我们手中人质地位尊贵因而令他畏首畏尾不敢决断的窘境,现在他这个奴才只需要听主子命令行事便可,最终人质救不救得出来都不用担主要责任,境况反而比刚才轻松的多。 虽说已经少了顾忌,但避雷针也深知自己跟手下的兵痞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这帮人并没有直接冲上来拼命,反而后退几大步跟我们拉开距离,摇旗呐喊造起声势,城门上的两门大炮也暂时没有开火,只是蓄势待发的瞄准着我们,只待皇上一声令下就直接将我们轰成碎片。 面对敌众我寡的艰难处境,我们虽然绝望,虽然畏惧,但还是拼尽仅剩的力量做着最后的,也是徒劳的反抗:蒋莎莎想举起炮管跟城墙上的大炮对轰,但中毒加刚才战斗的疲累让她的手刚刚抬到一半就失手将武器跌落在地上,李默想像往常一样站在炮火射程的最前面保护大家,但受伤的腿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没了知觉,拖在地上不听使唤,容儿下意识的抱紧手中的孩子,虽然恐惧的眼泪簌簌而落但还是坚强的站在我们这边……总之,现场一副穷途末路即将全员壮烈牺牲的惨烈景象。 “行了行了!伤病号都给我歇着!”我满头黑线的看着这仨人在那里跟自己较劲,再看看没事儿人一样在一旁玩手指的谢尔东,立刻就明白这一战的胜负,乃至所有人的安全都维系在我身上,顿时感觉压力山大。 眼睛不由自主的朝那明黄色的皇帝仪仗飘过去,我开始在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能像生擒四阿哥那样再搞一把生擒皇帝的好戏,不过计划还没成型就被凑过来的桂公公给打断了:“我劝你别打皇上銮驾的主意,有了四阿哥被擒的教训,銮驾跟前的防卫肯定很严密,甚至还可能是故意立一个替身等你自投罗网,而且你若真的冲击銮驾,神武门上的大将军炮肯定会立刻开火,就算四阿哥在你们手中也不会顾及了!” “那怎么办?”我怒视老头,这帮老家伙都是这德行,有主意不直接说,非要在关键时刻卖个关子。 “当然是冲击神武门了!”老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现在只有趁九门提督领大军封锁外城金水桥前离开紫禁城才有活路!” “可现在没人给开门啊!”我看看那两扇十几米高的朱漆大门,感觉一阵无力,这两扇门上横亘着柱子那么粗的门闩和脸盆那么大的门锁,就算有钥匙恐怕都要摆弄半天才能打开,虽说穿上生物铠甲后强化不少,但我还是没信心靠一己之力在乱军之中打开这样一扇巨门。 “想办法轰开它!炸开它!”老头发狠道:“这已经是唯一的办法了,你们总不会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吧?” 这老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在开花弹和还没被发明出来的现在,厚实的城墙和坚硬的城门依旧是坚不可摧的代名词,那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炮和按土法配置的在它面前只有黯然神伤的份儿,往往是数十门炮数千斤炸药用下去,连轰带炸几天几夜才能撬开城门,现在我手中一没有榴弹炮二没有,靠什么去轰开炸开城墙? “轰开城门的话我能做到,”一旁一直无所事事的谢尔东突然举手答道,同时指了指立在城头上的大将军炮:“但我要那个!” “你真的能轰开城门?”我大喜过望,这孙子总算能发挥点儿用处了! 心情大好之下,对谢尔东提出的要求我自然是无不应允,当即豪爽道:“要那个没问题!等回去以后咱直奔模型店!找遍全城也给你买个等比例缩小的大将军炮模型……” 谢尔东摇头:“真的,现在就要!” “呃,你应该知道这里的东西都带不回去吧?”我对这熊孩子趁火打劫坐地起价的行为很是不满,但还是耐着性子惇惇善诱的哄劝道:“你先把门弄开,要真喜欢的话等回去了我带你去军事博物馆看大炮,实在不行把我那车熔了,让欧阳偏左给你浇筑一门也行,总之咱们先办正事儿……” “你是不是傻!?”谢尔东又用丫那一贯的,带着智商优越感的居高临下的表情鄙夷我道:“我是要用那炮轰开城门!你以为我在这儿跟你要玩具呢!?” “哦,跟上个月逼着我开车跑一千多公里买玩具火车不是一回事啊!”我恍然道。 “那不是玩具!”谢尔东怒道:“是威尼斯新普朗东方快车二百比一等比例模型!是极具收藏价值和历史底蕴的珍贵艺术品!更重要的是,那是全球限量一千五百套发售的完全复刻版,有法国国铁sncf231e金箭号蒸汽牵引车头和维多利亚时代经典复古车厢,为了它跑个一千多公里完全值得!” “你当然值了,一直在车后座上睡大觉,老子开夜车跑了一宿,差点儿直接钻大货底盘里去!”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处理你的交通纠纷耽误了时间,排号入场我也不会排在一百名开外,前一百名还能免费领取《东方快车谋杀案》全角色手办跟名侦探波罗的橡木制烟斗呢……” “你们两个够了!统统给姑奶奶住嘴!”我们这种不顾场合跑偏的,小孩吵架一样的争论,终于激怒了容儿,她像个幼儿园阿姨一样先用择人而噬的凶狠眼神瞪得我俩不敢吱声,然后一把抢过蒋莎莎手中的炮管塞谢尔东手里:“炮给你!轰门去!” “这……这个不行,”谢尔东畏畏葸葸的辩解:“这炮管的材质是镍铁合金,而且内部元件还都是集成电子线路,根本不能用,必须得是大将军炮那种铜管滑膛炮和生铁炮弹才勉强能用……” “就算是大将军炮也轰不开城门吧?”桂公公问道:“我跟随御驾亲征葛尔丹的时候也见过大炮破城,轰了四天四夜才轰开一角,虽说从内部破门比从外面容易,但一门炮肯定也不行。” “你们不行不代表我不行!我……”谢尔东刚想傲娇一把,一看容儿的表情赶紧住嘴。 “那你还不给他搞炮去!”容儿转头朝我咆哮。 “喳……呃,我这就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抢大炮(下) 把依旧未醒的四阿哥塞进黑狗那粪叉一样的机械爪子里,让四周鼓噪的官兵不敢轻举妄动,我无视八旗勇士们构建起来的包围圈,目光径直投向架在城门上的大将军炮。 但只看了一眼,我就沮丧起来,这大将军炮确实当的起一个“大”字,长度约为两米,口径超过一尺,通体铜铸的话重量恐怕得有三千多斤,就这么一坨铜疙瘩你让我怎么从城墙上面搬下来? 就在这时,避雷针指着远处缓缓行来的大队人马,又开始喊话劝降:“看见没有!皇上连架在皇宫其他各门的七门铜炮也拉来了!枪炮齐鸣将尔等化作齑粉不过反手之间!再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后面的话我没仔细听,顺着避雷针指的方向运足目力看去,果然在大队人马的最前列,整齐排列着一排跟城门楼子上一模一样的大将军炮,不过跟城门上固定在炮架上的火炮不同,这些大炮为了搬运方便都架在了两个轮子的炮车上,由官兵们分为四五个一组,连推带拽哼哧哼哧的朝前挪动。 带轮子的?我眯起眼睛笑了,好人啊,不仅帮我从城门上把炮吊下来,还主动送货上门,省我多少麻烦! 大吼一声谁敢靠近就让黑狗捏碎四阿哥的脑瓜,我像蛮牛一样径直撞开包围圈朝着向这边缓缓涌来的援军冲去,避雷针这样的老兵油子带出来的兵痞,自然不愿跟我拼命,仓惶后退让开道路,只是在我身后虚虚的挥舞几下长矛腰刀算是追赶,就任由我破阵而出。 “找死!”这是几个被我撞翻的倒霉蛋骂骂咧咧对我的评价,而事实也似乎确实如此,此时的炮车技术已经相对成熟,勉强可以承受开炮时所产生的巨大后坐力,所以这些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炮在运过来之前都已经塞好火药装好炮弹并拉出了引信,随时保持在可以击发的状态,而我这种隔着老远朝炮兵阵地直线冲锋,直接把自己暴露在火炮射击视野的行为,基本可以被简单归纳为脑子有坑。 不过,我却对自己的选择自信满满胸有成竹,无比确认自己必定安然无恙逢凶化吉,如此笃定的原因,除了对自己现在的实力的自信之外,更是因为这个时代的火炮,实在是没有像样的威力。 不管所谓康熙正史、康熙秘史、康熙野史将那威风凛凛的“神威无敌大将军炮”吹嘘成什么样,也改变不了这“镇国利器”不过就是最简陋最原始的前装滑膛炮的事实:炮子出膛速度缓慢且只能射两里远,炮弹不能爆炸只能用来砸人,更重要的是,瞄准工具和发射炮表一概没有,手工浇筑打磨的炮管更是误差巨大,一炮打出去,能不能打中完全看天意。 这样的笨家伙,也就欺负欺负李黑狗这种腿脚不便的,咱这种敏捷型英雄要想会被这种龟速的大铁坨子砸中,那不仅得脑子有坑,运气还得特别衰才行! 见一位高手突破侍卫封锁直奔炮阵而来,对面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果然下令开炮,步兵停止推进,让两台炮车突前,拉着炮的炮兵草草瞄准之后将炮车固定,用火把点燃引信转身就跑,这是因为大将军炮虽然用密度更高延展性更好的铜代替了生铁,但还是非常容易炸膛,而且爆炸时的声音和后坐力极其恐怖,那些敢在开炮时站在炮后的勇士,或者说傻子,要么被炸死,要么被炸聋,要么就被震成二等伤残,久而久之自然没人愿意靠近一门点了火的大炮。 “轰!轰!”,两门炮相继开火,炮弹划着抛物线朝我袭来,带起尖锐的破空声和扭曲的气流,在常人看来被大炮迎面轰击这就是末日降临的景象,但对哥而言,哥的动态视力都能看到炮弹的运动轨迹,难道还会躲不过吗? 稍稍向左偏偏身子便远远躲开了飞向我的一颗炮弹,我的冲锋毫不停歇,至于另一颗炮弹,出膛不就便一路跑偏,一头撞在了甬道宫墙上,冲进不知谁的院子压坏了不少花花草草,我就说这炮打中谁得看天意吧? 使用大将军炮多年,八旗勇士们也早就习惯了这炮打不中目标的情况,丝毫没有气馁,立刻有人从后面冲出,把完成使命的两门炮拖下去,又推上两门新的来,重复瞄准、固定、点火、逃跑的流程,虽然他们动作娴熟速度很快,但显然我跑得更快,引信还没烧完呢我就已经冲到两门炮跟前! 非人的移动速度,引起后面大军一阵惊乱,不过他们并不恐慌,因为他们不仅有炮,还有枪,随着带兵都统一声令下,百十杆鸟枪同时举了起来,不过他们也没想到两轮炮击还没完我就已经冲到近前,枪上火绳尚未点起,所以他们暂时没有直接将我乱枪射成马蜂窝,而是手忙脚乱的掏火镰点火绳,为我争取了一点儿时间。 有这点儿时间就够了,虽然我不可能在几十秒钟内放倒这么多人,但这里不是有炮吗? 一手托住一门炮的炮管,我大喝一声,双臂发力,竟然硬生生的把两门炮掀了起来,调转炮口咣当一声摔在地上。 正忙着打火镰开枪的兵将们都吓傻了,看着黑洞洞的炮口指着自己,傻乎乎的不知所措,我却已经三两下爬上周围高墙,翻过去往角落一蹲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这炮用起来太危险,还是躲远点儿好。 “妈~!”这一声哭叫便是天子亲军发出的最后声音,紧接着就是两声巨响震得我耳鼓发麻,也掩盖了那响起的惨叫…… 当我再从墙头翻出去的时候,原本如钢铁洪流般整齐激荡的队伍已经像风中柳絮一样破败不堪,大队人马距离炮阵不过二三十步,这么近的距离内人群被两个喷出去的大铁球碾过,会是什么景象请自行想象。 其实这两枚炮弹最多造成了一二十人的杀伤,但造成的恐惧却是致命的,几百人把原本宽阔的甬道堵得水泄不通,有人哭叫有人怒喝,有人前拥有人后退,军队的秩序一旦崩溃,那就是一群乱糟糟的鸭子,人推人人挤人,不知有多少人被踩在了脚底下,也不知有多少人为了争生路不得不朝同伴拔刀劈砍,场面也因此彻底失控。 “那啥,抱歉啊!”虽说是敌对关系,但我还是对自己引起这么大的伤亡和混乱而心怀愧疚,不过现在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所以我很没诚意的嘀咕一句让自己心安,便拖起因为刚才的溃乱而丢在路旁的一门大将军炮,趁所有人都没功夫搭理我的机会,推着炮车一溜小跑的跑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电磁炮 “都给我闪开!”我推着炮车横冲直撞,一路朝谢尔东他们所在的方向奔去,围堵我们的避雷针及其手下忙不迭的让开道路,趁机一哄而散往城楼上“撤退”,眨眼之间就跑了个干净。 开什么玩笑,眼前这个怪物刚刚扳着两门点着火的大炮,硬生生调转炮口轰击了皇上亲辖的“”天子亲军,有多猛多狠只要看看丫身后至今还哀嚎遍地乱糟糟一片的残兵败将就可以知晓,现在这狠人又端着一门炮往这边冲,不躲是傻子! “别以为有大将军炮助威,尔等就能逃出我护军营的天罗地网!”见机极快的避雷针已经在我们都没注意到的时候爬上了神武门的城楼,居高临下的对我们喊话:“尔等身前有我数百八旗将士枕戈待敌,身后有我天子亲军断汝后路,紫禁城的城门更是被我朝能工巧匠修得固若金汤,就算尔等夺得一门火炮,也断断破不了城门!” 虽然这小子说得几乎都是废话,但我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虽然我们身后的天子亲军的前锋因为两次炮击而暂时一片混乱,但更后面还有大队人马压阵,估计混乱很快就会平息并迅速反扑上来,城门楼子上也已经从墙垛里密密麻麻伸出几百支火枪,两门火炮也已经调整炮口对准我们,而横亘在我们眼前的,却是青条石抹米浆筑起的厚实城墙和红松木裹铜皮建起的坚固城门,在亲眼目睹了大将军炮有限的轰击威力之后,我更加确信仅靠一门炮和一发炮弹,根本奈何不了这坚不可摧的庞然大物。 不过,我得意的想,我们这边可不止一门炮,还有谢尔东这个科学怪!虽说这小子从头顶到脚趾毛病一大堆,但也有两个闪亮亮的优点,一是不爱吹牛,他说能做到的事就绝对做得到,二是脑子绝对好使,掌握着把不可能化作现实的神奇科学知识。 没错,这孙子是个情商负数的怪胎,尖酸刻薄的神经质,自理能力低下的邪恶巨婴……但在科学这个他唯一擅长的领域,那真是挑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也正是因为如此,研究所的一众老帮子们才能忍受谢尔东活到今天,否则的话,以这个奇葩时不时对老疯子们的研究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的习性,早被人做成标本为科学研究做贡献去了。 推着炮车一路来到谢尔东跟前,这小子立刻凑上来,一边撇嘴一边挑剔人家筑炮师傅的手艺:“你看看,这炮管表面有颗粒感,炮膛都不在正中央,一看就是用泥模法粗制滥造的东西,(把脸凑在炮口使劲往里瞅)内表面已经出现轻微的不规则扭曲,显然是使用次数太多导致金属疲劳变形……康熙二十年制!已经闲置四十年了吗!?这根本就是一堆废铜烂铁啊!” 谢尔东怒气冲冲的抬头看我:“你这是在拿咱们的性命开玩笑!根据拿破仑时代奥地利炮兵之父李希腾施坦因编写的炮兵安全操作规程……” “少废话!赶紧开火!”这时候我哪还有心情跟这小子掰扯,额头上青筋毕露的朝丫吼道,在我们身后,御驾亲征的大队人马已经赶上先锋部队,虽然因为场面的混乱而稍受阻滞,但已经有手持腰刀的执法队上前,一边呼喝一边用刀背乱抽乱劈,收拢溃兵恢复秩序,估计交通堵塞很快就能疏导开来,然后我们就会被火枪大炮团团围住,成为人家砧板上的肉,这种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这孙子还要跟我说什么安全操作规程,换了你你能不急吗? “那出了问题可是你这个设备提供者承担全部责任!”谢尔东很不满的又嘀咕一句,便开始对着这尊铜炮使劲,确切的说就是,他那带着手套的两只手毫无阻滞从大将军炮的屁股后头插进炮身里,然后开始扣扣索索不知忙活什么。 我跟黑狗一行人对此早就见怪不怪,根本毫不在意,容儿跟桂公公却诧异的瞪大了眼睛,虽然早就见识过我们的神奇之处,但此时看到这一幕却更加确定了我们的不凡……当然,也有可能是被谢尔东吓的,这小子因为被我咆哮,干活明显带着情绪,骑在大炮上双手掐住炮管咬牙切齿的又揉又搓,动作看上去分外不雅…… “你……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容儿带着羞怒问谢尔东,在这小姑奶奶看来,这孙子就是在胡闹搞怪耍流氓。 “哼!”谢尔东故意不答,但看见容儿眉毛一挑就要发飙,才赶紧认怂道:“我是在构建电流加速回路,火炮威力太小,想要破开大门就只有使用威力更大的电磁炮才行。” 我插嘴:“这里又没有高压电源,电磁炮能用?” “哼!什么是电流?不就是带电粒子的有序运动吗?既然我可以在微观层面控制原子运动轨迹,还要电源干什么?只要在电磁加速轨道内设计好电流回路,电磁效应自然产生洛伦兹力,说多了你们也不懂,看着就是了!” 容儿不服气道:“知道我们不懂还说个没完,显你能啊!” 我一拉容儿:“别理他,不就简易电磁炮吗?人家十四岁小姑娘拿个钢镚就能做的事,丫还得让我搞门真大炮来,有什么可显摆的。” 对此这怪胎不屑反驳,摇头嘀咕着继续低头忙活,估计又在腹诽人家炮姐的种种不科学之处,这孙子也不想想,作为一个成年人,看动画是为了学习科学知识的吗?我们……咳!他们都是奔着制服短裙的萌妹子去的! “砰砰砰!”天子亲军的队伍里响起了一连串枪声,是火枪兵朝天开火,警告溃兵若不即刻归队,便要军法从事,大清朝军法一向苛厉,皇帝御驾之前更是没人敢造次,所以乱糟糟的场面几乎立刻安静下来,乱军搀扶着伤兵仓惶站起,在军官和执法队的命令下开始整队,准备再一次冲上来围剿我们。 “好了没有!?”看到形势朝着对我们不利的方向发展,我赶紧催促谢尔东。 “行了!”谢尔东也是满头大汗,把手从大炮屁股后面抽出来按在炮身上,此时他的双手已经凝聚起一层蔚蓝色的明亮电光,沿着导电性极好的铜制炮身层层缠绕,炫目的亮光跟飞溅的叉形电流逼得我们不得不捂着眼睛往后退。 “电磁炮,准备发射!”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炮之威 熹微的晨光下,淡蓝色的电光萦绕的炮管显得异常醒目,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一起,我们身后的大队人马不明就里,迟迟疑疑不敢靠近,被炮口指住的神武门城楼上一众兵丁更是额头冷汗两股颤颤,胆颤心惊的看着这不知在酝酿什么的诡异场景。 “障……障眼法,障眼法而已!以为就能吓住我八旗勇士吗?兄弟们,与我死守城门,为皇上尽忠!看他们无耻宵小岂能撼动我大清柱石……”避雷针语调发颤,带着哭腔缩在墙垛里朝我们喊话,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仿佛生怕我们听见一般。 这倒不是这小子不知死活非要跟我们叫板,而是清朝军法苛厉,临阵逃脱不仅自己脑袋不保还会祸及家人,所以不得不强撑着说几句场面话,至于丫心中真实所想,看那小子的高耸头盔不断往角落出溜就能猜出一二,反正口号也喊了忠心也表了,现在就该想办法保住小命了。 这个时候,我可没工夫搭理这位大清柱石,因为我正忙着催促谢尔东:“你倒是射啊!还等什么呢?” “你以为我不想?”谢尔东怒道:“想要把五公斤重的炮弹用电磁轨道发射出去,需要多大的能量你知不知道?真正的电磁炮都是用实验室级别的超导体构架电磁线圈的!现在你让我用废铜烂铁,导电效率低充能慢我有什么办法?再说加速轨道不到两米长,想要让电磁炮弹获得足以轰开大门的动量,就只能多充一会儿了!” 这正是我现在所担忧的情况之一,奇景异像只能震慑一时,等这些八旗兵将反应过来冲锋上前的时候要是我们这里还没给电磁炮充好电那乐子可就大了,另一个担心的则是,因为这个时代金属冶炼技术落后,铜管的杂质多电阻大,不仅严重拖慢充电效率,而且还导致铜管开始发热变红,别的我倒不怕,这火炮屁股里还塞着炸药呢!万一把炸药引爆我们这里乐子更大。 果然,看出我们这里似乎情况不对头的天子亲军,果断下令朝我们这里发起冲锋,他们丢了大炮,手持火枪弓箭长矛腰刀朝我们扑来,冲到离我们两百步远就迫不及待的开枪放箭,在这个距离上,羽箭跟枪弹都没有准头,力道也大大削弱,乱糟糟的打过来被黑狗强撑身体站起来当盾牌轻松挡下,少数漏网之鱼也被我打落,但若是让对方再冲近一些,只靠我们两个恐怕就护不住这么多人了。 “到底还要多少时间?”我急急的问谢尔东。 “十五……” “十五秒?”我暗自忖度,虽然有些困难,但似乎还撑得住。 “十六……,十七……” “都什么时候你还读条!!!”我吼道:“而且这不到五分之一的进度是怎么回事?等你充完电咱们都被乱刀分尸了!赶紧给我发射!” “好吧好吧!”谢尔东赌气叫道:“但是充能只完成百分之二十,威力不足的话可不是我的责任!”说着就在炮身上狠拍一下。 嗡! 跟利用气压弹射炮弹的火炮相比,电磁炮发射时发出的声音很小,在现场兵荒马乱的呼喝声、火枪弓箭击发声的掩盖下几乎微不可查,但在炮弹出膛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所有人都看到一团炙热明亮的火光拖着长长的焰尾从闪着电火花的炮膛前端一闪而逝,然后整个炮管因为承受不住炮弹告诉运动带起的惯性而四分五裂,像喇叭花一样绽放开来,紧跟着城门之下轰隆一声巨响,连带整个神武门都跟着晃了三晃,之后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没……没事吗?”站在城楼上的避雷针在刚才的摇晃中跌倒在地,此时才昏头涨脑的爬起来,看看四周似乎没有人受伤,脚下的城门依旧坚固无恙,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幻觉而已。 “哈!”这小子见我们手中火炮已毁,自己驻守的城墙依旧巍峨不动,立刻得意起来,趾高气昂的朝下面吼道:“区区旁门左道,也想破我城门!?有你家张爷爷在此,岂容尔等猖狂!!!” 这厮恬不知耻的在城门楼子上叫嚣,却没有人搭理他,包括我们身后的大队人马在内,都只是长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城门,对楼上的刮噪充耳不闻。 包括我们这些反贼在内都呆住的原因非常简单,门洞里那两扇高十二米宽八米,厚度超过半米的红松木包铜大门,此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或者应该说,此时它们已经撒的满地都是,从金水桥到城门口一片狼藉,如果不是天色未明再加上避雷针眼神不济的的话,他低头看看楼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还等什么,走啊!”我终于反应过来,一只手拎起昏迷的四王爷,一只手拉过抱着孩子的容儿,招呼一声就往大门外面跑去。 被我一招呼,李黑狗也反应过来,把剩下几个人往自己背上一放,车轮转动马力全开,跟着我往外面冲去。 “那什么,只是好奇问一下,如果电磁炮充电到百分之百发射,会是个什么样子?”我一边跑一边问坐在李默背上的谢尔东。 谢尔东傲然答道:“标准电磁炮发射的炮弹速度,应该达到一万一千米每秒,也就是超越第一宇宙速度达到可以攻击天体外目标的标准,如果充电到百分之百发射的话,一炮过去咱们前面根本不会有人挡路。” “那是因为连带城门楼子和城墙都被一炮轰没了吧!”我额头见汗,朝这怪胎叫道:“你难道就没想过那粗制滥造的炮管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强大的力量,铁定在发射之前发生爆炸把咱们都折在里面吗?” 谢尔东抬头看天,闭口不答,丫这副德性我很了解,这王八蛋心虚的时候就是这样! “兄弟!兄弟!”眼见我们终于跑出城门,城楼上,在部下的提醒下已经看清楚城楼下面两扇门板是什么下场的避雷针终于找到自己的定位,顾不得被别人听到自己跟反贼称兄道弟会打自己小报告,在我身后腆着脸急忙叫道:“咱们的商量还算数吧?我们不开枪放炮让你们出去,你们脱险之后把四王爷放了?” “哼!”我冷笑连连,把夹在胳肢窝的四阿哥高举过头:“算不算数当然得看老子的心情!有种朝我开枪试试!?”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分别 面对我霸道蛮横的回答,避雷针只能缩缩脖子表示不满,他当然是不敢开枪放炮的,怕伤到主子贵人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被谢尔东那一炮给吓住了,对着炮管摸两把就让那要死不活的老掉牙铜炮爆发出如此威力,这要是对自己招两下手那还得了? “你不会真把四阿哥怎么样吧?”桂公公不顾自己伤残的身躯,挣扎着爬起来朝我问道,由此看出桂公公对小玄子还是很讲义气的,自己都快帕金森综合症了还惦记着朋友儿子的安全。 “放心,我们走之前肯定把他放了,带大名鼎鼎的雍亲王回我们的世界,那还得了?得有多少女青年哭着喊着来当马尔泰若曦啊!”我玩笑道:“我们那儿本来男女比例就失衡,三千多万光棍没着落,早就不准丫这样的现充穿越了……” “你们快走吧……”容儿脸色苍白的说,在这一众人里她的内心最为忐忑,桂公公跟四阿哥还可以留下来靠自己跟皇帝的骨肉感情和早年过命的交情争取从轻发落,更何况他们是战败被擒,脱罪容易,容儿却是货真价实的帮凶胁从,甚至还是我们一路大闹的幕后黑手,若是留下秋后问斩都是客气的。 但如果跟我们走的话,在容儿朴素的世界观中,那就是钦命要犯天地不容,世界之大都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还会连累自己的亲人家族为自己顶罪,承受皇帝的怒火,所以容儿现在一副一脸慷慨赴义的决绝,似乎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为所有人牺牲,成为这场轰轰烈烈,又不可思议闹剧的祭品走上邢台。 看出姑娘的牺牲意志坚决,桂公公咧嘴一笑:“放心吧,不管你是选择留下还是跟他们走,咱家以这把老骨头担保你在三十六皇子失踪,四王爷被劫这件事里有功无过,你的家人只会因你立下奇功立牌坊得赏赐,绝不会被问罪牵连……这就算是你没把我丢在皇宫角落里自生自灭的报答吧。” “您真是中国老人的良心!若是所有跌倒老人都跟您似的知恩图报,我们那里也不会被称为道德荒漠了!”我翘起大拇指赞叹道,丝毫不怀疑这老头不能说到做到,我们眼前这位桂公公,可是四十几年前就凭一张铁嘴走遍天下,舌灿莲花杀敌无形混的风生水起的高手,搁在现代那就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草泥马说成梅花鹿的金牌律师,有他颠倒黑白……呃,有他为容儿说情,再加上老爷子跟老皇帝四十几年处下来的交情,除非以舌战群儒出名的诸葛亮特地穿越而来为难人家小姑娘,不然容儿脱罪立功那是小菜一碟。 随即我又失落的想到,既然容儿能够摆脱通缉犯的身份,那就根本没有必要跟我们走了,桂公公既然保证她能因祸得福,麻雀变凤凰摆脱杂役丫头的身份是板上钉钉的,那容嬷嬷的传奇故事必将在大清朝皇宫中提前上演,可惜我们是看不到了。 “那……我,我……”容儿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似乎有话要说但说不出口,我故作洒脱的一笑,把四阿哥从肩头放下来说道:“我知道,这里才是你家,有你那么多亲人朋友,没必要跟着我们背井离乡的不是吗?” 容儿低头无语,只是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似是不舍:“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小笛子,这两天都是你帮我干活替我受罚,还救过我的性命,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后来我问了研究所里研究历史的老家伙才知道,在封建礼教横行的年代,一个女子说出这样的话不窖于裸的告白,虽然不如什么“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那么露骨,但也也是表明心迹之举,如果当时我能听出其中的弦外之音的话,点点头现在说不定就是另一幅样子,可惜现在悔之晚矣。 “那……你自己多保重。”我五味陈杂的跟容儿道别,从她手里接过人工智能,扬声朝天空叫道:“我们已经出来了,快把我们接回去!” 仿佛是回应我的话,一道光柱破开未明的天空直射而下,将我们这些人笼罩,此时一直对我们穷追不舍的八旗将士好不容易从谢尔东的一炮之威里回过神来,刚刚再次鼓起勇气顺着城门豁口冲出来,结果就看见了我们神光笼罩举霞飞升…… 当场就有一半以上的八旗将士跪倒在地,磕头连连口中念念有词,这是把我们当神仙了,其他的虽然没有跪下,但也是满脸迷茫不知所措,皇帝的命令是追杀反贼,可现在反贼要白日飞升了,自己开火放箭会不会得罪了满天神佛呢? “皇上有旨!反贼宵小装神弄鬼,愚弄视听,着护军营立刻将其击毙!”骑着马的传令兵呼啸着从大后方奔涌过来,声嘶力竭的吼叫着皇帝的命令。 也不怪老皇上着急,假的就不用说了,万一我们这几个贼子真的是白日飞升的神仙呢?有神仙降下凡尘把皇宫搅得鸡犬不宁,还拐带走皇帝的儿子,今天这么多人看见,明天闲话传出去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说神仙喜爱三十六皇子,收为徒弟都是客气的,不客气的肯定直接说天子无德令上天震怒,所以才收回天降祥瑞的下一任真龙天子! 为了安定天下人心保住自己的皇位,就算眼前真是神仙也不得不打,所以传令官略一犹豫,还是不得不高声叫道:“皇上有旨!击毙匪首者,赏黄金千两,世爵爵位!” 事实证明,人世间的荣华富贵比虚无缥缈的神仙妖怪威力更大,当下就有人两眼放光握紧手中火枪弓箭,长矛腰刀,这就像是买彩票一样,荣华富贵似乎已经摆在面前,打他一下自己没什么损失,但万一打中了自己岂不是立地成佛了!? “不用担心,”耳边传来陈三山的声音:“这光柱降下的那一刻,已经跟这个世界完全隔绝了,他们的火枪弓箭绝对打不透!” “那就好,”我心中稍安,看到已经有人开始举枪拉弓的瞄准,赶紧挥手示意还在光柱外面的桂公公容儿等人躲避。 桂公公倒是早就拖着四阿哥躲避枪弹去了,容儿却看我一脸惶急不住朝她挥手,又看到身后有兵丁举起了火枪弓箭,还以为我明知必死催她快走,当即眼泪就流了出来,挣脱桂公公的手,无比坚定的在我前面张开手臂挡住火枪和弓箭的视线! “你干嘛!!!快走啊!!!”我真的被吓得魂飞魄散,一拳砸在光柱上,却如同砸中墙壁一样弹回,而且内外似乎连声音都能隔绝,我只看到容儿带着解脱的倔强回头朝我动动嘴唇,却听不见她说什么…… “把这玩意儿给我打开!”我气急败坏地朝陈三山吼道,那边陈三山的声音也是急得上火:“传送一旦开始根本不能停下来!我这就把她……” 一切都晚了,我站在容儿身后,亲眼看到瞄准我们的火枪爆出一阵硝烟,亲眼看到容儿胸口炸起血雾,亲眼看到容儿身体软绵绵的靠在坚不可摧的光柱上,其余的子弹弓箭撞击光罩被轻松弹开,但我却丝毫没有安全脱险的轻松与喜悦…… “轰!”我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拳在隔开里外的光柱开了一个大洞,不顾手上鲜血淋漓,急忙去抓容儿,但刚碰到她的衣角,便感觉身后被人狠拉一把,眼前一花,彻底失去了跟眼前这个世界的联系……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尾声 “总之,王大夫,在最近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感觉自己比以前已经看开很多了,人生的道理很是漫长,总是应该向前看……” 分享完自己的心路历程,我平静的躺在床上,两眼看着天花板,对我的心理咨询师这样说着。 “很好,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看来你面对压力的自我调节和心理建设进行的相当不错,”正低头奋笔疾书的王大夫抬起头来扫我一眼,说道:“顺便问一句……你最近是失恋了吗?” 我有点儿不满,翻身下床道:“怎么你们都这么说?难道我把失恋写脸上了吗?” 王大夫递给我一杯水,拍拍我肩膀,以一副过来人的嘴脸对我说:“确实是写脸上了……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现在这种社会风气,离婚都是家常便饭,小年轻更是不把分分合合当回事儿,能谈一场分了手还让人耿耿于怀的恋爱,也算是不容易了……是个好女孩吧?” 我默然,思绪却飘回到了几天之前…… “把我送回去!马上!!!”我刚从椅子上睁开眼睛,不顾自己脑袋上的一圈儿电线,一把扯断绑手的绳子,抓住陈三山的衣领,状若狂魔的咆哮道。 陈三山还没说话,就听见一个童音懒懒散散的回答道:“放心吧,有小爷在她死不了的。好歹也救过小爷的命,小爷要是不保她没事岂不是连个太监都不如?” “真的?”我丢了陈三山,扑向屋子中央的显示器,刚才已经听得分明,声音是从电脑扩音器里发出来的,说话的自然是人工智能那个小屁孩。 “骗你干啥?”此时的人工智能,只是漆黑显示器上代表眼睛的两个圆点儿和代表嘴巴的一根线条,但我从那尖锐的波折线上还是能看出小屁孩的洋洋自得:“只要小爷恢复了自己在数据层面的最高权限,虚拟世界里有什么是小爷做不到的?不就中了两枪吗?稍微修改一下数据保证你家那口子活蹦乱跳的!” “那你还不快改!?”我像是手术室外催着慢性子大夫赶快手术的病人家属那样吼道:“难道还得给你封个红包不成?” “你催他也没用,”欧阳偏左一边敲键盘一边说:“现在我们把他禁锢在一片独立扇区里,必须得等找到限制他最高数据权限的方法才能放他出去,不然一不留神让他跑了事小,让他钻进互联网里那麻烦可就大了,《终结者》看过吗?不给这小子上紧箍咒,他分分钟就能构建出天网系统发射核弹终结地球上的碳基生命。” “可现在赶着救人啊!”我急道。 欧阳偏左用怪异的眼神看我:“你把现实跟数据世界混淆了,都忘了咱们可以在外面控制数据运算了吗?你们离开数据层面的时候,那个数据世界的运行就已经停止了,也就相当于时间静止一般,无论过多长时间去救人都不会晚的。” “是……是吗?”我虚脱般的坐在椅子上,心中说不出是轻松还是失落,似乎,我真的把虚拟跟现实混淆了,容儿其实是不存在的,不是吗? “老陈,过来看看这个!”一直埋头看着另一台显示器,至今说一句话的廖成突然招呼陈三山。 陈三山凑过去,盯着屏幕看了半响,才喃喃自语道:“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我问。 “还记得你在出来之前打碎了光柱保护,抓住了那姑娘的的衣角吗?”陈三山说道:“那道光柱其实是隔离表层数据与深层数据的防火墙,你们意识所转化的数据,必须先从表层平台进入深层核心,才能回归身体,但因为你在回归之前,打破了防火墙,并抓住一个拟人化模拟数据,所以你们回归的时候把她也带进了深层数据里……” “你就直接说到底有什么麻烦吧!”我的心又揪了起来,不耐烦的打断陈三山道,这时候我不得不承认,不管容儿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我都在为她担心。 “倒也不算什么麻烦,”陈三山摆摆手道:“数据溢出不过是计算机运行时常见的现象,反正现在所有的程序运行都已经终止了,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的,等处理好人工智能的问题之后再说吧!” 不知怎地,我总感觉陈三山的话有点儿闪烁其词,似乎在故意隐瞒什么一般,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我心中一闪而过,咱现在正因为分别而伤心着呢,哪有心思管老疯子又转什么歪脑筋…… “今天的时间已经到了,我后面还有一个病人,咱们下周再见吧,到时候我帮你处理处理你失恋的问题。”王大夫看看表,示意今天的心理咨询已经结束。 把我送出门的时候,老王突然重重按住我的肩膀,压低声音对我说道:“小吴啊,有些话不是我们心理医生应该对病人说的,但作为过来人哥还是要劝你,真遇到让自己刻骨铭心的好姑娘就千万别因为一点儿挫折轻易撒手!过了这个村可就再没有这个店!” 听完这位热心肠大夫的金玉良言,我只能苦笑以对,我的问题根本就不是感情问题,而是跨次元跨维度的距离,根本不是一个心理医生能解决的…… 浑浑噩噩回到小区,照例去陈三山的实验室报道,然后坐在自己座位里看着天花板发呆,今天是人工智能正式投入使用的日子,经过半个多月的奋战,科学家们终于驯服了老是妄想消灭地球上碳基生命的人工智能,给他上好了紧箍咒并让他为人类的科研事业做贡献,所以今天确切来说也算是个伟大日子。 即使是不通人情的科学老疯子,这种日子也得办个仪式庆祝一下,所以大家都喜气洋洋的参加开机仪式去了,我却实在没有这个兴致,只想找个清静地方想自己的心事。 “你这还没走出失恋阴影呢?”越是想清静就越有人烦你,桌子上的电脑毫无征兆地自动开启,陈三山的老脸从显示器中蹦了出来。 “要你管!”我没好气的大叫,把关机键狠狠按住,但显示器纹丝不动。 “你这样不行啊,耽误工作,给你弄个女朋友吧!”陈三山一本正经的说。 我钻到桌子底下去拔电源:“没兴趣!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女的,除了蒋莎莎之外你还认识谁?再说相亲的梗早就有人用过了!”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说给你弄个女朋友!谁说要相亲了!?” “嗯?”我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你是说越南那边……?犯法的吧?” 陈三山一副“你丫朽木不可雕”的嘴脸:“咱们掌握着人类生命密码的科学家,想弄个女朋友还用去买?自己造一个就是了!” 我挥手示意老东西快滚,懒得跟丫罗嗦,这法子要是可行的话,我们研究所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老光棍?老东西肯定是在坑我! “还记得你从虚拟世界带进数据深层的那个丫头吗?关于她我有一个坏消息和两个好消息,坏消息是,人工智能检索之后发现,表层数据进入深层核心之后是无法退回去的,通常的处理方法是把它从深层数据中删除然后在表层数据中重写,也就相当于把她杀了然后拿她的基因回去克隆,这个不用想也知道,你肯定是不同意的,而我要告诉你的第一个好消息是,你带进数据深层的数据拥有完整的记忆和人格,或者也可以说拥有灵魂,只要给她造一个身体她就可以在现实世界活过来!” 老头乐得跟什么似的:“这可是一个新课题!从核酸开始,构建dna、蛋白质,然后是细胞,组织,器官,身体……然后再植入完全由计算机模拟出的人格和记忆,让她成为一个活人!这简直堪比神话中的女娲造人啊!” “好像跟克隆没什么区别……”我心思已经被说动了,但嘴上还是不冷不热的说道。 “怎么会没区别!”老头怒了:“第二个好消息是,我们将从基因层面完全掌控创造物的一切!别的不说,你想让她长什么样儿她就能长什么样儿!苍井空加林志玲都没问题!这还不够你小子得瑟的!?” “那……既然容儿回不去了,你就试试吧!”我淡然的说:“好歹也算救一条人命,而且还可以促进科学的发展……不过苍井空加林志玲什么的最讨厌了,咱不是那样的人!” 陈三山扫我一眼,冷冷说道:“在你说这些道貌岸然的废话之前,把嘴角的口水擦干净行不行? ————————————————————————————————— 全书……呃,第一卷完!顺便为自己求个推荐点击收藏! 第一章 我的日记第五篇 亲爱的日记,真是不好意思,自从王大夫断定我的焦虑症有所缓解之后,我就懒虫上涌,再也没有在你这儿记上一笔,还把你丢在书桌底下一个多月,对你不闻不问以至今天把你找出来的时候都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仔细反思自己的行为,还真不是一个合格的主人,但我想大度如你,应该是不会跟我计较的吧?(n_n) 是的,你大概能够猜到,我之所以又把你找出来,是因为最近我的焦虑症又严重了,王大夫得知我已经擅自停止日记治疗一个多月以后严厉的批评了我,责令我不仅要恢复记录还要诚恳的向你道歉,虽然我已经有点儿怀疑这个王大夫的业务能力并怀疑他不仅是个恋物癖,还想把我培养成恋物癖,但谁让他是大夫而咱是从小就被家长老师教育要遵医嘱打针吃药的好孩子呢? 至于我焦虑症加重的原因,主要是来自三个方面,首先第一个问题就是我那舍友谢尔东! 自从上次在虚拟世界成功试验了自己那名字老长套袖更长的婚纱手套之后,这个怪胎无时无刻不想着把自己的设计在现实世界制造出来,让他可以在现实世界继续闪瞎我们的狗眼。 按理来说,既然已经在数据层面进行过完全模拟并取得了详细数据,制造应该不是麻烦,就算是麻烦也不该是我的麻烦,但事实却是这件事给我增添了无尽的烦恼,因为这副手套的开发,遭遇了我们以前从没碰到过的麻烦——没钱。 我在前面的日记提到过,我们这个研究所虽然偷偷摸摸极不正规,也没有国家补助科研津贴,但一般是不缺钱的,老东西们各有各的生财妙方,而且涉及科学研究领域都颇有一点儿视钱财如粪土的豪气,花起钱来好不心疼,所以,谢尔东为自己的研究课题报预算的时候也没多想,填上数字就雄心勃勃的找陈三山报预算去了。 然后这小子就被陈三山连踢带踹的赶了出来,被赶出来的原因很简单,谢尔东的预算表上,一个数字后面九个零,还不带标点符号…… 这倒不是这孙子想侵吞公款中饱私囊,他那副手套看似轻薄但实际上需要无数纳米级的机械元件、集成线路以及高效能源才能运行,这里所说的纳米概念跟早在十年前就让广告商们泛滥大街的纳米概念可是完全不同,是真正肉眼不可见的极精密器械,即使我们的实验室能自行生产,一个元件的造价成本也是颇高,更何况为了保证进度还要花大钱多进几台生产设备,一个十位数的预算并不是太过分,毕竟科学研究本就是烧钱的活动,六十多年前美国人的曼哈顿计划,花费二十亿美元,按购买力折算相当于现在的数百亿人民币,这个“谢尔东计划”跟人家比不过九牛一毛。 可问题是,“谢尔东计划”没有国家机构来买单,而我们研究所显然也不会有能塞满三居室的闲钱来给谢尔东造装备,所以,在经历了一系列撒泼打滚耍赖哀求之后,谢尔东所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也不过是自筹资金,独力研究。 对我们研究所的其他科学家而言,筹钱根本不是问题,实在不行偷摸的卖点儿自己的专利给要钱不要命的军火商或者不在乎性命更不在乎金钱的恐怖分子就行,可谢尔东以前一直是搞理论研究的,丫难道能拿着自己的博士论文去找军火贩子要投资吗? 于是这孙子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头上,在得知我在研究所忍辱负重多年小有积蓄之后,竟然对突发奇想,要我出钱投资他的“生意”。 没错,这个智商爆表的怪胎,所想到的筹钱方法就是以钱生钱、以利生利的做生意,直到赚够十位数为止,在丫想来,自己这么聪明这么睿智,理学博士学位都考了四个,区区金融又岂在话下?纵横商场笑傲江湖,金海逐浪闲看风月,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简直是一定的! 可丫到底是个什么德行我能不清楚?把钱借给他去做生意?我又不是败家子! 于是原本不是我的麻烦也变成了我的麻烦,从其他老东西那里借不到钱的谢尔东认定了我这个土(yuan)财(da)主(tou),天天对我围追堵截,软磨硬泡,想从我这儿放出血来,还得我天天东躲西藏钻天觅地,你说我能不焦虑吗?今天刚听完丫长达五个小时的,关于近期股票市场持续走高行情看好,持票杀入稳赚不赔的长篇大论,我差一点儿就精神崩溃真的掏钱求解脱了啊! 至于第二个让我焦虑的则是容儿,一个多月前陈三山答应帮容儿造个身体,我也没多想,放手让老东西发挥,但是今天,听完谢尔东的金融学讲座之后,老东西突然把我叫到他实验室最底层,指着七个水缸大小的不透明培养槽告诉我,容儿就在里面,快长好了…… 我当时就急了,指着老家伙鼻子破口大骂,为什么有七个?难道你丫的造个活人还要一个零件一个零件的造,再像科学怪人那样缝起来不成? 老家伙则骂我不识好人心,说自己为了制造一个毫无缺陷、基因完美的人造人,老家伙特地不惜工本制造七个备用身体,只等挑选最杰出最优秀,最满意最合适的一个给容儿换上。 虽然老家伙说得义正词严,口口声声为容儿负责,但我还是凭自己混迹研究所几年,躲避无数针对我的阴谋诡计所训练出的敏锐直觉,从中嗅出了阴谋的味道,老家伙对容儿这么上心,肯定是另有所图,排除掉丫老不正经的可能性,我几乎已经看到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在我眼前咧开了大嘴。 我几乎可以预感到,容儿醒过来以后,绝对是陈三山某个邪恶计划的开始,而这个计划肯定会把我牵连入内,偏偏我明知是个坑为了容儿也不得不跳,亲爱的日记,你说我能不愁吗!? 至于第三个麻烦,则是我离开实验室前,陈三山一句话引起的,老东西忧心忡忡的对我说,近几天研究所外围的警报频频触发,显然有人在窥探我们,对方的手段很是高明,显然来者不善,让我随时做好为保卫研究所而战的准备…… 因此,今天晚上,我又要带着黑狗巡逻去,亲爱的日记,你说有这样欺负人的吗?可怜我白天受尽摧残,晚上还要加班,还让不让我活了! 第二章 蹲点儿 写完今天的日记,推开像个股评家一样腆着脸凑上来给我展望金融市场美好前景,实际上却是想坑我钱的谢尔东,我叫上任劳任怨的黑狗,开上我的富康就出了门。 把车开到小区西面一条没有路灯的胡同里,我们熄火关灯隐没在黑暗中,静待目标的出现。 一开始,我们俩人谁都没说话,就这样静坐在车里,我自顾自的想着自己的烦心事儿,黑狗尽职尽责的盯着我们小区那斑驳的旧墙和因为锁头年久失修现在用根芹菜都能捅开的小区侧门,根据陈三山的说法,近期的多次疑似入侵都发生在这里,似乎对方也发现了这处薄弱环节,所以我们在这里守株待兔肯定会有所收获。 直到点钟时候,已经打了一个盹的我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敲我车玻璃,往外一看竟然是一脸严肃的派出所所长老高。 这时我才猛然想起,这条胡同因为平时没什么车辆经过,又没安路灯天一黑伸手不见五指,于是成为了不少小情侣亲热缠绵的圣地,经常有小年轻趁着天黑把车一停车厢里直接开啃,最厉害的时候整条胡同塞的比停车场还满,每辆车里还至少有两个人,甚至还有三个人四个人,场面不要太火爆。 虽然现代社会风气开放,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但却让居委会和街道办事处不厌其烦,有这样一条胡同在还怎么评先进街道居委会?于是联合派出所很是严厉查处了几次这里“违规停车”的现象,才遏制住这股不正之风,而现在的情况非常明显,这是一次“突击检查”,正好把我们给突击到了…… 摇下车窗的时候,我还在搜肠刮肚的思考着怎么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却沮丧的发现无论我编出怎样天花乱坠的理由,也解释不了我为什么大晚上的不在家呆着反而窝在车里窥伺自家住宅区,老高是个入职多年的老片警,警惕性高疑心重还爱铁面无私翻脸不认人,我要是胡说八道让老头看出破绽说不定今晚就得在拘留所暖气片旁边过夜…… 心怀忐忑的打开车窗,老高也没看眼前是谁,一边低头就着手电的白光写记录一边头也不抬的教训道:“你们这些小年轻,怎么就……唔,是你啊!” 这是认出我来了,但我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儿,因为我分明在老头脸上看到了狐疑的神色,来了,我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诡异行为?实话实说的话会不会被送到精神病院强制治疗? “你小子大晚上不在家呆着,跑这里……嚯!!!!” 老高之所以如此惊讶,是因为他手中的手电无意中一晃,照到了副驾驶位,然后正好看见一脸无辜的黑狗冲他腼腆的笑着…… 我突然发现,自己刚从想岔了,被发现之后,我当务之急应该解释清楚的是,俩大老爷们,为什么黑灯瞎火的并排坐在有“情侣关系高速路”之称的胡同里…… 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虽然灯光微弱,但我依旧清楚的看到老高脸色数变,然后快速恢复平静,啪的一声合上自己的小本儿,转身就走! 老高平时走路就风风火火,现在更是蹿得像个兔子,我急忙推开车门追上去解释的时候,老头竟然步伐矫健的蹿出了胡同口! “高所!高所你听我解释!”我眼中噙着泪花,追在后面叫得跟窦娥一样,换来的却是老高头也不回的一句:“没事儿年轻人!都二十一世纪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很开放!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哈!我说你们俩小子都二十好几了怎么不处对象也不着急,原来……” 于是,关于我俩大晚上为什么不在家呆着反而开车跑出来,还把车停在黑不隆冬的小弄堂里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释,而且估计很快就会街知巷闻,换来人们或是理解或是会心,又或是意味深长的微笑……这日子没法过了! 最终我也没追上这位老片警,只得垂头丧气的坐回车里继续蹲点儿,心里却已经把那个窥伺我们小区,害我晚上出任务的蟊贼恨个要死,丫的最好别落我手里!你害得哥被人怀疑性向,哥就徒手改了你的性别! “对了,你追求蒋莎莎进展怎么样了?”这个时候我原本是不会有心情闲聊的,但经历刚才那尴尬的一幕之后,我越发觉得,我们哥俩儿坐在一块儿,再不聊点儿“女人”的话题,恐怕连读者都要朝我们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了。 “你……你……你……!?”黑狗用他独特方式惊讶的询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则报之以嗤笑:“咱们研究所里装了人工智能你还敢用电子邮件发情书?早让那小王八蛋转发所有人的邮箱里去了!” 是的,人工智能进驻研究所之后立下的第一功,就是揭发了李黑狗跟蒋莎莎的恋情曝光,或者说把李黑狗的单相思给曝了光。 不得不说,黑狗虽然口齿不大流利,但文笔还是不错的,情书绝对原创,言之有物,富有真情实感但绝对不拿肉麻当有趣,更重要的是,丫的决心和坚持着实令人钦佩,我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追的,但就最近一个月的投稿情况看,每天一更每更至少两千字,风雨无阻节假日不休,还是利用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利用工作闲暇完成,当真是令人钦佩。 与之相对的,蒋莎莎的回应却不算热烈,回复通常只有一两个字,最近两周更是只看不回,平日里也没见她多跟黑狗说两句话或表现出特别的关心,总之很是冷淡,不过这也难怪,都二十一世纪了还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手段追女孩,你以为用上电子邮件就不土鳖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从蒋莎莎没把李黑狗拖进黑名单,把他绞尽脑汁写的情书丢尽回收站来看,也不能说俩人完全没戏,所以我也没狠狠打击黑狗的积极性,只把丫损的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轻轻放过了他。 “我……我,我!……” “我知道,你想宰了那小兔崽子嘛!可惜已经晚了,那小王八蛋已经完全融入研究所的局域网中,你就算拔了总机电源也伤不到他分毫,倒是那帮老东西可能因为系统崩溃多年研究数据毁于一旦而宰了你。” “那……那那!” “那怎么办?要我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怎么对付那小屁孩子是以后的事,你的当务之急是赶在今天十二点之前把今天的更新上缴上去……” “那边!”黑狗终于满头黑线的说出两个字。 顺着黑狗的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条黑影鬼鬼祟祟的朝我们小区墙根底下靠过去,我们等的目标终于来了! 第三章 追逐 “你什么眼神啊!?”我气咻咻的坐回车里,冲李默抱怨道,刚才我们冲近那个的鬼鬼祟祟的目标才发现,那不过是个啤酒喝多了找不着厕所,想在墙根解决一下的醉鬼,我们俩像鬼一样悄悄靠近一把扭住人家的肩膀,吓得那哥们险些绷不住湿了裤子,最后不仅得给人家赔礼道歉,还得把人护送到公厕,犯了这样的乌龙我对一惊一乍的黑狗自然是没有好声气。 黑狗也特别不好意思,磕磕巴巴的跟我道歉,我看看时间,虽然才九点多钟,但已经感觉自己被折腾得心力交瘁疲惫不堪,意兴阑珊之下,我决定今晚蹲点儿到此为止,现在就回家睡觉,至于陈三山的交派的任务,随它去吧! 这倒不是我不负责任,而是对我们自己弄的安保有信心,别看我们这里只是一个老旧小区,那可是包子有肉不在褶上,为了不惊世骇俗以及杀戮过重,小区外围只装了几个扫描雷达和无声警报,但我们研究所里每个老家伙自己的实验室防卫都很凶残,里面大多都还关押着比防卫系统更加凶残的“实验成果”,那蟊贼要只是外围转转还好,真摸进去研究所主要区域的话只能算丫上辈子没积德。 刚准备打火走人,一辆黑色沃尔沃突然驶出停在路边,黑狗一下子按住我要拧钥匙打火的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警惕的盯住这辆毫无理由停在路边的黑车。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下来,我正感觉不耐烦打算挣脱黑狗的爪子继续打火,却正好看见昏暗的灯光下,沃尔沃顶棚天窗开启,然后一台带摄像头的四螺旋桨无人机从天窗飞出,盘旋一周后直接越过高墙飞进小区里。 就是它!我和黑狗对视一眼,终于找到了偷窥我们的嫌犯,只是没想到现在连小偷小摸都这么高科技。 “自从那谁求婚成功之后,这玩意儿也跟着行情见涨啊,这么快就应用到民间了。”我看着那无人机飞过围墙,顺便就吐了一个槽。 话音未落,只见电光一闪,沃尔沃立马挂档就走,很明显,无人机撞上了研究所的什么防卫机制被击落,沃尔沃行踪暴露所以抽身而退。 我们在这里窝了半天,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好不容易到嘴边的鸭子再飞了?我当下拧着火,离合挂档一轰油门,富康咆哮……呃,咳嗽一声从阴影中钻出,朝着沃尔沃追去。 我们突然斜喇里杀出,着实把沃尔沃吓了一跳,不过开车人显然心理素质很好,虽然受惊但并不慌乱,狠打方向盘避开我们撞它尾巴,突然加速冲进主干道逃跑。 我自然不甘示弱,调过头来加速追去,可一开上主干道,我们两辆车的差距也就显现出来了,人家的沃尔沃一骑绝尘呼啸而去,那叫一个潇洒从容,咱的富康却只能打嗝放屁呼扇呼扇的奋力追赶,还被人家越拉越远无可奈何,没办法,谁叫咱是小排量车呢?想追那样的大块头根本不现实! 跑了不到五百米,我们就已经被远远落下,眼见沃尔沃趁着绿灯转黄灯之前冲过了十字路口,我愤愤的骂了个脏字,无可奈何的准备减速停车,反正也追不上了,何必闯红灯扣三分呢? “干嘛?不追了吗?”我刚打算放弃,富康车里突然想起了人工智能那小屁孩子熟悉的声音。 声音听得分明,是从我口袋里传出来的,一掏口袋果然是我的智能手机,至于这小兔崽子是怎么入侵我手机的,我连问都懒得问,作为一个可以在网络中为所欲为的人工智能,若是连个手机防火墙都搞不定,那就真白瞎我把丫救出来了。 “还怎么追?”我一边溜车,一边把手机摄像头冲着眼前已经由黄转红的信号灯,虽说这个点儿车辆已经渐少,但闯红灯还是会惹麻烦的,毕竟咱这是现实世界,不是侠盗猎车。 “就这?那小爷帮你一把呗!” 话音刚落,刚刚转红的信号灯干脆熄灭,绿灯亮起,而十字路口另一侧的马路上,一直等信号的司机刚好不容易看到绿灯开始起步,信号灯却忽悠变红,惊得那哥们儿赶紧刹车,但还是晚了一步朝前滑出等待线好一截,咔嚓一闪被摄像头拍下,气得那司机探出头来指着信号灯破口大骂。 “都绿灯了,走啊!”人工智能见我还在傻乎乎的溜车,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我赶紧一脚油门把速度提起来,顺利驶过路口,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这有什么难的?”人工智能万分嚣张的回答:“只要是电子产品,就没有小爷控制不了的,把小爷伺候舒服了你以后到哪儿都不用等信号灯!那什么,先把你这破手机换了,贼慢不说还那么寒酸,怎么好意思作为世界上唯一人工智能的载体呢?听说新发售的6s很是不错……” “滚,老子肾还有用呢!”我冷冷回答,心中则暗暗打定主意,回头就把上学时用的诺基亚蓝屏直板找出来接着使,不图别的,那破手机不能联网没有蓝牙,数据线接口也早就坏了,安全! “丢……丢丢了!”我跟人工智能在这里磨牙,把黑狗急的都快哭了:那沃尔沃可是已经没影了啊! “没事儿,全市的摄像头都贵小爷管,只要他车没有飞起来就丢不了。”人工智能懒洋洋的说了一句:“朝前开吧,小爷带你们绕到前面堵死他。” 我一边开车一边问:“可咱们的速度比他慢,怎么可能绕到他前面去?” 人工智能霸气十足的回答:“小爷能让你一路畅通无阻不遇红灯,就能让他在每个路口等足一分三十秒!” “可……他要是闯红灯怎么办?” 小屁孩立马被噎得无话可说,我不屑冷笑,丫是厉害没错,但终究不是能主宰人类命运的神,跟“天网”,“母体”之类的人工智能oss比起来,果然只是个小屁孩。 按照这小子的指路在市区里狂飙一通,最终我们停在一条比较偏僻的道路上,小兔崽子没好气的告诉我一分钟内沃尔沃准到,然后便不再跟我们搭腔,估计是被我伤了自信,要缩回数据层深处舔舐伤口去了,小屁孩终究是小屁孩,丫也不想想谁的驾照有那么多分可扣! 果不其然,几十秒钟之后就看到黑色沃尔沃从道路尽头行驶过来,此时路上已经没什么车,所以我干脆把富康横着停在路中央挡住不宽的街道,跟李默一左一右大剌剌的站在车前,乍一看跟劫道的一样。 “吱!”沃尔沃看到我俩,急急踩了刹车,正准备调头逃跑,我跟黑狗却已经冲到沃尔沃跟前,挡住了他的退路。 “出来!”我颐指气使的冲驾驶室那小子叫道,特别有拦路劫匪的气质。 “别动手,别动手,”驾驶室那小子看见我们似乎不怎么害怕,笑嘻嘻的从窗户离伸出脑袋道:“吴迪跟李默是吧?我知道不是你们对手,但你们跟我动手也会有麻烦的。” “哼!”虽然我心中奇怪这从来没见过面的小子为什么会认识我们,但还是嘴硬道:“你倒说说会有什么麻烦。” 这小子递给我一张类似身份证的卡片,我满脸不屑的接过,一边借着路灯灯光看上面的字,一边轻蔑的说:“身份证也能吓住我吗?就算你爸是李刚,身份证也不能证明你是亲生的……国安局!!!” 第四章 住宿问题 “那啥,赵特派员您喝水!” “谢谢谢谢……” “赵特派员饿了吧?咱去宵夜?” “不用不用……” “那,赵特派员对这房间满意不?” “除了通风不大好之外都挺好的……” “那有事儿您说话……” 我点头哈腰的退出房间,然后,把牢房的门关紧,并上两道锁,才擦一擦脑门上的汗,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险些虚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关在里面的那个小子,名叫赵铭轩,看上去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学学生,在被我和黑狗堵个正着之后,大方承认了自己正是最近一段时间不停窥伺我们小区的鬼祟宵小,按照道理来说,干坏事被逮住还敢这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就应该打一顿扭送派出所,用无产阶级专政铁拳教育他什么叫公民的权不容侵犯,但我和黑狗不仅没敢碰他一指头,还不得不把他带回来好吃好喝伺候着,原因无他,这小子递给我的证件上写明他是国安局特殊问题处理科的特别办事员,而他窥伺我们小区的行为,这小子则解释为奉命令执行侦查任务。 证件是真的,人工智能用我的手机入侵某军事机构调阅了这小子的档案,上面“二级机密”四个鲜红的大字令人触目惊心,另外档案下还附有一行小字,说明该办事员正在试图接触一群极度危险敌友难辨的神秘人物,在必要时刻有权亮出证件调集军队武警特种部队统一联合行动,也从侧面印证了他偷窥我们是在执行侦查任务的事实…… 确认真相之后,我只感觉一阵天崩地裂头晕目眩:来了,终于来了,潜伏在黑暗中的秘密组织,终于因为一次又一次暴露在阳光下的鬼蜮行动引起了国家机关的注意与警惕,甚至引来打击与征讨的铁拳……从我加入研究所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 仔细想想老帮子们令人发指的研究内容和研究手段,作为一个稍有良知的人,我都不得不承认捣毁这样一个邪恶研究的老巢是大快人心为民除害之举,就在我打算迷途知返反戈一击,愿做卧底将功赎罪以求带着黑狗回归人民大怀抱的时候,赵铭轩却一脸轻松的表示,他们科长早就交代过,如果被发现了不要跟我们起冲突,直接跟我们回研究所把话说清楚,万事都好商量嘛! “难怪这小子被我们堵住,连枪都没掏出来比划一下就干脆投降了,”从中读出政府打算收编我们的意思,着实让我送了口气,高高兴兴的带着赵铭轩这个特派员来见我们的负责人陈三山。 在我想来,政府收编我们的流程应该是这样的,特派员往那儿一站,陈三山立刻意识到自己搞小团体秘密组织的严重错误,意识到自己站在了政府跟人民的对立面,因此痛哭流涕后悔不迭,当场跪舔回归社会主义温暖大怀抱,然后少数顽固分子(比如谢尔东)跳出来阻挠研究所回归正轨,叫嚣着没了山头兄弟们怎么混之类的反动言论,被我一通猛拳打倒在地,以实际行动表明自己弃暗投明,与过去决裂的决心,然后我们就此成为洗白拿着政府津贴,享受公务员待遇的国家研究机构,为实现四个现代化的伟大目标添砖加瓦……这是多么令人心潮澎湃的光明未来! 可万万没想到,陈三山这老东西在听说赵铭轩仅仅是个干活的小兵,根本不能在谈判问题上发表任何看法之后,竟然毫不犹豫的翻脸了,明确表示老子只跟能当家做主的国安局负责同志谈,跟你毛头小子小年轻没什么好说的,另外,既然来了就先别走了,到底也是偷窥我们的被抓住现行,让你们领导明天亲自来领人…… 我总算明白老家伙为什么一脑子可以改变世界的恐怖知识,混到现在却只能开着违法研究所,连个只会抄袭剽窃的大学叫兽都不如的原因了,不会做人啊!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人家再年轻再毛头小子现在也是可以一句话决定你未来命运的大人物,你就这样怠慢人家?不派蒋莎莎穿上超短裙来赔人家喝酒唱歌就算了,还要公然扣留国安局特派员,不怕这小子明天上午在领导面前说咱们两句坏话,下午就有武装直升机跟陆战坦克车冲进研究所里来? 原本,就算老东西要扣留赵铭轩,我也是不敢把堂堂国安局办事员关进小黑屋里的,我的打算是让他到我宿舍去凑合一晚,大不了把我自己的房间让给他睡,至于让这小子跟研究所其他人凑合一宿的想法我连想都不敢想,我们这里违法乱纪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万一让这个名符其实的国产间谍从其他人嘴里套出点儿研究所过往的“光辉事迹”或者让丫发现李黑狗就是个全身非法手术改造的人造人咋办?为了自己不受牵连还是多辛苦点儿吧。 饶是如此谨慎,还是惹来了麻烦,麻烦的中心就是跟我同住一个屋檐下的谢尔东,当得知有一个陌生人将要跟自己同住一个屋檐下,甚至还有可能要共用一个厕所之后,这孙子杀猪一样的惨嚎贯彻整个楼道。 “不!不!不!不!!!”谢尔东一边跳脚一边咆哮:“你怎么能不经审查就让一个陌生人住进来!!!万一他是个潜伏很深的变态杀人狂怎么办?万一他有传染病怎么办?万一他上厕所不冲水怎么办!!!?” 对这个怪胎的神经质我早已免疫,掏掏耳朵无所谓的答道:“已经都审查过了,国安局实习调查员,研究生学历,心理评测优秀,身体素质良好,无传染病史,至于上厕所的问题,我可以带他到楼下公厕解决,还有,虽然调查一名国安局成员的档案至少违反了七条国家保密条例,但能让你丫闭嘴还是很值得的!” “那也不行!”谢尔东蛮不讲理道:“这房子是你我同住,按照全社会默认的同住规则,一方在邀请与另一方完全没关系的第三方暂时入住时,必须提前三至五天向另一方报备情况并取得另一方的同意,临时入住方能通过,你这样是违反规则的!” “三五天前我还不认识这小子呢!”我叫道。 “那我不管,”谢尔东道:“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你就敢往家里拉人,如果不是知道你性取向正常的话我一定怀疑你是被腐朽放纵的享乐主义蒙蔽了思维……” “够了!”我揪住谢尔东的领子,压低声音咆哮道:“知不知道这人对咱们来说多重要?无论是让他跑了还是咱们伺候不好以后都有烦!你以为我乐意没事儿睡沙发啊!” “好吧好吧,”在我杀人的目光下,谢尔东终于妥协,喃喃道:“那总得让他接受入住考核跟签订临时入住条例吧?这可是我的底线!” “……就是我当年住进来时你搞得那一套吗?” 谢尔东点头,我想了想也放开这孙子表示同意,在我看来,事情似乎即将圆满解决…… 因为赵铭轩是被抓来的,自然没带什么洗漱用品,而不自带洗漱用品的邋遢汉是不符合谢尔东的奇葩入住规定的,所以我只好急匆匆的跑出去给赵特派员买东西,放他一个人来应付谢尔东,事实证明,这是我今天犯的最大错误。 当我抱着大包小包的零碎赶回宿舍的时候,正好撞到赵铭轩狼狈不堪的从屋里跑出来,那惶急慌张的样子,让我差点儿以为丫把谢尔东干掉了,正准备逃离犯罪现场。 “那什么,我听说你们这里有牢房的?”赵铭轩哀求道:“让我住那里吧!” “呃,你连国安局特工考核都能过,这个过不了?”我问道。 赵铭轩点头:“我们无非是考考文化课程考考身体素质,了不起再接受一下反铐打训练,哪有这精神摧残厉害!?想到要跟他住一晚我都怀疑你们是故意折磨我,要杀我灭口了!” 第二卷 第五章 收编(上) 谢尔东的热情好客宾至如归,我们把前来收编我们的国安局办事员逼进了牢房,无形中暴露了我们犯有非法绑架和非法监禁的犯罪事实,严重破坏了我们在未来领导眼中的良好形象,不过,我本人倒是因此小有收获,当赵铭轩得知我已经与谢尔东那个怪胎同住一个屋檐下四年,且至今没有趁他熟睡时抄起斧头朝丫一通狂砍的倾向之后,这个小年轻对哥坚强的内心和淡定的人生价值观念既敬且佩,言语之间颇多尊敬,在他看来,自己能忍受严苛的训练考上国安局的公务员,尚且忍受不了谢尔东那个怪胎,哥却能一忍四年精神没出任何问题,肯定经受过比他专业的多的训练。 一夜就这样平安度过,第二天一早,我起床之后按照陈三山“虽然扣押国安局人员,但不得虐待”的工作指示,去给姓赵的小子买早点,刚提着豆浆油条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门口站着三个人,俩其貌不扬的小年轻不用看都知道是跟班,倒是那个衬衫西裤,挺胸叠肚的中年人很是器宇不凡,一看就知道是个领导。 “是吴迪吧?”中年人直接朝我伸出了手,这下我更确定他们是国安局的而不是来推销保健品的,至于国安局是怎么认出我的我连问都懒得问,堂堂国家强权机关,会查不到咱的户口吗?估计我祖宗十八代的事儿眼前这位领导都比我清楚…… “你好你好!”我忙不迭的丢下豆浆油条,像个接受市长送温暖的五保户那样激动的双手抓住领导伸过来的手,一边拼命的上下摇动一边语无伦次的激动道:“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政府盼来了!您一定要救我出虎口啊!那些事儿都是他们逼我做的啊!……领导贵姓?” “呃,姓刘,国安局特别事件处理科科长,”眼前这位刘科长似乎还没从我过分热情和跳跃的寒暄中回过神来,愣了一下才说道:“今天我们是来拜访陈三爷的,请问能带我们进去吗?” “可以可以!”我毫不犹豫的将研究所的保密条例弃若敝履,一心一意为人民军队当带路党,开什么玩笑,这种关键时刻,不站队排位表明立场,更待何时?陈三山那自立为王的规矩怎么能跟国家机关比?别说国安局的领导要进,就算派出所高所长要进,我也早弃暗投明为组织带路去了。 带着三个人从衣橱钻进实验室的长廊,饶是三位国安局的同志见多识广,也被狠狠的震撼了一把,收起了对我们这些野路子科学家的小觑之心,对眼前这一看就高科技的走廊啧啧称奇。 看到这里我也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昨天晚上吩咐黑狗把走廊两边泡罐子里的标本都搬走收起来了,不然看见那些张牙舞爪、两头三眼的东西,这三位非掏枪不可。 “谁让你们进来的!”一声咆哮打断了我的思绪,陈三山身着白大褂,大步流星的朝我们走来。 看见老头这副自己神圣领地被入侵的气急败坏的样子,我下意识的往刘科长身后缩了缩,但还是兀自强辩道:“我带进来的,怎么了?” “怎么了?”老头极怒反笑,阴测测的威胁道:“老子搞秘密实验这么多年,你以为真没人发现过老子的秘密吗?为什么那些人发现了这里的秘密却没有只言片语传出去?你们自己想!” 我都恨不得把这个不会说话的老东西一口咬死,你想表现的硬气点儿,走走强硬路线,在招安过程中给自己增加点儿筹码我不管你,毕竟这也是一种经久不衰的谈判手段,但你面对政府的时候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儿分寸?这话一说直接把谈判变成了正邪决战有没有!?俩年轻的都把手伸口袋里去了!!! 眼看局势已经因为陈三山一句话僵持到大战一触即发,我已回天乏术,准备闭眼接受自己成为跟政府作对的坏分子的时候,只见刘科长不紧不慢的上前一步,丝毫不在意陈三山再明显不过的挑衅,笑了笑说道:“三爷,其实是四爷介绍我来的……”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四爷是谁,但很明显此人跟陈三山关系匪浅,提到这个名字之后,原本一副油盐不进样子的陈三山也神情一滞,随即用更响亮的声音吼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老子竟然被自己人背后捅刀子!” “三爷,”刘科长继续油滑道:“四爷跟我说过一些您的事儿,您的顾虑我也理解,害怕国家介入干扰您的研究自由嘛!您放心,我们到这里是求您帮忙的,不是要把您多年的研究成果收归国家,也不是来审查您的研究是不是合法的……呵呵,说实话,查了查最近几起失踪案我就大致猜出您这里的研究为什么不想让国家介入了……” 这番话里可谓有软有硬,既表明了自己对研究所以前的破事儿不干涉不追究的基调,也委婉的表达了“你屁股底下的屎别以为我看不见”的强硬,而之所以有这种优惠到令人不敢相信的政策,其原因恐怕要落在“有事相求”四个字上。 陈三山之所以对人家横眉冷对,除了心虚害怕之外最主要原因就是担心自己多年的心血会因为一句“不符合社会主义和谐价值观”而付之流水,现在人家表明了不干涉研究所研究自由的低姿态,又有自家兄弟当介绍人,再搞蛮不讲理那一套实在说不过去,所以老家伙的语气也软了下来:“那政府打算怎么处理我们?” 刘科长狡黠的回答:“政府根本不知道你们的存在,研究所什么的在档案中根本是不存在的,我只是经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介绍,来这里请教一位老教授一个问题,呵呵……” “德高望重?”陈三山眉毛一扬:“这话形容老四那狗东西你不亏心?那你们又为什么要派人用无人机窥察我们?” 刘科长赶紧道歉:“这确实是我们做的草率了,四爷刚刚告诉我,在我们国安局眼皮子底下存在研究所这样的巨大机构时我根本不敢相信,所以就派了个实习生来探探路,没想到还什么都没探到就被发现了……” “哼!算那小子聪明!知道放个无人机进来,他要是自己爬墙进来探查的话,你现在就可以给他申请烈士抚恤了……” 第六章 收编(中) 在我想来,老家伙既然没有昨天晚上连夜把实验室打包运走,就已经等于默认了接受国家收编的态度,而之所以摆出这样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不过是为了傲娇一把,不让人小看他,而事实证明,只要不碰老东西心目中比亲儿子还亲的研究所,陈三山还是非常好说话的,当即放缓了语气,询问人家到底有什么事找他帮忙。 刘科长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示意进去再谈,陈三山不置可否,转身朝走廊尽头的实验室走去。 “这是一个加密存储器,不连接我们局里的专用网络,进行资格验证跟数据解密的话是打不开的……”实验室里,一个刘科长身边的年轻跟班见老家伙一把夺过u盘就往电脑里插,忍不住出声提醒。 “呵!”老家伙怪笑一声,二话不说敲起键盘,不到五分钟便搞定了其中的安全措施,打开了其中的数据文件。 我忍不住,在椅子背后踹了陈三山一脚,责怪老丫的干嘛在这个时候斗这个气,老东西却对此不闻不问,狠狠奚落了人家的信息安全保护程序又老套又过时,简直是用ruby编出来的,我问老东西什么是ruby,老东西不耐烦的解释说,ruby就是编程语言中的汪某某,自认为占了编程界的半壁江山,其实出道二十年也就那么回事儿,压根没多少人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面对挑衅,刘科长尽显领导风范,只是毫不在意的表示,自己非常愿意邀请我们研究所就信息安全问题提供宝贵的指导意见,他会向上头申请一笔研究经费,用于赞助我们研究所帮助他们进行安全升级…… “像你那样,一味卑躬屈膝是没用的!”陈三山得意的眼神仿佛在对我说:“关键是展现出自己的利用价值!有足够的价值才能让他们不计代价的拉拢……嚣张,爷嚣张又怎么了?爷能在关键地方给他们帮上忙,他们就不得不把爷当爷供着!” “那老东西你倒是绷住了哇!”我在心里暗骂:“一听说给钱,你照照你那张谄媚的嘴脸!一个劲儿的感谢政府感谢党,感谢领导的亲切关怀,你倒是先谢国家啊!高冷形象瞬间坍塌了有没有!” 让我们忽略刘科长被前倨后恭的陈三山搞得满头黑线,先说正事儿,总之,电脑里资料打开,是一个视频文件,我以为又有什么门即将爆出,聚精会神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才失望的摇了摇头,画面是在夜晚用夜视仪器拍摄的没错,但拍摄的景象却是空无一物的高空,而且摄像机还是在不规则的高速运动下拍摄,画面不停的转动方向,甚至天旋地转直上直下,着实让人眼晕,而且我看了半天,除了偶尔在画面边角一闪而过的一团黑影之外,也没看到他们到底拍摄到了什么。 一直等到视频放完,刘科长才慢慢开口道:“这是在我国空军一架战斗机上拍摄到的画面,就在五天前的深夜十一点左右,我国某地一处秘密导弹基地的防空雷达发出警报,在基地附近发现一架高速运行的小型飞行器,疑似无人侦察机,于是在三分钟内,两架夜间战斗机抵达基地上空,基地的防空部队也进入警戒状态,但目标体型太小,只有标准远航无人侦察机体型的一半,地面部队无法锁定目标,而我们的喷气式战斗机……甚至追不上这种无人机的速度,灵活性更是大大不如,最后,我们的导弹基地完全暴露,被人从空中无死角的拍摄个遍,不得不将大量战略武器进行转移,而我们能拍摄到的仅仅是那小型无人机的几个模糊不清的画面,连那东西长什么样子到现在都搞不清楚!” 说到最后,一直给我和气好说话印象的刘科长已经咬牙切齿额头青筋直跳,显然这来历不明的侦察机给国家造成的威胁远远大于我们这个非法的科研组织,毕竟我们虽然掌握黑科技,也偶尔干点儿破坏社会和谐的勾当,但总体来说没给国家添过烦,而一架高科技无人侦察机的后面,却可能牵扯到国家机密,大国博弈之类的国家利益,比我们的威胁要大得多,也难怪刘科长能忍受我们违法乱纪的“小节”,来保障国家的“大义”。 我小心翼翼的问:“那国家想让我们做什么?是研究能锁定追上这种无人机的武器还是破解这种无人机如此高速灵活的秘密?总不能让我们一群科学家去捕获这无人机吧?” 刘科长的回答让我特别安心:“放心,捕获任务已经交给我们国安局辖下的另一个组负责了,他们的队员……总体来说还是靠谱的,暂时不用各位出手,我来这里的原因是,我们的科学家构建这种无人机的运动模型时发现,它的运动模式与传统运动机械存在很大程度上的差别,尤其是在加速、闪避等环节,运动方式更接近生物,但据我们所知没有任何一种自然存在的生物能拥有如此高速……听四爷说三爷是最权威的生物学家,所以我们才来请他看看,看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 听到不用我们,尤其是不用我去拼命,而只需要站在幕后提供指导意见,我顿时轻松不少,跟刘科长说笑道:“你们真有龙组啊?能让我去见识一下不?” 刘科长显然不愿让我这种刚认识还不熟悉的人去接触他们的顶级王牌部队,只是含含糊糊的表示以后有机会,便忙不迭岔开话题,询问陈三山有没有看出什么。 自从画面上有黑影闪过之后,陈三山的样子就非常奇怪,眼睛死死的盯着画面,嘴角无声的念念有词,表情更是阴晴不定,视频放完之后更是倒回去开始一帧画面一帧画面的分析,试图找出其中的秘密,对刘科长的询问充耳不闻。 “您别介意,科学家做起研究来都这样,”我叫了陈三山两次都不理我,只好这样跟刘科长解释:“要不我先把你们的小赵同志放出来?……别误会别误会,不是我们要关他的,是他自己要求住牢房里,那儿比较自由……” 第七章 收编(下) 早就有科学研究证实,越是在某个领域取得卓越成就的大师,就越是有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怪癖,所以深信这一点的刘科长并没有因为陈三山旁若无人的无礼而愠怒,反而将其看作“陈大师”卓尔不群孤高于世的表现,大度表示自己就在这里等大师研究出新发现,还贴心的派了一个自己的跟班跟我去牢房放人。 “那什么,小兄弟你也是特工?”我眼前这孩子一脸老实像,显然不如另一个跟在刘科长身边的小年轻机灵,而且脸上那刚走出校园的大学毕业生的青涩更是连遮都遮不住,所以我才对他的特工身份抱有疑问。 “呃,不算是,”这小子老老实实的回答:“我跟张博是大学同学,毕业了找不到工作,就在国安局兼职打临时工……” 我立刻肃然起敬,别以为人家是临时工就小看人家,国安局的临时工是你想当就当的?这俩小子要么跟主管工作的刘科长有非常铁的关系,要么有着异乎寻常的本事! “你们那儿还招临时工不?我最近正打算重新规划自己的职业未来呢!”我半开玩笑的问。 这小子显得非常不好意思:“我们能进国安局打工是因为接了个特殊任务,做眼线暗中监视我们酒……” 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这小子赶紧满脸惊恐的住嘴,我也害怕这口无遮拦的小子秃噜出什么机密给我惹麻烦,赶紧转移话题:“你身上带着枪呢吧?能不能让我看看?从小到大没见过真枪。” 小子摇头:“没有啊?我们哪有资格配枪。” “那刚才我们的这里老东西放狠话的时候,你俩从口袋里掏什么?” “电话啊!”这小子掏出手机道:“万一有事儿,一个电话就有人来救我们……” “外面还埋伏着飞虎队呢?”我满头冷汗的问。 这小子不屑:“真要翻脸动手的话,飞虎队能把我们救出去吗?是……不能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就是你们的龙组吧!”我在自己心里大喊大叫,从刚才跟刘科长的谈话可以看出,国安局的龙组貌似有点儿桀骜不驯不听命令的意思,老刘都未必能一个电话把龙组叫来,这俩小子却敢自信满满的声称一个电话龙组就来,肯定是跟龙组中某个实权人物关系匪浅,不然俩刚大学毕业,又没啥本事的学生仔凭什么跟着领导出来处理如此重要的任务?更可怕的是,瞧这俩小子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小受模样,该不会龙组中的哪个哥好那口儿吧!?贵圈真乱! 自认为发掘出国安局黑暗秘密的我,心惊胆颤之余赶紧压制住自己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生怕再聊下去这个嘴不把门的小子真的泄漏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这小子也终于通过我古怪的表情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赶紧亡羊补牢闭嘴不谈,我们俩就这样一言不发的从牢房里提出人,又带回陈三山的实验室前。 结果回来的时候正好撞到刘科长带着那个叫张博的跟班从实验室里出来,看我一脸疑惑刘科长递过一张卡片笑道:“三爷还没有看出问题,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有什么发现随时联系我。” 送刘科长出去的时候,老刘看我神色古怪,不以为意的拍拍我肩膀说道:“是不是看到我们国安局搞地下交易那一套,感觉不太安心?怕我们事成之后卸磨杀驴?” “呃,”我只好违心的点点头,其实我纠结的是小受跟强攻的事。 “不必担心,”刘科长正色说道:“得知你们研究所存在之后,我们确实连夜开会讨论过怎么处理你们,说实话,就我们收集到的情报而言,你们研究所拥有的力量确实令我们,甚至可以令任何一个国家感到不安,但同时不可否认的是,你们掌握这种技术几十年却从没有闹出过任何恶件,这已经足以证明你们确实是出于探索科学的精神进行研究,不含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和野心,因此我们才决定不把你们视作威胁国家安全的敌人,而是先进行观察和一定程度上的合作,以便进一步决定对待你们这种特殊民间机构的态度……当然,一旦让我们发现你们有危害国家安全的行为,你们就是国家的敌人!” 说到最后,刘科长眼神凌厉的仿佛要把我刺穿,所以我赶紧表决心:“一定不给政府添麻烦!但凡国家有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敢不肝脑涂地,粉身以报!?” 此时不表忠心,更待何时?没听见我们还处于考察期吗?也就是说咱还有机会被国家收编,成为拿着国家特殊津贴,享受公务员待遇的正经科研工作者! 紧接着我就得寸进尺的要求道:“那什么,我们这里还有不少人是没有户口的黑户呢,国家给解决解决呗?” 不得不说我提这要求怀有私心,容儿眼看就要培养出来了,咱没钱给人家房子车子,户口总得给人家姑娘解决了吧?当然,这也不算以公徇私,我是真心想帮我们这里的老科学家们解决一下户口问题,老家伙们没名没分的默默为科学研究做贡献这么多年,一不求名二不求利的,总该比那些国家花钱送出去学习,翅膀硬了就自己飞了的所谓精英受待见吧? “过几天把名单给我,”刘科长也跟我讨价还价:“还有,你们绑架的那几个人虽然是抢劫杀人犯,但就算死有余辜也不能让你们来审判执法,把他们几个跟名单一块儿交给我,我保证他们受到应有的审判!” 我:“这个我只能说尽量吧,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把从头到脚的零件凑齐……明天我就挨家挨户的要去!” 老刘:“……” 送走刘科长,我兴冲冲的返回陈三山的实验室,给他报告我解决了困扰实验室多年的户口问题,没想到却受到陈三山当头一棒,老家伙一脸要哭的表情从屏幕前抬起头,指着定格在画面上的黑影对我说:“这个东西好像是我多年之前搞出来的!” 我一下子就傻了,脑中只回映着一句严厉的话语:“一旦让我们发现你们有危害国家安全的行为,你们就是国家的敌人!” “国家的敌人……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第八章 泄秘事件 陈三山的实验室中,一场严肃的视频会议正在进行,大屏幕显示器上排满了通讯窗口,一众老帮子满脸严肃一言不发,看上去跟烈士墙一样,气氛沉默且压抑。 陈三山像发了疮一样焦躁的走来走去,片刻也坐不下,嘴里骂骂咧咧念念有词,似有满腔怒气发不出来。 “叮!”旁边正在人工智能控制下自动运行,处理数据的计算机完成了运算,成功从那模糊不清的画面中修复出一张无人机的全景图,陈三山只凑上去看了一眼就暴怒的大吼:“是我的技术没错!怎么可能泄漏出去的?这必须追究责任!” “我说,这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吗?”我无语且虚弱的说:“现在有比这更大的麻烦等着咱们呢,一个处理不好,咱们这里立马让龙组灭掉!” 话虽这么说,但我还是忍不住凑到屏幕前看了一眼,那是一只巨大又粗壮的蝙蝠,耳朵四肢跟肉翅有明显的金属痕迹,屁股后面还外挂着燃料箱和喷射引擎,据陈三山说,这是他几十年前研究出的产品,机械化构装生物,一种从胚胎时代就开始进行基因改造和激素刺激,并在成长过程中不断进行机械器官移植所制造出的半机械生命体,它们同时拥有生物的灵敏耐力和机械的强大高效,可以完成很多生物跟机械都做不到的事情,就比如飞的像战斗机一样快同时还能做出蚊子一样灵敏的迅捷变向,还是据陈三山说,如果不是后来发现这种过度改造严重透支生物生命潜力使得所有实验品短命早死的话,老东西是打算将这种技术推广全世界,引导全人类进化方向的…… 顾不得暗中庆幸自己没有变成这副鬼样子,我抱着最后的希望急急的问陈三山:“能确定这真是从咱们研究所泄漏泄漏出去的技术吗?不会是某个跟你一样邪恶又疯狂的科学家,研究出了类似的技术吧?” “怎么可能!?”陈三山指着图片怒道:“看这外露的填充型复合肌肉纤维!看这金属钙质混合手爪!再看看这直连生物排泄孔的氮素燃料加速引擎!很明显就是剽窃山寨老子当年的创意!” 我欲哭无泪,这真是让人哑口无言的证据啊!刘科长要是在这儿的话大概凭这几句供词就可以抓人封门了…… “那这东西又是怎么泄漏出去的?”我问。 “不知道!”老东西暴躁的说:“这都是四五十年前的过时东西了,我发现这方面的研究没有什么前景之后就把实验搁置,销毁了大部分实验品和研究设备,怎么可能隔了这么多年又冒出来!?” “试验资料跟数据呢?”一个老家伙出声问道。 “当然都保存在我的实验室的资料库和资料夹里,除了我之外没人能随便进我的实验室……” 说着说着,老东西突然不说话了,两只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其他老家伙也跟着投来怀疑的目光,就好像终于找到了泄密的真凶一般。 “你们干嘛!?”我被老东西们盯得毛毛的,忍不住高声叫道:“你们该不会怀疑我泄密吧?天地良心,我可没翻过你们的试验资料!” “咳!我们相信,就算真的是你泄密,你也不是故意的,”石铁岭开口道:“但是你作为我们实验室公用的助手,可以自由出入大部分实验室也是事实,说不定你哪天无意中从实验室收拾出去的几张废纸就记录着重要的实验数据。” “然后咱们小区收废品的就发现了潜藏在垃圾堆里的宝藏,把它们整理出来卖给了其他国家的军火贩子是吗?”我怒极反笑:“就算咱们小区那个收废品大爷的是一位孜孜不倦追求真理,六十多岁还坚持学知识考大学改变自己命运的有为中老年,请问他是怎么联系上外国二道贩子的?再说你们这些东西卖出去肯定值不少钱吧?人家都发了大财干嘛还天天骑着旧三轮车四处收废品?至少得换个三轮摩托吧!” “好像也有点儿道理,”陈三山思索道:“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了……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混进我们研究所,盗窃我们实验成果的!” 我破口大骂:“老王八你还有脸说!我怎么混进来的你还不知道吗?老子让你骗来的!”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一直没发表意见的人工智能突然开口:“小爷刚刚查完吴迪四年来在研究所中所有行为记录,基本可以确定他从来没有以任何方式从实验室中带出过任何试验资料,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 “听见没有!?”沉冤昭雪的我怒视陈三山。 又有爱较真的老王八提出假设:“说不定他是记在脑子里,一点儿一点儿的偷出去的呢?我们不如剖开他的脑子检查一下他的大脑皮层突起……” 我大怒,这还有趁火打劫想把我抓去做研究的呢!?这帮老混蛋的尿性我今天总算看清了! 不管怎么说,有了人工智能作证,总算洗刷了我的不白之冤,虽然这小屁孩子的观点是我这样的脑子就算想偷也心有余力不足,虽然一干老王八蛋听完小兔崽子的论证之后都深有同感的点头附和,虽然跟我共事最久的陈三山也表态说丫的实验资料非常繁复庞杂,他相信我真没那个智力跟毅力……你们这些王八蛋给我等着!老子明天就把你们视若珍宝的研究心血印草纸上,到大街上当小广告满墙的贴! “既然不是你,那又会是谁呢?”陈三山苦恼的挠头:“难道是李默?……不可能,那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不是那样的人,也没有那样的心眼儿。” “他没这样的心眼,我就有了?”我气咻咻的反问:“怎么就不可能是你无意中泄漏出去的呢?” 陈三山不屑冷笑:“以为爷跟你似得做事丢三落四?爷清楚的记得这个实验是爷回国前搞得最后一个研究项目,爷走的时候一把火把实验室给烧了!除了手里这点儿资料之外什么都没剩下,到哪儿泄漏去!” “你还出过国呢?” “那当然了,搞这种有风险的实验哪能祸害自己人?当然得风险转移了,就跟资本主义国家把高污染企业搬其他国家一样。” “那你去的哪国?” “这还用问?日本!” 第九章 容儿苏醒 就研究所资料泄密事件,我们进行了严密又深刻的讨论,最后终于……谈崩了,我跟陈三山抵死不承认因为自己疏忽导致实验资料泄露的同时,纷纷指责对方推卸责任委过他人,当场掐吧起来,而烈士墙上一众老家伙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煽风点火,各自支持一方吵吵得不可开交……知道为啥各个实验室距离这么近老家伙们还喜欢开视频会议了吗?因为见了面容易打出血! “除非见到实体,否则没有更多的线索来证明那构装生物的技术资料是不是从咱们这里泄露出去的,还是等国安局把那玩意而逮住送来之后再掰扯谁应该为此负责吧!” 这是所有人闹够之后讨论出的结论,我抹抹自己脸上被老东西王八挠抓出来的血痕表示同意,陈三山也捂着被我飞禽咬留下的痕迹不置可否,我们最终决定先将这对我们而言不怎么重要的小事儿搁置一旁,优先处理更重要的问题。 说良心话,虽然我们因为这事儿闹得鸡飞狗跳,但其实谁都没把它当回事儿,对陈三山而言,泄露出去的是自己早就弃之如敝屣的过时技术,就跟看到有人捡自己吃剩的馍往嘴里塞一样,又跳又骂是因为丫小气吝啬心胸狭隘,但内心里肯定不会太心疼,至于我,对一个巴不得摆脱这种苦逼工作的人而言,会在乎工作中有没有出现小小的失误吗?要是这帮老东西会因为我泄露他们的研究数据就把我赶走,而不是拿我做研究以弥补自己心灵上的创伤的话,我早把丫们的研究机密当传单发了。 那大家可能会有疑问,既然所有人都没把这东西当回事儿,又何必闹得这么欢实呢?反正我自己觉得,虽然满脸开花挺疼的,但狠狠咬了仗着自己是领导就对我吆五喝六的老东西一口,还算出了一口恶气,而看老家伙的表情,用自己挨咬换狠狠教训我这个目无领导的刺头一顿也是非常值得,至于其他老东西,动动嘴皮就看狗咬狗一嘴毛,大概是除了自己实验取得突破性进展之外心中最喜闻乐见的娱乐节目…… 闹腾够了之后,陈三山气呼呼的告诉我,容儿的身体已经培养完成,让我取出来送廖成那里去植入人格记忆,剩下的他就不管了,我问你弄了七个罐呢我应该送哪个,老家伙说你自己挑,然后就不再搭理我,摆明了在记恨我刚才咬他那一下,妈的老家伙胸襟一点儿都不开阔。 没办法,我只好自己去实验室提人,刚到地方就看见蒋莎莎急匆匆赶来,我问蒋莎莎来干什么,蒋莎莎把腰一掐,理直气壮的说,人家女孩子没穿衣服,你看什么看?外面等着姑奶奶帮你把她捞出来! 想不明白一个在欧美帝国主义国家开放社会出生长大的女孩,为啥在小节上如此保守传统斤斤计较,我只好悻悻的蹲在实验室门口耐心等待,想象里面玉体横陈肢体交缠,游走其中挑挑拣拣的场面,老子鼻血都快流出来了! “好了!”实验室大门打开,蒋莎莎招手示意我进去。 实验室里,容儿安静的躺在实验担架上,已经在蒋莎莎的帮助下穿上一套纯白色连体服,及腰的长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脑后,看上去安静且恬淡,值得一提的是,无论面容还是身材,容儿都跟我在皇宫第一次与她邂逅时一模一样,这倒不是陈三山整不出苍井空加林志玲,而是替我做心理咨询的王大夫告诉我,一个人如果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另一个人的话,很有可能因此出现自我怀疑和精神分裂,这话想想也有道理,原本的洗衣板圆饼脸,没去韩国没花钱,睡上一觉“biu”的一声变成36e锥子脸,搁任何小女人身上她们都得怀疑自己是上帝的宠儿从而分裂出一个玛丽苏人格,所以还是先保持原样吧。 “七个罐里也就这个比较像样。”蒋莎莎心有余悸的看一眼刚刚封好的六个培养槽说道:“剩下的还是尽快销毁吧!” 我无比同意的点头,陈三山的手艺我太清楚了,能出一个成品已经是意外之喜,剩下那几个,尽管蒋莎莎已经说得非常婉转,我还是能听出其中的弦外之音:其他六个恐怕不是“不像样”,而是“不像人样”……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靠近,容儿眉头微蹙煞是可爱,让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拨开她额前遮住眼睛的乱发…… 容儿猛地一下睁开眼睛,乌黑明亮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很是把我吓了一跳,她怎么醒了?不是还没有植入人格和记忆吗? 我的手僵在容儿眼睛前面,容儿则用无比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一言不发,场面略有些尴尬,又似乎有些暧昧。 “是害怕吧?”我看到容儿似乎有点儿想哭的表情,感觉内心之中最柔弱的地方被猛撞了一下,没有多想便柔声对容儿说道:“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吴迪……呃,小笛子。” 容儿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我说话,这种如小狗般可怜巴巴的模样看得我更加心疼,轻轻扶住她的肩膀想将她扶起来:“没关系,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很快就能想起我的……” 至此,一切都像韩剧一般唯美,失忆的女主角和痴情不改的男主角,在柔和明亮的灯光下缓缓靠近,旁边泪眼婆娑的女二无声的默默的送上祝福,这时候要是再有点儿配乐,俩人紧紧相拥,啃在一块儿,从此幸福的在一起简直是顺理成章! 可惜,咱们这里到底不是韩剧,我也按照自己对命运之神(作者)的了解,早就暗中做好了发生意外的心理准备,但我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意外。 容儿突然从实验台上跳起,湿润的嘴唇直接冲向我的脸,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看出容儿满脸杀气的蒋莎莎急忙一脚踹在我后腰上,让我整个身子偏向一旁,让我的喉咙险之又险的避过容儿娇嫩的嘴唇和森白的牙齿,但我的胳膊还是被容儿一口叼住,然后…… “嗷!”我发出一声惨叫,急忙从容儿嘴里把胳膊抽出,这一口咬得如此用力,隔着衣服我都能感到伤口正在流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蒋莎莎还在为突然发生的变故而疑惑不解,容儿却已经向被困的野兽一样,嘴里发出低沉无意义的咆哮,用恶狠狠的目光瞪视我们一会儿,突然再次暴起,狠狠将实验担架朝我们撞过来,自己则迅捷的转身,手脚并用的朝实验室敞开的大门跑去,等我和容儿推开撞在身上的担架追上去的时候,容儿已经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她逃跑了! 第十章 徐阿姨 “什么?你让她跑了!!!”听到我火急火燎的汇报之后,陈三山急得直跳脚:“你都在我这儿干多少年了?怎么还犯这种低级错误!?实验室安全操作手册上是怎么写的!?凡是从培养槽里弄出来的东西,有手脚的都得用马格纳斯捆绑法固定!我看你是昏头了!” “这,谁想到她会这样?”这时候我当然不能把责任推给对我们实验室奇葩规矩一无所知的蒋莎莎,只好努力抗辩道:“那看上去可是个普通女孩子啊!我要是二话不说直接把她绑个四马攒蹄,不知道的人还不得以为我是变态!?” “哼!176号实验品也是女孩子,你用铁锤砸它脑袋的时候也没见你怜香惜玉!”陈三山揭我老底。 我当即不服:“176号是哪个?嘴里长八十多颗牙的那个还是双臂粗壮得像猩猩的那个?你也好意思说那是女孩子!?” “她们都是一样的!”陈三山说道:“完全成熟的生物个体以及一片空白,没有任何记忆与常识的大脑,这让她们只能完全按照生物最原始的本能行事,所有被人工培育出来的生物都难免会是这个样子,只有在这空白的大脑里植入一个与之相合的完整记忆与智慧常识之后她才能被称之为人……这本来是一个完美的创造真正意义上智慧生命的实验,就这样被你给毁了!” 正说着,人工智能赶来汇报:“我已经用小型无人机彻查了整个实验室,没有发现那妞的痕迹,不过实验室的大门是打开的,她可能跑外面去了。” “你竟然没锁门!!!”陈三山又冲我咆哮起来。 “好了好了!还是赶紧把她找回来吧!”蒋莎莎急道:“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 “没错!”蒋莎莎的提醒也是让我心中一紧:“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常识都没有,而且还算漂亮的女孩子流落街头,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真正应该担心的是那些被她遇到的人!”陈三山忧心忡忡的说:“她现在就是没有判断能力只凭本能行事的野兽,任何人与她遭遇都会有生命危险。“ 想起那迅疾如电光火石的一咬,我只感觉背后冷汗直冒,揪住陈三山追问道:“你是不是对容儿做了什么改造?要不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从我手里跑掉?” 陈三山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能瞒我,只好期期艾艾的回答:“就稍微改造了一点儿……必要的基因缺陷修正与正强化,个体实力比试验品176号差多了,不必担心。” 老东西安慰的话语一点儿都没让我感到安心,因为我实在想不起试验品176号到底是个什么鬼样子,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再不去追,容儿就很可能因为发疯般的攻击无辜路人而被警察击毙了! 顾不得跟陈三山算账,我胡乱抓起一颗蘑菇就往外跑去,后面陈三山还大声提醒我:“抓不回来就打死算了,反正还有六个备用的……” “别听他的!”蒋莎莎厉声道:“七个培养槽我全看过,除了这个身体之外其余的都有尾巴!” 下定决心一定要把那具唯一正常的身体追回来,我像一阵旋风一样冲出实验室,风驰电骋的奔向小区大门,现在可是大白天,外面满坑满谷都是人,容儿只要跑出小区就一定会被人看见,后果简直不可想象。 我跑得太急了,以至于转过居民楼拐角的时候跟一人撞个满怀,对方发出一声发出惊叫,扶住墙壁好不容易才没摔倒。 “唉呦!对不住!”我也把自己撞得一个趔趄,顾不得看自己撞倒的是谁就连连道歉,直起腰就打算继续跑。 “小迪,什么事这么着急?”被我撞到的那位并没有生气,叫住火急火燎的我问道。 我回过头来,盯着对方的脸看了几秒才认出来人是谁:“是徐阿姨啊!对不住,我有急事儿,回来再给您道歉!” “是去找人吧?”徐阿姨仿佛把我的内心给看透了,手朝身后一指:“是去找那个姑娘吗?” 我扭头一看,果然看到容儿连蹦带跳的后退,警惕的缩在角落里,估计是因为我刚斜喇里冲出把她吓到了,见我望着她立刻又后退几步,愤怒的朝我发出咆哮,连头发都炸了起来。 “我进小区门的时候正好被她撞到,看她的衣服我就知道这姑娘肯定是从你们实验室跑出来的,就把她带回来了。”徐阿姨心平气和的说。 “那啥,徐阿姨您先后退,这儿危险。”我向着容儿伸出一只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一边慢慢朝她靠近一边悄声对徐阿姨说道。 结果容儿看见我不怀好意的靠近,二话不说立刻朝我呲牙,身子像猫一样高高拱起,眼中闪烁危险的凶光,似乎随时打算扑过来咬断我的喉咙! 看到这情景,我心里暗暗叫苦,变身的蘑菇还在我口袋里揣着,我要是把手伸进口袋拿的话,动作太大容儿肯定扑上来,可要是不吃蘑菇,我打得过这丫头吗? “过来。”身后的徐阿姨懒洋洋的招呼一声,听起来似乎不是在叫我,难道是在叫容儿?她也得听啊! 容儿立刻手脚并用朝我奔来,吓得我赶紧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蘑菇,好死不死手还卡在口袋里抽不出来,转瞬之间,容儿已经飞奔到我身前,我都能清楚的看见她朝我露出森白的牙齿! 然后,我就被无视了,容儿径直从我眼前跑过,奔向徐阿姨,但是并没有将她扑倒咬喉咙,而是胆怯的依偎在徐阿姨腿边,像受了惊吓的小动物在寻求安慰,徐阿姨伸手轻轻捋顺她的头发,容儿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呃……”我尴尬的看着容儿在徐阿姨面前如此听话,感觉自己刚从那如临大敌的样子肯定非常丢脸:“阿姨您是怎么让她听话的?” “她比我儿子小时候乖巧多了。”徐阿姨拿出手帕,温柔的揩掉容儿鼻子上沾着的一点儿灰尘,母爱的光芒几乎能闪瞎我的眼。 我刚想靠近,容儿就又露出危险的表情朝我吼叫,徐阿姨也慢慢的坚定的挡在容儿身前:“小迪,有些事你需要给我解释一下,这个女孩子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举止会这么奇怪?是不是你们研究所那帮人又产生什么疯狂念头了?” 最后一个问题的语调颇为严厉,几乎就是在指责我们搞不人道的实验,不过这也不能怪徐阿姨误会,任何一个知道研究所内情的人,看见一个头发蓬乱举止怪异的姑娘从我们的实验室里逃出来都难免会这么想…… “徐阿姨,我向保证我们没干任何坏事!”我当即将前因后果跟徐阿姨诉说一边,听完我的解释之后徐阿姨擦擦眼角道:“这么说来,这倒真是个好姑娘,你们真的有办法让她恢复正常就快去做吧……对了,我儿子呢?” “谢尔东?大概是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研究大盘走势呢吧?” 第十一章 餐桌 没错,徐阿姨正是谢尔东的母亲。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徐阿姨都是一位优秀的好妈妈,她身材高瘦,修养极好,岁月虽然在她脸颊和眼角留下了痕迹但还是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风采,说话永远和声细语,对我们这些小辈更是极好,是一位标准的令人尊敬的长辈。 更重要的是,她独自一人抚养谢尔东长大成人,是一位单身母亲,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女人抚养一个父亲从来没露过面的孩子,其中的辛劳困苦和指摘非难可想而知,徐阿姨却全部坚强的承受下来,保证了自己的儿子健康的成长……虽说最后谢尔东还是不可避免的长成了一朵奇葩,但我私下里认为这绝对不是徐阿姨教育的缺失,而是那小子来历不明的父系基因作祟,一个如此正常如此标准的贤妻良母,生出一个谢尔东这样的科学怪,说不定他父亲是个外星人呢? 徐阿姨先帮着我把容儿送到廖老头的实验室恢复记忆,然后才折回来去找谢尔东,路上我问阿姨找谢尔东干什么,徐阿姨只是强笑一下什么都没说,看出徐阿姨似乎情绪不高心事重重,我想进一步追问但最后还是没能张开嘴,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咱刨根问底似乎不太像话。 在谢尔东的实验室前狠砸了好几下房门,这孙子才不耐烦的把门打开:“谁又来捣乱!?没看见外面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妈?” “怎么了儿子?你妈都不能来看看你了?”许阿姨不由分说一把抱住比自己高一头的谢尔东,一向不愿与人发生身体接触的谢怪胎面对自己亲妈的过分热情也只得接受,小心翼翼的把两只爪子搭在徐阿姨肩膀上拍了拍,表情跟刚才容儿被徐阿姨拍头时一模一样。 “走!陪妈买菜去!中午想吃什么?”徐阿姨不由分说拉住谢尔东,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数落我们:“你们两个小子,平时肯定吃的不好吧?今天好好吃一顿!小吴你就回去等着吃饭就行了!” 对此我无比赞同的点头,平时谢尔东做饭,下多少油盐调料都得拿烧杯量,做出来的菜总有一股流水线化工产品的味儿。 “可我的研究正到关键时刻!”谢尔东挣扎道:“创业基金版块正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 “还研究个蛋!”我扫一眼谢尔东实验室里,显示器上满屏幕的绿色数字,轻蔑的说:“再研究下去你就该爬天台了,吃饭去!” 谢尔东平时尽管很有说一不二的王霸之气,但在自己的亲妈面前自是不敢嚣张,老老实实的跟着自己的妈走了,而我则按照徐阿姨的吩咐,去叫石铁岭的女儿跟我们研究所那个“口齿不清的小子”一块儿吃饭,本来徐阿姨的意思是叫研究所里所有人一起吃饭的,尤其是研究所的老家伙们,但这帮老光棍一见到徐阿姨就两颊通红目光呆滞,扭扭捏捏语无伦次,磕磕巴巴说不了几句话就把自己臊得落荒而逃,让他们跟徐阿姨同桌吃饭,简直比砍他们脑袋都难。 这咱们也能理解,毕竟科学家不是和尚,离清心寡欲实在太远,但都是老帮子了还玩纯情宅男那一套,我只能说活该他们光棍到老。 因为不知道李黑狗又被谁搞到哪儿去做什么实验了,电话联系不上,所以我只好一家实验室一家实验室的找过去,询问黑狗下落的同时告知老东西们,丫们的梦中情人徐阿姨又来请他们吃饭了,然后欣赏老家伙们瞬间羞红老脸,想去但又不敢的窘态,收获满满的复仇快感:该!谁让你们一天到晚想着把我解剖的! 不亦乐乎的玩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把黑狗从某个阴暗角落提溜出来,又叫上蒋莎莎,我们三个买了点水果饮料便直奔宿舍。 进门的时候,徐阿姨已经在桌子上摆了一大桌子菜,谢尔东则赌气一样的坐在椅子里生闷气,我不用问都知道,这小子肯定又是因为徐阿姨没有按照他所谓的“标准操作规程”做饭才引起这怪胎的不满,如果是我这么做的话,这孙子铁定掀桌子,但面对自己的亲妈,这家伙也只能用“憋住呼吸直到脸色发紫”这种五岁小孩的招式来威胁自己的长辈。 “饭马上就好,你们先坐下吃点儿。”徐阿姨放好盘子招呼我们,顺便无视了自己那怪胎儿子。 “阿……阿姨好……”这里只有蒋莎莎是第一次见徐阿姨,有些局促的跟徐阿姨打招呼,蒋莎莎有些窘迫也不奇怪,毕竟她那身造型说好听点儿是前卫,说不好听了就是非主流,这样见长辈难免有点儿紧张,当然,自己那个不负责任的爹除外。 “是莎莎吧?”徐阿姨热情的拉住蒋莎莎的手嘘寒问暖,就好像看不到那一头耀眼的橘黄色头发一般:“长得真漂亮!肯定是像你妈妈……” 俩人就这样拉着手到一旁拉家常去了,我找个机会悄声对李默开玩笑道:“你情敌出现了!让她们俩这么谈半个小时,蒋莎莎就可能为了给徐阿姨当女儿嫁给谢尔东。” 黑狗笑眯眯的捶我一拳,轻车熟路的搬椅子坐在桌子旁边,我们几个在徐阿姨面前都不知道什么是客气,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几分钟之后,蒋莎莎也被徐阿姨按进座位里,自己则回厨房忙活去了,蒋莎莎如释重负的叹口气,用很轻的声音喃喃自语:“看来我是多心了……” 哪里多心?当然是担心研究所大众情人徐阿姨会妨碍自己撮合爸妈复婚了,而蒋莎莎这么说,基本等于变相承认自己的爸配不上人家…… 开饭!随着徐阿姨一声令下,我们齐刷刷的抓起筷子,没办法眼前这一桌子菜确实太诱人了,光闻味就已经让我们口水流三尺。 “你到底吃不吃。”徐阿姨平心静气的问还在练憋气的谢尔东,语气却不容置疑。 谢尔东嘟囔一句“又多放了25毫升油,还不让说,”但还是老老实实夹菜吃饭。 “对了,”徐阿姨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慢慢的对自己的儿子说道:“你爸爸死了,他家里人说让你去奔丧。” 噗!我们几个一起喷饭。 第十二章 画圈儿 “我不去!” “不去不行。” “凭什么?他又没有养过我!按照赡养法第八款第六条……” “不凭什么,他是你爸爸,没他就没你,所以你必须去。” “不去!就不去!”谢尔东丢下饭碗,跑回自己的房间。 我们几个外人尴尬的看着这母子俩吵嘴,不知该说点儿什么好,说实在话,如果不是现在场合不对,我还真想问问徐阿姨,谢尔东那个没见过面的爸究竟是怎么死的,是被绝地武士连带死星一起炸飞了吗? “不必管他,等他肚子饿了自然会出来吃饭的,咱们继续吃。”徐阿姨很是了解自己的儿子,丝毫没有因为谢尔东摔碗而去而烦乱,不过想了一想,徐阿姨又向我恳求道:“小迪,你能陪他去一趟他父亲那儿吗?我怕……他后来又有了家室,我去不合适……” “没问题,”我郑重点头,徐阿姨平时待我不错,就算我能不管谢尔东这小子的死活也不能让徐阿姨担心。 “我也去!”蒋莎莎迫不及待的表示支持,她旁边的李默也把脑袋点得像鸡啄米,虽然我们都知道作为私生子的朋友去给人家父亲吊唁,过程肯定不会很愉快,但都是义无反顾,谁让谢尔东有个好妈呢! “那什么……”我小心翼翼的问:“阿姨能跟我们说说谢尔东他爸那边是什么情况吗?我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在我想来,拥有能生出谢尔东这种奇葩的基因,老谢家肯定不简单,说不定家里后院就停着宇宙飞船什么的,还是小心点儿好。 徐阿姨想了想,对我说道:“听说过江浙谢家吗?” 我跟李默都是一脸茫然,蒋莎莎却低呼一声:“是他们?谢尔东竟然是那个家族的人?” 我奇道:“你从小在欧洲,怎么会认识的?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都没听过这个谢家。” “那是因为他们家族主要做进出口贸易,”蒋莎莎解释:“虽然他们在国内名声不显,但在欧洲,贴有‘中国制造’标签的商品,有一半以上是由这个家族旗下的集团公司出口过去的。” 我咋舌:“那么说这个谢家很有钱?他爸爸难道没给谢尔东这个儿子留下点儿遗产什么的吗?” “留了,”谢阿姨不甚在意的说:“他爸爸是谢家本家的现任家主,给我带来消息的是他的遗嘱执行律师,说他爸爸留了一笔钱补偿我们母子……” “那必须得去啊!”我兴奋道,虽然徐阿姨对当年的情感纠葛不愿多讲,但我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肯定是有钱阔少爷要么迫于家庭压力,要么干脆一开始就是随便玩玩,总之是对他们母子始乱终弃,老头子二十多年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现在留点儿钱补偿儿子不是天经地义吗?这么有钱的家族,从指头缝里漏点儿钱出来都够我们在北京二环买套房的吧? “钱不钱的,你们不要去争,”徐阿姨扫我一眼就好像能把我看透:“毕竟他那样的家庭规矩大,让尔东继承遗产等于承认尔东是他儿子,他们家的人绝对不会乐意的,你们只要陪尔东去拜祭一下他爸爸就行了,一来这是孝道,父亲走了儿子不去不合适,二来……尔东从小就对自己没有父亲耿耿于怀,让尔东去见他最后一面也是解他心里的疙瘩。” 我不禁苦笑:“那小子好像很不情愿去啊。” “我的儿子我了解。”徐阿姨霸气的说:“那孩子从小就这样,矫情!” 下午的时候,我们宿舍的访客络绎不绝,当然不是来找我的,而是研究所的一众科学怪终于鼓起勇气来找自己的梦中情人聊天,老家伙们不知是跟社会脱节太久还是商量好的,泡妞手段永远都是涨红着脸,扭扭捏捏的邀请徐阿姨去看他们那千奇百怪的研究成果,平时徐阿姨对他们的热情相邀都是礼貌拒绝,今天收到谢尔东爸爸的死讯,在我想来肯定更是闭门谢客,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次却让廖成拔得头筹,廖老头说容儿快醒了,一想起那可怜姑娘缩在自己身后瑟瑟发抖的样子,徐阿姨怎么会不去? 于是在一众老疯子要杀人的目光逼视下,廖老头趾高气扬的带着我们进了他的实验室,进去之后正好看到容儿被固定在上次我们坐的那种椅子上,身体像打摆子一样发抖,后脑勺上还插着锋利的探针…… 徐阿姨心疼的惊叫一声,转头愤怒的瞪着廖老头,似乎在责怪老头虐待容儿。 要是我露出这种表情的话,老头肯定一巴掌呼我后脑勺上,但面对自己的女神,老头只能磕磕巴巴的解释,说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说着说着连自己心里都发虚,赶紧跑电脑前面敲打一阵,才宣布容儿马上就要醒了。 “好了!”探针拔掉之后,容儿也停止了发抖,静静的瘫软在椅子里,眼皮微动仿佛随时都会醒来。 要说紧张,现在肯定没有人比我心中更加忐忑,我该怎么跟容儿解释她身上的发生的一切?说了他会信吗?她能融入现代社会的生活吗?她要是想家怎么办?哭着闹着要回去又该怎么办? 容儿的手指已经开始动了,看过电影电视剧的都知道这是女主角即将苏醒的前兆,同时我也下定了狠心,大不了让她看一遍精编版的《还珠格格》,让她知道因为我们的介入,把她从无尽的与非主流的斗争中解脱了出来,估计她对原来的世界就没什么念想了…… 她醒了!睁开了眼睛!与上次苏醒时眼中没有神采不同,这次她的眼神中带着盈盈的泪意,正含情脉脉的望着我。 束缚装置自动解开,容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好像还不太适应自己的身体,我却感觉自己那用了二十几年的脚一阵阵的发软,她步履蹒跚的朝我走来了!我该一个箭步扑上去抱住她吗? 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前凑了凑,我张开双臂做拥抱状,却被容儿一巴掌拨拉开,泪眼婆娑的抱住我身后的徐阿姨:“阿姨!谢谢您救了我!要不是您把我带回来,我真不知会怎样!”原来她还记得自己变成野兽时候的事。 容儿作势就要下跪,徐阿姨赶紧扶住:“好孩子,快起来!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先跟阿姨回去好好养几天!” 徐阿姨代容儿谢过廖老头,扶着容儿准备离开,走的扭头问我:“小迪你干什么呢?走啊。” “没事儿,我一会儿再走,”我强笑着说,然后继续蹲在墙角,画圈儿…… 第十三章 我的日记第六篇 亲爱的日记,今天果然又是焦头烂额的一天,首先是容儿醒了,然后咬我一口跑了出去,好不容易把她追回来,按在廖老头实验室的椅子上帮她恢复记忆,又立马认了干娘跟徐阿姨回家住,可怜我早早准备好从幼儿园拼音识字课本到各类家电使用说明书,打算从启蒙开始好好实施一整套伪萝莉养成计划,却被容儿一句“我有干娘,谁用你教”给打败,我就奇怪了,好歹我跟容儿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人与人之间的彼此信任也应该建立起来了吧?怎么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面对无数见都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容儿宁可信任刚认识不到六个小时的徐阿姨也不信任我? 不过后来我扪心自省,这其中的原因,除了徐阿姨特别有亲和力之外,也有我自己的责任,如果我跟容儿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个劲儿的盯着她那被紧身衣勒得曲线毕露的胸口看的话,我向容儿发出“暂住在我这儿,由我教你生活常识”的邀请的时候,容儿就不会恼怒的一巴掌呼我脸上,拉着徐阿姨掉头就走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一直缩在自己屋子里怄气的谢尔东才畏畏葸葸的从房间里探头探脑的钻出来,看自己的亲妈有没有因为自己不吃午饭而心疼,而正耐心指导容儿怎么用电视遥控器给电视换台的徐阿姨只是头也不抬的对谢尔东说了句:“明天去见你爸,就出来吃饭,不然回屋饿着。” 于是,在无理取闹这一战场向来无往不利的谢尔东非常干脆的屈服了,垂头丧气的坐进自己的位置抓起碗筷,也不敢再挑剔鱼香茄子为什么加了花椒,蒸米饭为啥不用糙米之类丫平时能念叨好几天的“原则问题”,看到这一幕我对徐阿姨的佩服之情更上一层,难怪一见面就能将野兽形态的容儿训得服服帖帖,连谢尔东这种别扭的物种都能训得跟吉娃娃一样听话,还有什么生物是能让徐阿姨头疼的? 对了对了,亲爱的日记,我跟你说过吗?原来谢尔东的老爸是非常,非常,非常有钱的有钱人,至于他们家到底有钱到什么程度,我随随便便一查老谢家的动产不动产各种产业,就下定决心跟谢尔东那个讨人厌的怪胎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在谢尔东不情不愿的同意回自己那个从来没回过的家一趟之后,我们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一个自称谢家老爷子遗嘱执行律师的小子用过分客气的腔调请求跟谢尔东说话,我扫一眼谢尔东那怨恨的犹如白毛女看黄世仁的眼神,直接大咧咧的对那小子说有话对我说就好,我是谢先生的全权代理人。 “是这样的,”电话那头那个自称李楠的年轻律师很是热情的说:“明天早上八点钟我会开车去接谢先生直奔机场,应该没问题吧?” “有问题,”我像个狗腿子一样咄咄逼人的为难人家拿钱办事的小律师:“他老谢家是有钱,可难道他家后院修了飞机跑道吗?飞机停哪儿总得跟我们说一声吧?” “这个……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小律师苦笑:“谢家有一架小型私人飞机停在本市机场,专门为接谢先生来的,它的目的地在哪儿我没去过真的不知道……也许正像吴先生说的那样,他们家后院真的修了一条飞机跑道吧?” 我立刻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干律师这行的果然个个牙尖嘴利不好对付。 “那什么,”我的语调不自觉的低了八度,继续说道:“我们去的人比较多,能开辆多装人的车来吗?” “这个……”李楠为难道:“我的委托人谢老先生虽然没有规定谢先生的随行人数,但谢家的其他人要求谢先生一人前往……” “那是不可能的!”将这条要求理解为谢家上下沆瀣一气排挤谢尔东这个私生子的我气愤的嚷嚷:“你要知道,谢先生本人也不是普通人(某种程度上),身份非常重要!随行的生活助理、保镖、秘书、代理人……一个都不能少!你问问他老谢家,他家的飞机难道只能搭一个人吗?” 李楠在电话那头苦笑:“好吧,我想我可以替谢先生向那边说明情况,您还有什么要求吗?” 一直跟徐阿姨聊得兴高采烈的容儿突然趁徐阿姨离开的机会跑了过来,拉拉我袖子说道:“我也去,侍妾敢把我干娘这个正室赶出家门,简直反了天了!非得替我干娘出口气不可!” “姑奶奶,求你别捣乱,”我捂着电话苦着脸说:“还有你是不是把正室问题给搞混了,虽然我不清楚他们长辈的事,但我听说人家谢家现在的女主人才是跟谢家老爷子领结婚证的那个……哦,你还不知道啥是结婚证,就是明媒正娶……” 容儿眼一瞪:“再胡说撕烂你嘴!我干娘才是他谢家明媒正娶进门的大妇,后来怀着谢尔东的时候才……” 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容儿赶紧跳过这一截继续骂道:“停妻再娶进门的贱人,也敢把持家务自称大妇,哼!我干娘可还在呢!” 这的确是古人的正统思想,我国古代虽说小老婆可以随便娶,但迎娶相伴一生的唯一发妻却非常谨慎,不仅这个老婆对其他老婆具有说一不二的统治权,在丈夫的家庭和心目中甚至也占有非常高的地位,我们平时看电视,古装剧里的陈世美们动不动就休妻,其实那都是编辑胡编,古代确实有所谓的七出之条为陈世美们提供离婚的法律依据,但若不是严格符合那苛刻的休妻条件,被秦香莲们告到官府陈世美也是要狗头铡伺候的! 所以在容儿的思想中,当先进门的徐阿姨虽然现在不知为何原因离开了谢家,但依旧是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后面那个不管有没有结婚证都不过是霸占了大妇地位的狐媚子浪蹄子,所以才如此替徐阿姨鸣不平。 容儿的态度,至少透露出两个问题,第一,徐阿姨离开谢家,肯定不是徐阿姨的错,不然容儿不会对谢家如此愤恨,第二,徐阿姨跟谢尔东他爸竟然结过婚?那又是什么原因让徐阿姨在怀孕的时候离开自己的丈夫,与夫家老死不相往来? 亲爱的日记,最后我还是不得不同意了容儿跟我们一起去的无理要求,因为被容儿揪耳朵真的很疼……另外,幸好我们是坐私人飞机,可以开车直接到登机口,不然,都这么晚了,我上哪儿给这小姑奶奶搞去? 第十四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第二天一早,果然有人开着一辆五菱宏光停在我们小区门口,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板正西服的小子,应该就是昨天跟我打电话的那个李楠,这小子把头发抹得油光水滑,看样子是想让自己显得成熟睿智一些,但还是掩不住他那稚气未脱的脸和略带紧张惶恐的眼神,很明显,这是个刚入行不久的实习律师,也不知他是怎么接下谢家老爷子这样的大客户的。 我们拖着行李和谢尔东,连带一大早来给我们送行的徐阿姨一起下楼,隔着远远的李楠就走过来,很有风度的朝我们问道:“哪位是吴先生?” 嗯?找我?我微感诧异,但还是应了一声走上前去,李楠非常友好的朝我伸出手来:“吴先生您好,既然您是谢先生的全权代理人,那这一趟还要您多费心!能介绍谢先生给我认识吗?” 我脸一红,原来这小子真把我昨天信口胡诌的话给当真了,忙不迭的澄清自己道:“我其实就是谢先生……呸,谢尔东一朋友,谢尔东就是一脸出门踩狗屎表情的那个……” 这小子没理会我为了缓和尴尬的见面气氛所开的玩笑,十分规矩的跟谢尔东打了招呼,出示了自己的职业律师资格证书以及谢尔东他爸签署的委托协议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又不厌其烦的讲解起遗产继承的相关法律条文和法律程序,总之一看就是初出茅庐的粉嫩新人谨小慎微步步为营的办事风格,就这段时间,我不仅把行李塞进了车后座,还抽空给容儿讲解了一下汽车的运行原理以免车跑起来把她吓一跳,找这么一个菜鸟律师来给自己儿子办遗产转移,谢尔东他爸不会是故意不想给钱吧?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见那俩人依旧一个说得口沫横飞一个听得津津有味,我忍不住在副驾驶位子上拍着车帮不耐烦的叫道:“还走不走了?难道飞机还等我们不成?” 李楠赶紧不好意思的笑笑,一溜小跑打开驾驶室车门,但还是出于律师的职业习惯忍不住反驳我道:“其实……飞机是可以等咱们的,私人飞机嘛!” “哦,那就不着急了,”我坏笑道:“哥几个这么早还没吃饭呢,先吃点儿再去吧,早饭钱你给报销不?” 其实说良心话,我对这个长得有点儿小帅的年轻律师并没有什么看不顺眼的地方,但谁让他是替老谢家扛活的呢?我们可不是可怜巴巴的找有钱亲戚救济帮忙,而是气势汹汹找人渣父亲索要赡养费争夺家产的,不蛮横霸道一点儿丫们有钱人怎么会把我们当盘菜?只能算这小子倒霉撞枪口上了。 因为谢尔东从来不在卫生不达标准的餐厅吃饭,所以我们只能直奔肯德基,一人一个小面包夹煎鸡蛋,竟然就花了小一百,让我们提前体验了一把当有钱人的快感,所谓有钱人,就是花比别人多得多的钱享受更高逼格的待遇,但回头一看其实自己的钱全花在无所谓的虚荣心上,没得到一点儿实惠,你说面包夹鸡蛋能值几个钱?一百块钱找个街边店吃饭我还能往每个人的面包鸡蛋里夹驴肉呢! 几乎没有人把这一餐饭吃的津津有味,用容儿的话说,馒头发酸鸡蛋粘牙,黑乎乎的粥(咖啡)闻着就一股怪味,肯定都是隔夜饭,这早饭铺子真不怎么样。 我看到这里卖豆花,顺手替她端了一碗,本来我以为容儿肯定没吃过一定会很新奇的,没想到这丫头皱着眉头尝一小口就吐了出来,然后恶狠狠的瞪我:“甜的?你们这里豆腐脑吃甜的!?” 呃,我是不知道原来豆腐脑早在康熙时候就有了,更不知道原来咸甜之争还是一场延绵数百年的圣战,赶紧把那甜豆腐脑丢进垃圾桶以表明自己与异端对抗的决心,才维持住自己在容儿心目中高大伟岸的形象。 从容儿口中不怎么样的早饭铺子里出来,除了谢尔东因为吃了严格符合卫生标准的一餐而怨气稍减之外,其他人吃的都不满意,李楠看看我们的脸色,善解人意的指了指街道旁另一家早点摊子说:“要不咱们再垫吧点儿?好像都没吃饱。” 于是我们又兴高采烈的在小店门前的矮桌马扎上坐了下来,豪气万丈的让店主把店里的豆浆油条驴肉火烧使劲儿往桌子上造,一伙人放开肚皮大快朵颐,吃个早点竟然吃出了就扎啤撸烤串的气氛,搞的跟难民进城一样。 除了谢尔东眼见我们吃得不干不净,满脸不悦又生我们的气不愿主动跟我们搭腔,把自己憋得像三天没拉大便以外,其他人都吃得比较满意,连容儿尝了一口撒满辣椒调料的豆腐脑之后都满意的眯起了眼,吃的不错心情甚好的我拍着旁边拎着领带尾巴啃煎饼果子的青年律师笑道:“在这儿吃饭开不出发票吧?请我们吃饭没发票谢家给你报销不?” 李楠答道:“在肯德基吃饭也没人给我报销啊,我们律师行是在谢老先生去世前两个星期才临时接受遗产委托的,委托的内容是帮谢先生争取他应得的那份遗产,也就是说我的雇主其实是你们诸位,最后能有多少收入取决于我能替咱们争取到多少遗产……” 啊?我略感诧异,一直以来我之所以对这小子横挑眉毛竖挑眼,就是以为这小子是谢家派来跟我们推诿扯皮阻止我们拿他们家钱的,结果闹了半天,这小子是帮我们从谢家讹钱的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搞清楚李楠的立场之后,我立刻对人家热情起来,不仅抢先付了早点的账,还勾肩搭背鬼鬼祟祟的问人家,谢家老爷子给自己儿子留下多少钱。 “这个……”李楠看一眼谢尔东,见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才小心翼翼的问:“你们都不知道吗?我跟谢先生的母亲说过的……” “你就再跟我们说一遍吧,”我端起豆浆碗,一边喝一边说,心想徐阿姨这人真有意思,老子给儿子多少钱都不告诉我们,是想给谢尔东一个惊喜吗? “谢老先生个人账户中的全部存款……大概有一亿欧元……” “噗!”我一口热豆浆全喷出来:“多……多少!?” 李楠显然被我吓一跳:“一……一亿欧元,大概九亿多人民币吧,到底多少视当日欧元——人民币汇率波动……” 我只感觉自己的心要飞起来了,而我的屁股则已经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那咱还在这儿吃什么?”我火急火燎的叫道:“赶紧回肯……呸!赶紧鱼翅皇宫!老子今天非得试试八百八十八元一份的鲍鱼海参奢华早餐粥是个什么味道!” 第十五章 不是亲生的? 和其他大多数人一样,我也不止一次的做过“等我有了钱,就怎样怎样”的梦,现在这个梦想冷不丁实现了,还真有点儿因为准备不足而不知所措,我不得不羞愧的承认,现在我的脑子里除了“吃一碗扔一碗”、“蘸红糖蘸白糖”之类土到掉渣的想法之外都是一片空白,这大概就是咱这种小人物初贫乍富之后特别令人讨厌的原因,咱竟然连烧钱造业都不如人家富二代贵公子玩的潇洒有型逼格高! 什么?那笔钱还没进口袋?而且钱还是人家谢尔东的?我们这里不是有律师吗?就算这个李楠再怎么菜鸟,要不出九亿总能要出个三五千万吧,打发要饭的也得这个价码不是?至于第二个问题就更不是问题,我跟谢尔东那是什么交情?跟他同住四年都没有学马加爵同学那样怒斩室友,足见在我的内心深处还是很待见这怪胎的,就冲这不杀之恩,这小子发了财不分我一半也得让我沾沾光吧? 跟我的乐观不同,蒋莎莎得知李楠是被临时任命的遗嘱执行律师,还是谢尔东他爸委托来替儿子争遗产的律师之后就一直皱着眉头,似乎是看出什么问题,她这副眉头深锁的样子最后终于引起了我的注意,在李楠继续开车上路之后问她:“咋啦妹子?咱去拿钱还不高兴?” “希望能拿得出来吧。”蒋莎莎不甚热烈的说。 “怎么?”听出其中弦外之音的我不自觉的扭过身子。 “你笨啊?”容儿到底是深受皇宫勾心斗角培养出来的,豪门恩怨这等小儿科在她这种见惯后宫心计的奇女子面前自然不是个儿,闻言立刻向我解释道:“要是他爸爸还能在家里当家做主,自己的钱想给哪个儿子就给哪个儿子,那还用得着找讼师(指李楠)替自己的儿子跟宗亲争家产吗?肯定是身体不行了以后就被家里人架空,怕没人把他的遗嘱当回事儿才做这样的安排。” 我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而且更令我恐惧的是,我突然想到,李楠他们的律师行肯定不可能只有李楠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律师,一笔涉及近十亿人民币的大生意,哪个律师行会不重视?会不派出最专业最资深的大状来打这个官司?那么反向推理,那派出李楠这样的毛头小子来处理这么大的案子,岂不是正说明律师行对这起官司的前景并不看好,所以才如此敷衍了事? 在我怀疑目光的逼视下,李楠沉默一阵之后也只好实话实说:“呃,我们律师行的老师们确实对这个案子不看好,”不过这小子随即振奋道:“但我不是被派来敷衍了事的!事实上,是我主动要求负责这个案子,如果办成了,我的出道第一战简直是无比辉煌!整整一亿欧元的财产纠纷啊!” 我满头黑线,合着这小子是拿我们当彩票买的,赌赢了他一步登天变何以琛,车(子)票(子)妹(子)滚滚而来,赌不赢丫继续当他的张益达,老老实实地继续楼下刻光盘,难道当律师的都这么二皮脸吗? “那能跟我说说为什么你们那里的大律师都不看好这个案子吗?”我强忍住将丫踹出驾驶室的冲动,耐着性子问道。 “这……”李楠显得非常为难,犹豫好久才说道:“谢老先生跟我们律师行接触的时候,神智已经非常不清醒了,除了念叨徐女士的联系方式,和翻来覆去的说要把自己的钱留给徐女士母子之外,根本说不出其他有逻辑性的话语……” “所以你们是接受了一个神志不清的病人的委托?”我奇道:“他这样的委托具有法律效力吗?我很难相信你们会为了一个话都说不清的老人费力气找他的继承人。” “确实,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会接受这样的委托的,”李楠老实承认他们律师行不是善堂,“不过谢老先生例外。” “为什么?”我被勾起了好奇心。 李楠扫我一眼:“因为谢老先生直接付给我们十万块定金,只要联系到徐女士,将遗嘱的内容告知她就算完成了先期委托,十万块稳稳入账,我们何乐而不为?” 我嘿然,原本还准备听一个人性本善的励志故事呢,结果是裸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你是说,”蒋莎莎把谈话拉回正题,皱着眉头问道:“整个委托过程都是口头遗嘱,且委托人意识可能不清醒,没有提供任何书面证据是吗?” 见李楠点头,我也跟着心一沉,没有白纸黑字的遗嘱,确实是个很大的麻烦,毕竟是那么大一笔钱,以己推人,换了我也不愿意因为一个老糊涂临终几句话就把钱送出去。 就仿佛我们听到的坏消息还不够多一样,李楠小心的看我们一眼,继续说道:“而且我们事后就谢老先生遗产分配事项的问题跟谢家的其余成员交涉过,他们……他们一口咬定,说谢先生不是谢老先生的亲生儿子,还说当年徐女士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赶出谢家,所以谢先生完全不具备继承老先生遗产的资格……” “你胡说!”我们一车人一齐朝李楠吼道,包括一直怄气不跟任何人说话的谢尔东。 “你们别冲我来啊!”李楠委屈道:“这话又不是我说的。” 把怒气发泄在李楠这个跑腿办事的人头上,确实有些不太厚道,所以我强忍住心中邪火,问李楠道:“既然他们不认谢尔东,你还带我们去谢家干什么?让谢家人羞辱吗?” “是徐女士要求的,”李楠小心翼翼的说:“他说不管谢家认不认谢先生这个儿子,谢先生都有义务去拜祭自己的父亲……你知道,很难拒绝那位女士的请求……” 我叹口气,感觉怒气稍减,这话等于是徐阿姨坚定了谢尔东的身份,而且正像李楠说得那样,气质温婉和顺亲和力强大的一塌糊涂的徐阿姨一旦正儿八经的求谁帮忙,你真的很难硬起心肠拒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非常诚恳请我多忍让她那脑子有点特别的儿子,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不就忍到现在都没给丫饮水机里下毒吗? “那……谢家你们还去吗?”李楠问。 “去!为什么不去!”我看一眼谢尔东脸上少有的愤怒神色,流氓一般的说道:“亲生儿子去接收老子的遗产天经地义,谢家老老实实给钱也就罢了,要是敢玩花样,哥几个可不会只大门口打滚闹事那么客气!” 第十六章 管家 原本我们对这趟行程并不怎么在意,确实就如徐阿姨说的那样不过是陪谢尔东去祭拜祭拜他那从没见过面的爸爸,至于要分家产什么的一半是开玩笑,一半也是人之常情的必然反应,谁突然看见天上掉下上亿欧元会不做做土豪梦呢?但其实能不能把钱要出来我们都没有脸上表现的那么在意。 但谢家人的表现实在是不堪,不承认谢尔东的继承权还可以理解,毕竟偌大的家产送出去换做是谁也不会乐意,但诬陷谢尔东不是亲生的,乃至诬陷徐阿姨的人品声誉,可就算是拔了老虎胡子,我们可以不管谢尔东这个怪胎,想必他自己也不怎么在乎那从没养过他的爸爸,但侮辱伤害我们一致尊敬的长辈,我们这帮人可就得跟丫好好掰扯掰扯了。 一路无话到了机场,李楠出示一张特别通行证之后直接把车从侧门开进停机坪,在调控塔后面的跑道上,一架挑战者850正大开舱门停在一旁,想来是在等我们。 我们刚把行李拖下车,飞机舱门后面便闪出一人,顺着楼梯走下来,这人三十来岁,大背头戴眼镜,身材消瘦,天气渐热还用一身黑色短襟西服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连手上也带着白手套,这副打扮,不用说也知道这应该是管家一类的人物。 不知为何,一看见这人,我就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他那隐藏在眼镜后面精光四射的目光令我隐隐觉得此人不简单,也许是因为他这一身黑皮反衬出的冷峻气质令我不自觉的将其视为敌人,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丫那用鼻孔看人的傲慢态度让我忍不住想扇丫俩大耳瓜子……总之,见第一面我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应付的家伙。 “谢先生,您好,久候多时了。”这管家眼力倒是不错,一眼认出谢尔东,走上前去低头行礼,但说话带着很重的外国口音,而且丫即使低头也依旧保持着鼻孔看人的高难度姿势:“虽然您自称是老爷的儿子,但还没有获得家族的认可,所以我就不称呼您为少爷了,请见谅。” 这家伙话说得倒是客气,但那腔调和神态却无比分明表现出对谢尔东的敌意和蔑视,就像在冷眼旁观一个跳梁小丑上蹿下跳取悦观众一般,无论这小丑做出再滑稽的动作也只能换来他的一声冷笑。 “几位离约定好的时间晚了十五分钟,虽然本人没有指责各位迟到的意思,但还是提醒各位注意时间,毕竟守时是一个人的基本修养,”眼前的大背头拿腔拿调的数落着我们:“现在请各位登机吧,虽然除了谢先生以外,其他人不打招呼的不请自来令我非常意外,但还是非常欢迎你们访问我们谢家,希望我们的私人专机上不缺各位的座位。” 这小子把“私人”二字咬得很重,就差指着我们鼻子说闲杂人等不受欢迎了,我岂能吃这个亏,刚要替谢尔东张嘴骂人,却没想到容儿上前一步,抢了我狗腿子的工作。 “喂!”容儿见这小子挤兑完我们转身就走,立刻逮住机会发难,小腰一掐训斥道:“谢家的下人都这么没规矩吗?看见客人手里提着东西不知道帮忙?”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把所有人雷得外焦里嫩,要说管家这种生物,在国内似乎非常少见,劳动人民好不容易当家作主求翻身了谁还愿意给人当奴才去?但实际上,管家其实是高薪金领阶层,无论收入还是地位都相当于企业高管,而且对外还是主人家的脸面和尊严骄傲,某种程度上而言人家拿鼻孔看我们是有道理的。 但我仔细一想,容儿说得也有道理啊!你是酒店经理就可以让进店的客人自己扛行李了?就可以不把顾客当上帝了?不管你谢家对我们是个什么态度,你也是来接老子的呀! 于是我冷笑一声,用眼神示意其他人把各种行李堆在一块儿,然后直勾勾的看着这个谢家大管家,意思不言自明。 不得不说这位谢大管家还是非常有风度的,回过身来,站在那里面带微笑的看着我们,但是脚下不动。 容儿则继续给人家挑刺:“还有你说话怎么怪腔怪调的,你哪儿人?” “熊野,”管家微笑回答:“敝姓池上。” “这是什么荒郊野岭的?”容儿回头问我,在我回答那是日本的一个县之后,容儿皱着眉头打量人家半天,说道:“日本,不就是倭国吗?在我们那儿即使是小家小户都不会用倭国下人,你们这里竟然让倭人当管家?” 过分了,真的过分了,已经上升到民族和人身攻击的地步,但我想到这小子是个日本人,而且看丫这副鸟样也不像积极促进中日友好团结友爱的开明人士,那攻击就攻击吧,反正也不冤。 “这两天姑奶奶有空多教教你大户人家的规矩,省的你这倭人做事毛手毛脚,丢自己的脸不要紧,丢了主人家的脸面还不得扒你的皮?” 容儿在这小子面前摆足前辈架子,直接头也不回的登上飞机,举止端庄步伐稳健,自带一股气派,明显是做给这倭人管家看的,在丫面前,容儿自有骄傲的理由:对方不过是个富商家的蛮夷下人,姑奶奶却是皇宫里调教出来的正牌宫女,教你小子个乖是你的福气! “嘿!”看容儿随便两句话就把这眼高于顶的大管家噎得一愣一愣的,我心里那个解气啊,你丫以为看过两集《唐顿庄园》,梳个赌神头就了不起吗?资产阶级腐朽堕落的那一套遇到封建阶级的黑暗压迫照样没脾气! 就在我恶意满面的猜测这小子会不会恼羞成怒热痰上涌直接厥过去的时候,这个池上管家突然咧开嘴笑了,笑容灿烂但透彻一股寒意:“小姐教训的是,鄙人这就把各位的行李搬上去。” 是错觉吧?看着这小子低眉顺眼吭哧吭哧的提起行李,我虽然还在疑惑一个管家怎么会给我如此凌厉危险的感觉,但还是兴高采烈的爬上扶梯,钻进舱门里。 私人飞机啊,哥可还没体验过呢! 第十七章 在飞机上 每一个买得起私人飞机的有钱人,都不会吝惜那跟飞机价格相比不值一提的装修费,所以私人飞机的机舱无不极尽奢华,就比如我们眼前这个,面积比我们住的房子都大,沙发吧台卫星电视一应俱全,我们刚一登机,就有身穿航空制服的空姐带着标准的职业微笑对我们表示欢迎,询问我们想喝什么想吃什么,吧台有调酒师为我们调制各种鸡尾酒,厨房有厨师烹制各种美味佳肴。 看到人家菜单上罗列的神户烧牛肉和龙虾大拼盘,我深深后悔自己愚蠢莽撞的行为,早知道来的路上就不吃垃圾食品和煎饼果子了! 坐进意大利进口真皮沙发里,品尝着各种好酒跟果汁混调的鸡尾酒,机舱在一阵轻微的震动之后恢复平稳,透过窗外看见的已经是一片云海,在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踏上了谢尔东的回家之旅。 自从把我们的行李放下以后,我们就在没见到那个叫池上的谢家管家,想来是平时不干活的大管家几趟行李搬下来,不得不躲员工机舱里往自己腰上贴膏药去了,要不就是怕容儿再看他哪里不顺眼把自己劈头盖脸训一顿,总之我们算是取得了对谢家正统之争的第一场胜利,趁这个没有外人在场的机会,我开始询问李楠谢家的具体情况,以求知己知彼。 “谢家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李楠实话实说道:“我所知道的是,谢家除了一些拐弯抹角的亲戚之外,现在本家只有母子两人,也就是谢老先生现任妻子和儿子,但我都没见过。” 我问:“那你跟谢家接触的时候,接待你的是谁?” 李楠朝飞机驾驶室的方向指了指:“谢家的少爷目前还在读大学,目前谢家的事务都是由谢家女主人和这个管家池上先生打理,我前几次交涉谢老先生的遗产问题都是池上先生出面的。” “他在谢家很多年了吗?”蒋莎莎问。 “似乎时间并不是很长,大概半年前谢家的老管家退休,他才来接手一应事务的。” “嘿!”我坏笑道:“长得油光水滑的小白脸,才到这个家半年就深得女主人信任,然后家里老爷子正好在这个时候病亡……这套路也太老套了吧?都不用名侦探登场就已经水落石出了!” 李楠摇头:“绝对不是那样,首先谢家老爷子并不是急症过世,他已经在加护病房里躺两年了,其次……” 李楠又看我一眼才继续说道:“其次这个管家不是谢家太太找来的,而是谢家的大少爷……现在应该是二少爷,高薪聘请回来的,平时池上先生都是帮着谢家少爷处理一些家宅外面的事情,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像吴先生你想的那么……复杂。” 我撇嘴表示不服:“谁说俩男的就不复杂了?在我看来,这比一男一女要复杂的多!” “行了行了,这根本不是重点!”容儿不耐烦的说:“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证明小谢子是他谢家的大少爷吧!现在谢家老爷子估计已经入土了,死无对证怎么证明他们的亲缘关系?难道要开棺验骨?” 容儿这个问题一问,除了不明真相的李楠满脸诧异之外,我们都相视而笑,这在现代医学面前根本不是问题,就算老头已经火化,只要有老爷子一根头发一点儿皮屑就能证明谢尔东根正苗红的身份,当然,如果老头是个一天洗三次澡,全身没有一根毛的有洁癖的秃子,那我无话可说。 在蒋莎莎把容儿拉到一旁,解释我们这里有凭借一根头发断定儿子爸爸究竟是谁的办法的时候,李楠凑过来悄声问我:“那什么,我问了你别生气,其实我在路上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这大姐怎么好像很多常识都不知道啊?” “她不是不知道,”我答:“只是他知道的常识跟我们不太一样,你就这么理解吧,你是九零后是吧?她跟你有代沟。” “代沟”一词让李楠肃然起敬,无不羡慕的看着容儿的方向说道:“看着可比我都小,肯定有保养的秘方,这要是把配方讨来送给小丽……” 看着那小子的猪哥脸,我忍不住一桶冷水浇下去:“行了益达哥,想yy你的赵默笙也得等你便成何以琛再说!楼下刻光盘的就算手里有养颜秘方也只能便宜了追求女神的富二代。” “你们说什么呢?”容儿走回来见我跟李楠嘀嘀咕咕,好奇问道。 我顺嘴回答:“在说你啊,他想知道……” “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相信徐女士的话!”李楠满脸通红,慌忙打断我:“我不是怀疑谢先生不是谢家人,只是好奇你们为什么会在一点儿证据都没看到的情况下完全信任徐女士,毫不犹豫的跟着谢先生去谢家认亲……要知道,去谢家这种大户认亲,认下来还好,认不下来咱们都有可能惹来比法律诉讼更大的麻烦……现代这个社会很少有人这么无条件的信任别人的……” 容儿摇摇头:“你说的那些我不懂,但我知道我干娘绝对不是为了钱就让儿子认别人当爹的人,再说,儿子是谁的爹可能搞不清楚,亲娘怎么会搞不清楚呢?” 李楠胡乱点头,显然是为自己蒙混过关而松一口气,我则在感慨容儿竟然如此信任只认识一天的徐阿姨的同时,忍不住纠正她那几百年前的过时思想:“那什么,其实你说的都是老黄历了,我不是说徐阿姨啊,现在搞不清楚亲爹是谁的娘有的是,据说国内那个有名的海天盛宴就有一种玩法,一群富二代找个危险期的妹子,轮流啪啪啪之后十个月再检验孩子是谁的,这游戏好像叫‘看谁跑得快’还是什么的……” 皇宫里的宫女,尤其是呆的年头够久的宫女,怎么也会从各种宫闱秘事中了解一些男女之事,所以容儿虽然对现代语言一知半解,就像我们对古代文言云山雾罩一样,但我的意思还是大致听懂了,只见这姑奶奶一脸嫌恶的皱起眉头,就好像我在她鼻子下面放了发酵的臭咸鱼一样:“什么?你们这里竟然世风日下成这样?天哪!八大胡同的窑姐儿都不会这么自甘下贱!” 第十八章 山中豪宅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我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厨师满头大汗忙活两个小时准备的龙虾刺身,飞机就已经开始下降,谢家的管家池上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告诉我们已经抵达目的地,我们也只好狼吞虎咽的把大半只龙虾塞进肚子,系好安全带等待降落。 幸好,谢家虽然有钱,但还没嚣张到在自家后院修建飞机跑道的地步,飞机在江浙某机场降落,早就有豪华汽车在跑道旁等候,拉上我们便直奔谢家。 坐在一辆保时捷卡宴的后座里,我见谢尔东还是板着脸不说话,只好苦口婆心的劝丫道:“你到底要闹脾气到什么时候?虽然我也挺享受你保持沉默的可贵时间,但咱们马上就要到你老家了,别看这一路上谢家对咱们客气,到了地方开始谈事儿的时候肯定恨不能把咱们生吞活剥掉,咱们现在可得搁置矛盾一致对外。” 谢尔东哼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但还是像锯嘴葫芦一样闭口不言,坐我旁边的容儿白我一眼又狠跺我一脚,我才注意到谢尔东的两条腿其实在微微发颤,于是我顿时明白了,原来这小子一路不说话不只是跟因为我们逼他放下研究来认爸爸而怄气,原来丫还紧张! 紧张也是必然的,虽然谢尔东这小子看上去情商很低感情淡漠,且从没分出一点儿宝贵的时间和精力去查查那从没管过自己的亲爹是谁,但我却不止一次的注意到,每当我家里人给我打电话,我爸因为一点儿小事儿隔着电话把我骂个狗血喷头的时候,谢尔东这小子都用一种酸溜溜的眼神巴巴的看着我,就像没玩具的小孩羡慕的看着其他小朋友玩玩具一样,因为这种幽怨的眼神,我没少怀疑这小子有坐受变攻的倾向,现在想想原来不过是这个智商爆表心理却永远长不大的小子在奇怪为什么我有爹他没有…… 这么多年来,也许他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无数次推测过当年他抛妻弃子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现在,他人虽然没有了,自己却已经站在了真相的大门之前,即将去了解那个让自己怨恨、失望、冷漠又憧憬的父亲,就算他嘴上和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激动,但又怎么可能不紧张? 理解了谢尔东此刻的心情,我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他此刻的心情,跟容儿一起静默的坐在车里,看着车缓缓驶出市区。 就之前李楠的描述来看,谢家是标准的包子有肉不在褶上,低调奢华有内涵的隐形富豪,这种隐形富豪自然不会跟普通人一样紧巴巴的挤在城市小公寓里,甚至连一般土大款聚集的豪华别墅区也够不上人家的品味,所以谢家干脆自己包了一座山头,在山脚下修起公路设好路障,挂上“私人领地严禁擅入”的牌子,然后在较为平缓的半山腰修建起高达六层的别墅,看上去仿佛城堡一般。 “这样搞也行?”我酸气冲天的问李楠:“搞这种超规格建筑国家应该不允许的吧?” 我承认,看着人家那如城堡一般矗立山脊之上的巴洛克风格豪宅,我一时之间五味陈杂,羡慕嫉妒恨一齐涌上心头,同样是俩眼睛一张嘴的人,凭啥咱还在为了争取做房奴的资格拼命买基金讨好银行的时候,人家就已经占山为王了?这还让咱这种满心梦想的小青年怎么奋斗啊? 看人家气势如王者俯视脚下蝼蚁般的豪宅,李楠大概也跟我一样感到遥不可及,但还是强打精神回答我的问题:“虽说法律不允许这种超规格建筑,但其实也不是没有空子可钻,只要随便找个理由把这山申请成旅游开发区,然后以开发度假村的名义开工就是了,只不过这个度假村永远不对普通人开放罢了……” 我满怀恶意和希冀的问:“那我要是去旅游局投诉他,能给他封了不?” 李楠没有回答,只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显然我问了个蠢问题。 车一路开上山,停在别墅那气势恢宏的大门前面便不再向里走了,没办法我们只好拖着行李下车,让管家池上领着我们沿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穿过修剪整齐的草坪前往豪宅,为什么要走小路?因为我们的目的地不是那栋有五十多个房间的豪宅的正门,而是要绕过正门从后门进去,再加上门口连个来帮我们提行李的人都没有,这一切无不表明,我们是不受欢迎的客人。 “真是非常抱歉,谢家的正门只在欢迎真正的谢家人和真正的贵宾的时候才会打开,各位只好跟鄙人一起走其他门了,”池上这小子故意带我们走一条坑坑洼洼的路,还用一种明显阴阳怪气的语调戏谑调侃,明显是在报复之前容儿对他的抢白:“但是鄙人觉得各位一定会理解的,尤其是这位小姐,毕竟一个家族正门所接待客人的身份地位同时代表着这个家族在上流社会的归属,不让不符合身份的人享有不该享有的待遇,某种程度上而言也是避免发生失礼尴尬的方法……” 简而言之就是我们这种身份不配走正门,而丫是大发慈悲为避免我们自惭形秽才善解人意的令我们走后门的,我看看容儿,期待着她在说点儿什么把这倭寇的嚣张气焰顶回去,但容儿却低头走路一言不发,让我既疑惑又感到失望。 一直走到后门前面,我正要抬脚走上楼梯,却被容儿一把给拽了回去,容儿站在最前面挡住后面的人,行李一丢派头十足的指着门口问管家池上:“人呢?” “什么人?”池上皱着眉头问。 此时此刻,容儿竟然无师自通,上去就给了这个日本人一个大耳刮子:“混蛋!当然是迎接我们的人了!我们走旁门是给主人面子,不是给你这奴才面子,客人上门你这下人头儿不带人迎接,当我们是上门扛长工的吗?不懂规矩!” 又一次,这个日本白脸男被容儿整懵了,诺诺的说不出话来,我则又一次乐了,难怪容儿刚才那么安静,原来再等技能冷却啊!这下又有好戏看了! ———————————————————————————————— 今天一登录看到收藏涨了六百,原来是松鼠大大帮狸子做章推了,狸子无以为报啊!只好替大大做做广告了,《疯巫妖的实验日志》都知道吧?很出名的,快去看吧!狸子也是忠实读者啊! 链接:/book/3123620aspx 第十九章 入住 果然,容儿不负众望,又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的把池上当孙子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不得不说她们皇宫出来的人在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等方面都有着无师自通的专业天赋,虽然现在的容儿虽尚未达到几十年后能把小白花一样的玛丽苏女主整的迭起口歪眼斜的功力,但对付一个存心跟我们炸毛的小鬼子还是绰绰有余,字字句句训的那小子脑门血管乱跳但又不敢跟我们翻脸,我突然觉得如果现在容儿抽出一把钢针来捅这小子背上,这小子再跟个小娘皮一样惨呼一声晕厥过去,那画面就完美了。 最后,还是池上低下他高贵的头颅,为自己在迎接客人礼仪上的轻慢疏忽诚恳道歉,又拉出一大票男仆女仆呼呼啦啦在后门排成两排列队欢迎,我们才奕奕然的踏着首战告捷的胜利者步伐走进豪宅的后门,至于行李什么的自然有人战战兢兢在后面提着,容儿淡然的扫提行李那小年轻一眼那小子一哆嗦差点儿从楼梯上滚下去。 整栋谢家豪宅,占地比一个贫困县县政府大楼还大,内部的装修更不是那些靠中央扶贫基金装修的县长办公室能比的,原本我还奇怪为啥看上去这么雄伟的城堡竟然会只有六层,进来之后才发现,人家的房子每一层天花板都足有七八米高,以安放那随处可见的巨大水晶吊灯,我们顺着镶嵌红木扶手,铺着柔软地毯的螺旋形楼梯一路上楼,最终被安排在四楼东边两套自带数个卧室的奢华客房里。 有人小心翼翼的过来询问需不需要他们帮我们打开行李把衣服放进衣柜,得到我们首肯之后赶紧下去干活去了,我们则百无聊赖的聚在客厅,在午后慵懒的阳光下喝着平时绝对舍不得买的高档红茶,感叹自己果然还不够适应被人伺候的生活。 “我说,刚才咱们是不是有点过分?”我问容儿:“虽说是个主动挑衅的小鬼子,但咱们这么不客气是不是有点儿……” 容儿摇头,打断我的话:“你不懂,咱们与谢家的战争已经开始了,谢家主子不待见咱们这些不请自来的人,虽然面子功夫做到了但不代表不会纵容底下人变着花样儿的恶心咱们,咱们若是不在气势上压住这群东西,让他们知道咱们不好惹,你以为他们会这么客气?咱们现在能住大房子?说不定都给赶到柴火屋里去了,连口水都没得喝!” 说着,容儿走向窗台,随手在窗棂上抹一把:“看看这里积了多少灰,这房子肯定没有为咱们入住提前打扫过,或者说这房子根本没打算给咱们住!是这群东西怕咱们把事情闹大让主子不好看,想息事宁人才给咱们调换的房间,不信你去问问他们是不是打算让咱们住下人房的!” 这个我不用问也相信容儿的判断,毕竟在勾心斗角方面这是当之无愧的姑奶奶,至此我只能庆幸我们带了这个胆大泼辣,了解富贵人家各种人性手段又极其擅长豪门撕逼的奇女子来,不然就我们一帮技术宅初来乍到就被人当头一棒敲得找不着北,在下人呼喝下战战兢兢拎包入住扫帚间,还想找人家的主子要十亿?能要出来我把桌子吃下去! 因为意识到这群在我们面前貌似恭敬的家伙都是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我也学容儿那样借窗户玻璃没擦干净的事大大的发了一次脾气,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尖酸刻薄起来跟周扒皮是一样一样的,估计等我走了以后,这些被我训得狗血临头的下人肯定会做个草人写上我的名字天天扎,但管他呢反正老子骂得爽,把丫们的脑袋都快骂进腔子里去了! 原来,撕逼的感觉,如此的妙不可言…… 收拾好东西并为长距离旅行小睡一下之后,又有仆人来敲门说二楼的餐厅将在六点整为我们准备好欢迎晚宴,谢家的现任女主人将在晚宴上正式出席对我们的到来表示欢迎,同时,谢家的大少爷,也就是谢尔东的弟弟也会在晚宴开始前从目前正在就读的大学赶回来。 蒋莎莎告诉我,一般这种正式的欢迎宴会是需要正装出席的,至少也得西装革履裙摆纷飞才能表示出对主人家的尊重,我原本还担心容儿这种穿越来的老古董听说要穿露出胳膊和脚踝的衣服,会立刻将其斥责为世风日下道德沦亡,誓死不从宁死不屈最后带着花盆头穿着盆底鞋,手里摇着长手绢身上套着马褂旗袍去参加晚宴,甚至还为此编了一个容儿是皇族末裔正式场合必须穿着符合祖宗规矩的奇葩理由,却没想到容儿看了一眼蒋莎莎提前为她准备的欧式礼服长裙,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就老老实实跟着蒋莎莎去换衣服了,丝毫没有疯狂叫嚣“让老娘露胳膊,老娘宁可死”的封建思想。 后来我就此事询问了钻研民俗文化的专家,专家告诉我,其实任何时期人类的价值观和世界观等主观观念都有着向社会大多数人认可的衡量标准靠拢的趋势,也就是说一个团体内如果大多数人认可某件事的话,即使新加入者在原本团体内对这件事的看法有出入也会很快在新团体内将观念扭转和妥协,拿容儿举例来说,在康熙时代穿露肉的衣服自然是大逆不道,但来到我们这里以后从电视和窗户里看到满大街的美女们都迫不及待的换上清凉夏装吸引眼球,自然也就明白我们这里道德标准低……呸!思想开放包容心强,穿上和这里的女孩一样的衣服抛头露面,虽然心里感觉怪怪的但没什么大不了的,自然不会像那些脑袋锈死的老顽固一样抱残守缺宁死不改,最终成为被指点和嘲笑的对象。 说道被指点和嘲笑的对象,我忍不住又对谢尔东开炮:“你丫到底从哪儿弄来这套画格条纹西服的!?还有那件印着小企鹅图案的衬衫!卖衣服的人里还有这么反人类反社会的家伙存在吗!?你丫光着去都比穿这套出席晚宴有礼貌啊!” 第二十章 谢家少爷(上) 最终,我还是没能说服谢尔东这个怪胎放弃他那身花哨到反人类的西装,因为这孙子坚持认为一件满是欧拉几何图形的衣服可以帮助他分散注意力以便让他在与自己的后妈以及同父异母的弟弟相处时不会太过紧张,这个理由实在是太高大上以至于我一时间找不到任何措辞来反驳,而且私下里我不得不承认,让这小子穿的像个随时会抓起餐刀捅你眼睛里的神经病,说不定会让他后妈在面对这小子时因为有所顾忌而收敛一些…… 但我也不是毫无战绩,至少我一把揪住谢尔东衬衫领子,毫不留情的把丫那小企鹅图案的衬衫扯成了抹布,然后丢给丫一件我备用的毫无创意和新奇思维,老套规矩的像上世纪产品的无图案白衬衫,你穿的像蝙蝠侠的宿敌那样嚣张怪戾我没意见,但你不能照着那位伟大人物在马戏团打工的同行那样打扮不是? 四点多钟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谢家的仆人成群结队的离开豪宅,兴冲冲的从我们窗户底下经过,似乎要去迎接什么人,叫过站在我们房门门口随时听候我们差遣的仆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谢家的大少爷回来了,他们正在整装待发迎接真正的谢家掌权人回家。 “咱们要跟着去看看吗?”我向众人提议道,我自己是非常想去看的,这也许可以解答我一个长久以来思索不出答案的问题:谢尔东长这么怪,性格这么奇葩,究竟是遗传还是变异? 事实证明,对谢尔东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感兴趣的不止我一个,除了蒋莎莎和容儿表示要做一个适合出席正规晚宴的发型不去以外,李楠表示作为客人我们也应该去迎接一下,黑狗一脸希冀连连点头,就连谢尔东也没有皱起眉头表示我这是没事找事儿,于是我们一帮人下楼出门,奔着谢家仆人们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有趣的是,迎接自己大少爷回家,这群人竟然不往大门去,反而转向后山,我正奇怪他们的大少爷难道会从洞里钻出来,跟着大部队转过一片小树林才豁然开朗,只见山腰平缓处开辟出一大片平整的草坪,草坪中央浇筑出一个巨大的圆形水泥平台,还用白色油漆在中央写了个大大的“h”…… 我说呢,年少多金的霸道总裁要登场了,怎么能没有直升机呢! 我们站在欢迎队伍的后面,见到三五个年轻女仆在队列里兴奋的叽叽喳喳,我也是闲的无聊,悄悄凑过去偷听,于是便听到了下面的对话。 “大少爷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帅吗?你可不要骗我呀!” “骗你是小狗!等会儿你见到大少爷就知道了!长得像吴亦凡!好帅好帅的!” “啊啊啊啊~!(能撕裂人耳膜的兴奋尖叫,还一跳一跳表示自己激动难耐),那真的是好帅啊!” “还不止呢!大少爷不止就读于名门高校,还是学生会主席和街舞社社长!” “啊啊啊啊~!(继续尖叫)” “还不止还不止!大少爷跟好多明星都是好朋友!bigbang来参加过大少爷的生日庆祝会!权志龙还献歌呢!” ……这位已经叫不出来了,她已经快厥过去了。 一众小姑娘旁若无人的讨论着自己家大少爷多帅,多文武双全,多有品味多交友广阔,我冷眼旁观却已经看得分明,这些小花痴分明是在做着灰姑娘的公主梦,指望高冷男神霸道总裁一眼看中自己,然后自己一下子就从乐观向上内心阳光的保洁小妹变成了万贯家财金融娇子的总裁小娇妻,大房子住着大豪车开着,地里刨食的小麻雀一下子飞上枝头变凤凰…… 对于这样的小丫头,我只能冷笑着在心里吐槽:女频红书看多了吧?从她们的描述看,谢尔东他弟明显是个生活无比充实的花花公子,这样的小子就算真看上你们这样的保洁小妹,估计也是玩玩就算,还指望丫捧着水晶鞋满世界找你吗?……好吧我承认我是对这个有钱有势又有女人缘的现充嫉妒了,但我说的也未必错不是? 很快,天空中传来螺旋桨叶高速旋转的轰鸣声,一架白蓝相间的多发直升机径直飞过天空,盘旋一周之后开始缓缓降落,此时列队迎接的谢家下人开始发出热烈的欢呼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迎接打败入侵地球的侵略者凯旋而归的英雄,谁能想到这只是在迎接他们大少爷放学回家。 叫得最响亮的,自然是刚才叽叽喳喳的小姑娘,这属于偶像效应见怪不怪,但我注意到迎接人群里还有年纪跟我差不多的糙老爷们,也涨红着脸喊叫的声嘶力竭,这可就有点儿新奇了,按理说我们这个奔三的年纪,历经过风雨的沧桑见识过社会的无奈,都自然而然的带着一股看破世俗的洒脱和超然,按道理来说,即使等一会儿直升机上下来的是苍老师也不该激动成这样。 我见离我最近的,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司机模样的家伙叫得格外起劲,忍不住出言调侃道:“老哥不是吧?这年纪了还追星?” 这司机估计平时不在谢家主宅里待着,所以没听说我们这些登门恶客的种种恶行,见我主动搭话,穿的又不算很富贵,很明显跟他属于一类人,于是忍不住回答道:“谁愿意叫的跟个小娘们似的?这不是没办法吗?谁这个时候不起劲儿的叫就是不尊重谢家下一任当家,池上那龟孙儿用不了几天就得找理由把你给开了,谢家给的工资还是挺高的,我可不想回去开出租……” 我暗乐,看来谢家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主仆一心安定繁荣嘛! 直升机在欢呼声中缓缓落地,舱门打开跳下来一个穿浅蓝色西装校服的小胖子,这一看就是谢大少爷在学校里的跟班,不是因为他不够帅,而是因为他一手提着三个提包,另一只手还拎着一张钢化小凳。 小胖子把凳子放好侍立一旁,飞机上也终于走出一个头上打喱发型冲天的年轻人,他的头发挑染出几缕蓝色,一张黑超墨镜遮住大半张脸,身材跟谢尔东一样消瘦,但明显比谢尔东结实的多,从他露面时骤然提高八度的欢呼声来看,这就是谢家大少爷没错。 大少爷也不踩凳子,一片腿儿潇洒的跳下直升机又引起阵阵欢呼,然后他伸手往机舱里一拉,拉出一个衣着清凉,戴着墨镜涂着鲜红嘴唇的美女,十分绅士的扶着人家踩着小凳下了飞机。 “我就说这小子是个现充吧!”我一眼就看出这俩人关系非同一般,因为那美妞下了飞机就自然而然的把谢家大少爷的一条胳膊拉进自己怀里,几乎要把他胳膊按进自己胸口之中,这俩人要是没一腿,我把腿给你! —————————————————————————————— 无线强推期间,求个收藏推荐吧! 第二十一章 谢家少爷(下) 毫不客气的说,谢尔东这个弟弟一登场就没有给我留下好印象,蓝毛酷炫仔也就罢了,按照李楠给我们提供的资料,这小子今年不过二十岁,正是自以为天老大我老二的叛逆后期,造型行为上出挑一点儿也没什么,让人不舒服的是这小子一下飞机就表现出的旁若无人嚣张跋扈的态度,扫视四周时那刻意模仿大牌明星的矫揉造作,以及差不多可以穿透黑超墨镜流露出的不耐烦又洋洋自得的神情,无不表明这就是一个被优渥生活和无尽金钱宠惯坏了的熊孩子,至于什么学生会主席,街舞社社长之类,我满怀恶意的想,如果我能给学校捐一座教学楼办街舞社的话,即使我是个逃学旷课抽烟打架,考试作弊门门红灯的瘸子,混到这两个头衔也并非难事。 “大少爷,欢迎回家。”站在队列最前方的,自然是谢家的管家池上,见谢家大少爷挎着妞走过来,见怪不怪的迎上去低头鞠躬:“我们的客人已经到了,正在那边等着,也许您愿意提前见见他们?” “不见,”这小子淡然的朝我们这边摆摆脑袋,露出厌恶的表情,就好像闻到什么臭味一样皱起鼻子:“一帮不知道自己努力,只想要从谢家占便宜的龌龊家伙,律师来之前我没什么可跟他们说的。” 这孙子难道以为我们听不见他说话吗!? 池上满意的点点头,从小胖子手里接过提包,一大群人呼呼啦啦的簇拥着自己的少爷走了,整个过程中这位谢家大少爷看都没看我们一眼,直接把我们当空气,对我们的轻蔑之意呼之欲出。 见丫这副鸟样,我们自然不会主动把热脸凑上去贴丫的冷屁股,毕竟我们不用从他谢大少手里拿工资,犯不着去犯这个贱,而且,与那个没礼貌到当面侮辱别人的小子不同,我们直到那群人叽叽喳喳走远了才开始说丫的长短。 “至少我们知道了,老谢家的奇葩,确实是一代又一代遗传下来的。”我指着谢尔东对众人说道,一句话同时攻击了他们兄弟俩。 “他有这样的反应不奇怪,”李楠向我解释道:“谢家之中最反对谢先生回归的,就是这位谢大少爷,因为他是目前谢老先生全部遗产的合法继承人,而且还是唯一的一个。” 我点头表示理解,独生子女嘛,从小享受全家上下的专宠,时间久了难免自私,这两年国家开放二胎,多少哥哥姐姐满地打滚出走自杀,软磨硬泡不准爹妈给自己添个弟弟妹妹的?就是欠收拾! “你弟这个德行,你这个当哥的也不管管?”我捅捅谢尔东问道,其实是在替谢尔东这个大哥受到弟弟的冷遇鄙视鸣不平。 “和我有什么关系?”谢尔东忽闪着天真无邪的眼睛,无所谓的回答:“我来看他不过是想知道,一个理论上跟我有一半基因完全相同的人,会不会像我一样睿智聪明与众不同,但结果不出意外的又一次让我失望了,他跟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七点七的人一样平庸无聊,碌碌无为,二十岁了竟然还在读大学!我的基因优势在他身上根本没有丝毫体现……看来这个家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我在意的,咱们能拿了钱立刻走人吗?” 一时之间,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张大嘴巴愣了半响才终于有了动作,我默默转过身,高高抬起手臂,开始狠狠的给自己掌嘴:“让你烂好人!(啪!)让你玻璃心!(啪!)让你多管闲事!(啪!)知道错了吧!!!(啪啪啪!!!)” 有谢尔东这个大哥一比,我顿时觉得蓝毛酷炫仔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平复心情继续往谢家豪宅走,一边走一边问李楠:“对了,那小子叫什么名,我可不想在不得不跟丫打招呼的时候叫他大少爷。” 李楠一边偷偷看着谢尔东,一边说道:“他叫……谢天赐……” 我比较能理解李楠如此小意的原因,怕谢尔东听到自己的爹给弟弟取这么名字伤心呗,弟弟取名叫天赐,那他这个大哥不就是多余的了? 如果是我扇自己脸之前听到这个名字,说不定还会拍拍谢尔东的肩膀以示安慰和鼓励,但现在,我看都不看谢尔东那个怪胎,大咧咧的拍拍一脸忐忑的李楠:“没事儿!你看丫样子像在乎这个的吗?他这人,没心没肺!” 一路回到房间,两个姑娘已经弄好发型,蒋莎莎正一边帮人容儿化淡淡的晚宴妆,一边给容儿耐心讲解非正式晚宴上可能遇到的餐桌礼仪,看到容儿那么认真的听讲,以求不要在晚宴上失仪,我都不好意思提醒她们凭谢家大少爷对我们的态度,今天这场晚宴绝对是剑拔弩张的鸿门宴…… “你怎么会懂这个?”我趁蒋莎莎给容儿化好妆,抓紧时间往自己脸上扑粉的时候问道。 蒋莎莎白我一眼:“你以为所有的科学家都像你们研究所的老东西那样邋里邋遢不懂情调吗?我们欧洲研究所每逢三大节(万圣节、圣诞节和复活节,并非中国的客运三大节)都要在城堡里举行晚宴!” 谢尔东立刻摇头:“把宝贵的科研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无聊的交际应酬上,难怪欧洲研究所二十年来没出过什么像样的成果。” 蒋莎莎立刻反唇相讥:“那你们亚洲研究所出过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了?不会是跟我单挑时被我轰飞的这两个家伙(即我跟李默)身上穿的玩意儿吧?” 我见两大研究所之间的学术攻讦又将展开,赶紧岔开话题,先瞪谢尔东一眼:“你又不紧张了是吧?一边玩去!”然后又堆起笑脸迎向蒋莎莎:“那妹子也给我们说说晚宴上应该注意什么吧,你们俩姑娘在餐桌上彬彬有礼仪态万千,把我们比得跟穿西装的猩猩一样也不好看不是?” “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蒋莎莎见我那么虚心好学,口气软了下来,一边给自己戴一顶橘红色假发一边说:“不管谢家看咱们再不顺眼,也不会在晚宴上发难,同样的咱们也不能在主人的宴会上找麻烦,这是规矩……所以,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喝汤别发出声音就够了……哦对了,还得管住谢尔东那张破嘴!” 第二十二章 王晓晗 从谢家住的巴洛克风格的别墅就能看出,这个靠国际贸易发家的人家西洋化非常严重,跟你吃饭绝对不会像中国人家那样围一圆桌一个盘子里夹菜,所以我们全按照蒋莎莎所说的“欧洲非正式晚宴礼仪标准”,换上西装梳好头发,于六点差五分时准时下楼,去享受女主人一家的“热情招待”。 我们在仆人的指路下很快找到饭厅,进去之后便看到一张可以容纳至少二十人一起吃饭的长条桌子在枝形水晶吊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于此同时,桌子前面已经坐了不少两个人,一个脑门微秃的中年胖子和一个带着玳瑁眼镜,直发长裙的气质美女…… 于是我按照国际惯例,自动忽略了那个一看就是无关紧要的胖子,专心打量起美女来,这是一个……怎么说呢,从外貌看不出年纪的美女,说她二十五六吧,那透过镜片流露出的睿智眼神和万事通透的冷漠气质让人不敢相信她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说她三十四岁吧,那明显青春飞扬的脸颊跟吹弹可破的肌肤又肯定不是什么这个蜜那个霜能保养出来的,简而言之一句话,气质女神,高冷美女。 别误会,我可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真正女神的一大特点就是即使她什么都不做,你远远看一眼就知道那是你一辈子也追求不到的目标,生出敬畏之心的同时也暗自庆幸自己可以逃脱一辈子给女神做饭拖地打洗脚水的必然命运,娶了这样的媳妇回家,只能当祖宗供着,你自己都不好意思把人家当老婆使啊! 因为她没有坐在代表女主人位置的主位上,我可以非常确定她肯定不是谢尔东的后妈,又因为坐在她对面的秃头胖子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喘,我也可以肯定她肯定不是秃胖子带来的,那就只有可能跟我们的身份一样,是接受谢家邀请来参加晚宴的,于是我很是友好的朝这位低头摆弄手机都显得那么有韵味的美女笑了笑,拉开美女旁边的椅子准备坐下…… 干嘛?干嘛?老子是主角就不能在女主在场的情况下坐美女旁边了?什么道理?都市文就不准开后宫了? 结果谢尔东一屁股坐在我拉开的椅子上,还伸长脖子去看人家手机上的内容:“神经递质双降解螺旋?” 美女诧异回头:“你看得懂?” “废话,”谢尔东撇嘴:“系统神经生物学的简单结构罢了,试试三羟基苷酸酶,爱尔兰皇家医学院那边的研究报告称三羟基苷酸酶对递质体外降解有缓和作用。” “那你再看看这个,”美女也不客套,直接换了另一张图片,把手机递给谢尔东。 “切,神经蛋白提取物药用制剂配方有什么好看的,技术早就过时了……” “我没看错吧?”我嘴巴张的可以塞进鸭蛋,惊恐的指着谢尔东目视容儿等人,声音低沉颤抖:“他……他在泡妞?而且还成功了?”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距离太近,我的声音再低再小人家也能听见,所以美女抬头淡然的扫我一眼,便毫不在意的继续跟谢尔东讨论什么神经蛋白提取物的问题,倒是容儿恼我说话口没遮拦,一把将我拉开,胡乱按进一张椅子里,狠瞪我一眼不准我在多嘴。 可问题是我真的很惊讶啊!而且还隐隐的有些惊恐,谢尔东竟然开窍了!究竟是地球磁极颠倒了还是太阳黑子爆发了?或者要地震海啸火山爆发?妈的动物出现异常行为了啊! 战战兢兢地旁观半响,我终于确定吸引谢尔东的不是什么美貌气质而是那手机里层出不穷刁钻古怪的问题,而那美女对谢尔东表现出的兴趣也只停留在学术讨论的层面,可一个美女拿着手机,不自拍不玩游戏,研究这些我连听都听不懂的问题干什么? 俩人越聊越投机越聊越happy,渐渐的内容就不单单停留在学术问题上了,就比如我刚回过神来听到的这一段: “欧拉几何?”(指着谢尔东的衣服) “是啊,但其实我是非欧几何支持者。” “那是自然,三角形内角和绝对等于一百八十度在高斯时代就饱受质疑,更是无法解释整体微分几何中出现的种种矛盾和悖论,智商稍微高一点儿的聪明人都不会继续盲目迷信欧几里得学说……”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你听得懂吗?”李楠歪着脑袋竖着耳朵听了半天,还是不得要领,只好羞愧的承认自己才疏学浅,虚心向我请教。 “这都不懂?”此时我已经从“谢尔东泡妞”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淡然的扫一眼交谈热烈的两人道:“就是说他们俩都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狂拽酷炫炸天的潮男潮女,正在讨论他们圈子里最潮最in的流行趋势。” “他们什么圈子?” “鬼知道是什么圈子。” 总之,谢尔东终于在谢家豪宅之中找到了一个自己的同类,虽然我还在纠结于如此美女为何跟谢尔东一样是个科学怪,但还是问李楠道:“谢家还有个大小姐吗?怎么没听你说过谢尔东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都不用问就可以肯定,这绝对又是老谢家恐怖基因的产物,否则结果就太励志了,上帝在制造怪胎的时候都要一对一对的造,不管你长成什么挫样儿这个世界上都永远有一个可以跟你凑成最佳伴侣的另一半,那为什么中国的男人比女人多三千多万? “我不是谢家人,”美女越过谢尔东看我一眼答道:“我姓王,王晓晗,我们家跟谢家是世交。” “王晓晗!”李楠一声惊呼:“难道是业务遍及亚洲的王氏制药集团总裁独生女,二十二岁就获得剑桥大学医学院药学博士学位,刚刚在国内药物学领域取得突出成就而获得本年度十大励志青年提名的王晓晗?你可是我偶像啊!我每天都动员同事同学在评选网站上给你刷票来着!” “姓王?”我也心中暗自嘀咕:“你爸不会是传说中的隔壁老王吧?不然你们这么相似的一对儿怎么可能不是兄妹?” 第二十三章 晚宴(上) 从我们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这个王晓晗绝对不是那种拿着家里的钱去国外转一圈儿回来就自称海归精英的富二代,而是真正有理想有抱负,有文化有见识的高级知识分子,这点从她没有拿着博士文凭投身娱乐圈,凭美女博士的名头坐拥无数粉丝,而是投入自家公司药物研发并取得不俗成就便能看出来。 不过,看到王晓晗跟谢尔东聊的那么投机那么起劲儿那么相见恨晚,我已经不自觉的把这位美女划归为不可亵玩也不可远观的类型,原因很简单,根据我多年观察总结的经验,凡是能跟谢尔东聊天起劲儿的家伙,咱们普通人躲着他们走才能保证人身安全和精神愉悦。 更何况,这美女跟谢尔东是什么关系未做dna对照前还真说不清楚呢,万一俩人真是兄妹,谁能忍受的了谢尔东这样的大舅哥? 就在我还在纠结王晓晗跟谢尔东会不会是兄妹的时候,李楠又爆出一个惊天内幕:“听说你跟谢家少爷谢天赐已经订婚了!” “是啊,”王晓晗皱皱眉头,似乎不大高兴,但还是无所谓的答道:“两家的长辈都觉得谢王两家联姻有助于今后全面进军欧美市场,谢家只有一个适婚年龄的儿子,我们王家也只有一个适婚年龄的女儿,所以我们就定了婚约,怎么啦?” “呃……”我有点被这姑娘淡定的态度搞的不知所措,一般这种屈服于家族利益的联姻,小姑娘不都是应该心不甘情不愿,一提起这个话题就簌簌落泪仿佛被逼良为娼的吗? “可……可……可……”李默憋红了脸,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我替李默说道:“可我们刚从看见,谢天赐下直升机的时候还搂着一个女的……那不是你吧?”说实话,刚从光注意那几乎按进胸口的胳膊了,还真没怎么注意脸…… 王晓晗皱眉:“又换一个吗?这男人果然跟外表一样肤浅。” 我都快抓狂了,大姐你要不要这么淡定啊?我把这事儿说出来是希望你勃然大怒愤而捉奸,然后搅得谢家鸡飞狗跳颜面扫地的啊! “总之,我跟那谢家小子私下里有约定,结婚前各玩各的,我不干涉他找女人,他也不干涉我进行学术研究。” 我当即无语,这公母俩一个玩女人一个玩科学,我都说不准谁更变态了…… “那能问个问题吗?”蒋莎莎忍不住问道:“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谢家少爷,那为什么要跟他订婚?就因为两家长辈的意志?这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有这样的事?你完全可以拒绝这门婚事的!” 王晓晗露出挪揄的笑容:“然后呢?还不是要找个家世跟谢天赐差不多,德性也跟谢天赐差不多的富家子弟,即使没有感情也要靠婚姻来同时巩固两家的合作与利益?就像我爸妈以及谢天赐的爸妈,以及我所认识的大多数夫妻那样,既然换来换去都是同样的结果,那又何必浪费时间去换呢,我更愿意省下这些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你可以找个家世一般,但是喜欢你你也喜欢他的人……”蒋莎莎有点儿底气不足的说。 “打着对我一见钟情的名义追求我的男人倒是有不少,但最终都被我发现他们另有所图,想要王家的财产或者公司什么的,我在读书时就已经厌倦了这种无聊的斗心眼游戏了……更何况,我要是真喜欢什么人的话,就应该让他离我远远的,免得他入赘王家很快变成跟我们一样的人。” 最后这句话中所包含的颓然伤感之情,我们几个都听得出来,都在心中暗自猜测这个口口声声不相信爱情的愤世女究竟经历过怎样的感情坎坷才变得对婚姻和爱情如此漫不经心,就在这时候,一声愤怒的抱怨打破了尴尬的沉默:“喂!你还看不看我怎么演算水分子聚合物弱碱条件下的分解公式啊?这么简单基础的东西我可不教你第二遍!” 于是王晓晗又打起精神接受谢尔东极不耐烦的学术辅导,我们几个看着她专心致志的样子,似乎有点儿明白了她全身心投入科学研究的原因,李楠轻轻叹了一口气,用感同身受的语调感慨道:“有那么多钱又怎样?有钱了也不一定会快乐啊……” 我也跟着发表感慨:“这话说的,就好像咱们穷人天天过的多开心一样。” 坐在椅子里等了一会儿,餐厅的两扇栎木大门突然从外面打开,谢家管家池上推开门后恭敬的避在一旁,让身后两个人进来,其中一个是我们已经刚见过一面的谢家少爷谢天赐,此刻已经换了一身一看面料就比我们所有人衣服加起来都贵的西装外套,而走在她旁边的则是一个梳着高高发髻,眼神凌厉精明的中年妇女,一看就知道这是谢天赐的妈,谢家现任的女主人。 “欢迎你们!”谢太太热情说道,只不过这热情不是对我们,而是对见她进来赶紧站起身来的王晓晗和秃胖子:“晓晗可是有段时间没来了,都快成一家人了怎么还这么客气……洪律师,先夫的葬礼真是麻烦您了,今天请您来是因为我们在遗嘱执行上遇到一点儿小问题,需要请您这位大律师帮忙……不急不急,等吃完饭再说!” 其实这俩人站起来迎接主人的时候,我们几个也依足礼仪站起迎接,就连大爷一样翘着腿坐着的谢尔东也被我暗中踹了一脚提溜起来,但这进门的两位晚宴主人就像没看到我们一样,仅仅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坐”算是打招呼,算是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我们的不屑之意。 对此,我们也不在意,会受冷遇早在我们的意料之中,拍拍屁股正准备坐回原位,却没想到谢天赐径直走到谢尔东面前,拿腔拿调的说道:“请你坐到别的地方去可以吗?我想坐在自己未婚妻的旁边。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在我家,座位是不能乱坐的。” 挑衅!绝对的挑衅!我看着眉目依稀略有相似但气质神态截然相反,但同时又都那么讨人厌的兄弟俩,暗自忖度,今天这顿饭大概是吃不安生了…… ————————————————————————————————— 满地打滚求收藏,求推荐啊! 第二十四章 晚宴(下) “对不起,你说什么?”谢天赐语气依旧高傲且客气,但那不自觉扬高八度的语调已经表明,这小子正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你没听明白?”谢尔东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里,用一种理所当然且不太耐烦的口气把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一遍:“我不想换位置,此座位正好处于这个169米房间的黄金分割线上,可以让微风从身后的窗户吹进来,但又不会直接吹到我的后背,光源则在斜上方375度,既不会因为距离太远削弱照明影响视力又不用担心落下的灰尘掉进盘子里,顺便说一句,你知道这种文艺复兴时代法兰西风格的施华洛世奇枝形水晶吊灯,那上百条打扫不到的缝隙和死角里能寄存多少灰尘和螨虫吗?换了我绝对不把这种东西悬挂在头顶上。” 谢尔东一边说着,还一边非常夸张的打个寒颤,以表明自己对这貌似干净、考究、奢华房间卫生问题的担忧,凭我多年对谢尔东的研究和了解,我相信这小子完全没有任何恶意,只是习惯性的吹毛求疵罢了,但我还是要站在客观公正的第三方立场说一句,这就是干净利落的对刚才谢天赐挑衅的无情打脸啊!谢家这位大少爷但凡脾气暴躁点儿俩人当场就能挠起来! 看得出来,谢家这个二世祖修养并不怎么样,以前估计也没被人这样顶撞过,听完谢尔东的解释已经是额头筋跳眼露凶光,似乎随时可能开打,就在我以为这顿饭要吃不成的时候,刚刚在主位坐下的谢天赐的妈突然曼斯条理的开口:“天赐,坐下,说过你多少次了,要有修养,难道你从小受的礼仪教育就只教会了你斤斤计较吗?” 这话貌似说的客观公正,实际上就是说他们有钱有势的上等人犯不着跟我们这种下等人计较,拉偏手的倾向非常明显,果然,在不疼不痒的训斥了自己儿子之后,这寡妇立刻调转枪口朝我们开火:“各位,虽然你们是客人,但也请你们注意自己的身份,否则作为主人,我是有权力请不受欢迎的客人离开我家的。” 有人找茬,不反击回去多不礼貌,于是我大咧咧的开口:“原来我们还是客人呢?在这里待了一下午都没见到谢家人来客套一下,我还以为在这房子里身价一个亿以下的人都可以自动隐形呢。” “你是谁?”谢太太皱眉:“我没记得我允许过谢尔东以外的人来我们家。” “我?来帮朋友要账的啊!他爸留给他十亿,你要给现金的话总得有人帮忙扛回去不是?” 我的油腔滑调令这位谢家女主人很是不快,哼一声扭过头去表示不与我这种下等人一般见识,倒是谢家的管家池上尽职尽责的站出来替主人家出头:“鄙人从未听老爷说起过要把自己的私人资产赠送给外人的事,老爷的遗嘱中也从没提到过这点。” “怎么能说赠送呢?”我嘿嘿坏笑:“这明明是继承,老子把钱留给儿子,还非得让你一个外人知道?” 李楠也终于发挥他律师的作用,跟着帮腔道:“我们律师事务所收到了谢老先生亲笔签名的遗嘱补充条款,手上也有老先生关于遗产重新分配意见的电话录音,可以证明谢老先生真的……” 对面那个秃胖子洪律师急不可耐的打断李楠:“且不说谢老先生签订遗嘱补充条款时本身的意志是否清醒,是否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谢尔东先生跟谢老先生存在亲缘关系,退一步讲即使存在亲缘关系,本人也可质疑谢尔东先生是否拥继承谢老先生遗产的资格和权力……” “都给我住口!”谢太太恼怒的吼了一声,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平复一下心情,冷着脸对我们说道:“晚宴结束之前,我不希望提起这些令人不愉快的话题,如果你们急着解决争议的话,可以在晚宴之后进行,现在,上菜吧!” 主人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只好暂时偃旗息鼓,谢天赐还不死心,又去招惹王晓晗:“晓晗,跟我坐那边去吧,别跟这家伙坐在一起!” “不必了,”王晓晗抬头看一眼吊灯,淡淡说道。 “你是在生我的气吗?”谢天赐用一种含情脉脉的声音哀怨道:“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那只是我街舞社的同学,家离这里不远才搭我的直升机顺路回家的,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送她就是……” “何必这么麻烦,以后注意别让未婚妻看到不就行了。”我冷笑着说。 谢天赐狠瞪我一眼,但最后还是没敢发作,继续维持自己翩翩公子的模样。 “真的不必了,”王晓晗又抬头看看吊灯说道:“其实我觉得这位谢先生说得非常有道理,我以前在卫生细节上的要求实在是有些太流于表面了,根本没有想到过这种枝形吊灯有这样的卫生隐患,有鉴于此,我要正式向你们谢家提出一个要求,如果我们在未来的某一天履行婚约的话,我希望在婚礼前能将你家的所有吊灯更换成带有防尘罩且易于清洁的圆形灯具……” “记住要无毒塑料的!”谢尔东好心提醒。 “要无毒塑料的。”王晓晗补充。 谢天赐嘴巴大张,表情像是吞了苍蝇,而我稍微想象了一下谢家仿十六世纪欧洲皇室风格装修的大豪宅到处挂满安全节能无毒塑料灯的情景,突然觉得即使我们此行要不出谢家一分钱,让谢尔东跟王晓晗多相处几天,多传授这姑娘一些做怪胎的经验,然后恶心谢家人一辈子,也不枉费我们辛辛苦苦跑这一趟。 终于,开胃菜端上来了,谢天赐也只好一个人悻悻的坐在胖子律师旁边咬牙切齿的切盘子里的奶油煎扇贝,狰狞的表情就好像在划拉谢尔东的脸一般,我尝一口喷香四溢的法式大餐,感觉没有毒,心情放松之下悄悄向谢尔东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一开场就给你后妈你后弟一个下马威啊!” “你在说什么?”谢尔东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说:“我只是为大家的安全和健康提出中肯意见。” “……随便你吧,反正你只要正常发挥,我觉得三天之内逼疯这对母子侵占谢家全部家产也不是啥难事儿!” 第二十五章 验证(上) 不知是欧洲晚宴礼仪本来如此还是因为就餐的客人之间矛盾重重,总之这餐饭吃得沉闷无比,几乎没有人说话,也许所有人都知道晚餐之后才是正题,所以都在此时养精蓄锐准备等酒足饭饱之后大干一场。 不过说良心话,这确实是我二十几年吃得最好的一顿,煎扇贝酿鸭脯,小牛排熏火腿,让我觉得即使因为油脂摄入过多当场心肌梗塞都不亏,由此可以看出,不管谢家怎么不待见我们这群人,至少面子上的功夫是做足了的,一会儿就算谈崩了估计也不会有穿着黑西服端着冲锋枪的黑帮分子冲进来朝我们乱突突。 当最后一道甜点从桌子上撤走的时候,我们几个互视一眼,知道今晚的大戏正式开锣,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细应对。 “咳!”首先发言的是刚擦干净嘴的洪律师,他从自己公文包里拿出遗嘱副本、授权书、证明书等洋洋洒洒一大堆文件,逐条逐句的给我们讲解他手中的各种文件在谢家老爷子的遗产处理问题上多么权威、多么严谨、多么具有法律效力,然后很遗憾的告知我们,谢尔东的名字一次也没有在他的这些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中出现过,所以谢尔东没有资格拿走谢家一分钱。 跟人家的专业素养相比,我们这边初出茅庐的小律师李楠就差多了,就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打印纸和一支录音笔,打印纸上浮皮潦草的写着要把要把谢尔东加入谢家遗嘱受益人的名单,最后的末尾颤颤巍巍歪七扭八的签了个签了个我都看不出写的是啥的名字并盖上一个指印,录音笔里的声音更是呼啦呼啦的,显然录音的人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氧气面罩,至此我总算明白为什么李楠他们律师事务所对这单金额十亿的大生意如此不上心了,人家那边家伙什儿齐备,我们这边就干巴巴的一张纸,这要真打起官司来谁输谁赢还用说吗?我自己看着都心虚! “本人今天已经去谢老先生住院的医院,咨询了主治大夫并拿到了医院开具的证明,凭此我们有理由相信,在谢老先生去世前的最后一个月,他的精神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不能为自己所做出的决定承担完全的法律效力,所以你们提供的遗嘱补充条款并不能作为你们成为谢老先生遗产分配受益人的依据。” 最后,秃胖子洪律师用一种做结案陈词的语气给我们说道,神态却像是在对我们宣判,虽然李楠也曾在之前辩论的时候为我们据理力争,但是很显然,他这个毛头小子并不是人家不知打赢过多少场官司的老油条的对手。 “而且,你根本不是谢家的儿子,”谢天赐他妈用一种刻薄愤恨的眼神瞪着谢尔东说道:“我丈夫生前……至少在他清醒的时候非常确认这一点,我不知道徐潆素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儿子姓谢,也不知道我丈夫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受到了什么蛊惑,但你们若是以为哄骗我丈夫签一张胡乱编造的证明,说几句意识不清醒的胡话就能从谢家骗走巨额财产的话,就实在太小看我们谢家了,今天我请晓晗做为王家的代表替我们见证,我们谢家绝不会轻易放过以卑劣手段算计谢家的人!” “那这是不打算放过我们了是吗?”我心中暗怒,好一个恶人先告状,一脚把我们踢到了居心叵测觊觎家产反派阵营,再让这娘们儿说下去我们是不是该悬梁自尽向他们孤儿寡母谢罪? 就在这时候,王晓晗突然开口了:“其实我到这里来,除了接受谢姨的邀请做见证人之外,同时也是遵照谢伯伯的遗愿来代替他监督遗嘱执行的,在谢伯伯去世前三天,他特地打电话去王家,请我们王家派人来确保他故去之后,他的遗嘱能够完全按照生前遗愿执行……尤其是补充条款那部分。” “晓晗!你什么意思?”谢天赐他妈的表情像是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 王晓晗淡然的看了她未来婆婆一眼,答道:“我的意思是,谢伯伯去世前,意识似乎还比较清醒,至少预料到自己的遗嘱可能无法被完全执行,所以希望我们王家介入来确保遗嘱的执行。” “当然了,”说到这里,王晓晗突然展颜一笑:“听了谢姨您的说法,我也认为很有道理,必须先确定了这位谢先生继承谢伯伯遗产的资格之后才能讨论执不执行谢伯伯最后的遗嘱,对不对?” 不简单!绝对不简单!我瞬间对眼前这丫头另眼相看起来,也许她的智商比不上谢尔东,但这套对人又捏又拿的手段也绝不是谢尔东能学会的,也许她的情商不是很高,但心机绝对不浅,用不太客气的话说,这绝对是个任何时候都不吃亏的小婊砸! 无视我崇敬中带着三分惧意的眼光,王晓晗继续滔滔不绝:“在我看来,矛盾的焦点就在于这位谢先生跟谢伯伯究竟有没有亲缘关系上,如果他们真的是父子的话,谢伯伯在临终前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把财产分给儿子合情合理,如果不是父子的话,那么很自然谢伯伯的一切行为都是因为疾病和痛苦昏了头。” 王晓晗站起来,轻熟女王的霸气横扫全场:“作为受两方委托的见证人,我想这样处理大家都没有意见吧?现在验证亲缘关系并不是多么复杂的技术,我们王家制药集团下属的实验室就可以承担这份工作。” “也就是说,只要谢尔东是谢家人,你就支持我们,如果不是就支持他们,是吗?”蒋莎莎问道。 王晓晗点头:“可以这么说,王家与谢家相交几代,情谊经得起验证,我想不会有人怀疑我们王家在其中浑水摸鱼借机牟利。” “我……验dna?我不同意!这根本没有必要!”谢天赐他妈激动的站了起来:“那贱人被赶出谢家就是因为怀了不知道哪来的野种!都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验!?” “李大律师,根据你多年打官司……哦对不起,忘了你没打过官司,根据你多年研究案例的经验,这算不算是心虚了?”我阴阳怪气的跟李楠调笑道。 李楠也不禁莞尔:“法律程序上没有心虚这种说法,但一般遇到这种情况,第三方技术验证非常必要……” “妈,既然他们想验,就验吧。”出乎我们意料的,突然插话的竟然是一脸平静的谢天赐:“这样等结果出来之后,他们自然会主动离开了。” 第二十六章 验证(下) 谢天赐突然表态同意进行dna验证,让我们所有人都挺惊讶的,这话突然说出口,他妈想再表示反对也已经晚了,只好愤恨的默许,至于我们更是巴不得早早证明谢尔东的继承资格然后拿钱走人,二话不说便同意了检验。 池上在谢天赐的授意下退出饭厅,不一会儿就带了一个身穿白大褂身段妖娆的女人回来,向我们介绍说这是谢家的家庭医生,将由她现场抽血封存,送交实验室,以确保中途不会有人动手脚。 我心中嘀咕有钱人家连自己用的大夫都这么妩媚,推谢尔东一把让他去抽血,同时心中暗暗警惕,以防有人动手脚,不知怎的,我总觉得谢家答应我们检验谢尔东身份答应的太干脆了,看他后妈那一脸震惊怨愤的表情就知道这绝不是她原本的计划,那么,这一切都是谢天赐这个二世祖不计后果的任意妄为? 谢尔东磨磨蹭蹭站起身来准备抽血,那女医生却一针管子扎在谢天赐胳膊上,见我们露出惊讶疑惑的眼神,池上解释道:“老爷的遗体已经入土,少爷不愿为这些琐事打扰老爷的安宁,由少爷来进行检验也是一样的,只要证明了两人是兄弟,自然说明谢先生也是老爷的儿子。” “这个……好像是没问题吧?”蒋莎莎看向王晓晗,王晓晗回答:“间接亲缘测试虽然会增加一些不确定性,但对整体结果来说不会有影响。而且,我也不希望惊扰谢伯伯。” “行啊,只要你是谢老爷子的亲儿子,做测试我就没意见。”我一语双关的说道,其中挑衅的滋味非常明显。 谢天赐看着殷红的血液缓缓被针管从手肘动脉抽出,抬起头冲我一笑:“放心,我当然是我爸爸的儿子,但结果出来之前他却不能这么说,不是吗?” 跟自己弟弟被抽血时的淡然相比,轮到谢尔东抽血时这小子叫得跟杀猪一样,还一个劲儿的指责人家美女医生手法不够专业,质疑人家行医执照的合法性,最后女大夫铁青着脸将两只贴好姓名标签的塑料针管封进医用塑胶袋,放进保鲜盒里转身走了,我则暗地里踹了谢尔东一脚低声骂道:“喊什么喊!人家只是打针不专业而已,你以为花那么多钱请美女做私人医生,是用来打针的吗?” “从dna提取到序列对比,需要的时间大概是十六个小时,如果现在送去实验室的话,明天晚餐之前就能得到结果。”王晓晗亲自将保鲜盒锁好并贴好封条,然后对我们说道。 秃胖子洪律师便主动请缨将血样送往实验室,我朝李楠打个眼色,这小律师便心领神会站起来说同去同去,对此洪胖子只是眉头微皱露出厌弃的神色,但还是爽快答应了,直到俩人提着箱子走出门去,我都没有发现有任何人可能做手脚,看来,这确实是我多心了。 抽完血之后,一群人又按照传统,坐在餐桌旁边一边喝葡萄酒一边聊天,按照蒋莎莎的说法,这是大家族分享生意情报,展示自己交际能力和交际圈的方式,但人家聊的是伦敦港股收盘多少点自己的期指赚了多少,或者下周我要飞欧洲,拜访巴菲特顺便去哪个有名酒庄弄两瓶波尔多之类的高大上话题,这些话题我倒是也在酒桌上跟人聊过,当然,仅限于吹牛的时候,现在我们掺和进去只能成为笑柄,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喝拉菲吧! 谢天赐刚与王晓晗分享完他上次与欧洲联合基金会主席一起吃饭时发生的趣事,见我们全保持沉默,立刻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撩骚我们道:“怎么,不跟我们一起聊聊吗?国外的生意圈你们不了解可以说说国内的嘛!” 我扫这得意洋洋的小子一眼,把最后一口拉菲咽下去,慢慢说道:“国内做生意的老板我还真想起来一个,他发家和出名的地方都离这里不远,说不定你们还有生意上的来往呢。” “谁?”谢天赐不自觉的问。 “温州皮革厂老板,好像叫黄鹤还是什么的,卷了钱之后带着小姨子跑了,怎么样认识么?人抓回来没有?” 因为我搬出黄大老板,谢天赐再也不敢在我们面前显摆自己跟谁谁谁吃过饭打过球,以免再被我恶心一把,在经历了双方都认为无比漫长的煎熬之后,身为女主人的谢尔东后妈开口说道:“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天赐,你明天还要去打高尔夫球吗?” 谢天赐点头,然后看向谢尔东:“如果你们之中有人会打高尔夫的话,我不介意明天小小的比赛一场,尤其是跟自称是我哥哥的人,当然,如果你们不会或者不敢,那就算了。” 这种时候即使明知是输也不能退缩,不然绝对又丢人又败兴,所以我立刻嘴硬道:“干嘛不敢?明天什么时候?在哪?” “早上九点,池上管家会安排车送你们去,虽然我的直升机也坐得下你们几个人,但我不喜欢自己的私人飞机挤得像你们每天坐的地铁和公交车一样。”谢天赐高傲的说。 对于这种裸的挑衅和人身攻击,我只是不以为意的笑笑表示毫不在乎,然后开始在心里默默盘算如何让一架直升机从天上掉下来,看上去却又像一场可怕但无奈的事故,小子,明天起飞之前,你最好买双倍飞行险! 结果我轻而易举灭掉谢尔东的竞争对手然后独霸家产的计划,又一次因为意外而夭折了,因为这小子转头又邀请王晓晗一起坐直升机去看他打高尔夫球,我原本以为这姑娘肯定不屑于这种无聊的运动,没想到她竟然欣然同意了,又让这小子捡回一条命。 我们鱼贯的从饭厅里出来,容儿问我:“你会打那什么……高尔夫吗?” 我老实回答:“不会啊。” “那你还跟他打?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谁说我要跟他打了?”我拍拍旁边谢尔东的肩膀:“弟弟性格这么扭曲,当哥哥的有必要给他修正修正,不是吗?再说,不会打高尔夫,难道还不会作弊吗?” 第二十七章 高尔夫(上) 因为距离较远,第二天一早,我们几个坐上谢家安排的车,提前三小时出发前往高尔夫球场,而坐直升机前往球场的谢天赐却依旧可以在床上呼呼大睡,因为在空中没有堵车没有绕路没有时速限制,这不禁让我深刻怀疑,谢天赐这小子是不是故意选了一个距离很远的球场,有意让我们早起赶路以达到令对手心浮气躁不战而屈敌之兵的目的,不然,谢家这么大的产业,不知道在自家后院里建一个高尔夫球场吗? 顶着初升太阳跑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才来到一大片被高高的铁丝网包围起来草坪前面,司机刚刚把车停下,我们就看到谢天赐的直升机径直从我们头顶飞过,直接嚣张无比的停在球场草坪中央,我问开车送我们来的司机大哥你们家直升机飞行员这样破坏草坪干扰其他人打高尔夫球场管理员不管吗,大哥说别逗了球场就是谢家的,他们家少爷在球场里开挖掘机都没人会说个不字。 我们走进球场的时候,直升机已经从球场里再次起飞,谢天赐穿着高尔夫球衫带着遮阳帽,悠闲的坐在遮阳伞下一边享受百分百纯果汁饮料一边指挥急急忙忙赶来的年轻漂亮的球童美眉擦拭保养他那一看就是顶级货色的全套高尔夫球具,谢天赐的身旁,除了坐着无所事事的王晓晗外,身后还站着一个黑西服黑领带,带着黑色皮手套黑着一张脸的彪形大汉,一看就知道这是保镖兼打手。 看来谢天赐这小子是在提防我们输了球之后恼羞成怒揍他一顿,或者是准备自己输了球之后恼羞成怒揍我们一顿,但无论哪种情况都是不需要我们担心的,论霸气造型,我们这边的李黑狗一言不发的时候气场稳压黑皮大汉,论动手……别看眼前的黑皮大热天戴皮手套显得很专业很杀手,真动起手来不管丫有几条黑裤带也得被黑狗娃把膀子拧成麻花。 “来了?”谢天赐老远就看见我们,但一直低垂着眼皮喝着果汁假装瞧不着,直到我们在丫眼前站定才懒洋洋的跟我们打招呼:“打九个洞的,还是打十八个洞的?” “随便,”我替谢尔东答道,反正我们没有一个懂高尔夫球的,打九个洞还是十八个洞对我们而言没什么区别。 “那就打十八个洞吧,国际比赛标准,比较专业。”谢天赐从球童手里拿过一根球杆检查一下,斜睨着我们说道:“对了,你们要用球童吗?先说清楚,我这个球场的规矩是进一洞至少要给五百块小费,你们带的钱够吗?要不要借你们点儿?” 这就是故意挤兑人了,我们肯定不会像丫似得随身带几万块钱在身上,不过这种小伎俩在我面前卖弄实在是幼稚了点儿,我立刻阴阳怪气的回敬这小子:“不用了,让这么瘦的小姑娘给大老爷们扛几十斤重的高尔夫球袋,你们有钱人好意思我们可不行,更何况,我们这边的傻大个儿可不是杵在那里好看的。” 李默得到我的示意,径直从高尔夫球车上抓起球场给我们提供的高尔夫球具,随手提在手里,跟提二斤带鱼一样轻松,谢天赐铁青着脸站起来走向发球区,球童小姑娘也只好畏惧又无奈的看一眼谢天赐那明显比标准高尔夫球具高级的多,也笨重的多的球袋,暗自叹口气,背起全套装备跟上。 “你弄好了吗?”我故意后退一步走在李默旁边,压低声音问道。 李默笑了笑,从高尔夫球袋里掏出一颗高尔夫球,另一只手的指尖粘着一滴蔚蓝色液体,在黑狗的控制下,液体突然凝结成一根尖锐的钢针,被黑狗拳头一握按进高尔夫球里,然后又重新化作液体,融入高尔夫球消失不见。 没错,这就是我们的作弊方法,高尔夫球是双层结构,外层硬壳之下有很大的空腔,而我们只需要在高尔夫球内植入一滴黑狗的液体金属铠甲,就可以通过控制液态金属的形状变化形成陀螺仪效应,从而控制高尔夫球飞行和滚动时的运动轨迹,这个方案经谢尔东演算之后,得出成功率超过百分之八十,因此这孙子才同意今天上场打球,不然这个在运动方面还算有自知之明科学怪胎怎么会愿意上场丢人败兴? “一号木杆。”谢天赐手搭凉棚,观测了一下发球点与果岭之间的距离,又伸出一根手指感受一下风向,便朝球童伸出了手,球童小姑娘赶紧抽出一支顶部厚实的木制球杆放进谢天赐手里,并把高尔夫球和开球器一起递过去。 谢天赐把开球器钉在草地上,把球放好,挥两下球杆找找手感,然后便站上发球位准备开球,之间他两腿微分与肩平齐,双手下垂放松,双臂慢移将球杆平缓的聚过肩膀,蓄力之后迅猛挥杆大力抽在球身上,高尔夫球旋转着飞出,直奔果岭方向,飞出大约一百五十米才落地,又向前弹跳两下才平稳的停在球道中央。 即使我不懂高尔夫球,也能看出谢天赐这一杆打得非常不错,落点极佳且距果岭只有一步之遥,潇洒的把球杆压在肩头,谢天赐非常满意的让记分员在自己的计分板上记上一笔,虐笑着斜睨谢尔东,看他能打出什么球。 谢尔东这怪胎恼怒的瞪我一眼,不情愿的抓起木杆走向发球台,身后的谢天赐立刻发出嗤笑:“那不是一号杆,是三号,虽然都是木杆但差别很大的,不过算了,我可没时间教你们这些基本常识,你爱用什么杆就用好了,就当我让一让你们这些从没打过高尔夫的初学者。” “怎么这么话多?”谢尔东把球放好嘀咕道,然后有样学样的模仿谢天赐开球,但不知是不是运动神经不发达的原因,谢尔东的动作怎么看都有一股僵硬呆傻的书呆子气,不出意外的又引来谢天赐一阵嗤笑,我心说你小子有什么可乐的,任谁整天无所事事不用为生计奔波,每周拿出一天在私人球场练球不能打出你的水平? 搜!谢尔东一杆挥出,不出意外的挥空了,而且要不是黑狗闪得快,那一杆肯定结结实实砸在李默脑袋上,于是谢天赐立刻幸灾乐祸的叫道:“这就算一杆了!接着打吧!” 我实在无语了,谢尔东这白痴!老子只要求丫把球打出去就行啊!难道这个要求还高吗? 第二十八章 高尔夫(中) “你小儿麻痹症是不是?”精心准备的计划险些让谢尔东这孙子给毁了,我自然不会有好脸色,顾不得引起谢天赐的怀疑,把这怪胎拽到角落就数落起来,哪知道这孙子竟然理直气壮地跟我把什么受力角度、截击面积、运动抛物线轨迹什么的演算一通,最后得出结论他这一杆挥空完全是因为受到风向、太阳光照、草皮倒伏朝向以及地球磁场偏转的影响,绝非我们伟大的科学家兼运动员谢耳朵的错,如果不信可以去看他前几年网上发表的一篇关于球类运动容易受到各种场地环境因素影响的论文云云。 丫的这套理论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后来才想起最近几年国足每次输了球或者踢了乌龙球都会从丫这篇论文里摘抄一两个精华小段儿作为自己输得丢人败兴的借口,这么看来,谢尔东说他这篇论文自发表以后访问量惊人读者众多,倒还真不是吹牛,至少足协某些人把它列为球员必学教材了…… “喂!你们到底还打不打了?按照高尔夫礼仪开球之后十八洞不打完可是不准退场的!”谢天赐幸灾乐祸的叫道。 “好吧好吧,”我像谢尔东妥协道:“不管你刚才是受了地球磁场偏转的影响还是因为海王星运转轨迹干扰了你的挥杆动作,克服它没问题吧?智商没过百的都打得到球,你打不着不觉得丢人?” “放心,刚才是修正偏差过程中必然会出现的空白变量,经过重新调整之后必然会打中的。”谢尔东自信满满的扛着球杆往发球台走,我又不放心的叮嘱一句:“还有,握紧球杆!脚底下别打转!刚才黑狗站的离你那么远都险些被开了瓢,这次开球你要再开了我怎么办?” 第二次挥杆,谢尔东这疯子总算没在收到地磁偏转的影响,以极其别扭难看的姿势和能把球杆折弯的力量,将球连带草皮一块儿铲飞,泥土杂草洒了谢尔东满头满脸,球则直上直下的往天空飞去。 照这个飞行轨迹,球落地的时候能滚出十米远就不错,幸好我对谢尔东这孙子的运动神经也没抱太大的希望,无奈的朝静立一旁的黑狗打个手势,黑狗顾不得抹掉头发上的泥土和草根,悄悄伸手朝天上的球一点,原本径直朝上飞行的高尔夫球突然转向,划着弧线朝前滚滚而去。 我心虚的四下张望,生怕有人看出破绽,结果一扭头就撞见王晓晗炯炯的目光,我赶紧扭过头去假装没事儿人,但还是能感觉到怀疑的眼神火辣辣的刺我后背。 “呵,新手果然运气好啊!”谢天赐酸溜溜的说,谢尔东的球蹦蹦跳跳,顺着球道滚出老远才在果岭前面停下,比这小子第一杆成绩还好,这个从小到大没吃过亏遭过憋的二世祖自然心里不舒服。 “不过新手的好运气是不会维持太久的,别忘了把铲出来的坑填上。”撂下一句话,这孙子便坐上高尔夫球车去追赶自己的球,留下我们一边填坑一边跟球场工作人员商量赔偿球杆,还要担心王晓晗那丫头有没有看出破绽。 凭借作弊手段,我们把谢尔东打向沙坑、池塘、树林子的球全部救了回来,尽量让球划着不引人怀疑的弧线落进球洞之中,但就算如此我也看不到我们获胜的希望,一来是因为谢天赐这二世祖从小练习这种贵族运动,技术着实不错,二来则是因为,谢尔东这击球水准也太差劲了,你朝沙坑池塘打也就算了,力度够大我们还可以勉强救回来,可那朝后飞出的球让我们怎么办? 就这样前三洞打下来,谢尔东落后他弟四杆,而且差距还有逐渐拉大的趋势,更要命的是我已经确定王晓晗开始怀疑我们作弊了,她的目光一直在球杆、高尔夫球以及谢尔东之前来回游走,寻找着我们作弊的蛛丝马迹,让小肚鸡肠的谢天赐看得妒火中烧,誓要超水平发挥在球场上把我们打得屁滚尿流。 “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打完三洞休息的时候,王晓晗走到我们的遮阳伞底下坐好,开门见山的质问我们道。 “你在说什么啊?”我狡辩道:“我听不懂。” “把球给我。”王晓晗根本不搭理我,直接朝李默伸手。 李黑狗下意识的想躲,被这小姑奶奶眼一瞪立刻就懦夫了,乖乖把球交了出来,王晓晗拿着高尔夫球左看右看,一边看一边问道:“装了陀螺仪是吗?怎么装进去的?” “你没证据不要乱说啊!”我有点儿生气,更主要的是有点儿心虚。 王晓晗眉毛一挑:“那你是想让我把这个球切开检查吗?” “别别别!”我赶紧软下来,谄笑着跟这小姑奶奶求情:“您都知道我们怎么作弊了,何苦非要为难我们呢?你未婚夫这么为难我们初学者,还不许我们用点儿手段啊?” “我才不管你们那无聊的比赛,”王晓晗听到“未婚夫”三个字,皱着眉头翻看手中的高尔夫球:“我感兴趣的是你们如何把陀螺仪植入高尔夫球的,这个球上印着球场的标志,说明你们并没有提前准备,而是拿到球之后在短时间内植入陀螺仪并成功用它操纵比赛,可你们什么工具都没有带,也没有破坏球的外观,是如何把陀螺仪这么复杂的仪器植入进去的?” “问这么多干嘛?”被太阳晒得一身臭汗,还因为打球太臭刚刚被我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的谢尔东一边吸溜着饮料一边没好气的说道:“虽然严格说起来搞技术研发的不算科学家,但也应该知道尊重别人的技术秘密吧?老是问东问西的招人烦!” 我恨不得把这孙子脸朝下按杯子里淹死,人家抓着把柄呢你丫还说话这么冲,存心找死是不是!? 结果事实证明,生物界永远是一物降一物,谢尔东这种恶声恶气,看了让人恨不得踹两脚的态度,竟然让王晓晗十分受用,这姑娘略有尴尬的解释道:“我只是好奇……”见谢尔东继续臭着个脸便不好意思再追问了。 “现在怎么办?”我赶紧岔开话题对蒋莎莎和容儿道:“这样下去咱们可赢不了啊,本来还指望谢尔东这孙子打几个球之后球技能有所提升的,现在看来是过于乐观了……” “嘿!!!”谢尔东不满大叫,示意自己就在旁边听着呢,听着就听着,老子又不吃你那套! “那还能怎么办?”容儿不甚热情的回答,全程观摩比赛的她自然知道我们已经法宝尽出,但依旧拯救不了谢尔东那糟糕的技术水平:“难道咱们还能给对方出阴招下绊子不成?” “其实是可以的……”王晓晗突然开口说道:“高尔夫球比赛规则规定,除非球体损坏或者因不可抗力无法回收,否则是不允许中途换球的,只要我帮你们把谢天赐的球拿来,你们自然可以动手脚。” —————————————————————————————— 本周依旧有推荐,请大家帮忙点击收藏啊,狸子跪谢! 第二十九章 高尔夫(下) ”为什么帮我们?”这是我深思熟虑良久才提出的问题,其实我真正想问的问题是“胳膊肘向外拐不疼吗?”、“你是在报复男朋友花心吧?”以及“虽然奇葩之间相互吸引,但你不会看上谢尔东了吧?” 这简直是太不符合常理了,难道王晓晗这种看上去知性理智的高冷美女,也会像恶俗小说里那些看似眼高于顶实际花痴的紧的花瓶美女那样,平时是被男人宠惯坏了的小公主,冷不丁遇到一个对她不假辞色冷漠疏离,甚至恶语相向以欺负她为乐的二溜子,就觉得丫很特别一见倾心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们怎么动手脚罢了,”王晓晗理所当然的说,扫了谢尔东一眼答道:“既然你们不愿意告诉我,那我可以自己调查,我相信,只要你们在我面前动手,我一定能看出其中端倪的。” 也不等我们答应,王晓晗起身便朝着正躲在树荫下纳凉球童走去,只剩下我们几个坐成一圈儿面面相觑,这女人卖队友卖的也太干脆了吧?看来她跟谢天赐之间果然是完全的利益婚约,毫无感情可言。 既然是主动送上门的机会,我们自然不打算放过,毕竟让嚣张跋扈的二世祖赢了比赛是跟读者对着干的行为,跟读者对着干,那是要掉粉的! 不过我们也不打算再让黑狗对高尔夫球动手脚,一个人指挥俩球在场上游走,容易被人看出破绽不说还得两头跑容易出错,于是我把目光投向蒋莎莎:“这次看你的了妹子。” 蒋莎莎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副黑色露指手套,这是她那一套蒸汽装备的一部分,因为整套装备太过笨重又太过引人注意,所以这姑娘只带了这一副手套来防身,虽然我实在看不出这玩意儿到底怎么个防身法。 很快,王晓晗拿着一颗高尔夫球回来,上面擦痕崭新的显然是谢天赐用的那颗,我问王晓晗怎么把球从球童手里要来的,王晓晗用看小屁孩的眼神看着我说,你在大太阳底下被人呼来喝去干这干那,有机会整整对你指手画脚的人你不乐意? 蒋莎莎背对着远处的谢天赐,把高尔夫球合在掌心中捂了一下便在桌上,王晓晗伸手去拿那颗高尔夫球,指尖刚碰到球便立马缩了回来:“好烫!是利用热处理破坏球体内部双层结构,造成重心偏转影响运动轨迹吗?你是怎么做到的?那副手套?” 蒋莎莎笑而不语,摘下手套放回口袋里,王晓晗则目不转睛的盯着蒋莎莎的手套,不得要领却倍感兴趣。 等球凉下来,王晓晗拿起球左右看了看,盯着我们下结论道:“你们绝不是普通人。” 我赶紧谦虚:”哪里哪里,只是一个小魔术罢了。” 我晓晗瞪着眼道:“别侮辱我的智商,我看的出来,这副手套里有热源发射器,但无论是微波辐射还是直接加热,想要把发生器和能源同时装载于这么薄的手套中又不烧伤使用者,在现今技术水平下是不可能达到的,还有,你可能忘记昨天晚上在餐桌旁我跟谢尔东说的聊天了,那是困扰我以及我们公司十几个顶级实验室六个月的神经药物制剂同聚物沉降问题,请了国外多少神经医学和药剂学权威都找不到头绪,却被他几句话解决掉,你难道还要说你们是普通人吗?” “呃,也许他只是蒙中的呢?”我狡辩道:“信口胡说结果歪打正着的也不是没有……” “四个涉及生物医学、制药学、以及神经内分泌学的专业问题,全部蒙中的可能性有多高?”王晓晗反问:“更何况其中还涉及实验室变量掌控,这可是没有大量实验室数据支持无法掌握的结论。” 我立刻不敢搭腔了,再说下去非得把我们非法研究所的老底揭出来不可,赶紧催这姑奶奶把球送回去以免谢天赐发现,然后我们好继续比赛比完好回去吃饭。 比赛再开,谢天赐发球,只见这小子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向发球区,摆好姿势从容举杆,显然今天状态极佳,开球钱这小子还志得意满的回头对谢尔东说,丫的好运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他要拿出真正实力对付丫这个初学者。 “嗖!”谢天赐的挥杆还是那么潇洒,甚至还隐隐带着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但是飞出去的球就不怎么给主人面子了,莽莽撞撞忽左忽右晃悠着飞出,越飞越跑偏最后一头扎进远离球道的灌木丛中。 “噗哈哈哈!……”我发出类似舞台剧演员那种夸张的假笑,讽刺之意写满整张脸,谢天赐的耳朵腾的一下就红了,球杆往地下一砸叫嚷道:“这个球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那你的意思是,这球不算了?”我装腔作势的问道:“高尔夫规则里有说过,打失误了可以归咎于球有问题,然后把球捡回来重打吗?” “我……我没这么说!”被我这样挤兑,谢天赐只好怒哼一声,算是默认了自己打失一杆的事实,等谢尔东发球之后气冲冲的钻灌木丛里打球去了。 接下来的六个洞,对谢天赐而言简直是摧毁丫打球梦想与激情的噩梦,小小的高尔夫球如同一只被打慌的兔子那样东蹦西窜,一会儿钻树林一会儿躲草丛,甚至到了洞口还要乖好几个大弯,侦查清楚才愿意进去,最后谢天赐一怒之下一杆把球准确无误的打进池塘里,才找到换球的机会,也帮我们毁尸灭迹,销毁了我们作弊的证据。 虽然换了球,但这个二世祖早已经被我们处理过的球搅得心烦意乱焦躁不安,落后谢尔东三十几杆,想奋起直追已经不大可能,再加上这富二代也没有专业运动员那么坚韧冷静的比赛心态和意识,心浮气躁之下自然是越打越乱越乱越打,成绩跟换球之前相比毫无起色,反而坐实了自己技术不行心理不过硬的傲娇公子哥形象。 当谢尔东磕磕绊绊把球打进最后一洞的时候,谢天赐正气急败坏的站在半人多深的沙坑里奋力挥杆,但无论怎么打,球也只能撞在沙壁上滑回原处,谢天赐脑袋上和衣服领子里落满了沙子,脚下的坑已经刨了将近半米,但还是不能把球打出去…… “我们先吃中午饭去了啊!”我隔得远远的朝沙坑里的谢天赐招呼道:“吃完饭我们就回去,你坐直升机比我们快就不等你了啊,不过你最好动作快一点儿,天气预报说下午有雨呢!” 第三十章 惊变! 我们在高尔夫球场自带的高级餐厅吃完中午饭的时候,外面果然如同天气预报报道的那样下起了入夏以来第一场大雨,透过餐厅被瓢泼大雨拍打的二楼窗户玻璃,我们依稀可以看到落汤鸡一样的谢天赐顶着劈头盖脸的大雨在场地上奋力挥杆,原本打着啫喱,根根冲天的精神蓝毛都已经软趴趴的粘在头皮上,看上去非常可怜。 不过,想到如果没有作弊,没有在高尔夫球上动手脚的话,现在被迫在雨中打球的便是我们,因此我们对这小子的同情着实有限,谁让这二世祖非要拿不打完球不许走的规则挤兑人呢?自作自受了吧? 拿谢天赐害人终害己的屈辱失败佐餐,一顿中午饭我们竟然有滋有味的吃了两个小时,直到又冷又饿,顺着头发衣服往下滴水的谢天赐出现在餐厅门口我们才意犹未尽的擦嘴走人,趁着骤雨间歇坐车返回谢家豪宅。 因为天气不好直升机不得升空,谢天赐只好板着死人脸跟我们一样坐车回家,这小子没吃午饭,从外衣到内裤都散发着潮气,对我们自然不会有好脸色,在他的带动下,我们这辆车一路上的气氛沉闷的像死了人一样。 回到家一下车,这小子便气哼哼的带着保镖换衣服去了,临走时看我们的眼神就好像我们刚刚用鞋底踩着他后脑勺擦鞋一样,这让我们很是哭笑不得,明明是你丫先挑事儿的好不好? 回到我们的套房里,李楠已经回来了,现在正缩在客厅沙发里打盹儿,这孩子也是挺不容易的,昨天不仅跟着秃胖子洪律师把血样送到实验室,还尽职尽责的在实验室门口蹲守一夜以防出现意外状况,看着那睡得微微打鼾口水斜流的样子,昨晚肯定是一宿没睡。 想到这里我不禁为李楠这小子有责任心的行为微微感动,立刻毫不犹豫的——把这小子给摇起来了,我们真的急着知道检验结果。 “检验结果?我不知道啊。”李楠揉着眼睛,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说道:“结果出来之后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就把资料封存在信封里了,拒不告知我检测结果,说只有当事人才有权查看,跟我同去的洪律师也私下里问了实验室负责人,同样没问出什么来,现在正等着你们拆信封揭晓呢。” “那信封呢?”我急忙问道。 “在谢太太那……”李楠见我脸色不渝赶紧说道:“我和洪律师都在封条骑缝上签了名,声明不是我们和当事人三方都在场的情况下开启无效,放心不会有人能做手脚的。” 这才让我们稍感放心,我拍着李楠的肩膀笑道:“看不出你做事还挺细致的,看来这回有望从张益达变成何以琛了。” 话音刚落便有谢家仆人来敲门,说谢太太要在晚饭前公布检查结果,请我们三十分钟后饭厅集合。 “换衣服吧!”我自信满满的宣布道:“吃完这餐饭咱们就有一亿欧元拿了!” 半个小时后,我们又穿的板板正正下了楼,坐在长餐桌两旁,静候结果公布。 很快,谢天赐又跟他妈一前一后的走进饭厅,身后跟着管家池上还有那个黑脸保镖,俩人往座位里一坐,也不废话,直接从池上手里接过大信封放在桌子上,请双方律师检查开封。 秃胖子跟李楠站起身,隔着桌子仔细检查信封的封套和上面的签名,确认无误之后联名签署声明,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谢太太用银质小刀割开封口,从里面抽出一叠文件翻看起来。 ”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谢尔东他后妈突然神经质的仰天长笑,仿佛把一腔的怨气喷射了出来,一把将文件扔给谢尔东:“你自己看吧!” 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心头,我赶紧甩甩有点儿发懵的脑袋,起身凑到谢尔东旁边看那份检验报告,只看见文件最后用白纸黑字明白无误的写着,经检验提供样本的两人不存在同源染色体,暨不存在任何亲缘关系…… “这不可能,不可能的!”自我认识谢尔东以来,他第一次失控大叫:“我妈怎么可能弄错我爸是谁!?” “哼!徐潆素当然不会搞不清楚你爸是谁,只不过是想来谢家占点儿便宜罢了,”谢太太恶毒的说:“可惜她的手段就像当年想把你冒充成谢家儿子的时候一样拙劣,如此轻易就被识破了!” “等等!”我抓住最后一线希望,指着谢天赐质问道:“他真的是谢家老爷子的儿子吗?如果他不是谢家人的话检测结果自然不能作数!” “你怎么敢!!!”老寡妇勃然大怒,跳着脚指着我骂道:“你怎么敢质疑我偷人!你以为我会像徐潆素那个贱人一样吗!?” “你住口!”谢尔东大吼一声,把那刻薄女人吓得一激灵。 “谢天赐先生当然是谢老先生的儿子,”秃头律师也抓住机会站出来帮腔,手中还高举着一份文件:“这是谢天赐先生出生时,谢老先生进行亲子鉴定的鉴定结果,上面清晰无误的写明谢天赐先生正是谢老先生的合法继承人!” “什么?”我一把抢过洪律师手中的文件,翻了几下便颓然的坐回到座位里,那确实是谢天赐与谢家老爷子的鉴定结果,时间还是二十年前。 “如果你们还怀疑鉴定被人动了手脚的话,”谢天赐慢悠悠的说着,语气中带着胜利者的高高在上:“我们可以重新抽血检验,或者拿我父亲的dna样本与我的再次比对也可以,不过……” 谢天赐露出捉弄猎物的笑容:“我是不会允许你们拿我父亲的遗体去与这个家伙比对dna的,用一个……怎么说呢,声称是我父亲儿子的野种来打扰我父亲的安宁,换了你们在我的位置上也不会同意的对不对?” 谢尔东一言不发,转头冲出饭厅,李默蒋莎莎他们想追上去也被我给拦下了,现在还是让他一个人独处一会儿的好…… 谢天赐跟他妈站起来,以示谈话到此为止:“天黑以后驱赶客人离开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所以我允许你们呆到明天早上再走,不过,既然已经证实了你们跟谢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们也没有送你们回去的义务了不是吗?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吧,明天你们还要拖着行李走好长一段路才能找到接你们进城的车呢!” ————————————————————————————————— 求点击求收藏啊! 第三十一章 盗墓? 突然而至的变故,像照着面门砸下的大锤一样,把我们所有人都打懵了,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们从未怀疑过徐阿姨会在谢尔东生父的问题上搞错或欺骗我们,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血液样本从封好到送达实验室,期间真的没有出过任何问题吗?”谢天赐等人一走,我立刻追问李楠道:“没有人打开过盒子?也没有人掉包?盒子有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 “绝对没有,”李楠万分笃定的说道:“盒子一路上都是用手铐铐在我们两个人手腕上的,我连一分钟的盹都没打过!” “那结果怎么会是这样?”我气急败坏道:“难道说实验室那边有问题?我们上当了?做验证的是谢天赐那小子未婚妻家的实验室,难道他们合伙演戏骗我们?” “你什么意思?”门口传来王晓晗冰冷的质问声,原来这姑娘正好推门进来:“你是在怀疑我伪造检验结果吗?” “我……”我一时语结,说实在话虽然与王晓晗刚认识不久,但我心里同样不相信她会串通谢天赐欺骗我们,但除了这个假设之外,还有其他什么可能性呢?难道谢尔东真的不是亲生的? 王晓晗看看我们的表情,转身便走,同时留下这样一句话:“我会去调看实验室的实验记录和原始数据,半小时内把复制文本发给你们检查,同时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是在浪费时间,我的实验室和我本人都不屑于用这种手段欺骗你们达到目的。” “那什么……我不是这意思。”我想起身追上去解释,但王晓晗已经把门重重关上,我只好又垂头丧气的坐回去,绞尽脑汁的思索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容儿左看右看,小心翼翼的发表自己的意见:“会不会是在血里做了手脚?连我们那里都知道血里混入清油,即使是嫡亲父子血也不能相溶,你们这里那什么……科技这么发达,做手脚的方法应该更多吧?” 我苦笑,正是因为科技发达,做了手脚才更容易被发现,如果实验室那边真的像王晓晗说的那样没问题的话那么想在血液样本上动手脚便基本是不可能的。 于是问题又回到了原点,难道说,谢尔东真的不是谢家人? 心情极度郁闷之下,谢家仆人端上来的晚餐我们没吃几口就扔在一边,当然,吃不下的原因也可能跟菜有关,昨天晚上吃的是法国名菜奶油煎扇贝,今天吃的是英国名菜仰望星空,那一条条死不瞑目的沙丁鱼竖直着身子,从面饼里探出头来盯着我,吃得下才怪! 看看,我们打秋风的骗子身份落实之后,连谢家的仆人都开始挤兑我们了。 心情郁闷的回到套房,谢尔东已经提前回来了,正坐在椅子里盯着窗外再一次逐渐密集的大雨发呆,听见我们进来,又一言不发的转身出去了,李楠担忧的看了谢尔东的背影一眼,问我道:“他不会自杀去吧?要不我跟上去看着?” “不用,”我摆摆手道:“那小子没那么玻璃心,丫为了能让自己能活到一百一十二岁都不敢从烤串儿摊前面过,你觉得这种人会自杀吗?” “呃,他为什么要活到一百一十二岁?”李楠问。 “谁知道呢!”我随口敷衍,但其实我是知道原因的,谢尔东那孙子预计,等到二一零零年的时候,国家应该就允许人脑移植手术了,然后丫就可以把自己的大脑防腐处理后移植入机器人身体里,像个老妖怪那样永生不死,总之还是那句话,说丫被人打死我信,自杀绝不可能! “这两天你也累得够呛,去休息吧,不管怎么说这次都是麻烦你了。”我打发李楠回屋睡觉,因为有些事不能当着他的面前商量。 李楠也看出我们有话要私下说,点点头起身回房,临走前还给我们比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以示鼓励,丫一个高大上的律师比出这么土鳖的手势,瞬间把我们都给逗乐了,果然,张益达就是张益达啊,再怎么变也成不了何以琛。 不过,我也在暗自庆幸,幸亏来的是个啥都不懂的实习小律师,要是来个老油条估计现在早把我们丢一边找谢天赐拓展业务去了…… 现场都是自己人,我们自然有什么说什么,一阵沉默之后,我开口道:“现在怎么办?” 此前蒋莎莎一直在翻看谢尔东和谢天赐的检测报告,听到我问才抬起头来答道:“当然要再检测一次,总不能谢家说什么就是什么,更何况,以现在的技术,是不是亲生的很容易就可以检查出来,徐阿姨绝对不会在这件事上撒谎,肯定是有某个环节被人动了手脚,而我们没有发现。” 我跃跃欲试的说:“那我跟黑狗去把谢天赐那小子揍出血来,或者扯他一把蓝毛回去做鉴定,这次咱们亲自动手肯定不会有问题。” “不,”蒋莎莎摇头道:“既然决定从新鉴定,就不必绕这个弯子了,直接找谢天赐他爸的基因样本就是。” “你是说……咱们盗墓去?”我惊恐道:“这不好吧?好歹人家也过世了,刨人家的坟是不是有点儿……再说国家也不让啊!” “谁说要盗墓了!?”蒋莎莎白我一眼道:“谢家老爷子过世不到一个月,肯定还有不少毛发皮屑遗留在他经常活动的地方,我找谢家仆人打听过,老爷子在病情加重入院之前,每天都坐在书房里盯着墙上的油画发呆,去书房肯定能找到老爷子的dna样品。” “可书房又在哪儿呢?这里这么多的房间。” 刚问完问题,我的手机就响了,我掏出来一看不显示号码,随手点了拒绝接听,却没想到手机沉寂一下又锲而不舍的响起来。 按了几次都是这样,我正在心情不爽,见一台小破手机也敢跟我作对,嘿了一声脾气上来,直接揭开后盖把电池拔了。 我刚把没了电池的手机扔在桌子上,手机屏幕却突然一下子亮了,显示出俩光点儿和一条扭动的波浪线,然后波浪线就开口说话了:“吴迪你小子行啊,小爷好心来提醒你你挂小爷的电话!” 我立刻听出了那个声音,正是人工智能小屁孩:“你跑这儿来干嘛?” “少废话!先把电池给小爷装上!不知道残存电量支持不了多久吗?小爷现在说话都没力气!” 我把电池装好开机,没好气的问道:“你不老老实实的在实验室整理文件查杀木马病毒,跑我这儿干什么?有什么事儿快说,我们这里遇着事儿了,可没时间跟你斗咳嗽!” “其实也没什么事,”小兔崽子拿腔拿调的说:“就是发现你们被监听监视了,好心过来提醒你们一下,但既然你忙你没时间,那就当小爷什么都没说,你丫就等着洗澡被人偷窥吧!” 第三十二章 爬墙 “什么?我们被监视了?”听到人工智能这小屁孩子的爆料,我紧张的四下张望:“是谁在监视我们?我们刚才说的话他们都听见了?” “在谢家监视你们的,还能有谁?”人工智能幸灾乐祸道:“谢家人呗!啧啧,用的还是军工级别的间谍式隐藏摄像头,你也不用四处找了,没受过专业特工训练的人,即使把摄像头装你鼻子底下你都认不出来。” “我要告他们,这是侵犯!”我怒道,一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别人的监视屏幕里,换了谁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吧?更何况被监视的时候,我们很明显没商量什么好事,说不定一会儿谢家的仆人就顶着锅盖手持菜刀冲进来制服我们这些捣乱分子了…… “他们也可能是怕丢东西吧,毕竟这客房里不少小玩意儿都挺值钱的。”人工智能悠悠道:“就比如你偷偷藏起来的,原本放吸烟桌上的那盒瓦根那雪茄和zippo打火机……” “你个小王八蛋到底哪头的!!!”我恼羞成怒的质问人工智能。 小屁孩叹气:“说实话小爷是真不想跟你们站一头,你们碳基生命的劣根性,小爷在这两天内,已经从你们称之为‘撕逼’的活动中有所了解,抢来抢去争的无非是二十三条基因链的来源和归属性,你们觉得有意思吗?小爷实在不能理解你们这种狭隘且目光短浅的归属权争执,对整个种群的进化发展有什么积极作用……” “你又想被弹了是不是?”我阴测测的威胁道:“我记得来之前,我让欧阳偏左用控制你的源代码给我手机编写了一个专门对付你的app来着……” “但是!谁让咱们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好兄弟呢!”小屁孩子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大义凛然的表忠心道:“我当然是无条件支持咱们自己人啦!放心吧吴大哥,在发现这群龌龊的渣子监视你们的第一时间,我就入侵并完全控制了他们的监控系统,他们通过摄像头只能看到循环播放的画面,通过监听器只能听到西班牙语dele等级考试对话练习题……” 不管怎么说,人工智能前来支援还是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它不仅帮我们摆脱了随时随地被人监控的命运,还通过无线网络入侵了这坚不可摧堡垒的安全系统,使得一切警报器对我们而言形同虚设,最重要的是,它还通过分析电路图,找到了谢家老爷子书房的位置! 我总算明白,研究所里的老家伙们为什么把这个心黑嘴损的小屁孩子当宝贝供着了,在这个家家户户好几台电脑和智能手机的时代,这小子简直就是无孔不入的王牌间谍,任何经过智能设备的信息都等于直接塞进了他的口袋,电脑手机里逛一圈儿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我突然发现自己坚持用纸笔写日记是那么的明智! “谢家老爷子书房就在六楼走廊最东侧,你确定?”我看着手机上显示的谢家豪宅立体结构图问人工智能。 小屁孩不满:“废话!地球上只要跑了电线的地方就是小爷家后院,你说小爷确不确定?……呃,我是说,吴大哥,我非常确定!” 不跟这小王八蛋一般见识,我松开按在某app上的拇指,“那咱们就谢家书房走一趟?” 蒋莎莎看了看风雨飘摇的窗外:“走廊和楼梯太容易遇到谢家的仆人,还是走外面保险一些,只要爬过五楼的窗台就能到六楼了。” “啥?”我看一眼外面密密麻麻砸下来,豆粒大小的雨点子:“你是说咱们要在这种天气条件下爬出窗外,翻过五楼的窗户爬到六楼去?你疯了?” “不是咱们,是你。”容儿接过话道:“你连紫禁城的城墙都翻得过去,这个就更不成问题了,对吧?” “什么?还要我一个人去?”我惊恐道:“咱们可不带这样的!” “只能是你一个人去,”蒋莎莎解释道:“人越多越容易暴露,放心我们会给你打掩护的。”说完转向人工智能:“你应该能解决这房子里的防盗报警装置吧?” ”没问题!”小屁孩子热切的说,“所有保安系统交给我了!什么防盗报警器远红外扫描仪,对我而言都是渣渣,只要他不砸窗户不被人逮住现行,我保证没人能他发现溜进书房过!” 我百分百肯定,这小兔崽子是听说我要一个人顶着大雨翻窗户爬楼,为了看我淋成落汤鸡才这么热心帮忙的,丫心真脏! 见我还在犹豫,容儿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想想吧,一个没有爹的孩子千辛万苦找到自己的父亲,但却被后妈连同异母弟弟排挤压迫,甚至还动用卑鄙手段否定这个私生子的身份,污蔑他的母亲,让他有家归不得,这样的孩子有多可怜,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帮他洗雪沉冤不是吗?” 我心说这有什么可怜的,你五六十岁的时候不就帮着后妈迫害过这样的可怜娃吗,而且你做的更过分,还雇了杀手去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这话你可没有立场来指责我。 但不管怎么说,二十出头的容儿还是比六十来岁的容嬷嬷善良的多,而且年轻小姑娘的请求比六十来岁大妈的训斥要容易接受的多,总之不管怎么说,最后我还是在容儿期盼的目光下乐呵呵的吞了蘑菇,打开窗户准备爬楼。 “那什么,只是提醒你一下,”刚被我扔在桌子上的人工智能开口说道:“按照相关法律条文,非合法手段获取的证据不予采纳,也就是说即使你们偷到谢家老头的基因样本,证实了那个怪胎谢尔东跟老头在遗传序列上的关系,也不能把它作为证据用来争夺谢家的财产。” “小兔崽子以为我们真钻钱眼儿里了?”我骂道:“搞清楚那小子的爹是谁让丫安心消停就得了,如果只是想要钱的话我们还用大老远跑谢家来?让你个小王八蛋美联储银行转一圈儿,划个几百亿美元给我们不比老子顶风冒雨的爬楼省事儿!?” 第三十三章 工具盒 打开窗户翻身出屋,我的身上立刻覆盖上一层深色的铠甲,与夜色融为一体,扣住欧式建筑那雕刻于墙体上复杂滑顺的花纹刻痕,我像只敏捷的猴子一样攀援而上,很快消失在容儿等人的视线中。 “呼!这雨下得真他妈是时候!”抹一把打脸上的雨水,我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声抱怨着这该死的天气,下雨天基本是最不适合入屋盗窃的天气,因为这种时候几乎家家紧闭窗户上紧门闩,缩在屋里等待骤雨过去,同时,你带着一身水翻窗而入很容易留下入侵的证据和破案的线索,作案难度无形中提高百分之三十。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不愿意在这个小偷都放假的天气里出来干活,至少等到雨过天晴之后再行动,但是蒋莎莎查询天气预报之后告诉我,这是台风登陆带来的降雨,可能下到明天早上都不会停,而我们能待在这里的时间却只有今天一晚,与其等到后半夜雨下得更大,倒不如趁现在他们还没发现监控和监听设备运转不正常先发制人。 于是我就顶着风雨出来爬墙了,说实话这大理石材质的外墙沾水之后滑的跟水上乐园的溜滑梯一样,要不是咱现在身手矫捷得像猴子手臂健壮得像猩猩真心爬不动,就这样,我深一脚浅一脚的沿着四楼与五楼之间的外墙挪动到豪宅东侧,爬上五楼某个关着灯房间的阳台,踩着遮雨棚小心翼翼的向上探出头,总算让自己的脑袋出现在书房窗户的外面。 在远处看的时候,六楼书房黑乎乎一片似乎没有亮灯,但当我趴在窗口朝里瞧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若有若无的灯光从厚厚的天鹅绒帘子缝隙里透出,书房里竟然亮着灯,里面有人! 我顿时大感诧异,同时又有一丝恼火,这大晚上的又下着个雨,谢家那对极品母子不去追苦情电视剧或者跟小女仆啪啪啪,谁没事儿钻书房里来干什么?这不耽误我干正事儿吗!? 再说了,你在书房就在书房吧,你家的房子你想待就待咱管不着,但你好歹亮个灯啊!老子看见窗口亮着灯,知道里面有人不就晚点儿过来了吗?鬼鬼祟祟的拉什么窗帘啊,下这么大雨老子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挪过来,现在还要淋着雨窝在外面等你走人才能进去,老子容易吗!? 出于对屋内人满怀恶意的愤怒,我气冲冲凑到窗帘缝隙处往里偷窥,心说若是正好逮住谢天赐那小王八蛋调戏女仆或者谢家老寡妇难耐老屋寂寞的话,老子冒着摔下楼粉身碎骨的危险也要爬回四楼拿摄像机,然后拍个短片发网上去! 我把脸完全趴在玻璃上,透过窗帘上的小缝隙隐隐约约看到三个人在里面,正围在一起不知在干什么,再定睛一看却骇得我差点儿没扒住窗沿掉下去,只见书房内昏暗的灯光下,谢天赐嘴里咬着毛巾,满头大汗淋漓双目圆睁,正死死的把自己的右臂按在铺了手术用无菌布的桌子上,谢家那个妖艳的家庭医生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而那个自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笑得不像好人的管家池上,正带着手套,手持一把小刀曼斯条理的割开谢天赐的胳膊! 此时的池上,已经不是我平常看到的满脸油滑假笑的管家形象,而是浑身上下透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渗人气质,他冷淡的目光透过镜片,懒散且毫不在意的投在手中刀子和谢天赐的胳膊上,随手在谢天赐小臂手肘侧面割出一道一寸多长的伤口,谢天赐因此疼得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下意识的要吐掉毛巾喊叫,却被池上带着寒气的眼神一扫立刻吓得不敢动弹。 站在旁边的女医生冷笑一下,妩媚的掏出手帕替谢天赐擦掉额头上的汗,但美女的殷勤服侍丝毫没有起到安慰效果,隔得那么远我都能清晰看到,谢天赐那小子明显打了个冷颤,根根汗毛倒竖,就像被毒蛇舔了一口一样。 皮肤和肌肉很快被割开,却没有流出多少血,可见这刀割得虽深却没有伤到血管和神经,绝对是专业的手术刀工,我正在奇怪池上在给谢天赐做什么手术,却见池上刀尖轻轻一挑,从谢天赐伤口筋肉的缝隙中拉出一条白乎乎软趴趴的东西,啪叽一声甩在桌子上,竟然是一条细长的,装满血液的血浆袋! “给他缝上,”池上丢下谢天赐的胳膊,一边用白毛巾擦着手中的小刀一边对女医生命令道,无所谓的语气仿佛根本不在乎自己那流血不止的大少爷的死活,奇怪的是对此谢天赐这二世祖竟然敢怒不敢言,战战兢兢的剜了池上一眼表示自己的不服,然后赶紧低眉顺眼的让女医生扯出针线给自己缝合伤口。 “少爷,您的要求我们已经幸不辱命达成了,明天那群人就会乖乖回家,那人不管是不是您的哥哥,也永远不会再威胁到您唯一合法继承人的地位,”女医生三两下就把谢天赐的刀口缝合,贴上与皮肉颜色几乎一致的消炎胶布几乎看不出那里刚刚动过刀,而收起刀子的池上也似乎连一身迫人的寒气都收了起来,脸上又挂着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朝谢天赐躬身道:“不知您答应我们的回报什么时候兑现?” “我,我……”除掉毛巾的谢天赐牙齿依旧咯咯打颤,说话不利索,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跟这俩人单独谈话把他吓坏了:“我可以给你们钱,你们要多少都可以……” “不不不,”池上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着:“我们当初答应帮你,要的可不是钱,相反,我们可是准备帮助谢家赚大钱的。” “可……可那是走私……”谢天赐无力说道。 池上微笑道:“当然是走私,你不是早就知道吗?不然我们的组织何必大费周章的帮你这么大的忙来表示合作的诚意?” “可我们谢家……” “少爷,您该不会想反悔吧?”女医生用纤细的手指勾住谢天赐的脖子,动作轻佻语气却满是威胁:“不要以为您的权力和金钱能把我们怎么样,得罪我们‘工具盒’成员的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哦!上一个欺骗我的臭男人,可是被我‘缝衣针’缝合了身上所有的洞,折磨了三天三夜才死掉的……” 第三十四章 缝衣针、开罐器和剥皮刀 “……我知道了。”谢天赐这小子虽说算计自己老爹家产的时候堪称阴狠毒辣,但归根到底不过是个被家里宠坏的富二代,自己小命受到威胁自然不能指望丫能有什么骨气气节,果然立刻就孙子了。 池上点头:“很好,那少爷请吃了消炎药之后回房间休息吧,等麻药效果过去之后伤口可能会更痛一些,但鄙人相信少爷绝对不会露出什么马脚的对吗?” 谢天赐脸色苍白的点头,连大气都不敢喘,显然是怕极了自己这个油光水滑的管家,也许他现在已经无比后悔为了赶走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而招惹这样一群人,驱虎吞狼倒是不错,可现在谁还能把这小子从虎口里救出来呢? “康姆昂!不要这副表情!”缝衣针用豆蔻色指甲在谢天赐脸上挑逗般的轻刮一下,“我们工具盒的办事手段一向是既稳妥又安全,不留痕迹也绝少后患,这都害怕的话,等你见到武器盒的疯子或者玩具盒的变态,岂不是要被吓死?” 这个妖娆女人伸出芊芊玉手搀扶谢天赐,这小子想躲但又不敢,只好像要上邢一样不情不愿的伸出一条胳膊搭在人家手上,我在窗外都看得一头雾水,虽说这是蛇蝎美女吧,但好歹也是美女,有美女主动摸你你就这反应?太丢人了吧? 谢天赐刚人被从座位里扶起来,书房的门突然砰地一声打开,黑西服黑手套的光头保镖一手拧着一个人走进书房,而我一看到这两个人的脸,又险些从窗口摔下去,这两个人竟然是谢尔东和王晓晗! 谢天赐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更白,光头则咧开血盆大嘴用沙哑的声音笑道:“这两个人鬼鬼祟祟摸上六楼,贴在书房门口偷听,我不知道他们偷听到多少,就把他们带进来了,需要灭口吗?” “你把他们带进书房,让他们看见我们在做什么,还当着他们的面讨论灭不灭口,不就是在找理由杀了他们吗?”池上厌恶的扫视光头一眼道:“才几天不杀人而已,你这个开罐器就憋不住了?干脆调你去武器盒好了。” 光头,不,开罐器露出用心险恶的笑容,显然是被人看穿了。 “不行!绝对不行!”谢天赐急得大叫,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你们不能杀她!王家的大小姐死在我们家,你们让我怎么给王家解释?警察跟王家人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不仅无视了谢尔东这个大活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也不过是害怕在这里杀人点火烧身,不过我从一开始就没对这蓝毛小子抱什么期望,自然也谈不上失望,倒是很疑惑谢尔东跟王晓晗这一对儿科学怪跑书房门口干什么。 然后我稍微思索就想明白了,连我们都能想到偷谢家老爷子的基因样本重新检验,这俩智商爆表的怪胎怎么可能想不到?说不定这俩货是分别摸上楼的时候恰好撞到一起,然后发现彼此心有灵犀想法相同,志同道合之下搭伙作案然后双双落网。 我摇头叹气,果然是两个眼高手低的新世纪人才啊,俩人作案竟然不知道分出一人来放风! 不管怎么说,谢天赐在努力劝解为俩人争取一线生机,可这两位大爷和姑奶奶却似乎对自己即将被杀人灭口的处境恍然不知,谢尔东左瞧右瞧,看见桌上还来不及收拾的手术布和沾血的血浆袋,自然立刻明白自己是怎么被人算计的。 按理说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吧,这孙子非得抖个机灵,摇头晃脑道:“难怪我当时觉得这针扎深了,是将血浆袋埋在血管下面了吧?我还以为是扎针那女的技术不行呢。” “人家的技术非常好的,”缝衣针冷笑道:“我可以把你的鼻子嘴巴缝起来让你窒息而死,想试试吗?” 王晓晗也摇头叹息:“我早该看出来的,今天他打球的时候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我原本还以为他是纵欲过度,多巴胺分泌过多引起早期帕金森症导致手脚抽搐,现在想想那明显是异物压迫动作神经引起的运动障碍。” “多巴胺分泌过多会引起早期帕金森症吗?” “当然,你没看最新一期的神经医学杂志?比利时联合医学会对这方面研究很深……” “你们两个够了!”池上推开谢天赐,冷然道:“胡说八道拖延时间也不可能有人会来救你们,给我住嘴!” 俩人一齐发怒:“你竟然敢说我胡说八道!?你们平时都不学习科学知识的吗!?难怪你们一把年纪还在干杀手这种没前途的职业!” “我可以拔掉他们的脑袋了吗?”开罐器胳膊一勒捂住两个人的嘴,满怀希冀的问。 “不,我来。”池上露出渗人的笑容:“我还需要把这两个人的脸皮剥下来,制成人皮面具,咱们少爷不是不想让他们死在这里吗?那就让监控器拍到他们两人深夜一起离开谢家,不知所踪好了,说他们两个一见钟情然后深夜私奔,凡是见过这两个人的家伙应该都会相信。” “没错没错,”缝衣针娇笑道:“剥皮刀扒人皮和化妆易容的手艺可是出神入化的,在监控器下绝对没人能看出破绽,人家非常乐意假扮成王家小姐晚上出去兜兜风,至于这个高高瘦瘦的小子,就只能麻烦少爷你假扮一下啦!” “为什么是我?”谢天赐拼命摇头,恐惧的后退几步。 池上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刀子,走过来轻轻拍了拍谢天赐的肩膀:“这当然是因为你们两个长得像了,你要不是事先发现自己跟他从脸型到体型都有六七分相似,害怕他跟你真的是兄弟从而分走遗产,又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接受血浆袋植入手术?” 不再理会因为即将不得不参与犯罪而瑟瑟发抖的谢天赐,代号剥皮刀的池上走近谢尔东和王晓晗,仔细端详着他们自言自语道:“我想,我可以从他们的喉咙下手,从内部割断气管,这样除了少量血液会从鼻子和嘴巴流出来之外,大部分血液会倒流回胃部,不会弄脏地毯,那么我的少爷,如果您没意见的话,我可就要动手了……” 哗啦!我抓住窗子上方的窗棂,一脚踹碎玻璃荡进屋里,本来还想等到有人仰天狂笑,大吼“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时候才闪亮登场的,但现在看来,本书登场的反派似乎很有智商也很有品味,不大愿意自立死亡fg,这场仗不好打啊。 第三十五章 音爆 借着撞破玻璃的势头冲进窗户,我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落地之后团身一滚避开飞溅的玻璃碎片直奔那个光头开罐器而去。 双手一撑腾空而起,右腿一弹直甩因为抓住两个人而空门大开的光头下巴,得益于被大大强化的身体素质,我整套攻击动作流畅利落狠辣精准,一般的动作演员不吊威亚绝对达不到这种水平。 光头受了我这一脚,脑袋猛地朝后面仰去,手一松放开了两个人质,我顺势抢过两人一把拉住,落地之后一拽两人头也不回的朝书房门口扑去,这个时候不跑不行,虽说对战人数比是三比三,但想想自己这边的两个趴门口偷听都能被逮住的,很明显专门为拖咱这个主角的后腿而来的,不用想都知道是战五渣的队友,我觉得我的战术选择除了掉头就跑外也只剩跪地求饶高叫好汉饶命了…… 三个人连滚带爬的冲到门口,我刚刚一脚踹开书房的门,猛然感觉后背左右肩膀处一阵刺痛,随即两条胳膊开始发酸发麻,回头一看两根连着丝线的钢针插在后背肩窝处,丝线的另一端则握在那个女医生缝衣针手里。 “原来是你,”因为铠甲没遮住脸,我很轻易的被认了出来,缝衣针一只手拉住射我身上的两根针,一边做作的捂嘴轻笑:“还真没看出你这么不简单呢,你身上穿的是什么东西啊?” “还不快走!”我奋力把两人推出门去,谢尔东也终于在科学研究之外的领域难得机灵一回,无师自通的拉住王晓晗往楼下跑,现在我只希望这孙子还能记得跑去四楼叫李默他们来帮忙或者报警,而不是直接自己拉着王晓晗亡命天涯。 “哦呦呦,牺牲自己来救同伴,好伟大呢!”缝衣针嘲笑道:“但你以为自己堵住门就能帮他俩逃走了吗?没感觉自己眼皮越来越沉,四肢开始酸软无力吗?我的针上可是有毒的,用不了三十秒你就会在地上瘫成一团烂泥。” 此时,被我踹中下巴仰面栽倒,刚刚逃跑时又被我们三人狠踩几脚的开罐器也摇摇脑袋站了起来,他的绿豆小眼里闪烁出凶暴嗜血的目光,表情扭曲愤恨,爬起来之后二话不说伸出大手朝我脑袋抓过来,很明显,丫已经将刚才被我们打倒踩脸视作奇耻大辱,看来我不等毒素发作就要被人拔掉脑袋了。 蹦!我猛一拧身,两根钢丝一般的丝线应声而断,生物铠甲快速骨骼化将两枚钢针挤压出身体,转身之后的我再次飞起一脚朝着大块头开罐器的脑袋踢去,动作迅疾有力哪有一点儿中毒的样子。 于是,开罐器又被我一脚踹耳朵根上,原地旋转半圈儿扑倒在地,原来,这小子不过是块儿看起来大罢了,打起来很面嘛! 一直以来,我对生物铠甲作战方面的能力一直不太满意,论防御它远远不如李黑狗那能硬挨炮轰的货,论攻击更是比不上蒋莎莎那货真价实的移动炮台,但唯独一点我对生物铠甲非常满意,那就是它拥有着近乎能适应一切特殊情况的适应能力,遇高温能抗热遇低温能御寒,上天能飞下水能游,生成一点儿毒素抗体更是不在话下,可以这么说,虽然我不是队伍里最能揍人和最能挨揍的,但绝对是最不容易被弄死的。 这也是我愿意留在这里拖延时间的原因,凭借咱打不死的坚韧属性拖延一会儿时间,熬到李黑狗他们来支援或者惊动了谢家阖府上下咱就算功成身退,这里虽然远离市区,但又不是荒山野岭,等到警察武警飞虎队把谢家豪宅团团包围的时候,我看这仨货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结果丫们还真玩出了花样,自从我窗外天降,抢下人质又夺门而逃,整个过程中池上一直没有任何阻止我的动作,而是一直慢吞吞的在裤子口袋里摸索着什么,先是掏出一副很小的耳塞塞进耳朵,然后掏出一个汽车电子钥匙大小的遥控器,轻轻一按上面的按钮…… 楼下某个距离这里很远的地方响起一声沉闷的爆炸,声音若有若无似乎威力平平,但紧接着足以撕碎耳膜的剧烈音爆毫无征兆的从四面八方蛮横的灌进耳朵,房间的灯也猛的熄灭! 就像有人在耳朵眼里点着一个麻雷子,突然爆发的音浪险些让我两眼一翻昏厥过去,幸好生物铠甲提供了一定防护,基因集合体又及时分泌足量肾上腺素维持我的意识清醒,我才摇摇晃晃勉强蹲在地上没有一头栽倒。 唰!一道匹练的刀光比刚才的音爆更加毫无征兆朝我脖子削来,惊得我汗毛倒竖急忙连滚带爬的朝后跳去,才勉强躲开那兜头一刀,依靠动物般的夜视能力我清楚的看到,我刚才蹲着的地方,池上一手拿着不足两寸长的银质小刀,饶有兴趣的慢慢打量着我。 “声波和电磁脉冲的混合炸弹。”池上似乎知道我在什么位置,并不急着追击,而是慢慢解释道:“我早就在谢家房子里布置好的,为的就是预防有需要杀人灭口的情况发生,现在以谢家地下室为中心,半径五百米内所有的生物都已经被震昏,所有电子设备也已经失灵,至少半个小时内回复不过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这话倒不像是假的,因为他们那边除了削皮刀池上戴了耳塞有所准备没有昏倒外,缝衣针跟谢天赐猝不及防,都两眼一翻昏了过去,至于那个开罐器,不是早就晕了吗? “这么说,你把所有人弄昏了,是想让我孤立无援,然后和我单挑?”尽管耳朵里还嗡嗡作响,但我还是露出了对自己自信对敌人不屑的笑容,刚才短暂的试探手已经让我发现,这三个家伙除了明显接受过一些格斗训练,动作敏捷一些力气大一些,其他都很一般,跟咱这种被黑科技强化过的人型生物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换句话说,单挑我不惧任何人! “不,”池上随手甩掉脸上的眼镜,冰冷的眸子露出戏谑的笑容:“我把所有人弄昏,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到真正的剥皮刀罢了……” ————————————————————————————————— 求点击求收藏,成绩很重要啊! 第三十六章 真正的武器 “起来。”池上手中的刀子甩出,直接扎进开罐器的胳膊,吃痛之下这光头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赶紧翻身连连干呕,显然也被池上这小子不打招呼突下黑手折腾的够呛,但这开罐器无缘无故挨了一刀,却只敢恼怒的偷瞧池上一眼,连句抱怨都不敢有,显然这三件工具里剥皮刀的地位颇高。 池上又毫不留情的一脚跺下,踩醒昏迷的缝衣针,局面立马变成了三对一,我在一旁看得目呲尽裂又毫无办法,太卑鄙太无耻了,现在果然不流行单挑了啊,连反派都知道多打一围殴主角了! “我要宰了你!”开罐器不敢把火撒在剥皮刀头上,于是就把矛头对准了我,抹一把干呕出来的口水就要再次朝我冲上来,却被池上一句话挡住:“你去解决刚才逃跑的两个人,缝衣针留下帮我活捉这一个,他身上这件衣服很古怪,我敢保证研究所那帮家伙会对他很感兴趣……” 我一听“研究所”三个字,下意识想到的就是陈三山那样阴险狡诈,人憎狗嫌,既没节操又不要脸的科学疯子,当场差点儿就吓尿了,难道说,他们也是六大洲某个研究所的人?我们又像当初招惹蒋莎莎那样耽误同行进行科学研究了? “等等,你们是哪个研究所的?”我心中惴惴的问,如果又是哪个大洲研究所的人就糟糕了,别看我们现在跟蒋莎莎相处的不错,陈三山那老小子至今还在因为实验材料的归属问题以及哪一方研究成果更给力的问题,跟欧洲研究所那边推诿扯皮,叫嚣着要互扔毒气弹呢,总之一句话,我是再也不愿意招惹这帮三观扭曲的极端危险份子了! “我们是哪个研究所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刚刚爬起来的缝衣针拍拍身上被踩出来的脚印冷冷道:“想拖延时间是没用的,没人会来救你!” “这里除了我们之外,其他人应该都昏倒了,”池上对另外两个人说道:“所以不用顾忌什么了,放心动手吧。” “就是说终于可以摘掉这玩意儿了吗?”开罐器兴奋道,同时一把扯掉手上的黑色皮手套:“总算可以放开手脚了!” 一道闪电从窗外划过,闪亮的光芒映照在开罐器裸露的手上,泛出银白色的金属光泽,我才注意到,这个光头扯掉的不止是手套,而是他的手! 他的手腕以上还是黝黑粗壮的肌肉,手掌位置却已经是拼接的金属骨架,轴承和导线,更可怕的是,他没有手掌,而是从手腕部位直接向外弹出一片形状类似菜刀的金属板,金属板背部厚实,腹部打磨的似刀锋般锋利,最前端除了一个带尖的头部之外,下面又弯曲凹陷成带钩的形状,看上去竟然就像一个特大号的开罐器! 嗡~!在马达的带动下,这个特大号开罐器危险的旋转起来,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光头一脸怪笑的拿自己不停旋转的手腕指着我的脸,我则毫不怀疑,只要被这东西刮碰一下,就会卷走我二两血肉和一段骨头……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摘除伪装的时候动作轻柔一些,把义肢弄坏了装不回去,你难道要这幅样子见人?”剥皮刀淡淡的抱怨着,轻轻的慢慢的摘下自己右手的手套,当然,可能是连一层手皮也一起褪下来了,因为我看到他的手跟开罐器一样闪烁着合金特有的光泽。 他的手掌部位依旧存在,手指却被取代成五根长长的坚韧的,可任意弯曲打结的金属绦带,随手一甩这看似弱柳扶风的金属绦带便发出唰唰的破空声,显示这玩意儿有着可怕的破坏力…… 很难想象,刚才割开谢天赐胳膊的手术,以及那电光火石劈下的一刀,竟然是一个没有手指的残疾人做的,由此就可以看出那如同蛇一样慢慢扭动着的绦带有着多么灵活的动作和强健的力量,难怪这小子的代号叫剥皮刀,被这五根边缘锋利的金属带缠住,被剥皮拆筋,剔肉削骨不过一瞬间的事! 至此,我更加肯定这帮家伙跟研究所有关,不说这些明显超越常识与底线,跟主流科技格格不入水平又明显强上一筹的武器装备,一般的恐怖分子跟黑暗组织,哪里会这么变态? 第一个向我发起进攻的,是伪装成女医生的缝衣针,她没有像两个变态男一样把自己的右手摘下来,而是直接扬起手用对付负心渣男的常用招式直接朝我脸上招呼,我不得不往侧面一闪避开她的攻击——虽然光线很暗,但我依旧看得清楚,这女人原本的纤纤玉手已经夸张的张开成爪子状,每一根指头的指尖都伸出一根又粗又长又结实的钢针,周身洼蓝针尖泛绿,一看就知道有毒,这要被挠一下后果不堪设想。 我本以为朝旁边一躲就能避过缝衣针的攻击,却没想到正中这女人的下怀,尖锐的钢针像子弹一样激射而出,后面还连着细到肉眼难以辨识的丝线,直接朝我脸上刺来! 我慌忙举起胳膊一挡,夺夺夺几声钢针刺在已经硬化的臂甲和胸甲上,虽然没有刺穿皮肉但被这女人狠命一扯也把我拽得一阵踉跄,趁这个机会,开罐器猛冲上来,呼呼旋转的铁片子毫不客气的朝着我的胳膊搅了过来! 这一下要被打实了,我大概就得跟他们一样找只假手装上,在变成残废的威胁下,我的潜力终于完全爆发,狂吼一声挥拳朝开罐器面门砸去,基因集合体似乎也感受到我的愤怒与惊恐提供的养料,原本附着在右臂的骨质触手猛地离体而起,高昂着头朝开罐器的脸咬去! 眼见一个骷髅架子一般的生物朝自己扑来,终于把开罐器吓得大惊失色,赶紧撤回挥舞的手臂抵挡基因集合体的进攻,只听见叮当一声火星四溅,基因集合体被旋转的桨叶打中,虽没有任何损伤但攻势已滞,只好蜷缩身体又趴回我的手臂上。 “什么鬼东西?”开罐器惊魂未定,跟缝衣针连连后退以免又被我手臂上相貌极其诡异的生物偷袭,可刚后退几步开罐器的脖子就被好几条金属刀片缠绕起来。 开罐器的身后,浑身散发寒气的剥皮刀正半举着手搭在开罐器的后脖颈上,金属绦带则像蛇一样缠着开罐器的脖子:“我的命令你没听见吗?第一,要活捉着一个;第二,你去解决外面的两个,想听我再重复一遍吗?” 第三十七章 支援 “我……我知道了,对不起……”被自己人用刀抵住脖子,竟然让开罐器冷汗直冒说话磕巴,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剥皮刀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威胁同伙,因此同伙很确定这个时候不服软不听话会是个什么下场。 刀锋一从脖子上撤掉,开罐器看都不看我一眼,仓皇的朝门口跑去,生怕慢了一点儿就被身后的同伙扒皮拆筋,等我好不容易从缝衣针那缠绕在臂膀上的丝线中挣脱出来的时候,这光头已经冲出门去,拐上了走廊。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是特殊科技制造的装备,”池上踱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挡住我门口不让我去追开罐器,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的铠甲:“这套衣服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是间谍装备?难道你是?” “哼!明知故问!”我怒哼一声,心中却在暗暗为谢尔东他们着急,就那么点儿时间,那小子跟王晓涵肯定跑不远,被开罐器追上然后搅成肉酱不过分分钟的事! 面对我恶劣的态度,剥皮刀根本不以为意,呵呵笑道:“就算你真是政府特工也没关系,我们研究所向来不怕招惹麻烦,只要你能提供足够的研究价值,我们自然有办法让你们消失的合情合理,任谁都不会怀疑到我们……呵呵,把你和你这身装备上交上去供他们研究,我大概就有资格接受第二阶段改造了。” 从他的话中听出一点儿不对,但我还没来得及细想,缝衣针又再一次朝我冲来,我赶忙抓起墙边的小几朝这个女人砸过去,大部分注意力则集中在那个一看就知道是三人头领的池上身上! 果然,我刚把缝衣针砸个趔趄,池上的五根刀片便刁钻的朝我大腿扫了过来,我慌忙朝旁边一跳躲过这险些废了我双腿的偷袭,已经蓄势待发的基因集合体也不失时机的突然扑出,凭借生物的捕食本能照着池上的喉咙窒息而去! “呵,小东西倒挺有趣,”池上懒洋洋的说道,五根绦带一样的刀片顺势一卷死死缠住基因集合体的头部:“这也是一种机械改造的生物吧?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刺啦啦!刀片突然开始蠕动,像锯子一样切割基因集合体长长的尾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此时的基因集合体外形看上去像是尾巴奇长的蝎子,池上这小子大概以为把尾巴锯断就能把这奇异生物夺取过去。 但只有我和发明者陈三山才知道,生物集合体这东西其实是没有头尾之分的,生物铠甲是它的培养基,也是他赖以成长和分裂的基地,脱离了铠甲的部分会因为失去营养供给很快死去,而留在铠甲上的断肢残臂则会快速增殖来弥补失去的组织器官…… 于是我毫不犹豫,直接命令那被池上刀片手缠住的部分自爆了,猛然增加的内环境压力让基因集合体像被放进微波炉加热的虫子那样爆开,浓绿的粘稠的带有强烈酸性的组织液四下飞溅,当即糊了池上满身满脸。 “嗷!”生物酸液的腐蚀性不能跟硫酸盐酸相比,但对生物皮肤粘膜的刺激性有过之而无不及,池上的脸上手上,所有被酸液溅到的地方立刻肿胀发紫,长出巨大的水泡,疼得池上嗷嗷直叫,连衣服都微微冒出青烟。 我顾不上为自己扳回一城而得意,趁着剥皮刀手忙脚乱擦拭自己手上脸上的粘稠酸液,缝衣针被凳子腿儿绊倒还没站起来的空档,火急火燎的冲出房门往楼梯跑,还没来得及跑两步,就见一团黑影突然从停电走廊的阴影里蹿出,闷着脑袋朝我冲来,从体型看应该是刚跑出去不久的开罐器无疑。 好小子,竟然不听自己头头的命令,一直窝在离房门不远的地方,暗中窥伺等待机会,我心中暗暗冷笑,如果是换了一般人的话刚踏出门口就被偷袭,铁定被这小子犀牛一般的冲击撞在墙上,但以哥现在的动态视力和夜视能力,怎么可能被这种动作笨拙的大狗熊偷袭成功? 向前两步让过这孙子的脑袋,我顺势一脚踹在这壮汉后腰腰眼上,想把他踹倒在地,但一脚踹出却猛然感觉不对,这一脚根本没有受力的感觉,人影却直接向前扑倒,很明显,这人不是冲过来,而是被人丢过来的! 我立刻回头,果然看到另一条高大的身影正站在我身后,悄无声息的朝这边靠近,原来是李代桃僵的把戏! 我来不及细想,立刻怒吼一声,一拳朝那人影捅过去,现在前面有敌人,背后两个家伙也差不多要追过来了,腹背受敌对我极端不利,必须先解决一个才行! 咚!一声闷响,高大身影举起胳膊挡住我直刺胸口的一拳,我赶紧顺势翻转,勾起一脚踢向他的脑袋,这小子动作远不如我灵活,肯定来不及防护,这一脚我志在必得! 咚!我正中目标,但声音听上去却不像头骨碎裂的声音,反而像一脚踢在石膏雕像上一样声音发闷,中了我一脚的家伙也只是微微摇晃就稳住身形,显然没受什么致命伤害,这孙子难道这么短的时间就找了个头盔戴脑袋上增强防护了吗? “住手!”蒋莎莎气呼呼的声音从高大人影背后传来:“吴迪你疯啦?不看看是谁就打!” 谁……?感觉不妙的我赶紧眯眼一瞧,立刻满头黑线无地自容,黑狗正瞪着眼睛,一脸委屈无奈的看着我,脑袋右侧太阳穴的位置肿起老大一个血块儿,显然是我的杰作…… 这情形连问都不用问,肯定是黑狗他们发现事情不妙急急赶来支援,爬到六楼正好遇到急急下楼的开罐器顺势一拳轰飞,却没想到自己急急忙忙赶来救援的家伙生龙活虎的跳出来,看也不看二话不说就踹了自己人一脚…… “……你刚才怎么不说话?”犯了错的我决定恶人先告状。 李默继续不说话,继续看我,眼神由无奈转为无语。 “呃……”这下子我真的羞愧了,指责一个磕巴小子在刚才那种情况下怎么不开口表明身份,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挺无耻的:“好吧好吧,是我错行了吧,你们怎么没被音爆炸晕?” 李默还没开口,知道此时形式危急容不得我们浪费半个多小时交代无聊剧情的蒋莎莎便抢先替黑狗答道:“他说他经常被你们实验室里的老家伙拿去做各种实验,几年下来交感神经比普通人迟钝很多,震昏普通人的音波频率对他根本无效。” 第三十八章 借鉴 不管怎么说,黑狗及时赶到让我安心不少,另外蒋莎莎还告诉我,他们上楼的时候正好正好在楼梯台阶上捡到已经昏迷的谢尔东和王晓涵,因为弄醒他们需要一点儿时间所以容儿留下照顾让我不用担心,我说你们不能学池上那样给那小子一刀或者照着要害狠狠一脚把丫弄醒吗,蒋莎莎瞪我一眼说等我昏迷倒地需要唤醒的时候她一定这样做。 在我身后,好不容易将脸上酸液擦掉的剥皮刀,终于领着手下气急败坏的追了出来,此时的池上已经不复原来油光水滑剥壳鸡蛋的形象,而是想刚掏了马蜂窝又被马蜂逮个正着,按在地上围殴半个小时的小偷一样狼狈,脸上手上层层叠叠的燎泡脓血就不说了,一只眼睛也已经高高肿起,整张脸也胖了一圈儿,刚才努力维持的冷血杀手嗜血狂徒的伟岸形象顷刻间毁于一旦。 “我改主意了!”池上显然非常中意他那张绝对符合师奶杀手标准的小白脸,所以现在被毁了容有些因为气急败坏而心理变态,用那只还能睁开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们道:“把你拆成零件一点点的带回去也是一样的,杀了他!” 本来,这话说得语气阴森寒气逼人,仿佛有无穷的恨意深藏其中,足以让人听了忍不住腿肚子转筋小心脏发抖,但看一眼那小子如今的猪腰子脸,我噗嗤一声险些笑场,原来当反派说酷炫台词也是要看脸的啊,同样的语气同样的声调说同样的内容,马龙白兰度说出来就是枭雄教父范儿,赵本山念出来就是周末欢乐二人转…… 我们可以不把池上这小子当会事儿,饱受剥皮刀淫威压迫的缝衣针和开罐器却不敢违抗,刚被黑狗一拳轰得晕头转向的光头在池上凶狠的眼神注视下挣扎着爬起,狂吼一声举着自己旋转的胳膊,跟缝衣针一前一后朝我们冲来。 黑狗当仁不让的上前几步,用一身比我坚硬的多的合金铠甲架住开罐器的攻击,我正准备挡住紧跟在开罐器后面的缝衣针,没想到蒋莎莎却突然从我身后跳出来,举起走廊里一尊大卫雕像的小型纺织品,照着缝衣针就砸过去,这小姑奶奶常年扛着炮管跑来跑去,力气着实不小,挥舞雕塑时那叫一个虎虎生风,我要不是脖子缩的快非得抢在敌人前面被砸趴下不可。 面对突然而来的袭击,缝衣针反应颇快,脚一点飞身后退躲过攻击,大卫的上半身砰的一声撞在墙上被砸得粉碎。 “你的那套装备又没带来,这里就别掺和了,剩下两个交给我。”我怕蒋莎莎手无寸铁的上阵,万一出点儿意外我和黑狗会被他那不讲理的亲爹凌迟处死,赶紧劝这姑娘暂避风头。 结果蒋莎莎不理我,举起只剩半截的石膏像定定的看着缝衣针,这姑娘手上倒是还带着她那副可以快速加热的手套,可这玩意儿除了能节省煮方便面的时间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怎么用它战斗…… 面对挑衅,缝衣针不敢擅自做主,只好把目光投向剥皮刀,池上不耐烦的挥挥手:“走远一点,你在这里碍手碍脚的我根本不能全力出手!” 缝衣针如蒙大赦,毫不犹豫就朝书房退去,蒋莎莎自然不甘示弱,雕像往肩上一扛大步追上,临走的时候缝衣针回头瞥我一眼,眼神中充满嘲弄与怜悯,表情就像在看一样自己找死的死人。 听见池上说要全力出手,光头壮汉开罐器也突然狂性大发,拼着被李黑狗在背上很砸几拳,奋尽全力把黑狗撞在墙上,然后头也不回转身就朝走廊深处逃窜,没错,逃窜,那惊慌失措顾头不顾腚的样子,就好像这里有人手里高举这一个拉开引信正在冒烟的手雷一样。 黑狗看我一眼,我赶紧让他去追开罐器,谢尔东他们可就在前面不远处昏迷不醒着呢,就算我能不管谢尔东这个怪胎的死活,王晓晗和容儿总是无辜的啊。 黑狗急急忙忙追着光头而去,远处的黑暗中很快传来金属撞击的打斗声,我们这里却诡异的安静下来。 “知道吗?他们这样急着躲开,可是因为我啊,”池上一边用完好的左手抚摸自己残缺的右手,一边慢慢说道:“他们是我换的第三批手下,之前的家伙全都死了,死因无一例外,都是因为在我认真战斗的时候离我太近。” “废话说完了没有?”我不耐烦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造型不管说多么高冷的话都显得笑点十足啊。” 哗啦!池上不知道按了手上什么机关,那五根原本只有手指长短的刀片突然哗啦一声从手掌里又伸出老大一截,全部耷拉到了地上,扭曲着身体威胁性十足的晃动着。 “你不该打断我的,”池上冷声道:“因为这是你活着的时候,最后一次听到人类的语言。” “你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你不说人话了是吗?” “去死!”池上爪子一挥,五根长长的锋利的金属绦带像得到命令一样猛然从地上弹起,疯狂扭动着身躯朝我袭来,因为空间狭小,它们刮过墙壁的时候发出搅拌机一样的噪音,在木质墙壁上留下触目惊心的割痕,卷起无数木屑。 现在的池上,无论攻击威力还是攻击范围,跟刚才都不可同日而语,看着那狂蟒一般一路碾压朝我袭来的锋利刀片,我总算明白刚才池上的两个同伙为什么要急急后退,这打起来根本不辨敌我啊,只要是在攻击范围内基本不会留活口。 不过,此刻我已经想到了对付池上的办法,感觉刚才舍弃一部分身体的基因集合体已经在我不计代价的营养供给下恢复过来,我不敢再浪费时间,右手屈成爪状,朝着池上挥舞过去! 同样的利刃风暴卷起,右侧的墙壁同样留下触目惊心的划痕,而我右手不知在什么时候,顺着手指延伸出两尺多长,边缘锋利关节灵活的骨刺,看上去竟然与剥皮刀的右手七八分相似! “这是什么!!!?”两股风暴剧烈相撞,搅在一起不分胜负,池上不禁大惊失色。 “没什么,”我慢慢说道,“见你这招创意挺不错的,模仿借鉴一下,你又不是写小说的,让我抄一抄又怎么啦?别那么小气嘛!” 第三十九章 危机 “生物铠甲和基因集合体的特别之处,不在于本身的性能多么优越,而在于它们会在不断的使用过程中,尤其是遭受外界损伤的时候,通过自愈性分化,本能的判断有利于自身的模仿和学习模式,以适应环境的剧烈变化,从而完成进化和提升。”这是在实验室的时候,陈三山对我说过的话,当时我还不怎么把这一身黑皮以及瘦小孱弱的基因集合体当回事儿,现在看来果然是大错特错。 也许,这种似生命最原始胚胎一般,旺盛到令人毛骨悚然进化,才是这套铠甲最大的价值,强大的生命力与自愈能力不过是附加赠品罢了,你很强大是不是?拥有锐利的爪牙,强健的肌肉跟飞翔的翅膀?那我也可以长出爪牙,肌肉跟翅膀啊,虽然这些刚刚脱胎而出的器官可能不如你的强大好用,但我可以在不断的战斗与学习中继续磨砺他们,总有一天这些山寨货会在飞速进行的优化过程中超越原版,成为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当然,这样的进化有利有弊,首先,基因结合体跟生物铠甲都不具备逻辑思维能力和判断是非对错的主观意识,也就是说它们不会觉得朝着分泌超级病毒毁灭整个地球上全部生命的方向进化是错误的,那么,作为操纵者,我就必须耗费大量的精神与意志力,压制并小心翼翼的引导这种错误的进化以免自己摇身一变成为本书最终oss;其次,使用这种模仿能力,我恐怕得经常面对别人,尤其是对手,对我进行“有人模仿我的脸,有人模仿我的面,”的人身攻击。 “卑鄙!无耻!”果然,见我理直气壮的抄袭自己的招式,池上这孙子愤怒的表情溢于言表,凡是高手,对自己的武器招式都有一种自豪与骄傲,见到无耻剽窃者自然不会那么客气,爪子一提再次朝我抓来。 我赶紧如法炮制,十根锋锐刀片叮叮当当的绞杀在一起,一时之间难分胜负,但还是看得出池上略占上风,原因很简单,除了操纵者水平的差距之外,人家的刀是材质不明但一看就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咱这边却是钙质纤维构成的骨头架子,刀跺排骨谁占优势,这个不用讨论。 很快,半空中就飘散起细碎的骨渣粉末,五根骨刃也已经遍体鳞伤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在下一轮疯狂的冲锋与撞击中四分五裂,形式似乎即将急转直下。 但是哥可以告诉大家,哥一点儿都不着急!原因很简单,哥跟这种只靠右手的卢瑟不同,哥还有左手! 趁着池上的全副心力都集中在摧毁右手骨刃然后将我千刀万剐,因此无暇他顾的空档,我举起左手狠狠一劈,五道骨刃兜头而下,直指池上! 到底是用手指给人剥皮的高手,关键时刻池上还是注意到了我虽然突然但不算隐蔽的偷袭,急忙把手一抽让刀锋上卷,迎向劈下的骨刃,同时急速后退想从战局中脱身。 刀锋匆匆与骨刃相撞,虽然没有挡住骨刃但也使我的攻势一滞,趁这机会池上避开了我蓄势已久的攻击,不过并非毫发无伤,这小子从领口到裆部的衣服都被骨刃狠狠刮了一把,衣衫破碎鲜血淋漓,伤口不深但望之恐怖,仿佛被开膛破肚一样,尤其是脐下三分处也血糊糊一片,看不清楚,连我自己都不敢确定这一下是不是造成了意料之外的致命一击…… “嗷!!!”池上叫的想杀猪一样,踉跄着连连后退,左手勉强扒住墙壁在站稳身形,此时他的眼神中已经不完全是嗜血和狂热,还有一丝警惕和恐惧包含其中,显然,我的表现让他终于让他感到自己的小命受到了威胁。 “投降吧,把你的右手卸了,我可以饶你一命。”我嘚瑟的说,心中忍不住有一丝洋洋自得,现在哥一定帅呆了!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池上突然狂笑起来,用无比轻蔑的表情斜睨着我:“这么说,你直到现在都没有将我杀掉的觉悟了?简直是愚蠢之极!还是你以为像你这样软弱胆小的废物不抱着杀我的决心就可以凭借那一身奇怪的装备将我制服?” 不顾自己浑身流血,池上恶狠狠的一把用左手按住右手手腕:“教给你一件事!握着刀子对人的时候,就必须有杀人的觉悟才行!不然再好的武器握在手里你也是个没用废物!” “超频!”池上突然大吼一声,右手原本已经软塌塌耷拉到地上的刀片突然像打了强心剂一样疯狂卷起,带着比刚才还要恐怖的浩大声势朝我袭来,而这次攻击之所以如此恐怖的原因,看池上那发出超负荷运转声音的半截金属手掌以及那如同绞肉机一样不断从缝隙中疯狂飙血的情景就能猜出一二! 我急忙挥舞着十根骨刃,像池上刚才一样去抵挡袭来的风暴,但效果却比刚才池上抵挡我的攻击时还差,遍体鳞伤的右手骨刃刚进入刀锋绞杀的范围便瞬间粉碎,左手骨刃也只是挣扎了一下便尽数折断,然后肆虐的金属风暴照着我横甩而来! 我仅仅来得及朝后退一步,便已经被疯狂搅动的刀片笼罩,铠甲瞬间包裹住头,完全骨骼化来抵挡攻击,但这也是徒劳的,就像打磨器打磨顽石一样,外骨骼没坚持几秒钟便便被打磨干净,露出其中柔软肥美,充满血肉的身躯…… 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感觉到了千万把小刀子一瞬间捅进身体,挑掉一小块肉又迅速抽出的痛苦,最恐怖的酷刑凌迟也不过如此吧?仅仅几秒钟的时间,我就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我的意识依旧是清醒的,只是身体已经支撑不住而已…… “哧……哧……”池上喘得像牛一样,右手手掌跟现在的我差不多,显然这种超频率的运转属于伤人伤己的招式。 “哼!还没死吗?”池上又举起右手:“那就给你最后一击吧,这次我有足够的时间瞄准心脏,绝对不会打偏的!” 第四十章 离体生长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遍体鳞伤,全身上下没有一片好肉的感觉,就跟有人硬生生把你的皮扯掉差不多,身上的伤口虽然都不深,但覆盖的面积堪称恐怖,火辣辣的痛感铺天盖地汹涌而来,随时可能将我的意识和生命淹没,不断泊泊流出,沾湿身下地毯的血液,也不祥的昭示着我已经毫无反抗之力…… 饶是如此,池上也丝毫没有任我自生自灭的意思,举起自己血淋淋的右手打算将我斩草除根,就在这时,身后书房的门砰的一声打开,池上二话不说把爪子对准门口,我也满怀希望的艰难扭动脑袋,期盼着冲出来的是来支援我的蒋莎莎。 结果走出来的确是剥皮刀的同伙缝衣针,那就是说,难道蒋莎莎也…… “唷!这是怎么啦?”缝衣针这女人扫视剥皮刀一眼,做作的叫道:“对付这样一个废物,我们的剥皮大哥竟然弄成这副样子,用不用我帮你治疗一下?” 和池上相比,缝衣针的样子从容的多,除了发型稍有凌乱衣服稍有褶皱之外几乎毫发无伤,显然,没有装备的蒋莎莎并没有让这女人费多少工夫便已经料理干净,我都不敢想象被这个变态女人打败,蒋莎莎现在是什么样子…… 虽然是自己的同伙,但池上并没有撤回自己的手,而是依旧威胁性的高高举着:“你已经把那女人杀掉了?” “当然……没有了!”缝衣针捂嘴娇笑:“人家的针只有那么一点儿,杀起人来哪能跟剥皮大哥你那么利索,不过也差不多了,那丫头的手脚已经被我缝在一起动弹不得,等会儿回去补一刀就结束了。” “那你出来干什么?找刀子的吗?”池上讽刺道:“还是想看看我超频运转武器后还有没有战斗余力,以便先杀了我,夺取我的改造肢体以及剥皮刀的名号?” “你这么说可太让人家伤心了,”缝衣针的声音潸然欲泣,眉角的假笑却让人心寒:“现在看来,大哥你还是可以杀掉我的,那小妹自然不敢觊觎剥皮刀的位置了。” 听到这种内涵意思傻子都懂的话,剥皮刀却没有丝毫被背叛的恼怒,反而调侃道:“不怕我先杀了你来消除威胁吗?” “研究所的规矩,下位者可以杀死上级,抢夺他的改造肢体以及名号地位,以保证工具盒的精英化进程,”缝衣针说道:“但为了保证新人不会一加入工具盒就被杀干净,也规定了除非下属违抗命令或者主动出手攻击上级,否则是不准上级抢先对下属动手的,大哥别以为小妹是新人就不知道这些规矩。” 更何况,缝衣针媚眼如丝:“您真的舍得这样随便杀我吗?好歹我们也……呵呵呵。” “你知道规矩就好,”池上似乎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入讨论下去,冷淡的打断缝衣针:“去做好你份内的事。” “好啦好啦,去杀了她就是,”缝衣针转身往回走,池上也再一次把爪子转向我,胜券在握的他,终于又恢复了他那圆滑奸诈的笑容:“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们内部偶尔会有点儿小矛盾需要处理,不过,又让你多活了几分钟,感谢我吗?” “说实话其实真的挺感谢的,”我也艰难的咧嘴,挤出一个笑容,决定有样学样的整几句高冷台词提高一下自己的逼格:“不过说实话,你不该让我流这么多血的,真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哈!”池上讽刺道:“难道你现在才准备爆发自己真正的潜能吗?一个全身受伤面积超过百分之八十五,手筋脚筋都被割断一半的家伙,连站都站不起来,难道还能与我战斗吗?” “我当然不打算继续跟你打,”我继续说道:“咱又不是热血流小说,没必要整什么煽情回忆励志鸡汤啥的,还要冒着今后瘫痪坐轮椅的危险爬起来跟你互挠,不过你是真的不应该让我把血流的满地都是,尤其不应该把基因集合体的碎屑撒的满地都是。” 长毛地毯上,凡是沾了我血液的地方,都像有生命一样的蠕动起来,池上不明所以不敢贸然进攻,警惕的后退两步戒备起来。 我费尽全身气力,在地毯上一个翻身,露出身体底下压着的,密密麻麻蓄势待发的骨刺,仰面朝天哈哈笑道:“其实跟你战斗的时候,我除了要小心被你杀掉之外,还要小心不要让基因集合体从我体内抽取养分过度把我吸干,也就是说,只要附着在我身上,基因集合体就不能发挥全力,这是寄生体体内生长不得不遵守的规则。” “但是流出来的血就不同了,血液与身体切断了联系,却依旧含有足量的生长供给原料,附着其中的基因集合体依旧可以离体生长,不受我的意志控制,也不用担心耗尽养料把我吸干,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生长了!” 跟刚才我的双手上一模一样细长的骨刃,像夏天蔓生的杂草一样快速生长起来,所不同的是,刚才只有寥寥十根,现在……成千上万不敢说,一百五六十根总是有的,层层叠叠井喷一样的爆发出来。 饶是池上身经百战,也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到了,下意识的就挥舞刀刃横扫过来,就像感受到了猎物的移动,地上生长的几十根骨刃一起抬头,挺身而起,蛮横的撞向池上的刀刃,啪的一声将其砸开。 只一交手,池上便意识到这是必须全力对付的敌人,立刻毫不犹豫的再次用左手按住,再次启用超频! 此时,我也已经被铺满整个走廊的骨刃覆盖在下面保护起来,看到池上五根刀刃再一次疯狂旋转,我不屑的撇撇嘴,趁自己脸被盖住之前,说了最后一句:“祝你好运,另外提醒你一点,因为没有后续的营养供应,这些体外生长的基因集合体,寿命的非常短,而你要知道,寿命短的生物,在活着的时候都是很疯狂的……” 第四十一章 缝衣针的逆袭 因为被骨刃覆盖保护遮挡视线,我没有亲眼看到疯狂生长的骨刃与池上的对决是怎样的情形,只听到刺耳的摩擦声、金属的撞击声、墙壁的碎裂声,以及……骨刃刺入皮肉时,池上发出的嚎叫声。 听到这里不禁要鄙视一下池上那小子,拽的跟个冷血杀手绝世战神似得,现在挨起削来还不是嚎得跟杀猪一样,哥刚才千刀万剐的时候都没叫这么…… 因为缺乏养料的持续供给,本身又不受限制的疯狂生长,所以这批骨刃并没有活跃多久便开始枯萎死亡,动作从迟钝僵硬到完全丧失活性,然后快速崩解风化成为碎渣,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也免了被压在底下的我窒息而死的危险。 “呸呸呸!”挣扎着从半尺多深的骨渣碎屑里探出脑袋,我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整个走廊就像刚刚被一群受惊的野牛践踏过一般,已经找不到一件完整的器物,地板墙壁天花板,都已经被疯狂的骨刃打磨刮削的面目全非,有的地方已经可以看到建房子时铺设在混凝土中的钢筋,靠近书房那一侧的墙壁受害更是严重,不知是因为偷工减料还是其他原因,这里的墙直接被撞塌了,透过墙上的大洞,我可以看到一片狼藉的书房里,蒋莎莎手腕脚腕被一根染血的细线串连在一起,缩在角落奋力挣扎,而手握一把刀子正慢慢逼近的缝衣针,似乎是在墙壁倒塌的时候被牵连其中,现在半截身子埋在瓦砾墙皮和装饰材料里。 至于剥皮刀池上,此时的样子跟我简直就是连环谋杀案中两具死法相同,且同样惨不忍睹的受害者遗体,大概唯一的区别就是丫比我还凄凉一点儿,他的身上横七竖八插着十几根折断的骨刃,血流成河出气多进气少,强大的机械右手已经折为两半,前半部分离体而去,剩下的一点儿闪着电火花,靠一点儿皮肉连接摇摇欲坠的耷拉在胳膊上,眼看是要不行了。 看到池上那副随时要死的惨样儿,我终于放心,惬意的翻身换个舒服的姿势,等着基因集合体和生物铠甲修复我的身体,虽然我也很想去帮蒋莎莎一把,但现在咱这副样子还是别动为好,好在黑狗那小子解决只有蛮力的开罐器不过时间问题,剩下的就等他来救我们了…… “嘻嘻,没想到最后捡便宜的会是我!” 做作的假笑声响起,与以前不同的是,其中确实包含了一点儿彩票中奖的欣喜若狂。 缝衣针,这个女人从瓦砾堆里爬出来,先是小心警惕的看了我一眼,确定我确实是连胳膊都抬不起来的残废状态,才迫不及待的走向池上。 “哼,你也有今天!”缝衣针眼中闪烁恶毒的光芒,像邋狗打量濒死的猎物一样看着自己的上司,然后穿着高跟皮鞋的脚重重跺在池上的肚子上。 高高的鞋跟直刺池上的伤口,疼的这个现在重伤到连喊都喊不出来孙子猛一吸气缩成一个虾球,池上用凶狠的眼光瞪视自己火上浇油的下属,但那卡在喉咙里嗬嗬作响的喉音已经表明,他已经是个除了用眼神杀死你外,玩不出任何花样的废人。 “很好,看来你确实没有还手之力了。”缝衣针很满意池上徒劳无功充满穷途末路意味的垂死反抗,朝几分钟前自己口中的剥皮大哥亮出刀子:“把你的性命和右手带回去,我应该就可以进行二级改造,成为新的剥皮刀了吧?呵呵,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的右手,我能忍受你这头猪在我身上乱拱,可就是为了得到它啊!” 我要是换个场合听到这话,绝逼要浮想联翩在脑子里过一部少儿不宜的电影,可现在听来这却只能让我汗毛倒竖浑身发冷,这女人连自己重伤垂死的姘头都能毫不留情的一脚跺个半死,等丫处理完池上,难道还会放过我? “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要先杀他,再杀你们?”缝衣针稍微扭头,目光投向动弹不得的我。 “是啊,很奇怪啊!”我赶紧点头,心里却已经爱死了反派喜欢话唠这一基本设定,一定要多说一点儿啊!最好唠个二百块钱的,只要给我半个小时恢复,这娘们根本不是对手。 缝衣针蹲下来,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池上身上的伤口,寻找着能给这孙子造成巨大痛苦,但又不至于一击致命的下刀的地方:“哼!我要先杀他自然有先杀他的理由,别看他是败在你手上的,但论危险性你远远不如他,如果你了解他的过去的话就会知道,只要给他一点儿机会,他都有可能把我反杀,就像砍成两节的毒蛇,在他彻底断气前丝毫不能大意,至于你,呵呵,只是运气装备比他好的废物罢了……” 缝衣针找准了位置,一刀刺下,池上痉挛两下,口中喷血,但没有立刻断气。 “怎么,你插我那么多次,让我插一插都不行?”缝衣针捂嘴轻笑:“还没完呢,我还要再插几次才能过瘾!这话你跟我说过好几次了,每次都弄得人家疼好几天呢!” 我听着这堪比小黄片的自言自语,恨不得立马咬舌自尽,这精神污染治不好啊!以后咱对女人产生心理阴影怎么办? 可惜这娘们还不打算放过我,又对我说道:“至于你,我打算活着带回去,你身上这种类似生物的装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交给研究所自然是大功一件,不过,你的恢复速度好像很快啊!他话都说不出来你却已经开始用废话拖延时间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把你手脚都砍掉,只把头和躯干带回去吧!放心,处理好他立刻就处理你,不会给你多少时间的……” “你的废话已经够多了!”因为没有装备吃了大亏,又被穿了手脚扔在一旁的蒋莎莎,终于用牙齿把线咬断,四肢用力奋力一扯,终于痛哼一声从串住手脚的细线中脱身,然后不顾手腕脚腕上鲜血淋漓的贯通伤,挣扎着站了起来。 面对这个手下败将,缝衣针自然不见什么紧张,饶有兴趣的轻蔑嗤笑道:“就凭你?站起来能做什么呢?” 轰!一声沉闷的炮响,早就被我踹碎的窗户外面突然射来一颗水蒸气构成的炮弹,打中一个书架轰的一声爆炸,气浪吓得缝衣针赶紧低头躲避。 “终于到了,”蒋莎莎也轻舒一口气:“可真够慢的。” ———————————————————————————————— 下周一开始起点职业频道强推,请大家多多推荐收藏,狸子感激不尽! 第四十二章 父女关系 窗外突然跌跌撞撞冲进一人,穿戴着蒋莎莎的全套装备,靠蒸汽反冲起起伏伏的漂在半空,看那生硬的操作和随时可能撞墙的不稳定状态,显然此人并不习惯使用这套装备,我正奇怪蒋莎莎的东西怎么会落在别人手里还特地给送到这儿来,那人一转过身露出帽子底下的脸我便恍然大悟——是研究所里的老家伙石铁岭,蒋莎莎她亲爹! “女……女儿!爸爸来啦~!”石铁岭想要控制装备落地,但他一个宅了几十年的老家伙哪里是操纵这种重型装备的料,手忙脚乱好几次都落不下来,最后一咬牙一闭眼,蒸汽机熄火啪叽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 我无语望苍天,贼老天你就玩我吧,老子刚燃起一丝获救的希望,你就用事实教育我来救我们的人有多么不靠谱,这像乌龟一样后背着地,因为蒸汽背包碍事怎么也爬不起来的老家伙,不会是特地跑来送人头的吧? 不过咱也不得不承认,老头对自己的闺女那是真上心,一个五十来岁年老眼花,窝在实验室一辈子手脚协调跟反应能力不知道退化到什么地步的骨灰级技术宅,在我想来丫连考个驾照都是不可能的事,却没想到他为了自己闺女硬生生学会了飞,身上捆着一百几十斤,三更半夜穿州过省,顶风冒雨的飞过来,一路上有多危险多刺激,以及多艰难多心焦,看石老头那沾着泥土树叶血痕,头发打绺的大白脸就能想象的到。 石铁岭一落地,蒋莎莎跟缝衣针就同时朝老头扑去,蒋莎莎不知是担心自己的爹还是心疼自己的装备,至于缝衣针这个女人的心思就比较好猜了,敌人的援军自己摔了个四脚朝天,此时不抢人头更待何时? 最后,还是距离石老头落地点较近的蒋莎莎先到一步,抓住石铁岭乱舞扎的胳膊想把老头拉起来,但是仅仅落后一个身位的缝衣针显然也不甘示弱,一根足有毛衣针粗细的钢针悄无声息的从缝衣针手腕下面弹出,照着老头胸口就刺过去! “爸!”急切之间蒋莎莎来不及拉开石铁岭,一咬牙自己扑在石铁岭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缝衣针的攻击,细长的钢针毫不犹豫的刺穿蒋莎莎的肩膀,但也因此去势用尽,扎在石铁岭身穿的皮质风衣上,没有刺进去一丝一毫! “莎莎!你敢伤我女儿!老子跟你拼啦!”眼见女儿为保护自己受伤,石铁岭当即便发了狂,如果是在实验室里的话,下一秒绝对有上百把激光镭射枪从各种犄角旮旯里弹射出来瞄准缝衣针,然后在千分之一秒内将这娘们蒸发成一团粉红色的分子状雾气,可惜这里不是石铁岭那堡垒一般的实验室,老头在外面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但好在老头智商不低,关键时刻也没乱了分寸,一探手把刚才摔倒时跌落一旁的炮管抓了过来,以老头的力气想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单手举起炮管轰击敌人基本是不可能,但老头可是个机械大师啊,手在炮管底部一拧一弹,不知做了什么,竟然直接把炮管上连接的蒸汽管拆了下来,捏着管子直接朝缝衣针的脸喷去! “啊!”缝衣针尖叫一声,捂着被烫伤的眼睛踉跄后退,趁这时候蒋莎莎也咬着牙把石铁岭拉了起来,老头本想多关切女儿几句以缓和他们那不甚融洽的父女关系,蒋莎莎却直接一把摘掉石铁岭扣头上的装备帽子:“快把装备给我!” “哦哦!”石铁岭终于注意到现在不是父女情深的时候,赶紧解下背包扯开皮风衣,蒋莎莎一把接过穿在身上,狞笑一声提起自己的蒸汽背包。 没错,狞笑,下一秒我就听到了蒸汽机吭哧吭哧高速运转的声音,蒋莎莎喀拉一声把蒸汽管装回炮管,然后看也不看,照着还捂着眼睛嚎叫的缝衣针一炮轰了过去! 最后,这可怜女人连句“我要杀了你们!”的狠话都没来得及说,便在一片爆炸的白雾中被嵌进墙里,浑身通红腾腾冒烟,十分干脆的昏死过去。 对于这个结果,我并不十分惊异,蒋莎莎的火炮威力之凶残,我跟黑狗曾经切身体验过,可以说那是专门为杀伤有机生命体特设的武器,挨上死擦着亡绝不夸张,而作为蒋莎莎的敌人,缝衣针明显就是三人团伙中最弱的一个,这一点从她依旧保留完整双手,改造程度低于剥皮刀和开罐器,且极度觊觎池上的右手就能看出来,刚才缝衣针能占尽优势,不过是欺负蒋莎莎没有装备而已,现在这小姑奶奶武器齐全,发起飙来我跟黑狗见了都得绕道走,她一个三人团伙中拖后腿的对阵我们这边火力最猛最不好惹的,是什么结果根本不用想象。 一炮解决了缝衣针,蒋莎莎拖着伤臂提着炮管就要去支援李默,石铁岭爱女心切死活不同意,苦口婆心的劝闺女自己要紧,不及时治伤万一留疤怎么办?至于李黑狗可以不去管他,一来那小子轻易死不了,二来就算死了,拖回实验室换几个内脏器官,扔机器里咣当两下照样能活过来,就让那小子自生自灭去吧…… 蒋莎莎不理石铁岭,拖着炮往走廊走去,我躺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女大不中留啊,当爹的千里迢迢给女儿送装备,宝贝女儿却只想着另一个男人!” “你懂个屁!我闺女那是心善!”石铁岭还算有良心,走过来看看我的情况,见我虽惨不忍睹却精神正旺,知道我死不了之后才破口大骂。 然后老头就一屁股坐我旁边,从口袋里掏出潮乎乎的烟卷儿和打火机,点了好几次才点着,一边抽烟一边傻乎乎的嘿嘿怪笑,不知在想什么。 “别抽了行不行?没看旁边有伤病号吗?”我被老头诡异的笑声搞的心里发毛,恼怒的朝老家伙叫道。 “嘿!这可是我闺女第一次叫我爸!”石老头满意的吐个烟圈儿,显然是觉得自己暴雨中飞几个小时换来女儿叫声爸划算极了。 “话说你们父女到底怎么回事?”我问:“就算你二十几年没去看望过自己女儿,也没付过一分钱赡养费,父女感情也不至于疏离到连声爸都听不到的地步吧?” “这不能怪莎莎,”石老头解释道:“她是气我二十几年没跟她妈联系过,其实蒋睫一直想告诉我我们有个女儿,但我不主动联系,她一个女人自然也抹不开面子……” “呃,”我无言以对,难怪蒋莎莎这么不待见自己的亲爹,眼看老妈苦盼亲爹的电话二十年,那个杀千刀的却不闻不问,将老妈的凄苦尽收眼底的女儿怎么可能不先入为主的怀疑自己的老爸负心薄幸? “我记得你们只是学术上的分歧吧?怎么还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了?”我问。 “谁说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了?”石铁岭大怒,随即窘迫的解释道:“我就是……就是……老子也抹不开面子!不许啊!?” 第四十三章 资格 我能有闲心逸致与石铁岭聊天打屁,自然是说明这场战斗我们已经胜券在握,果不其然,很快,容儿就拖着刚刚苏醒,晕晕乎乎的谢尔东跟王晓晗过来跟我们汇合,后面还跟着因为因为没架打略显郁闷的蒋莎莎。 问过容儿才知道,黑狗正好在楼梯口,谢尔东和王晓晗被音爆击昏倒地的位置追上开罐器,两个大汉立刻二话不说扭打在一起。 要知道,从幼儿园开始老师就对我们三令五申不准在楼梯口打闹嬉戏,那是有一定道理的,不听师长敦敦教诲的小朋友必将付出血的代价,果不其然,俩人打斗正激烈时,黑狗一个猛撞将开罐器狠狠压在楼梯扶手上,虽然谢家豪宅的楼梯扶手都是婴儿手臂粗细高级实木组成,但同样支撑不住两个职业摔跤手体格的家伙角力,于是,在一声脆响之后,一扇扶手护栏整个断裂,带着俩人一起摔了下去! 老谢家的房子,为了显得气派,将楼梯修成了四四方方的螺旋形,异常恢弘大气,但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如果有人从这里跌下去的话,一般不会只跌落到下一层摔个鼻青脸肿骨断筋折,而是直接一路摔到楼底! 从六楼直接摔到地上,一般人不用想绝对死定了,但毋庸讳言,摔下去的这两个在一定程度上而言都是改造人,所以肯定不会死,因此我听到这里一点儿都不担心。 顺便说一句,在这里就看出两个研究所之间的业务良心和技术水平的差距了,两个人在同一高度一起摔下,一起落地,容儿探头往下看的时候黑狗已经扑扑身上的土站了起来,屁事儿没有,同为改造人的开罐器却哇哇惨嚎大口吐血,他的胳膊和腿像面条一样软塌塌的摊在地上,显然里面的骨头已经碎的不成样子…… “那黑狗现在在哪?”我问道。 谢尔东总算从意识恍惚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抢着回答:“他正在想办法保住跟他一起摔下楼那个大块头的命呢,以我的专业眼光看那根本是白费功夫,你是没看到他摔成什么样子啊,摊在地上那么大一片,全身骨头绝对断了百分之七十五以上……” “那些小事先别管他!”王晓晗正色说道:“我们还有重要的事!” 是啊!我也猛然醒悟到,我们还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谢家老爷子的dna样本要想办法搞到手,倒在这里的两个工具盒成员得控制起来,还得想一套能令人信服说辞给不久后醒过来的谢家人、谢家律师、甚至随后赶来的警察解释,我们怎么会把人家的书房走廊弄成这副德性…… “不!我说的是你!”王晓晗推开挡住自己视线的谢尔东,凑过来仔细观察我的伤口。 我心中感觉到无比的温暖,好妹子啊!在场这么多人,就人家注意到我经历了怎样惊心动魄的战斗,才弄得遍体鳞伤重伤倒地,就人家跑来关心我伤势如何,虽然没什么用但让人心中无比舒坦啊!我这才注意到现场那么多人竟然没一个关心我怎么样的,难道都是对我经常一身可怖伤口的状态习以为常了吗? 在女性,尤其是漂亮女性面前逞强,是男人的天性,我也不能例外,强忍着伤口快速恢复的刺痒刺痛,我故作轻松的咧嘴笑道:“妹子不用担心,哥没事的!躺一会儿就好了,你去看看那边躺着的叫池上的家伙吧。”说实话我还真怕那小子现在死了,好歹也是个活口人证,没有这个一切阴谋的策划者,我们怎么让警察相信我们不是蓄意破话谢家财物的? “他有什么好看的,伤成那样,死是死定了,但一时半会儿应该死不了,”王晓晗用一走不屑一顾的语气说着,同时目光炯炯的盯着我:“我感兴趣的是你,你的伤口怎么可能恢复的这么快?能用肉眼观察到伤口的愈合?如果你真的拥有这么高的细胞活性的话,理论上寿命不会超过十岁才对,你到底是不是人?还是某种外形酷似人类的未知物种?” 我这才注意到,这小姑奶奶看我的眼神完全不是关心担忧,甚至恐惧害怕,完全是熊孩子盯着新玩具的紧张兴奋跃跃欲试啊!这种目光我见过很多次了,每次我一不小心落入研究所那帮科学怪魔爪的时候,丫们都是这种表情! “那什么,那边躺着的两个也挺有研究价值的!”多次经历过这种情况,我深知此时无论是下跪求饶还是痛哭流涕都没有用,唯一的自救办法就是转移这些疯子的注意力让他们去研究其他的东西,所以对不起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那个男的,他的右手安装着马达和刀子!那个女人手腕里安了可弹出的钢针!他们都挺有研究价值的!”我奋力自救道:“而且你就算把他们拖进实验室解剖我们也可以当做没看见!先研究他们吧!” “他们是有一定的研究价值,”王晓晗眼睛丝毫不移动,显然不把剥皮刀和缝衣针放在心上:“但他们的价值完全跟你没法比,不过是假体移植手术而已,即使加装了微型机械什么的,也跟维多利亚时代海盗流行给断肢装钩子差不多,但你可是个宝贝啊,完全可以开启生物医学领域的新篇章!” 王晓晗的语气像在撒娇,说的内容却令我毛骨悚然:“我可以从你身上切一小块组织当样本研究吗?你回复的速度这么快一定不介意的对不对?皮肤、肌肉纤维、骨骼、神经、血管……给我一根手指就好,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让我刨开肚子取点儿内脏……” 我现在可以肯定,这娘们儿跟谢尔东绝对是天生一对儿!都是没有是非观念和节操脸皮的科学疯子,救命啊! “说了你可能不信,其实我跟你一样是普通人……真的!别砍别砍!我说!我说!” 然后,我就像叛变革命的意志不坚定份子那样,把整个研究所的秘密竹筒倒豆子一样招供个干干净净,至于会不会因为背叛组织,回去受到切除大脑前额叶的惩罚,现在实在顾不得了,谁让这帮烂人看见我要被人开膛破肚剁手指一个一个在一旁幸灾乐祸不救我的!?不能怪我出卖组织! 不出所料的,听完我的招供,王晓晗果然被丧心病狂的疯子科学家们所折服,满怀期望憧憬的问我:“那个研究所,我有资格加入吗?” 我赶紧语重心长的回答:“相信我,你绝对有资格。” 第四十四章 善后 台风带来的骤雨,果然持续了一整夜,我原本以为,打倒了敌人,一切的麻烦就可以迎刃而解,明天天一亮谢天赐就会哭着喊着跪在我们面前痛哭流涕,双手奉上所有家产乞求哥哥的原谅与庇护,然后我们就可以占着房躺着地,逍遥自在的享受土豪的生活……无数令人趋之若鹜的热血yy小说,主角们的发家史不都是这么设定的吗? 可现实却给我们上了一课,而现实的名字,叫做人工智能。 “就这么个烂摊子,你还幻想着谢家自感理亏幡然悔悟呢?”来电之后,小兔崽子借我的手机扩音器吐槽道:“换了我的话,直接打电话报警,说我家进了恐怖分子,杀了我家的人毁了我家的房子,你猜你们会不会被当场击毙?” “不至于吧?”我说道:“好歹我们也算救了他们家全家性命,恩将仇报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小屁孩哼了一声,一副你太幼稚小爷懒得理你的鸟样,我毫不犹豫的点开app教训这小王八蛋跟大人说话要有礼貌之余也仔细思索一番,觉得这小子说的似乎有点儿道理,不管怎么说,谢家人一旦报警,我们的麻烦都不少。 不过,我自信的关掉app开始拨号,好在我们也有可以帮我们善后的强力后台…… “三个人,一个全身粉碎性骨折,一个二度烫伤,还有一个身上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皮肤彻底废掉,连植皮手术都没法做……你们可真够狠啊!” 刘科长啪的一声合上现场记录的小本本,用看了让人心里发毛的笑容盯着我们道:“行!你们脸皮可真够厚的!惹了这么大的祸还好意思打电话找老子给你们救场,就好像我们特殊事件调查科麻烦还不够多一样!那边侦察机入侵领空事件还没个头绪,老子还得连夜坐直升机过来帮你们擦屁股!” 面对刘科长碎嘴子一样的牢骚抱怨,我只好报之以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卑贱笑容,哼哼哈哈的糊弄过去,如果有其他办法的话,我当然不愿意跟政府机关惹上关联,但我们怎么跟苏醒过来的谢家人还有随后赶来的警察解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说实话肯定没有人信,编瞎话的话,警察又不是一心扑在科研工作上,对其他事情和其他人死活漠不关心的王晓晗,我们怎么跟人家解释这拆迁队过境一般的犯罪现场和躺在地上的三个重伤垂死的三个活人? 当然,我也想过靠研究所的力量解决这些麻烦,但是询问石铁岭之后得知,能消除人记忆的记忆控制棒目前还停留在设计理念阶段,我们又下不了狠心一把火把谢家豪宅跟谢家人一起烧掉毁尸灭迹,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刘科长来帮我们应付警察。 虽说刘科长被我一个电话从床上叫起来,又被我们逼着连夜赶飞机长途出差憋了一肚子火,但老刘这人办事儿还是靠谱的,紧赶慢赶总算在天亮谢家人从昏迷中醒来之前及时赶到,然后老刘扳着一张又臭又长的官僚脸,拿着国安局的证件和特别行动令,以事关国家安全,国安局全权接手的名义将急急赶来的警察挡在外面,以最快的速度控制谢家所有人,才把现场消息封锁住,否则的话,谢家豪宅昨夜遭受恐怖分子袭击,三人重伤的消息恐怕早就登上新闻头条了。 劈头盖脸的把我们训斥一顿,怒气稍消的刘科长气哼哼的审问我们道:“我再问一遍,你们真的听见他们承认自己是境外犯罪组织的成员,这不是你们为了逃避责任编出来的吧?” 我当即不满:“当然听见了,你看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不是好人!实在不信你可以等他们醒了审审他们嘛!” 刘科长又好气又好笑:“我倒是想审问他们,可他们也得醒的过来才行啊!” “呃,”我哑口无言,就丫们那惨样儿确实像是从此长眠不醒的样子,只好继续辩解到:“那……王家的大小姐,也就是王晓晗也听见了,可以去问她,对了还有,一切事件都是谢家少爷策划的,我们之所以打起来也是因为事情败露他们想杀人灭口,审审谢家那小子丫肯定说实话。” “行了行了,”刘科长本来也不是不信我们,只是心里不爽故意为难我一下,继续话题道:“我当然问过他们了,跟你们的供述基本一致,但谢天赐说他也不清楚这三个人的来历,只是通过灰色中介找他们解决自家遗产继承麻烦的,而这三个人曾在谢天赐面前自称来自一个研究所,我记得你们那个地方也叫做研究所吧?” 我赶紧大声喊冤,心中却惴惴不安,不知是不是应该告诉刘科长六大研究所的事,最后我还是没敢给自己惹这个麻烦,一咬牙跳过这茬儿道:“这绝对是重名事件,我们要真是一个研究所的,至于一半人帮谢尔东索要遗产,另一半人千方百计的阻挠?还为此在人家地盘杀得血流成河刺刀见红,这不有病吗?” 刘科长也似乎觉得我的话有点儿道理,打开记事本翻出一页给我看:“这个图案是从三个人机械断肢的零件上找到的,似乎是某种组织标志,你以前见过吗?” 我接过本子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这是一个菱形图案,中间写了一个“田”字,据我所知我们研究所里没有爱在自己产品上打商标的…… “我也觉得你们两伙人的改造风格截然不同,应该不是来自一个地方的。”刘科长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显然对我们研究所的改造风格已经有所了解,终于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这时候,曾被我们逮住,还关进过牢里的赵铭轩押着谢天赐走了过来,问刘科长道:“科长,他怎么处理?” 刘科长跟我解释:“像这种不能对外公布的事件,我们为了不引起媒体注意,一般不会对相对无关的人员进行大规模的逮捕和拘留,只是对他们进行全天候监视和控制,这小子虽然算是主谋,但明显是被人胁迫利用了,所以我们暂时不打算把他抓走,当然,就地监视和限制活动范围是肯定的,你们没意见吧?”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我想了想对刘科长说道:“不过,在我们走之前,能让我们再跟他私下谈谈吗?我们还有些私人问题想跟这位大少爷掰扯掰扯。” 不得不说,咱这个研究所里唯一一个心向政府的正常人还是颇得刘科长器重的,老刘只略作思索就痛快答应道:“可以是可以,但你们得保证不揍他。” “瞧您这话说得,我们是那样的人吗?” “这话你对那边躺着的三个人说去!” 第四十五章 谈判(上) 谢家餐厅的长条桌两边,我们跟谢天赐相对而坐,就像我们第一次正式谈话时一样,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现场没有律师没有管家,也没有谢天赐那个不好对付的妈,刘科长同意我们几个跟谢天赐“单独谈谈”之后,就以“涉及国家安全,对各当事人进行单独隔离审查”的名义,把谢家的胖子律师还有谢家老寡妇挡在了门外,给我们这群人创造了群起而攻之审问谢天赐的主场优势,由此看来,刘科长这人虽然不大待见我们给他惹祸,但胳膊肘子还是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拐的。 刘科长从外面关上门之后,我们已经这样静默对峙了五分钟,谁也没有主动挑起话头,只是不约而同的把对方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希望能看穿对方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真是没想到,原来你们这么深藏不露,非要毁了我们谢家你们才高兴吗?”最后还是谢天赐先忍不住,涩声开口打破沉默,这小子此时已经不复昨天的意气风发,而是一副垂头丧气的颓废样子,这也难怪,这位大少爷一看到扳着脸的刘科长出示的证件,又看到我们狐假虎威的站在刘科长身后,笼着袖子摆出秋后算账的黄世仁造型,就知道我们已经把昨天晚上偷听到的小秘密告知了刘科长。 不可否认,他们这样的豪门富商能量奇大,无数我们想都不敢想的问题对人家而言根本不叫个事儿,但他们也有绝对不能碰触的高压线,一旦触线,那不管你有多少钱干爹是谁,都是灭你没商量,而参与国际走私侵害国家利益正是其中一条,更何况这小子屁股底下还坐着勾结境外犯罪组织的屎。 一旦国安局正式介入调查,那对谢家的生意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也难怪这小子情绪会如此低落,过了二十几年出门坐直升机的日子,冷不丁从此以后就要骑自行车了,换了我也肯定是这副熊脸。 “这话可说的没良心了吧?”我不甘示弱道:“要不是我们,你们谢家迟早也是那帮日本人的,你小子最后的下场撑死了也就是把全部家产捐给人家做会费,然后跟丫们一样砍掉右手当人形瑞士军刀,我们至少保住了你的右手不是?” “再说,”不等这小子愤怒反驳,我就乘胜追击趁乱打狗道:“这么多破事儿不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吗?为了不认自己的亲哥你丫也真是敢想敢做,在自己胳膊里面藏血袋伪造dna鉴定结果,你这点儿心思用在读书做生意上你丫早就上福布斯富豪榜了吧?” “我还不是为了谢家!”谢天赐也火了,梗着脖子吼道:“老东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算当年对不起你们母子,给十亿做补偿也太多了吧?那可是相当于谢家旗下所有跨国财团的全部流动资金!本来谢家财团的股票市值就因为董事长离世而缩水,这笔钱不注入救市反而给了你们,谢家用不了一个月就会破产!身为谢家的下一任家主,为了谢家的荣誉地位,我任何事都做得出来!” 我微微摇头,突然觉得谢天赐这小子挺可怜,不管他说的话里有几分真假,有一件事都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倒霉孩子其实是被庞大腐朽的家族荣誉裹挟操纵,身不由己的木偶,他不觉得用最恶毒的谎言攻击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有任何错,不因为自己让父亲死不瞑目九泉之下不得安宁而有任何愧疚,相反,他还理直气壮的骄傲宣称,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钟爱和效忠的家族,为了更伟大更深远的意义,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极端自私还是已经为了自己所谓的家血祭了自我…… 不过有一点我是肯定的,那就是我们不打算像圣母那样放过这个算计我们的脑残孩子,于是我冷笑一声说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吧,需不需要你跟谢尔东再验一次dna?如果验出你跟谢尔东是兄弟,也就是谢尔东是谢家老爷子的儿子的话,我们想要什么就不用说了吧?” 谢天赐立刻语结,现在是我们占据完全主动,连国安局都站在我们这边,如果我们想要强制验证他们之间的亲缘关系的话,他家那个精通法律的秃胖子洪律师只怕也不敢给他这种涉嫌叛国罪的雇主据理力争。而且据我目前观察到的情况看,谢天赐心里很清楚自己跟谢尔东的亲缘关系,不然丫也不至于冒着胳膊废掉的危险做手术来栽赃。 趁谢天赐左右为难的空当,我悄悄问坐在一旁的王晓晗:“谢家不是号称数百亿家产吗?怎么出个十亿就元气大伤甚至要命了?” 王晓晗回答:“数百亿家产是没错,但大部分都是不能变现的公司资产,像是公司基金、品牌价值以及办公房产和运输货轮等等,他们的价值只有在公司正常运营的情况下才能体现,一旦出现运营不善的情况,这些资产会立刻被银行冻结政府监管,不可能以私人名义变卖套现。” 我点头,其实这就跟现在大部分公司一样,虽说是自己的公司,但真正能由老板自由使用的资金只占很小一部分,这是为了防止无良老总变卖公司直接跑路的预防措施,也是现代社会资金运作的基础方式,所以大家不用太羡慕所谓的大老板,现在号称资产上千万,其实兜比脸干净的创业达人多了去了! 了解了实际情况,我又悄悄问谢尔东:“那这笔钱你是打算让他们分期付款还是让他们先打欠条?” 其实我也不打算把谢家逼上绝路,毕竟谢尔东跟谢天赐是亲兄弟,谢家几代人辛苦经营的才取得现在的局面,葬送在我们手上有点儿不落忍,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不想把谢天赐这小子逼急了,不然这小子一个想不开自杀了,人死账消一了百了,让谢尔东这种经商白痴又刚愎自用的家伙折腾谢家家业的话,估计用不了半年谢家的产业连几百块的资产都剩不下,这才是一拍两散同归于尽呢。 没想到,谢尔东这小子不知吃错了什么药,面无表情的说道:“什么分期付款打欠条,今天我就要把钱带走!” 第四十六章 谈判(下) “不可能的!”听到谢尔东的要求,谢天赐不可避免的涨红了脸:“就算我同意把钱给你,把这么一大笔钱转给你而又不伤及谢家的生意和利益,至少也需要一年的缓冲时间!” “是啊,”我也小声劝谢尔东道:“他愿意老老实实给钱已经说明默认了你是谢家人的事实,咱们没有必要催这么紧了吧?不然一拍两散打起遗产官司的话,涉案金额这么高的遗产纠纷至少要拖三五年……” “没错!”谢天赐也有峙无恐的吼道:“没骗过你们我认栽,但给我一年的缓冲时间都不行吗?如果你们真的这么咄咄逼人的话,咱们就法庭见!到时候拖的时间更长!” 我看看谢尔东的反应,发现这小子根本不为所动,但那固执的表情已经显示出他的立场,这也不能怪谢尔东油盐不进,他现在除了急需用钱搞他的发明之外,跟自己后妈还有同父异母的兄弟极不愉快的相处也促使这小子无比热切的希望尽快了结跟谢家的瓜葛然后从此宁死不相往来。 对此我只能表示理解,说良心话要是我遭遇这种让人恨得咬牙切齿的亲戚的话,我也不乐意跟他们纠纠缠缠好几年,可是现在双方摆明了谁都不愿意退让一步,谈判基本已经不可能再有进展。 眼看就要再一次不欢而散,王晓晗突然开口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我记得上个月你们谢家刚从欧洲进口一批精密机械设备准备运往日本是吧?” “……是。”谢天赐很不乐意的承认。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这生意是你的管家池上帮你牵线促成的,现在看来,肯定是池上背后的犯罪组织在通过谢家的生意和货运渠道给自己引进设备对吧?” “……我,我只是在进行正常贸易罢了!”谢天赐的狡辩等于是承认自己屁股底下坐着屎:“他们付了定金,取得了交易许可,一切手续都是合法的!就算我真的跟他们做生意也没任何问题!” “是吗?”王晓晗反问道:“但现在你好不容易摆脱了池上等人的胁迫,肯定不想自己主动再跳回坑里去了对吧?” 谢天赐只好心有余悸的点头,这小子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自己越陷越深会是什么下场,这次“合法”的生意往来,既是一次试水也是钓他上钩的香饵,只要吞下去就铁定要上贼船…… “那解决的办法就简单了,”王晓晗说道:“既然你想摆脱他们,那就先找个理由取消合作交易,再把情况如实上报国安局争取宽大处理,至于那批精密机械设备,就当做遗产折价给我们好了,就算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委托你用他那份遗产引进机械设备和仪器,只要当事人同意这样处理完全可行,还可以尽量避免动用谢家财团的可移动资金,将损失减至最小。” “这个……”我虽然搞不懂拿货物抵押跟直接给钱有什么区别,但看得出谢天赐是真的动心了,本来他这笔生意就注定是个不敢吃又不敢吐的烫嘴山芋,现在有机会脱身而出自然是无比乐意,“可是这样做的话,谢家的声誉……” “如果池上背后真的是一个恐怖犯罪组织的话,拒绝与他们做生意对谢家的声誉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王晓晗谆谆善诱道:“而且如果他们被国安局通过国际刑警正式立案侦查的话,根据跨国犯罪紧急调查条例,你连定金都不用还给他们……” “好,就按晓晗你说的办!”一听说自己还能占便宜,谢天赐立马乐意了,扫视谢尔东一眼说道:“那批设备可是德国韦斯顿精密机械厂的超精密车床,国际市场上最好的精密机械设备,不少国家大批量生产纳米级军工机械元件都靠它,无论我卖给谁,价格至少十二亿,这其中的差价……” “你得寸进尺啊!”我瞪眼道:“那设备我们不要了,把钱准备好我们明天来运!” “好了好了,给你们就是!”谢天赐也巴不得用这套即将砸手里的设备打发我们,忙不迭答应下来:“我立刻让洪律师准备合同,再开一张设备清单给你们,剩下的事情你们找谢家国际贸易公司的业务经理处理就可以了。” “你的意思是再也不想见到我们了是吧?”我冷笑:“正好我们也不想再卷进你小子自己作死作出的麻烦里,那咱们就此别过?对了还有件事,我记得你妈一直坚称谢尔东不是谢家人,你又怎么可能肯定谢尔东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从而提前做准备算计我们的?” 谢天赐踌躇良久,才慢慢说道:“我要是不说,你们会把我怎样?” 我像蜡笔小新一样嚯嚯的笑起来,威胁之意呼之欲出。 “好吧,我告诉你们,”谢天赐此时已经麻烦缠身,不敢再随便得罪我们,一咬牙说出一段自家的丑闻。 “从我记事起,爸妈的感情就不好,在外人面前他们勉强维持谢家男主人和女主人的颜面,但我却知道,他们经常背着我大吵大闹,”谢天赐一边回忆一边说道:“那年我七岁,有一天晚上睡不着,爬起来去找爸妈,却偷听到他们在书房吵架,妈妈指责爸爸这么多年还想着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爸爸则说要不是妈妈伪造证据说那个女人出轨怀了野种将她赶走,又鼓动自己背后的家族趁谢家生意低谷的时候像谢家施压的话,爸爸宁死也不会娶妈妈……爸爸还说,他当时受了骗,一辈子也不会原谅妈妈,迟早要认回自己的另一个儿子,补偿他们母子,从那时起我就知道自己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还知道他迟早会回来,分走我继承人的位置。” 说到最后,谢天赐脸上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一种恐惧的神色,我这才知道,原来谢尔东像梦魇一样折磨了这倒霉孩子十几年,谢天赐从小就在惧怕谢尔东回归,分走他的财产,地位以及原本就少得可怜的亲情,甚至完全取代他在谢家的位置,所以这小子才不惜用如此偏激的手段阻止谢尔东认祖归宗。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把心中多年的郁结说出来,让谢天赐压抑多年的不满爆发了,不管不顾的朝谢尔东吼道:“虽然摄于妈妈娘家的压力,爸爸不敢接回你们母子,但他二十几年来每月都有一天,要跑去你们住的地方,躲在远处偷偷的看你们一眼,还要偷偷拍一张你的照片放在相册里,时不时的拿出来盯着照片发呆,却对我这个活生生的亲儿子视而不见!我怎么能甘心让你回到谢家,做他的儿子!” 见我张口欲言,谢天赐毫不犹豫的打断我:“是不是想问为什么爸爸以前的遗嘱为什么没有提到自己的另一个儿子,却在死前一个月突然改了遗嘱?很简单,因为谢家以前的财政大权都是妈妈掌握的,爸爸只是名义上的总裁,他提前立遗嘱的话,妈妈早就把财产合法转移了,你一分钱都得不到!” “不,我想问的是,既然当初是你妈设计陷害徐阿姨离开谢家的,那她应该很清楚谢尔东就是谢家老爷子的儿子才对,那她得知你伪造的鉴定结果的时候怎么还一副老娘早就知道的鸟样?” “自我暗示型催眠,”王晓晗解释道:“人们撒谎之后,不管是出于愧疚还是不安,潜意识里都会拒绝承认自己撒谎,随着时间流逝记忆模糊,他们确实有一定可能会在自我暗示下完全相信自己当年撒的谎就是真相。” “没错,我也因为他们截然相反的说法纠结了很久,”谢天赐说道:“最后我决定自己调查,就派了私家侦探跟踪你,在你理发之后花高价买了你一撮头发进行dna鉴定,才确定了你和我的关系!” “我靠!”谢尔东勃然大怒道:“那间理发店竟然敢卖我的dna!?回去我就要告他!” “这是重点吗?”我满头黑线道。 “没错!”经我提醒,谢尔东恍然大悟:“在外面冒着遗传信息泄露的风险理发,实在是太愚蠢了,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研究所所有人,由我来给你们理发!” 第四十七章 祭拜 解决了最根本的利益冲突,让我们跟谢家人的关系略有缓和,当然,那并不代表我们跟谢家的关系会有所缓和,事实上,谢天赐依旧把我们当做抢他财产毁他生活的不速之客,而谢尔东的后妈则干脆因为多年的谎言被拆穿而恼羞成怒迁怒于人,跳出来宣布我们是不受谢家欢迎的客人,现在吃也吃了拿也拿了,还把谢家搞得鸡飞狗跳颜面扫地,没其他事儿的话就赶紧滚蛋吧。 我原本以为,面对自己亲人的冷漠排挤,谢尔东这小子会忧伤会低落,会愤怒会失望,但事实证明这情商缺失的怪胎根本没有这些烦恼,自始至终他就一直抗拒着那个从没在他生活中露过面的父亲,虽然被指责为“野种”时很是不忿但那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给谁当儿子,来这里的原因,一是因为被自己的亲妈逼得二是来这里索要买设备的研究经费,现在来也来了设备也已经到手,用谢尔东自己的话说,他实在想不出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赶紧回去搞自己的研究才是正事…… 事到如今,我都说不清楚这俩兄弟谁更冷漠无情心如铁石一些,一个为了自己利益算计从没见过面的哥哥,泼脏水下黑手无所不用其极,另一个则压根不把这些剪不清理还乱的家庭矛盾豪门恩怨当自己的事儿,对自己本家先辈的关心还不如我这个毫无关系的八卦党多,由此看来,谢家养出这么两个没心没肺的货,遭此大难只能归咎于他们自己家庭教育的缺失。 临走前,我不顾谢尔东强烈的反对,坚持要去拜祭一下丫的父亲,谢天赐虽然也跟自己那奇葩哥哥一样觉得我们跑去祭拜是毫无意义的浪费时间,但还是不情不愿的带我们去了灵堂。 跟大部分南方传统家族一样,谢家的灵堂供奉着家里的历代祖先,高高的神龛一直排到屋顶,而刚过世不久的亲人则摆在下排正中央,我们依照规矩,净手之后点燃三柱香,恭恭敬敬对着灵位鞠三个躬,算是对这位从没见过面的长辈表示礼貌。 我之所以坚持要来这里,自然还是为了谢尔东这小子,除了要完成徐阿姨吩咐的让谢尔东拜祭自己父亲的任务之外,也是帮这小子见自己父亲最后一眼,不管这个怪胎嘴上说的多无所谓多不耐烦,丫一直纠结于自己是个没爹的孩子这个事实…… 虽然万般不情愿,谢尔东还是跟个耗子似的在灵位面前缩了缩脑袋算是鞠躬,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催我快走,谢天赐把一切看在眼里,皱着眉头问道:“你不磕个头吗?好歹那也是……” “那只是块牌子而矣!”谢尔东神经质的吼道:“我又没见过他,他也没履行过父亲的义务,就算我有他一半的遗传序列也没有义务为他做任何事!所谓拜祭死亡的人,不过是活人心理上的补偿效应,我连他的样子都没见过,让我对着一块写了个名字的木片磕头,从心理学角度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谢天赐一时语结,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自己这个看似理直气壮地哥哥,倒是容儿悄悄抹抹眼角,凑到我耳边轻声叹道:“想不到他心里这么可怜……” 我沉默不语,但是也看出谢尔东歇斯底里之下隐藏的难过与愤懑,不管他那个爹给他留下多少钱,生前是不是想着被他抛弃二十年的那一对母子,他终究还是一个懦弱不负责的父亲,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始终没有勇气见被他伤害的母子一面,也难怪谢尔东会对自己的父亲意见那么大。 祭拜不欢而散,我们自然也没有兴趣继续留在这里,直接回房收拾行李,回到套房正好看见李楠这小子在客厅里等我们,说起这小子也挺倒霉的,昨天劳累一天晚上睡觉时又被音爆震晕,到早上好不容易昏头涨脑的爬起来,又发现我们都不在,且立刻被穿着特警制服的国安局特工限制不得出门,所以只好像困在米缸的耗子一样原地乱转等我们回来。 “怎么样了?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连国安局都来了?”一回来李楠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谢尔东一言不发奔会房间,我只好笑一笑,拍拍李楠的肩膀道:“发生什么你就别打听了,国安局介入事情当然不简单,你只要知道,谢家已经承认了谢尔东儿子的身份,我们要的钱也到手了就行了。” “哦……啊?”李楠眼睛瞪的像牛眼一样:“他们承认了?没做第二次鉴定就承认了?你们怎么做到的?” “别问。”我神秘莫测的说:“知道了我们是怎么做到的,你就得在这里接受爱国审查了。” 李楠恍然,赶紧闭嘴,想了想又忍不住兴奋的问:“那你们的遗产到手了,我也算完成了委托对吧?那我的佣金报酬……?” “呃,正想跟你说呢,我们拿到的不是钱,而是用来抵价的货,所以……我们不知道当初老爷子许诺给你的是多少报酬,但如果太多的话我们一时半会儿可拿不出来……你不会告我们拖欠工资把?” “……那当然不会,”听到我们没拿到钱自己也拿不到钱,没法从张益达摇身变成何以琛,李楠有点儿小失望,但还是打起精神问我们道:“那你们抵账的货物有转手的渠道吗?这样的事情我们事务所以前也处理过,价值十亿的抵价物虽然不可能一口气转手,但总能帮你们套出一两千万现金……” “这你就别想了,”我老实答道:“那批货……怎么说呢,非常对我们那里人的胃口,谢尔东跟石铁岭——对,就是那老头,昨天自己跑来的,他们看过清单之后眼睛都直了,说这样的好东西必须我们小区的人自己消化,死也不会拿出来卖钱的……” 李楠都快哭了:“那可是十亿啊!十亿元的货物估计能装一整条货轮吧?你们小区有多少人能内部消化这么多东西?” “好了好了,不该问的别问,”打算立刻跟着我们去研究所见识一下的王晓晗不愿再拖延时间,不耐烦的丢给李楠一个电话道:“打这场官司的佣金我出了,直接去找我的秘书报账!” 第四十八章 相册 身为揭破谢家阴谋的功臣,我们自然不用跟谢家人一样留在这里接受审查,跟刘科长打声招呼就可以离开谢家回去了,连带跟我们来的见习律师李楠和要跟我们走的王晓晗都可以一并离开,用刘科长的话说,反正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他知道去哪儿能堵住我们…… 总而言之,这是一次不怎么愉快的旅行,打了架认了亲,拿了钱出了气,但心里还是有点儿不痛快,当然,不虚此行赚得钵盆盈满的也有,就是见习律师李楠。 我们显然不知道,一个打遗嘱继承官司的律师能从中赚多少佣金,但是我们清楚的看到,李楠照着王晓晗给的电话拨过去讲了几句话之后,美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从此对王大小姐说话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有一股奴颜婢膝的味道,由此我们就可知,李楠这个常年楼下刻光盘的见习小律师终于凭借这场没人看好的官司完成了自己咸鱼翻身的华丽转身,踏出了自己朝动动嘴皮子就按小时收费的名律师之路。 于是作为事实上帮助他完成了这单生意幕后英雄,我们心安理得毫不客气的把搬运行李的任务交给这位大律师,谁让咱们花了钱了呢,而出师告捷的李大律师也是心情甚好,一趟一趟乐呵呵给我们搬运行李,尽职尽责的完成着跟班小弟的工作,当然,在我想来这小子如此殷勤肯定是另有所图的,毕竟我们现在也是手握十亿的大富豪,做为一个刚刚起步的律师,想要给自己拉个有钱的长期客户,拓展一下人脉并不奇怪。 我们搬了行李下楼,也没见有人来送我们,不过这也不能怪谢家待客不周,毕竟我们除了被列为不受欢迎的客人之外,谢家现在也是自身难保,里里外外不是警察就是特勤,所有人都要接受单独谈话和身份背景调查,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候,谁还有闲心来给我们送行呢?事实上,我们连回去的机票和来接送我们的车,都是腆着脸蹭人家王大小姐的顺风机和顺风车,老刘这人竟然死说活说都不给我们报销一下回程机票,真不厚道。 提起行李刚准备走,突然有人把我们叫住:“等一下!” 回头一看竟然是谢天赐,手里还抱着厚厚一本羊皮卷封面的大书。 “怎么了谢少爷?”我略带敌意的笑道:“不会是又发现你们家哪条家规规定我们不能拿着你家的钱走,特地跑来阻止我们携款逃跑的吧?” 谢天赐根本不理我,把手中的大书直接拍进谢尔东怀里:“我刚才让人收拾书房的时候找到了这个,继续留着太碍眼,扔了又不行,那就给你吧。” “什么东西?”蒋莎莎好奇的抢过来打开,看了一眼便愣住了,每一页的书页上夹着一张照片,旁边用手写的文字详细记录着照片的拍摄时间、地点、天气情况,照片拍摄对象当时正在做什么等等信息,繁杂程度堪比记录受监控犯罪分子活动记录的案卷。 如果不看照片的话,我都要以为这是私家侦探偷排的某个谢家人红杏出墙的证据了,但翻了几页立刻发现端倪:照片的主角都是同一个小男孩,大概从不满周岁开始拍起,每张照片拍摄的间隔都是一个月,这是一个孩子的成长记录! 从那早已经发黄的纸张和变色的墨迹看来,最早的照片恐怕拍摄于二十几年前,而且所有的照片无一例外全是偷拍,有时是孩子母亲抱着孩子在街上走过的背影,有时是墙根拐角转向时露出的侧面,还有的干脆是用高倍镜头在很远的地方拍下的一个小黑点儿,受限于当时拍摄设备的性能和偷拍者的业余水平,这些照片大多模糊不清,根本认不出拍的是谁,但我却一眼认出了照片上的人。 果然,往后翻了几十页,十来岁的谢尔东便在某张照片中露出了脸,虽然这小子无论何时从某个角度看都有让人忍不住踹两脚的独特气质,但拍照片的人似乎很珍视这些谢尔东露脸的照片,照片的边角磨损非常严重,显然经常有人把照片拿出来翻看。 “这就是……” “没错,这就是我爸给你拍的照片,每月一次从不间断!”谢天赐语气很快的对谢尔东说,似乎这些话令他心里很不舒服:“你不是说从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吗?翻到最后一页!” 我们赶紧翻过去,这里同样夹着一张照片,是一群少年的规规矩矩站在一起照的合影,后排还站着一些年纪较大老师摸样的人,似乎是一张毕业照。 “我记得这个,”谢尔东说道:“这是我九九年参加中国青少年天才班甄选,并以第一名成绩入选大学资格审查时拍的照片,第二排中间那个就是我……”后面的话谢尔东这小子没说,不久之后他就因为性格太恶劣且当面骂人家来招生的著名专家是学术骗子而被取消招生资格…… “这章照片怎么会在这儿?”谢尔东问。 谢天赐咬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其实,你是见过他的,爸跟你拍过照,你拍毕业照那天他混进了老师队伍,站在你后面把手放在你肩膀上的那个就是!” 我赶紧把目光移过去,照片上谢尔东背后果然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他的头发有些稀疏,但笑得特别灿烂与知足…… “其实我挺嫉妒你的,”谢天赐酸气冲天的说:“在他心里你才是他最重要的儿子,他盯着照片上的你发愣的时间比跟我说话的时间都多。” “哼,无聊,”谢尔东用很不自然的腔调大声说道,然后一把抢过相册,拉着自己的行李大步踏出门去。 “不会吧?这样他都一点儿没感动?”看着谢尔东落荒而逃的背影,蒋莎莎跟容儿一起问我。 我示意两个姑娘先别急,扒在门口悄悄探出身去观察,只见谢尔东离开我们的视线之后,立刻做贼似的往身后瞧,觉得没有人在看他,火速掀开相册最后一页,把照片抽出来藏胸口口袋里,然后又像没事儿人一样直奔等在不远处的汽车而去。 “嘿!这孙子动作真快!” 第四十九章 我的日记第六篇 亲爱的日记,我们的谢家认亲之行,就这样结束了,没有亲人想见的抱头痛哭,也没有霸道长辈的幡然悔悟,除了交接了价值不菲的抵账货品之外,双方的关系还是冰冷到假装对方不存在,连个假惺惺的道别都没有,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本来兄弟俩人的立场观点以及各自的缺陷性格就注定了这俩货不可能兄友弟恭亲善和睦,能把账算清从此各走各路就是最好的结局,何必非要强求小哥俩尽弃前嫌从此穿上一条裤子共同进退的狗血结局呢? 今天是谢天赐许诺的价值十多亿元的高精密机械车床运到的日子,我本以为十多亿的设备得用十好几辆集装箱货车才运的过来,却没想到最终运到的只有一辆货柜车,负责送货的谢家外贸集团经理指挥手下把车里十几口封的严严实实的金属箱子搬下车,钥匙往我怀里一扔扭头开车就走,态度比某些送快递的还霸气,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是那位谢家少爷吩咐手下暗中给我们添添堵出口恶气,那个经理才敢这样不把我们这些讨债鬼当回事儿。 不过这种小插曲,我们这里的那些大度的老科学家们是不在意的,因为他们的注意力,早已经被这套顶级机械设备吸引走了。 “德国货的做工就是精细!”陈三山迫不及待的拆开箱子撕开包装,小心翼翼的捧着着一个看上去像是大号二极管的零件啧啧称奇:“精确到六万分之一毫米的精准切割,你们这钱花得值!” “说的没错!”石铁岭也帮腔:“幸亏你们把这些好东西截留下来了,要是给那个假冒伪劣的不入流山寨研究所弄去用,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就他们那点儿水平,哪里有资格用这么好的设备,去废品收购站淘换点儿零件凑合就行了,浪费好东西!” 不入流的山寨研究所,就是陈三山等老科学听我描述完池上等人使用的改造肢体,并看了我带回来的零件残片之后下的结论,他们绝对肯定这些粗制滥造的玩意儿不是出自六大研究所任何一家之手,但又说不清这些似是而非的改造手段为什么跟他们的早年风格如此相似,恼羞成怒之下,便将池上等人背后的研究所称为山寨货,轻蔑之情溢于言表。 “你还没想起以前在哪儿见过那个标志吗?”我问陈三山,老家伙第一眼看到池上等人零件上的那个田字标志便说眼熟,但又死活想不起以前在哪儿见过,让我又着急又无语,老东西不是号称高智商科学家吗?怎么关键时刻记性就属狗了? “那都是几十年前见过的了,老子一天到晚这么多事儿要操心,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哪里有心思记?”陈三山怒道:“再说了,既然没给爷留下深刻印象,只能说明他们没什么本事值得爷注意!你就别纠结于这些鸡毛蒜皮的山寨货了,赶紧和黑狗把东西搬进实验室,这些高精密设备很娇贵的,非二十五度恒温环境放久了都有可能变形损坏。” “这不是价值十几亿的机械生产设备吗?怎么就这么一点儿?”我一边和李默一起搬箱子一边一边嘀咕。 这话正好让拿着清单核对零件的谢尔东听到,立刻头也不抬的鄙夷我道:“你当这是生产拖拉机的生产线吗?这是制造纳米电子元件的实验室级别机械设备!它制造出的元件肉眼都不能看清,要那么大个头干什么?……哎哎哎,那里面装得的是低温塑形机,轻拿轻放!” 就因为黑狗放箱子时轻轻蹲了一下,谢尔东就发出看到有人抱着自己孩子跳井的惨叫,蹿过去心疼的检查起来。 “心疼什么啊?”我看不惯谢尔东那幽怨的表情,酸溜溜的说道:“摔坏了让你那有钱的未婚妻给你买个新的呗!” 是的,亲爱的日记,短短几天,谢尔东已经订婚了!而事情的起因,还要从我们回来那天说起。 从谢家回来之后,我们隐去了在谢家大打一仗的情况,其余的事无巨细全部告知了徐阿姨,当看了谢尔东他爸二十年如一日,风雨无阻偷拍的照片之后,徐阿姨轻叹一声,喃喃说了一句我早就不生你的气了,小心翼翼的把相册中泛黄折角的书页抹平,收了起来。 不过,徐阿姨的失落很快就被另一个好消息抵消不少,那就是,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个看上谢尔东的雌性生物!而且,看上去还是个外表正常的女孩子! 亲爱的日记,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能看上谢尔东这样怪胎的,毫无疑问只有容貌姣好家世显赫,高学历高素质,但骨子里怪胎到跟谢尔东天作之合的王晓晗,虽然我心里也清楚这俩货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官配,但在我想来,以谢尔东的不解风情和奇葩怪胎,他们能在五十岁之前确定拉拉手的朋友关系就算不错,但我万万没想到,在感情问题上,王晓晗竟然尽显她霸道女总裁的彪悍本质,她竟然,竟然在参观完我们研究所并提交加入申请之后的第一时间提出要见谢尔东他妈徐阿姨,然后在见面之后开门见山的提出了婚约要求! “姑娘?你说什么?”饶是徐阿姨这辈子见识过大风大浪,也被这个主动送上门的准儿媳妇吓了一跳。 “阿姨,我希望能跟谢尔东订立婚约。”王晓晗把自己的要求重复一遍,表情平静的像讨论晚饭吃什么一样波澜不惊。 “可,可是为什么啊?”我好不容易托上自己掉下来的下巴,急忙问道:“你可别告诉我你对那小子一见钟情了,这种桥段早没人信了!” 其实我内心是略微有些不甘的,不管王晓晗本性咋样,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就看上谢尔东了呢?要说他们是因为共患难而生情,那救人的也是我啊! 听见“一见钟情”四个字,王晓晗撇撇嘴:“当然不是这么无聊的理由,你们也知道王家跟谢家是有婚约的,无论哪一家悔婚都会对自己的家族声誉和利益造成巨大的损失,所以如果不出现不可阻挡的意外和自然灾害的话,我注定要嫁给一个谢家直系后代以巩固两家的关系,本来谢天赐是唯一符合条件的人选,我无从选择,但现在不是又有一个直系子孙出现了吗?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我们两个都是更合适的一对儿吧?” 我辩驳:“可……可那是,谢尔东啊!”我觉得这个理由已经足够让所有雌性生物退避三舍了! “放心,”王晓晗无所谓的说:“我对这门婚姻的态度还是跟以前一样,互不干涉,各玩各的,你们不用担心我另有所图。” 我无语,各玩各的,俩人一块儿玩科学,听上去好像更变态了…… “我不同意!”第一个提出反对的,竟然是刚刚推门而入的谢尔东,这小子一脸嫌麻烦的表情说道:“我不需要这种愚昧落后的婚姻关系来完成自己遗传信息的传递。” 王晓晗点头:“这一点我也同意,所以如果有需要的话,无论是试管婴儿还是代孕我都没有意见,不过我需要婚姻关系来转移家里人的注意力,所以,就当是帮朋友一个忙吧!” “反正我就是不同意!”谢尔东暴怒而去。 “我不会放弃的。”王晓晗盯着谢尔东的背影说道。 亲爱的日记,在俩人都走了之后,我曾经问过徐阿姨对自己儿子这门婚事的看法,在我想来长辈肯定不会跟着这俩不着调的胡闹,没想到徐阿姨呵呵笑道:“看来我很快就可以抱孙子了……” 亲爱的日记,我想问徐阿姨一句,……阿姨,您的孙子是从培养基里长出来的,也没关系吗? 第五十章 学习 有时候,我禁不住怀疑,其实我并不是本书的主角,这种自我怀疑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非常有根据的,你看看谢尔东那小子,出身名门血统高贵,智商奇高心智早熟,最重要的是这小子一出生就遭逢变故,遭遇陷害被家族放逐,二十年后又以王者降临的姿态带着一票强力打手回归谢家,粉碎针对自己的阴谋诡计,赢回了自己应得的地位与尊重,顺手抢走了算计自己的同父异母弟弟的未婚妻,而且还是女方主动倒贴……妈的其实这小子才是主角对吧? 自从那惊呆众人的表白之后,王晓晗果然对谢尔东展开了追求,当然,这个智商比谢尔东差点儿有限,情商甩出谢尔东几十条大马路的聪明姑娘不会像一般小花痴那样攥着情书巧克力开始倒贴攻势,她选择了更有用更高效,也更让人无法拒绝的战术手段,那就是拿钱摆平。 别误会,这不是女富婆小白脸,一张支票甩谢尔东脸上告诉他要么脱要么滚的简单粗暴,而是润物细无声的支持自己男人的事业,只不过支持的手段是掏钱而已——国家不允许私人名义购买使用纳米元件生产设备,掏钱给谢尔东办了个公司;一众号称走在时代最前列的伟大科学家看不懂德文标注的安装说明书,直接掏钱让德国生产商派工程师和翻译打着飞的来进行技术指导;好不容易安装好生产线,却发现我们压根搞不到用于生产元件的,战略物资级别的高品质高纯度提炼矿石,还没来得急挠头,人家就已经提着一箱从黑市拍卖场天价竞拍来的生产原料推开了房门…… 总之,情商极高的王晓晗,仅仅动用了一点儿经济手段就把谢尔东这小子攥手里了,不过几天的功夫谢尔东便一改最初油盐不进的强硬态度,不得不承认有王晓晗在身边给自己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与帮助,看来即使是对怪胎而言,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也是亘古不变的铁律,当然了,以谢尔东二十好几都听不懂小公象跟小母象故事的“纯洁”心态,王晓晗想实现推倒……呃,婚约,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顺便说一句,这孙子如果能听懂小公象与小母象故事的话,凭王晓晗的身材长相不花钱也把这孙子拿下了。 在王晓晗不计财力的帮助的,短短一周时间生产线便搭建起来,然后有功之臣王晓晗便理直气壮地把自己跟谢尔东反锁在实验室里,俩人一起开始了研究攻关,对此谢尔东虽然很不耐烦,说丫区区一个剑桥博士学位(说的就好像他自己有几个博士学位似得),还是神经药物学博士能帮上什么忙,但最终还是没能扯下脸来拒绝人家给自己观摩学习打下手,对此徐阿姨很是欣慰,说自己儿子终于开窍自己说不定明年能抱上孙子什么的呵呵呵呵,对此我只能说阿姨您心真大。 总之,俩人把自己反锁进实验室之后,我很是过了几天消停日子,没有敌人和麻烦找上门,我也能专心开始自己的萝莉养成……呃,容儿养成计划,尽心尽力的准备了从幼儿园启蒙到高考冲刺的全部教材,雄心勃勃的打算帮助容儿这个穿越古人彻底融入现代社会。 结果第一堂课就让我傻了眼,我这个老师还在艰难回忆小时候学的波泼摸坲注音表,容儿却已经对照着一本1908年出版的英华大辞典自学英语了——没错,人家姑娘不仅识字儿,还在皇宫里见过来朝贡天子的金发碧眼外国人,学说洋话什么的对人家而言虽然有点儿困难,但也不算无法接受,连康熙皇帝都学英语呢,后宫娘娘们为了邀宠,学说外国话的风潮都早在十六世纪的满清皇宫流行好几年了! 不死心的我又推出数学这一为难了无数学生的难题,实指望靠几何代数之类刁钻古怪的问题挣回身为老师的尊严,结果一问才知道,容儿家虽然家道中落,不得不把女儿送进宫当杂役丫头,但人家小时候在家读书写字的时候也是翻过《九章算术》和《周稗算经》的!可怜我代数几何只记得四则运算和勾三股四弦五,都不好意思拿出来教人家这个古代数学家…… 为了防止这丫头读过《天工开物》和《梦溪笔谈》,害怕继续丢脸的我干脆跳过物理化学,直接祭出最终杀招——电脑!最早计算机出现的时候,中国的皇帝好像都死没了,这次这丫头总得跟我好好学了吧? 果然,刚刚看到电脑键盘的时候,容儿很是不知所措了一阵,我正得意洋洋踌躇满志打算语重心长的教育小姑娘老老实实跟我从波泼摸坲学起的时候,容儿从我带来的教材里翻出一本五笔字型速成训练法,然后十分钟以后人家五笔打字儿就比我拼音打字儿快多了!这到底是个女学霸还是女怪物啊! 又花几分钟学会上网之后,容儿就彻底用不着我了,一边如饥似渴的浏览网上的信息补充自己知识面一边不耐烦的把我赶走,郁闷无处发泄的我只好气势汹汹的去找给容儿造身体的陈三山,问问他到底在容儿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让这姑娘如此不正常。 “这有什么奇怪的,”面对我的质问,陈三山理所当然的回答:“作为第一个移植思想,甚至移植灵魂的实验品,当然要把各种指标调整到最完美状态以避免出现不必要的意外,所以那姑娘的骨骼肌肉内脏大脑都是按照人类最完美的模板构建,理论上称其为最完美人类毫不夸张,她的大脑开发程度超过你四倍以上,过目不忘有什么奇怪?” 我无言以对,陈三山却还喋喋不休:“说实话,想到那丫头最后迟早嫁给你,我都觉得心疼,毫无缺陷的完美基因啊,就要被你给玷污了!那种感觉,简直像是看到千里马给驴子配种一般,暴殄天物啊!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第第五十一章 “田” “个老王八!” 陈三山马与驴子的说法,令我非常气愤,老丫的要是说鲜花牛粪、猪与白菜哥也就忍了,毕竟作为泡了鲜花的牛粪和拱了白菜的猪,这也是一份把单身狗虐得死去活来的成就,可驴子和马算怎么回事?岂不是把我还没孕育的儿子也带进去了吗? 眼见我为了自己还没见过影儿的下一代发了真火,陈三山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儿过,赶紧岔开话题道:“行了行了,先说正事儿,国安局姓刘的小子刚刚打来电话,说他一会儿就到,还指名道姓要见你,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又做了什么好事引起了国安局的注意吧。” “不管我做了什么好事儿,还不都是你撺掇的!”听说这个老特工要找我,我心里也微微有点儿发怵,但嘴上还是强硬的为自己辩白:“反正不管老刘用什么罪名逮我,老子肯定捎上你!别以为自己过了七十五岁就能赶上国家特赦了,国家早说了,罪行重大反社会反人类的不赦!” 把自己容儿养成受挫的失落扔在一边,我在即将东窗事发踉跄入狱的忐忑中等待着刘科长到来,这不能怪咱胆小,而是因为咱清楚的知道,别的不说一旦陈三山那些泡着福尔马林的罐子让外人看到,我们研究所绝对是被彻底剿灭的下场,平时派出所老高让我去他那领个防火防盗的通知我心肝都得颤抖半天,生怕这是调虎离山瓮中捉鳖之计。 已经接管小区安全防御系统的人工智能很快报告刘科长已经开车进了小区,群殴最后检查一遍实验室里里外外,确保所有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没放在明面上,我堆起笑脸打开实验室安全门,大步迎上刚停好车走进楼道的刘科长:“刘科长来啦!找我有什么事啊?是不是我求您办的户口和暂住证下来了?还让您亲自送来这怎么好意思?” 这是试探,我打算借胡诌八扯试探老刘对我的态度,以便对后面要发生的事有个心理准备,以我对这位国安局科长的了解,老刘要是劈头盖脸训我一顿,指责我光想从国家手里捞好处不给国家干正事儿,那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要是突然和颜悦色告诉我证儿快办好了,让我跟他走一趟拿证件去,那我铁定是回不来了…… 虽然觉得自己有点贱,但我还是在心中默默祈祷老刘能对我一如既往的横眉怒目,但刘科长身为情报工作者,似乎很容易的看出了我的企图,面无表情的一指自己停在门口的车:“后备箱里的袋子,搬进去。” 我只好收了自己的小心思,老老实实给老刘扛活,结果一打开后备箱熏得我立刻捂了鼻子——这什么味儿啊!?就好像有人用臭鸡蛋拌了臭豆腐,老陈醋腌制半年又架在火上烤糊一样,一股独特的浓郁的、臭不可闻的气息从黑色袋子里扑面而来。 “这……不会是具尸体吧?”我小心翼翼的辨识了一下大袋子的轮廓,胆战心惊的问刘科长。 “算是吧,”老刘含糊回答一句,便头也不回的往里走,剩下我万分不情愿的提起能装一个孩子的大黑皮袋,心绪不宁磨磨蹭蹭的跟在后面。 老刘为什么要带一具尸体来见我们?是让我们帮忙鉴定死者的身份死因?还是要我们帮他毁尸灭迹?又或者,也是最可能的结果,这里面装的是国安局搞来的,我们研究所大搞违法生物研究的证据!老刘这是带着尸体来这里兴师问罪抓人封门的!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拉开拉链往里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张焦糊狰狞,看上去奇形怪状的怪物脸,这就更没错了,除了我们研究所还有哪里出这种东西?现在我要不要反戈一击揭露陈三山和研究所的罪恶黑幕? “三爷!”我还没下定决心接受感召与罪恶划清界限,陈三山就已经迎着刘科长走了过来,老刘跟陈三山打招呼之后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上次我跟您说过的,那种不能被锁定的无人侦察机,我们终于击落了一架,我觉得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所以带来请您看一下。” 听到这里我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兴师问罪的,可袋子里这散发出焦糊腐烂肉臭味的东西竟然是架无人侦察机?难道它被击坠之后撞毁了一间公共厕所吗? 袋子打开,陈三山和我带着口罩手套,小心的翻检袋子里的东西,发现里面的大多数东西都已经烧成了炭,但还是依稀可以看得出这玩意儿活着的时候是一只翼展足有一米多的大蝙蝠,翅膀脚爪有明显的金属痕迹。 我担忧的看了陈三山一眼,从陈三山的口罩下看到的果然也是不情不愿的承认表情,看来我们上次的猜测果然没错,这东西是生物和机械的结合体,而且还是用我们研究所泄漏出的技术搞出来的! “怎么样?”刘科长见我们表情有变,迫不及待的问道。 “呃,”我只好支支吾吾的回答:“有一些发现,但现在还说不好……”总得等我把谎话编圆了才能跟您说啊! 好在刘科长来这里不是催我们得出结果的,而是要与我们分享他们发现的新线索,所以老刘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迫不及待的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密封的塑胶袋:“吴迪,过来看看这个,是不是很眼熟?” 我摘了口罩,举起透明塑胶袋往里看,只见袋子里是一小块痕迹斑驳的金属片,已经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零件,但很明显是跟那具尸体一起搞来的,那密封塑胶袋都挡不住的,令人印象深刻到闻了三天吃不下饭的味儿,我不用特别灵敏的鼻子就能分辨出来。 刘科长提示:“仔细看上面的图案!” 我依言而行,捏住鼻子运足目力仔细打量,终于看出一点儿端倪:金属片的左下角,成分不明的污渍后面露出一个残缺的花纹,看上去好像是两个方块叠在一起…… “这是个‘日’吗?”我问。 “是半个‘田’!”刘科长满头黑线的说:“一个田字的纹章!你难道不觉得眼熟吗?你们在谢家打成半身不遂的三个人身上,也有带这种图案的金属零件!” 第五十二章 藤田兵器研究所(上) 因为刘科长的重大发现,我们将池上等人的来历和这种神秘的生物改造侦查机联系起来,也坐实了他们境外敌对组织派遣人员的身份,算是在间谍泄密案的侦破上取得了重大的决定性进展。 然而,我们同样不得不沮丧的承认,这一切并没有什么卵用,不管那个刻在零件上的字是“日”还是“田”,我们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标记,更遑论顺藤摸瓜揪出幕后黑手,现在的情形,就像我们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从一团乱麻中找到线头,正准备捋顺的时候却猛然发现线头钻过锁死的门缝连对面屋子去了,除了跳脚着急无可奈何去找房门钥匙之外,我们也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 “那什么,咱们不是逮住了活口吗?审他们啊!”我打起精神给刘科长出主意道:“为了国家的安全,必要时可以使用点儿非常手段,别老搞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那一套,对丫们肯定没用……你们国安局要是下不去手或者嫌名声不好听,那把他们送我们这儿来,不是我跟您吹,我们不打不骂,几台研究仪器往丫们面前一放,连丫八辈祖宗埋哪儿了都能问出来!” “你以为我们的手段不如你们吗?”刘科长似乎没听出我隐含的意思,把眼一瞪随即郁闷道:“如果能审的话我们凭测谎仪和药物也能把线索问出来,但现在已经审不了了。” 测谎仪?我暗自感叹刘科长这人真单纯,顺嘴问道:“怎么审不了了?” “死了,三个全死了。”刘科长郁闷的说。 “啊?”我的心立刻揪了起来:“怎么回事?不会是因为我们动手的时候下手太重了吧?” 这可怎么办?就算是过失杀人也是重罪啊!万一老刘跟我们较真非要追究责任怎么办?我们认识的那个叫李楠的小子能给我们打刑事辩护官司吗? 我还在考虑是不是赶紧找个靠谱点儿的律师准备辩护材料,刘科长却已经一拳砸在实验台上:“跟你们没有关系,他们是被人灭口的!就在国安局总部的拘留治疗室里!在门口有特勤把手武警战士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逻的情况下!” “什么?”这下连陈三山都惊诧起来,作为国家顶级的安全机关,国安局特殊事件处理科的总部,可想而知守卫力量有多么严密,池上等人的同伙竟然有本事潜入其中杀人灭口,本事当真不小啊! “我们除了在三个人的口腔鼻腔里发现死死堵住呼吸道,导致他们窒息死亡的棉絮团之外,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刘科长继续说道:“遍布总部各个角落的一百二十多个摄像头没有拍到任何人侵入的蛛丝马迹,把手唯一出入口的四个守卫更是连一秒钟都没让眼睛离开门口!说实话如果不是三人的死法一致且如此诡异的话,我还真怀疑他们是因为被你们打成重伤而死的。” 也难怪刘科长如此愤怒不甘没有好声气,这简直就是对国安局裸的挑衅,除了让国安局颜面扫地之外同时也是无声的威胁,今天他们能突破国安局的封锁悄无声息的杀人灭口,明天就能在国安局的严密保护下悄无声息的干掉任何他们想干掉的目标! “那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这个时候我自然要表明我们研究所无条件支持领导的立场,于是我小心翼翼的问刘科长需要我们做什么。 老刘闷声答道:“本来我是想来问问身为当事人的你有没有在跟他们交手的时候得到一些关于他们来历的消息,同时还想请三爷看看这些机械改造生物身上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现在看来你们这边也暂时帮不上什么忙……” “谁说帮不上了?”见有人质疑自己的水平,陈三山立马炸毛,挥舞着刻着“日”字的金属残片叫嚣:“爷那是没认真查!只要爷上点儿心还能查不到吗?搞清楚这玩意儿的来源还不简单?” 我连翻白眼:“那你个老东西倒是查啊!图案我早就给你一个多星期了怎么也没见你放个屁出来!?” 刘科长也跟着劝:“三爷是不是有什么顾虑?您放心,这起案件关系到国家安全,上头非常重视,只要您能提供帮助无论什么要求我们都可以商量……” “真的?”陈三山不理我,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刘科长。 迎着陈三山的目光,刘科长毫不躲闪的跟老东西对视,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好,那你门口等着吧,”老家伙坏笑:“爷干违法犯罪勾当的时候,不喜欢有官方的人在场。” 毫无疑问,刘科长对老家伙的能力和节操都非常信任,二话不说楼道口抽烟去了,只剩我留在实验室里看老家伙能耍出什么花样,同时也负责盯着老东西,以免他在反人民反社会道路上越走越远。 赶走了刘科长,老家伙反而不急了,翻来覆去的翻看手中的金属残片,就在我等得不耐烦打算催促的时候,老家伙才悠然开口道:“你相信吗,爷真的在几十年前见过这个标志,只是时间太久想不起来了,但爷可以确定,是这个标记没错。” “呃,可你又想不起来,有什么用啊?”我问:“难道你还有深入大脑记忆皮层,搜索模糊记忆的仪器不成?” “那样的仪器当然是有的,”陈三山看我一眼说道:“但那种强行刺激神经元突触回复远期记忆的方法,对大脑皮层的损伤很大,上次你做完实验以后……” “慢着!”我悚然警惕道:“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做过这个实验!?” 陈三山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所以爷才说对大脑皮层损伤很大啊!好了,我们不要纠结于这些小事,先办正事要紧……” “先办个蛋!”我又气又怕:“老王八你先给我说清楚!到底是什么后遗症!”以老家伙比避重就轻的尿性,绝对不只是失忆那么简单。 老家伙不理我,直接走到计算机面前,打开扫描设备把金属残片塞进去,然后对躲在计算机里的人工智能吩咐道:“扫描一下这个图案,然后黑进国安局与国际刑警联网的信息数据库,重点查一下六十到八十年前,有没有什么组织团队使用这个标志。” 人工智能应声而去,只剩下我死缠烂打逼着老王八告诉我丫到底在我身上遗留了什么后遗症,老家伙一开始支支吾吾不说实话,最后被我逼急了走嘴吼道:“那个吴迪比你讲理多了!早知道就把你灭了把他留下!” “什么!!!?”我险些瘫倒:“你……你把我整人格分裂了?” “是啊!”老王八不耐烦的说:“但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们只用了一个月就成功把你那个想统治世界的人格摘除了,不过说实话那小子比你讨喜的多,只要我们告诉他这是在为帮他统治世界做准备,拿他做任何实验任何改造从来都没有二话。” “你……你个老王八!”我泪流满面嘶声大吼:“难怪我总觉得去年我少过了一个月,王大夫还怀疑我市周期性失忆症,老年痴呆的前兆!还拉我做了四次脑ct!老子跟你拼啦!” 还没等我跟陈三山拼命,小屁孩子就查完了资料回来报告:“查到了,藤田兵器研究所!” “我想起来了!”陈三山一拍大腿:“是叫这个名没错!我说怎么看着标志这么眼熟呢!原来是他们啊!” ——————————————————————————————————— 那个,已经接到通知,明天就要上架了,狸子跪求有条件的读者多多订阅,首订是很重要的成绩,关系到狸子后面有没有推荐,甚至关系到这本书书能走多远,所以大家要是觉得可以的话,多多支持吧。 第五十三章 藤田兵器研究所(下) 有研究表明,人类记忆的存储方式属于断点式储存,也就是将一整段记忆分隔出一个或几个标志性的关键点储存在大脑中,需要回忆的时候,只要能想起这些关键点就能提取出完整记忆,相反如果想不起这些关键点,那就死活想不起来,举例来说就像我们在同学会上见到多年不见的老同学,看着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但只要对方一报名字就能恍然大悟,想起当年一起爬墙上网,躲厕所抽烟的峥嵘岁月一般。 陈三山也是这种情况,时间的冲刷让几十年前的记忆沉寂在大脑深处,但只需要一点儿提醒和刺激就能立刻冒出头来,所以经过人工智能一提醒,陈三山立刻想起了藤田兵器研究所是个怎样的存在。 藤田兵器研究所,成立于二战末期的日本,对那个时期的日本,只要是个中国人都知道那是臭名昭著的小鬼子时代,在度过了前期的疯狂侵略之后,鬼子们终于开始在反法西斯联盟的反攻下自尝恶果:太平洋战场和远东战场的连连受挫;消灭了太平洋舰队的美国佬打上家门;轰炸机成群结队的在本土领空盘旋,每日炸弹投放量超过一万;海军舰队也三番四次尝试靠近,准备在反法西斯战线东部再创诺曼底登陆的辉煌……总之,当时的鬼子,已经是山穷水尽腹背受敌,被宰了祭旗是迟早的事。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很快,又有一股噩耗传来,因为太平洋舰队的全军覆没和此前对外作战的过量消耗,此时的鬼子已经走进了山穷水尽的死胡同,钢材火药等用于生产武器弹药的军事物资严重不足,也就是说,即使鬼子还想抵抗,也已经落入了即将手无寸铁跟人开战的尴尬境地。 要是换了一般的坏人,这时候大概也就知情识趣的老实投降了,但我们都知道鬼子的思维是比较奇葩的,丫们可能觉得当了这么久的反派角色,就这样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撅起屁股任人宰割太没有面子,身为大反派,怎么也得最后疯狂一把不是?于是“一亿玉碎”计划新鲜出炉,打算用自己总数一亿的人口,换取最后的苟延残喘。 可问题是,就算你能用军国主义武士道的那一套,忽悠全国的老弱病残上战场,可就算是让丫们送死,你也不能让天皇的伟大战士们空着手光着膀子跟美国佬的真枪实弹硬拼啊,军国主义洗脑的国民是好忽悠,但人家又不是……呃,又不全是近亲结合的产物,见你连打狗棍都不发一根,自然知道你立马要完蛋了,肯为你拼命才怪。 于是藤田兵器研究所应运而生,成立的目的就是研究如何用最省的材料,最短的时间,生产最大量的武器来支援“圣战”,这种几乎把“偷工减料”写进工作手册的研究机构,能出什么产品可想而知,按照陈三山的说法,这个藤田兵器研究所在他们那个年代可是鼎鼎有名很不一般,他们在研究领域,就是类似现在网络上什么什么哥、什么什么姐的神一般的存在…… “这是个什么东西?”听闻有重大发现,赶紧掐灭烟头赶回实验室的刘科长一进门,就被显示器上放大的一幅巨型图片给震慑住了。 “这就是藤田兵器研究所当年搞出来的研究成果,”陈三山指着图片上的物品的某个部位说道:“看见了吗?这里有他们研究所的标记,跟你们拿来的一模一样。” “当然看见了,”我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急不可耐的问老家伙:“人家问的是这玩意儿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用的!” 我们眼前的照片上,是个绿豆眼小胡子的鬼子兵,正趴在地上匍匐向前,背上背着个竹篾裹铁皮制成的锅盖,怎么看都像个乌龟壳。 “这是单兵式隐蔽防御移动掩体,”陈三山解说:“人套上掩体,匍匐前进,通过前面的火力口射击,既可以防止中弹又可以隐蔽移动……反正使用说明上是这么说的。” “老家伙你骗谁?”我指着图片叫道:“这明明是个能包住臀部的头盔啊!脑袋上顶这么个玩意儿脖子受得了吗?” 陈三山鄙夷我:“所以人家才用爬的啊!” 我立刻给奇思妙想脑洞大开的日本科学家们跪了,得是何等创意新颖立意独特的人物才能创造出如此的发明啊!我们且不说竹篾裹铁皮能不能当防弹衣使,也不说背着这乌龟壳能不能爬的动,我只有一个问题,你趴地上往前爬,被人绕到侧面打腿怎么办?两条大毛腿还在外面露着呢! 结果事实证明,我确实跪早了,因为这种王八壳掩体跟他们的其他发明比起来,无论实用性还是科学性都遥遥领先,在人工智能的资料索引以及陈三山的介绍下,我们很快又见识到了鬼子们本土决战时期各种让人吐血不止的发明,比如用烧火棍加自行车横梁改造的简易手铳,再比如竹筒子夹火药制造的窜天猴式高射炮,再比如长木棍上连炸弹,号称只要舍得死一条命可以换一辆坦克的反坦克粪叉…… 当然,其中也有有用的,就比如箭头绑上炸药毒气燃烧弹,再用弓射出去击杀敌人的多功能弓箭,就被复仇者联盟的某个英雄盗用创意拿去保护地球了,可问题是那小子可能是因为没付专利费的原因,受到了日本发明之神的诅咒,让丫只有在被大魔王控制洗脑,反水叛变,朝正义阵营举起屠刀吊打同伴的时候才能展现出大杀特杀的战斗力,其余时间都是送人头拖后腿的标准猪队友一枚…… 看完藤田兵器研究所的资料,我跟刘科长都陷入了沉默,但我想我们思索的问题应该是一样的,就这么一个专职生产打狗棍的,成员在世人眼中像搞笑艺人多过像科学家的假冒伪劣组织,是何以在几十年之后掌握能跟国家强权机关相抗衡的黑科技的? “鬼子的一亿玉碎本土决战计划,确实给当时企图登录日本本土的美军造成了极其惨重的损失,”陈三山接着说道:“可是当时美国佬的原子弹已经研究成功了,于是为了减少自身伤亡,美国直接投下两颗原子弹,直接和间接让日本人口减员二十分之一,才把丫揍老实,后面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 “那这个研究所呢?”我问。 “战后,日本迫于国际舆论的压力开始追查各类战争犯,藤田兵器研究所因为在本土决战期间设计制造大量武器,造成大量国民和盟军伤亡而登上战犯名单,主要负责人被移交国际法庭关押审查,研究所也被取缔,他们就是从那时候消声觅迹的,却没想到隔了这么长时间又冒出来。” “可就这样的一个组织,再出现之后为什么就掌握这种先进科技了?”刘科长急忙问道。 “爷哪知道!”陈三山心虚的大叫:“这是你们国安局该查的,爷上哪儿知道去!” 第一章 剿灭 陈三山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叫嚣,等于不打自招坐实了自己跟这件事有关,连我都能看出老丫的色厉内荏来,又怎么能骗得过刘科长这个多年的老特务? 不过领导就是沉得住气,闻言之后不动声色的提出告辞,临走前随手一拍我肩膀,让我把带来的裹尸袋收拾好给他放车上去。 我赶紧收拾,提起袋子跟着刘科长出门,走出楼道坐进刘科长的车里,确定没有偷听监控之后我赶紧向组织表忠心道:“领导,姓陈的老东西没说实话!” 本来咱还没打算卖陈三山这么狠的,但谁让丫把我搞精神分裂了!?不摆丫一道老子怎么顺自己这口气? “我知道,”刘科长不甚热切的说:“四爷早就提醒过我,那些技术可能是三爷这里泄漏出去的,我只想知道你们搞清楚没有,这些技术究竟是怎么泄漏出去的?” “啊?”我傻眼,原来早有人先我一步把老东西卖了,出卖他的还是自己兄弟,老东西人缘真够次的。 “目前还没查到是怎么泄漏的……”既然刘科长早就知道,我自然没必要继续隐瞒,老老实实说了实话。 “不管怎么说,技术是从你们这里泄漏出去的没错了吧?”刘科长突然把脸一拉,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对我说道。 我心一紧,这就是翻脸的前兆啊!下一秒老刘不会直接给我一电棍,把我放翻打包带走吧? 见我畏畏葸葸的点头,老刘继续拿腔拿调的说:“承认就好,那你们也承认自己该为这起泄漏事件负责吧?” “领导!”我都快哭了:“真的不关我的事儿啊!要泄漏也是那个老家伙!” “我不管这是谁的责任,总之是你们研究所惹出来的麻烦没错吧?”姓刘的翻脸比翻书还快:“我当初可是顶着很大的压力才把你们研究所的那点儿破事儿压下来的,还给你们争取了收编机会。这才几天你们就给国家添这么大麻烦!你们的收编名额不想要了是不是!?吴迪我告诉你,一旦被国家将你们研究所定义为危害国家安全的社团组织,那我们国安局哪怕是炸平这个小区也要将威胁消灭在萌芽状态的!” 最后几句话刘科长吼得杀气腾腾。让被喷了一脸吐沫星子的我冷汗直冒心惊胆战,同时也感到无限的委屈与愤怒:我们除了搞几个人渣进行不道德实验之外。什么坏事儿都没做啊!咋就成国家公敌人民祸害了?冤枉啊! “当然,我也知道你们很无辜,”一棍子抽得我晕头转向心中惶惶,刘科长赶紧再赛一颗甜枣:“毕竟使用这些技术为非作歹的不是你们,要你们替别人受过不仅你们委屈,我都替你们不值……” “领导!”听出弦外之音的我赶紧顺着杆子往上爬,像个犯错之后下定决心戴罪立功,然后争取入党的小战士那样表忠心道:“我们要怎样才能立功赎罪。请领导下命令吧!” 见我如此上道,刘科长满意的点点头,换上一副温和的笑脸对我说道:“什么立功赎罪,没那么严重,只是国家希望你们自己摆平这件事,当然,鉴于你们这是擦自己拉出去的屎,任务经费还有出差补助什么的是没有的……” “明白了,”我垂头丧气的点点头:“我们得负责解决这个藤田兵器研究所是吧?领导咱以后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扣大帽子行不行?刚才你说要把我们取缔我都以为自己要被直接电昏扔秘密监狱里去了。” “呃。不好意思,”刘科长也意识到自己拿这种手段对待我这个良民知识分子有点儿过分,赶紧歉意的笑笑说道:“都是跟四爷手底下那帮不省心的打交道太多。连咋呼带骗的习惯了,你是不知道我让丫们出趟任务砸下这侦察机那帮王八蛋讹了我多少!我以前绝对不是这样!” 如果是平常,我肯定好好打听一下这帮让刘科长不省心的货是个什么来路,但现在刚被摆了一道哪还有这个心思,刘科长似乎也狠害怕我们跟那帮刺头搭上门路从而沆瀣一气对领导阳奉阴违,很警惕的终止了这个话题,叮嘱我尽快把自己惹出来的麻烦摆平别让国家为难,就把我赶下车自己走了。 我一边往实验室走一边思索如何劝陈三山出手剿灭那个鬼子研究所,正在踌躇是不是把刘科长已经知道我们屁股底下坐着屎的消息告诉老家伙以便让老家伙上点儿心。却迎面看到老家伙从实验室里出来,看见我立刻朝我招手道:“来得正好。有事跟你说,我仔细考虑过了。那个王八蛋研究所盗用咱们的技术跟国家对抗,迟早得把火引咱们头上,咱们得趁国安局姓刘的发现丫们跟咱们有牵连之前灭了他们毁尸灭迹才行!” “呃,”我无语,老家伙思想建设觉悟果然不高啊,我原本还打算从国家大义的角度对老王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丫为国家保驾护航为人民消灾除害呢! 不管老家伙是出于什么目的跟藤田兵器研究所为敌,反正我的目的也是达到了,所以我没心思纠正老家伙歪了那么多年的错误价值观,直接爽快答应,问老家伙打算怎么下手。 “动手的事,当然是交给你们年轻人啦!”老家伙厚颜无耻的说:“我又仔细查了一遍实验室的所有保安措施,没有发现漏洞,说明咱们的技术从这里泄漏的可能性很小,那可能泄密的原因就最有是几十年前我们在日本做实验时使用的废弃实验室了,你们先去趟日本,去废弃实验室查查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虽然刘科长对我说的话诈唬居多,但我清楚的知道要是我们不能解决好这个麻烦,老刘为了国家利益未必干不出取缔我们研究所然后把我们关进秘密监狱的事,所以我只好对陈三山点头道:“去日本?好吧,正好上次无限流没去成某某道世界,这次就算补偿一下吧……”(未完待续) :那个,终于上架了,满地打滚求月票,求订阅,求推荐,求收藏! 第二章 准备出国 确定了目的地之后,我们立刻着手准备远征日本的相关事宜,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可准备的,无非是机票护照出国手续而已,因为刘科长明确表示不赞助我们这次行动,所以我们把主意打到了刚刚获得研究所实习研究员资格的王晓晗身上,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有钱富婆而老家伙们又不愿用科研经费承担我们的出差任务呢? “你们火急火燎的把我从实验室叫出来,就为了这种小事?”呆在谢尔东的实验室里几天没出门,王大小姐已经从名门淑媛的知性美女变成了头发乱如鸡窝的女疯子,此刻正透过黑框眼镜用不耐烦的眼神打量着我,用轰苍蝇一样的语气对我说道:“去找你们那个姓李的律师,让他全权代理给你们办护照和出国申请,然后找我的秘书报账就是!” 我赶紧点头哈腰,要说人家女总裁就是英武霸气,一句话就解决了我跑出入境管理处和日本大使馆推诿扯皮的麻烦,从今天起咱也是有事儿没事儿让律师替咱跑腿儿扛活儿的上层人士了!让李楠那小子跑去吧!反正丫在律师事务所除了刻光盘也没其他正经事做! “说完没有?说完了出去,我们这里还要做调试试验呢!”谢尔东婆娑着手上的手套,开始不耐烦的赶人。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谢尔东的小发明已经完成并戴手上了,和上次见到试作品时的婚纱手套设计不同,现在这副手套变成了黯淡的银灰色,显得紧实低调了一些,依旧是包裹手肘的长度,但一些极细的暗金色金属线缠绕其上形成复杂诡秘又不失美感的花纹,一句话概况就是比原来那副挫样儿顺眼多了! “都是她让改的。”见我对手套的新式样啧啧赞叹,谢尔东很不以为然:“照我说根本不应该做改动,原来的设计才是最简单高效的能量引导通道。改变颜色和增加冗余的装饰线根本就是毫无意义。” “你得理解人家女孩子的心思和苦衷,”刚从王大小姐那里得了好处。自然要站在人家那边替她说话,所以我苦口婆心的教育谢尔东道:“作为一个自尊自爱的好女孩,希望自己的未婚夫戴手套出门的时候看上去不要像个变态,这难道有错吗?” 谢尔东做作的摇头:“女人,唉!” 我当即不满:“你丫认便宜吧!地球上能看上你的女人估计就这一个,你还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的?” 说实话我挺替王大小姐惋惜的,颜值高家世好又受过高等教育的美女怎么就看上谢尔东了?这比富家女爱上街头小混混还让人无法接受,毕竟能让白富美看上的二流子。一般都是痞气十足的帅哥,小白脸吃有钱女人的软饭大家在心理上可以接受,可谢尔东长那熊样儿……就算王大小姐从小喜欢et外星人,也不用照着这个模板找老公啊! 当然,也有可能谢尔东爆表的智慧和鬼才吸引了知性美女,作为朋友咱应该送上祝福而不是跟老光棍陈三山那样吐槽人家是驴子配马,所以我压住心中“好白菜让猪拱了”的惋惜之情,提起情绪用赞赏的目光打量这一对头发凌乱衣服发酸脸上沾着机油的天生一对儿……算了你们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这才是标准的千里马配驴,他们生出的孩子注定在地球找不到伴侣。 原本我是不希望这俩人跟着去的。毕竟不管是去打架还是去玩,你肯定不希望身边带个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怪胎以及会看上这种怪胎的不正常人类,但两人知道我们打算前往日本找藤田兵器研究所的麻烦之后竟然主动要求跟我们同去。谢尔东是想实地检验一下自己小发明的实战性能,王晓晗则是跟着我们俏热闹比窝在研究所看资料更能全面的了解研究所的技术水平,对此我能说不吗?手续机票都是人家给办的。 至于其他人就都比较好办了,黑狗是让干啥就干啥的好孩子,蒋莎莎也不介意替亚洲研究所出趟任务,唯一的例外竟然是容儿,这么好的公费旅游机会,这丫头竟然不愿意去! “日本,就是东瀛吧?”容儿从显示器屏幕前抬起头看着我说道:“蛮夷之地有什么好去的?还不如留在这里上网呢!” 我无语。看来这姑奶奶初次接触网络之后,果然跟我们大多数人当年一样上瘾了。再加上容儿从封建时代带来的天朝上国物华天宝的世界中心思想还没有彻底转变过来,自然而然的瞧不起周边这些番外蛮夷。等她多上几天网,追两部日剧再知道那蛮夷国度是亚洲奢侈品购物中心之后大概就不会这么说了…… 不过,我正巴不得容儿不去呢,一是因为去了那边肯定要打架,带着没有傍身技能的容儿去害怕她会有危险,二是因为……在那么大一个国家里大海捞针寻找取缔几十年的藤田兵器研究所,我们免不了要去女仆咖啡厅啊,酒家啊,三温暖啊,某某道影片拍摄现场啊之类三教九流龙蛇混杂的地方找线索,带着自己的女人多不方便……咳!我是说多不保险! 再加上亲自带队的陈三山,我们便基本敲定了出差名单,然后由我亲自打电话给刚刚有过良好合作的见习律师李楠,这小子刚接到我的电话还有些意外,我一说是王总吩咐你帮我们干活的立马拍着胸脯答应下来,看来王晓晗上次给这小子的佣金真的很丰盛。 “吴哥,这次咱们去日本干什么?又打官司吗?”这小子跟我混熟了,说话自然不像以前那么拘谨,记下我让他办的事情之后随口玩笑道。 “是啊,”我也随口回答着:“版权侵占和盗用专利的官司,丫的盗用我们的创意不给转让费。” “啊!?”这孩子还是不经逗,听我这么说立马当了真,苦着脸叫道:“跨国的专利侵权案?这我可真帮不了你们,国际法这一块儿我还没接触过,要不问问我们事务所的首席大状有没有时间陪你们走一趟?” “不用,你办好我交代你的事就行了,至于你说的那什么专利侵权,又不是只有法律诉讼这一个解决办法……”(未完待续) 第三章 海关 有了王大小姐不计成本的财力支持和李楠不辞辛苦的跑腿办事,再加上刘科长暗中开绿灯放行,我们仅用三天不到的时间便提着行李扛着包,走出了东京羽田国际机场的出机口大门。 从表面上看,我们一行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除了蒋莎莎一个女孩子扛了一个比自己只矮半个头的超巨大旅行箱还不让李黑狗帮忙比较惹人侧目之外,丝毫不会引起怀疑。 我们一行人跟着人流,排队走向出站口,我一边走一边恶狠狠的质问走我旁边的那个小子:“我们来办正事的!你跟来干啥!?” 面对我的凶神恶煞,这小子只能小心翼翼讨好着回答:“吴哥,我是怕你们出事啊,万一你们维权不成让日本孙子给坑了,我在这儿好歹也有个照应不是?” 没错,厚着脸皮跟我们跑来日本的,就是李楠那小子,这小子借给我们跑腿办手续的机会,也给自己办了张护照,然后自掏腰包买了跟我们同一航班的机票,窝在经济舱里六个多小时,直到下飞机的时候才突然钻出来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下可好,就算想把这孙子赶回去也不可能了,只好让他先跟我们一起走。 至于李楠像狗皮膏药一般从中国跟来日本的原因,则还是因为我的那通电话,因为我无意中在电话里暗示我们不准备走法律途径来维护专利被侵占的权益,这个学法律的小子就立马上了心,一个律师的责任感敦促着他必须在我们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之前把我们拉回正途,于是这小子就巴巴的跟来了,一方面是看着我们别做出什么过激行为,令一方面也是非常热心的要帮我们打维权官司。 “我再说一遍!电话里我是开玩笑的!”我瞪着眼睛气急败坏的对李楠这小子道:“我们没打算烧谁工厂也没打算杀谁全家。是来这里办正事儿的!你怎么就真信了我们是大老远跑日本来打官司的呢?就我们住的那个破烂小区,像是能跟国外扯上关系的人吗?” 李楠用一副“吴哥你骗谁?”的表情对我说:“要是换了别人,他那么说我肯定是不信的。但吴哥你……反正我当时从你的语气里听出的杀气可做不得假,你们一向待我不错。我要不跟着来这一趟实在是不放心。” 我无语,李楠这小子直觉也太灵敏了吧?丫是怎么从我语气里听出杀气的?看来应该把这小子交给陈三山他们研究一下了…… “吴哥你干嘛?”李楠突然紧张的后退两步,双手交叉捂着胸口,目光警惕的盯着我:“你的眼神好危险。” 我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这混蛋小子,老子的名誉啊! 就在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准备真把这小子拿去喂科学家的时候,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小姐,请打开你的行李接受检查!” 是蒋莎莎。她扛这么大一箱子入境实在是有点儿引人注意,所以自然而然引起了海关检查员的注意,此时,一个满脸油光的矮个日本胖子,正用不带感彩的蹩脚中文命令蒋莎莎打开箱子接受检查。 我的心立马提了起来,蒋莎莎这口大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根本就是不言而喻,虽然石铁岭和欧阳偏左在箱子上做了手脚让它能通过金属检测和x光检查,但只要一开箱子看见里面的东西肯定立马露馅,我们要怎么解释箱子里炮管和蒸汽机的用途?到时候一个夹带走私的罪名肯定是逃不了的,说不定还会直接被定义为走私军火扔监狱里去。 矮胖子见蒋莎莎踌躇不动。不耐烦的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还直接伸手去抢蒋莎莎箱子的皮带,蒋莎莎一边抓住箱子不让胖子抢走。一边不停的冲我们打眼色,意思是询问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直接动手冲出去。 “你干什么!”蒋莎莎的反常行为已经引起了胖子检查员的怀疑,一边把手按在对讲机随时准备呼叫支援,一边把出入口的护栏锁死,咄咄逼人的盯着蒋莎莎说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把箱子给我检查,不然我就报警了!” “等一下!等一下!”见前面起了骚动,引发骚动的还是我们的人,李楠赶快挤到前面去排雷:“有什么事跟我说。” “你是谁?”胖子扫视外表仅是毛头小子的李默一眼。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我是他们的律师!”李楠很自豪的说道:“所以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好,我可以全权代表……” “她不配合进行安全检查!”胖子霸道的打断李楠的喋喋不休:“既然你是律师。应该知道拒绝检查的后果吧?不想在拘留所过夜的话就让这女人老老实实接受检查!” “她的行李有什么问题?”李楠若有所思的问:“金属探测器跟x光检查有问题吗?” 胖子嚣张的神情一滞:“那倒没有,但……” “没有问题的话。你就没有权力翻看旅客的行李。”李楠立刻打断胖子:“根据日本海事厅现行版本的《海关监察管理预案》,只有在检测仪器发现异常且异常物轮廓不清晰不能辨别其性状用途或怀疑其具有杀伤力的情况下,才允许开箱检查。” “你说什么?”胖子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李楠。 “这是法律赋予每一个公民的,保护自己的权力,”李楠鼓起勇气跟胖子对峙:“除非你能提供仪器检查数据异常的记录或者得到行李所有人的明确同意,否则擅自翻看旅客行李属于侵犯权的行为。” “我……”此时我们引起的骚动已经引来一大帮旅客的围观,正交头接耳对我们这边指指点点,胖子也不敢太过破坏日本公务员的光辉形象,只好又拿出金属探测仪把蒋莎莎的箱子上上下下扫描一遍,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我怀疑你们夹带的是山寨时装,所以才能通过检验!”胖子灵机一动便想出了钻法律漏洞的办法,得意洋洋的宣布道:“翻版时装也属于走私打击范畴,现在我要开箱检验!”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确实有权力开箱检查。”李楠似乎认输了。 “哼!”胖子得意洋洋,挑衅似得扫我们一眼,拉过蒋莎莎的箱子吃力的扔在检查台上。 “这么沉还说没问题!”胖子的手搭住行李箱搭扣。 突然,一只手按住了胖子的手,还是李楠。 “你干什么?妨碍执法吗?” “当然不是,”李楠笑眯眯的说:“只是提醒你一下,你有翻看我们行李的权力,我们也有起诉你的权力。” “什么?你起诉我什么?”胖子有点儿吃惊的说。 “借工作之便滥用职权,翻看女旅客行李,”李楠慢慢说道:“好像日本现行的《反痴汉法》中保留了女性乘客在自认为受到侵犯时上诉的权力,而且如果被起诉人曾有过前科的话,裁定和量刑将倾向起诉人……当然,如果你能从行李中发现违禁品的话就另当别论了,所以开箱检查吧。” 李楠放开了手,胖子却又不动了,不知这胖子是有前科记录在案还是不愿拿自己的工作前程冒险,总之最后,胖子脸上的肥肉抖了三抖,不情愿的把手按在护栏解锁键上,挥手示意通行。 蒋莎莎提着箱子出了检查口,李楠回来取行李的朝我挤挤眼说道:“怎么样,我还是有点儿用的吧?” 我沉默良久,正想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难为人的问题,检查台上,正扫描李楠行李的胖子手中的金属探测器突然“哔哔哔哔”警报大响! “你!带上箱子,接受检查!”胖子眼中闪烁着复仇的光芒,一指旁边的特别检查室:“进去!脱衣服!检查!八格牙路!”(未完待续) 第四章 都市怪谈 不知是不是得罪了伟大的公务员的原因,李楠被几个五大三粗的机场保安推推搡搡的拉进小黑屋之后便没了声息,直到一个多小时之后才被几个保安心满意足的放出来,出来的时候这小子衣衫不整口歪眼斜,连滚带爬的狼狈样子让我们都不忍心问他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要告你们!我要上诉!”小律师眼含泪花的对着房门发狠道:“这是侵犯!是侵犯!”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赶紧拉住这随时可能嚎啕大哭的小子:“吃点儿亏得了,听说《反痴汉法案》不保护男性,除非你去做内粘膜撕裂的伤情鉴定否则告不了他们……你要再闹下去作者那孙子肯定让你做伤情鉴定你信不信?” “哇~!”小律师终于像个孩子似得哭了,我瞬间感到非常愧疚,这倒霉孩子也算是为了帮我们脱身舍身饲虎啊,看来这次应该破例让王晓晗给他报销来往机票了…… “一踏上别国领土就惹这么大骚动,吴哥你们还真是还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我扭头一看,竟然是个非常面熟的年轻人站在我们身后,哥在日本也有熟人吗?可哥认识的日本人除了小犬纯一狼其他都是在硬盘上认识的啊! 盯着那张脸看了一会儿我才认出来,这不是上次跑我们小区搞航拍被我们抓了的国安局实习生赵铭轩吗! 之所以没有一眼认出这小子来,一是因为没想到会在异国他乡遇故人,二是因为这小子明显改头换面化了妆,原本的黑色头发染成了淡金色,皮肤则特意晒成古铜色,再加上这小子特意戴个耳环穿件立领小衬衫。打扮的跟个职业牛郎一样,别说我们这些见面次数有限的熟人,就是亲妈见了丫这副样子恐怕第一眼都不相信这是自己的种。 “你这是怎么回事?”我打发李楠马路牙子旁边蹲着去。走到赵铭轩旁边压低声音问道:“该不会是你小子国安局实习考试没过,就跑日本来发展演艺事业了吧?” “当然不是!”赵铭轩赶紧撇清自己:“我是奉刘科的命令提前来日本接应你们的。” “我怎么从没听说过?”我立马狐疑起来。就他们那科长的小气抠门鸡贼劲儿,会这么好心派人远赴日本接应我们?傻子都不信!这小子出现在这里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就是敌人派来的易容高手或者干脆是个伪装成人类外表的机器人! “呃,其实……” 看吧看吧,丫心虚了!我都忍不住为自己深入敌境之后的警惕性默默点一个赞! “其实我接到的命令是暗中观察你们,防止你们引起国际纠纷,原则上是不应该在你们面前现身的,但是刘科吩咐过,一旦我觉得不以国安局的名义出面管着你们。你们就一定会惹出大祸的话,我就必须……” 我一把拉住赵铭轩的手,热泪盈眶激动的说:“同志!我们总算找到组织了!国家果然在背后默默的支持我们啊!” 不理赵铭轩这小子满头黑线的默认了他是我们坚强后盾的事实,我对李楠解释说赵铭轩是我们从网上雇来的兼职地陪的打工留学生,一群人便乘坐三辆出租车前往王晓晗提前订好的酒店。 抵达酒店,我们安排赵铭轩拉着李楠出去欣赏东京美丽的夜景,算是支开无关人员,然后凑在一起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说什么!”我气急败坏的质问陈三山:“什么叫你也记不清自己的旧实验室在什么地方了?好歹你丫也在这里潜伏了十好几年啊!你这跟老年痴呆忘了自己家在哪儿有什么区别!?” “这能怪爷吗!?”陈三山理直气壮的反驳:“爷离开东京的时候,东京铁塔都还没盖起来呢!这么多年改建扩张,城市早就完全变样了。爷哪里还能辨认的出来!?” 我无语,这还真怪不着陈三山,毕竟城市发展日新月异。离开几十年再回来,分不清东南西北都属正常,寻找早就废弃的实验室遗址确实有点儿为难他。 好在我们还有科学的力量可以借用,我掏出手机联网呼叫人工智能,不过几秒钟就调出了上世纪五十年代的东京地图,然后拿给陈三山让他标记实验室的位置。 结果老东西又把手机推了回来:“爷看不懂鬼子字儿。” “给他翻译成中文!”我强忍住掐死老东西的冲动,忍气吞声的命令小屁孩。 “别费那个劲了,”老王八说道:“爷也听不懂鬼子话,不知道那地名儿在鬼子那儿叫什么。” 我终于失控了。气急败坏的朝老家伙咆哮:“你个老王八在这里到底是怎么过日子的!!!?不跟人说话也不出门吗!!!?在这里过了十几年,就算是条狗也能听懂鬼子话了吧!!!?” “爷干嘛要学鬼子话!?”陈三山老神在在的反驳:“你以为爷来这里是留学深造的吗?来这里的唯一原因是战争期间爷可以随便抓交战国士兵做实验!我们都是选定目标直接打晕带走。绑上实验台麻醉消毒动刀子,谁关心他们叫唤什么?” 这种理直气壮的歪理。竟然将我驳得哑口无言,弄得我都不好意思指责这位在一定程度上为抗日战争敌后战线做出过突出贡献的抗日老斗士不学无术外语废渣了! 事实证明,老王八就是个老年痴呆的废物,但刘科长交待的任务还是得完成,所以我们又将搜查目光投向其他方面:老家伙当年丧心病狂的在东京造了那么多杀孽,肯定是恶名在外的,我们只要查一查二战时期东京哪个地方失踪人口特别多,大概就能圈定老家伙的活动范围。 结果我们又一次失望了,小屁孩在网络里转一圈儿之后告诉我们,因为当年老东西们都是瞄准军人下手,而军人失踪案都压在当年的日本军部之中,可是战后,日本军队被强制解散,那时候计算机保存资料的技术还不普及,所以那些资料也跟着灰飞烟灭了…… “也就是说,咱们这趟又白跑了呗!“我泄气的说。 “没白跑,”这时候正好赵铭轩从外面回来,得知我们在谈什么之后兴奋的说道:“我来日本之后,为了收集资料做过一些民俗调查,其中收录的都市怪谈部分曾记述了一个二战时期日本军人经常频繁在东京某地失踪的故事,他们管那个地方叫——帝国坟场!”(未完待续) 第五章 帝国坟场 幸好有赵铭轩在,我们才不至于大老远白跑一趟,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如此勤学不辍随时随地充实自我,确实称得上是当代青少年学习的榜样,也难怪刘科长将这么重要的出国任务交给这小子,我记得自己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只有在夜深人静独坐桌前的时候,才会想起点开硬盘,跟着那些很受年轻人欢迎的老师们学习了解大和民族的风俗文化…… 至于都市怪谈的内容,那倒是没什么好说的,日本这个国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肯为教育事业献身的女老师和各种妖魔鬼怪的传说,帝国坟场只不过是其中并不甚出名流传也不广的一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东京某地开始出现夜里穿着军装出门的军人就此人间蒸发的失踪事件,刚开始还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以为只是偶然出现逃兵之类,直到失踪人数多了才引起情报部门和军部的注意,定性为敌对国家间谍特工的有组织刺杀案件,进行深入调查,没想到却因此捅了马蜂窝,夜里进入该区域调查的军部特派员,无论是经验丰富的反间谍特工还是成编制全副武装的帝国战士,统统会在天亮前跟外界失去联系并失去踪影,甚至连一位身具皇室血脉,专门负责此次反间谍案调查的帝国少将也不例外! 在前后失踪了上百名军人军官,却连丝毫线索和一小块儿尸骸都找不到的情况下,军部无奈宣布对东京实施宵禁,严禁穿军装的鬼子兵夜里上街,同时种种令市民人心惶惶的离奇传说开始在市井之间流传,有人说是战争唤醒了沉睡在这块土地下的恶鬼,吞噬了这些军人的血肉补充自身;也有人说这里本来就是战国时代某个大将军战死之地。失踪的士兵是被大将军收走扩张军队征战冥界了,比较靠谱的说法是这是万恶的帝国敌人们制造并放出的吃人饿兽,专门在夜晚游荡。攻击并分食天皇的伟大战士…… 几乎是战争打了多少年,这起令人心中发寒的失踪案就持续了多少年。仅官方记录在案的失踪人数就超过五百人!其中还有一半以上是从前线放假回家看望亲人的各级军官,这种失踪案本来应该引来挖地三尺的彻底调查,但战争的最后几年日本一直处在腹背受敌左支右绌的窘迫姿态,实在是无暇他顾,后来更是一败涂地溃不成军,自然更没心思管这五百来人死哪去了,只是在军人失踪地盖了间神社,找阴阳师做几天法事敷衍了事。好在神庙盖起来之后失踪案消停不少,也算堵住了惶惶的民心,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从此以后东京天天被美军轰炸机轰炸,分不清哪些是失踪了哪些是炸死了…… 听完赵铭轩关于帝国坟场的述说,我在幸灾乐祸之余也忍不住暗暗心惊,原来老家伙们在自己人的地盘真的是克制又克制,老实又老实的啊!折腾死了将近三百鬼子军官,好像战死在抗日战场上的军官好像也不过这个数吧! “可惜,怪谈大部分的内容都是后人加工杜撰的。对所谓帝国坟场的具体位置更是没有描述,我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最后,赵铭轩懊恼的摇头。 顿时。我对这个谦虚谨慎的孩子好感倍增,你看看人家!在看看陈三山那厚脸皮的老棺材瓢子!坏人果然是变老了啊! “其实也不是毫无线索,”一直全神贯注听故事的王晓晗开口分析道:“至少我们知道那一地区曾经实行过长时间的宵禁,而且在东京大轰炸前夕曾经盖起过一间神社,应该对我们缩小搜索范围有帮助。” 受到鼓励,尤其是受到美女的鼓励,赵铭轩竟然闹了个大红脸,不知是害羞还是高兴,又搜肠刮肚的想了一想。这小子一拍大腿兴奋叫道:“我想起来了!我听说那个有皇室血脉的少将,其后人一直没有放弃追查自己家族的栋梁为何会如此耻辱的无故失踪。他们肯定知道自己家的前辈究竟是在哪里失踪的!” “王大小姐,快亲他一下!”我挪揄道:“说不定这小子血气一上脑。掐指一算就把实验室地址算出来了!” “别胡闹!”出乎意料的,发声的竟然是谢尔东,看来男女关系果然是一种哲学和科学都无法解释的奇妙状态,只不过确定了个婚约,连小公象和小母象故事都听不懂的傻狗就知道护食啦! 可惜,王晓晗还没来得及感动,这孙子就开始滔滔不绝的继续说下去:“你在这句话里犯了两个错误,第一,人类的记忆复苏跟供给大脑的血量并没有直接关系,且脑部供血过多会压迫微血管导致颅内压力式头痛分散注意力,不利于回想深层记忆;第二,激活大脑机能,尤其是记忆力,需要的是二十二碳六烯酸,也就是dha,激发他的肾上腺激素和性腺激素不会有直接效果……” 此言一出瞬间冷场,我长大了嘴巴,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王晓晗:“大小姐有什么话要跟这个怪胎说吗?” “有,”王晓晗想了想,对谢尔东说:“是三个错误,他本身根本不知道实验室的地址,理论上无论怎么给他的大脑施加刺激也不可能从他那里得到信息反馈,这是一个伪命题。” “如果这是伪命题的话,那就应该只有一个错误。” “孟德斯鸠可不这么认为。” “孟德斯鸠?你竟然支持孟德斯鸠?身为科学家你难道把统一场思辨当开玩笑吗?” “好了好了,咱们走吧!”我不由分说,拉住已经傻了的赵铭轩转身就走,走到屋外关上门才语气同情的问:“眼看着女神的光辉形象在自己眼前坍塌,滋味不好受吧?坚强点儿!社会就是这么残酷!” “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赵铭轩慌忙摇头,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有女朋友的,我们感情很好……” 我立刻把搭丫肩膀上的手拿开,用看阶级敌人的冷漠目光跟这小子对视:“那你刚才脸红个什么劲儿?回屋给媳妇写检查去!你个秀恩爱的!”(未完待续) :上架之后月票不少啊!狸子拜谢!用月票砸死我吧! 第六章 在门口 一位跟天皇是亲戚的少将军官,在日本那绝对是标准的天潢贵胄名门望族,要寻找丫的后人自然是毫无困难,人工智能随随便便在户籍管理处的服务器里转了一圈儿,立刻就给我们圈定了目标。 野村行雄,野村家的现任家主,丫的爷爷便是当年全权指挥调查东京军人失踪案最终把自己搭进去的帝国少将,因为上上任家主离奇失踪,且辜负了天皇陛下的殷切希望和帝国的信任,野村家在日本战败之后很是家道中落了一段时间,不过天皇陛下对这些未出五服的亲戚还算是不错,早在战前就划拉了一些三菱重工、三井银行的股票分给亲戚们,于是,借着战后日本经济复苏的东风,再加上野村行雄的爸爸善于经营,野村家才摆脱了食不果腹的困境,目前在东京著名的富人区,世田谷区住着占地五六亩的和式豪宅,家里有劳斯莱斯和宾利,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滋润。 我们坐在赵铭轩租来的面包车里,目送车头带着小金人儿的劳斯莱斯开进豪宅正门,我扭头问赵铭轩:“这个野村行雄,平时为人怎么样?”咱们可是讲道理的人,就算丫爷爷是战犯也不能把孙子一棍子打死,要是这个野村行雄平时修桥铺路关注希望工程,给地震海啸非洲饥荒捐过款的话,咱进去的时候就对人家客气点儿——就不放陈三山威胁人家了! “野村行雄……其实还挺出名的,”赵铭轩翻翻自己的小本本说道:“有名的日本右翼,毕生致力于鼓吹恢复日本常规驻军,身为参议员多次在公开场合叫嚣要以强硬态度应对中日领海冲突,参拜靖国神社积极分子,而且极端仇视中国人。与其有关的,有案可查的对中国留学生和旅客的挑衅事件多达四十起,还曾在院子里竖起过‘中国人与狗不准进’的牌子……” “行了!”我打断赵铭轩。对摩拳擦掌的黑狗吩咐道:“进去之后,除了杀人放火抢东西。其余随便!” “吴哥,咱们不进去不行吗!?”死皮赖脸跟来的李楠虽然不明白我们为啥非要突然莫名其妙的查人家的爷爷七十年前是怎么失踪的,但也知道我们进了这种老军国主义份子的家绝对不可能善了,这小子倒不是当汉奸胳膊肘子向外拐,而是怕我们在人家的地盘上把事情闹大会吃亏,所以才出言提醒道:“要调查失踪案的话咱们可以走法律程序申请调查案卷,根本用不着上门啊!” “七十年前的案卷,说有你信吗?”我扫视这个企图和稀泥的小子一眼说道:“而且。就算真的有,人家也让看,光走完手续都得半年吧?谁有那闲工夫等着?” “可……好吧,”李楠看看我们坚定的眼神,只好无奈妥协:“我就不进去了,在这里看着车,万一人家报警的话总得有个不在案发现场的人给你们办取保候审。” “好,而且车别熄火,”我玩笑道:“万一人家提着刀追杀我们出来的话咱也好有个跑路的交通工具。” 李楠横我一眼:“山口组电影看多了吧?私闯民宅人家报警就能解决,干嘛要亲自提刀砍你们?” 这可不一定。我眼角瞥瞥没事人一样的陈三山,心中忍不住想,如果让野村家的孙子知道丫爷爷就是让眼前这个老东西拐走。还被开膛破腹掏腰子,虽然最终没拿腰子换爱疯但这个仇也算是不共戴天,动刀都算是客气的…… 赵铭轩这小子日语不错,于是由他代我们按响门铃,对着门上的通讯器叽里咕噜白话一通,很快门口就走来一个西装革履管家打扮的中年人,身后还带着仨五大三粗手中掂着胶皮棍的保安,一看就知道这肯定不是欢迎我们光临的。 伴随着保安有节奏的敲击胶皮棍的声音,中年管家傲慢又不失礼节的开口说话了。声音抑扬语调丰沛,长篇大论滔滔不绝。展现出极高的语言天赋和卓越口才,就是说什么实在是听不懂。没办法鬼子话我只跟着教学视频学过几句。大部分还是语气助词…… “他说什么?”不懂就问,我立刻请教日语好到看教学片不用看字幕的赵铭轩。 “他说这里是私人领地,不得邀请我们不得入内。”赵铭轩想了想说道。 我立刻不满:“你骗谁?丫嘚吧嘚嘚吧嘚说了这么长时间,到你这儿就一句?难道其他的都是语气助词?” “吴哥,有些话不听为好。”赵铭轩无奈耸肩道。 我多聪明啊,立刻听出弦外之音:“丫骂我们呢?” 赵铭轩赶紧摇头:“都是一些犬吠之言,什么他们家从来没进过中国人,现在和以后也不打算让中国人进之类的,吴哥你就当他放屁吧,咱们先办正事儿要紧……” 嘿我这暴脾气!我拨拉开赵铭轩,走到最前面跟这小日本狠狠对视,同时嘴里教训小赵同学道:“这就是正事儿!维护民族尊严呢!” 先用我平时跟研究所的老棺材瓢子们怒目而视锻炼出的凌厉眼神逼得这老小子移开视线,我朝赵铭轩打个手势道:“告诉这小子,我知道他们家老爷他爷爷究竟是因为什么失踪的,他家老头要是还想做个孝子贤孙的话就得见我们!” 赵铭轩赶紧翻译,管家果然露出惊异的神色,唏哩呼噜的追问一句,赵铭轩翻译:“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说的话?” “屁事儿还挺多,”我先骂一句,一指陈三山:“凶手我都带来了,老家伙赶紧想想有什么纪念品能证明你解剖过人家的爷爷。” 赵铭轩:“吴哥这句翻译吗?”被我一瞪赶紧缩回去。 “你就告诉他,他爷爷是个麻子脸,而且还是双脚六趾儿,这种y染色体显性遗传,他和他爸爸应该都有,除非他们不是亲生的。”老家伙果然不在乎自己登门拜访的是不是自己实验品的的家门,大咧咧的直刺人家的心尖子。 “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你倒是记得清楚!”我挤兑老家伙。 “跟实验品有关的情况当然记得,这叫专注!”老家伙回嘴。 赵铭轩把话翻译了,管家赶紧往里禀报,刚要转身又被我叫住:“等一下!你丫刚才说,这里从没进过中国人对吧?既然其他中国人都不进,那哥几个也不打算进去脏了自己的鞋,告诉你家老头,想知道自己爷爷下落的话,大门口见我!”(未完待续) :好多读者问狸子啥时候爆发,这个狸子只好说抱歉了,狸子打字慢,还要工作,只能先保证每天一更,保质保量,至于爆发只有等以后有好推荐的时候再拼命了,请大家见谅。 第七章 国仇家恨 管家的禀报很快有了回应,不一会儿就跟着一个健步如飞的老头屁颠屁颠的一路小跑回来。 走在最前面的应该就是野村家的现任家主野村行雄,看上去五十来岁,大饼脸塌鼻子,嘴唇上留着浓密得如同腊肠一样的胡子,其身材继承了当年侵华日军矮壮敦实的标准体型,再加上那阴婺的眼神和凶狠的表情,杵在那里就像一条好斗的老狗在朝你呲牙。 双方没什么交情,彼此又是敌对立场,所以寒暄客套之类假惺惺开场白就没有必要了,老东西毫不客气的开口询问,说的还是一口勉强流利的汉语:“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家祖先的下落?” 我暗自奇怪一个敌视中国人的日本右翼为啥会说中文,嘴上自然毫不留情的反击:“这都看不出来?不愿进你家门的当然是中国人了!至于为什么知道你爷爷的下落,你先告诉我你爷爷在哪失踪的我在告诉你。” 一边说话,我眼神一边不自觉的暼向老家伙的脚,野村行雄穿了一身日本传统的居家常服,光脚踩木屐,我看得清清楚楚,老家伙两只脚都没有多出脚趾! “我出生后不久,就做手术把脚趾拿掉了!”老家伙看看我的视线,语气很冲的说道:“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所以我才会奇怪一群中国人是怎么知道的,不然岂会来见你们!” 我冷笑涟涟,谁知道丫说的是不是真的,据说日本受到西方享乐主义思潮冲击之后,虽说男权至上的思想依旧占主导,但女人们也开放的很,有钱又寂寞的豪门贵妇个小白脸啊。出去玩个牛郎啊,甚至跟管家都是司空见惯的事,不少所谓豪门贵公子一查dna最后都是管家的儿子。 “我现在怀疑你们根本不知道家祖的下落!你们就是来闹事的!”野村行雄被我意味深长的笑容给搞毛了。也有可能是被搞心虚了,立刻朝我们吹胡子瞪眼的咆哮。 对这种没有礼貌的指责。我一点儿也不在意,慢斯条理朝陈三山招了招手:“来,再给他说点儿他爷爷身体的秘密,好让他相信我们,比如告诉他他爷爷多短多细?” “你个小王八蛋!”陈三山破口大骂:“别说的跟老子睡过他似得!” 骂归骂,此时让老东西相信我们知道他爷爷的下落还是必须的,所以陈三山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花枝子是谁?” “什么!!!”野村行雄一惊,但还是立刻平静下来。佯装不知的含糊说道:“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是吗?”老家伙审视般的看丫一眼,继续说道:“反正你爷爷最后那几天念叨最多的就是这个名字,说自己不该跟自己的亲妹妹鼓捣出那种……呃,反正你懂的。” 我幸灾乐祸的笑,原来日本电影里那点儿事儿还是取材于真实题材的啊! “你们!八嘎!”野村行雄终于被惹怒了,舞扎着胳膊大叫:“你们是来侮辱野村家的名誉的吗!?保安!警察!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孙子不想要爷爷了吗?”我继续逗他:“把我们抓了可就永远见不着爷爷了!” 野村行雄按住已经掏出手机准备报警的管家,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儿:“给你一分钟时间,说!” 我撇嘴:“刚才就说过了,我们再告诉你爷爷的下落。” 野村行雄还想发火,但最终还是忍住。不情愿的说道:“家祖留下的遗物中有一本日记,上面的内容一直记录到他失踪的前一天,告诉我你们知道的事。我可以把日记借给你们看!” 我摇头:“我们只想知道你爷爷最后出现在哪儿,就一句话的事儿你说了不就得了,看什么日记啊?我们可没有窥探他人的癖好。” 老头不说话,一副要么同意要么拉倒的决绝姿态。 我只好让步:“好吧,你先把日记拿来,我们就告诉你。” 老家伙大怒:“你不相信野村家的信誉吗!?” 我摇头:“不信啊,就算你全家上下年年都得诚实守信好标兵的荣誉称号,也不代表你不说瞎话不是吗?” 野村行雄的表情看上去像要揍我,但最终还是忍住:“等着!”说完便气冲冲的走了。 “吴哥。其实不用这么寸步不让,”赵铭轩劝我:“我们在接受培训时学过。适当的做一点儿让步有助于谈判……” “这小子是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陈三山大咧咧的说:“丫自己肚子里转着耍赖的心思。所以才防贼似得防着人家,那小气劲儿!” 我立刻不乐意了:“这还不是因为你!不先把日记弄到手,你觉得丫知道你这个杀人凶手亲自登门之后,那身负国仇家恨的孙子还会把日记给你吗?给你个槌子!” 在门口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我都等得不耐烦了,老头才带着管家风风火火的走回来,他手里拿着一本纸页泛黄的日记本,应该就是我们要的东西。 “日记就在这里,可以说了吧!”野村行雄不耐烦的扬了扬手中的日记说道。 我先看看野村行雄身边,除了一个管家两个保安之外没有其他人,也就是说就算动手明抢也已经十拿九稳,那就可以把残酷的真相告诉这孙子了。 我看看陈三山,老东西便上前一步没心没肺的说道:“相信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你爷爷早就死了,至于他是怎么失踪的……” 老家伙还算有点脸皮,知道自己做的孽不能自己开口说,一直拿眼神刷刷我,我只好不情愿的说:“你爷爷就是让这老东西拐走的,丫当时是深入敌后抗战的民族斗士来着,至于你爷爷具体怎么死的最好别问,我只能告诉你,眼前这老东西比你们的七三一部队凶残多了。” “八格牙路!”野村行雄大怒:“你们就用这种无聊谎言消遣我吗?如果是他绑走家祖怎么可能不知道家祖失踪的地方!?” 我解释:“这不是城市发展日新月异吗?老东西找不着自己住的老房子了,只好来问问谁还记得旧街巷在什么地方。”(未完待续) 第八章 老东西的决斗(上) “你们!你们当我是傻子吗!!!”野村行雄瞪一眼看上去不过六七十岁的陈三山,朝我们大吼道:“七十年前,他才几岁!?” “你管爷几岁呢!”陈三山轻蔑的瞥了这小屁孩一眼:“爷已经把你爷爷的下场告诉你了,赶紧把日记交出来!” “你休想!”野村行雄把日记紧紧捂在怀里:“不说清楚你们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你们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我撇嘴:“你这人,怎么不相信实话呢!?非得我们瞎编个理由忽悠你你才信?” 野村行雄仰天大笑:“哼!不管你们是抱着什么目的来欺骗我,你们准备的故事实在是太差了!” 笑完之后,这日本老鬼子拿着日记转头就走,我想把丫拦下却被保安挡住,无论我怎么大叫大嚷解释说明,老鬼子都是一幅老子不信的鸟样,眼看老头就要走远,没办法的我把心一横,朝黑狗和蒋莎莎打个眼色,咱们开抢吧! “等一下!”陈三山突然出声喝止,声如洪钟连野村行雄也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来看老家伙。 “爷这儿还有你爷爷临死之前才说出的一个,关于野村家的秘密,”陈三山老神在在的说:“听了这个秘密,你肯定会相信丫死的时候爷是在场的,就看你敢不敢听了。” “什么秘密?”野村板着脸问道,但微微竖起的耳朵已经表明他很好奇。 “你打算让爷当众说出来?”陈三山看看四周同样竖起耳朵的我们,挪揄老鬼子道。 “好吧!”野村行雄可能觉得,已经在我们身上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也不在乎多浪费一点儿,索性破罐子破摔。把日记扔给管家,自己一个人走过来。 陈三山凑到野村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两句。声音太低我们都听不到,但我们却都清楚的看到。野村行雄表情剧变,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到震惊不已,然后,震惊变作恐惧,还有愤怒…… “蹬蹬蹬蹬!”老鬼子用跟年龄绝不相符敏捷动作后退几步,警惕的与陈三山拉开距离,语气颤抖的质问陈三山:“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 老家伙眯着眼睛说:“人在将死的时候,都难免回顾自己的一生。一些对生者而言宁愿带进坟墓的秘密,在真正的死亡降临的时候不过是断头饭前发泄般的喃喃自语罢了。” “那你,当时真的在场?”野村的语气充满挑衅和威胁。 “是啊,”老东西如同看不出人家要杀人的目光一样,满不在乎的点头。 “那你就该死了!八嘎!”野村行雄终于相信了我们说的是真话,可也有一个副作用是丫同时也终于确定我们之间确实是国仇家恨不共戴天。 “那,你还会按照约定,把日记给我们吗?”我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野村家的信誉不是不容亵渎的吗?” 老鬼子立刻无语,估计是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一边承认自己弄死了人家爷爷一边还有脸伸手要东西。可自己拉出来的总不能嚼回去,所以老鬼子立刻想出折衷的办法,嘴眼歪斜的朝陈三山吼道:“家祖的耻辱和生命。只有敌人的鲜血才能洗刷!我要向你挑战!生死斗你敢吗!中国人!” “这有什么不敢的?”陈三山无所谓的耸肩:“你们日本人的德行七十年前爷就清楚的很,早就想到你肯定要为爷爷报仇了,就算不报仇,也得把爷杀了灭口以免秘密外泄对不对?” “不能跟他决斗!”见老家伙如此漫不经心的答应决斗,赵铭轩大惊失色,把老家伙拉回来压低声音说道:“他们这种跟天皇沾亲的老牌家族,在法律上依旧是享有特权的!如果跟他们签了决斗生死状的话,他们杀了人真的不会被追究法律责任!” “那如果咱们这边的老东西在决斗中下手重了呢?”我替陈三山问。 赵铭轩默然不语,显然。我们不属于皇亲国戚的特权阶级。 “而且,野村行雄这人。还是个剑道九段的高手!”赵铭轩偷偷看看老鬼子,担忧的目光投在陈三山身上。 这不能怪赵铭轩对自己人没信心,实在是两边的对比太强烈,同样是老家伙,野村行雄肌肉轮廓分明,四肢粗短有力,看上去如同一头老迈却不老朽的狗熊,而陈三山,不是我故意打击咱们自己人的士气,老胖子低头都看不到脚面…… “你到底敢不敢!”野村生怕老家伙跑掉让自己错失报仇机会,急不可耐的挑衅陈三山。 “爷说不答应了吗?”老家伙最受不得激,听了这话一挑眉毛回应道:“时间地点!” “现在!至于地点……”老鬼子虐笑道:“虽然我不允许支那人进我家的院子,但如果有支那人愿意拿自己的血浇灌我家庭院的话另当别论。” “走!”老家伙回答的干脆利落。 “喂喂!老王八你别逞强啊!到底行不行?不行说话!”虽说老东西平时又混账又鸡贼,在丫手底下干活当牛做马生命还受威胁,但好歹是个按时发工资的好老板不是?再加上好歹也是一起共事几年,养狗都该感情深厚了,我还真不忍心看着老家伙死在小日本手里。 老家伙不屑的拍开我的手,反问我道:“你拍着良心说,爷给你的装备咋样?” “这个……”我想了想说道:“除了有点儿变态之外,确实称得上强力。” “就是!”老家伙说道:“你这样的废柴爷都能硬生生的武装成高手,你以为爷会不给自己留两件防身的家伙吗?还是你以为爷当年对付的五百多个鬼子都是伸头挨宰的绵羊?” 见陈三山如此自信,尤其是想起我跟老家伙第一次见面时那件电得我几乎大小便的西服,我忍不住打个寒颤,为这个没节操的老东西担心,哥简直是贱! 老家伙见说服了我,便继续往里走,盯着老东西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使劲想了想我才悚然大惊,顾不得场合形式,赶紧叫老家伙道:“快回来!你今天没穿西装!你丫穿的是小背心和大裤衩!”(未完待续) :今天有事回家晚了,抱歉抱歉,总算及时赶上,新鲜热乎的一更送上 第九章 老东西的决斗(下) 我们几个刚踏进野村家的大门,两扇厚重的桧木门板便在身后合上了,两个野村家豢养的警卫满脸煞气的往门前一站,摆出一副关门打狗的架势,很显然,这是不打算让我们活着出去的意思。 宽广的庭院中并没有什么装饰用的花木,反而像个练武场一样卵石沙土铺设的非常平整,清楚的表明住在这里的人家不是什么舞文弄墨附庸风雅的伪文青,而是军功传家好勇斗狠的好战份子,庭院中央已经在野村家佣人的布置下摆上了一张小桌并点燃了香炉,摊开的纸笔和研好的墨汁清楚的表明,这是写生死状用的。 决斗和剖腹,在日本文化中都是武士道精神至高荣誉的体现,所以一根筋又认死理的鬼子在这有着一整套纷繁冗杂的祭拜仪式来纪念自己的行为,一整套流程下来往往要拖延数小时之久,总之一看到野村行雄摆出这副阵仗,我就知道今天这章肯定是打不起来了! 可问题是我们哪有时间跟丫的磨洋工啊?看到老鬼子双膝着地跪坐在小桌前一言不发,等了不到三秒钟陈三山这不知道遵守其他国家民族风俗习惯这一基本礼仪的老家伙就不耐烦的叫道:“快点儿行不行?动个手还这么多屁事儿!等我们走了你闹着要剖腹的时候有的是时间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决斗前的静思,是为了平复心情集中精神,以应对接下来的大战,同时也是尊重对手的表现,但听了陈三山的挑衅,很明显没人还能静得下来,而且也肯定不会愿意继续对老丫的表示尊重。所以一脸流氓恶霸面相的野村行雄太阳穴狠狠一跳,抓起纸笔唰唰唰几下就写完了生死状,签字画押咬破手指按手印一气呵成。然后甩手就把高等桑皮纸上那触目惊心的狗爬字儿砸向陈三山。 陈三山一把捞住生死状,跟小学老师批学生作文一样展开。表情轻蔑目光挪揄的看了一眼,一边嫌弃的摇头一边从裤衩口袋里掏出钢笔签上自己的大名,还吐口吐沫在大拇指上,抹抹人家野村那血迹未干的指头印儿,沾上点儿颜色按上手印,不得不说老东西撩骚别人怒气拉仇恨的本事一绝,一整套动作做完不光野村行雄气得两眼冒火头发倒竖,连我这个站丫这边的同伙都恨不得冲上去踹丫两脚…… 管家怀里抱着一柄武士刀。一路小跑的跑回来,恭恭敬敬的把刀双手捧上递给自己老爷,又从陈三山手里一把夺过生死状,后退着离开,我们也知情识趣的拉开距离,以免被两个老东西溅一身血。 “这是天皇陛下钦赐,家祖佩戴的军刀,”野村行雄抚摸着长刀代表尊贵地位的白色象牙刀柄,斜睨着陈三山说道:“它曾经随着家祖一起失踪,但又失而复得。现在看来,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家祖要我用这把刀替他报仇!” “啥呀。”听完人家高逼格的台词,陈三山立刻全开嘲讽模式:“这些玩意儿都是我当年走的时候留下来的!我记得当时是几十把刀捆一块儿扔公共厕所里了,真难为你们还愿意捞出来洗干净供起来……” “呀!!!”不知是陈三山彻底激怒了野村行雄还是爆料人家家里的秘密彻底引起了老鬼子的杀心,野村行雄暴怒而起,抽出刀一刀劈断小桌,踢掉木屐扯掉和服上衣,露出粗壮的手臂和长毛的胸口,用刀指着陈三山吼道:“选一件武器!然后受死!” 老家伙见人家光着膀子,自己也得露点儿肉显彪悍不是?于是丫也从头上把自己穿的背心脱了下来。露出白花花的肉,但是背心并没有随手丢掉。而是双手抓住背心拉了一拉,示意这就是自己的武器。 这下我彻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算老东西是个深藏不露的功夫高手,熟练掌握束湿成棍这一失传已久的传奇武技,你也总得留点儿汗以后才能使出来吧?拿衣服去挡刀?老东西是不是今天吃拧了? 老王八在那里穷嘚瑟,野村行雄可管不了这么多,他现在想的肯定是怎么把老家伙大卸八块挫骨扬灰,才不会管对手手里抓件背心跟自己持刀的决斗会不会胜之不武,咆哮一声就朝陈三山冲来。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还是不得不说,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冷兵器铸造技术就在日本,而这种技术的顶峰和代表正是日本玉刚刀,这种由多种刚才融合锻造而成的刀锋,无论破坏力还是灵活性都非常惊人,除了混合钢材容易生锈很难伺候之外几乎称得上是完美武器。 而天皇钦赐的佩刀,又无疑是玉刚刀中的精品,虽然白玉象牙柄上那微微泛黄的痕迹显示这把刀真的收到过不可磨灭的伤害,但刀刃很明显被人花大功夫修复保养过,刚才轻松将实木桌子一刀两断就是明证! 握刀的野村行雄,果然不愧是堪称大师的剑道高手,刀刃划过空气竟然形成一道匹练的刀光,势不可挡的朝着陈三山的脑门劈去,这一刀若是劈实了,不说把老胖子一刀两断,至少送去急救是肯定救不回来的…… 其实从一进门开始,我插在口袋里的手就没离开过紧紧握住的蘑菇,随时准备变身在老东西装逼失败的时候把丫救下来,但我怎么也没想到,牛逼哄哄的陈三山现在一动不动,看样子竟然连人家一刀都接不下,更没想到老鬼子动起手来动作步伐如此迅捷气势如此惊人,而且还是近乎无耻的暴起偷袭,我竟然连把蘑菇塞嘴里变身的时间都没有! 蒋莎莎没带装备,谢尔东不能指望,黑狗倒是竭尽全力的冲了过去,可距离太远也是徒劳,现在只能靠老东西自救了,但难道要指望老家伙用一件背心挡住人家一往无前的一刀?只能希望老胖子体型圆滚得快了! 我本以为老家伙肯定往后面逃,赶紧往前扑,同时把蘑菇塞进了嘴里,可老家伙依然没退,反而两手握拳上举,用自己的背心挡住刀锋下劈的去路! “刺啦!”刀刃劈进衣服里,能一刀砍断木头的利刃却对一件衣服无可奈何,稍微砍进去一点儿便不得存进,硬生生被挡住,老家伙趁野村愣神的功夫顺势右手一绕,用背心缠住刀锋一圈儿,然后用力一勒! 嘣!一声金属脆响,削铁如泥的武士刀竟然被一件背心绞断,脆的像麻花一样…… 啪嗒!我刚塞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嚼的蘑菇也落到地上……(未完待续) 第十章 背心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野村行雄和他那帮手下,固然是因为自己家传宝刀被一件衣服绞断而既震惊又心疼,我们这边其实也差不多,玉刚刀被衣服绞断,这总不会是刀子的质量问题吧?跟在老家伙身边这么长时间,我都不知道陈三山这老王八有在自己衣服上做手脚的嗜好。 不过后来想想我也就释然了,就老王八这尿性,二十四小时防备着自己被突然跳出来的某人乱刀砍死那叫有自知之明,在自己穿的衣服上加层保险也算无可厚非,这样看来,等到我真下定决心要动手维护自己劳动权利的时候还得挑个老家伙洗澡的时候下手才行…… 等我意识到自己又跑偏的时候,刚刚开始的决斗,其实已经结束了,野村行雄只剩半截断刃和一颗惊疑不定的心,陈三山手里却还握着那明显不是用普通纺织材质搞出来的背心,其刀枪不入破兵断刃的凶残特性所制造的威慑力比扛根狼牙棒要大得多,毕竟狼牙棒砸断兵刃大家都会有接受这个事实的心理准备,可一件本应该被直接劈开的衣服逆袭了本该吹毛断发的神兵利器是怎么回事?小白兔挠死了大灰狼?只要是正常人都会立刻明白那只看似无害的兔子其实是凶残的外星生物吧! 虽说手中的兵器成了废铁,但野村好歹也是五十几年意志坚定的份子,直接宝刀一扔跪地求饶岂不成了拍抗日神剧了吗?所以这个还算有血性老鬼子又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举起半截刀子朝陈三山的胸膛捅过去。 不过此时我们都不着急了,从刚才那几下动手就能看出,陈三山这老东西虽然表面是个虚腾腾的老胖子,但掐起架来绝对是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老流氓,臂力反应啥的一点儿不比剑道大师级别的野村行雄差。也不知道老家伙对自己做了什么改造,看来我真下定决心要跟老王八叫板的时候,老棺材瓢子的肉搏能力也得考虑在内…… 我蹲地上捡蘑菇。李默站回蒋莎莎身边,王晓晗本来不敢看。用手捂住了眼睛,此时也忍不住做出瓦肯星人打招呼的经典手势,从指头缝里看老家伙有没有可能血溅五步,总之,我们已经没人相信这只老兔子会输给大灰狼……什么?你问谢尔东?那小子就算眼看着老王八被当场砍死也不会有啥反应的,这小子的名言是作死嘚瑟的白痴死了也不值得同情…… 结果也不出我们所料,陈三山这老家伙打起架来一点儿也不比野村行雄差,衣服抡圆了直接往老鬼子脸上抽去。虽然野村这老小子刚才明明亲眼看到陈三山用背心绞断了自己的刀子,但人都是有思维惯性的,看见一件轻飘飘的衣服朝自己脸上抽,电光火石间野村的大脑下意识的就把这种攻击忽略为没有威胁的攻击方式,不闪不避的迎了上去,于是,这个脑子不够用的小子立刻就悲剧了。 “噗!”非常熟悉的板砖拍面门的声音,野村行雄仰着脑袋朝后栽倒,脸上已经是鼻血长流五彩缤纷,手中的刀子无力落在地上。眼看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 陈三山凑上去,用脚尖捅捅老鬼子的肚子,确定野村行雄出气多进气少。但是还死不了,于是老家伙点点头,对自己那炉火纯青的技术依旧宝刀不老非常满意,要知道,打架的时候硬物呼人脸可是有很大风险的,技艺稍有不精,要么拍不倒人要么把人拍死拍残把自己搭进去,一击必杀不留后患,那可是需要长久时间的练习才能掌握的绝技! “多诺萨玛!(老爷!)多诺萨玛!(老爷!)”管家一声惊叫。丢掉手中的日记朝地上昏迷不醒的野村行雄扑去,抱住自己的衣食父母嚎啕大叫。同时颤抖的伸出手来,愤怒的指着我们。嘴里叽哩哇啦的狂飙日文,赵铭轩听了一会儿总算听明白,对我们解释道:“他说我们私闯民宅恶意伤人,他要报警抓咱们,让咱们有种别走……” “你管他嘚吧什么呢!”陈三山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走过去捡起日记:“剑道高手在自己家门口让人给揍了,还是让让丫最瞧不起的中国人给揍了,这孙子肯定宁可剖腹也不愿意把这事儿宣扬出去,你担心个蛋!” “没错,”我也在一旁帮腔:“鬼子也就剩这点儿优点让人喜爱了,丫们被揍了之后首先想的是‘我太弱了真是对不起!’,然后找个地方苦修十年来报仇,不会打不过就去告家长的。” “那就不担心日后他们上门报复吗?”赵铭轩担忧的问:“野村行雄可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他跟日本山口组关系不错。” 我嗤笑:“老子用不了几天就回国,丫日本黑社会还敢追到中国来不成?” 陈三山也说:“来了更好,你们国安局把那几个实验品要走,爷正愁着上哪儿补充货源呢!别国送上门的犯罪分子总不归你们管了吧?” 小年轻赵铭轩立刻语结,估计是没见过这么肆无忌惮在他这个国家安全人员面前公然谈论绑票和非法拘禁的,陈三山则大咧咧的把背心往肩膀上一搭,无视管家的鬼哭神嚎径直领头往大门口走去。 那两个保安依旧站在门口堵着门,但陈三山眼神一扫这俩货立刻认怂让开道路,还乖顺推开大门恭送我们,不服软不行啊!眼前这个老胖子用一条背心一招干翻了剑道九段的高手,俩拿钱干活的保安哪里敢上来试试对手有多凶残?万一丫再用背心怎么办?更何况他还有条大裤衩……大裤衩底下可能还有条小裤衩,想到这里谁能不怕? 行凶完毕的我们大摇大摆的走出野村家的门,我问陈三山:“你之前跟丫说什么了让丫直接就相信你就是害死人家爷爷的仇人?” “也没什么,”陈三山笑道:“无非是他们家见不得人的那点儿事儿,他那个少将爷爷临死前说过,他曾爷爷其实不是六趾儿。” “怎么个意思?”我听不懂:“少将他爸明知少将不是自己儿子,还心甘情愿的当接盘侠?心够宽的啊!” “那也得看接谁的盘,”老家伙话里有话的说:“宫闱秘传,日本天皇一家的男丁都是六趾儿,早年他们就是凭这个变异特征唬住所有日本人,让丫们相信这是天照大神子嗣的标志才荣登帝位的……听说现任的日本天皇生不出儿子,哪天想起自己家还有流落在外的那么一支,说不定野村那孙子改个姓就能当天皇啊……” “我靠!”我悚然:“难怪天皇对自己这种拐外抹角的亲戚都这么厚道,又是帮着升官又是帮着发财的,原来都是给自己儿子孙子的啊!”(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电台 昭和十八年六月十五日,星期四,今天,中途岛海战失利的消息传回国内,当得知帝国倾注无数心血与期望的四艘航母全军覆没之后,全国上下举国哀悼,连一向自信满满的南云大将都失魂落魄的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喃喃自语泪流满面,整个军部都是一片愁云惨淡。 偏偏在今天,治部少报告说昨晚又有四名军官无故失踪了,其中一名还是总参谋部机密室主任,负责保管帝国海军陆军所有作战计划,帝国的所有应急和反攻计划都面临着泄漏的危险,为此,极少过问国内安全事务的山本大将大发雷霆,把负责失踪案侦破的我叫进办公室里,狠狠赏了我一巴掌,山本阁下做的没错!帝国风雨飘摇之际,身为帝人的我耗时一年却连那群偷袭绑架帝人的阴沟老鼠的影子都抓不到,流言蜚语四起,民众陷入恐慌,甚至连军队都出现大量逃兵……皇军无敌的神话正在我们眼前一点点坍塌,这是耻辱!是犯罪!我辜负了天皇和山本阁下的期望,也玷污了野村家的名誉,更是皇军和整个大和民族的罪人! 我跪在大将面前,请求大将阁下允许我为自己的无能承担责任,山本阁下却突然暴怒起来,揪着我的衣领把我拉起来,咆哮着对我说,帝国男儿的热血已经流的够多了,多我一个有什么用?我要的不是用剖腹来谢罪,而是应该用那些阴沟老鼠血淋淋的头颅来为帝国而死的勇士! 我茅塞顿开,同时心中无限感激,山本阁下还是如此信任着我,坚信着我能解决帝国的心腹之患,身为帝人的我怎可轻易言死!就算要死。也应该如无数天皇陛下的勇士一般倒在敌人的枪口之下! “治部少,帝国陆军,军部宪兵。所有能调动的军警力量,通通允许你调用!”山本阁下最后这样说着:“我只有一个要求。三天之内,必须抓住那些不断袭击帝人的该死间谍!否则三天之后,你就等着军事法庭审判吧!” “嗨咦!!!”我大声回答,倒退着走出大将的办公室。 三天,这就是我最后的期限,但我却对此自信满满,虽然这帮阴沟老鼠已经在帝国的中心肆虐七年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但自从正式接手失踪案调查之后。我已经做了大量调查,通过一点一点的排查确定帝人的失踪地点,终于将这群阴沟老鼠的活动地点锁定在广播电台周围,以前因为前线兵力吃紧,无法调集足够军队,再加上害怕打草惊蛇吓跑这群老鼠,一直不敢大规模搜查这一区域,但现在有治部少和宪兵的支援,今夜就可以封锁下谷地进行拉网式排查,决战就在今夜! 没错。决战,一直以来我都是把他们当做宿命中的敌人对待的,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支那人。高丽人还是缅甸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能在帝国心脏之中猖獗七年之久,绝对是一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精英部队,绝对不可以小看! 这一年的时间,我一直睡不安稳,不停在想这些间谍究竟是什么人,抱着什么目的混入帝国,以及究竟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的犯下如此滔天大案的。对愚民愚妇的鬼怪之说我自然是不屑一顾,但实在有太多令人想不通的地方。不过幸好,这一切疑惑都将在今夜揭晓答案…… 轻轻擦拭天皇陛下赐予我的玉刚刀。我久违的感觉到了自己还是少佐时亲自带队冲上战场的兴奋,好久没有让支那人和高丽人的血液溅在脸上,还真是怀念自己还是毛头小子的青春年代呢! 今夜我就要用这把刀亲手斩下那些帝国反对者的头颅,明天天亮时,便是帝国全新的转折点!就如同我能走出泥潭一般,帝国也必将从挫折中再一次崛起,君临天下,如日中天,帝国万岁!帝国必胜!…… 以上,便是赵铭轩这小子一夜没睡,顶着两只熊猫眼翻译出来的野村家少将爷爷的最后一篇日记,后面的事咱们也能猜得出来,当天晚上那倒霉鬼子就跟其余五百多倒霉蛋一样失踪了,他终于知道了犯下如此滔天大案的究竟是一群怎样的疯子,解答了心中很多的疑惑,可惜没能如愿砍下敌人的头颅洗刷自己的耻辱,他和他的帝国也没能如愿从泥潭中走出来…… “这就完了?”我捏着鼻子看完洋溢着军国主义情节的鬼子日记,不满的撇嘴:“根本没什么实质内容嘛!除了拍马屁就是下决心喊口号,标准的领导日记写作模板,字数还不到两千字,贴网上连四分钱都卖不了……” “可……日记就是这么写的啊,”赵铭轩肿着两只满是血丝的眼睛委屈的说:“昨晚我大致把日记翻了一遍,有用的内容也就是最后一篇,要不我再仔细看看前面的内容,找找看有没有有用的线索?” “不用了,”王晓晗开口说道:“其实我们掌握的线索已经不少了,仔细分析一下应该就能找到大致位置,我们知道那个地方长时间宵禁,知道那里传出过闹鬼的传闻,知道那里建立过神社,从日记还知道那里曾经有过广播电台……” 陈三山帮腔:“没错没错,有电台!爷想起来了,当天那孙子就是拽得二五八万似得坐镇电台指挥上千鬼子兵挨家挨户的扰民,爷实在看不下去丫的嚣张劲儿才爬上电台把丫拖走做实验的……” “熨你的背心去!”我没好气的怒视老王八,我们查到什么丫的想起什么,老东西究竟是老年痴呆还是故意给我们装傻? “总之,能同时符合这么多条件的地方,七十年前应该不多,咱们仔细找找肯定能找到大致方位。”王晓晗无视我跟陈三山的怒目而视,自顾自的总结道。 这时我手机响,接起来一听,人工智能那小屁孩在电话里说道:“她说的没错,那时候日本战时资源紧张,大部分钢材都拿去造枪炮坦克军舰了,电台发射塔也拆除回收不少,战争末期剩下的只有三座,歌舞伎座,浅草町和下谷地区,而同时符合所有条件的电台,应该是位于下谷地区和千代田区的nhk广播电台。” “nhk广播电台?”我喃喃自语:“听着耳熟啊,好像在哪里听过,等等容我去查查d盘……” “nhk广播电台?”赵铭轩叫道:“那不就是秋叶原的前身吗?”(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地下实验室 秋叶原,原本是江户时代下级武士聚集的区域,明治维新后因为舶来商品的涌入,逐渐在此地形成了交易钟表、火柴等西洋商品的黑市,1926年,日本放送协会成立nhk广播电台,地点便坐落于秋叶原,同时也开启了本地电子产品交易市场的雏形。 上世纪十年代,正是秋叶原鼎盛的时期,风靡全球的日本电子游戏厂商几乎全部聚集在这块交通便利位置优越的黄金地带驻扎经营,无数游戏发烧友更是疯狂涌入秋叶原寻找自己心中各式各样的宝藏和财富,其热闹程度不逊于二十一世纪初的中关村。 大量的客源流动,给秋叶原带来财富的同时也催发了各种周边产业的发展,到现在,虽然红白机的辉煌时代一去不复返,秋叶原却没有跟着没落,而是早就搭着日本动漫市场繁荣发展的快车成功转型成为日本乃至世界著名的动漫游戏周边产品消费市场,小到手办模型周边玩具,大到主题公园一比一还原拍摄场景,都堆积在这面积不到两平方公里的小小区域之中,共同组成不少宅男心目中被视作“25次元”、“现实与幻想交界之处”的圣地。 从日记里找到线索之后,我们随便找了个理由支开李楠,匆匆赶往秋叶原,此刻,我们一行人正挤在秋叶原东南角一处不起眼的小神社里面,假装成来参观旅游的土包子乘客,充满好奇的东瞧西望,其实是在掩护赵铭轩解读立在神像前面的立社石碑上面的文字,因为年代久远,再加上日本片假名平假名短短几十年就发生了很大变化,这小子花了很长时间才搞清楚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是这里没错!”小赵同志指着石碑兴奋道:“上面记载神社修建于昭和二十五年。也就是1951年,时间上对得上,至于修建的原因。上面只模糊的说是为了镇压怨灵安抚枉死之魂,但据我所知日本战后修建的神社大多是像靖国神社那样为了供奉战死鬼子。很少有以镇压为目的修建的神社……” “那就是这里没错了,”陈三山穿着自己好不容易才熨平整的背心,做出一副沧桑脸说道:“没想到几十年没回来,这里变化这么大,完全认不出来了啊!” 我在老东西背后翻白眼,亏老王八还有脸摆出故地重游沧海桑田的唏嘘表情,丫怎么不说他自己就是日本劳动人民修建神社试图镇压的邪魔恶鬼呢?看着神社正中央摆的那做金刚愤怒状的不动明王像,老家伙就一点儿不心虚?不怕晴天霹雳把丫这种敢在神明面前耀武扬威的魑魅魍魉老妖怪劈成一截木炭? 据说很多在科学领域卓有成就的科学大师同时是虔诚的神明论信徒。但显然老东西不属此列,相当没有自知之明的在用来镇压自己的神社里没心没肺的扣扣索索东摸西找,跟个别没素质的游客那样进了庙门就绞尽脑汁想顺点儿庙里的东西带回去镇宅辟邪一般毫无二致,估计要不是有神官端坐在大堂正中以念经祈福为名盯着我们这帮不速之客的一举一动,老家伙非得在墙上刻“陈三山到此一游”不可,虽然我觉得刻“我陈三山又回来了!”更应景…… 即使时至今日,宗教在日本国民和政府心中依旧占有很高的地位,所以即使神社建在寸土寸金的秋叶原,建成之后,以神社为中心的土地也会划归为宗教资产。除了必要的修葺改善之外不会随意拆除改建,也就是说这里虽然变化很大但很可能还维持着几十年前的建筑布局,所以我们决定以神社为起点寻找老家伙的实验室。 果然是功夫不负苦心人。在逼着老家伙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之后,老家伙终于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没错没错!原来的实验室就在这附近!虽然变化大了点儿,但这条路我们几个老伙计出去打猎的时候还常走呢!” 我无语,幸好老家伙们还不算节操尽失,知道战争不涉及老幼妇孺的基本底线,不然把这群爱在活人堆里“打猎”的老东西放在城市里,等不到东京大轰炸和原子弹爆破日本就得血流成河尸骸遍地…… 终于想起了自己老实验室的位置,老家伙也显得颇为兴奋,不顾自己那不知多少岁的高龄。健步如飞往东面走去,我想起新闻报道的关于高龄老人故地重游。因激动过度兴奋猝死的消息,本想提醒老家伙注意克制自己的情绪。后来想想还是别操这个闲心算了,老怪物要是那么容易死的话还能活到现在?更何况就算真寿终正寝了也是世界人民的一大幸事不是? 一路小跑着追赶陈三山的脚步,越往前走我心越往下沉,老家伙已经带着我们走进了秋叶原最繁华的商业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里是进入新世纪之后才开发出来的地方,要是老家伙的实验室在这里的话那基本可以肯定是找不到了。 “七十年前,这里就是一片荒地,”老家伙在一栋建筑前面停下脚步:“当时爷的实验室入口就开在一片乱葬岗里,算位置应该就在这里。” “那什么,你能肯定没记错?”我问。 老家伙不满:“废话!爷什么脑子?还能记错!” 我无语,一个连自己原来住哪里都想不起来,还得靠我们四处调查才找到这里的老家伙,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种话,丫难道真就一点儿不亏心? “好吧,就算你没记错,我想咱们也可以回去了,”我指着眼前那栋商业楼说道:“你的实验室要是正好在人家大楼底下的话,建房子打地基的时候要么被发现了,要么被人家填平了,根本没有必要再去。” 陈三山反驳:“小日本打个地基能打多深?还打能打进爷的实验室里去?你当丫们在这里开煤窑呢?” “可入口也肯定破坏了啊!”我有点儿生气,老家伙怎么就这么爱抬杠呢? “不仔细看看怎么知道进不去?” 眼看我俩又要因为一点儿小事儿吵起来,赵铭轩赶紧来打圆场:“咱们赶路这么长时间也累了,正好商业楼一层是家咖啡店,咱们进去喝点儿东西顺便四处看看也不耽误时间……” “喝什么鸟咖啡……”我恼怒的抬头一看,立刻改了主意:“呃……其实你说的挺有道理的,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多不甘心。” 话音刚落,我便毫不犹豫的径直朝着盛业楼咖啡厅大门走去。 阳光下,“メイド喫茶店(女仆咖啡厅)”巨大的招牌熠熠发光,不要问哥为什么突然懂日语了,哥好歹也是十五岁就在硬盘里储存日语学习资料的人!(未完待续) :再厚颜无耻的求两张月票,跪谢! 第十三章 咖啡屋 迎着嗲嗲的软软的,此起彼伏波涛汹涌的“欢迎主人回来!”的欢呼声,我雄赳赳气昂昂大步走进咖啡店,猛然发现自己原来听得懂日语,在这一刻波兰人类语言学家马林诺夫斯基的语境理论得到充分的验证,话语和环境果然是紧密的结合在一起的有机体,语言环境对于理解语言来说必不可少,同样是日语,野村那老鬼子说出来对我来说就是放屁,在这里却理解的这么清楚明白! 打完招呼,立刻有几个头戴假发身穿哥特女仆装的萌妹子蹦蹦跳跳乳燕投林一样的扑向我们,挽起我们的手臂一边撒娇一边领着我们朝里走,这场景可比老年间逛八大胡同的场面香艳的多,难怪这里被称之为宅男天堂,对于那些注定孤独一生的单身狗而言,来喝杯咖啡就有漂亮妹子主动牵你的手,此生还有什么其他奢求! 第一次踏入这种地方,我们几个男人难免被眼前及膝裙长筒袜,小吊带泡泡袖的卡哇伊女仆晃花了眼,显得有点儿紧张和拘束:李默吓得跟鹌鹑一样缩在蒋莎莎身后,赵铭轩可感到很不自在,至于老棺材瓢子陈三山则压根没有进来,这也算老东西有点儿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进来难免背上“老不正经”、“老牛啃嫩草”、“杨振宁”之类的恶名,干脆自避嫌疑宁可在门口喝西北风。 至于反应最奇葩的,不出意料果然又是谢尔东,这倒霉孩子目不斜视全身紧绷也就罢了,人家一碰他丫就像被非礼了一样惊恐逃跑东躲西藏,吓得人家小姑娘两眼含泪怆然欲泣,但看到这孙子兔子一样跑到我身边,才立刻恍然大悟。意味深长的看我俩一眼,宽容的笑了笑,走了…… “王晓晗在那边。你往这儿躲什么躲!”我恼羞成怒一把甩开这怪胎,压低声音怒骂道。 这孙子理直气壮的反驳:“知道区域隔离会造成病毒细菌对疫苗产生抗药性吗?来这里之前没来得及打补充疫苗已经够让我纠结了。再让我跟本地人接触我还不如去死!” “那你往那边躲啊!”我指着王晓晗气愤道。 谢尔东这孙子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说:“这件事我告诉你你可别往外说,我怀疑她已经染病了!昨天她偷偷摸摸扔掉的纸上有血迹,从血迹颜色上看我怀疑是败血症或者狼疮……” “而且,”谢尔东继续说道:“从昨天开始她的表现就很怪异,沉默寡言神情纠结,我怀疑她是刻意隐瞒病情试探她的时候还朝我乱发脾气,所以我才刻意跟她保持距离,没见坐车的时候我都离她远远的吗?” “呃。”我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他扔掉的纸,是不是带翅膀?” “是啊,造型很新颖的”谢尔东略显惊异:“你怎么知道?你也看见了?” “呸!没你那么龌龊!”我骂道:“我问你,你学人类构造学知识的时候,难道只学男人的吗?” “是啊,”谢尔东说道:“除了少许构造和激素上的不同,男女其实没有多大差别,这么简单的知识我干嘛要学两遍?女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无语,这孙子究竟是怎么跳过这人生中最重要最有意义的一课的?算了随他去吧。说不定丫这么单纯还真能研究出高等哺乳动物怎么无性繁殖来呢,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恶狠狠的踹开谢尔东证明我不是那样的人,我终于又赢得了萌妹子们的青睐。左搀右扶把我们领进卡座做好,一个金黄色假发头戴y发卡妹子一边抛媚眼一边把菜单递给我,熟练的用日语问:“主人想要点儿什么?” “呃……”我求助般的看赵铭轩,这该怎么回答?我从听力教材里学的答案显然不能在这里说啊!非把我当臭流氓赶出去不可。 不等赵铭轩回答,萌妹子上下打量我一眼,突然换了一口流利的标准普通话说道:“中国人?老乡啊!” “啊!”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不是日本人?”反正日语说得是挺流利的,咱听过这么多日本女老师的口语练习都没听出异常…… “我是早稻田大学的交换生,”妹子答道,见我一个劲儿的打量她的衣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这不是勤工俭学吗?” 他乡遇故知,这姑娘也显得挺高兴的。话匣子一开立刻止不住:“别点这里的咖啡,全是速溶粉勾兑的。果汁说是鲜榨其实里面也加色素,奶茶更是不行,还不如国内的优乐美,这里就是骗宅男钱的……喝鲜花蜂蜜茶吧,解渴对身体也好,还可以免费送你们茶点,还有,这里让女店员坐下拉着手喝茶是按分钟计费的,一分钟五百日元,都是中国人你们还带着妞,应该不至于这么无聊吧?” “那啥,妹子,问你个事儿呗?”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打断这个喋喋不休的老乡,抓紧时间问道:“你们这栋楼上都有啥啊?” 妹子一愣:“这栋楼?没什么特别的啊,一楼开着几家店,二楼到四楼是动漫游戏周边卖场,四楼以上是写字间……” “那……地下呢?”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老乡,我们打探消息自然少些顾忌,直言不讳的问:“这里有地下室吗?” “地……地下室?”突然间我发现这姑娘神色变了,从眉飞色舞变成紧张恐惧:“你……你们要去地下室?去那里干什么?” “这个……”我看看赵铭轩,这小子赶紧知情识趣的接茬圆谎:“没什么,就是刚才偶尔听见有人说要去地下室什么的,有点儿好奇……” “千万别问!也别招惹那些人!”小姑娘语气急促的说道,说完才注意到自己声音有点儿大,紧张的看看四周没人注意才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他们是关东共武会的人!连警视厅都不敢招惹他们,你们要是跟他们扯上关系那麻烦大了……我去给你们拿喝的。” 小姑娘匆匆走了,只剩下我满脑袋疑惑:“别……别走啊,给我说说这个关东……” 赵铭轩突然一把捂住我的嘴,面色凝重的对我说:“吴哥别问!关东共武会……这次麻烦真的大了……”(未完待续) :本来昨天就完成了,章节核审一直没过,只好重新发一遍,抱歉抱歉, 第十四章 关东共武会 服务员下去给我们端茶,赵铭轩则开始给我们解释关东共武会的由来。 “日本是全世界唯一一个承认黑社会社团组织合法经营的国家,这一点你们都知道吧?”赵铭轩凝重的说:“那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社团组织作为危害社会安定的不稳定因素,一向是各国政府首要打击的目标,就连全世界最猖獗最高调,势力和影响力远远凌驾于意大利政府的意大利黑手党,在本国都是严厉打击的非法组织,怎么偏偏日本开了给涉黑团伙大亮绿灯提供庇护的先河?”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关东共武会?”我顺着赵铭轩的思路问道:“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赵铭轩解释:“这还得从第二次世界大战日本战败说起,日本战败之后,接受同盟国制裁,军队被强制解散,士兵被遣散回家,但是,与此同时,有大量在战争中肢体伤残或心理创伤严重,无法回归正常社会的老兵无处可去,他们家人死绝,找不到工作,背负巨额战争债务的政府也无力赡养他们,只能任其流落市井靠乞讨、偷盗和抢劫为生,成为日本战后第一批无家可归的战争流浪者,也成为社会的不安定因素。” “与此同时,他们经受过严苛的训练和战争的磨砺,饱受军国主义教条洗脑,凶狠好战,意志坚定,且不甘心接受战争失败,时时刻刻都想着反攻逆袭,重新靠战争夺取辉煌,这种坚定且扭曲的心理状态是很受日本当权政府青睐的,因为当时世界格局下东西方冷战已经开始,没有死绝的日本军国主义份子都预言并期盼着十至二十年之内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而这些流浪老兵。就是最佳的预备兵征兆人群。” “所以,在一些战后出现的右翼分子的煽动下,也为了减轻自己要承担的赡养伤残老兵的责任。日本政府默认了由退伍老兵组建‘关东共武会’的政策法案,明面上共武会只不过是伤残退伍老兵的互助组织。但实际上,它就是第一个受官方默许和庇护的黑色社团组织。” 赵铭轩见我们变了脸色,点头道:“没错,它就是日本黑道势力的大本营,也是唯一一个受官方承认的社团组织,什么山口组,青山组之类鼎鼎有名的社团只不过是其麾下的分部罢了,七十年代时日本眼看第三次世界大战遥遥无期。曾经打算解散共武会以遏制快速发展的黑社会产业,但那时共武会的势力就已经尾大不掉不受控制,在经过几轮拉锯险些引起社会秩序崩溃之后,也只好默认共武会继续存在发展,才行成日本现在这种一方面打击犯罪,一方面默许违法社团存在发展的畸形社会关系。” 我沉思良久,才开口问道:“也就是说,当年死神小学生偷窥黑暗组织权钱交易,属于偷窥人家合法公司的商业机密,被人灌了毒药属于罪有应得?” 谢尔东插嘴:“金融理论上来说。如果那组织入伙共武会的话,就属于外来资本融资注册,可以享受本地企业的有利政策。但涉及偷袭拘禁非法毒杀应该引用刑法条款……”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王晓晗这几天果然气不顺,不耐烦的打断谢尔东:“这是重点吗?” “就是就是!插科打诨最讨厌了!”我赶紧站队表明立场,转向赵铭轩:“你继续说。” 被这么一打断,这小子哪里还说的下去,只好总结道:“总之,共武会就是日本黑社会存在的根基,下辖的社团之间再怎么矛盾重重,在共武会层面上他们的利益也是一致的,在日本招惹任何一个社团都没有关系。因为就算警视厅装聋作哑,你也总能找到这个社团的敌人对手帮你出头。唯独招惹共武会是同时跟整个日本黑道以及日本政府为敌,同时得罪黑白两道。那简直是没有活路。” 小赵同学的意思是要我们三思而后行,毕竟如果站在政府对立面的话,一旦我们失手被捕,赵铭轩国安局的身份不仅不能帮助我们,还会把事态往“间谍案”的方向牵引,原本的老虎凳辣椒水直接变成穿骨钩热烙铁,不审出啥惊天阴谋日本鬼子自己都不安心,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还想继续查下去的话,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小赵同学也不得不跟我们撇清关系。 对此,我只能苦笑,都走到这里了我们还能退吗?不查清楚是不是陈三山这老王八的旧实验室造成了研究成果外泄,我们就得自个儿背上进行非法实验,反人类的黑锅,一排排的地对地导弹直奔我们小区而来的时候都没处喊冤去,反正注定要跟一个国家政府为敌,与其跟自己人翻脸不如找小鬼子的麻烦,柿子专捡软的捏嘛! 更何况,我忍不住想,剿灭了让日本政府如鲠在喉几十年的共武会,也算是为促进社会和谐繁荣安定做贡献吧?鬼子思维再奇葩也不能不讲道理,到时候见木已成舟说不定就坡下驴给颁发个好市民奖什么的,咱上盗版网站下载日语教材多年且不付钱,帮着打击一下这里日益猖獗的犯罪活动也算是回馈日本劳动人民的辛勤劳动了! 我们正准备表达一下自己旺盛的正义感和无国界和平主义精神,却被一阵毫无征兆的骚乱打断。 “你干什么!放手!”一阵玻璃器皿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伴随着我们那个小老乡羞怒的惊呼尖叫从不远处传来。 我们赶紧站起来探头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咖啡屋门口进来三个一看就不像好人的中年男子,这三人都是一身酒气口歪眼斜,皱巴巴的西服裹在身上,脚上却不伦不类的蹬着木屐,与此同时,一把肋差(短刀)大摇大摆的别在后腰,刀柄大喇喇的露在衣服外面,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看来这就是日本特产的合法黑社会了。 据说,日本黑社会平时不惊扰平民,就连收保护费的时候都是客客气气点头鞠躬,但二两酒下肚显然本性就露出来了,现在他们正放肆的对一个女孩拉拉扯扯,嘴里不干不净的吐着酒话,发现这姑娘惊惶之下说起汉语之后,这些人更是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原本调笑轻浮的神态中隐隐浮现出蔑视和敌意。 遭遇危难时,往往也是见证人性的时刻,面对这种光天化日调戏女孩的情景,微胖微秃的咖啡店店长本来是想挺身而出管管的,一看那些人的造型和衣服上别的标记赶紧缩回去了,咖啡店里其他小姑娘除了眼泪汪汪的聚在一起,掏出电话报了个警之外也是不敢稍动,当然,最令人失望的还是这满屋子精力过剩的宅男,一个个脑袋埋的比鸵鸟还低,还有几个见势不妙赶紧结账走了,丫们找不到女朋友果然不只是因为矮穷矬短平快这么简单。 “这些事关东共武会的人?”我指着三个混混身上别的标志问赵铭轩。 赵铭轩点头:“应该没错,虽然我不认识共武会的标志,但这里既然是共武会地盘,敢在这里撒野的肯定跟共武会关系匪浅。” “嘿!正找他们呢!”我乐道,一推李默:“上去劝劝。” 黑狗会意,捏着拳头就往门口走,我想了想又补充道:“拖到胡同里去劝,劝坏人家店里的东西咱们还得赔呢!”(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审问 :收藏订阅蹭蹭涨,狸子后劲很足啊!多谢多谢! 黑狗这孩子,虽然嘴皮子不怎么利索,但肢体语言的表达还是比较丰富且易于理解的,走上前去二话不说拧住抓住服务员的日本狗爪子,微微一用力就疼得那小子不自觉的松开了手,用最通俗易懂,简单效率的方式告知小鬼子手不能乱放,不然容易断的道理。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的话,小鬼子的黑社会大概还不敢如此肆无忌惮,但现在是在自己大本营的门口,被调戏的和现在来出头的又很明显都是中国人,前辈们都是铁杆右翼份子的日本黑社会怎么能在中国人面前认怂,另外两个人立刻哗啦一声围住李默,手上推推搡搡嘴里不干不净,大意就是别多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废了之类流氓标准台词。 黑狗按照我的教导,耍帅露脸的时候牙关紧闭一言不发,以免破坏自己终结者一般的冷峻形象,左手一挥格开一个比他矮了足足两个头的小鬼子扇过来的一巴掌,巨大的反震力量把那小子直接甩到地上,右手麻利的反剪抓在手里那小头目模样小子的胳膊,像拎小鸡子一样提起来就朝外面走。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两个黑社会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也太霸道太不讲理了!二话不说抓起来就走?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公然绑架?我们黑社会可都不敢这么嚣张啊! 直到那被黑狗拧着胳膊的小子杀猪一样的惨嚎从门口传来,另外两个鬼子才惊醒过来,高喊二叫的追上去, 眼看这茶是喝不成了,我们只好起身准备出去跟黑狗汇合,没想到刚走两步就被微胖微秃的店主拦住。 “米娜桑!米娜桑!”店主堆起满脸卑微的笑容。挡住我们的去路,叽里咕噜白话一通,赵铭轩听了一会儿对我们说:“他害怕咱们走了那帮人把账算在他头上。求咱们留下帮他把这事儿摆平。” “什么摆平啊,”我翻着白眼嗤笑道:“留住惹事儿的好让丫们大队人马来出气才对吧?这要是在国内打了这种混混。不用店主说咱们也留下把事儿给人家平了,可谁让这是日本呢?刚才当缩头乌龟现在想申请国际援助?什么好事儿都是你家的?” 丢开店主不管,我转向刚才被调戏现在被吓傻的小老乡:“没事儿吧妹子?” 小姑娘显然还没回过神来,愣愣的摇摇头。 “没事儿就好,”我劝道:“这份活最好别干了,回学校里躲几天,哥几个给你保证几天以后绝对没人再为这事儿找你麻烦,到时候他们有的是烦心事儿要操心。” 说完自以为又痞又帅的台词。咱潇洒的转身扭头就走,胖店主见我们想跑还打算鼓起勇气阻拦我们一下来着,但软蛋哪能想硬就硬起来?刚才在黑社会面前做了缩头乌龟,现在遇到我们这种貌似更狠的自然继续怂包,被咱凌厉的眼神一瞪立马退回墙角不敢说话了。 出了大楼右转,就是一条狭窄凌乱的小胡同,抢劫勒索逼问口供的最佳场所,黑狗肯定带着人往里面去了,我们也不耽搁,赶紧朝胡同走去。 走了没几步。果然看到黑狗正面无表情的一拳一拳捅刚才被拧胳膊那小子的肚子,揍得那小子呲牙咧嘴嗷嗷直叫,地上还躺着两个拔刀出鞘的小弟。显然刚才忠心护主来着,可惜刀法不济被人三拳两脚解决,只能口歪眼斜的躺在地上,与刚才那装出来的,浮于表面的口眼歪斜不同,这次是真的歪了,以后治好了也得一辈子斜眼看人鼻孔朝天。 另外,陈三山这老东西也在,正不管不顾的高吼二叫:“揍!往死里揍!看丫还敢往爷脸上吐吐沫!” “住手!”我急忙喝止。气急败坏的揪住老家伙骂道:“你干嘛!咱们还得问口供呢!这都快打死了还怎么问?” “问了,”老家伙理直气壮的说:“丫不说。还吐爷一脸!不好好教训教训小鬼子都忘了爷当年是什么脾气了!” “你丫活该被吐一脸!”我指着这两个货叫道:“你俩谁会日语!!!?丫一个黑社会像是聪明好学会中文的吗?他连咱们问什么都不知道你让人家怎么招供?主角阵营就可以不讲道理了吗?” “还有你!”我见黑狗嘴角抽动,表示这小子正在没心没肺的坏笑。立刻迁怒于人:“老家伙让你往死里揍你就真往死里揍?你揍成这样,他现在想招供说话都得比你慢!咱们听完情报回国过年正好!” 把这倒霉孩子训个狗血淋头,但该审还是得审,于是我拉着赵铭轩凑上去,用脚尖轻轻踹了踹已经被揉成一团烂泥的黑社会:“嘿,嘿!还能说话吗?你是不是关东共武会的人?告诉我们怎么去你们地下总部就饶你不死……呃,就帮你叫救护车,让你尽量能活下来,怎么样够意思吧?” 赵铭轩赶紧翻译,被揍了不知多少拳的小鬼子显然还有点儿意识,听见我们的要求,眨了眨眼,开始吃力的说话,断断续续气若游丝,赵铭轩蹲地上侧着耳朵凝神听了好久才听明白,摇摇头站起身对我们说:“他说,如果他泄漏共武会的消息给外人,共武会不会放过他和他的家里人,所以,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说,” “看吧!鬼子都这德行!”陈三山跳出来叫道:“你不先打死一个让丫们知道谁比较狠,肯定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 我不理老丫的,看着躺地上的小子一字一句的说:“个人情感上,我是比较欣赏你这种一根筋的忠诚的,也能理解你的苦衷,作为一个流氓能在黑狗的拳头下硬挺到这个地步也算是有职业操守了,但谁让咱们立场敌对呢?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要不说可真往死里揍了!” “等等!”一个女声打断我的劝降,回头一看竟然是咖啡屋里被调戏的小姑娘,她已经换下了女仆装,穿一身普通的衬衫长裤,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这姑娘换衣服真够快的! “那个,我叫夏小米,谢谢你们救了我,”小姑娘跑过来,先朝我们道谢之后,才期期艾艾的说道:“其实,我知道怎么去共武会总部,他们每天晚上都在我打工的店门前进进出出的,如果你们想去的话我给你们指路吧,能不能别打他了,就抓一下手,揍成这样有点儿太……” 我看看被揍得不像人样的三个日本社会中青年,在看看小姑娘那对丫们略有同情,对我们略有惧怕的眼神,突然感觉,我们刚才好像逼良为娼威逼利诱的大反派啊。(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指路 有妹子愿意主动带路,我们自然不再稀罕日本中年猥琐男,丢下三个人跟着小姑娘往大楼后面走去,路上我们跟这个叫夏小米的妹子互报家门随便聊了两句,才知道这妹子竟然是领着奖学金来早稻田大学当交换生的女学霸,可谓是前途无量的未来栋梁。 “呃,妹子能问个问题吗?”我斟酌着措辞问道:“学校派遣出国深造,奖学金和补贴应该不少吧?怎么还去女仆咖啡厅打工?” 对此夏小米也只能无奈叹气,跟我们解释来龙去脉,奖学金不少是没错,但架不住在东京花销也大,私立大学不给交换生解决住宿问题,又没有便宜的学生宿舍提供给学生,为了能租到一间不至于远到让自己天天赶不及上课的房子就已经掏空了夏小米的荷包,至于生活费,不愿意增加家里负担的小姑娘就只好自己解决了,她之所以到女仆咖啡厅打工,也是因为那里工作时间短薪酬却高,既可以赚到生活费也不至于耽误上课。 顿时,我对小姑娘肃然起敬,甚至还有一点点愧疚,我们这么一闹,夏小米的工作铁定是泡汤了,虽然我觉得这小姑娘不难再找一份工作,但未必有现在这样轻松高薪,不管怎么说我们都算是给人家添了麻烦。 “哎呀没关系的,这份工作我早就不想做了!”看出我隐隐的不自在,夏小米主动宽慰我:“人前‘主人主人’的乱叫,还要被四十多岁的老宅男拉着手被迫听他们讲自己打游戏的光辉战绩,时不时还要被动手动脚的吃豆腐,我正准备这个月辞职呢。” 宽慰完我们,夏小米接着问道:“那吴大哥你们呢?来日本干什么?” 一边问着,小姑娘一边上下打量着我们。眼神说不上惧怕警惕但也略有不安和疑惑,显然是困惑与我们这种敢在国外公然扰乱当地公共秩序的刺头是怎么拿到护照和签证的。 “呃,我说我们是来旅游的。你肯定不信吧?”我耸耸肩答道:“但我跟你说实话你肯定也不信,所以妹子别问了。我不打算骗你,只能告诉你我们做的肯定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儿。” 本来话说到这里点到即止正好,偏偏谢尔东这孙子非要怒刷存在感,好死不死加了一句:“至于是不是违法乱纪,就要看日本最高立法委员会对涉黑场所公然发生肢体冲突如何界定了。” 妹子立刻后退两步:“你们不会是中国黑帮来日本抢地盘的吧?” “当然不是!”我叫起撞天冤屈:“哥几个就这么像混黑社会的吗!?……好吧黑狗这小子揍人的时候是挺像的,可你看看我们其他人像吗?哥这么五官端正眉眼善良难道像坏人吗?你在哥身上难道能找出一点儿坏人的特征吗?” 夏小米不说话,目光不自觉的落到我右臂上,我衣服袖子里露出一小截基因集合体形成的纹身。看上去就让人联想到胳膊上纹着数条带鱼的不良少年。 “这个不算!!!”我有羞又窘:“这是,这是……” 看着夏小米那越来越疑惑警惕的眼神,我只好无奈的放弃垂死挣扎,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承认:“好吧,你就当我们是来找本地黑社会收账的吧……” 嗤嗤!夏小米捂着嘴笑了:“你们肯定不是黑社会,黑社会都是很有自豪感的,不会这样藏着掖着。” 一路说笑走到写字楼后面,夏小米指着写字楼角落一个锁着卷帘门,没有任何标记招牌的门头对我们说道:“那里就是写字楼的地下入口,平时白天没人。只有到了晚上才会有人出入,你们如果打算进去的话恐怕得等到九点以后。” “好,”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只要找对了地方就好,大不了晚上再来一趟。 给我们指明了地方,夏小米就匆匆跟我们告别,赶回学校上下午的课了,而我们显然也不像专业砸人场子的混混那样讲究什么事先侦查预演逃跑路线,于是决定回酒店睡觉……呸!是养精蓄税静待晚上的大战。 回到酒店已经临近中午,我们却没想到,早已有人在怒气冲冲的等着我们。 “站住!”刚踏进酒店大堂,就有人很哼哼的朝我们冲来。没错,就是被我们找借口支开的李楠那小子:“你们跑哪去了!?” “没啥。秋叶原逛了逛,”我知道这小子现在肯定被我们气得够呛。不好意思的赔笑着说。 “别糊弄我!”李楠把我拉到一边,气道:“你们是不是非法维权去了?” “没有没有,我们还没动手呢。” “吴哥,算兄弟求你了,咱们走法律途径行不行?”李楠可怜巴巴的说:“按理说你们想做什么我这个律师管不着,我也知道你们要对付的对手肯定很有势力不然你们不会这样把我排斥在外,但咱们在人家地盘上,采用一些过激手段吃亏的肯定是咱们,强龙不压地头蛇啊吴哥!” 于是我又有点儿羞愧了,觉得有点儿对不起人家小律师,就像李楠这小子说的,律师是专职擦屁股的职业,我们是杀人放火还是打砸烧抢其实都不耽误人家赚钱,人家等收了我们委托金再想办法给我们脱罪或减刑也不晚,何苦自掏腰包巴巴的跟着我们跑来日本,苦口婆心的劝我们不要冲动行事呢?还不是把我们当朋友不忍见我们在违法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吗?虽然这操心有点儿多余就是了…… 感动归感动,我们到底要做什么我还是不能跟这小子说,一是因为研究所的秘密不能轻易泄漏给外人,二也是怕这小子以为我们有精神病直接打电话把我们拉医院去,只好对他哼哼哈哈敷衍了事。 身为一个律师,李楠岂能看不出我浮皮潦草的态度,当下有点儿恼怒的说:“反正从现在开始,除非你们把我打昏绑起来,否则我就寸步不离死死的盯着你们,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打算做什么!” “把你支开好像也不怎么难嘛!”我嬉皮笑脸道。 “你还好意思说!”李楠大怒,连哥都不叫了:“说什么早上要吃豆浆油条煎饼果子,害得我一大早跑唐人街,回来你们都没影了!你们也意思!” “对了,那些豆浆油条呢?还真有点儿饿了。”我问 李楠狠狠瞪我一眼,转身就走:“老子吃了!想吃自己买去!” “喂喂,那可是八个人的量!你小子很有饭桶的潜质啊!”(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邂逅 李楠这小子,还真有几分说到做到的毅力,接下来的时间果然像个家里女儿不省心的父亲那样寸步不离的对我们进行盯梢防守,而且这小子不知哪根筋不对,盯我尤其特别严,连吃饭上厕所都不放松警惕,你知道上厕所的时候背后有个大男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你看是什么感觉吗?我都恨不得把这孙子当死变态往死里揍一顿! 晚上,李楠终于靠软磨硬泡的本事逼得我们做出让步,带着他一起前往秋叶原。 阳光下的日本和夜幕下的日本,完全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白天步履匆匆谨小慎微的上班族,此时已经卸下那带着僵硬职业化笑容的业务员专用表情,肆无忌惮的把自己灌得酒醉醺醺左摇右摆,勾肩搭背旁若无人的在街头高声调笑;白天温柔腼腆讲礼貌,仿佛说一句话就会羞涩的校服女生,此时已经画着浓妆艳抹的烟熏妆,挽着身材富态年龄能做自己爸爸的成功人士毫不脸红的走进街边旅社;就连白天温文尔雅,要搭话先鞠躬的路人,此时好像也暴躁了许多,晃着肩膀斜眼看人,仿佛你多看他一眼都能引起一场街头斗殴。 作为一个经济腾飞快速发展,本身却没有足够的资源储备和底蕴来让这种发展形成有序循环的岛国,日本经济就像被绑上了一辆前路茫茫后路却在不断坍塌的马车,为了不至于跌进经济危机的深渊只好以一种扭曲的奋进姿态昂扬飞奔,在这种状况下,恐惧转化成的压力可想而知,而承受这份压力的,正是自诩国家栋梁的上班族。 同时,这份压力也已经从上班族逐级传递给全体国民。白天,所有人都像螺丝钉一样绷紧神经掩藏自我,用高效的工作维持着社会这部大机器的高速运转。但到了晚上,一天工作结束之后。却难免原形毕露,用放浪形骸来释放自己工作中承受的压力和怒气。 于是这就形成了日本有名的深夜文化,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一下班就直奔酒馆酒吧,狂饮四五个小时把自己喝得五迷三道不辨东西,然后有点儿闲钱的去找个援交妹酒店开房弥补一下自己失去的青春,没钱的要么晃悠着回家打老婆要么在街上忘情高歌恣意而行,困了累了就在街边桥下地铁站倒头大睡,第二天一早挣扎着爬起来再去上班。偶尔鼻青脸肿破衣烂衫,也记不起自己昨天晚上究竟是挨了打还是打了人…… “秋叶原这边还算好的,”赵铭轩推开几个脸带不怀好意笑容,迎着我们这边几个姑娘走来的醉鬼,扭头对我们说:“这里聚集的大多还是公司小白领和普通上班族,闹不起太大的动静,如果现在去银座或者歌舞伎町看看的话,那才真叫长见识。” “听这意思你这是去见识过啊!”我笑道。 “那都是为了工作。”姓赵的小子赶紧回答,也不知说的是真是假。 “吴哥,现在这个时间。还是别在街上乱逛的好,”李楠这小子又拿出爸爸苦口婆心劝女儿的那套对我说道:“日本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犯罪行为都发生在夜晚九点至凌晨两点之间,尤其是针对外国游客的下手的案例呈逐年递增的趋势。甚至还有男游客被侵犯的状况发生……” “行了行了,闭嘴吧,求你了!”我打断李楠那小子:“你好像忘了我们就是为了违法犯罪来的,当然要趁他们警视厅忙得焦头烂额无暇他顾的时候动手了!” “吴哥,咱们这时候别开玩笑了行不行?”李楠严肃道:“你告诉我你们打算做什么,让我心里有个底,我保证尽我所能帮你们!” “这个……”我有点儿犹豫,跟不跟这小子说实话呢? 正犹豫间,突然有人从背后拍我肩膀。我赶紧回头,就看见夏小米正站在我身后:“吴大哥李大哥!你们真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们只是随便说说呢!” 夏小米还是穿着白天那身衣服。背着个双肩包一看就跟四周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学生格格不入,说实话这扮相跟那些烟熏短裙比简直是土的掉渣。但此时此刻在莺莺燕燕中看见这么清纯的妹子当真是惊艳的很。 “妹子,你咋又跑来啦!”我大呼小叫的对夏小米叫道。 “担心你们啊,”夏小米崩也不打的说:“你们直冲人家大本营,门口总得留个看情形不对打电话报警的吧?” 我刚打算教育这姑娘什么叫独善其身麻烦勿惹,什么叫别跟坏小孩一起玩,却被李楠那小子涨红着脸打断了,当然,这小子脸红可不是对我,而是对人家小姑娘。 “你……你好!我叫李楠!很……很高兴认识你!”这孙子跟黑狗一样磕磕巴巴的自我介绍,而且说的还是最枯燥最没营养的内容,丫这几句我都能翻译成英语说出来! “你好,夏小米。”夏小米主动伸手跟李楠握,把这小子美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你跟李大哥(指李默)是兄弟吗?你们说话好像!” “那肯定不是啊!”我插嘴道:“要是兄弟的话,你到现在还没听他说完名字呢,他是个律师。” “律师?”夏小米上下打量李楠两眼,似乎是奇怪一个磕巴是怎么投身这个耍嘴皮子的职业的。 我却已经看出端倪,直接把李楠拉一把问道:“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你不是有小丽了吗?” “谁说我有小丽了!?”李楠怒道。 嘿!叫板!我一扭头叫过谢尔东:“告诉他,他什么时候告诉咱们他有小丽的。”谢尔东这小子的好记性除了用来记仇之外,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儿也是记得很清楚的! “今年六月十五日,上午九点五十一分,在飞往谢家的飞机上,”谢尔东懒洋洋的答道:“按照飞行速度和路线计算,那时候我们应该正处于华北平原与淮河流域之间的冲击地带,你要是想知道具体坐标的话我可以结合当天风速风力情况计算一下……” “行了行了,显摆到这儿就行了,”我止住准备脑力激荡的谢尔东,挑挑眉毛看着李楠,看丫还有何话说。 面对铁一般的事实,李楠只好低头承认:“我那不是……单恋吗!” :上述情节出现在第二卷第十七章,倒数第八自然段,爱较真的朋友可以去验证一下,还有,叫我雷锋——作者注。(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混进去 不管夏小米究竟是来看热闹的还是真心担心我们的安全,人家小姑娘上完课不回家吃饭睡觉,而是巴巴的坐着电车跑来秋叶原等着接应我们,怎么说都是一份人情,所以我心里还是有点感激的,当然,更感激的是,托小姑娘的福,我又想到了摆脱李楠这贴狗皮膏药的办法…… “让我陪她在外面等着?”李楠皱着眉头犹豫道:“这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了?”我理直气壮的反驳:“你自己也说了日本街头晚上乱,放人家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一个人三更半夜站在街头你能放心?当然你要是不愿意那就跟着进去呗,哥替你门口陪妹妹……我是说站岗放哨。” 李楠立刻陷入天人交战进退两难的境地,眉头纠结的拧在一起,个人感情上他当然愿意抓住这个难得的搭讪机会跟自己中意的妹子好好亲近亲近,说不定一夜畅谈自己就摆脱了单身狗的命运,但作为一个尽职尽责正义感爆棚的律师,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在违法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甚至把命搭进去? “要不,让王姐和蒋姐陪夏小姐留在外面,我陪你们进去?”这小子期期艾艾的说。 我一指那两位女将:“你是比你王姐能平事儿还是比你蒋姐能打架?我们不带实力强悍的带你?你是特意来拖我们后腿的?” 见这小子还在进退两难,我不耐烦了,故意激将道:“行啊行啊,你去吧!哥替你留下陪妹子聊天,反正相比配角脱单,我估计读者更喜欢看男女主角陷入三角恋……” “吴哥。你们进去以后一定要小心!”这孙子立刻满脸坚定的对我表明心迹:“能不动手就尽量不动手!万一动手的话一定要想办法让我知道!我们会立刻替你们报警的!” 果然,男人这种生物,永远都是有异性没人性啊! 把这一对留在门口。又告诉夏小米如果太晚我们还没出来就让她李二哥把她送回家,我暗忖自己也就帮李楠这小子到这儿了。剩下的看你小子自己的本事,挥手告别两人朝着地下入口走去。 白天时禁闭的卷帘门,此时果然已经打开,两个西装革履满脸横肉的壮汉面无表情的守在门口,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在旁边支起一张“私人俱乐部,非会员勿入”的牌子,其实丫们根本不用这么麻烦,两个一看就不像好人的横肉男往门口一戳。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这里不是啥正经地方,会往里进才怪。 我们在门口观望一会儿,发现这里确实很有可能是一个黑社会窝点,出入这里的人或是穿着考究或是邋里邋遢,但无一例他们都是呼朋引伴身后跟着一大票低眉顺眼的小弟,而且据我观察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太好,门口偶遇打招呼的表情虚伪的我都能看出假来,更有关系差的门口撞见直接老大们嘴炮互喷小弟们卷衣撸袖,一副一言不合直接开干的架势,但碍于共武会的威严。终究不敢在人家家门口大打出手,最终的结果只能是相互怒视一番然后悻悻作罢,放几句“别让我在其他地方遇见你!”的狠话然后一前一后钻进大门。 今天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集会。来这里的黑社会一波接一波络绎不绝,短短十几分钟竟然进去六七拨人马,每拨人十到二十人不等,足足有上百人,谢尔东粗略算了一下告诉我,按照这个人口流动速率,如果他们九点开门上人的话,到现在地下至少进去了上千人,出现这么大规模的人员聚集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全东京上百个社团开大会要么开培训卖安利…… “而且,按照这座写字楼的建筑面积来看。地下根本容纳不了这么多人,那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地下面积远远超过写字楼的建筑面积,要么地下有至少三层以上的立体空间。”谢尔东心算一下得出结论。 赵铭轩补充道:“日本是一个地震多发的国家,上世纪七十年代就已经明确立法规定不允许地下修建多层建筑,更不允许商业用地的地下建筑超过地上规模,不过上世纪四五十年代,日本也修建过很多地下防空洞,他们也许把地下入口连上了某个防空洞。” “那不是防空洞,是爷的实验室!”陈三山怒道:“爷当年在这里开实验室,地下什么情况清楚的很,根本没有什么防空洞!” “你的实验室不是烧了吗?怎么会让鬼子利用了?”我问。 陈三山眼一翻:“爷哪知道?当初爷点完火就走了。” “什么?你都没检查检查烧干净没有就走了!?”我又惊又气,这毁尸灭迹做的也太不专业了! “爷在实验室里灌的是偏二甲肼和四氧化二氮!”陈三山怒道:“那玩意儿没有空气都能燃烧!点着爆炸之后还在方圆四公里以内引起了一场小规模地震,谁能想到这样都没烧干净!” “到底是什么情形,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王晓晗打圆场道:“可是要怎么进去呢?直接打进去吗?” 这显然不行,且不说里面有多少社团份子,真打起来我们会不会吃亏,但就硬冲大门引起骚动就够麻烦的,日本黑社会在自己不动手砍人的时候法律意识都超强,深深知道如何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据说很多漂洋过海而来的外国黑帮都是因为没有在日本领取社团营业执照就急吼吼的开堂口抢地盘,没等杀进人家日本黑社会的大本营就被人家主动报警请来的警视厅和自卫队剿灭了…… 那该怎么进去呢?我又一次苦恼的把目光投向入口正门,却猛然发现,门口两个门神手里都拿着一台类似pos机的扫描仪,有大哥带着小弟要进去的时候先递一张磁条卡给门口那人,那人刷一下看看仪器上显示的数据,才点点头放行。 看来这是因为社团蓬勃发展,手下分公司太多怕门卫认不过来,所以实行了打卡上班的制度,只认卡不认人……我灿烂的笑了,现代科技?数据联网?新潮倒是挺新潮的,但对咱们科学家而言,要混进去也太简单了吧?(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办假证 “伪造磁条信息欺骗读卡器?当然没什么困难的,”电话里,人工智能小屁孩大咧咧的说:“不过,你们想往外弄多少钱?把你们弄到的钱分小爷一半,小爷就帮你们把它伪造成atm机故障!” “可不敢这么说!”我满头黑线的冲着电话吼道:“而且你不知道就算atm机故障,吐出钱来拿了也算抢劫吗!?你个小兔崽子究竟什么居心!” “切!我还以为你们终于开窍了呢?”得知我们还是不准他为所欲为犯上作乱,小兔崽子不甚热情的命令我道:“把手机举起来,摄像头打开,让小爷看看你们要仿冒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朝着地下入口方向举起电话,小屁孩子粗略扫描一下便不屑道:“啧啧,跟信用卡规格一模一样,真够偷懒的……你们谁有不用的信用卡?拿来给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问。 “这还用说,当然是重写磁条信息了!”小屁孩答道:“17552标准的磁条收录信息有限,仅仅是个三十二位的数字罢了,小爷编个模糊数字变量输进去,超过读卡器芯片识别范围就会默认通过,多简单的事儿!” “小兔崽子你糊弄谁!”我怒道:“虽然我听不懂你说的那一套,但老子也长着眼睛,人家的卡是黑红两色,上面印着花纹,老子的信用卡上面还印着‘中,国农业很行’呢!这一拿出来就露馅了,能蒙混过关才怪!” 结果这小兔崽子理直气壮的顶嘴:“小爷只在数据层面提供战术欺骗,至于怎么骗人那是你们的问题,你们想多享受功能,倒是给小爷升级硬件啊!就给小爷一破手机当身体还想让小爷干这干那。以为小爷是变形金刚还是机器猫?真当我们人工智能是万能的啦?” 我都被这小王八蛋气乐了:“照你那意思,哥还得舍出一个肾换个6s给你?你以为自己是谁?会发‘在忙’、‘呵呵’、‘去洗澡’就是女神啦?” “吴哥,你看我手机行不行?”赵铭轩看我跟自己的手机吵得热火朝天不可开交。赶紧把自己的苹果6递过来息事宁人。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这小子是在故意捣乱。这是手机的问题吗?再说你这玩意儿再过几天就要降价了,这爱慕虚荣的小兔崽子肯定看不上眼…… “这是局里配发的特工设备,内置一台微型激光打印机,是用来快速伪造临时通行证用的,把空白塑料卡片插进去只要几分钟就能打印出各种证件,”赵铭轩解释:“当然,只是样子货,磁条信息无法伪造。但骗过人眼应该是没问题的。” 以貌取人了!我懊恼的直拍自己脑袋,平时小赵同学在我们面前都是唯唯若若让干啥就干啥,我们就真下意识的把人家当小跟班了,却忘记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国家特工,身上怎么可能没有几件特种设备?拿个手机出来就能给人办假证儿,等会儿这小子要是把鞋脱了当催泪弹扔出去我也一点儿不奇怪。 “那现在只要找一张颜色差不多的信用卡就行了。”王晓晗从钱包里翻出一张通体漆黑,上面除了卡号一个字都没有,但一眼看去就无比威严无比慑人的黑色信用卡:“这个能不能用?”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无限透支卡?”我小心翼翼的捧过卡片,敬畏且虔诚的问,老见霸道总裁文里出现这玩意儿。好像全球限量发行五十张还是一百张来着,但不管发行的有多稀少申请资格有多苛刻,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主角手里肯定得有一张。至于原因则很简单,这么高大上的东西,向来都是打脸泡妞的不二利器…… “没有那么夸张,”王晓晗谦逊道:“只不过是美,国运通公司联合花旗银行发行的贵宾卡罢了,在某一行业经营一定规模的产业且年收入一千万美元以上他们就会给你发办卡邀请……” 我嘿然,虽然王晓晗的意思是这卡其实也算不上多珍贵,只要是个亿万富豪就可以人手一卡,但我还是被深深的打击到了。原来咱连收人家办卡小广告的资格都没有…… 用手机的磁波辐射改写了磁条信息,又把卡片塞进赵铭轩的激光打印机里。不过三分钟就吐出一张红黑相间,上面纹着菊叶花纹的卡片。虽然如果仔细看卡片的话还是能看到被刻意掩盖的信用卡卡号,但与其他黑社会手里拿的卡片至少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以上,不仔细看的话肯定看不出来。 有了这三方勾结联合造假搞出来的卡片,我们自然大摇大摆旁若无人的大门口走去,在两个看门男以及一众没资格进去而聚在门口等大哥的小弟们诧异的目光下,因为长得比较像老坏蛋而被我们众星捧月簇拥中间的陈三山大喇喇的掏出卡片拍在门房手里,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愠怒,把脾气暴躁的老混混形象刻画的入木三分惟妙惟肖。 门卫下意识的刷卡,滴的一声亮起绿灯,表示我们的身份和卡片没有问题,但守门的两个人却没有因此让路退开,而是继续狐疑的打量着我们,没办法我们这群人有男有女,且大部分人(除陈三山外)都是五官端正文质彬彬,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混社会的。 横肉男拿不准主意,捏着卡片不放行,又刷一遍,结果还是一样,但貌似这小子的疑心还是没有消去,招手叫过另一个人来检查我们的卡片,自己做势就要掏电话联系里面的人核实我们的身份。 我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这到底是假的啊!糊弄一下门口这两个智商不高的家伙还行,跟里面的人一核查身份我们肯定立马露馅,更何况我们的卡片上也有破绽,仔细检查肯定会发现的! 王晓晗突然悄悄在我背后踢我一脚,用极低的声音轻轻说道:“扇他!” 我立刻福灵心至,一声“八嘎!”吼出,胳膊抡圆了给两个横肉男各甩一个大嘴巴,赵铭轩也十分默契的大怒出声,用标准的日语劈头盖脸训斥两个门卫一顿,至于意思不用听都知道,无非就是“你丫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拦老子”之类的狠话。 我们骤然发难,还真把奴性深重的小鬼子给打懵了,唯唯若若的听赵铭轩大发一通雷霆之后,俩鬼子忙不迭的鞠躬道歉,恭敬归还卡片之后,让开了路。 我志得意满的嗯咳一声,大摇大摆的领头往里走,心里却忍不住盘算,早知道丫们骨头这么软的话,貌似根本不用做什么假证儿,一路大耳光扇过去,现在早就在里面喝茶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钟表 顺着走道进入地下,才发现这里地方不大,仅有一个小型地下停车场的规模,而且空空荡荡的没有人,不过走道尽头一部巨大的电梯已经说明了他们的去向,我们鱼贯进入电梯,拿出通行卡片在电梯操作面板的识别器刷一下,不等按下按钮电梯便自动启动,带着我们往地下沉去。 电梯走了五六分钟,都没有到底,粗略估算我们已经下到地底百米左右,我偷眼去瞧陈三山,只见老家伙的脸色越来越沉,看到我眼神中的询问之意,老家伙不耐烦的说:“没错,这就是爷的实验室!妈的连电梯都是老子当年装的那架改的!老子原来的窝还真让鬼子给占了!” “这么说这里原来剩下的东西真的没烧毁?”我有点惊惧的问,黑社会什么的,有再多我们也不怕,可万一这帮老疯子当年留下的东西被这个什么关东共武会刨出来用了呢!? “应该……不会吧?”老家伙不太确定的说:“这里的实验室是分好几层的,点火的时候火从最深层烧起来,最上面可能剩下点儿没烧坏的但底下肯定剩不下什么了,再说一帮黑社会要是搞到了爷的东西怎么可能忍住不用?早用这些玩意儿谋朝篡位一统天下去了,还在这没前途的行业里混什么混?” 我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要真跟老家伙说的似得烧那么干净,那藤田兵器研究所又是怎么来的?再说,你怎么知道人家没用你烧剩下的东西谋朝篡位一统天下?没见这两年这么多右翼份子上台当权搅风搅雨吗?你个老东西敢保证其中没有你的错? 叮!不等我们继续深入讨论这个问题,电梯便已经到底,电梯门缓缓打开,我们则立刻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两三个足球场规模的圆形大厅,纯白的墙壁从脚边一直延伸到高高的天花板。内嵌的白光灯将苍白的光芒从头顶倾泻而下,将这原本应该阴暗无比的地下深处照亮的如同白昼。 大厅里没有任何家具和装饰物,只是在光滑如镜的地板上一个挨一个放满了四四方方的草席垫子。此时垫子上已经跪坐着不少满脸戾气横肉稗生的江湖人物,东一堆西一堆杂乱无章的聚集着。似乎在等待什么发生,我们从电梯走出来的时候不少人回头警惕的看着我们,但发现不认识我们,且貌似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之后都轻蔑的回过头去,日本黑帮之间的也是竞争关系,我们这副样子,大概是被他们当做哪个犄角旮旯里苟延残喘的不入流小社团了。 这种时候,我们自然不会自己找死去跟别人搭话。老老实实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有样学样的跪坐好,同时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四处乱瞟,企图发现一点儿这里的线索。 看了一会儿,还真发现这里有古怪,别的不说坐在这里的除了我们基本都是桀骜不驯的黑道枭雄级人物,怎么可能跟给孩子开家长会一样一个个端端正正的坐在这里不敢稍动,连说话都压低声音交头接耳仿佛生怕坏了这里的规矩? 能造成这种诡异压抑的气氛,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召开今天这场集会的主办者。绝对是在黑道上积威极重威望极高的人物,所以才能让这些在外面跺跺脚地皮抖三抖的黑道大哥忍气吞声规规矩矩坐在这里。 因为这个没露面的主办者施加的压力,我忍不住有点儿紧张起来。悄悄把手伸进口袋,摸出个蘑菇塞进嘴里,不管怎么说先把自己武装起来再说。 “八嘎!”我这一连串动作,正好被坐我不远处的一个花衬衫白西服,脸上有一道伤疤的中年黑社会看到了,见我这个毛头小子敢在这么严肃的场合私下里偷吃东西,而自己连口水都没得喝,不禁勃然大怒,戟指朝我叽哩哇啦大声训斥起来。 这一吵吵。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扭头朝这里看。对此我只能绷住脸闭紧嘴,拿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无辜样子沉默以对。这倒不完全是装出来的,谁让这孙子嘴里喷出来的话咱一个字都听不懂呢? 面对前辈的训导斥责,晚辈不仅不低头认错还假装没事儿人,这在阶级观念深入人心的日本堪称大逆不道,即使是在学校或者公司,有不开眼的敢这么顶撞前辈也是大耳刮子抽你没商量,更何况是在黑道社团中,所以疤脸西服男骂骂咧咧的站起来,做势就要过来教教我当孙子的规矩。 嘿,这就要开打了吗?我赶紧抓紧时间把嘴里的蘑菇嚼两下,硬生生的往里咽,同时抬腿打算站起来拉开架势让这老小子知道知道不是什么人丫都能教训的。 “叮叮叮叮!”节奏怪异的乐器敲击声不知从哪里响起,似乎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刚站起来的疤脸男愤愤不平的狠瞪我一眼,不甘心的退回自己的座位重新跪好,其他原本打算看热闹的家伙听到声响也赶紧转身肃容,一副恭迎主子大驾光临的狗腿子姿态。 嘎嘎的机器运转声响起,远处大厅中央的地板突然打开,一个人影站在升降台上缓缓从地板里升起来,距离太远看不清这人的容貌,只依稀觉得是个女人,因为她穿着一身艳红的带褶皱边的西服,还有一头离子烫的披肩长发。 这人的出现,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千多号人用尽量整齐划一的语调语速轰然问好,双手扶住膝盖,腰杆挺直脑袋深深的低下去。 因为不用趴下磕头只是低低脑袋,所以我们也跟着缩缩脖子意思意思以免被发现,此时平台上的高挑女子已经上升到可以俯视所有人的高度,扫视下面一眼见所有人都低眉顺目似乎非常满意,轻启朱唇凑在升降台麦克风上开始演讲。 结果丫说的第一句话就惊出我一后背白毛汗——公鸭嗓娘娘腔!丫是个二尾子! 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判断一般,原本我以为是墙的白色墙壁突然亮起,一张尖下颌离子烫,鼻梁高耸嘴角含春的伪娘脸突然从四面八方把会场所有人包围,这孙子光说还不够,竟然还搞实况转播!太不要脸了! 二尾子的离子长发遮住左边的眼睛,右眼抛出个媚眼就开始用尖细得令人揪心的声音开始演讲,我强忍着恶心,想问问赵铭轩这孙子在说什么,伪娘突然一撩遮住左眼的头发,又把我吓了一跳——他的左眼是假的,原本应该是眼白的地方涂成黑色,瞳孔的位置却成了一个钟表表盘,还有三根指针滴滴答答的走着字儿,看上去分外妖异! 这是我见过的最无私的人,我暗自嘀咕,把表装在那个地方,他自己怎么看时间呢?(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催眠 骚情的艳红,尖细的嗓音,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形如妖孽的美男子操着一口怪腔怪调的日语在台上慷慨陈词喋喋不休,更可怕的是,丫那娇媚的容颜还透过墙壁上极其巨大和醒目的显示屏幕进行实况转播,一颦一笑一刻不停的释放着精神污染,令我感觉一阵阵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只恨不得自插双眼自剜双耳以求从这残酷的刑罚中脱离出来。 周围其他人的表情也跟我差不多,眉头全都纠结的拧在一起,一副恨不得把这损伤别人眼球的死变态拖下台千刀万剐的愤恨与仇视,但是很明显,这帮人也是敢怒不敢言,最终还是不得不向这里的组织者关东共武会妥协,强压怒火强忍恶心看着这死人妖在上面手舞足蹈搔首弄姿。 “丫白话什么呢?”我略有崩溃的回头问懂日语的赵命轩。 “呃,还在致欢迎辞。”小赵同学也是一脸无奈:“我们好像正好赶上他们的年会了,之后的程序是回顾去年的成就展望未来的发展,总结上一年的经验教训规划下一年的宏伟蓝图……” “什么!!!这还是个话唠!?”我只感觉一阵崩溃。 要不是这里黑社会太多,我绝对直接冲上去大开杀戒让丫闭嘴,但为了不在摸清楚这个关东共武会的底细之前暴露自己,现在也只好学其他人那样沉默以对,当台上这小子嘚吧完之后再伺机行动。 语言不通,内容枯燥,台上这家伙又这么让人无法直视,不出意料的,听了两分钟我就开始走神,脑袋昏昏沉沉耳朵嗡嗡作响。意识已经开始四处飘散的我只能本能的看着显示屏幕上妖异的脸庞和一张一合的嘴巴愣愣出神…… “嘶~!”一阵刺痛突然毫无征兆的从手臂上传来,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往胳膊上一看,寄生在右臂上的基因集合体已经不知何时激活过来。藏在衣服底下用自己那尖利如针的触角狠狠蛰了我一下。 我心中恼怒,这小东西越来越不像话了,平时喝我的血吃我的肉也就算了,现在还无缘无故的攻击我这个宿主,你跟你爸爸陈三山一样属白眼狼的? 仿佛是感觉到我的怒火,小基一阵委屈的扭动,表明自己不是闲得无聊恶作剧,至于为什么哲我。看看四周就明白了! 此时我也发现了情况不对,太安静了!一千多人坐在这里,就算规矩深重没人敢大声喧哗,也肯定会有点儿响动,比如放屁打嗝交头接耳什么的,但是现在,观众席里却一丁点儿声响都听不到,充斥耳膜的只有那长发二尾子尖厉枯燥,还有点儿阴测测的喃语。 我偷眼抬头一瞧,一颗心顿时警惕起来。不对劲!四周的听众包括陈三山他们在内,此时都已经目光呆滞双目无神,只是机械的盯着大屏幕上那人妖的脸和蠕动的嘴唇。仿佛失了魂一般。 催眠术!好歹也是看过十好几次心理医生的人,我立刻辨认出现在会场内除了我和台上的人妖,其他人已经全部处于浅层催眠状态,这个状态下人类的注意力涣散警惕性无法集中,很容易被人用言语误导说出点儿什么不该说的,反正我在王大夫那儿做催眠治疗的那次一不留神把自己几岁不尿床几岁偷钱买零食几岁考砸锅伪造家长签字浑水摸鱼的光辉事迹说了个底掉…… 但是王大夫也曾经对我说过,催眠术也就能做到这个程度了,那种打个响指就能让被催眠者满地爬学狗叫事后还不自知的所谓深层催眠,只存在于理论以及科幻小说和电影里。但现在台上那个死人妖却明显在利用浅层催眠对被催眠者造成的恍惚状态,试图将会场中所有人引入深层催眠。虽然不知道丫想做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又朝死人妖看去。立刻发现了他施加催眠术的方法——这家伙此前一直遮蔽在头发下的假眼不知何时已经露了出来,假眼钟表上的指针已经不再显示时间,而是三根指针分别以不同的韵律或急或缓的转动,如同一个吸纳灵魂的漩涡一般将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嘶~!”又是一阵疼痛,基因集合体又蛰了我一下将我拉回来,幸好这小东西完全不受催眠的影响,因为它既没有脑子,也没有眼睛…… 奖励般的拍了拍附着在手臂上的基因集合体,我悄悄的控制基因集合体把尾巴从袖管里伸出去,在地上蜿蜒爬行着朝李默他们滑去,总得先把他们弄醒再说,而唤醒大家的办法则是现成的,让基因集合体一个个蜇过去就是。 此时如果有人凑近观看的话,绝对会被这里的景象吓一跳,一条两指粗细,浑身长满触角形似蜈蚣的怪物,悄无声息的爬上一个呆头呆脑的傻大个儿的膝盖,趁他愣神的时候趴在他的手背上狠狠一口咬下……这是恐怖片常见的场景才对吧! 景象令人毛骨悚然,结果却不尽如人意,黑狗这小子被狠狠蛰了一口竟然毫无反应!这倒霉孩子的神经末梢到底已经迟钝到了什么程度啊! 现在没时间感慨李默到底在童年时候被研究所的无良科学家们折腾的有多惨,才会对痛觉如此麻木,我眼见四周的黑社会们精神越来越委顿,表明催眠程度正在缓缓加深,再不叫醒他们可能就来不及了,我一发狠,继续!哪怕把这小子一只手咬下来也得把丫叫醒! 得了我的命令,基因集合体再无顾忌,两条大钳一样的爪子螃蟹般的张开,照着李默的胳膊上的软肉狠狠夹下去! “呜?”这足以让别人抱着手跳脚的疼痛,总算让黑狗有了点儿反应,眼神一晃瞳孔焦点恢复正常,表明这小子已经醒了,我暗擦一把冷汗,总算把这小子弄醒了,再不醒咱也只能剁手了…… “不准说话!也不准动!”我一边小心翼翼的瞧着演讲台上的死人妖有没有注意这边,一边压低声音恶狠狠的命令李默,黑狗这小子虽说嘴皮子慢但脑子不慢,一看四周情况就知道刚才自己着了人家的道,立刻低垂眼睑一动不动,等着我去解救其他人。 下大力气弄醒了黑狗,其他人就比较好办了,基因集合体骨刺般的触角戳一下就行,坐我旁边的陈三山醒过来的时候还长舒一口气低声骂道:“好险好险!六级催眠深度已经进入了第三级,再晚一会儿就不能靠痛感刺激摆脱了,妈的打了一辈子雁,一着不慎险些让这小家巧啄了眼!” “行了行了,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同时给上千人做催眠,显然也狠消耗死人妖的注意力,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这个偏远角落,所以我胆子也大了一些,先鄙视这老王八一下,才朝着坐在我前面的,最后一个还没醒过来的谢尔东戳过去。 “嗷!你干嘛!”我明明用力很轻,结果这孙子却像被人从背后开了一枪一般嚎叫起来,这下可好,死人妖的演讲立刻停止,诧异的朝我们这边望过来。 此时我可没时间管那二尾子,一把揪住谢尔东的肩膀怒道:“你根本没被催眠对不对?” “是啊,”这孙子满脸鄙夷的看着我:“这种小伎俩只对大脑开发程度不足,无法完全控制自身注意力的人群才管用,我可是……” “那你傻坐着干个屁啊!”我气得仰天长啸:“你个孙子就不知道把别人也弄醒!?你丫究竟是没有团队作战意识还是觉得把我们都害死也无所谓!”(未完待续) :求订阅~~~~~~~~~ 第二十二章 藤田的崛起(上) 有时候,我真的很搞不懂谢尔东这孙子究竟是拖后腿送人头的猪队友还是平时深藏不露偶尔力挽狂澜的绝世高手,你说丫没有卵用吧,关键时刻他总能搞出点儿幺蛾子扭转形势,可你若是对这孙子抱一点儿希望的话,他又立马拉稀给你看,气得你七窍生烟但又舍不得掐死丫的…… 就像今天这种情况,原本我们是占尽优势的,毕竟施加集体催眠对这人妖而言也是很大的负担,我们摆脱催眠状态之后只需耐心隐忍等这人妖自认为掌握局势放松警惕之后再骤然发难,将丫拿下简直是板上钉钉之事,我们这边还有个免疫精神攻击的自然是更加占优势,但就是这因为这孙子被戳一下就叫得跟杀猪一样,把我们全暴露了。 “啊咧达瓦!搭咧!?(你们是谁!)”台上的二尾子见有人摆脱了自己的催眠,又惊又怒,高声质问道,定睛一看看清我们的样子,却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再开口时已经换成了稍微带点儿东洋口音的中文:“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啊!很好很好,原本还打算去中国找你们,自己送上门来还省的我们麻烦了!” “别动!”见我们有蠢蠢欲动擒贼先擒王的企图,红西服的二尾子立刻一只手威胁性的按在操作台上厉声叫道:“你们的本事我清楚的很,只要你敢动一下我立刻启动这里的机关!看你速度到底能有多快!” 这话竟然是朝着我说的,说明这二尾子真的很清楚貌似全然无害的我是唯一可以在短时间内冲过去对他造成威胁的对手,而且已经有了戒备,看到这样我只好悄然压制住随时准备透体而出的生物铠甲,摸摸鼻子问二尾子道:“你认识我们?” “当然认识了!”娘炮似乎也不急着逃跑或者动手,捂着嘴轻笑道:“你们弄坏了我们工具盒里的三件工具。不仅干扰了我们的研究进度,还破坏了我们以谢家为跳台进军欧洲的计划,怎么可能不认识你们!” “工具盒?谢家?”我立刻想起谢家管家池上等三人。恍然大悟道:“藤田兵器研究所?” “哟~!原来也在收集我们的情报,难怪能找到这里来。”二尾子故作诧异的笑道:“看来你们在那三个废物尸体上找到的线索不少嘛。早知道当时离开的时候应该顺便把他们烧掉的……” “什么?那三个人是你杀的?”赵铭轩质问道。 “!”二尾子摇晃着一根手指:“这种脏活累活我怎么会亲自动手呢?我只是进到你们的秘密监狱里,问清了是谁打败了他们,然后用这只眼睛给他们种下暗示,让他们自己用枕头捂死自己罢了。” 一边说着,二尾子一边骚情的撩开头发,露出那只妖异的假眼,见我们下意识的露出紧张戒备的姿态,这死变态得意的大笑:“还真是没想到啊!中国政府原来早就开始秘密发展科技改造人了。可恨自民党那帮蠢货还在纠结于什么人权伦理,难道又要让我大日本帝国在新一轮的军事竞赛中沦为配角和看客吗!?” 这小子把我们也当做国安局特工,我们自然不会去纠正他,陈三山借这个机会,站出来套这二尾子的口供:“那你们藤田兵器研究所又是怎么回事?几十年前你们就是一个笑话,现在怎么可能一下子拥有这种研究水平?” “当然是因为这块宝地了!”二尾子洋洋得意:“这里可是上天对我们藤田兵器研究所的恩赐啊!如果不是不相信上帝存在的话,我们每个人都要忍不住大声赞美上帝了!你想听听我们的故事吗?” “说吧说吧,”我不耐烦的摆手,反正就算我不想听作者也一定要让丫说的,不然这么多坑谁给丫填? “七十年前。帝国最艰辛的时刻,悲观失望的情绪已经蔓延整个社会,很多人都说帝国没有希望了。而我们藤田研究所的前辈,虽然依旧有着一腔热血,但也无力改变这一残酷的事实。” 二尾子似乎陷入了回忆,自顾自的说道:“但就在那天下午,一场局部地震过后,一座乱坟岗发生了坍塌,当时我们的军队正在接受美军监管,救援队和医护队忙碌于战后救灾,所以名义上已经解散但人员尚未遣离的藤田兵器研究所奉命前来调查坍塌原因。” 说道这里。二尾子话锋一转,兴奋起来:“然后我们就发现了!发现了真正的宝藏!虽然这里不知为何这里经历了大火。但我们还是从废墟里找出一些没烧完的文件,当时研究所的藤田所长一看那些文件便两眼放光。直言不讳的告诉所有人,这里就是帝国再次腾飞的希望!” “所长立刻封存所有残页上交临时首相办公室,然后,我们藤田兵器研究所就被保留了下来,唯一的任务就是驻扎这片废墟,不,遗迹,在不让任何外人知道的情况下发掘深埋于此的宝藏,经过几十年的发掘和研究,直到最近十年我们才知道埋在这里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令人胆战心惊又无比神往的科技!没人知道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在这儿,甚至没人知道留下这片遗迹的究竟是外星人还是史前文明,但有一件事我们是可以确定的,依靠这里还原并开发出的科学技术,我们打日本帝国将再次立于世界之巅!” 一番慷慨激昂说得陈三山脸都黑了,估计老东西自己也没想到,在遥远的日本自己还有这么一帮徒子徒孙,正妄图用丫弃之如敝履的过时玩意儿统治世界还把他这个祖师爷吹捧到外星人和史前文明的高度,这种感觉,简直就是自己随手丢团卫生纸,十几年后就有人拿着dna鉴定报告来认爸爸还要求分家产的憋屈与郁闷…… “那关东共武会的总部设在这里,就是为了遮掩你们?”我问道。 二尾子虐笑:“早就没有什么共武会了!现在这帮黑社会都是我用催眠术控制操纵,为研究所办事的傀儡而已!” 我恍然,难怪这帮黑社会都这么听话,而今天这场集会,也不过是隔一段时间就要给被催眠者进行催眠加强罢了。 “现在还有时间担心别人吗?”二尾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跟你们说这么多,就是不打算让你们活着离开这里,准备受死吧!” 我懒洋洋的挥挥手,早就知道是这样了,至于动手什么的我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同样是研究所出身,丫们是粗制滥造我们是正版行货,谁胜谁负这不是明摆着吗?(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藤田的崛起(下) 对方几句狠话放完,我们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冲上去擒贼先擒王,但是很明显这二尾子也在憋着劲儿先发制人,手在操作台上狠狠一敲,原本映着丫那娇美容颜的大屏幕突然爆出一道白光,紧接着就是一阵鬼哭狼嚎的尖利噪音,与此同时,屏幕上画面一转,以令人应接不暇的速度闪现出无数诡异扭曲血腥恐怖的画面,有被硬生生斩成两截的活人,有河水中浸泡发胀成巨人观的尸体,甚至还有肢体异常面容狰狞对着你桀桀怪笑的不知是人是鬼的异常生物…… 这些恐怖的画面与能刺穿人类耳膜的噪音混杂在一起,劈头盖脸的朝我们袭击而来,惊得我们下意识的退后半步,捂住耳朵移开视线以免着了死人妖的道,但我们同时又很快发现,这种恐惧攻击似乎对我们并没有什么效果,连我们这边最爱一惊一乍的谢尔东都不过是开始被吓蒙一下,连裤子都没湿…… 几秒钟之后,画面跟噪音戛然而止,我拿眼一扫,我们几个人都好好的站着,既没有气孔流血倒地而亡也没有抱头鼠窜吓破胆子,这孙子搞这么一出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就完啦?你就这么点儿本事?”我大声质问依旧老神在在立于台上的死人妖:“想吓人你好歹也下点儿功夫啊,好歹也是亚洲恐怖片发源地,你这也就国产低成本恐怖片的水准……” 话音未落,一阵更加真切更加刺耳,也更加撕心裂肺的恐惧哀嚎突然自身后贯穿我的耳朵,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看,一个坐在离我们不远处的黑帮份子正两眼灌满血丝,嘴里喷着白沫。状若疯癫的一跃而起,凄厉惨叫着朝我们扑来! 这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攻击,着实把猝不及防的我们吓了一跳。更可怕的是,此人的突然发狂似乎是给其他一千多呆愣愣坐在原地的黑社会发出某种信号。下一秒会场之内就炸了锅,所有人都血灌瞳仁嘴角流涎,张牙舞爪不管不顾的朝我们冲了过来。 此时我才想明白,刚才那视频和声音不是给我们准备的,而是给这些早已经陷入催眠状态的黑社会,人在神智清醒的状态下感官和判断力足以分清这些恐怖景象不足以伤害自身,这些精神恍惚的黑社会却不行,骤然惊吓足以使他们精神崩溃发癫发狂。再加上那二尾子稍加诱导,自然就全冲着我们来了! “所有的出入口都已经封闭,你们就陪他们慢慢玩吧!”死人妖的演讲台开始缓缓沉入地下,充满戏谑的调笑声却通过高音喇叭压住了会场内此起彼伏的嚎叫呼喝:“对了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们,我们也同样查到了你们的藏身之处,武器盒已经倾巢而出去清理你们的同伙,现在估计正在你们那个社区里大开杀戒呢吧?哦呵呵呵!……” 我想再追上去已经晚了,汹涌的人潮已经从四面八方嘶吼着朝我们涌来,仿佛转瞬之间就能把我们淹没。黑狗当机立断,屁股兜里掏出个塑料瓶子一把捏碎,液态金属立刻顺着手臂蔓延开来。李默抡着已经比腰还粗的胳膊一拳轰出,把已经冲到近前的十几个人抡飞,我护住蒋莎莎王晓晗等几个没有自保能力的人,一边断后一边朝我们下来时搭乘的电梯位置退去。 靠着李默压路机一样的横冲直撞,我们再不知道撞飞了多少发疯的日本黑社会之后终于冲到了电梯口,赵铭轩冲过去对着按钮一通乱按,扭头对我们叫道:“没有反应,怎么办?” 李默站在最外面,左右横扫驱赶红着眼睛前仆后继冲上来的日本黑社会。我一边抬脚乱踹阻击漏网之鱼一边摸出手机朝赵铭轩扔过去,赵铭轩莫名其妙的接住。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不知该干什么。 “赶紧!破解防火墙。接管电梯控制权!”我飞起一脚踹倒一个无论穿着还是体型都相当有分量的黑道大哥,扭头大声喝道。 赵铭轩都快哭了:“吴哥我不会!再说这就是一普通手机……” “没跟你说!”我不耐烦的朝小赵同学吼道。 手机里也同时传来小屁孩的声音:“还用你说!正破解他们wifi密码呢!” 我和李默竭尽全力抵挡冲上来的人群,但无奈这群被催眠后激发凶性的黑社会除了悍不畏死之外,似乎连最基本理智都没有了,李默一拳轰出就是一片血水飞溅,中招者要么面目全非要么口喷鲜血,没有一个还能站起来,但就算如此,也吓不退这些失去理智形如丧尸的疯子,我们就像新鲜血肉一样对他们造成了巨大的吸引力,吸引着他们嘶吼咆哮着不断向我们发起冲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别说挨打受伤,连自己脚底下践踏而过的究竟是自己受伤的同伴还是正在变成肉泥的尸体都毫不在意…… 雪崩般的攻势下,我跟黑狗支撑了不到半分钟就坚持不住了,陈三山不得不加入战局,脱了大背心呼呼乱抽,老王八的衣服果然有古怪,凡是被丫衣服抽中的都跟大锤砸脸一样口歪眼斜踉跄倒地,但一件背心能有多大攻击范围?杯水车薪罢了。 这一幕看得我目眦尽裂,一个劲儿的在心里哀怨我等时运不济,这要是冬天来砸人场子,老王八穿件军大衣的话,我们就横扫全场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死要面子,脱裤子啊!”我对老王八吼道,现在多一件武器就多一分生存的机会,瞧这个架势,我们一旦被这汹涌的人潮淹没,不被生吞活剥一口一口咬死才怪! 老家伙还没来得及对我怒目而视,身后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敞开了我们的退路,于此同时,我跟黑狗几乎是同时被疯狂冲上的几十个人扑倒在地,森森的黄牙和满嘴的恶臭眼看就要朝我们啃过来! 完了!我满心绝望,我跟黑狗依靠盔甲的防护应该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但蒋莎莎王晓晗他们怎么办?现在就算把陈三山扒光了也挡不住这群疯子了…… “让我来!”关键时刻,谢尔东终于带好了他的手套,也完成了他那复杂的让人想跳楼的提前量计算和施法准备,只见这小子踏前几步,两手拢起,猛地向外一挥,一股无形的立场以丫为中心向外爆发,以无可抵挡的威势和力量把阻拦在他面前的一切生物弹飞出去! “哼!高频力场!”谢尔东得意的对躲在他身后的众人解释:“只要调整正确的频率,理论上可以把任何质量的物体排斥出去!看他们飞的多远!” “你妈逼!”我飞在半空,抓狂大叫,这王八蛋连我跟黑狗也弹出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撬门 如狂风扫落叶一般,我跟黑狗以及数百黑社会打着旋儿飞出,从电梯门口直接飞往会场那头,贴饼子一样噼噼啪啪糊在墙上,因为身下有厚厚的人肉垫子,我跟黑狗才没受伤,但是被糊在最里面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我们下饺子一样从墙上滑落,在地板上摔作一团的时候,丫们依旧坚挺的贴在墙上…… 依靠铠甲的保护,我跟黑狗才没有受伤,但刚刚昏头涨脑的从地上爬起来,就立刻又被愈加癫狂的日本黑社会包围,刚才这一波冲击对手无寸铁不着片甲的他们伤害更大,很多人甚至被震荡挤压导致七窍流血,却依旧如同恶鬼一样朝我们发起冲锋,不过,他们一心盯着我跟黑狗,却有意无意的忽视了身后刚刚给他们造成巨大伤害的谢尔东以及谢尔东身后失去保护的王晓晗等人,不是说好谁造成暴击谁吸引仇恨的吗!?难道人类的低劣本性决定了我们即使智商下降理智为零也依旧欺软怕硬柿子专挑软的捏? 摆了这么大一个乌龙,谢尔东也难得不好意思,讪讪的挡在电梯前面等我们过去会合,我很是无语的甩开一个扑我肩膀上企图张嘴就啃的黑社会,扯着嗓子朝对面喊:“你们先上去!我跟黑狗朝下面走!” “吴哥!你们还要去追那个人!?”赵铭轩惊讶道,显然,刚才那群魔乱舞的恐怖场景已经让这个还没见过多少大场面的国安局实习生有点心里发憷,怎么也想不通在如此不利的条件下我们为什么放着退路不走,反而要不管不顾的继续追击。 其实我心里也郁闷,这种情况王八蛋才愿意深入敌境继续追击呢,又不是玩rpg游戏可以刷经验刷装备,死了还彻底删号永远无法重来。可刚才那死人妖钻地里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还近在耳前:丫派人去攻打我们小区了! 虽然拿不准这话是不是为了乱我们心防而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但我们也不得不承认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我们没有像丫们那样刻意隐藏自己的家庭住址。上次接收从谢家敲诈来的设备的时候更是直接让人家送货上门,丫们若是想查我们老窝在哪儿当真是没有任何难度。 虽然我们的研究所藏的很隐蔽。研究所那帮老东西看上去也不像引颈就戮任人宰割的主儿,但还是难免心中惴惴,那到底是一帮全副武装杀人不眨眼的恐怖分子啊! 这种时候如果灰溜溜的退出去,我们自己大概是安全了,但是研究所那边怎么办?赶回去支援肯定是来不及的,为今之计只有硬着头皮往下走,逮住他们大本营里比较有分量的坐镇人物,比如刚才那个死人妖。才能让他们投鼠忌器为那群老不死的安全上一层保险。 蒋莎莎最先明白我的意思,一把将谢尔东拽进电梯,趁着电梯门关上之前对我们高声说道:“我们先把他们送上去,等我拿了装备再下来接应你们!” 我点头,蒋莎莎的武器就扔在汽车后备箱里,安置好王晓晗赵铭轩他们再折回来花不了十分钟,这点儿时间我跟李默完全撑得住,等蒋莎莎这小姑奶奶扛着炮下来,哼! 看着电梯门缓缓合拢,我跟黑狗也不愿意继续困在这里浪费时间。举目四顾寻找通往下一层的道路,但四周的墙壁连条缝都没有,就算真有通往下层的路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找到的。没办法我们只好把目光投向会场中央,刚才死人妖逃跑的那个升降台。 一路且打且走,我们很快来到二尾子钻地的位置,这里是一块圆形金属板,正中央刻着“共武”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与周围的地板严丝合缝一点儿都看不出底下有洞的痕迹,如果不是刚才亲眼看见二尾子消失在这块地板下,我肯定以为这只是地板上装饰用的花纹。 用脚在金属板上使劲踩了踩,声响低沉没有回音。显然这金属板很厚,我跟黑狗一边据地而守。一边命令人工智能给我们开门,这小屁孩刚刚就已经入侵了这里的保安系统。现在肯定通过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和监听器偷窥着我们,我对这小王八蛋的尿性可是清楚的很。 很快,小屁孩沮丧的声音就从扩音器里传来:“打不开,这是独立机械系统控制的门禁,无法从外部进行控制,而且下层的人发现我进行系统入侵,已经切断了上下层的局域网络,我现在也进不到下面去。” 听到这里我也只能失望且无奈的叹口气,人工智能终究也不是无所不能,而且因为前几年网络黑客技术的发展和肆虐,让全世界都非常重视计算机系统本身的安全问题,现在,越是机密重要的地方,反而越喜欢在关键位置使用笨重繁杂但更安全保险的机械操作,防的就是万一有高手靠一根网线把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对此,我们人类应该欣慰,有这样的忧患意识,就算真的哪天出现了天网,母体这样企图毁灭人类的人工智能,咱们也不用担心丫们随随便便就能甩出几百颗核弹把人类炸回史前时代,但丫们一群反派用不用这么居安思危未雨绸缪啊!?你们这样滴水不露让我们正面角色压力好大你知不知道!? 智取无望,那就只好暴力破解了,我朝黑狗打个眼色,一指地面:“拆!” 黑狗点头,胳膊一甩扫飞几个缠斗不休的日本黑社会,手上形成一把反射金属光泽的薄刃,找准金属板中央的缝隙呲的一声刺入,液态金属流转之间薄刃逐渐变粗变厚,从刀片变成撬棍,在严丝合缝的门板上拱出一条缝隙。 接下来,黑狗弯着腿弓着腰,手持撬棍在那里使劲,动作神态都跟修下水道的一个样,看那脸红脖子粗,却不能把缝隙扩大一点儿的工作进度,貌似还不如个修下水道的师父。 “我说,咱就算暴力破解,也用点儿巧劲儿行不行?”黑狗专心摆弄井盖,阻挡敌人的重任就全都落在了我身上,我只好一边抽风一样的围着黑狗转来转去,击退围上来的敌人,一边朝黑狗吼道:“你放个分身下去找找按钮开关不行吗?看你干活我都觉得累!” 黑狗委屈的摇头:“放……放不了!”人工智能帮着他解释:“液态金属只有在操作者体内特殊磁石的作用范围内才能同时保证硬度和流动活性,离开操作者距离太远就会凝结成固体失去操纵能力,不然何必让他留在这里?直接远程遥控战斗不就得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听音辨位 黑狗费足了力气,才连拉带拽的把金属板撬开一扇,我伸头往底下一看,暗道黑狗这力气果真不小,这实心金属板竟然足足有半米多厚,算重量恐怕得有一吨多,比我那辆富康车还要沉! 原本我还想建议黑狗借用液态金属能吸收其他金属特性,将这金属板腐蚀掉的,现在想想幸好没那么干,被吸收掉的金属短时间内不能排出,质量却会一点儿折扣都不打的加在黑狗身上,到时候带着体重一吨多的李默,别说追人,瘸腿狗恐怕都追不上,毕竟黑狗不能烧汽油,不能指望丫跑得跟富康一样快…… 洞口打开,我们俩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一是因为现在时间紧迫,早一点儿下去就早一点儿抓住人从而解除我们研究所的城下之危,二是因为在这里实在是有点儿顶不住了,这倒不是我们战力不足或者疲劳积累,而是心理上有点儿承受不住,我们到底不是什么砍头如割草杀人如捣蒜的所谓“盖世英雄”,看着自己以压倒性的战力优势在敌人中掀起血浆之雨,即使敌人是日本人加黑社会我们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少“爽”的感觉,而且我相信大多数心理正常的人都不会有,游戏里大杀特杀跟真正的血肉搏杀是有很大区别的,在游戏里你享受的不过是以敌人凄惨倒地来映衬你的强大,却不必承担双手沾满滑腻刺鼻的冲天血腥,眼看着生命在癫狂中嚎叫挣扎,痉挛抽搐直到逐渐化成尸体所带来的异样感觉…… 当然,踌躇不忍恻隐之心大动,流泪嚎啕大叫不要打了之类的圣母情节,我们也是没有的。该动手的时候丝毫不会留情,但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以及为了不麻烦精神病院的王大夫再替我做战争创伤的心理治疗。还是不要逗留在这地方的好,眼不见心不烦。到时候这帮黑社会失去攻击目标自相残杀,就算全打出脑浆子也不关咱的事儿了。 我跟李默一前一后跳进洞里,失去了黑狗的支撑金属板在铰链复位作用下开始闭合,发了疯的日本黑社会们还不死心,企图追着我们下来,不料上半身刚刚探出就被闭合的厚重门板死死夹住,咔吧咔吧几声脆响,被夹住的人就没了声息。但依旧可以从巴掌宽的缝隙里看到无数双手扒着门板发出渗人的嘶嚎…… 洞下面的落差并不是很大,所以我跟黑狗跳下来地上一滚毫发无伤,环顾四周发现我们似乎处于一间不大的房间里,中间是升降台,四周是监控设备实验仪器,显然这里是死人妖监控会场进行催眠实验的实验室。 此时这里已经是人去楼空,连设备都已经关了,我跟黑狗走向门口,一把将门推开,发现自己正处于一条走廊的尽头。 走廊的墙壁上。每隔几步就画着我们曾经在池上等人身上看到过的田字纹章,表明我们已经进入了藤田兵器研究所的中心地带,但跟上面的会场相比。这条走廊显得陈旧简陋许多,暗淡的灯光下,刷得苍白的墙壁下还依稀可以看出烟熏火燎的痕迹,显然,陈三山那群老家伙当年撤退的时候,放的那把火确实不小,把这里烧的面目全非残垣断壁,以至于接手烂摊子的小鬼子收拾这么多年都没把这里整出个样子。 随后,我们立刻发现这里情况不对。人呢?这里已经是藤田研究所的中心地带,平时在这里忙活的科研人员绝对不少。就算那些在这里搞科研的都是头脑发达四肢简单,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豆芽菜。有人大摇大摆的入侵了总该提两把手枪冲出来抵挡抵挡意思一下吧? 阴谋,绝对是阴谋,我的心立刻提了起来,撤走这里的人,很明显只可能是一个原因,那就是看一群疯子挡不住我们,另给我们预备了一份大礼,为了防止误伤和不让那群豆芽菜留这里添乱才撤走他们。 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预感,原本昏黄暗淡摇摇欲坠的灯光毫无征兆的集体熄灭,身处地下的走廊立刻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无边黑暗之中。 对此,我轻蔑冷笑,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哥们俩可是都有夜视能力的! 心中清楚偷袭转瞬即至,我赶紧命令基因集合体开启夜视模式,运足目力朝黑暗里看去,可看到的依旧是黑漆漆的一团,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是我想简单了,严格说来任何生物的夜视能力,其实都是微光视物能力,能看见的前提是有光照,这在地面上并不是问题,别管晚上天上云层多厚pm25多高,总会有普通生物接收不到的微弱光照存在,可这里却是几十米深,且完全密封的地下,人工光源完全隔绝之后哪里还有微光? 黑暗中突然响起扑棱棱扇动翅膀的声音,吵杂纷乱显然有一群东西正在朝我们急速接近,现在变成睁眼瞎的我下意识的往黑狗身后一躲:“全靠你了兄弟!”黑狗这小子的夜视能力依靠的是红外线辐射成像,现在肯定比我看得清楚。 “我,我……”黑狗吃力张嘴,话音未落我们两人就遭到了偷袭,按照我的感觉,应该是一群两个巴掌大小的蝙蝠,铺天盖地的飞来,扑在我们身上又抓又咬,这些蝙蝠的爪子和牙齿似乎接受过改造,咬在我外骨骼化的铠甲上竟然咔咔作响,如同狗啃骨头的声音。 因为看不见,我也不知道黑暗里到底有多少蝙蝠袭击我们,更没有办法抵御,只好扑通一声卧倒在地,滚来滚去把趴在身上的蝙蝠压死,而黑狗这小子也没比我强到哪儿去,也是原地打滚来对付这些蝙蝠。 “我……也……看,看,看……不见!”黑狗终于说完他刚才没说完的话。 “怎么可能?”我惊讶出声,但随即恍然,这些蝙蝠应该就是搞得刘科长焦头烂额的生物改造隐形侦察机的未完成版,有遮蔽红外线成像探查的能力并不奇怪。 这可怎么办?虽然这些尖牙利齿的蝙蝠一时半会儿奈何我们不得,但我们现在完全是被动挨打的局面,形势极其不利,别的不说一旦我们背后的小日本灵机一动,在几只蝙蝠身上绑个炸弹朝我们放飞过来,那我们几乎百分之百交待在这儿! 正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基因集合体突然无令自动,一股异样的感觉突然涌向耳朵,我的听觉神经仿佛“啵!”的一声被打开,紧接着我就听到了,一种尖利高亢的啸叫声从四面八方充斥我的耳膜。 在刺耳声音的刺激下,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结果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传入耳朵的啸叫声似乎突然分出高地远近,清清楚楚泾渭分明,声波撞击墙壁物体之后再传回耳朵,大脑立刻将这些声音在脑内勾勒出清晰细致的立体图像! 这让我产生一种错觉,我又看得见了,虽然图像没有颜色,却细致的分毫毕现,我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正从我眼前飞过的一只张着血盆大口,呲着长长獠牙的蝙蝠是公是母! 这就是武林高手听音辨位,心眼视物的境界吧?听觉被强化到超过蝙蝠水平的我一声轻笑,指尖如刀锋的指甲狠狠朝飞过我眼前的公蝙蝠下腹部斩去! 听见这蝙蝠如遭雷击,发出一声尖细不似刚才的哀嚎,我便知道,自己感觉之灵敏已经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这群小东西,已经不再对我们构成威胁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套娃 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挺恶趣味的,回想咱刚毕业的时候还是个规矩老实到让学校老师和家里长辈评价为“入了社会肯定吃亏”的闷嘴葫芦,这才几年时间怎么就这么没皮没脸的欺负小动物了?肯定是让陈三山那帮没节操的货给教坏的。 心里唏嘘自己意志不够坚定,到底是在研究所的大酱缸染了色变了质,辜负了老师和家长的殷切希望,我也只好收拾心情重新出发,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质朴本性……刚才飞过去的母蝙蝠那里怎么那么大?让俺且割一刀看! 我在这里玩的不亦乐乎,手起刀落击毙十余只蝙蝠,与此同时,一群体型更大,爪子翅膀有明显金属痕迹的蝙蝠悄然而至,腿上还绑着粗略一看就知道是炸弹雷管的东西,看来藤田研究所的小日本终于明白一群小动物不会是我们的对手,转而利用它们发动自杀式袭击。 如果是几分钟之前发动这样的生物炸弹的话,说不定我跟李默还真得在一轮爆炸之后身首异处变作焦糊尸体,可现在…… 我冷笑一声,随手抓住一只略过我肩膀的小蝙蝠,捏着脖子微一用力便将这丑陋无比牙尖嘴利的脑袋拧了下来,然后把手里的东西当棒球,抡起胳膊朝那群带着炸弹的蝙蝠砸了过去! 蝙蝠都是依靠超声波感知周围环境,最是灵敏准确,听见有东西朝自己飞来,立刻扇动翅膀躲避,但是,再铠甲对身体强化的加持下,我砸出去的东西如同炮弹一般飞得又急又快,略显狭窄的走廊又不能给这些体型足有脸盆大小的蝙蝠提供足够的闪避余地。于是,一只蝙蝠哀鸣一声,胸口被我砸出的蝙蝠脑袋砸个正着。一翻身从空中坠到地上。 绑在这些蝙蝠身上的炸弹,似乎是撞击触发式引信。蒲一落地受到撞击立马就引爆了,为了防止自己的走廊和研究所被炸塌,藤田研究所使用的并不是威力惊人的高爆炸药,爆炸的声音和规模不是很大,一大片粘稠的火光却随着爆炸猛地溅射开来,这帮家伙好毒的用心,竟然想用燃烧弹烧死我们! 不过现在它们却是自寻恶果,溅射开来的燃料似乎有很强的粘着性。粘在蝙蝠群的其他蝙蝠身上立刻死死黏住,熊熊燃烧起来,据我观察这些燃烧弹的燃烧剂似乎是杀伤力和附着力最强的铝热剂和稠化汽油,放开了烧能烧化钢板,这些身上裹铁皮的蝙蝠自然是承受不住的,被溅射的高热燃油稍微沾上一点儿便哀嚎着坠落进火海,同时自己身上绑的燃烧弹也被牵连引爆,为熊熊火海添砖加瓦,很快,我们眼前的通道便整个儿被火焰吞没。 “你们!你们竟然敢!”我们还在忙着清理身边的蝙蝠。走廊不知藏在哪里的扩音器又开始发声,这次的声音很明显不是我们见过的那个红西服二尾子,而是低沉沙哑苍老且气急败坏的老头声音:“你们竟然敢伤害我的实验用蝙蝠!?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扩音器里也传出二尾子阴测测的声音:“我早就说过了,手术刀,把你那些改造生物放出来除了自取其辱和增加研究所的损失之外不会有任何用处!这下看你怎么跟那位大人解释!?” “哼!我不能解释你就能解释了吗?”被称为手术刀的老头立刻反唇相讥:“你不也丢掉了研究所经营多年的关东共武会!?要受罚的话你石英钟也不可能逃得掉!” 我和黑狗相视无语,这两个家伙,竟然当着我们两个敌人的面,在扩音器里撕巴起来了? “说的不错!” 突然,又有一个嬉皮笑脸,圆滑尖细的嗓音加入争吵,还伴随着轻快有节奏的鼓掌赞同之声。虽然听起来滑稽可笑但这个声音一出现,我和黑狗却很明显听见二尾子和老头倒吸凉气的声音。然后立刻闭上了嘴巴。 “大……大人!”两个人语气发颤的问好,连扩音器都来不及关。很明显,在这个第三人的威势面前,他们连动都不敢动。 扩音器里一阵短暂的沉寂,紧接着就是一前一后两声凄厉的哀嚎几乎同时响起! “起来!”油腔滑调的声音用冰冷至极的声音说道,显然说话的人正高高在上的俯瞰着死人妖和老头:“先断你们一根手指,算作你们浪费研究所资源的小小警告,你们明知损坏了三件工具的他们不是可以用一般手段消灭的对手,身为二级改造者的你们为什么没有亲自出手?派那些炮灰上去,除了增加不必要的损失之外,还有什么用?” 俩人都没有回话,很明显都清楚这时候搭腔顶嘴是找死,而我和黑狗还在惊讶于藤田兵器研究所苛厉的惩罚制度:浪费点儿实验资源就要断手指?而且还只是小小警告?要是我们研究所也实行这种奖惩制度的话,那帮老不死恐怕连脚趾头都剩不下几根…… “把你们工具盒里所有接受过二级改造的工具都放出来!”油滑声音开始发号施令:“我们玩具盒也会去找他们玩玩的……” “喂!你到底是谁!?”我终于忍不住了,也不管丫能不能听见,扯着嗓子高声问道。 结果他们还真的听得见这里的声音,那油滑声音装腔作势假装慌乱道:“什么什么?你们两个白痴连扩音器都不知道关吗?我严密的作战计划都被人听去了!怎么办怎么办?” 我跟黑狗满头黑线,严密的作战计划?哪儿呢? “你们两个,可真没有一点儿幽默感。”那边等了很久都没见我们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似乎是有点儿恼火:“不知道我套娃大人最讨厌你们这种没有幽默感的人吗?宰了你们哦!” “套……套娃?”我立刻联想到那种一个摞一个套在一起,似乎并不好玩也不怎么好看的玩具…… “是套娃!套娃!”对方突然怒火更胜,显然我不小心踩到了什么敏感的雷区:“再敢叫错宰了你们!” 我撇嘴,说的好像我们不叫错就不宰我们似得,对这种爱叫板的人,我一向是没什么好感。 于是我扭头问李默:“他说他叫什么?” “套……套……套……套……”(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扫荡战术 “呵!呵呵,呵呵嘿嘿……”自称套娃的家伙用一种能让人起三层鸡皮疙瘩的尖锐笑声,回应着我们的幽默感,显然已经气得七窍冒烟杀心大起,然后扩音器便在一阵吵杂之后没了动静,估计是直奔我们来了。 我啧啧摇头,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幽默感呢? 走廊中的大火,因为没有可燃物支撑持续燃烧,耗光燃油之后火势便开始逐渐减小,我跟黑狗原本打算在这里等蒋莎莎他们追上来会合,却一直等不到人,想来是楼上热情的日本友人耽搁了他们的脚步,那俩货枪炮在手,肯定吃不了亏,没什么可担心的,于是我跟黑狗决定继续朝前走。 穿过已经被烧焦的走廊,拐过一个弯之后,我发现我们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迷宫之中,长长的走廊横七竖八纵横阡陌,将整个地下空间分割成一块又一块的单独区域,每个区域都是或大或小的一间实验室,这是陈三山那老家伙的布局习惯,跟我们小区下面的实验室分布一样杂乱无章随心所欲,让人看一眼就头晕走几步就转向,一般被抓进来的试验品就算能挣脱绳子跑掉,找到研究所出口之前也饿死了…… 可现在我们却成了迷失在研究所复杂道路中的没头苍蝇,不管怎么奔跑转向,看到的都只有漆黑的走廊和空荡荡的实验室,其中大部分房间还因为当年那场大火受损严重,至今还处于废墟或者塌方状态,我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里作为藤田兵器研究所的大本营,走廊墙壁却如同小成本恐怖片里的废弃医院那样简陋敷衍,一是因为损坏严重且深处地下,靠有限人力清理废墟进度缓慢。二是因为这里面积太大,给这么长的走廊包上明晃晃的金属墙皮和安装自动门那得花多少钱?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我就已经确定。我俩迷路了,而我们的对手也明显企图用徒劳的奔波和逐渐焦灼的心态来消磨我们的斗志疲惫我们的身心。一直没有主动出击找上我们,似乎很乐于隐藏在监视器后面看我们疲于奔命一筹莫展。 如果是平常,咱绝对原地宿营生火烤两只蝙蝠跟丫好好比拼一下从容不迫的耐心和明镜止水的心态,可现在我们自己的老窝被攻击,老东西们生死未卜,哪还有这个闲心跟丫墨迹! 自从进入会场之后,手机就处于无信号状态,进入地下二层更是连无线信号都没有了。我们想联系人工智能都办不到,更无法知道小区那边情况如何,担忧,懊恼,愤怒,焦躁一起涌上心头,鬼子却还在跟我们东躲西藏的打游击,这种憋屈谁能受得了? 既然丫们学会了当年游击队的本事,难道我们就不能学学丫们当年坚壁清野的三光战术了?我一脚踹倒某间实验室台子上的瓶瓶罐罐,抡起椅子一边乱砸一边招呼黑狗:“能打烂的都打烂!看丫们心不心疼自己这点儿实验成果!” 实验人员撤退的仓促。肯定没法带走这里大多数有价值的东西,所以我们的打砸烧抢还是颇有成效的,打碎了几罐标签复杂难懂但一看就既珍贵又危险的药剂;扯出丫们储存研究数据用的电脑硬盘用椅子砸成零件;黑狗还撬开了放在角落里的恒温保险箱。也不看里面储存着什么直接倒上两桶酒精点了一把火…… 咱在各类实验室里打杂好几年,黑狗更是在老家伙们工作战斗的地方长起来的,我们都很这帮做实验的习惯把实验成果和实验资料保存在哪儿,更清楚怎样把一间实验室祸害得让原主人看一眼就血压上涌两眼发黑,一言不发的气死过去,所以我们两个扫荡起来那真是鸡飞狗跳片甲不留,比当年这帮研究员的祖先们进村之后扫荡的还干净…… 说实话,提着根棍子一间一间实验室砸过去,这好事儿我想干不是一年两年了。要不是陈三山这人虽然小气鸡贼,但从不拖欠农民工工资的话。今天这一幕早在我们自己研究所里上演,平时跟老王八们斗智斗勇身心俱疲的时候。我总是咬牙切齿的盘算着月黑风高的时候怎么把丫们的实验室连同里面那老家伙们是若性命的研究成果彻底毁于一旦,到底砸掉哪些东西能让这帮科研疯子最心疼自己最解气,现在看来多年的筹谋策划厚积薄发果然没有白费! 被我俩扫荡过的实验室,那可比陈三山一把火烧过还干净,绝对一点儿值得回收利用的价值都没有,天下醉心于科学研究的疯子们的心态都是差不多的,我们这种打砸烧抢的行为对他们而言比抱着他们亲生儿子跳井还可恨,此时此刻,躲在监视器后面的那群家伙眼珠子都快瞪裂了吧?看你们还不主动找上门来! 我们两人连砸带烧,横扫三间实验室之后,监视器前的套娃终于忍不住了,气急败坏地接通扩音器:“你们两个!卑鄙!无耻!八格牙路!” “牙路就牙路呗,”我没心没肺的坏笑:“看不顺眼有种出来咬我!” “你!你等着!”扩音器里一声怒喝之后便没了声音。 我跟黑狗对视一眼,终于要来了,虽然在敌人的地盘主动挑衅极为不智,但我们也只有用这种办法才能引蛇出洞速战速决,否则一直被对方占着地利牵着鼻子走,我们迟早踏入陷阱而不自知,虽然可以想见等会儿杀来的必将是誓要将我们挫骨扬灰的大队人马,但以逸待劳总比自投罗网强。 成功诱敌出击,我心中既有些惴惴又忍不住有点儿得意,还有一种难言的,跃跃欲试的战意充满心中,终于,在一番波折之后,我们终将面对这个阴错阳差之下自己亲手造就出的敌人!这种对决,总有一种宿命一战的萧瑟感觉。 至于现在嘛……为了表达我们对敌人的轻蔑之意,也为了进一步激怒敌人让他们更加气急败坏从而自乱阵脚,我们俩还是继续挑实验室砸吧!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一看就知道是特重要特珍贵的实验设备,务必一个完整零件都不剩!什么什么?这核心元件竟然是铂金的?拆下来带走!”(未完待续) :前几天被小黑屋了,刚放出来,无奈断更,抱歉抱歉 第二十八章 牧师? 当对付我们的大队人马顺着走廊急匆匆赶来的时候,我跟黑狗正在一间类似生产车间的大型实验室里肆意的搞着破坏,满地都是破碎的设备和残缺的生产半成品,虽然我跟李默都不是搞科研出身,但也能看出这间实验室一定倾注了藤田兵器研究所很多的心血和努力,因为从被我们破坏零半成品件来看,这里似乎在组装高达之类的大型战略兵器…… 大群敌人之中,领头的竟然又是身穿红色西服的石英钟,这死人妖把遮住自己半张脸的长发甩到脑后,露出那只让人看了就很不舒服的假眼,而他旁边那个身形佝偻脑门全秃,脸上褶子像沙皮狗一样耷拉下来的老家伙,估计就是刚才在扩音器里朝我们咆哮的手术刀——这两个人的右手食指都诡异僵硬的朝手背的方向弯曲着,显然是刚刚被人撅断,还没来得及治疗就被赶来对付我们了。 这俩人在一帮身穿白色研究服的手下的簇拥下冲进门来,看了一眼我们搞出来的“犯罪现场”,脸色登时就绿了,显然是在心疼我们制造出的损失,接着看向我们的眼神便充满了愤恨和仇视,那恨不得把我们大卸八块的表情让我忍不住一个激灵。 “宰了他们!”二尾子像个女人一样满脸厌恶的捂着嘴巴斜睨我们,连句客套话都没有便直接下了格杀令。 “等会儿!”我止住蠢蠢欲动意图冲上来围殴我们的人群,快速的扫视这帮家伙一眼,发现丫们高矮胖瘦各有不同,但几乎全部人脸上都带有一种常年在不见天日阴暗潮湿的地方埋头搞研究,日积月累捂出来的代表营养不良的苍白脸和书呆子特有的冲天酸气,心中便已经了然。这是藤田兵器研究所里的研究人员,而且是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战斗力是渣的那种。 “就派这样一群老弱病残来对付我们吗?”我轻蔑的对二尾子说道:“而且手里没枪就算了,棍子都不拿一根。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 “你们少在这里得了便宜卖乖!”那个被称作手术刀的老家伙暴躁道:“兵分两路侵入我们研究所,放你们在这里吸引注意力。另一路直扑研究所第三层核心地带!我们岂会让这种小伎俩得逞!研究所的主要战力已经去拦截你们那三个同伙了!” “你在说什么?”我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儿跟不上对手的思路。 “少装糊涂!那三个人就是跟你们一伙的!”老东西跳脚道:“以为绕过我们的封锁和监控,直接出现在第三层就能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吗!?你们太小看藤田研究所了!” “现在他们已经被工具盒的七名二级改造者堵死在三层,被抓被杀只是时间问题,”石英钟阴测测的开口:“而对付你们两个被放出来扰乱视线的诱饵,有我和手术刀就足够了。” 从这两个家伙的话里,我总算了解到一些信息,原来蒋莎莎和谢尔东并不是被耽搁行程没有追上来,而是已经先我们一步直捣黄龙去了。至于他们怎么绕过第二层直接进入第三层的核心区域,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跟他们同行的第三个人——那绝对是陈三山那老东西,这迷宫一样的地洞本来就是老王八当年自己刨出来的,以那老鸡贼的德行给自己留个后门密道逃生口啥的一点儿都不奇怪。 而藤田研究所的众人把我们晾在一边,现在想来也不是在搞什么心理战,而是有敌人突然出现在自己老窝里把他们吓了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全副心力都用在对付这股偷袭的敌军身上,自然没功夫搭理我们这种没头苍蝇一般四处瞎逛,怎么看都像是声东击西专用诱饵的弃卒,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不是自己憋不住。二话不说直接开始打砸烧抢的话,直到现在也不会有人来围剿我们…… 把自己吃饱了撑的没事儿找事儿,最终自找麻烦的懊悔之情抛诸脑后。我对死人妖强硬顶嘴道:“那这么说这一大帮人是来给你俩加油鼓劲的?他们看上去可不像是能受个三拳两脚的样儿!” 二尾子咯咯轻笑:“当然不是,他们是……怎么说呢,来协助我们发挥的,我们两个都不是擅长跟人正面交锋的类型。” 我点头,这一点不用说也能看出来,一个娘炮一个老头,老弱病残孕占了四样,自然是不擅长跟人正面交锋了。 那这么说,这俩人都是在后面给自己人刷血刷魔刷光环的牧师? 这自然是开玩笑的。那种站在人群之后,打个绷带念两句赞颂神明的歪诗。就能让自己人状态满点战意大盛的逆天职业,在现实中并不存在。不过这两个人似乎还真没有身先士卒跟我们正面放对的意思,老头手一挥,身后的研究员面无表情的点头,闷声不响的越过两人朝我们冲来。 前面说过,这群看上去像宅男多过像战士的研究员,手里都没有拿武器,我本来还在奇怪这研究所怎么穷到打狗都没棍子的地步,却正好看到这群人一边跑一边猛的扯下自己的右手或左手,露出隐藏其中各式各样的机械假肢,直到这时我才恍然,原来他们跟曾经被我们打败的池上等人一样,也是为科学贡献出一条手臂的人。 但又与池上那些人不同,这些人改造的机械手臂很明显是专用于实验室精细操作,换句话说就是不适用于战斗,所以别看他们手里钳子改锥螺丝刀一人手里好几把,但就那尺寸那威力,现在初中小痞子打架都不屑拿这种玩意儿小打小闹。 似乎也是心里清楚自己抡着手里的小工具冲上来是找死,所以这帮人的冲锋总有几分畏畏葸葸不情不愿的意思,石英钟看在眼里,恼怒的娇哼一声,声音不大却似寒风刮地,瞬间吹起我跟黑狗两身鸡皮疙瘩。 我跟李默只是一阵恶寒,这帮被迫上战场的宅男们却吓得一阵哆嗦,仿佛惹恼身后这个不男不女二尾子的下场会比拿着小尺寸螺丝刀朝我们发起自杀性冲锋还要凄惨的多,于是,不知谁先怒吼一声给自己壮胆,所有人同时加快脚步,闷着脑袋挥舞着兵器朝我们扑来。 “那什么,交给你了。”我往旁边闪一步,将空间让给更适合大范围群杀的李默,同时嘱咐道:“下手的时候轻一点,人家也不容易,明明手无缚鸡之力还被拎出来当枪使,打狠了挺不落忍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背水一战 一个身形还算魁梧的胖子,从一众豆芽菜里越重而出,大呼小叫的朝李默冲去,他的手臂前端是呲呲燃烧着淡蓝色火焰的金属焊枪,无论体型还是武器在一众藤田兵器研究所的研究员中都称得上是鹤立鸡群,当之无愧的主要战力。 因此,这小胖子也受到了比他还高一头的黑狗重点关照,打桩锤一样的拳头照着面门直捅过去,五彩缤纷的颜色四溅而起,胖子甩着一路碎牙口歪眼斜的倒飞出去。 这个结果并不令我感到惊异,因为我们面对的似乎就是一群根本连打架都不会的死宅们,除了人多势众以及右臂看上去较其他人强壮一些之外,我根本看不出他们有任何跟我们较量的资本,毫不客气的说,即使没有铠甲护身,我跟黑狗一人拎一块板砖也不惧这个架势,真不知他们这样嗷嗷叫着冲上来送死有什么意义。 “这不是还不如楼上那群黑帮成员吗?”一脚将一个挥舞着螺丝刀的瘦皮猴踹躺下,我看看其他因为我那断子绝孙的一脚而面露恐惧仓惶后退的敌人们,心中忍不住升起浓浓的疑惑,拉这样一群废柴来抵挡我们,究竟是怎么个意思?指望我们恻隐之心大动从而束手待毙还是真的有什么杀手锏隐藏其中? 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我们下手可不迟疑,手脚并用指东打西,砰砰啪啪一阵肉响,冲上来的一众宅男便像见到二次元偶像一般倒伏一片,剩下的自知不敌,嘴里爆发出更响亮的战斗怒吼,脚下却已经开始抹油开溜。 “嗷嗷嗷!”眼看包围圈就要裂开一个大口子,一阵不似人声的嚎叫却突然毫无征兆地的响起,我抬头一看当场被吓了一跳:一个……一头……一只……呃。姑且算他们是两个人吧,正四目发红口吐白沫,朝着我跟黑狗发出野兽般危险的嘶嚎。 之所以分不清丫们是一个还是两个。唯一的原因是他们是连在一起的,没错。就如同连体婴一样背靠背连接在一起,两人呈半蹲坐的姿势立于门口,一起歪着脑袋望向我们这边,那赤红色的嗜血眼神已经表明他们的脑袋里没有多少理智,如同狂躁愤怒择人而噬的野兽。 在陈三山的实验室里见惯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我原本是不会被眼前这种略显猎奇的情景给吓住的,但真正令我汗毛倒竖的原因是,连在一起的这两个人除了同样穿着藤田兵器研究所工作人员的白色制服之外。容貌体型怎么看也不像从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双胞胎兄弟,而他们后背处那淋漓的鲜血和翻卷的皮肉,则清楚的表明大概五分钟之前这怪物还是两个独立且自由的正常宅男个体…… 怪物身后,名为手术刀的老头正得意的扬起自己那干瘪的左手胳膊,肘部以下血肉尽去,取而代之的是骨头棒子一般的金属仪器支架以及指端位置如火焰般吞吐有序的五条光刃,如同恶魔的左手一扬闪烁着不详的光泽。 怪物的咆哮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连藤田研究所的人都忘记了继续冲锋,扭过头惊恐的看着自己昔日的同伴,偌大的实验室里。只剩下石英钟阴冷的娘娘腔声音在回荡。 “我很失望,没错,失望!来之前我就对你们说过。谁敢逃跑后退,背叛研究所,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喏,就像这样。” 石英钟用他那只怪眼扫视全场,所有人下意识的移开视线不敢与之对视,似乎很满意自己霸气侧漏的卓越表现,二尾子继续得意道:“在你们无畏的朝着研究所的敌人发起冲锋的时候,这两个懦夫不仅没有跟着冲上去。还想找机会开溜,辜负了研究所对他们的信任。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二尾子做作的摇头,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不过也不能怪他们。面对强敌,谁都会有害怕畏惧的情绪,不是吗?……” 手术刀立刻阴笑着接茬:“一个人害怕,两个人一起就不怕了!” “没错没错!”这两个货跟演双簧似得一唱一和起来:“之所以要让你们这些非战斗人员对敌,就是因为你们在进行机械化改造的时候,已经对你们主要的骨骼、关节和内脏进行了改造,必要的时候不仅可以进行机械替换,还可以进行不同生物个体之间的替换和拼接,可不要小看这种生物重构哦,研究早已表明,异体植入的器官可以在短时间内爆发惊人的潜力活性,两个人合在一起,器官相互叠加所产生的力量,可是比你们力量的总和要大得多!” 石英钟稍作停顿,似乎在等着恐惧的触角蔓延开来,攥住每个人的心:“手术刀左手的粒子光刀,足以在非手术条件的环境中给你们完成重构手术,虽说还不能解决器官因负担过重和免疫排斥造成的快速衰竭,但十五个小时的爆发时间也已经足够了,现在还有谁害怕吗?” 一众研究员噤若寒蝉,心里都明白这就是最简单最粗暴的威胁,谁若是企图出工不出力,虚与委蛇草草了事,那眼前背靠背连在一起的家伙就是他们的榜样…… “很好,”石英钟冰冷尖厉的腔调继续折磨着所有人的耳朵和神经:“希望你们接下来不会再让我们失望,把他们两个杀了!哦对了,把已经倒地不起的几个人也拉回来,我们会好好治疗他们的……” “嗨咦!!!”一众研究员爆发出一阵战意满满的吼叫声,随即又一次朝我们发起了冲锋。 这帮人第二次冲上来,我跟黑狗立刻感觉到压力倍增,这倒不是因为那草草拼接而成的怪物迈开四条腿姿势怪异扭曲的挪动着加入战团对我们造成了什么威胁,黑狗很轻松的就能将它抵挡下来,真正给我们造成威胁的,竟然是那群刚刚还被我们鄙夷的宅男部队。 如果说刚才这些家伙还有点儿畏畏葸葸左顾右盼随时准备一哄而散的话,现在活生生的例子就立在眼前,谁还敢想一个“退”字?所有人嗷嗷叫着朝我们扑来,拿出同归于尽的姿态一通乱捅乱咬,纵使被我或者黑狗打倒在地,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也要挣扎着站起来重新扑上,竟然摆出宁可被打死也不愿后退一步的决绝姿态。 “呀!!!”一个小个子中分头攒足全身力气,高高一跳从我背后勒住我的脖子,右手的电钻照准我脑袋就要捅过来,嘴里还用含混不清的汉语高吼着:“为了我能活下去!去死吧!拜托了!” 我脑袋一甩,这瘦皮猴啪叽一声贴在地上,脚下重重一跺踩得他口吐白沫直翻白眼,直到这时候,我才有空回答他的告白:“对不起了兄弟,不能让你如愿,虽然那俩货指名道姓对我们格杀勿论,但尸体落这两个家伙手里……光是想想我就爆发出背水一战的勇气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逃跑 被刀尖戳着后脊梁,总算是逼出了这帮日本人隐藏颇深的凶性,以前仆后继的决死心态朝我们发起一的冲锋,虽然羸弱的体质和短小的武器并没有让他们的血性发挥出什么卵用,但也足以像嗡嗡乱飞的苍蝇一样让我们左支右绌不胜其烦。 同时,几个受伤较重爬不起来的藤田研究所工作人员,也被人拖着脚脖子拉了下去,接受石英钟和手术刀这两个“牧师”的治疗和激励。 血肉飞溅的场面就不说了,在五把锋利灵活的粒子光刀的作用下,血淋淋的肌肉连着肌腱血管和神经被取下来,趁还没有丧失活性塞进另一具被割得皮开肉绽的身体里,无数更加细微的金属导线探头探脑的从手术刀手背伸出,刺入皮下肌理进行肌肉和血管的缝合,再好整以暇的注射一针抗凝血药剂,丢给石英钟施加催眠来激发其生命潜力,并顺便将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转嫁为对我们这两个外来者的仇恨,一个崭新的浑不怕死的,且脑海中只有把我和黑狗撕成碎片的怪物便嗷嗷怪叫着新鲜出炉。 目睹整个过程的我,简直像看了一部自带3d特效的血腥恐怖片一样,胃里忍不住一阵翻腾,黑狗也是一副隔夜饭卡在喉咙的纠结表情,这本身就已经说明现场的情况有多么令人不舒服,毕竟,经过老家伙们各出奇招的“心灵洗礼”,我跟李默早就养成了在一堆心肝脾肺肾的鸡零狗碎面前一边翻翻拣拣一边扒拉午饭的坚强心态,能让我们反胃的场景,那自然是描写出来立刻被禁的限制级场面。 现在,站在两个牧师面前的,是一个肌肉虬结的怪物。看脑袋的话,依稀还能看出最先被黑狗一拳擂倒的焊枪胖子的外貌,但那一身又白又宣的赘肉和极似怀孕六个月的肚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鼓涨得似乎随时要爆炸的一团团肌肉,以及蚯蚓一般爬满全身的青筋血管。至于这些肉从哪来的以及怎么塞进一个人的身体里,看看地上那两具被剃得如同排骨的尸体以及流了一地的白花花脂肪便不言自明,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恶心的一场抽脂手术! 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石英钟打个响指,原本的小胖子现在的盗版绿巨人立刻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半蹲在地上用自己那只完整的手狠狠锤了锤地面,在地上砸出个大坑之后手脚并用,大猩猩一样朝我们所在的方向扑来。 黑狗赶紧一脚把跟自己纠缠不休的连体男踹到我这边让我接手。腾出手准备硬抗这个看上去更狠的对手,而这大块头也不让观众失望,右臂照准李默的脸就是一道火柱喷射而出,似乎在身体强化之后,连带右手的焊枪都被强化不少,也不知道他那已经被忽悠的智商下降到普通灵长类水平的脑子是怎么记得操作工具的。 猝不及防之下,黑狗被火焰喷个正着,狼狈不堪连滚带爬的朝后翻滚着躲避,这小子还算运气不错,保护头部的液态金属抵挡了大部分伤害。正围着黑狗上蹿下跳的几个研究员就没这福气了,被火焰喷个正着,身上的化纤衣服立刻烧起来。顷刻间变成熊熊燃烧四处乱窜的火人。 为了保证战斗时视野清晰,黑狗这小子没有把铠甲全部覆盖,而是露出眼睛以便视物,结果这却成了这小子的命门所在,刚才虽然躲得快但还是被火焰撩到了眼睛,翻滚之后再爬起来时眼睛位置已经是一片黑灰,虽然这小子强忍疼痛一言不发,但那死死紧闭的眼睛和拧在一起的眉头已经表明,不管有没有伤到眼睛。至少短时间内他是看不见了。 对我们而言,这无疑是雪上加霜。我匆忙躲开袭来的几条胳膊和几件工具,毫不犹豫的一把拉起黑狗往背上一扛。然后扭头就跑,这是我们唯一可以选择的战术了,这小子变成睁眼瞎之后那就是砧板上待宰的肉,不跑的话仅靠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在成群的敌人里保住丫的小命? 靠着生物铠甲强化过的体制,我勉强背起了穿上铠甲后体重超过两百斤的李默,趁着那几个熊熊燃烧的火人四处乱窜引得其他研究员四散奔逃的混乱场面夺路而逃,跑到门口的时候,我曾犹豫过要不要放下黑狗去攻击刚刚退到一边的手术刀和石英钟,来个擒贼先擒王,但最终还是忍住诱惑扛着黑狗冲出大门,原因很简单,如果我把黑狗扔门口去擒贼擒王的话,别看这小子浑身钢甲顷刻间也会被人家手持工具大卸八块。 虽说冲进了走廊,但这实在算不上脱险,因为扛着个人速度发挥不出来,几乎在我冲进走廊的同时追兵就跟了出来,一马当先的肌肉猩猩形态的小胖子和一对儿连体男,后面是大呼小叫的藤田研究所工作人员,石英钟和手术刀则奕奕然的坠在最后面。 应该感谢陈三山对我的改造强化,让我即使扛了个人跑得也不算慢,至少比那些多年不运动的宅男研究员耐力强劲一些,跑了没一分钟就开始跟他们逐渐拉开距离,听着丫们哼哧哼哧的喘息声,我忍不住胡思乱想,难怪如今宅男比丑男更不受女生待见,就这气喘如牛的身体素质和一分钟不到的耐力,会有人要才怪…… 真正麻烦的,是经过改造的两个家伙,也不知是不是燃烧了全部生命潜能的关系,这两个货以惊人的体力耐力对我们紧追不舍,大块头也就罢了,拖着笨重的身躯追了我们一段也不可避免的露出疲态,可那个四条腿姿势还如此扭曲的连体怪怎么可能把腿捯饬得这么快?我几乎能感觉到他们的四条爪子随时都能抓到我的后背! “放……放下……我!”黑狗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也能感觉到现在处境不妙,出于高尚的自我牺牲精神,这小子毅然决然打算牺牲自己让我独自逃命。 “闭嘴!”李默还想磕磕巴巴的说几句以后帮我报仇之类的遗言,却被我气喘吁吁恶狠狠的打断:“老子掉头逃跑已经够丢脸了,再把你丢这儿喂怪物,你是打算让老子走先扔小弟断路送死,等自己牛逼了再回来复仇的龙傲天路线吗!?”(未完待续) :求月票啊!!! 第三十一章 糖心鸡蛋 纵使是被强化过的体质,扛着一个人跑亡命奔逃对我而言似乎也太过勉强,一段时间以后,我也不可避免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脚下步伐开始晃八字,而我们身后,庞大的宅男队伍已经被我几次拐弯甩得远远的,只有那两个改造怪物还一近一远的跟在后面。 再这样跑下去,用不着对方动手我就得死在他们面前,所以我咬牙闭眼,突然发难,身子一矮朝后面一个小低踹正中身后紧追不舍的连体男的膝盖,让他一个踉跄脚下一滑,啪叽一声坐在地上。 虽然没把对方摔个狗啃屎,但以他们现在这种姿势而言,想从地上站起来还真得费一番功夫,所以我趁连体男站不起来的功夫,拎起刚才被我甩出去摔在地上的李默,以最快的速度打开离我们最近的一间带着厚重铁门的实验室,带着黑狗冲进去并推倒门口的架子把门顶住。 直到做完这一切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多傻,这不等于甲鱼自己钻瓮里还主动把口堵上吗?人家只要守在门口以逸待劳轻轻松松就能将你活捉,再狠点儿的门口放烟放火放毒气,兵不血刃将你拿下,指望房间里有窗口密道通风管帮你逃生?别逗了这又不是拍电视剧! 正后悔自己大脑供氧不足时做出的愚蠢决定,我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立刻险些被一闪而过的耀眼红光闪瞎眼睛,我赶紧捂住眼睛后退,以为又中了敌人的什么陷阱,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才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又是一道红光闪过。早有准备的我这次没有被闪瞎,而是看清楚红光的真实面目,这里似乎是一个加工精密零件的机械实验室。一块块粗加工过的金属原坯固定在特殊的架子上,由精密车床的控制系统牵引操纵着一块一块送入加工区域进行精密切割。而我看到的红光,正是进行切割时使用的高能激光照射金属表面再反射出来的光芒。 我一眼就认出,这是兆瓦级化学氧碘激光发射器,暗中庆幸自己只是被漫反射出的光茫晃了一下眼而不是直接被高能激光照射到,不然现在我的眼珠子和脑子肯定想没煮熟的糖心鸡蛋那样流的到处都是。 至于为什么能认出这东西,那自然是因为我们研究所里也有一套这样的设备,不过在用途上略有区别,藤田兵器研究所很明显是将这种高能激光当做精密加工的刀具仪器使用。不得不说这是一种非常中规中矩且没有创意的使用方法,而我们对激光的使用则贴近生活很多,具体来说是把这玩意儿当微波炉使,瞬间一万度的高温几乎能把任何可以吃的东西弄熟,化鱼化肉只需闪一下,烧开水泡方便面只需要三秒钟…… 当然,除了民用用途外,这东西还可以当武器使用,就像我刚才说的,照人脸上立刻就把眼珠子煮成糖心鸡蛋…… 看着着一闪一闪的激光发射架。我突然有了主意,一扯黑狗:“你的液态金属铠甲可以融合各种机械对吧?” 黑狗赶紧点头,正在这时被顶住的门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显然那连体男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并已经发现我们藏在屋子内,不过此时他两个脑袋所剩不多的智商已经做不出开门这种复杂的劳动,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试图把门打开。 时间不多,我也来不及解释,提着黑狗来到发射架旁边,把黑狗的手按在正方形的激光发射器上:“把这东西装肩膀上!” 这小子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从小在实验室里长大,拿手一摸就知道这是我们平时热午饭用的东西。立刻对我的意图了然于心,忙不迭的点头道:“没……没问题!” 一扇年久失修的铁门。再加分量不算重的顶门架子,很明显不可能挡住两个一身怪力的怪物。仅仅几下撞击之后,铁门便哗啦一声被撞开,四条腿的怪物跟一身腱子肉的怪物一起,咆哮着挤过门口朝我们冲来。 不过此时,迎接他们的是一道灼人的红光,擦过连体怪的一个脑袋击中另一个的后脑勺,一秒钟后,两只眼珠子腾地一声带着滚滚热气飞了出去,热腾腾的不好说成分的浆液喷在肌肉男脸上。 连体怪脖子一仰两条腿一软跪在地上,另一面虽然还活着但显然也受伤不轻,捂着已经被灼烧通红的脸颊满地打滚吼叫得撕心裂肺。 肌肉男虽然神志不清,但作为人类的恐惧本能还在,眼前的同伴突然爆了眼珠且喷自己一脸显然让他有点儿被瞎蒙了,不知所措的呆立当场,而我则威风凛凛的窝着腰躲在李默背后,扶着黑狗架在肩膀上的激光发射器开火,虽然姿势不怎么舒服但是效果惊人的好。 短暂的呆立之后,眼看我调转枪口瞄准了自己,肌肉男大块头终于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只见他仰天咆哮一声,连滚带爬的笨拙转身,手脚并用朝自己刚刚冲进来的门口逃去。 好不容易迎来翻盘的机会,我们岂会放过,立刻无视已经丢了半条命……不,一条命的连体怪胎,追着大块头开始反攻,黑狗眼睛看不见,肩上背上又带着笨重的仪器和电源,要追击原本是很麻烦的,不过我又灵机一动想出了好办法,让李默在膝盖下面形成几个轮子,然后我把这小子当炮台推起来就跑,虽然转向的时候还得扳着这小子的脑袋提醒他拐弯但也还算不算累赘! 于是顷刻之间形式逆转,我们有了照谁谁死的武器自然是战力大增无往不利,往回跑没几步便遇到了姗姗来迟的宅男大部队,不过他们并没有给我们增添任何麻烦,跑在前面的已经吓疯的大块头见有人挡住自己逃生的出路,哪里还会管是不是自己人,怒吼一声一巴掌就把两个人拍成了肉酱。 见自己人被己方主力反水虐杀,这帮人又惊又怕,再看到不远处推着人形炮台亦然而至的我,立刻彻底崩溃,也不管背后是不是有两个变态牧师压阵督战,纷纷作鸟兽散,这倒是不难理解,大家都是做实验的,黑狗肩膀上架的是什么东西大家都能一眼认出来,这个时候再不跑,等着被人把眼珠子煮成糖心鸡蛋吗?(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人头 也许大家会很奇怪,既然高能激光都已经应用到了工业生产领域,为何至今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军用激光武器大规模列装部队,我想,我可以结合今天实际应用激光武器的经验,来给大家解释一下。 首先,激光武器消耗太大,为了瞬间产生上万度高温,高能激光的发射功率都是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兆瓦级别光源发射器同时运行,虽然体积很小但消耗的能源堪称恐怖,这样一来想要使用激光武器,就必须满足以下两个条件中的一个:要么有一根带插头的导线且找到一个能提供稳定高压电源的插座,要么像黑狗一样任劳任怨的背上作为备用应急能源的八块高能电池,顺便说一句,为了能供给足够的消耗,这种高能电池都做的非常大非常沉,这小子背上八块电池之后自己都被压得站不起来,只好伸出轮子让我在后面推着走。 其次就是性价比的问题,别看现在咱闪一下煮一颗糖心鸡蛋挺过瘾,真放战场上绝对没人舍得这样奢侈的使用激光武器,每闪一下都是好几百块钱呢!一颗能达到同样效果的金属花生米才多少钱?不超过两块五! 用来对付小兵太浪费,那用来攻击飞机坦克这些更有价值的目标呢?那就有另一个问题,因为攻击距离的加大和被攻击目标本身防御能力的提升,激光武器想要做到一击必杀就只能提升激光发射功率和发射器口径,那意味着更高的能量消耗和更多的储能电池,算下来还是不如多买几颗炮弹合算…… 正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激光武器在国家军备层面一直处于不尴不尬的状态,一方面对它防不胜防的强大杀伤力爱不释手,另一方面又对这种娇贵笨重又烧钱。玩几次就得花时间充电的玩意儿恨的咬牙切齿,正如我现在的状态,一方面哼哧哼哧推着黑狗累得像驴一样。还要担心什么时候电量见底玩脱了线,另一方面。又沉迷在这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无敌状态中难以自拔,腾的一声鸡蛋煮熟了,哧的一下墙壁划出大口子,自从我毫不留情把两个不开眼到妄图冲上来继续攻击我们的藤田研究员从里到外烤出肉香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暴露在我的视线之内了…… 故意放过大块头变异男,我们利用已经被吓成惊弓之鸟的他在前面开路,驱赶着一大群藤田研究所的人浩浩荡荡的在走廊里乱闯乱撞,奇怪的是却再没有遇到石英钟和手术刀这两个怪物制造者。不知是我们扛着激光炮大杀特杀的雄伟英姿震慑了他们,怕一露脸被煮成糖心鸡蛋,还是又躲在哪个角落里憋着使什么坏。 一路漫无目的兜兜转转,不知不觉间我们竟然来到一处朝下延伸的楼梯前面,这里应该就是通往三层的入口,被一路驱赶的藤田研究员急急忙忙的钻进楼梯消失不见,连带着大块头肌肉男也跟了下去。 直觉告诉我,下去的话说不定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陷阱对手在等着我们,但如果不下去的话,以我跟黑狗在这里两眼一摸黑的路痴状态。恐怕转到下个月都不可能找到第二条下去的路,更何况推着黑狗跟八块电池一路哼哧哼哧的走过来,再让我推着他哼哧哼哧的找第二条路…… 算了!我一咬牙一闭眼。陷阱就陷阱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中伏身死英勇就义总比像骡子一样累死强。 黑狗背着的电池和发射器都是娇贵东西,经不起颠簸,我自然不能把黑狗往楼梯口用力一推了事,没办法只好把黑狗扶起来,搀着眼睛看不见的他一级台阶一级台阶的慢慢往下走,一边走还要一边警惕不知会从哪里突然而至的偷袭,速度自然快不起来,偏偏这楼梯又长又深又拐弯。不知通向地下多深的地方,我们也只好耐着性子慢慢往下走。 好不容易走到楼下出口。看到半明半暗的楼道尽头出现醒目的白光,我长舒一口气。一边拉着黑狗往前走一边笑道:“走完楼梯了,黑狗准备变形……这是什么!!!” “怎……怎么?”黑狗听出我语气中的惊恐与绝望,赶紧不安的追问,我看看眼前的景象,艰难的张了张嘴,却根本说不出话来…… 走下楼梯之后,首先映入我眼帘的,竟然是一大滩暗红色血液,以及像垃圾一样丢弃在角落的三颗人头,虽然血肉模糊但还是能分辨出这是两男一女,一个脑袋白发苍苍一个脑袋橘色短发,还有一个只剩半张脸的一看就是谢尔东!!! 他们死了!?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我死死的掐灭,他们怎么可能死?就算谢尔东是拖后腿的废物,就算蒋莎莎一不小心受了暗算,可不是还有陈三山那个老不死的吗!!!?那老王八平时老是自吹自擂说自己多厉害多牛逼,怎么会被人像条狗一样砍了脑袋!!! “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厉声命令李默,然后三步并作两步朝人头扑去,我一点都不相信他们死了!非得看看地上这玩意儿的真假不可! 几步冲到人头前面,我满腔怒气,但还是强忍着没有直接伸手去抓,说不定这是个伪装的陷阱……不!一定是个陷阱!只要我仔细看一眼肯定能发现破绽! 皮肤,毛发,细节特征……我一个一个的看过来,心却在一点儿一点儿往下沉,看不出任何陷阱的痕迹,这似乎就是普通的……人头罢了…… “吴……”李默在身后小心且疑惑的呼唤一声,将我的心神往回拉了一把,我看看地上谢尔东血淋淋的半张脸,把心一横,颤抖的伸出双手,把唯一能辨识面目的那个脑袋捧了起来…… 不对!我那沉入深渊的心猛的被顶了起来,分量不对!虽然我没有拎着血淋淋的人头约分量的经验,但谢尔东这孙子的脑袋不可能这么轻,而且,这玩意儿看上去是货真价实的血肉,入手的质感却干瘪轻飘,这他妈就是一个做的以假乱真的道具! “靠!”我大骂一声,借机把已经涌上眼眶的泪水咽回去,几乎是惊喜着破口大骂:“究竟是谁这么无聊!!!这孙子最好别让老子逮住!不然老子非得……靠!!!” 喜悦和愤怒尚未褪去,又再一次异变陡生,我手里谢尔东那半张脸突然咧出一个狰狞恐怖的笑容,睁开了眼睛! 这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知道这是道具的情况下,这玩意儿就算开口说相声也不可能吓到人,让我失态到大飙脏字儿的原因是,手中这脑袋的那只眼睛,竟然跟石英钟的假眼一模一样,而且假眼上的几只诡异扭曲的指针正转得跟陀螺一样! 啪嗒一声脑袋落在地上,同时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响,意识开始发沉,我不得不悲哀的承认,自己又被人给算计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疼痛 就好像被人拴住脚脖子,推下悬崖玩蹦极,一阵天旋地转腾云驾雾的恍惚之后我的身体被拉回原处,但魂魄显然没有被拉回来,此时的我全身僵硬动弹不得,虽然意识清醒但除了能眨眼能呼吸,已经跟死人没有区别,更是无法发出一点儿声音。 “哼,石英钟的这点儿小伎俩,还真是屡试不爽次次见效啊!”手术刀苍老讥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艰难的转动眼球,果然看到老东西慢慢的从走道拐角转出来。 不过却没有看到一头黑长直秀发的二尾子石英钟,跟着老东西走出来的,是刚刚被我们撵得跟狗一样的肌肉男,不过现在这怪物满脸呆滞一言不发,只是机械的跟随手术刀移动,显然是又被控制住了。 我听到背后李默急忙站起来,摸索着寻找敌人声音的来源,但这小子不适应失明状态,只靠声音辨别根本确认不了敌人的位置,更不敢随便开火轻举妄动,我可就站在这小子身前不远处,他要是热血上脑乱开火,第一个被高能激光烧成北京烤鸭的很可能就是我! 我也感觉到手臂上缠绕的基因集合体骤然卷进,钢针一样的肢体一针一针朝我狠戳,希望能像在楼上会场那样把我弄清醒,但此刻我的痛觉似乎也麻木了,能感到自己的胳膊已经被蜇咬成了筛子,血水已经顺着手臂流到指尖,但就是感觉不到痛! “是不是奇怪,为什么这次自己解不开?”手术刀躲在肌肉男背后,警惕的注视李默一会儿,发现这小子就是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转,胆子便大了起来,见我额头冒汗表情纠结。仿佛便秘三天不得解脱的样子,立刻明白我是在进行无谓的挣扎反抗,于是。熊熊燃烧的反派之魂立刻推着这个刻薄的老小子对我们出言讥讽。 “不必白费力气了,虽然不知道你在会场的时候是怎么摆脱催眠状态的。但一般强制脱离催眠的办法只能摆脱浅层催眠状态,一旦进入深层催眠,便毫无用处。” 手术刀得意忘形,忍不住把己方的老底说个底掉:“没错,这次不是从浅层催眠慢慢过渡深层催眠的常规催眠方式,而是通过在短时间内给被催眠者制造剧烈的情绪变化,在其心情大起大落之后,心理防线最疏忽放松的时候。直接将其拉入深层催眠!” 戏谑的指了指地上的人头,手术刀继续玩味道:“就像这样,一个硬塑料加硅胶制造的小玩意儿,就能把你们这样的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该说你们的脑袋简单的可笑还是你们这种对同伴牵肠挂肚的心意恶心的可笑?早知道这么简单的话,就不必损失那么多工具盒成员了!” “你!……你!”听到这里,黑狗大概也明白我遭受了什么样的陷阱,“卑鄙”两个字嘴里不停打转,就是那只笨舌头吐不出来。 “呵呵,别动。耐心听我说话,你们的命才能长一点儿,不然我不介意让身后这大家伙直接把你们撕碎。”手术刀看黑狗靠听声音大致确定了自己的位置。正蠢蠢欲动准备扑击,立刻冷笑一声威胁李默:“或者,你认为你们两个一个看不见,一个动不了,还有机会从我手里跑掉?” 黑狗无奈,只得按照手术刀的指示原地蹲下,老王八似乎很享受把对手搓圆捏扁的快感,继续喋喋不休:“不用指望你们的同伴来救你们,虽然那个扛着蒸汽火炮下来的死丫头确实厉害。击杀了我们十几个骨干成员,但那个老头跟那个瘦竹竿一看就是拖后腿的。拿下他们不过是时间问题……对了对了,石英钟也带着你们的人头道具。用同样的手段去对付他们了,你猜他们会不会像你们一样傻乎乎的上当中计?” 我的心忍不住一沉,不得不说,这虽然是个贱着烂式,但烂的有新意贱的有水平,抽冷子来一下还真是令人防不胜防,现在只能指望陈三山那老江湖能看出破绽,带着蒋莎莎和谢尔东避开陷阱,不然后果真是不可想象。 “知道吗?我可是特地申请来对付你们的,”手术刀的左手已经亮起吞吐不定的光刀,映得那张布满皱纹和老人斑的脸更加恐怖:“根据我们从剥皮刀那里得到的情报以及我自己的观察所得的结果,你们身上的铠甲分别是一种性状特殊的金属和一种活性特殊的细胞,非常具有研究价值。” 说着,手术刀露出病态的憧憬笑容:“除了从你们身上取下样本进行研究之外,专精于金属器械和生物有机结合手术的我,还非常期待,用你们两个做原材料,能做出怎样的作品!” 一边说,老家伙一边扭头看向李默:“尤其是你!可以融合其他机械的液态金属,简直是划时代的梦幻产品!制作它的人一定是个超越时代的天才!如果有机会的话,我非常想跟这位大师级人物深入交流一下心得!” 李默这小子憋了好久,才吐出一个“哼!”字,没办法这是黑狗命门所在,一旦斗嘴永远是折戟沉沙丢盔弃甲的下场,可惜我是不能搭话,不然肯定告诉这老王八,我们那里有的是这种划时代的大师,而且大部分都肯定十分愿意跟这老小子进行剖心剖肺的深入交流,说不定还会脑袋大开,直视脑浆的观摩思想的火花呢…… 说着,老东西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可惜啊,上面下的命令是对你们格杀勿论,不可能让你们活着接受改造,我的完美作品你们身为当事人是看不到了,不过没关系,你们可以现场观摩我如何将你们分解、拆分,提取实验样本,以我的精湛技术,把你们拆成一堆碎肉的时候,你们的脑袋肯定还是意识清醒的!” 言外之意就是要现场把我们当手撕鸡撕了,看着那吹毛断发的锋利光刀,我一点儿都不怀疑自己被大卸八块的时候肯定还活着,看来是不能指望陈三山带人来救我们了,必须想点儿办法自救才行。 死亡的压力下,我脑子转的飞快,猛然间想起谁对我说过,剧烈的疼痛可以破坏催眠状态,即使是深层催眠也可以破坏,而之所以我被蜇的满胳膊是洞还醒不过来,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还不够疼…… 医学上将疼痛分为十二级,刺痛不过是四到六级,只要提高自我伤害的程度,迟早会激发身体的自我保护意识从而脱离催眠状态,现在情况紧迫,没时间一级一级的递加,只好从最高级开始! 十二级疼痛,咱们男爷们这辈子估计都没机会体验,那再往下的第十一级…… 我艰难的转动眼珠,看向自己的右手,小右,对不住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反击 第十一级疼痛,断指之痛…… 古人说十指连心,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进化过程的优胜劣汰,需要靠双手来进行使用工具等精细工作的人类,手指部位聚集着丰富的微血管和神经,因此伤损手指造成的疼痛远甚于其他部位,就连苏联克格勃和美国中情局,都把夹手指当做崩溃专业特工意志,进行刑讯逼供的手段,你就可以明白这种疼痛有多么难以忍受。 这是我除了生个孩子以及捅自己一刀之外,所能想到的唯一的强制唤醒方式,当然,自己动手没必要把自个儿弄成残疾,但一番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看着手术刀那图谋不轨的阴险笑脸,我一咬牙一闭眼,向依旧与我保持联系的基因集合体下了命令。 纤细柔软但坚韧如钢丝的骨制尾巴,在不被人注意的情况下,隐蔽迅速的卷住我的尾指,然后猛的向后一拉,只听咔吧一声脆响,整根小拇指贴在了手背上,一股辣的感觉自手指尾端崛起,沿着已经麻木的上臂神经直冲脑袋,然后就是浑浑噩噩的脑袋轰然巨响,原本魂不附体的意识被蛮横的强制归位,一下子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不过这感觉并不怎么清灵美妙,因为我的大脑立刻被遮天蔽日的疼痛感塞得满满当当,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如果非要描写一下的话,我只能说,这么咔吧一下,别说破解什么深层催眠状态,就算真的死过去了,被人这么狠狠一掰,也得回光返照把最后一口气嚎出来。 骤然解除定身状态的我,原本是打算直接扑向手术刀那老王八的。可惜大部分人的意志都无法与本能作对,于是,我也不得不屈服于身体的自然反应。撕心裂肺的怪叫一声,捂着右手凸着眼珠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这一嗓子。把正全神贯注思索从哪里下刀的手术刀吓了一跳,但老家伙一看我正捂着右手在地上打滚,就立刻意识到我已经摆脱催眠,老家伙也有几分当机立断的果敢决心,一旦意识到自己再也控制不住现场局势,立刻对我们起了杀心,指着还没从地上站起来的我厉声命令呆立身后的大块头:“杀了他!”,自己则举起自己闪烁光刀的左手朝李默冲去。 老东西还存着柿子捡软的捏的心思。想欺负黑狗眼睛看不见,可没想到,他刚刚往前踏出一步,鼻子尖下面便骤然亮起一个红点儿…… 接着噗的一声闷响,老家伙光秃秃的上半拉脑袋被高能激光炸飞出去,只剩下一根舌头留在原本是嘴的地方,刚才面对老家伙的冷嘲热讽,黑狗一直默不作声,原来是在默默的计算方位进行激光瞄准,也不知道这小子光靠听觉和直觉是怎么瞄这么准的…… 虽然解决了手术刀。但并不代表我们已经脱险,野兽的咆哮又一次响起,得了命令的肌肉男依旧忠实执行手术刀的命令。毫不犹豫的一跃而起,挥起拳头朝我砸来! 此时我刚从钻心的剧痛中回过神来,就地一滚躲开这能砸烂脑袋的一拳,左手一撑从地上爬起,现在我整个右臂疼得都不像自己的了,只好飞起一脚朝怪物踹去。 大块头胳膊一挥,正好撞上我的腿,然后毫无悬念的把我杠飞,不过这也正是我所期望的。因为我飞出的方向,正是黑狗所在的位置。 “你小子千万别乱开火啊!”飞在半空的我生怕变成黑狗下一个盲射目标。赶紧大呼小叫表明身份,不过我明显是高估李默这小子的水平了。刚才瞄了这么久,对方废话还多,才给黑狗制造了听音辨位,瞄准命中的机会,现在这种混战状态,哪还有瞄准的机会。 不过这也没关系,只要让我落在李默背后,接手激光发射器的控制权,要消灭这怪物简单的很。 依靠铠甲强化出的敏捷身手,我在半空中调整姿势,稳稳的朝李默肩膀上的发射器位置降落,一翻身正好搭住黑狗的脖子,我也顾不得从这小子背上滑下来,伸手一拨黑狗肩头的发射器瞄准肌肉男,立刻按下发射键! 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顺畅利落,我按下发射钮的时候那大块头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傻乎乎的蹲在原地让我瞄准,这胜利得来的真是轻松愉快! 我正满心期待的等着又一朵血肉之花在眼前炸裂,却偏偏好一会儿都没动静,我以为自己刚才按错了键,赶紧又拨一下,还是没反应! 赶紧把脑袋凑到仪表盘上,只看一眼我就忍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麻痹的电压不足!这才开了几枪啊就没电了,八块比铺台阶的长条石还大还沉的电池就坚持这么一会儿!? 肌肉男看见黑狗又用肩膀上黑乎乎的盒子对准他,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同类把眼珠子喷自己脸上的恐怖画面,畏惧的后退了两步,但见我们拿盒子对着他,自己却没想连体男一样爆头,我还趴在黑狗背上又拍又踹,即使他这智商也能看出我们这是武器没法用了,于是这家伙怪叫一声,又朝我们扑来。 “没办法,肉搏吧”,我无奈的一拍黑狗后背跳下来,虽然李默看不见我又伤了手,但两个打他一个估计也能赢,无非是再受点儿伤罢了。 有时候,造化就是如此弄人,本来可以轻松获胜,却被抽风的电池摆了一道,我们准备接刃近战了,却又没能如愿,砰砰砰三声炮响在大块头背后响起,滚烫的蒸汽紧接着在怪物身上炸裂,险些把我跟黑狗掀个跟头,浑身通红的肌肉男发出一声凄婉的哀嚎扑倒在地,眼看是熟了…… 未散的水雾中,又出现三个模糊的人影,身形难辨更看不清脸,但我却没有丝毫紧张,只顾捂着自己刚才强自操作激光发射器,又碰触到创口的右手疼的呲牙咧嘴,至于原因,那不是废话吗?这么猛烈的蒸汽爆炸,出现的原因只可能是两个,要么是出自蒋莎莎那小姑奶奶之手,要么是藤田研究所冬天取暖的锅炉炸了,顺便说一句,我觉得第二个可能性微乎其微……(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图腾 “嗷~~~!!!”我满头大汗,涕泪横流,发出不似人声的悲鸣哀嚎,仿佛正在接受惨无人道的酷刑折磨。 “叫什么叫!”陈三山一个激灵,险些把我已经折了的手指头拽下来,“帮你正骨你叫得跟杀猪一样,你再叫老子不治了!” 我抹一把疼出来的眼泪鼻涕,嘴硬道:“本来就没让你治!老子早就说了,等出去以后找个专业骨科医生再说,你那二把刀老子信不过!” “你还以为自己这指头能撑到出去以后?”老王八朝我猛泼冷水:“爷再晚来三分钟你就只能截肢了,爷这大半辈子见过的人也不少,除了动不动就剖腹的日本人,也就你小子对自己下起死手来这么狠辣干脆。” 不管老家伙是不是在危言耸听,不想把“轻微残疾”记入自己医疗档案的我只好一边腆脸谄笑一边呲牙咧嘴,求着老王八保住我的手指头,跟我比起来,李默那小子倒是幸运的多,虽然现在是两眼一摸黑,但陈三山看过之后断言,只是被液化石油燃料刺激了眼睑黏膜,出去以后滴两滴眼药水躺两天就能恢复,现在这小子正享受着被蒋莎莎拿着手帕擦脸的特殊待遇,不过看丫那双拳紧握青筋毕露,两股颤颤随时要昏过去的模样,我竟然分不清究竟是我嚎叫得鬼哭狼嚎天怒人怨比较丢脸还是黑狗这副激动得难以自己的德性比较没出息。 “好了!”十几分钟之后,陈三山总算把我的手指头勉强扭回正位,我揉着勉强能自如活动的右手问陈三山他们:“你们是怎么过来的?没遇到那个玩催眠的小子吗?” “遇到了啊,”陈三山很是理所应当的说:“那小子一见面就直接把你们俩的人头扔了过来,说已经把你俩给宰了,现在先拿你们的脑袋来给我们看看。回头五个人的脑袋一块儿挂墙上。” “那这么说你们没上当?”我问。 “当然,”谢尔东急不可耐的插嘴:“怎么可能被那种东西骗到?我随便一眼看过去就发现了十七八处破绽,难道你们被那玩意儿给骗了?” “你没上当?”我上下打量谢尔东一眼。挑着眉毛问这小子:“那你俩眼怎么红的跟兔子一样?手上胳膊上跟前襟还沾这么多血?刚抱着我俩的脑袋哭过吧?” “用……用你管!”谢尔东脸皮一囧,恼羞成怒。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话来,我则嘿嘿怪笑,这怪胎虽然智商爆表,但心理上就是一熊孩子,惹人烦不省心但其实特别依赖身边的人且特别好骗,我几乎能想象出这孙子飞扑出去,把我俩脑袋接住,然后嚎啕大哭涕泪横流的场面…… 至于为什么这仨人能毫发无伤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稍微联系一下前面的情节我便恍然大悟——谢尔东这怪胎不受催眠!而石英钟那小子的下场也是可想而知,一个除了精神攻击没有其他手段的催眠师,面对一个手握大杀器无视催眠且因为被欺骗了感情丢了脸面而满腔怒火报复心大盛的疯子怪胎,大概死无葬身之地是最好的下场…… 这里是陈三山多年前建设的实验室,虽然被藤田研究所鸠占鹊巢,但受限于资金人力以及没有陈三山他们老一辈那么丧心病狂的挖洞能力,几十年下来这里的主体格局基本没有变化,所以老家伙对这里依旧算得上是了若指掌,所以在短暂休息之后,我们在陈三山的带领下继续朝前走。直奔位于三层中央的控制室。 因为沿途已经把藤田研究所的作战主力剿灭的差不多的关系,一路上我们再没有受到什么阻拦,畅通无阻的来到两扇雕刻着诡异花纹的金属大门前。 我抬头仰望着足有五六米高的巨大门板。看着上面雕刻的那些由张扬的线条、扭曲的几何图案、以及抽象恐怖的类人生物组成的,含义晦涩令人不明觉厉的图案,胆战心惊的问陈三山:“你在门上刻这些东西是怎么个意思?表明你在这里研究外星人吗?” “爷哪会这么无聊!”陈三山白我一眼,挠着脑袋看门上的涂鸦……不,图腾:“这里以前是存放实验品的仓库,因为保存的东西比较重要,为了它们防止逃跑特地制作了这扇莫氏硬度137硅钢复合门,能在当年的大火里完整保存下来并不奇怪,可上面这些东西绝对不是我们刻的。” 我无言以对。陷入长长的思索,脑海中忍不住翻来覆去的想。到底是什么样的能逃跑的活物,需要五米高四吨重的铁将军把门才守得住。莫氏硬度137?钻石也才99啊! 好不容易把自己职业习惯引起的条件反射压制下去,我小心翼翼的凑上前,伸出手指抚摸壁画,发现图案的缝隙里还残留着烧灼过后清理抛光的痕迹,很明显,藤田研究所的人挖到这里的时候,这壁画图腾就已经存在了。 能在这种坚不可摧的合金板上刻出规模堪比壁画的图腾,刻下这些东西的人,或者生物肯定不简单,现在可以肯定留下图案的不是藤田研究所的人,他们若有打磨雕刻这种超级金属的技术,也不至于几十年还没把这废弃研究所收拾出来。 可图腾如果也不是陈三山他们留下的,那会是谁呢? 只能从图案上找答案了,可我仔仔细细观察半天也不得要领,这时,正好听见谢尔东摇头嗤笑: “不用看了,这就是粗制滥造糊弄人的东西!你看,这条电子云偏振波函数曲线误差零点四个几何单位,这个氘元素超高压衰变模型没有延伸第四维向量,至于这些乱七八糟的生物抽象画就更可笑了,虽然我不完全认可达尔文的现代综合进化论,但一种生物的基因排列要混乱无序到什么状态才能让基因个体长成这个样子?这一看就是对科学一知半解的半吊子搞出来糊弄外行人门外汉的假货!” 蒋莎莎想了半天,还是没听明白,只好发问:“那达尔文的现代综合进化论,还有基因排列无序什么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谢尔东刚想解释,就被我抢答:“就是说这些玩意儿长的太不科学了。”(未完待续) :那啥,回来了 第三十六章 最简单的决战 不管这些诡异的图腾代表什么意思,我们大老远跑到日本,一路过关斩将来到这里,怎么都没有理由因为解不开这扇门上图案的内涵而打道回府,于是一阵嘎吱声之后,我和黑狗推开了紧闭的合金大门,露出门后宽敞空旷的巨大空间。 这里是藤田研究所最核心的控制室,我本来以为藤田研究所最后可堪一战的力量肯定会聚集在此严阵以待,与我们进行最后的交锋,可没想到,打开门之后看到的,却只有显示屏上荧光闪烁,正常运行的各种监控仪器,以及扑倒满地,死不瞑目的尸体…… 没错,藤田研究所核心控制区的工作人员,竟然已经全都死了,从他们手握武器东倒西歪的样子看来,死前他们还试图进行最后的挣扎抵抗,可那位于喉咙处,干净利落一击毙命的狰狞血洞则清楚的说明,他们的反抗没有取得丝毫效果……4 这是典型的密室杀人事件,但不需要日本著名的死神小学生出场推理我也知道凶手是谁,因为按照通行全日本的推理逻辑,第一,凶手杀人之后肯定不会逃跑,而是会一脸没事儿人的表情跟你一道发现尸体;第二,此时他们正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里,用一种虐杀小动物之后满脸舒爽的神情与我们对视。 这是两个……小孩?小的那个粉衬衣西装裤,最多不过十四岁,蘑菇头塌鼻梁,满脸雀斑又矮又挫,还有一副镜片有瓶底那么厚的眼镜遮住眼镜,怎么看都像是去参加国际奥数比赛,但除了会做题连鞋带都要妈妈给绑书呆型学霸,至于大的那个……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一身花花绿绿的俏皮礼服,头戴高高的礼帽,打扮得跟个嘉年华会场里专门哗众取宠吸引眼球的提线木偶一样。 什么什么?三十多岁怎么可能是小孩?因为丫是个侏儒怪啊。虽然那粗糙沧桑的脸和脸上大墨镜下那传神的狗油胡清楚的表明这是个24k纯爷们,但那坐在椅子里却只能伸出椅子边缘一点儿的小短腿和相比成年人正常大小的脑袋显得过于袖珍瘦小的身体却清楚的表明。这又是一个死神小学生——他那沾满血点儿的前襟和血迹未干的嘴角已经说明,这小子跟发生在控制室的的惨剧有着直接关系! “欢迎欢迎,”侏儒怪尖声厉气的开口,传出的却是我们从广播中听到过的,那个玩具盒套娃的声音:“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愣了好久我才咳嗽一声,上前一步问道:“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是啊!”套娃得意大笑,挑衅的目光通过墨镜直直刺来。锋利逼人。 “呃……”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慢慢说道:“虽然从你的行为和态度上,能看出你幡然悔悟的决心和勇气,但是接不接受你拨乱反正反戈一击的立功表现,组织还得对你的思想觉悟进行进一步观察和考验……” 事实证明,这个曾经在广播里指责我没有幽默感的侏儒,确实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被我几句话轻松挤兑得满脸通红怒发冲冠,但又找不到同样犀利的言辞来反驳,憋了好久才急赤白咧的冲我吼道:“我马上就把你跟这群没用的废物一样宰了!你伸长脖子等着吧!” “就凭你一个?”我没心没肺的笑了。我们这边虽然黑狗暂时变了瞎狗,但好歹依旧算是兵强马壮战力超群,这个叫套娃的侏儒能有什么本事同时对付我们这么多人?至于旁边那个四眼田鸡则自动被我忽略掉了。虽说小样儿一副趾高气昂的表情挺招人记恨,但好歹也是货真价实的未成年人,万一一巴掌过去打哭了也挺不落忍的…… “呵!嘿嘿!呵呵嘿嘿!”套娃又发出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声,小短手按住椅子扶手探头探脑打量着我,意义已经不言自明。 虽然战略上蔑视对手,但战术上我们可不敢大意,见对方拉卡架势准备动手,我立刻上前一步准备迎敌,蒋莎莎则护住侧面。拉开炮栓准备开火,陈三山和谢尔东则按照我们在外面商量好的。一边压阵一边提防从背后来的偷袭,至于李默……现在这小子除了卖膀子力气把门推开之外。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了,所以我们安排他自己摸索着蹲到一旁老实呆着,如果墙角有个插座什么的话他也可以给自己的电池充点儿电以备不时之需…… 唰!一条暗红色怪模怪样的东西突然从套娃嘴里闪电般的弹出,直奔我面门而来,动态视力极佳的我看得清楚,那是一条尖端带着倒钩的长长舌头,估计现场这些死者喉咙上的大洞,就是被这玩意儿勾出来的。 这种小伎俩怎么能伤到我们,稍一避让躲开这速度虽快但威力一般的攻击,我毫不示弱的伸出长了尖利指甲的爪子,朝着这肉虫一般的舌头狠狠抓去,虽然没有抓住这湿滑的玩意儿,但也在上面狠狠刮了一把,除了沾了满手恶心的粘液之外,还带出不少红色血液,看那套娃慌忙收回舌头,呲牙咧嘴的样子,这一下也肯定让这小子很不好受。 “就这么点儿本事吗?”我厌嫌的甩掉手上的粘液,斜睨套娃,轻蔑之情溢于言表。 “你还不动手,等什么呢?”套娃又急又怒,不顾舌头上的伤,含糊不清的叫道。 他说话的对象自然是自己的同伴,那个一直被我们当透明人的未成年四眼天鸡,听见这侏儒怪恶声恶气的叫唤,那小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似乎是要跟丫划清关系摆明自己置身事外的姿态。 我却已经不在乎这么多,刚才一番试探已经让我发现,所谓玩具盒的套娃,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小侏儒,唯一的那一点儿武器对我根本毫无威胁,只要我一个箭步冲过这短短十几米的距离,丫那小身板难道能经住我一拳? 我自信满满,清啸一声向前猛扑,拳头也已经蓄势待发难耐,这将是赢的最简单的一场决战! “轰!”我感觉我的脑袋似乎爆炸了,突然头晕目眩恶心欲吐,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勉强睁眼一看,蒋莎莎竟然也跟我一样踉跄倒地,连角落里的李默也是同样的下场…… 这又是怎么回事?我们又被人给算计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数字攻击 1,2,3,5,8,13,21,……1597!2584!4181!6765!…… 当我一手支撑着地面,另一手捂着发胀的脑袋试图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急速闪过脑海的竟然是一连串奇怪的数字,我的思维不自觉的被这些数字带动着偏离原来的方向,去探索这些看似无关的数字之间有什么隐含的联系,却再也无法集中精神思考自己究竟踩中了什么样的陷阱…… 75025,121393……我是中毒了吗?似乎不像…… 317811,514229……是谁动的手脚!?…… 832040!1346269!……现在不是管这些数字的时候!正打仗呢集中精神!…… 2178309!3524578!5702887!9227465!……啊啊啊啊啊!!!! 短短一瞬间,我脑中转过的数个念头都被急速闪过的数字打断,不仅无法思考甚至连反应也开始变得迟钝,这种感觉就好像把各种洗脑神曲串烧起来听了一整天,即使音乐已经停了你的脑子也已经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魔音灌耳余音绕梁,让你无时无刻随着节奏摇摆不过是初级水平,最可怕的是你的大脑在适应了神曲的轰炸之后会忍不住开始喜欢这种感觉并沉迷其中,无数神曲脑残粉就是这么培养出来的。 “啧啧,凡人的思维和注意力,真是可怜又可笑。”就在我忍不住思维跑偏开始探索各个数字之间的神秘联系的时候,胖乎乎的蘑菇头小孩扶一扶鼻梁上的眼睛。用一种初一刚毕业,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口吻教训我们道:“要在大脑领域击败你们这种思维贫瘠的凡人,本天才根本不需要认真,稍微做一个简单的数列计算,就足以攻占你们的大脑。” 什么!我悚然一惊。我的思维被眼前这个中二小子给入侵了?怎么可能?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只是你!”我脑中念头刚刚一转,蘑菇头小子立刻不屑的冷笑着回答:“你们所有人都与我思维连接了,看看你们头顶上!” 我下意识的抬头一看,看到的却是一片黑影,这里原本是个空间广大的仓库,仅仅外面的铁门就足有六米高。因此天花板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显得忽明忽暗阴影重重,但我强忍着头晕目眩,运足目力仔细观察,还是看出了端倪:几十上百根比头发还细的丝线,从天花板飘飘扬扬的垂下。有几根甚至直接垂到我的头顶上,而李默蒋莎莎他们也是同样的情况,几根隐隐发亮的细线连在头顶,随着他们脑袋移动而微微摇晃。 “人造神经线!”胖乎乎的小子头顶同样有几根线相连:“只要接触到头皮,就可以通过弱电流跟神经末梢联系起来,本天才就是通过它跟你们这些凡人思维相连的!” “可这有什么用……”话还没问出口我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思维相连之后,我想什么眼前这小子都能知道! “哼!就你那凡人的思维模式。本天才没兴趣窥探!”这小子不屑说道:“解读思想不过是人造神经线的副产品罢了,它们真正的作用,是方便本天才用脑力打败你们!” 不等我再问。这小子就忙不迭的答道:“你又想问怎么用脑力打败你们对吧?很简单,只要让你们的脑子超负荷运转,用不了几秒钟你们就会思维崩溃,而经过本天才的研究实验,数学运算是达到目的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 “数学?”我忍不住想起刚才自己满脑子滚数字的情形。 “呵呵,斐波那契数列。就是数列前两项的和得到第三列的最简单递加算法,也是考验大数值速算能力的最基础算数。刚刚只是打个招呼,所以才算到第三十五位。按照本天才的心算速度,跟着本天才算到百位左右你们就该昏倒了……” 听了这中二气十足的恐吓,我跟黑狗蒋莎莎下意识要扯头上的线,但这人造神经线肉眼难辨,虚不受力却极其坚韧,我们抓不住也扯不断,头上的还没扯掉飘荡在四周的线却又受气流的影响倒卷过来黏在头皮上,完全是做无用功。 整个过程中,小胖子都一脸虐笑的看我们,没有任何动作,显然是在享受猫戏老鼠的快感,这副不作不死的德性连跟他一伙儿的套娃都看不下去了,不满的开口命令道:“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算数板!还不快解决他们!” “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叫本天才算数板!”小胖子一脸不爽的反驳:“本天才要叫数论波!才不要像你们这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凡人一样用玩具当代号!” “少废话,快动手!” 胜败在此一搏,我跟蒋莎莎不约而同一跃而起,一个举炮上膛一个双腿一蹬同时朝蘑菇头扑去,可惜刚往前扑出一步,铺天盖地的数字又在脑海里潮水般的袭来,225851433717!365435296162!591286729879!…… 这次的情况比刚才还糟,不仅数字更大算得更快,知道了算法的我还下意识的想跟着去算,365435296162+591286729879=95……???一刀杀了我算了!!! 我哎呦一声,抱着脑袋摔倒在地,只感觉自己的注意力和思维能力正被人蛮横的夺走和碾压,挤满所剩不多清醒意识的内容只有疯狂盘旋吞噬意志的各种数字! 没想到啊没想到,咱大学毕业走上社会这么些年,以为总算摆脱了学校里被学霸虐成狗的学渣命运,却没想到今天又被人在智商和尊严上狠狠踩了一脚! 就在我即将被充斥眼前的无序数字把脑子搅成浆糊的时候,突然感觉压力一松清醒过来,原本被人带着跑的思维似乎被人拦腰一撞戛然而止! 956722026041!!!! “什么!!!”算数板突然停止数字攻击,满脸震惊的看着某人:“你竟然算的比我快!?” 某人正是谢尔东,他和陈三山依旧老神在在的站着,听见有人高声质问,谢尔东轻蔑的撇撇嘴,嘀咕一句:“是你算得太慢了好吧?我都看不下去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蜕皮 作为一个从小到大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普通人,我所遇见的奇人奇事,基本都限定在数学领域,比如一大早出门上学,却故意放慢脚步让哥哥追上自己的傲娇小明;再比如非得把鸡和兔子放一个笼子里养,还不能通过头和脚的特征分辨哺乳类和禽类的糊涂养殖户;以及一点儿资源节约意识都没有,非得把进水龙头跟放水龙头一起开的不负责游泳池管理员…… 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数学是个严谨神妙,奇葩众多的领域,我等凡人渣渣还是对这个领域敬而远之的好,而今天的遭遇恰好证明了我的假设,我们竟然被一个十四岁的小兔崽子用最简单最不起眼的加减法虐成了狗!真心不是咱小学基础没打牢,实在是这个玩数学的熊孩子太变态了,比手机号码还长的加减法,你让老子怎么算?老子背自己手机号有时候还背错呢! 幸好,我们这边有更加天才更加聪慧,同时变态程度较这个中二少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谢尔东,轻轻松松接住了熊孩子的十六位加减法攻势,并以一句轻蔑的“你算得太慢”,将中二少年那晶莹剔透的玻璃心狠狠摔在地上并踏上一脚,可想而知,接下来将要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必定是一场巅峰至极的脑力对决,两个数学怪肯定会向我等展现以四则运算的高阶应用为基础的脑力风暴,以数字字符的玄妙组合一决雌雄,想到这里我不自觉的往后面缩了缩,万一等一会儿这两个家伙之中有一个脑袋像熟透的烂西瓜那样爆掉,站远一点儿不至于溅一脸血…… “敢说我算得慢!?”首先发难的是尊严受到践踏的算数板:“本天才是因为分散注意力同时对付你们几个才稍微慢了一点儿!看来对付你要认真一点儿了!154……” “1548008755920!”谢尔东一脸不屑:“一千三百位内的斐波那契数列。我都可以用递归来计量法进行无延时运算,而你……只是仗着记忆力不错硬计算而已,前六百位计算你也许还能跟得上,六百位之后,你也不比趴在那里的吴迪的强到哪儿去……” “哇呀呀呀!”小兔崽子被谢尔东挑衅的言辞气得哇哇乱叫。我也指着这孙子的鼻子破口大骂:“你骂人就骂人,拿老子比什么比?老子招你惹你了?” 作为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天才,最受不了的就是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被人鄙视智商,于是小胖子算数板出离的愤怒了,陡然加快自己的运算速度,连珠炮一般的嘚吧起来:“2504730781961!4052739537881!6557470319842!……” “806515533049393。1304969544928657,”从数位上看,谢尔东的运算显然更快一筹,甚至还有闲暇撩骚对手:“本来以为你只是不懂递归来计量法,却没想到连矢量立体累计算数也不会。还没读到数学研究生学位吧你?” 数学!研究生学位!连我都觉得谢尔东这小子有点儿太刻薄了,身为被攻击主体的算数板被气成什么样子可想而知,只见这小兔崽子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黏在我们几个人头上的人造神经线骤然一缩,脱离了头皮,分成两股卷向自己和谢尔东,竟是要集中全部注意力跟谢尔东搞两人对决! 神经线连在头上,算数板双手食指中指并作一起。狠狠按住自己脑袋两侧太阳穴,脸上表情狰狞得好像三天拉不出大便一样,不用想也知道这小子正在酝酿发大招。 这么一发力还真有效。谢尔东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一样眉头微蹙:“万有引力——天体运动方程式?还是爱因斯坦场的弱场近似情况,看不出你还算有点儿本事。” 我弱弱的插嘴:“呃……这究竟是数学公式还是你们俩给自己的无双招式取的名字?” “闭嘴!”俩人同时朝我吼道,一副学霸勇攀数学题高峰时被学渣打扰的不耐烦表情。 “哼,这只是个开始!看我对海王星磁偏差引力场的修正运算!”、 “还是先尝尝我的梅森素数——无穷尽测寻吧!” 于是,这两个怪胎就以相同的姿势相同的表情,按着自己太阳穴朝对方瞪眼。仿佛要用意念将对方的脑袋炸掉一般的对峙起来,把我们一大帮人晾在一边不知是应该给他们的对决加油鼓劲还是干脆把丫们当不新鲜的空气那样忽略掉。 因为算数板集中全副心神对付谢尔东这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自然没有多余的注意力来压制我们,得了自由的我又昏昏沉沉一会儿。自己那被酷睿i7带跑偏的386脑子总算又恢复了正常运转,我突然想到,我干嘛看着这俩怪胎大眼瞪小眼啊?就算不冲上去径直把那头脑发达四肢简答的初中小子砍翻,咱也可以先放翻那个侏儒怪啊? 可惜,想到这个主意的不止我一个,带倒钩的舌头毫无征兆的又一次朝我袭来,小侏儒先我一步发起了偷袭。 敏捷的就地一滚,躲开威胁不甚大的攻击,我二话不说单手一撑跳起来就朝坐在椅子里的套娃冲去,刚才已经看得清楚,这小子的全副本事都在一根舌头上,那长不过尺的胳膊和腿就是摆设,只要被咱近了身,胜负也就一拳的事儿! 见我风驰电掣的冲来,套娃显得慌了手脚,缩回舌头笨拙的移动手脚想跳下椅子逃跑,但是他的手脚本来就短,还臃肿的不成比例,自然不能像普通人那样行动自如,这一拳,我志在必得。 砰!我自信满满的黑虎掏心竟然落在了空处,一拳把椅子的靠背打穿一个洞,而那小侏儒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高高跃起朝身后飞出去,距离如此之近,我竟然没看到他是怎么跳这么高的,更想不出那么短的腿脚怎么可能跳这么高! 不过算了,想不清楚就不想,反正这小子是逃不掉的,我不屑冷笑,身后已经响起了蒋莎莎枪炮上膛的脆响,然后就是轰隆一声,白色的蒸汽炮弹后发先至,正中身在半空躲无可躲的套娃,然后猛然炸裂将一切包裹在灼热的水雾之中。 “哼,赢的真轻松……”我轻声自语,蒋莎莎蒸汽炮弹的威力我是亲身领教过的,一个小侏儒被正中面门,绝对活不下来…… 吧唧!不出所料,套娃被爆炸的气浪吹飞,直接糊在墙上,发出令人恶心的软塌塌的声响,我只扫了一眼就不愿在看,拍的那么扁,跟张皮一样…… “呵!嘿嘿!呵呵嘿嘿!”标志性的怪笑突然从头顶响起,套娃的声音径直传来:“算数板这个没用的东西!竟然要我蜕皮来对付你们,把你们宰了以后,顺便把他的皮也扒掉好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我们也会! 暗绿色沾满粘液的鳞状皮肤,人中向前凸起的嘴巴,外加短小粗壮的有力四肢和屁股后面长长的肉质尾巴,这便是套娃现在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形象,此刻他正倒吊在天花板上,用淡黄色带横瞳的鱼泡眼骨碌碌的打量我们,无论形象还是动作,都是像爬行动物多过像普通人。 非常诡异的是,我看不出这小子是怎么把自己倒吊在光滑平整没有抓扶物的天花板上的,只能解释为丫的手脚上长出了吸盘之类的东西,而更加诡异的是,他的体型比刚才涨大了一圈儿,令我更加想不明白这样的体型是怎样塞进那副侏儒皮囊里的…… “小心!”陈三山看见侏儒怪现在的样子,忍不住出言提醒道:“他肯定有多段蜕变模式!每一次蜕变都会变得更强和更不可控制!” “等一下!”我心中突然一阵不好的预感,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别告诉我你是一眼看出来的!” “这是爷当年搞失败的研究成果,行了吧!”老家伙脸皮一红,只得老实作答。 “怎么……瞧着这个有点儿眼熟?”我心中的疑惑更盛。 “爷就是在蜕变模式研究失败的前提下,吸取经验教训之后,开始生物强殖铠甲研究的。”陈三山解释道:“就生物多样性基因的演化模式而言,你和他使用的是同一种理论,只不过以生物铠甲为变化载体,并借助基因集合体干扰和控制变化进程之后,你的生物型变化有更强的安全性和可操作性……” 说着陈三山摇了摇头:“真没想到他们连这个实验计划都重启了。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把这个样本活捉回去,这可不是仅仅为了爷的实验,也是为你自己,有这个比对标准在更方便爷监控用在你身上的改进实验成果,以便在你万一出现类似变化失控的征兆时及时发现……” “什么?”我不顾正与敌人对峙。转过头朝老王八叫道:“也就是说,他现在这德性,就是你在我身上做的实验失败之后可能出现的后果?或者说你丫现在在老子身上做的研究要是出点儿什么不可控制的意外,老子也有可能变成这副孙子样儿?” “怎么说话呢!?”陈三山不满:“那是七十多年前的实验设计思路了,经过爷这么些年的思索改进,就算这次实验又失败了……不。出点儿意外!你也肯定不会变这么惨,再说,自己人爷能坑你吗?爷在你身上用的东西都是现在兔子白鼠小猫小狗身上进行过充分动物实验才拿来给你用的!它们都还没变异呢你担心个蛋!” 我立刻泪流满面,陈三山你大爷的! 显然,我们的对话之中信息量有点儿大。而倒吊在天花板上显然不是什么舒服的姿势,于是,很不耐烦的套娃咆哮一声,急不可耐的开始行动,唰唰唰在天花板上爬动几步,然后尾巴一甩消失在阴影之中。 “别大惊小怪的,”陈三山见我紧张的倒吸一口气,满脸不屑解释道:“不过是变色龙基因强化外放罢了。瞧你那大惊小怪的样儿!” 我强自按捺住朝老家伙比中指的冲动,瞪大眼睛竖起耳朵提防不知会来自何处的突然偷袭,真正让我紧张的当然不是那侏儒怪玩隐身攻击。而是我隐隐预感到,咱面对那小子其实并不占优势,别的不说至少我来搞隐身的话肯定不能像那小子一样无影无踪毫无破绽。 不过我对此也毫不羡慕,探索频道曾告诉过我,变色龙的伪装之所以那么有欺骗性,不仅是因为它们的皮肤色素具有对周围环境的高度模仿性。还因为它们从身体构造到组织器官都在千万年的进化过程中朝着为变色伪装服务这一目标大步迈进,包括运动时躯体摆动幅度更小的骨骼和关节构造。更旺盛的肝功和肾上腺素活动以支持快速改变皮肤色素聚散,甚至特殊的脑部神经回路让其对色调变化更加敏感等等……套娃那小子能做到如此程度的隐形。除了表皮细胞要比变色龙更加适应模仿变色之外,对身体内部结构的调整恐怕也要达到让人触目惊心的地步,现在这小子还算不算是个人恐怕都不好说,而我对自己原装的人类配件一直非常满意。 “唰!”已经变成暗灰色的舌头贴着暗灰色地面如蛇一样滑行,猛然勾住蒋莎莎的脚踝,用力一拉小姑娘惊叫一声仰面栽倒,然后我就看到一团灰影突然从角落闪出,借着舌头回缩的力量加速,手脚并用的朝摔倒在地的蒋莎莎扑去! 不用问,灰影正是变了色的套娃,脱掉原来那身皮之后,这小子似乎也掌握了新的攻击手段,现在,丫朝前伸出的嘴巴张开之后,竟然达到了恐怖的七十五度,满嘴都是细小锋利沾满恶心粘液的碎牙,这样的牙齿虽不如狮子老虎的獠牙锋利,但如果被死死咬住,再用力一扯,绝对会被撕走一大块血肉,更不用说上面那浑浊恶心漓漓啦啦的口水,就算没毒也肯定富含细菌病毒微生物,被咬一口感染狂犬病简直是肯定的! 我赶忙冲上去支援,但因为距离较远,只赶得及冲上去抓住套娃那条肉呼呼的粗壮尾巴,我两手死死钳住手里的东西,脚下生根死死坠住,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一拔,希望借此阻止这小子朝蒋莎莎冲去。 嘣的一声,这小子像壁虎一样脱尾而逃,骤然失力让我站立不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同时那粗壮的尾巴借着惯性,朝我的面门席卷而来。 因为事发突然,脚下又站不稳,我不出意料的被这条尾巴糊中了脸,疼倒是不疼,就是断面上黏滑的体液像被挤烂的番茄那样爆裂而出淋我一身,而借这稍微一阻滞的空档,蒋莎莎的炮口也调转过来瞄准了蜥蜴形态的套娃,这小子见事不可为,怪叫一声松开舌头翻滚躲开,滚出几圈便再一次跟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嘶嘶~!”刚刚喷溅而出的液体沾在地板上,很快开始起泡冒烟,显然具有非常强悍的腐蚀性,而套娃得意洋洋的声音也又一次响起,一点儿也没有偷袭失败的懊恼愤怒:“有机酸液的滋味如何?很快你的身上也会像地板一样开始起泡的!” 我一愣,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被强腐蚀液体喷了个满头满脸,也就是说,咱马上就要像被硫酸泼过的狗熊那样,全身焦黑满地打滚了? 刺啦!我感觉自己后背裂开一个大口子,一股本能驱使着我稍微一动,整个人从背后的口子里挣脱而出,只剩下一层透明的轻薄的,如同蝉蜕一般的人形表皮落在地上微微冒烟。 然后,陈三山毫不示弱的开口了:“你以为只有你会蜕皮吗?我们也会!”(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舌头 刚从蜕皮里钻出来的我,全身只裹着一层灰不溜秋的半透明薄膜,看上去既单薄又瘦弱,如同某种刚刚完成艰难羽化,奋力挣破旧躯壳的小虫一样可怜,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咱的样子比那个连衣服带皮扒个干净的套娃要从容的多,至少透过半透明薄膜可以看到咱衣服还完完整整的穿在身上,不像丫似得长尾巴下面还可以看到一条短尾巴可怜兮兮的随风飘荡…… 而且这种状态只是暂时的,几秒钟之内,干瘪的紧身薄膜便急速膨胀起来,泛起乌黑坚硬的金属反光,不大一会儿,身穿炭黑色覆合式全身甲,周身镶嵌白色骨质纹路,衬得身形高大威猛且狰狞无比的我,便以一身邪恶大魔王的拉风造型闪亮登场。 虽然一般花那么多时间精力在穿衣打扮上的反派,最终都免不了被勇士一剑削掉脑袋的命运,但不得不说穿成这样威风凛凛的在敌人面前熬造型实在是太帅了!尤其是对手还丑得跟条狗一样,更是烘托出咱的英明神武天神下凡,于是,我轻蔑的伸出手来,朝着套娃刚才消失的位置不屑的勾了勾手指,意思是让他放马过来,咱这么拉风的造型岂能撵着他四处乱窜自毁形象。 可能是我嚣张的态度激怒了侏儒怪,也可能是我这狂拽酷霸的蜕皮造型对比的丫自惭形秽从而恼羞成怒,总之,套娃毫不犹豫的改变了偷袭的目标,贴地滑行的舌头拐了个弯,绕着我的视线死角来到背后,猛然窜出扑向我的膝窝。 这小子是打算故计从施。先把我拽倒然后扑上来狠狠一口咬断喉咙,但咱敢在战场上穿这么闪亮吸引仇恨,岂能没有两把刷子,这小怪物的舌头刚勾住我的腿,还没等发力就像被烫了舌头一样怪叫一声。急忙缩了回去,剧烈的疼痛甚至让它不顾维持自己的隐身形态,捂着嘴巴一边哀嚎着满地打滚。 对此,我嘿嘿冷笑,为自己阴人的小手段收获奇功而得意不已,这铠甲看上去坚硬光滑。材质跟金属无二,其实表面跟某些昆虫的甲壳一样,长满了粗短锋利的刚毛,还能分泌对生物软组织刺激性非常强烈的致敏性毒液,舌头往上面一卷一勒。下场可想而知。 等套娃拿开捂住嘴巴的爪子,满脸怨毒的爬起来对我怒目而视的时候,饶是早有心理准备,我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场了,这孙子的舌头已经被蜇成了暗紫色,肿的跟胖头鱼一样,那能张开七十五度的大嘴巴竟然也容纳不下,只能哈喇在外面。再加上丫因为骨骼变形站不起来,只能四肢着地趴在地上,怎么看都越来越像狗了。 “呜呜呜呜!!!!”套娃眼神中愤怒和怨毒的火焰几乎可以把我点着。可惜嘴里已经说不出囫囵话来,让他的愤怒大打折扣,这孙子见自己已经不可能在口舌上讨到便宜,只好再愤恨的瞪我一眼,然后掉头就跑。 套娃还打算像刚才一样,隐身躲藏继续等待机会。身体在一阵迷离的色彩变幻之后跟环境融为一体,不过刚才上当受伤丢人败兴之后。这孙子表现出非常明显的先捏软柿子的战术意图,一阵犹豫之后。期期艾艾的朝陈三山挪过去。 因为舌头和嘴巴都不能用,套娃只好用已经变成前爪的双手攻击,可他的小短手攻击范围能有多远?为了达到目的,他也只好小心的缓慢的,以尽量不被人发现的小幅动作无声的朝陈三山爬去。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我表面上不懂声色,还故意东张西望假装瞧不着,等到这家伙一寸一寸耐心的爬到陈三山背后,比量这爪子蠢蠢欲动准备出击的时候才骤然发难,清啸一声一跃而起,几个箭步冲到陈三山背后,照准看似空无一物的地面狠狠一脚跺下! “嗷!”我这一脚正好踩在套娃脑袋上,他那前凸的嘴巴被外力一压,朝下颚撞过去,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最多被磕一下牙,可这孙子的舌头还在外面收不回去! 于是就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柔肠百转的怪叫,一团血肉模糊的烂肉吧唧一声掉在地上,套娃满嘴喷血屁滚尿流的逃开,他那满嘴的锋利碎牙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不知道丫自己咬了自己的舌头会不会得狂犬病…… 舌头是血管比较密集的部位,即使那一团烂肉相比那四五米长的舌头只能算个舌尖,也已经足以让他血流不止,一张嘴血淌得跟瀑布一样,即便如此这小子也没倒下,对着我们满嘴喷血叽哩哇啦一大通,本来就口齿不清,现在又少了一截舌头,说的话就更令人难以理解了。 不过我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是咱对非人类语言表达方式有研究,而是这孙子此时此刻能不顾自己喷血也要急赤白咧问出的问题是啥实在是再明显不过,不就是想问我是如何识破他的隐身伪装的吗? 我看了看已经掉在血泊中的那一小截舌头,再想想刚才这一截紫的发亮的肉条半空乱晃,漓漓啦啦朝别人靠近还以为别人看不见的样子,决定一辈子也不告诉这小子其中的秘密,话说我们刚才所有人集体假装瞧不见这恶心玩意儿虫子一样的在地上蠕动,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朝那边飘过去以免被发现,我们容易吗!? 虽说现在像动物多过像人,但套娃好歹还长着个人脑子,看看地上那团肉自己再略一思索也想明白了自己到底哪里露出了狐狸尾巴,就在那一瞬间,我竟然看到丫那惨绿的脸颊都泛起了淡淡的红色,可见这个人确实丢到了一定程度…… 噗!套娃狠狠喷出一大口暗红色鲜血,嘴里含混不清的咆哮一声便朝我扑来,此时的他,隐身已经再无效果,自己却没有知难而退,反而打起了跟我们肉搏的主意,其中的原因,除了被我们耍了的羞怒之外,未尝没有杀人灭口以免自己继续丢人的意图…… 砰!我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出,把这小子踹得在地上滚了三圈儿,骨碌骨碌滚去了墙角,小样儿的!就那瘦骨伶仃的小胳膊小腿还想肉搏?哥打你都算欺负少年儿童!(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心脏的位置 没有了改变体色隐藏身形的能力,套娃也失去了跟我们周旋的资本,被蒋莎莎的炮弹一通乱轰打得晕头转向,又被我冲上来狠狠踹了好几脚,哀嚎着怪叫着被揍得满地找牙,可即使被打成这个样子,这小子却丝毫没有退缩逃跑的意思,反而一逮住机会就要朝我或者蒋莎莎扑过来,试图抓咬几口扑腾几下,这种锲而不舍的决心意志,不死不休的战斗姿态,确实令人钦佩,但在碾压一般的远近攻势下,这注定是徒劳无功的找死行为,其状况之惨烈情形之可怜,简直可以拍一段名为“无良男女花式虐狗,丧尽天良不得好死”的新闻视频,挂在网上供网友们口诛笔伐人肉搜索。 可这家伙明明没可能翻盘获胜,为什么不逃跑或者投降,反而越挨揍越来劲?看着套娃又一次被蒋莎莎的连环炮火锁定目标,然后被一连串的蒸汽炮弹轰飞上天之后,我心中禁不住涌起浓浓的疑惑,难道这小子还认为自己在我们面前有任何胜算吗?他应该只是单纯的受虐狂吧? 想到这儿我下意识的朝谢尔东他们的对决现场看去,只看见谢尔东这孙子老神在在的口算着费马数字的合质分解情况:“f9=242483374556020256478842833739573620045491878336342657……,f10=……”而另一边的中二少年算数板已经露出了我上幼儿园时看到班上学霸倒背乘法运算表时脸上露出过的羡慕纠结,既不服气又不得不承认人家比自己聪明的颓丧表情,我就已经知道,那边的战局已经被谢尔东占据完全优势。这场大战即将以我们的全线胜利而告终…… “喂!你们两个先别打了!”陈三山突然火急火燎的发话:“你们没发现这孙子越挨揍越精神吗?” 经陈三山一提醒,我才猛然发现,套娃这小子确实跟刚开始动手的时候比,力量速度都提升了一大截,四肢着地爬行攻击的动作也从一开始的僵硬变作流畅。这种变化甚至能从外观上观察出来——刚蜕皮出来的时候,这孙子脑袋大脖子粗,四肢肥短肚腹鼓鼓,现在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四肢跟脖子舒展开来,身体也开始拉长精瘦。看上去仿佛挨揍之后开始长个儿了…… “嘶嘶~!”四肢着地的套娃发出动物特有的嘶叫声,动作跟眼神充满自然界猎食者的野性和本能,似乎随着他体型的变化,身上属于人类的部分也开始逐渐减少,开始变得越来越像丛林中的野兽。 “他是在利用身体不断遭受的痛感和濒死危机感。来刺激高活性的身体细胞再次分化!”陈三山一语道破套娃的意图:“你们要么在不伤他的情况下将他制服,要么直接把他宰了,再这样磨蹭下去,他会进化成什么样子谁也不能预测。” “那……还是杀了吧,”我当啷一声从手上弹出细长锋利的骨刺,给套娃这小子宣布了死刑,刚才我跟蒋莎莎也试着活捉这小子来着,但这小兔崽子仗着我们不敢下死手。动起手来肆无忌惮,一被抓住就跟我们玩以死相搏同归于尽那一套,搞得我们缩手缩脚左右为难。最后只好把丫一脚踹飞免得溅一脸的脑浆子…… 将我们已经对他动了杀心,套娃恶狠狠的朝我们呲牙来表达自己的愤怒,但此时他所剩不多的理智似乎已经不能支持他准确的判断当前的形势,明知自己那借死撒泼的护身符没了用处,但还是不知死活的朝我们扑来。 既然已经决定速战速决永绝后患,我们自然不会跟他啰嗦。蒋莎莎把炮筒蒸汽发射功率从蒸鱼蒸肉调到超高温灭菌消毒的水平,轰隆一炮打出去。飞出的炮弹中间甚至隐隐泛红,挨上这一下肯定不会像刚才那样只是被炸飞出去那么简单。 “轰!”身体构造越来越适应四肢着地运动的套娃。勉强多过了这直奔面门的一炮,但炮弹爆炸掀起的气浪还是波及了他半边身子,温度压力达到熔炉水平的高温蒸汽团炸裂开来,四溅的水蒸汽竟然如同金属弹片一样锋利无比破坏力惊人,把人吹飞的同时瞬间撕去套娃大半条腿,剩下的一半身体也飘出清蒸牛蛙的香气…… 虽说这小子眼看是活不成了,但为了避免重蹈很多反派都犯过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覆辙,我还是毫不犹豫的飞身而起扑上去补刀,话说把主角打倒之后,对准心脏插一刀可是反派逆袭三大铁则之一来着,另外两条铁则是千万别把师父/师兄封印进戒指和千万别生女儿…… 最近几年跟着陈三山这帮疯子科学家厮混,解剖各种活物乃至死人的机会自然是不少,时间久了我也能算半个解剖学专家,心脏的位置在哪怎么也不可能搞错,于是,我趁着套娃丢了半条腿,趴在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机会,照准这小子后背中线左侧三分之一的位置,第四和第五根肋骨之间的间隙,狠狠直刺下去! 噗!骨刺贯胸,套娃发出濒死的悲鸣,但这还没完,我立刻的拔出骨刺,又瞄准了与刚才所刺位置对称的另一侧后背,毫不犹豫的再刺一下! 哼!就算你是心脏长右边的奇葩,这一下也能保证你丫再没机会在咱面前炫耀你那万中无一的生理学对称变异! 搞定!两下刺完,套娃已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不动,我潇洒的抽出骨刺,甩甩上面的血,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白痴!”陈三山气得跳脚大骂:“两下都刺偏了!” 怎么可能!?我不服气,自从被陈三山搞成生化战士且被逼上战场之后,咱就有了迟早遇到今天这种情况的觉悟,并为了不给敌人反杀的机会特地补习过人体结构学,甚至还拿假人练习过上百遍,不然刚才那两下怎么可能刺这么准! “人类心脏在左侧第五根肋骨处是不错,”陈三山叫道:“可这孙子现在还算人类吗?怎么看他现在的构造特征也应该是偏向四足动物吧?骨骼结构变化会挤压内脏,造成内脏位置的偏移你不知道?” “那就是说……心脏在中间?”我期期艾艾的问:“没事儿!我再补一下!” “已经晚了!”陈三山一指我背后:“你自己看吧!” 我扭头一看,只见套娃那被我捅了两刀的后背,惨绿色的皮肤已经顺着脊柱裂开一刀从后脑勺到尾巴骨的大口子,全新的黄绿色皮肤正从大口子里奋力挣出…… 这孙子又蜕皮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苍蝇 现在,我稍微有点儿理解了这小子被命名为套娃的含义,他还真如俄罗斯套娃一般,将一层又一层的外皮套在自己身上,必要的时候脱去一层就是一个全新的自己,唯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这孙子似乎越蜕皮体积越大,同时也离人类特征越远,我简直无法想象丫蜕皮七八次以后的形象…… 仅仅是几秒钟的功夫,这套娃这小子就用自己全新的身体,从残破身躯的大口子里钻了出来,挑衅般的冲我发出尖叫,而我面对气势汹汹的敌人,本应该趁对方尚未完成蜕变径直扑上去将其击杀,现在却很没出息的蹬蹬蹬蹬后退好几步,满脸戒惧惊恐不敢靠近一步,气得陈三山对我破口大骂叫我废物。 这可不能怪我胆子小,实在是现在这孙子的形象太过骇人,黄绿色泛着油光的坚硬肌肤,节肢状的六条细腿儿,两只钳子似的前爪和布满长毛的胸膛,再加上那泡沫化膨胀,几乎有半个脑袋一样大的两只眼睛和后背那明显尚未舒展开的透明鳞翅,这不就是一只巨大化的苍蝇吗!? 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恶心,看到丫的新形象的第一眼我的反应就是退避三舍避之唯恐不及,谁知道这么大个儿的苍蝇传播的疾病会不会比一般的头疼脑热拉肚子厉害,甚至我还满怀恶意的猜测,丫把自己整成这样该不会是企图用一身细菌和病毒把我们吓退,答道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吧? 轰!丫这副形象更加不讨女孩子喜欢,所以蒋莎莎毫不犹豫的开火了,不过长出翅膀以后这小子的灵活性和移动速度大大提升。从容的搓一搓前爪,翅膀一扇冲天而去,扭着八字舞躲开蒋莎莎的攻击,空中翻个跟头径直朝我扑来。 我见套娃来势凶猛,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心中却有点儿心不在焉,说实话,现在这孙子那副德行,虽然看一眼就让人提神醒脑,但身上却没有长出什么锋利的爪子和骇人的獠牙,八条小短腿儿虽然边缘锋利。但瘦骨伶仃的支撑着圆滚滚的身躯,看上去臃肿肥硕又蠢又呆,虽然造型称不得人畜无害,但不论是谁,肯定都不会觉得这样的东西能有什么伤到自己的本事。 我本以为自己能轻松避开攻击。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迈步,眼前便有一道黑影一闪即逝,随即胳膊一凉,血水和剧痛立刻自臂弯处蔓延开来! 左边胳膊的手肘位置,一块护甲连带胳膊上的一大块皮已经消失无踪,参差外翻鲜血淋漓的伤口清晰的表明这是血肉被硬生生撕裂下来造成的创伤,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速度竟然快到让人眼睛看不到的程度! “嘎吱!嘎吱!”渗人的磨牙声,从套娃嘴巴里传来,此刻这小子正脑袋朝下。屁股朝上,扒住墙壁用硕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们,他的嘴巴像吸尘器的接口一样前凸起,呲出细碎的獠牙,此刻正用这种吃一半漏一半的嘴巴津津有味的咀嚼着从我身上刮走的战利品,不时还有细小的碎渣伴随暗红的液体顺着嘴角流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除了这令人恶心欲呕的恐怖场景之外,我更惊讶于套娃这小子刚才展现出来的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现在他的体型已经跟常人差不多大小,而我现在的运动神经反应速度绝对远超普通人。躲不过他的急速突袭也就罢了,怎么可能连丫怎么啃我一口都看不见? 事后我才知道,我完全是被套娃这副恶心的挫样儿给欺骗了,一只体长不足一厘米的普通苍蝇,飞行速度便可以达到惊人的每小时八公里,当他们的体型扩大一百多倍之后,理论上的飞行速度比战斗机还快! 有了这样的速度,也就不需要什么锋利武器了,只需要轻轻剐蹭一下就可以把一个活人一撕两半,此时此刻,我应该无比庆幸,一架人形飞机从眼前刮过,却只让我掉了一块肉,而不是整条胳膊被人家带走…… “砰砰砰!”感觉不妙的蒋莎莎赶紧连珠炮似的朝套娃开火,小而密集的炮弹瓢泼的朝套娃砸去,但身为苍蝇人,套娃不仅飞行速度极快,空中转向还极其灵活,翅膀一扇屁股一甩便从密集的炮弹雨中从容脱身,带着嗡嗡的噪音盘旋升空,一边左突右闪躲避蒋莎莎的追击,一边饶有兴致的东瞧西望,寻找下一个下嘴的时机。 “快想办法!”蒋莎莎沉声说道,同时手中炮管轰的一声喷出大团灼热水雾,在头顶急速扩展开来,逼得套娃不得不嗡嗡嘶叫着暂且逃离,给我们争取一点儿喘息的机会。 此时我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重新覆盖的生物铠甲止血,但想到那旋风般从我眼前刮过的高速攻击,我还是心悸不已,老话怎么说来着?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现在人家占尽速度优势,我还能想什么办法? 然后我就发现自己自作多情了,这小姑奶奶压根没指望我想办法,人家指望的是陈三山。 却没想到,陈三山这老小子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吴迪,这次全靠你了!” 我无语的举起胳膊,让老家伙看看我尚未合拢的伤口,意思已经非常明确,臣妾做不到啊! 老东西却继续自顾自的说道:“运用生物中优势物种的基因强化自身,你和他的战斗方式其实是师出一门……” 我:“废话!不都是你搞出来的幺蛾子吗!?” “同样是运用生物改造强化自身,在你身上使用的技术,可比他使用的不稳定变化方式成熟可靠的多,”陈三山继续语重心长的说:“可自从我将铠甲给你之后,你的表现是很令人失望的,只是单纯的依靠铠甲对身体素质的加成以及基因集合体的本能应对各种突发情况和战斗场面,从来没有想过以自己的主观意识控制铠甲进行变化和战斗,基因集合体再聪明,也是没有自主思维的寄生体,它只能根据外界刺激错处被动反应,不可能主动思索应该如何变化来争取优势,这应该是你的任务!” 陈三山指了指飞在半空中的套娃:“作为同样使用生物进化手段强化自身的战士,人家已经能自主控制变身了,你却只能被动等待铠甲自己反应变化,难道你不觉得羞愧吗?” “不羞愧,”我白了老东西一眼:“首先,让老子变成那副样子老子宁可去死,其次,谁他妈是战士了!?老子怎么记得老子来你这儿只是打工的?”(未完待续) :最近事情有点多,耽误了更新抱歉抱歉,这段时间狸子只能保证有时间就写,等忙完之后再恢复更新,请大家见谅。 第四十三章 神经连接 虽然看不惯老东西这种动不动给人乱灌心灵鸡汤的险恶嘴脸,但斗嘴也不能解决实际的问题,在充分表达了自己对老王八的鄙视之情以后,我还是不耻下问的请教老家伙现在该怎么办。 老家伙也算是比较有大局意识,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拿乔装样儿,在狠狠瞪我一眼之后,不耐烦的解答道:“想要自主控制生物形变,当然是需要自主解锁基因了!” “呃……”我等了半天,都不见老家伙继续说下去,遂抓狂道:“你就没个使用说明书什么的吗?就这一句话来打发我?我怎么知道怎么解锁基因?你个老东西有进化点数给我加力量智力吗?” “爷给你加的点儿难道少吗?”老家伙翻着白眼道:“没有爷的发明创造你还能活到现在?当然,你这脑子想加智力,不动手术的话确实困难点儿,至于怎么解锁基因,你自己试啊!” 试就试,我也不嫌丢人,右臂成拳举过头顶高叫:“卍解!” 结果自然是没有反应,我毫不气馁,继续怪叫:“奥特曼,变身吧!” 没有反应…… “巴巴变!” …… “代表月亮惩罚你!” “行了行了行了!”陈三山这老东西终于发狂道:“爷教给你怎么弄行不行?你就别拿爷最引以为豪的发明丢人现眼了成么!!!” 我矜持的收回右臂,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在老棺材瓢子手底下挣扎求存这么些年,对老家伙的尿性咱算不上了若指掌。但知己知彼总能做到,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要是没有这几手跟老帮子斗智斗勇的巧妙手段,现在的我,要么在小区对面的精神病院里数蚂蚁玩。要么就已经泡在陈三山的福尔马林罐子里…… “想要以自主意识解锁基因,需要你与基因集合体进行神经连接!”陈三山比比划划的对我说:“目前基因集合体与你的寄生关系,还停留在体液控制的阶段,基因集合体将触手缠绕刺入你的血管和主要器官,通过感知血液淋巴中激素水平的升降被动调整自己的外在形态,就比如你遇到危险的时候。肾上腺素水平上升,就会刺激基因集合体提高你的力量速度来应对危险,这就是基因集合体的被动反应机制。”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被动反应机制的短板是可控性差和反应时间长,必须等到身体出现相应激素变化之后才能做出应对。且改造结果完全由基因集合体自行决定,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它可能给你更加强悍的动态视力和反射神经,也可能给你一副乌龟壳让你当缩头乌龟……” “更重要的是,”陈三山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因为被动反应机制深入身体改造的程度有限,不能发挥基因集合体的全部能力!这才是造成你觉得自己会比不上那个苍蝇人的原因!只要你与基因集合体进行了神经连接,充分发挥生物可控式改造的真正力量,要对付他只是分分钟的事!” “那就连啊!”我叫道:“应该不用动手术什么的吧?” “动手术倒是不用。”陈三山打量我一眼道:“但是进行神经连接的最大障碍就是你!原本爷在制造基因集合体的时候就已经设定了在适应受术者身体内环境之后尝试进行神经链接的设定,但是根据爷的观察,你一直对基因集合体与你的身体结合这件事非常抗拒。虽然你表面上什么都不说,但是潜意识中的排斥情绪已经中断了神经连接的进程。” “怎么可能?”我强辩道:“咱哪有排斥它?它在我胳膊上吃得好睡得好,吃的喝的可都是我的血肉啊,亲生儿子都不带这么养的!” “但是你在感情上接受它了吗?”陈三山反问:“真的把它当做身体的一部分,而不是把它当做一条寄生体内的大虫子吗?进行神经连接,等于把你的意识完全叠加到基因集合体身上。如果你在潜意识里抗拒这种连接的话,出于对你的保护。基因集合体不会强制进行神经连接。” 我有些心虚,因为我确实一直很忌惮这寄生在我体内的小东西来着。平时都是能不用它就不用,虽然从客观角度来说这小东西几次三番救过我的命,但是在自己体内养着寄生兽的念头总是在我脑中挥之不去,也有几次满头冷汗的从噩梦中惊醒,就是因为梦到这小东西钻进我的脑子里把我变作它操纵人类统治世界的邪恶帮凶和前哨基地…… 照陈三山那意思,我这种想法,伤害了这可怜小东西脆弱的内心? “没错!你就是伤害了那孩子的感情!”陈三山得寸进尺的说:“任何智慧生命在遭受拒绝和冷漠之后,都会产生失落情绪,更何况你还是基因集合体唯一能接触到的人!这就是那孩子主动中断神经连接尝试的原因!” “行了行了行了!”我像陈三山一样抓狂道:“你就告诉我该怎么办就行了!需不需要我买个蛋糕向小家伙道歉什么的……” “你主动进行神经连接,”陈三山谆谆善诱道:“让基因集合体感觉到你的意图,明白你接纳它的诚心,它自然会很乐意帮助你。” “可……怎么做啊?”我可怜巴巴的问。 “伸出你的左手,抚慰它,鼓励它,动作尽量柔和顺滑,用鼻尖轻触使你们呼吸相闻,这是动物通用的表达善意的方式,压低声音跟它说话,你放心它听得懂,多用眼神交流……” 于是,蒸汽弥漫,遍地死尸的战场上,出现了这样诡异的一幕,天空中,形似怪物的敌人呼啸盘旋,寻找着防御的弱点准备随时发动致命的偷袭,地面上,一个女孩手持炮筒不断喷洒蒸汽以构建防御壁垒,而女孩的旁边,有个变态正含情脉脉的抚摸着自己的右手,对着它轻声曼语鼻尖轻触…… 神呐!求你降下一道闷雷劈了我吧!这德性比我刚才高喊“代表月亮惩罚你!”还要丢人!(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爸爸 这种通过肢体的亲昵接触表达善意,从而消除意识个体敌意恐惧从而获得亲近机会的行为,被称之为“亲善表达法”,通常是心理学医生治疗孤僻症儿童的常用方法,但也有生物学家声称,这种方法也可以用在跨物种的社会型交流之中,比如你可以用这套方法尝试接触宠物,驯服野兽,甚至用来跟语言不通的智慧型生物沟通感情,这些奇葩们声称,只要有爱,且有正确的爱意表达方式,任何物种之间的交流都会畅通无阻。 对于这种学术观点,我一向持保留态度,原因无他,仅仅是因为这种表达善意与友好的行为模式,从来没有过成功的例证,甚至没有人去设计相关实验,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别说驯服野兽与沟通外星人,你去逗别人家的狗然后被嗷嗷叫着撵出八条大马路的反面例证早已比比皆是,已经足以说明这套理论的扯淡程度,任何一个爱惜自己名声和裤子的科学家都不会这么无聊搞什么跨物种亲善。 而现在,我却要用这种没有丝毫实验数据和论证推论的,很可能只是某些砖家叫兽为了骗稿费而搞出来的实验理论,去尝试沟通一个没有眼睛没有耳朵,甚至也不知道脑袋长在什么地方的人造生物,当真是感觉压力山大,万一这小东西不吃这一套呢?万一这小东西不喜欢别人用湿漉漉的鼻子碰它呢?万一这小东西一不高兴就张嘴咬人呢?……我一边按照陈三山的指导做着令自己都感觉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讨好行为,一边忍不住胡思乱想。 事实证明,陈三山对自己鼓捣出来的小生命,还是有三分了解的。小东西在我一连串肉麻的讨好攻势下,并没有恼羞成怒照着我鼻子狠狠来一口,而是扭扭捏捏欲拒还迎,既不好意思又忍不住主动迎合,最终在我一连串既不要脸又不停歇的强硬攻势下心防崩溃一泻千里……我怎么感觉自己这么变态呢? 突然。我感觉自己后脑勺被人插了一针,一种异样的酸麻刺痒游走全身,仿佛得到了什么但同时又失去了什么,大脑仿佛要空灵的升上天堂,又仿佛混乱的要沉沦地狱,从大脑中枢到末梢神经。都仿佛在脱胎换骨获得新生。 总之,在一阵羊癫疯一样的痉挛之后,知觉和理智开始恢复对身体的控制,我却感觉到脑海之中似乎多了什么一样的东西,如果要形容这种感觉的话。就好像自己突然多长出一只手或者一条腿,出现了一条完全陌生但自己又操纵自如的新肢体…… 当然,我身上并没有多长出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但接下来的遭遇却吓得我几乎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个稚嫩的清脆的,仿佛初生婴儿般充满新生与活力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生硬且突兀的闯入我脑海中的意识世界。用最简单最常见,发音还有点儿模糊不清的简单音节,顷刻间将我雷得外焦里嫩头冒青烟。它是这么说的:爸——爸! 啥!!!? 我瞬间脑子当机了,脑海中山崩海啸一般,盘旋不去的只有这两个词,想咱二十几年洁身自好严于律己,小时不早恋长大不乱来,连用过的卫生纸都从不乱丢。怎么还沦落到这种毫无准备之下冷不丁蹦出个儿子的境地!? “基因集……小基?”恐慌只是一瞬,我立刻就理清思绪平复心情。开始探究这直接侵入意识的儿子的来历。 “嗯!”娃娃音欢快的回答,似乎在因为我认出他而高兴。 “大哥!!!”我满眼含泪的叫道:“知道您好诙谐。但咱不带这么玩人的!您刚才那一声差点儿把我吓尿了!” “嗯?”基因集合体似乎智商不高,或者说智力只有一两岁的婴儿水平,听不懂含义复杂的句子。 我立刻把头转向陈三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老家伙假装不知道我脑海中经历了怎样的波澜壮阔,憋着笑假正经道。 “为什么他叫我爸!”我朝老王八咆哮。 “哦,这个啊,你知道,很多动物都有认母本能,将自己出生第一眼看到的活物认作自己的母亲,”老王八嘿嘿坏笑:“而基因集合体虽然是爷创造的,却是在植入你体内之后才真正复苏的,而且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用自身营养哺育他,那你自然是他最亲近且第一眼看到的人,爷觉得他没有叫你‘妈’已经算很尊重你的性别和面子了……” 我郁闷的想拔自己的头发,刚准备跟老王八掰扯掰扯洗清自己未婚先育的不白之冤,蒋莎莎那边却又出了状况,她身后的背着的蒸汽机在一阵猛抖之后,咔咔几声停止了运转,不断从炮口喷溅而出的高温蒸汽也应声而止,笼罩头顶保护我们免受偷袭的蒸汽迷雾立刻稀薄了许多。 “蒸汽消耗太大,过载了,”蒋莎莎无奈的收回炮筒,盯着我问道:“你到底好了没有?我可支撑不下去了。” “现在没工夫讨论那些有的没的,”陈三山赶紧说道:“当务之急是对付飞天上那家伙!吴迪,你现在该有信心了吧?有你儿子做你的坚强后盾……” “滚!老子一会儿再找你算账!”我愤怒的推开陈三山这老王八,活动一下筋骨准备动手,不得不说神经连接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状态,不需要进行任何培训讲解我就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怎样通过基因集合体控制生物形变,就像我不需要人教就知道怎么吃饭喝水呼吸一样,这是一种融入神经细胞的本能。 “爸爸!……” “不准叫我爸!”咱现在连真正意义上的女朋友都没有,右手上却长出个儿子,某些思想龌龊的人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与自己右手不得不说的故事呢!世上还有比这更冤的事儿吗? “呜~~~!爸爸不喜欢我了~!” “别!别断开连接!……好儿子!爸爸最喜欢你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捕蝇虎 无数影视剧和小说,都翻来覆去的告诉我们一个同样简单朴素的道理,那就是即使你身为主角气运护身,想要获得强大的力量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要么你自幼勤学苦练练就一身本领,要么以命相搏跳崖跳海去寻那千年难见的奇遇,再要不然,你就得丢掉节操,四处认干爹拜师父,甚至娶个悍妞当老婆,让这些牛逼轰轰的人物罩着你的同时顺便传授你两手绝活儿…… 这就是大多数主角们获得强大力量的心路历程,要么苦累,要么危险,要么有吃软饭的嫌疑,与他们相比,我认个儿子就能变强,而不用给别人当儿子才能变强,已经算是又占便宜又得实惠,实在没什么可抱怨的……嗯,现在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在我自我安慰的这段时间,我已经通过自己刚认下的儿子小基完成了生物铠甲的形变,铠甲外表没有什么明显变化,只是额头部位出现一行排列不甚整齐的暗红色晶体,盯着晶体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它们正在滴溜溜的乱转。 “这就好了?”蒋莎莎上下打量我一眼,很为我的安全担心,她刚才可是亲眼看到我险些被那苍蝇人一口叼走整条胳膊,见我升级改版之后似乎变化不大,难免心中有些不安。 生物铠甲的覆面式头盔下,我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与基因集合体进行神经连接之后,我已经能完全控制生物形变的程度,不至于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长七条胳膊八只手吓到小朋友,而且还可以通过更精确的控制。将强化效果成倍递增,虽然外表看起来变化很小,但是内在的配置差别,却如同苹果三与苹果四之间那不可逾越的鸿沟,完全是跨时代的进化。 至于这个差别究竟有多大。呵呵,苹果四风靡全球之前,谁知道苹果三是什么东西? 嗡~~~! 刺耳的震翅声从越来越稀薄的水雾中传来,显然套娃已经按捺不住主动发起了进攻,下一秒,白雾被狂风刺穿。快得依旧看不清形状的影子如飞驰的子弹一样朝我袭来! 套娃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蒋莎莎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举起炮管,就已经飞速的从我身前掠过,并一抖翅膀再次飞上高空,蒋莎莎顾不得攻击。赶紧冲上来看我怎么样,因为刚才苍蝇人急速掠过的时候,我似乎吓傻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按照刚才的战斗经验,指不定我身上又有什么部位被人家给叼走了! “我没事儿!没事儿!”我微微举着双手转过身来,示意自己毫发无损不用担心,同时心中暗暗升起一阵狂喜。这个儿子认得值! 刚才电光火石般的攻击之所以落空,自然不是苍蝇人失手或者丫有意放我一马,而是我在攻击临体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虽然只是轻轻晃了晃身体躲过那吸盘一样的嘴巴。但确确实实是躲过了! 至于能躲过的原因非常简单,除了运动神经和肌肉骨骼被进一步强化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那小子的一举一动都被我看得清清楚楚!能看清对方动作的情况下还躲不过对方的攻击,那就只有可能是两个原因,要么小脑不发达。要么大脑不发达! “捕蝇虎基因,你倒是挺会选的。”陈三山一眼就看出了端倪。赞许的点了点头。 捕蝇虎,其实就是狼蛛。这种不会织网的蜘蛛相较于昆虫而言算得上是体型庞大动作笨拙的傻大个儿,很难想象这种食量颇大的动物是靠什么本事捕食那些动作轻盈速度奇快且可以嗡嗡乱飞的小虫为食,还没把自己饿死的。 但是事实上,这种体型巨大的蜘蛛,是真正意义上的昆虫杀手,它们跑得快跳得高,耐力和爆发力同样惊人,进入它们狩猎视线的猎物少有能逃脱的,且凭借庞大的体型和强悍的力量,它们的狩猎犹如虎入羊群一般一往无前势不可挡,因此才得到了捕蝇虎这样的诨号,而最重要的是,为了准确命中那些仗着有两只翅膀就敢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耀武扬威的小兔崽子,这位爷还在千百年的演变过程中进化出了灵敏到可以感知气流运动的绝佳触觉和无比变态的动态视力! 没错,就是依靠这两样东西,我轻松避过了苍蝇人的偷袭,并对击败眼前的对手自信满满,这是不可逆转的食物链等级压制传递给我信息,它甚至还明确的告诉我,我可以什么都不就把这小子当生鱼片吃掉…… 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沦为猎物的套娃,再一次发起了偷袭,而且还十分阴险的选择了从背后发起攻击,可惜我不用转头也能从鼓荡的气流中感知他的位置和运动轨迹,于是我闪电般的一错身,避开直刺我后心的尖牙利齿,同时一记右勾拳朝套娃后腰砸去! 刚才忘了说了,论力量的话,即使是同等体型,狼蛛也比苍蝇大得多,所以我这一拳狠狠将套娃顶飞,轰的一声撞在墙上,在墙面上留下昆虫形状的印记。 不过我也低估了这小子苍蝇人状态下的顽强生命力,这足以把普通人撞得骨断筋折的撞击并没有让丫受到实际伤害,一晃脑袋就爬了起来,然后忙不迭的震动翅膀直直往房顶飞去,刚才那势大力沉的一拳和连续两次避开他的攻击,已经让这小子感觉到了危险,急切的想要拉开距离以便保护自身安全。 但我岂能让这孙子再跑掉,脚下发力几个跨步就冲上去,两脚一并屈膝一弹,炮弹一样朝这小子飞去,咱现在能跑能跳能爬墙,在这封闭的空间里,有翅膀也占不了太大的优势。 我这一跳脑袋几乎顶到天花板,一把掐住了套娃那瘦骨伶仃的脖子,然后只见我抡着胳膊空中旋转一圈儿,大喝一声猛的一甩,这孙子就像条鼻涕一样被我狠狠摔向地面,轰的一声砸成一滩。 “爸爸,好吃……” “乖儿子!爸爸不吃!不饿!一点儿都不饿!”(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蠕虫 安抚住一心想请爸爸吃好东西的孝顺儿子,我一落地便朝着摔成一团爬不起来的苍蝇人扑去,按照那小子表现出的生命力顽强程度,我一点儿都不认为丫被摔这么一下就会丧失战斗力,瘫在地上不爬起来不是在装死就是另有阴谋。 果然,我急急忙忙冲上去补刀,但还是晚了一步,一把从地上揪起来的只是一张软塌塌的皮,套娃肚子下面不知何时又裂开了一道大口子,无数暗红色黏糊糊的棉絮状组织从裂口里翻滚着流出,清楚的表明套娃这次蜕皮有多么仓促和痛苦,另外,套娃趴着的位置出现一个脸盆大小的深坑,这小子不知用什么方法钻破坚硬的水泥路面,钻入了地下。 我还没有从眼前诡异恐怖的景象中回过神来,突然感觉脚下地面震动,情知不妙的我想也不想朝侧面翻滚躲避,几乎就是在我翻滚而出的同时,脚下的地板向上崩裂,一个庞然大物怒吼怪叫着从地下恶狠狠的冲出脑袋。 此时的套娃,已经看不出人类的样子了,完全是一条肤色枯黄布满血痕,头和身体一样粗且看不到脖子的巨大怪虫,与那足以比拟水泥管子的巨大体型相比,他的手脚和五官已经可怜巴巴的缩成一团,呈现非常明显的退化趋势,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器官都退化,至少嘴看起来比以前大了许多,不过嘴唇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嘴半尺长的锋利獠牙横七竖八的从原本是嘴的地方呲出来,显得异常狰狞恐怖,但最恐怖的还是这孙子的成长速度。丫钻进地下才多长时间,再钻出来的时候体型竟然吹气一样的扩大了三圈,也不知道他在下面吃了什么这么长身体。 一击不中,这怪物也不着急,哼哧哼哧喘息两声。便移动着肥硕的身躯开始缩回洞里,蒋莎莎举起还没完全冷却的炮管,朝着套娃身上轰了几炮,炸得血肉横飞场面甚是血腥,但就连我都能看出来,这点儿血肉和肥油的损伤这小子现在根本毫不在乎。蠕动着身体悠闲的钻回洞中,等待下一次进攻的机会。 “这是什么东西?”我扯着脖子问陈三山:“不是说蜕皮一次进化一次的吗?这怎么从苍蝇退化成蛆了?” “你觉得地球上的环境能养出这种体型的蠕虫类生物吗?”陈三山的表情拧的能滴出水来:“它已经开始通过编辑基因序列进行特定方向的可控变异了!能够控制体型巨大化变异就是证明!虽然只能在多细胞无脊椎动物的水平上进行编码变异,但已经是可控式生物进化的最高等模式!” 我的心开始缓缓下沉,虽然对陈三山说的那一套懵懵懂懂,但听上去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老家伙安慰我道:“短时间内多次变态式发育进化,强制加快细胞分裂速度来治疗伤势,这家伙现在的新陈代谢速度至少是正常水平的百倍以上,用不了多长时间身体细胞就会因为超负荷分裂代谢的副作用进入衰亡期,谁都救不了它……” “需要多久?”我满怀期望的急切问道。 “具体时间不清楚,但肯定不会超过四十八个小时,你就多跟它周旋一会儿吧。”老家伙无所谓的说。 我被气得恨不能冲过去踹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老王八两脚,还没来得及迈步却突然被脚下突然传来的巨力顶飞上天。险些撞到天花板,然后,我看到了令我忍不住汗毛倒竖的恐怖一幕。无数参差不齐的锋利獠牙从我脚下追着我猛扑而上,猛然并拢,将我腰部以下完全吞进嘴里! 幸好,基因集合体察觉他爸爸有危险,立刻在铠甲外围镀上一层厚厚的釉质来增强硬度,我才没有像一块糖醋小排那样被锋利的獠牙撕碎嚼烂。但是折断几根獠牙之后,这怪物也没有知难而退把我吐出。而是用自己的嘴和牙齿死死卡主我的腰,摆出一副不把我啃了誓不罢休的架势。 得手之后这孙子又想缩回洞里去。但我看过那么多恐怖片,怎么会不知道被一只吃肉的怪物拖进自己的巢穴之后会是什么下场,一般来说,被怪物含在嘴里,还有三成左右被抢救出来全身而退的几率,但是如果是被拖进洞里的话,那除非这怪物是个能变成萝莉或者御姐,且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雌性喷火龙,否则你就算是主角也别想活着回来了! 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我充分爆发出全部潜能,于千钧一发之际抓住固定在天花板上的金属灯架,只听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灯架被我俩扯得变形,但好在固定灯架的螺栓足够结实,承受住了套娃这小子那骇人的力量和体重,于是,我俩便像一截腊肠一样挂在了半空中…… “你没事吧?”陈三山跟蒋莎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掀翻在地,不过没受什么伤,所以老家伙还有闲心问问我怎么样。 “你看我有没有事!?”我没好气的大叫,险些一口气跑岔管道把自己呛死:“快……快想办法!”反正我现在这个状态,自己是肯定没办法脱身了! “这个,不大好办啊,”老家伙听见我这么中气十足的朝他吼叫,显然是没受什么重伤,于是安心的观察一阵,才得出结论道:“以它的体型,除非它自己松口,不然我们肯定做不了什么。” 我费尽全身力气,把自己的胳膊伸进灯架缝隙里卡住,以免自己手劲儿一松被拽下去,虽然胳膊随时可能被拉骨折但总比用两只手吊着几百斤的大怪物要舒服的多,也终于有了心思和力气鄙视陈三山这老家伙:“这还用我教你怎么做吗?趁我把它吊在这里,想办法弄死它啊!” 老王八撇嘴:“说得好像你舍身钓鱼把丫制住似得,不过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它的四肢已经退化,只能靠腹部肌肉蠕动移动,现在嘴里咬着你一时半会儿肯定耍不出其他花样,确实是将其杀死的最佳时机……” “快动手!”我凸着眼珠子吼道。 “可是一般攻击对它无效啊!”老家伙说道:“它身上那组织松散的脂肪可以抵消绝大部分伤害,要杀死这样的怪物,最好的方法是用炸药从内部施加伤害……” “那还不去弄炸药!!!!” 老家伙摊手:“这里没有,而且一般炸药的威力肯定不够,至少得用c4才行……” “你个老王八在玩我是不是!!!” “怎么是玩你呢?这里虽没有现成的c4炸药,但这里是实验室,硝酸白磷聚异丁烯肯定都能找到,就算现制也不困难,谁让咱科学家呢!” “我不管了!”我崩溃道:“不管你想干啥,只要你不烦我随便!” “那爷就去找原料了……对了,炸药和雷管现制大概需要四个小时,你能坚持住不?” “滚!!!!!”(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爆炸 这不能怪我脾气暴躁,当你被某条长相恶心的怪物叼住下半身,随时有可能被拖进洞里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的时候,有人在你面前优哉游哉的说着风凉话,换了你肯定也压不住火气,不过以我对老家伙的了解,陈三山这老棺材瓢子虽说阴险鸡贼,但还不至于这么不靠谱,这样东拉西扯满嘴跑火车,肯定不是为了把我活活气死,而是心里已经有了什么计划,但是嘴上不好说不出口…… “行了行了!”受不了老家伙异想天开的计划和不时瞟过来的眼神,蒋莎莎摘下自己背在背上蒸汽背包:“封住安全阀门,将运行功率开到最大,压力超过一千四百倍大气压应该就会爆炸,威力不会比五百克c4炸弹小……” “这……这怎么行?”老家伙做作的推辞:“丫头这可是你的东西啊,怎么能拿来救那小子!” 蒋莎莎翻翻白眼,显然早就看清老家伙的用心,但顾忌丫一把老骨头不好意思骂他,我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顾忌,但想想老家伙到底是在救我的命,所以最终讽刺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老家伙还在絮絮叨叨,表明自己是个老好人:“这可是你母亲亲手给你做的啊!这么珍贵且有纪念意义的装备就这么放弃实在是太可惜了,不如先等一等,爷再想想其他办法……” “三爷,您要是再说我就真不管他的死活了!” “好吧!丫头你既然心意这么坚决爷怎么能阻止你救人呢!回头让吴迪那小子给你当牛做马回报救命之恩!”老家伙立刻嘣都不打的抢过背包,拧紧阀门打开开关,举着背包朝我吼道:“想办法塞进它嘴里去!只有一次机会千万别搞砸了!” 塞它嘴里?说得倒是轻松,就算套娃这小子现在看上去智商下降的厉害。貌似也没有达到见什么吃什么的地步,我得怎么骗他才能让他把这吭哧吭哧高速运行,冒着热气一眼看上去就知道随时可能爆炸的玩意儿吃下去? “接着!”老家伙却根本不管不顾,抡圆了胳膊径直把蒸汽背包朝我扔了过来!这可是老子唯一获救的指望啊! 老胖子力气不小,竟然能把几十斤沉的背包扔这么高。劈头盖脸的朝我砸来,我被老头的彪悍和二杆子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的伸手去接,一把揪住背包背带的同时身体猛地开始下坠,同时一股吸力开始把我往怪物嘴里吸引! 突然之间,我好想明白了陈三山的计划。这个老王八!丫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让我抱着炸弹钻进这怪物肚子里啊! 还没等我指着老东西的鼻子破口大骂,眼前便已经突然一黑,一层粘稠湿滑,且坚韧无比的肉壁将我死死裹住令我动弹不得,蠕动裹挟着我向脚下的无底深渊快速滑落!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高举双手并紧紧抓住手里已经因为超负荷运转,开始从缝隙渗出热气,且发出尖厉汽笛声响的蒸汽背包,心中则已经问候遍了陈三山这老王八十代以内的直系女性亲属…… 现在该怎么办?我几乎绝望了,蒋莎莎刚才说过这东西爆炸起来威力绝对不逊于c4炸药,体型那么大的家伙都不可能从爆炸中活下来,那离得更近的我岂不是也死定了!? “爸爸!”脑海中又传来我那便宜儿子语带焦急的呼唤声,让我忍不住精神一振。更是忍不住想到,陈三山那老混蛋虽说人品很有问题,但绝对不是一个冷血酷厉到拿自己人当弃子使用的地步。老王八敢用这种疯狂的战术来阴我,就肯定相信我能有办法在爆炸中安然无恙的活下来,至少也是相信基因集合体能让我活下来…… 于是,一个疯狂的想法立刻在我脑海中成型,不管能不能成功,现在为了保命也只有尽力一搏了! 轰!!!! 从外面看。因为吞掉我这个大活人,肚子突兀涨大一圈儿的套娃被卡在自己刚刚钻出来的洞口上面缩不回去。正努力扭动着身子扩大洞口直径的时候,上腹部却突然一声爆响。无数金属碎片被蒸汽推动着四散飞溅,蛮横的撕裂套娃臃肿笨拙充满肥油的身体,直接将套娃炸成两半! “嗷!!!!”套娃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嚎,显然这次真的受了很重的伤,虽说蠕虫类的生物多有被切成两半依旧存活的先例,但显然这小子目前还没有获得这种分身技能,所以只能在哀嚎之后痛苦倒地,扭动着半截躯体逐渐缩成一团。 噗!随着被炸飞的上半身同时飞出的,还有套娃体内一颗体积不小的圆球,一人大小表面光滑,上面还横七竖八插满了因爆炸而破碎飞溅的金属片,看上去就像眼前这怪物下了一个蛋一样。 蹦,蹦,蹦!圆球被爆炸的气浪拍在墙壁上,却非常有弹性的弹了回来,还在地上跳了两下,骨碌骨碌滚动好几圈儿才慢慢停在蒋莎莎和陈三山面前,不明真相的蒋莎莎下意识的抡起自己手里的炮管砸下去,却被陈三山一把拦住。 “等等,先看看,”陈三山目光闪烁着不明的光,似乎知道眼前的东西是什么。 咔!圆球表面突然被一只狰狞锋利,仿佛由骨刺构成的爪子从内部捅破,然后一整条胳膊从里面伸出,上下晃动着招呼蒋莎莎和陈三山:“别看了快帮忙!” 没错,被包裹在圆球里的正是我,关键时刻基因集合体在皮肤表层分泌了一层坚韧结实且快速易干的生物乳胶,膨胀起来将我包成个球牢牢裹住,以此来抵挡近距离爆炸而四散飞溅的金属弹片,现在看来效果还算不错,套娃那孙子被炸成了两截而我看上去毫发无损。 饶是如此,我也被近距离爆炸产生的冲击晃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好不容易奋力把脑袋从圆球里伸出来,一呼吸到新鲜空气立刻哇的一声吐得天昏地暗,不过我还是该庆幸,幸好这生物铠甲将我的身体强化不少,不然我现在就不是吐今天的早饭而是直接把震碎的内脏吐出来…… 陈三山看我的样子实在可怜,凑过来关切的问:“你在里面……” “别问!”我没好气的骂道:“那是我这辈子最不愿回忆的经历!”(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又见儿子 至此,我们的战斗算是告一段落,但麻烦还远远没有结束,随便举几个例子你就能明白我们现在处于怎样窘迫的境地:首先,瞎了眼的黑狗听我的话找插头给自己充电,摸摸索索不知走到哪去了,得去把那小子找回来;其次,窝在角落里大眼斗小眼,企图用数学给对方致命一击的两个奇葩,似乎已经进入到了比拼耐力与意志力的拉锯战阶段,我们很犹豫是不是应该上去敲昏其中一个或两个,主要是害怕这俩货会像武林高手比拼内力时受到外界干扰那样,走火入魔然后脑袋直接爆炸;再其次,伸出一条胳膊和脑袋之后,我就被死死卡在缝隙里了,裹着我的胶球又硬又韧我满地打滚也挣脱不得…… 当然,我最担心还是研究所那边的情况,毕竟我们能在这里轻松捡漏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这里的主要战力已经倾巢而出去端我们的老窝,虽然我相信研究所里那帮做了一辈子邪恶科学实验还能坚挺活着的老疯子们不至于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逼,但到底还是害怕他们伤到小区里的花花草草和小朋友……好吧我承认,我是害怕那帮没节操没下限的老东西眼见自己的科研家园被攻破,急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可怕行为来,比如释放那些封印在实验室深处的黑洞发生器、镭射死光炮、地壳震荡机之类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然后拖着整个地球跟丫们一起下地狱…… 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赶紧联系研究所了解情况,于是陈三山在中控台上一阵鼓捣之后,终于攻破防火墙连上外部网络。把被隔绝在外面的人工智能放了进来。 “咱们的小区,以及大半个市区,目前都处于大面积停电和电磁屏蔽状态,”人工智能一边在屏幕上刷着代码破解藤田兵器研究所的资料库,一边对我们说道:“应该是藤田研究所的人开始动手了。” “这么说我们联系不上研究所里的老家伙们了?”我一边奋力掰扯着自己的保护壳。竭尽全力趁这玩意儿完全硬化到坚不可摧之前给自己弄一条脱身通道,一边担忧的问小屁孩,亏我们偷袭丫们老窝还偷偷摸摸生怕被人发现,却没想到对方动起手来这么大手笔,大面积的突然停电和通讯中断,这简直是恐怖袭击啊!可以想见现在警察军队乃至国安局都已经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在这种混乱的形势下,我们那荒无人烟地处偏僻的老旧小区被人家推平了可能都没人注意到…… “那倒是不用担心,你看,”小屁孩调出一张俯瞰照片,圈出一块区域放大给我看:“这是两分钟前刚拍摄的小区俯视图。上面没着火没冒烟,也没有楼倒屋塌血流成河,说明一切还在控制之内。” 听了小屁孩的保证,虽然我没有完全安心,但好歹欣慰一些:“对了,你怎么搞到这照片的?不是停电加通讯屏蔽了吗?” 小兔崽子嗤笑:“被干扰的不过是地面和近地设施,了不起连空中设备一起干扰,可他们还没本事干扰到运行在平流层的超近距近地卫星……” “你从哪儿搞来的卫星?”我警觉的问。 “这你就别管了。”小屁孩有点儿心虚的说:“前几天我从一个网友那儿搞到了入侵nasa的后门程序编码……” “以后别在网上招惹乱七八糟的人,”我像个操心叛逆期儿子的亲爹那样说教道:“一听就知道那不是个正经人!现在这网络监管力度也太松了,这种反社会的黑客怎么能允许他上网!” 小兔崽子不接茬。于是我继续说道:“还有,你小子也别用人妖号在网上找刺激了,这个给你那什么后门程序的黑客肯定也是你冒充寂寞少妇勾搭来的对不对?” 说起这小兔崽子的奇葩习惯也真让人头疼,也不知道丫的二进制编码出了什么问题,最近这小屁孩子特别热衷于伪装成春闺寂寞的幽怨少妇混迹各大贴吧论坛,凭借几张图片和一个能引起群狼无限遐思的名为“那次。我又错了”的网络id名,迅速圈粉并登顶红人榜。虽然这兔崽子没有卑劣到凭此骗财骗色骗感情,只是借聊天搭讪的机会了解碳基生命的交流模式和绘制人类情感发展曲线。但已经足以令我忧心忡忡夜不能寐,因为这孙子网络登记用的是我的身份证! 万一有狂热的粉丝开启人肉搜索模式,顺着网络上的蛛丝马迹找过来,最终的源头肯定汇聚到我这里,到时候我被当做伪装性别欺骗感情的人妖变态,替这小王八蛋背黑锅还是其次,万一有疯狂粉受不得刺激,怒从心头起恶像胆边生,高吼出“真爱不论种族!不论信仰!不论性别!”的骇人口号怎么办?明刀明枪杀我全家烧我房子咱还可以跟丫拼了,碰到这种真爱无敌却要让我断子绝孙的险恶之人,我该怎么办? “有完没完有完没完?”我还没说两句话,小兔崽子就不耐烦的打断:“罗里吧嗦管这管那,你以为你是我皇阿玛?” “爸爸,我的!”还没怎么学会说话的基因集合体,思维只有两三岁小孩的水平,听见有人要跟自己抢爸,立马不乐意了。 “那什么,”我满头黑线,耐心的跟小基解释:“我真不是你爸……”刚才是情况紧急,咱才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这爸爸的称号,现在仔细想想自己是有点儿孟浪了,还是趁现在误会不是很深解释清楚的好,不然等这孩子再长大一些问我为什么自己跟爸爸的右手长在一起我怎么回答?还是让他给陈三山当儿子去吧! “呜~!爸爸又不要我了~!” “儿子!爸爸还没出去呢!别~!” “喂喂!快看小爷找到了什么!”我的亲子时间被人工智能惶急兴奋的声音打破:“这里,这里竟然有……!” 砰!一道淡蓝色光束不知从何处激射而出,准确击中控制台,并瞬间将控制台炸得粉碎,人工智能的声音也因此戛然而止。 “是你!”陈三山一看到那道蓝光,立刻脸色大变惊呼出声。 “果然,不论我怎么伪装,还是逃不过您的眼睛,”头顶上不知何处,突然传来陌生男子的叹气声:“果然不愧是我憧憬,畏惧,又痛恨的……父亲啊!”(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奥特曼(上) 儿子!?爹!!! 我被这一声叹息中所包含的巨大信息量所震惊,呆立当场不知该说什么,但脑海内却在一瞬间闪过无数豪门恩怨的经典桥段,什么私定终身一夜激情啊,什么始乱终弃含恨复仇啊,乃至相爱相杀,我怀了你孩子但我就是不告诉你啊之类的可能性一一从我眼前闪过,反正一般儿子对老子如此怨恨满满,说来说去都脱离不了上述三种情况。 但我又立刻自己把这三种可能性给否定了,因为这三种情况都必须满足一个共同的前提,那就是得有一个看上陈三山这老棺材瓢子的女人!这简直太荒谬太无厘头了,一个女人眼瞎脑残到这种地步还怎么可能生得了孩子?这个儿子肯定是用实验室的培养基养出来的! 果然,陈三山立刻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我的猜测,老家伙用一种愤怒焦躁气急败坏,甚至还略带惊恐的语气,仰头质问自己那一直不露面的儿子:“你竟然还活着!!!当年那场火竟然也没有烧死你吗?” 儿子桀桀怪笑:“亲爱的父亲,您很失望吗?不,您应该高兴才对!作为您的创造物,我已经强大到连您这个创造者竭尽全力绞尽脑汁都不能毁灭的地步,这不正是您所期望的,进化程度凌驾于人类之上,更纯粹更美好,像上帝一般完全掌握自己命运的全新物种所应有的状态吗?” 陈三山恶狠狠的朝地上吐口痰:“老子当年是发了什么癫,怎么就搞出你这么个祸害来!别扯那些没用的!既然你没死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来找爷报仇?” “呵呵,儿子怎么能去找父亲复仇呢?”阴阳怪气的语调在空气中回荡,显示说话的人正满怀怨愤与报复的快感:“虽然父亲厌恶我。戒备我,恐惧我,甚至为了杀掉我不惜烧毁自己经营十几年的实验室,但我的生命依旧是父亲赐予的,这份恩情。足以抵消您的任何罪孽,让我的审判永远不施加与您……”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陈三山怒极反笑:“那就别藏头露尾的!出来!让老子看看,经过七十年的自我进化,你个龟孙儿变成了什么鬼样子!” “骂自己的儿子是龟孙,似乎您这个当父亲的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吧?”那声音老神在在的说着,跟陈三山耍鸡贼时候的腔调如出一辙。然后,淡蓝色炫彩的光线开始在天花板上空急速汇聚,表明声音的主人并不忌惮自己这个便宜老爸,不仅敢公然现身跟陈三山叫板,还打算搞个闪亮登场给丫一个下马威。 蒋莎莎下意识的抬起炮管。我也屏气凝神,弓腰收腹,一边奋力挣扎从壳里脱身一边全神戒备半空中缓缓凝聚成型的光球,从刚才两人的对话来看,等一会儿父子相见绝对不可能是抱头痛哭的感人场面,打起来简直是一定的! 光球在旋转中快速成型,然后开始拉伸扭曲形成人体,更神奇的是。随着光球发生形变,竟然连性状都发生了改变,原本迷离绚烂无形无状的光线。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如液体般粘稠紧实,从无到有凭空生成! 这奇幻美丽中透着诡异的场景我看着有点儿熟悉,但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只好不顾陈三山那狰狞的表情问老家伙道:“你这儿子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不是我儿子!”老家伙烦躁道:“丫是老子几十年前搞出来的粒子生物!” “啥?”我不明所以。 “粒子生物,简单的说,就是身体功能单位由物理学上最小单位的粒子构成的生物。”回答我的,竟然是空中那个不断变形的圆球。他用一种平心静气中透着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语气对我说道:“就像你们,被称之为细胞生物。是因为你们构成你们身体的最基本功能单位是细胞,你们的一切生命活动都是在细胞内完成,细胞结构的破坏会昭示你们的死亡,但我,是不同的,我的最基本功能单位由比分子原子更微小的粒子构成,他们比细胞更具稳定性和活力,且可以随着我的意志任意组合跟解散,从而形成不死不灭,比你们细胞生物更高等级的全新生物物种,我这么解释你能听懂吗?” 这分明是裸的鄙视咱的智商,再加上我们现在是敌非友的敌对立场,咱自然不用给这张口闭口我比你高级的装逼犯留面子,于是我毫不犹豫的嘴炮大开,毫不留情的对轰过去:“听得懂啊,不就是一段独立意识控制粒子组成能够任意变形可大可小的身体吗?等等,咱小时候看的一部经典科幻剧里,晒太阳变身打怪兽的光之巨人就是这样设定的……说这么热闹,你丫不就是一奥特曼吗!?” 正在长出手脚的光球被我这么一埋汰,直接在半空中颤了三颤,无比清晰的说明咱的语言攻击给对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就连得知自己儿子健在之后一直处于暴走抓狂状态的陈三山,也因为咱在口舌上占了大便宜而露出扬眉吐气的笑容:“别说还真是!难怪爷总觉得看那咸蛋超人这么眼熟,原来是拿你小子做的原形!” 被自己的爹补了一刀,儿子不再说话,一个劲儿的努力给自己搓把手脚,显然是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在口舌上从我们这一老一少面前占得上风,打算用拳头教训我们这些低等物种,不过这孙子变身也太慢了点儿,难道不知道给自己搞个变身棒吗? 当这个奥特曼的脸终于从胸腔中弹出,五官渐渐铺展开来的时候,陈三山又一次暴走了,目眦尽裂的嘶声厉叫:“你个龟孙!好胆!” 此刻漂浮在半空中的,是一个肌肉健美体态威武的裸男,雕塑一般的肌肉线条让蒋莎莎羞怒转身让我自惭形秽,再配合那半透明流光溢彩的淡蓝色皮肤,使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件完美到不真实的艺术品,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小子的面容五官,虽然脸颊比老胖子陈三山消瘦头发也比半秃的陈三山多,但很明显能看出来,那就是一个模子刻的! 所以难怪陈三山如此愤怒,就凭这张脸,等老东西归西之后,丫往法院门口一站,法官都不用做亲子鉴定就会把陈三山的遗产全判给这小子!这才是明目张胆的用脸拉仇恨呢! 不过……我看到这小子宽广的胸膛中央那个明显的小红点儿,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还说自己不是奥特曼,你那儿还带着标志性的指示灯呢!(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奥特曼(中) “是谁!!!谁偷袭小爷!?”作为载体的操作台被击碎,并不会伤到以程序代码状态存在的人工智能,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这小子就通过其他路径接管基地控制权,气急败坏的打开安在墙上的基地内部通讯扩音器朝敌人叫嚣:“信不信小爷我分分钟……” 轰! 又是一道蓝光直袭扩音器,将喇叭炸得粉碎的同时,剧烈的蓝光顺着埋在墙壁里的电线急速猛烈的四处游走,顷刻间所有运行着的电器设备同时爆出一阵剧烈的电火花,烧成一团黑炭,连天花板上那几盏灯光都不能幸免,剧烈的爆闪一下便炸成玻璃碎片,偌大的会场顷刻间沉入黑暗之中。 这一片漆黑中唯一的光源,就是陈三山这个便宜儿子,淡蓝色的皮肤自然而然的散发着神秘炫目的蓝色光芒,像自带光环的神明那样站在会场中央,凛然不可侵犯。 “咔……咔密撒嘛(天神大人)!!!”没想到,断成两截的套娃竟然还没死,而且似乎还认识眼前这个蓝洼洼的家伙,仿佛见到救星一般奋起全身力气,用一对短小畸形的手臂拖着硕大的脑袋朝这小子爬去,一边爬还一边痛哭流涕的咧着大嘴嘶号求救。 结果回答他的是一道正中面门的蓝光,把套娃那五官挤作一团的脑袋像个烂西瓜一样打得汁水四溅,红色中混杂白色的浆液沾了一点儿到这蓝皮怪脚上,让这小子厌恶的皱起眉头:“我早就该知道,这些用研究所残存资料改造出的垃圾实验品不中用……” “藤田研究所掌握的那些技术,都是你交给他们的!”看到眼前这番变故。我突然恍然大悟。 “当然是我交给他们的,”小陈同学头也不回的答道:“而且我还亲自出手帮他们完成了不少核心技术的构建,不然以这帮蠢货的研究水平,把完整看科研资料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成不了事。” “那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大声质问,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这就是报复啊!被父亲抛弃的儿子,满怀愤懑的将足以毁灭社会秩序的知识手段传授给一帮好战分子,目的自然是为了向无情丢弃自己的父亲复仇,也为了向那始乱终弃的老东西证明,自己这个受尽凌辱与白眼的弃婴,比那无情的父亲要强大的多……这种热血又无脑的理由。虽然逻辑上似乎讲不通,但一般读者都爱看。 “为了让自己脱身啊!”陈三山的儿子无所谓的回答,目光却投向自己的爹:“我亲爱的父亲为了防止我跑掉,点火烧毁实验室前在我身上植入了可怕的束缚装置,那场大火虽然没把我烧死。但同样没把束缚我的装置毁掉,于是我就被关押在已经塌方的研究所最底层,成为了这里的囚徒,我本以为自己永远没有再见天日的时候,却没想到,一帮蠢货发现了研究所的废墟,还发现了散落的研究资料,如获至宝般疯狂的向下挖掘。当时我就意识到,他们是我脱困的唯一希望,我必须想办法让他们来到这里。救我出去!” 说到这里小陈摇头:“可惜我太清楚你们人类的劣根性,你们功利、愚昧、容易动摇,如果不能在这座废墟里发现足以让你们疯狂的财富的话,你们根本没有恒心和毅力挖掘到地下这么深的地方,而我,一个你们眼中的异类。如果直接出现在你们眼前的话,你们对我的态度。必定跟我那亲爱的父亲一样。” “不过我立刻又想到,你们人类的劣根性也是可以为我所用的。纵观你们人类的历史,永远是占人口不足百分之一的统治阶层主导着你们的繁荣衰败,生存发展,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从骨子里习惯了屈服于权威,而我,只要成为你们眼中最权威最不容置疑的存在,就可以把你们操纵于鼓掌之间!” “当时的我,被束缚装置限制了大部分力量,还被大火烧成重伤,连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不能确定,更不要说如何控制外面那帮贪婪的蠢货了。”蓝面怪一脸回忆自己创业岁月的唏嘘自豪:“但幸好,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缓慢的积累恢复,伤势也没有继续恶化的迹象,才给了我进行自己计划的本钱和勇气,首先我要做的,是想办法向地面发送一个信号,一个能代表地下深处存在可以交流的智慧生命,并愿意与外来者交流的信号!” “靠一台用打字机和电磁线圈儿改造的发讯器,我成功的让他们接收了来自地底的讯号,呵呵,你能想象那帮蠢货发现地底深处存在智慧生命,而且这个智慧生命还是这片遗迹主人的时候是多么欣喜若狂吗?他们乞求我将遗迹中远超他们理解水平的先进科技传授给他们,我则只需要告诉他们,来到我身边,我将应允他们所求。” “剩下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为了获取完整的科研所资料,他们不分昼夜的向着地下深处挖掘了十年,而我则有十年的时间从容布置,让自己成为这片遗迹的主人,看到外面金属门上雕刻的图腾了吗?那是我花了三年时间完成的杰作,当他们终于来到大门前,看到上面那充满睿智与神秘的图腾符号的时候,我清楚的在他们脸上看到了无限的敬畏与憧憬,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可以好好的利用他们,来帮助我自己脱身。”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我只需要在他们开门之后从容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制服他们并随手消灭掉两个对我不够恭敬的白痴来展现自己强大的力量,剩下的人便乖乖的跪下了,在他们眼中,我再也不是与人类迥然不同的异类和可以利用的怪胎,而是至高无上操纵他们生死的神!” “没错,神!当我在传授给他们一些在他们眼中可望而不可即的先进知识之后,他们就真的把我当做神了,虽然我不屑于被低等物种顶礼膜拜,但这种恭顺且服从的姿态很有利于我的后续计划,那我便姑且接受吧!” 满脸傲娇的说完自己的心路历程,这不省心的儿子脸上终于绽放出得意的笑容:“那帮蠢货以为这几十年是我在帮他们发展技术复仇救国,但实际上,他们所做的就一件事,在我的指挥下想方设法破解父亲留在我身上的束缚装置!大概五年前,这方面的研究终于取得进展,我也把自己封闭起来,与外界隔离专心攻关,却没想到,才几天没盯牢这帮蠢东西,就把父亲您引到这里来了!” 这小子脸上毫无惧怕的神色,指着自己的胸口的红点儿道:“虽然比我期待的重逢早了一点儿,但是没关系,您的禁制已经失效了!亲爱的父亲,您还能像七十年前那样把我制服,丢进火海烧死吗?” 整个过程陈三山一直冷眼旁观,直到现在才奕奕然开口:“失效了?不见得吧?” “哼,嘴硬。” 我忍不住好心提醒道:“哥们儿,你话太多了,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自己胸口的指示灯一闪一闪的吗?你已经嘴炮三分钟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奥特曼(下) “幸好老子做事向来是有备无患!”陈三山死死的盯着自己那因为突发变故,目前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的儿子一字一顿的说道:“当初在制伏你的时候,已经在你身体的基础构成粒子中混入了完全不带电荷的绝缘中微子,这东西可以在你实体化之后干扰你体内粒子排列的电荷平衡,让你的身体无法长时间稳定存在!就算你个兔崽子进化的再厉害,只能实体化三分钟的家伙能干得了什么!” 我则抢在陈三山前面面露冷笑,我们这里连四五岁的小孩都知道,因为不适应地球环境,奥特曼们只能在地面上存在短短三分钟时间,之后就必须回归休眠状态等待下一次召唤,而他们胸前的红色指示灯便是自设闹钟,提醒光之巨人们时间宝贵勿磨洋工,不然错过这一拨下次再来的时候恐怕日本岛都找不着了…… 为了提高打怪兽的效率,奥特曼们不仅被要求统一穿着丑到爆不透气的紧身衣,还要戴上连嘴都没有的面具,为的就是让他们干活的时候不能摆pose不能嘴炮,一登场二话不说就动手,打完了二话不说就扒工作服回家睡觉,既保持高速有效的工作效率又避免了个别虚荣心强的奥特曼在粉丝面前忍不住耍帅装逼浪费时间。 曾有脑残粉在网上叫嚣,奥特曼们穿得太土太残,登场不够闪亮招式不够花哨,最重要的是连句台词都没有,只会“哈!”“哈!”乱叫,严重破坏其地球守卫者的光辉形象,要求奥特曼们整容换装以迎合大众审美口味。对于这种人我都不屑与其争论,你让持久力仅有三分钟的英雄把宝贵的战斗时间浪费在摆姿势对台词的无聊前戏上?下场必定跟眼前这个蓝脸怪一般,高逼格台词还没嘚吧完,时间就已经到了…… 看得出来,陈三山这个儿子被自己的爹关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七十多年。日子肯定不怎么好过,现在好不容易重获自由,又遇到当年抛弃自己的父亲,愤懑怨恨交织心头,所以才忍不住话多了一些,也幸好如此。我们才不用在伤员满地,武器受损,还有人被困在蛋壳里出不来的不利形势下,跟这个一弹指带起一片电光,虐得人工智能那个嚣张小屁孩没法回嘴的隐藏oss进行殊死搏斗。 “果然不愧是父亲……”自己闹出这么大的乌龙。这小子的蓝色脸皮也忍不住微微发红,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那闪烁的猩红色灯光,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双重保险吗?还真是父亲您的行事风格啊!” 不等陈三山接话,这家伙又立马说道:“但是没有关系,我有耐心花七十年的时间从父亲你亲手打造的牢笼中挣脱出来,同样可以有耐心再花七十年摆脱这第二道束缚,就是不知道七十年后,身为普通人类的父亲。还能不能像七十年前和今天这样,再一次阻碍我……” “而且……”这小子露出跟陈三山一样阴险的笑容:“父亲的这第二道保险,似乎已经不能再限制我的自由了。那我自然没有必要继续呆在这里消磨时间,外面有很多有趣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就是不知道我逃出去之后,父亲还有什么办法抓住我吗?” 这反问正好触及陈三山的软肋,老家伙脸色数变之后终于下了偌大的决心,咬牙切齿的对我和蒋莎莎吼道:“杀了他!绝对不能让这祸害跑出去!不然整个世界都会被他搅合得天翻地覆!” 陈三山决绝的话语,换来的仅仅是自己儿子不屑的冷哼和我无奈的苦笑。杀了他?现在蒋莎莎手里有枪无弹我下半身陷在蛋壳之中,简直就是束手就擒引颈就戮的绝佳姿势。这个时候撂狠话不是找死么? 果然,冷哼之后。那小子轻蔑的目光扫向我们:“就凭他们?来消灭我?父亲您不会是像大多数凡人那样,已经老糊涂了吧?” 上下打量我一眼,这家伙的目光突然定住:“呵呵,原来这是我的兄弟啊,小家伙长得挺可爱的……” 我立马就不乐意了,屈辱的怒火蹭蹭的向上涨:“嘿!会说话吗你!?你叫那老家伙爹说我是你兄弟?你们父子俩这是联合起来把我往沟里带啊!” “没说你!”老家伙烦躁的说:“说得是你手上的基因集合体!” 听到这话我心中才算平衡一点儿,然后我又忍不住想到,小基叫我爸爸,而陈三山的儿子又称小基为兄弟,那我跟陈三山的关系该怎么论?我岂不成了陈三山的……隔壁老王? 就在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陈三山下在自己儿子身上的禁制开始发挥作用,原本胸前闪烁的小红点儿开始快速扩大,猩红的线条在淡蓝色的皮肤上爆炸式扩散,顷刻间在原本完美如雕塑般的躯体上铺满触目惊心的红色裂痕,看上去仿佛随时会散成一地碎片一般。 如果是人类身上出现这么多伤口的话,那这人基本上也就用不着抢救了,但对眼前这个非人类而言,似乎躯体残破摇摇欲坠对他毫无影响,他依旧用居高临下的目光审视着我,慢慢的小心翼翼的举起自己那仿佛随时会断裂的右手对着我:“这孩子潜力不错,留在父亲身边太可惜了,还是跟我走吧。” “你想干嘛?”小基传来一阵恐惧的颤抖,我也不由自主往后缩了一缩,丫这句话里丝毫没有提到我,但我总感觉这句话似乎暗示着我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区区一个低等种族,有什么资格支配与我同源的高等级生命?”蓝色的耀眼光芒在陈三山儿子手掌中汇聚:“他只有跟着我,才能走到进化的终点成为不朽的存在,而不是在你身上跟着你腐烂发臭,所以,去死吧。” 光球轻飘飘的从他手里飞出,以相对光速而言慢的不像话的速度晃着圈儿朝我袭来,显然,这小子对从自己身上分离出来的粒子能量控制自如,并不担心我能躲过这类似追踪导弹的攻击,至于为什么速度这么慢,那答案就见仁见智了,也许对方觉得,对付我根本不需使用全力,又或者,相比于给我一个痛苦的死亡,缓缓笼罩而来的恐惧阴影更能让他享受像父亲复仇的快感…… 我毫不犹豫的抓起地上的散落的灯架残片朝那光球砸去,本以为他会控制着光球闪开躲避,却没想到,光球不闪不避,迎着飞旋的垃圾而去,两者接触的一瞬间,钢铁制成的灯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无声的分解蒸发,凭空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看得都快哭了,这就是几秒钟之后我的下场啊!千不该万不该,我怎么能忘了,红色指示灯闪烁的时候,也是丫们这个种族开始放大招的时候啊! 光球飞到距离我只有几米远的时候,开始猛然加速,我虽然不死心的朝后翻滚做着垂死挣扎,心里却已经对自己不抱希望,只希望被这玩意儿打中脑袋的时候不会太疼…… 眼看本书就要完本,关键时刻终于有人力挽狂澜,一道无形的光墙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没有实体的墙壁裹住没有实体的枪弹,两者一齐爆发出水火不容的爆鸣,在一阵光影的扭曲之后同时消散在空气中! “谁?”陈三山的儿子诧异回头。 “我!”一道人影淡然的回答,右手暗银色手套流淌着神秘的光芒,正是刚刚结束脑力对决的谢尔东!而谢尔东身后,十四岁的天才神童口吐白沫两眼翻白,正一抽一抽的不断蹬腿儿,显然是被虐得不轻,这场智力上的交锋与惨败,也不知会对这孩子造成什么影响,但估计等他醒过来之后,今后最好的出路也只能是当个文学家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胜负 “呵,真是没想到,还有后手呢!” 陈三山这个儿子,显然是把谢尔东当做我们安排的后招,脸上微微露出赞许和警惕的神色,似乎是在表扬这小子如此隐忍潜伏如此之深,自己刚刚闪亮登场的时候,谢尔东正一副神经质的样子咬牙切齿的跟算数板较着劲,连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表现出一副书呆傻缺二愣子的形象,成功转移了自己对他的注意力,此时此刻却骤然出手力挽狂澜,这明显是深藏不露扮猪吃虎。 但只有我们这些了解内情的人才知道,谢尔东这孙子哪里是什么扮猪吃虎,只是间歇性精神病发作偶尔让自己的行为能够匹配得上丫那爆表的智商罢了,果然,下一秒这孙子立刻露怯,直勾勾的盯着人家,语气咄咄的问:“你是个什么东西?” 对从小沉溺于科学的海洋,并畅游到脑子进水的谢尔东而言,这仅仅是一个疑问句而已,恰好眼前这人形物体无法从外观特征判断其所属种族因此才有此一问,但在其他情商正常的人听来,这就是彻头彻尾开地图炮用嘴拉仇恨,陈三山这儿子虽然不是个人,但显然思维模式还是按照人类感情模板构建的,见有人对自己如此出言不逊,毫不犹豫的抬手,一道电光眼看就要甩过去! 这一次的攻击速度又急又快,说明这小子已经收起玩弄猎物的闲心,打算速战速决一击毙命,以谢尔东那渣一样的运动反射神经绝对躲不过如此迅疾的攻击,但也许是上天不愿见我等绝命于此。或者是作者那厮不愿这么容易的玩死我们,这小子手中的凝聚的光芒眼见就要脱手而出时,咔嚓一声轻响,电光火石无从躲避的攻击,就这样戛然而止。 眼前出现了以我的思维绝对无法理解的一幕。就在我的眼前,这蓝皮怪自胸口中间的位置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破碎,崩解,不过没有血肉飞溅四下横流,自主体脱落的部分加入热水中的冰糖一样迅速溶解消散。回归成蓝色的荧光朝四面八方飘散…… “啧,时间到了。”这小子不甘又无奈的哼了一声,放弃了继续动手的打算,不想放弃也没办法,丫刚才挥臂的幅度太大太急。把整条胳膊甩得四分五裂,现在断手的残肢就在耳朵旁边无力的漂浮着,想动手也无能为力。 看来,陈三山的禁制终于发挥效果了,但这种四分五裂缓缓消失的状态似乎不能让这儿子感觉到丝毫痛苦,十分淡定的转身回头,面对陈三山,咔嚓一声脑袋就从脖子上拧了下来。 “那么。父亲,我们就下次再见了。”这小子语气淡定的就像在跟自己老爸商量自己下个月再回家吃饭一样:“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太久……” 陈三山嘴角抽动,似乎很想把这正在四处逃窜的儿子一把揪住塞罐子里。但又明知自己这样是在做无用功,跟本无力阻止这个没有实体的怪物离开,只好用一个重重的鼻音来发泄自己的郁闷。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蓝皮怪的身体就已经消散的大半,趁着嘴巴还没蒸发,这小子抓紧时间对陈三山说道:“对了对了。我还没有名字呢,父亲您当年实在是太过绝情。对自己亲手创造的儿子,竟然连个名字都不愿取……” 这小子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表情是一种坏小子把鼻涕虫甩在女生脸上的邪恶坏笑:“按照中国人的命名习惯,我……就叫陈小山吧!” “你个兔崽子!”陈三山暴怒,蓝皮怪,不,陈小山却不容自己的老父亲发飙,头颅在嘿嘿的坏笑声中随飘散,再无声息,显然是已经走了。 至于我,不得不为这自命为陈小山的怪物缓缓下跪,五体投地,这孩子,为了恶心这老不死的真是不惜作践自己啊! 陈三山在自己儿子走了之后,继续叫骂了半个多小时才顺过自己的气,我也终于从蛋壳里脱身找回了眼睛看不见摸摸索索不知溜达到哪去的李默,我们这趟藤田研究所讨伐之旅,也算是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临走之前,老家伙一气之下又点了一把火将地下研究所付之一炬,将隐藏在这里的罪恶和我们惹事儿的罪证一起埋葬…… 顺着原路爬到地面的时候,整座大楼都在从地基位置呼呼的冒着黑烟,大厦里警铃大作尖叫声一片,享受夜生活的人群惊慌失措的在门口挤作一团,但好在只见烟不见火,日本这个多发地震的国家国人又普遍接受过多次避难演习,所以场面虽然混乱但并没有失控,我们几个人借着这乱乎劲儿混进人群挤出大门,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门外,大队的警视厅警员和消防厅官兵正接到警报火急火燎的赶来,好在我们在外面还有赵铭轩跟王晓晗接应,才能在自己灰头土脸一身带伤的外形引起怀疑之前钻进车里,趁警视厅将现场封锁之前匆匆离去。 “这么说,那个藤田兵器研究所,已经被你们烧掉了?”小赵一边开车,一边代表国安局听着我们的任务行动报告,我则略有心虚的瞥了身后的一脸阴沉陈三山一眼,其实对赵铭轩我们没全说实话,隐瞒了藤田兵器研究所与我们研究所之间的联系,也没提里面遇到陈三山儿子的事,不然让国安局知道我们助长过日本军国主义势力抬头,还放出了大魔王,那个脾气不咋地的刘科长还不得扒了我们的皮? “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小赵看我表情纠结,还以为我是担心自己把事情闹得太大不好收场,安慰我们道:“根据日本战败后签署的《反军备修正法案》,这种由政府暗中支持的秘密组织是不允许存在的,日本官方肯定不敢公开调查这起地下大规模失火案引起国际监察部门的怀疑,最后肯定是以地下煤气管道泄露的调查结果敷衍了事。” 我点点头,随口问道:“李楠跟夏小米呢?怎么没跟你们在一块儿?” “你们下去不久你们的律师就送那姑娘回公寓了。” “有异性没人性!”我随口嘀咕,心里却松了口气,要是李楠那小子在这儿,看我们带着一身的烟灰从着火的大楼里钻出来,还不知道要抓狂成什么样子。 “哦,对了,你们带出来的那个小孩……” “是藤田研究所的人,就算是送给你们国安局的礼物吧,能问出多少内容就看咱们国家机关的本事了,但是有一条,千万别跟那小子讨论数学,他现在有心理阴影,你问他一加一等于几都要死给你看……”(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回去! 因为地下实验室距离地表比较远的关系,地下燃烧的熊熊大火并没有蔓延到地面上,屁股底下坐着屎的日本政府也不敢大肆宣扬自己违反停战协议的光辉事迹,于是,在一大帮擅长和稀泥的得力官僚的努力下,昨天晚上浓烟滚滚的秋叶原大厦在第二天早上的新闻中只被轻描淡写的描述为因为地下煤气管道破裂失火冒出轻烟,并已经在市政府各方领导、议员及广大消防官兵的共同努力下控制了火势保卫了广大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至于大厦底下烧出巨大空洞,身穿防护服的救援队员冒死深入其中并从里面抬出大量奇形怪状尸体的传闻,自然是只能归于都市怪谈,成为市井小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们这种人,真是让国家不省心啊!”这是刘科长从卫星电话里听取了赵铭轩转达的任务完成报告之后,对我们下的评语,不过老刘并没有气急败坏的追究我们引发治安混乱破坏与邦交国友好关系的责任,对我们弄死多少人捣毁多少物造成多少gdp损失更是连问都懒得问,只是严厉要求我们立刻回国逃避日本国土安全科的秘密调查,顺便告知我们一旦因为屁股没擦干净被抓,国安局绝不承认我们之间的临时派遣关系,也不会想办法把我们往外捞之后,便轻描淡写地放过了我们,由此可见搞国家安全工作的人不管外表长得再怎么浓眉大眼道貌岸然,骨子里都是心黑手毒一肚子坏水儿,只要能把自己摘吧出来恨不得所有被视作潜在威胁的假想敌国家天灾不得安生。 “吴哥,昨天晚上秋叶原地下火灾。跟你们没有关系吧?”刚跟刘科长收了线,李楠那小子就跟火烧屁股一样手持报纸冲进房来,还没等我心虚否认便气急败坏地哇哇乱叫:“我说你们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怎么个个带伤灰头土脸,李哥还被熏了眼睛到现在都看不见,原来你们跑人家地盘放火去了!你们知不知道纵火是重罪啊!!!……” 这小子像被挤了尾巴一样一边燥怒的走来走去。一边还絮絮叨叨的数落我们,我有好几次想插两句嘴都被丫不耐烦的顶了回来,不过在我看来,这小子如此炸毛的缘由,不光是内疚自己昨晚见色忘义,没有全程盯牢我们以至于我们在异国他乡犯了重罪。更主要的原因是,丫昨晚巴巴的送夏小米回家估计没在人姑娘身上占得什么小便宜,这一点不用谢尔东那样变态的数学天赋也能算得出来:夏小米住的公寓位于距离秋叶原颇远的大田区,距离大致相当于从三里屯到通县,这么远的路李楠这小子送人家姑娘回家然后折返回位于市中心的酒店。竟然还比我们回酒店的时间早一个小时,这说明什么?说明这纯情小处男连人家姑娘的闺房都没得进,连杯茶都没得喝就被赶回来了!这事儿要搁在我身上,我肯定也看周围的人都不顺眼…… “不行,得趁日本警视厅发现发现昨晚的大火是人为之前赶紧送你们出境!”一阵抓狂之后,这小律师总算表现出一点儿为当事人颠倒黑白指鹿为马,顺带背黑锅擦屁股的职业操守:“中国与日本虽然签署了双边引渡协议,但因为法律条文的立场观念的差异。二十年来双方基本没有成功的引渡案例!只要你们回了国内,再尽可能的清除你们在这边留下的痕迹,相信在追诉期内都不会查到你们身上……” 李楠说完就要去给我们办回国的机票。刚打算匆匆离开便被我叫住:“你小子不是立志当一个维护正义的律师的吗?这样帮我们逃避法律制裁算不算违背自己的志向?” 李楠耸耸肩膀:“维护正义跟维护法律的公正,有时候并不是一致的,吴哥咱们接触时间不长,但我能看出你们不是一般人,更不是那种为了一己之私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的坏人,虽然你们一直不愿意告诉我你们来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我也能看得出来,不管你们在做什么至少行事无愧于心。既然你们不是在做违背良心的事,也没有把无辜者牵连下水。我自然要尽我所能帮你们善后脱身……” 一番肺腑之言,感动得我热泪盈眶,总算有人看出哥是善良守序阵营的了!咱虽然没有像那些默默守护地球和平的超级英雄那样抛家舍业与黑暗势力不死不休,但也是立身持正行事无愧于心的好人来着! “对了,还有件事,”李楠突然有些扭捏的补充道:“昨天晚上,小米……夏小米也看到你们进入那栋大楼来着,要是她看了新闻,误会你们是丧心病狂的纵火犯向当局告发就糟糕了,所以我决定,暂时留在日本,一方面帮你们处置首尾,一方面也看出夏小米,阻止她向日本警视厅告发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用任何违法和人身禁锢手段……” “滚!”我抹一把因为感动而隐隐发酸的鼻子骂道:“早就知道你对人家姑娘还没死心!现在还想拿着我们的律师委托费留在日本泡妞对吧?干你们这行的果然就没有几个好东西!” 赶走落荒而逃的李楠,我们的日本之行似乎也即将画下句点,我的脸上却隐隐浮现出忧虑的神色,是的,事情还没有结束,相反,一切才刚刚开始,刚才跟刘科长通话,说明通讯隔离状态已经解除,但我们还是联系不上研究所里的任何人,说明研究所肯定遭遇了什么意外事故,而陈三山跟他那个不省心的儿子同样也令我感到揪心,陈小山跟他父亲究竟有怎样的恩怨?被困七十年乍得自由的怪物,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只要一想到这些事情就令我感到头大。 刚准备关上房门清理一下思路,陈三山的一只手又扒住门把手,老家伙一脸严肃的对我说道“我想过了,咱们得立刻回去!” “这么巧?你是第三个对我说这话的人……(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父子情仇 跟来的时候相比,回国的行程安排得更加紧促和匆忙,李楠这小子不知走什么门路订到了一个半小时后启程回国的飞机票,我们一行人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便被赵铭轩连拉带踹的塞进他的面包车里,像东窗事发畏罪潜逃的贪官那样拖家带口一路风驰电掣直奔机场而去。 一路顺利的到达机场,顺利的通过安检,顺利的检票登机,因为官方刻意的封锁消息加上警视厅尚不能把我们这些有老有少貌似无辜的旅客跟昨晚的惊天纵火案联系起来,我们亡命逃窜的路途直到航班起飞都没收到任何刁难,甚至现在脸上缠着纱布走路要柱跟棍的黑狗还被明显爱心泛滥的空姐满脸母性光辉的搀扶到商务特等舱享受残疾人优惠,剩下我们一帮窝在经济舱狭小的空间内忍受难熬的四个小时。 昨晚一场大战所积累的疲惫和伤痛还没有通过一晚的休息而恢复,而回到研究所之后等待我们的很有可能是另一场战斗,因此在飞机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交流,而是按照陈三山的吩咐抓紧时间闭眼打个小盹以求养精蓄锐,不过我怎么也睡不着,脑中翻来覆去想的都是临行前我与老家伙关于他儿子的对话。 “你想知道我跟那兔崽子究竟怎么闹成现在的地步是吗?”当我小心翼翼的问陈三山跟自己的儿子究竟有何恩怨的时候,原本就因为陈小山再次出现而情绪阴沉的老东西显得更加阴郁了:“这一切还得从七十几年前说起……” “我们这个物质世界的构成,有太多太多科学难以解释的谜团,”老家伙似乎一开口就跑了题:“其中最难以捉摸的谜团,或者说最伟大的奇迹。那就是生命的出现!” “作为一个科学家,我很难想象,全部属于无机物的碳氢氧氮四种元素,是怎么通过分子间共价键的简单结合,构成最原始最简单的有机生命的。我更难想象,这种初生时处于无序、混乱,且寿命短到连朝生暮死都算不上的原始生命,是怎样通过百十亿年的进化演变,形成现在这种形态万千,变化各异的复杂生态系统的。而令我尤其不能想象的,是人类这种明显异于其他生物,以绝对凌驾于其他生物的智力和社会组织力,获得生物界最终统治权的指挥生物,究竟是因何以及为何出现的!” 我刚想说话。便被陈三山打断:“不用拿你小学课本上学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那一套来说事儿,那都是哄骗小屁孩子应付考试的敷衍之词,我们所要探究的,是更原始更纯粹,同时也更接近真相的生命的真正起源!” 说到这里老家伙有点儿激动:“这是无数科学家自希腊时代哲学启蒙开始,就倾尽全力所要探索的命题,但上千年来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但是。这个命题探索的副产物,倒是早早扩张全世界,那就是所谓的意志决定论。既有一个统一且不可抗拒的意志,决定着世界乃至整个宇宙的诞生、发展、衰落和毁灭,这种理论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神学宗教的上帝造人说?”我自然而然的回答。 陈三山点头:“正确但不全面,事实上,古代所有关于人类起源的探讨,都最终集中在‘最高造物主’这一概念上。认为物质世界之上,有着主宰一切生命乃至物质世界的无形意志。并由这个最高意志分裂演变了整个世界,至于神学宗教。只是对这种最高意志的信仰崇拜而已,很多科学家之所以被认为是有神论的捍卫者,就是因为他们也倾向于用意志决定论来解释生命的起源。” “可……可你不是不信这个吗?”我被老家伙绕得有点儿迷糊,但依稀记得老头是个坚定的反迷信反愚昧,坚持以唯物主义科学价值观指导自身行为老学究,当年要不是被老家伙痛斥自己那搞封建迷信亲兄弟的英武霸气震慑住,老子也不会上了丫这条贼船…… “爷对一切尚没有确切论证的观点,都保留自己的态度,”陈三山悲哀的苦笑:“相对的,只有被确切证明为谬误的观点,才会明确反对,我这么说你能明白爷的意思吗?” 仔细品味陈三山的话,再想想他儿子陈小山那个没有实体却真实存在怪胎,一个令我毛骨悚然的结论涌上我的喉咙:“难道你……?” “没错!”老家伙笑得跟哭似的:“七十年前,我带领亚洲研究所,进行了所谓意志决定论的验证实验,通过科学手段创造一个不存在生命迹象但切实存在独立自主意志的生物!就是那个小王八蛋!” 接下来的话,陈三山说得又急又快,似乎说快一点儿能减轻自己的尴尬和后悔:“我们采用比分子和原子更原始更简单的游离粒子,按照原始生命的dna序列进行排序组合,在进行了数千组尝试之后终于获得了一个能在自然环境下稳定存在的序列组合,当时我们并没意识到自己创造了什么,只是抱着一种科学家探究未知领域的心态,观察这个小东西是否会想我们期望的那样,在原子级的世界里进行自主的有目的性的演化。” “当我们通过仪器测量,观察到他第一个与原始生命相似的类生命迹象时,这是人类真正从无至有创造出一个全新的独立的生命物种啊!也就是那个时候爷开始称呼他为儿子,也真的把他看做亲儿子一样培养呵护。” “那怎么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我问。 “因为后来,他失控了,”陈三山心有余悸的继续说道:“粒子状态的类生命个体,因为粒子键的不稳定性比分子键高得多,导致这种生命个体以超过原始有机生命百倍的速度分裂,分化,演变,进化,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走完了原始生命上亿年才能走完的进化历程,并表现出极强的侵略性!” “与此同时,我们发现他确实如我们预想的那样,开始演化自己的独立意识,但当我们试图与这个意识进行交流并进行引导的时候,得到的响应却只有敌意和……蔑视,这个只有意识没有实体的生物,并不认可我们是他的同类和同伴,相反,他把我们这些生命基础构成与他完全不同的生物视为潜在的竞争者……或者,被捕食者?” 陈三山摇头:“当时我还没搞清楚这小兔崽子的具体想法,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当他进化到我们限制不住他的时候,他这种伴随着本能与生俱来的,对有机生命的敌意和蔑视,必将推动着这个只存在意识的粒子生物与所有生命为敌!” “一个速度以月为单位飞速进化的生物,即使他没有实体存在,也很可能在若干年后大大威胁人类乃至整个世界的安全,”陈三山决绝的说:“所以,我们必须毁了他!即使为了毁灭他搭上整个研究所都在所不惜!” “所以你就把自己的老窝烧了?” 陈三山沮丧的点头:“但谁都没想到,那兔崽子的进化速度比我们预估的要快得多,而且在进化早期就拥有了不逊于人类的智能,老子搭上自己的实验室,都没能弄死那小王八蛋!”(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地下通道 按照陈三山的说法,陈小山就是老家伙碰触科学禁忌领域,亵渎自然界崇高规则之后所遭受的报应,老家伙企图破解生命出现和演变的终极谜团,结果制造出了一个区别于有机生命且对一切异于自己的生命抱有深刻敌意的怪物,自己也因此陷入无尽的麻烦和深深的自我谴责之中。 但在我看来,老东西的遭遇无非是有养无教父子之间缺乏沟通所酿造的恶果,谁小时候没个傲娇混蛋人憎狗嫌的阶段?一般来说狠狠揍几顿,拧着耳朵教训几句都能把扭曲的性格掰正回来,哪有像老家伙这般二话不说直接锁地下室里的?锁着也就罢了,还一锁七十年,就算原本不是反社会型的变态人格,这么一关也肯定变态了。 我这么说,倒不是想替陈小山洗白什么,只是觉得老家伙当年的处置手段确实有点儿偏激和狭隘,说白了还是所谓物种沙文主意思想作祟,同样是把除自己之外的一切生物视作低等物种,陈小山因为本身不是人类,被视作人类乃至世界的潜在威胁遭到自己亲爹的毒手,那谢尔东凭啥没被关进小黑屋里,就因为这小子是个碳基生物? 不过现在可不是追究陈三山教子无方责任的时候,还是趁早解决陈小山这个麻烦比较好,中二病晚期引发的愤世嫉俗,可是非常具有毁灭世界倾向的,更糟糕的是老王八那不省心的儿子还真有毁灭世界的能力。 幸好,通过昨天那短暂重逢期间陈三山对自己儿子的观察,发现自己当年在儿子身上下的禁制还是有效的,在彻底摆脱束缚装置之前。这个三分钟小子还掀不起太大的风浪,至于要怎么追踪自己这儿子的行踪,陈三山说回到研究所之后他就有办法。 一路无话下了飞机,我们动用刘科长许给我们的特权,走免检通道溜出机场。截下一辆两辆出租车直奔小区而去,路上我又用手机给小区里那帮老家伙打电话,不是没信号就是没人接,这让我的担心更盛,研究所不会真的出事儿了吧? “内部网络也进不去,”人工智能在多次尝试之后。也只得无奈放弃:“小区外围完全处于信息静默状态,连1kb的数据交换都无法通过,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要么是有人技术封锁了ipo端口,要么是所有的网线数据线电话线全被人剪了!” 通讯封锁。孤立无援,我仿佛已经看到了小区貌似平静无波的表象下,汹涌的暗潮正在一波接着一波涌起,受到我的感染,陈三山也终于有点儿紧张起来,吩咐司机师傅把车远远的停在距离小区还有两三公里远的一个小公园前面,拉着我们不由分说就下了车。 “为了应对内部灾害性突发状况和外敌入侵的情况,当初建立研究所的时候。我们就秘密修建了一条紧急疏散通道,”老家伙无视“请勿践踏草坪”的告示牌,带着我们横穿草坪和灌木丛。在人家公园管理处和小区居委会为迎接上级领导精神文明和谐社区检查而特别打理出的一大片黄雏菊里摸摸索索东挖西找:“我记得通道的出入口就在这里的,怎么找不到了?……” “那你倒是快点儿啊!”我一边东张西望,胆战心惊的给老东西望风,一边火急火燎的催促,这不能怪我胆小怕事儿,主要是因为我们这一带居委会里的大爷大妈都特别有战斗力。同时也特别有战斗精神,上次有个开皮卡送货的小子图方便。把车停小花园里,自己蹲灌木丛后面解决个人问题。被几个晨练的居委会大妈发现,大妈上前教育几句,说这里不能停车更不能随地大小便,这孙子耍横不听,结果大妈一个电话,这孙子裤子还没提上呢就有大批身着劲装手持刀剑的老头老太太蜂拥而至,把整个小花园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是老年活动中心太极拳太极剑训练班上完晨练课了。 几十号老头老太太,不打你不骂你,就站在那儿堵住路不让你走,你车敢往前挪一步,身前立马有三五人作势要往地上倒,身后立刻有人掏电话记车牌准备报警,这种局面下,你难道还敢开车扬长而去?反正那孙子最后是又鞠躬又道歉,亲自动手把自己施在地里的废料铲走处理好,大娘大爷求了个便才得以脱身,自此以后不蹲坑里再也不敢随便接裤腰带…… 那小子只是蹲个灌木丛,就遭到了惨无人道的围观,可陈三山这老王八现在都已经把人家花坛里精心移植栽培,准备为迎接全运会顺利召开而献礼的黄雏菊花丛给拔秃瓢了!这要是让那帮居委会老头老太太看见,我们还能落着好? 眼看中午那刺眼的太阳就要收敛自己的光芒,给孙子孙女做完饭送去上学,并小睡片刻恢复精神的大爷大妈们就要成群结队呼朋引伴,按照惯例来小公园扭大秧歌了,我正急得跟什么似得,陈三山一声“找到了!”让我如闻天籁,赶紧搀扶着李默,拎着谢尔东往花坛中心跑去。 陈三山的手上拽着一根与泥土颜色相同,几乎无法分辨的细绳,使劲儿一拉,噗的一声花坛中央的泥土地便塌下去一块。 老家伙还打算按照研究所的规定,先检查一下地下封闭空间的空气质量,确认安全之后再下去,我却一把推开老东西,想也不想就往下跳,气得老家伙破口大骂:“吴迪你找死啊?不知道地下封闭空间会积累沼气吗!?下去毒死你!” “呕~!”经年积累的酸腐臭气,确实熏得我头晕目眩恶心欲吐,但我还是梗着脖子跟老家伙叫板:“找死的是你才对!光天化日之下你把人家花坛糟蹋了,还站在花坛中央吸引仇恨,你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好事儿是谁做的是不是?随便哪个老头老太太看见你以后就别想在这一带混了!” 咚!咚!咚!几声闷响,李默谢尔东王晓晗蒋莎莎,连带陈三山一并跳了下来,老头还故意咳嗽一声,为自己辩解:“爷又仔细想了想,去年全所大扫除的时候刚给这里通了风,所以就算直接下来也没关系……”(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倔强的老人 为了掩人耳目,老家伙们特地将地下通道伪装成废弃的地下供暖管道,因此这处通道并不是很宽,所有人必须弯着腰弓着背,排成一串才能艰难的朝深处慢慢行进,还故意堆砌了一些一些岔路和杂物遮掩伪装,给我们的行进带来很大的困难,不过对于这样的条件我们已经很知足了,因为在我刚才大声抱怨的时候,陈三山这老王八没好气的告诉我,除了这条紧急出入通道之外,研究所还有一条伪装成正在使用的下水道的紧急通道,谁要是对这条路有意见的话就去走另一条…… 陈三山走在最前面,一边开启一处又一处隐藏的暗门,一边检查这里近期有没有人出入过的痕迹,结果发现我们是这里最近唯一一批拜访者,这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紧急逃生的通道没人走有两种可能,一是研究所的麻烦已经解决,或者没有严重到需要使用这最后底牌的地步,二是老家伙们连逃生通道都没来得及用就已经全军覆没…… “这是最后一道门了,”通道的尽头,老家伙一脸凝重的指着一道长宽都是半米的厚金属板说道:“这后面就是研究所的走廊,只要打开就进入研究所内部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我们同样一脸凝重的点头,彼此心中都清楚,进去之后很大可能,又一场恶战将不可避免…… “两个姑娘就别先别出去了,留在这里接应我们吧。”我看了看明显手无缚鸡之力的王晓晗和现在手无寸铁的蒋莎莎,拿出绅士风度说道。 “受了伤的也别跟去添乱了,”陈三山看一眼现在不被人牵着根本没法走路的李默。也同样不忍心让这小子继续以身犯险。 “那就是说,只有咱们三个……” “说什么呢?”老王八理直气壮地表态:“爷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让爷冲锋在前?你也好意思?” 于是,最终也只有我,独身一人打开隔离门钻出去进行查探……什么?你问我为啥不带谢尔东?开什么玩笑,现在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带上谢尔东这种随时随地会出幺蛾子的怪胎,万一这小子随便抽点儿什么风把我害死怎么办?宁可自己多辛苦一点儿也不愿背着个炸弹执行任务。 小心翼翼的推开金属门板,我谨慎的探出头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研究所公用区域的某处走廊拐角处,我在这里打工四年多,这处走廊走过不下上百次。却从没想到这个不起眼儿的角落里有处秘密通道,研究所的老家伙们果然还有很多秘密在隐瞒着我。 不过等我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之后,便再也没有闲心纠结老东西们处处留一手的小心思了,因为我突然发现,原本整洁明亮纤尘不染。充满科技感与时代感的金属走廊,现在仔细看去地上竟然隐隐印着粘泥的脚印和小片变色的污渍,似乎是有负伤的人匆匆跑过,鲜血滴落在地上形成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硝烟味道,墙壁上有焦黑的弹孔和斑驳的烧灼痕迹,很明显有人在这里开过枪放过炮,甚至连天花板上常年不灭的日光自然灯,也灯光暗淡忽明忽灭。显示研究所电力不足,不得不切换备用能源的窘境。 我的心瞬间被提了起来,研究所果然被入侵了!一群荷枪实弹杀人不眨眼、且经过改造之后更加冷血更加变态的半机械杀手。冲进一帮一辈子跟工具试管打交道,头脑发达程度跟四肢简单程度成正比的老年科技宅之中,那下场必定是人家虎入羊群,我们瞬间把团灭啊! “老王八搞得那些防御机制呢!?全趴窝了吗!?”我惊怒交加的怒骂一声,朝距离这里最近的实验室冲去,心中还抱着一线希望。说不定这些老东西在研究所外部防御机制告破之后,还能靠自己搞出来的发明据守待援呢? 结果我又一次失望了。没人!实验室里乱糟糟的,虽然没有遭到明显破坏。但却是漆黑一片毫无生气,徒留一种人去楼空的萧瑟感觉,显然这里的主人撤退的非常匆忙…… “轰!”走廊的深处传来一声闷响,好像有什么东西爆炸了,听到声音的我,顾不得隐藏自己的行踪,拔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狂奔而去,老东西们还在抵抗!还有人活着!如果去的快一点儿的话说不定还能救下他们! 我一路火急火燎的朝前跑,前面却在一声爆炸之后彻底归于沉寂,再也没有声音传来,这诡异的安静加重了我不安的感觉,研究所肯定是遇到大麻烦了! “嗡~!”头顶的灯光,在一阵虚弱无力的闪烁之后,终于彻底熄灭,让走廊彻底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中,我却在这一片突然而至的黑暗中看到了希望——有光!若隐若现的微光从一扇门的缝隙里透出,在一片黑暗中显得特别刺眼。 那是石铁岭的实验室,里面有光的话,那可能也有人,难道蒋莎莎他爸幸存了下来,正在自己实验室里整兵备战准备绝地反击? 悄无声息的凑到门前,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扣住门缝,我缓慢又谨慎的把门缝拉大一点儿,把眼睛凑上去往里面瞧,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潸然泪下:石铁岭果然在里面!而且,他看上去比平时更邋遢更憔悴,正非常吃力的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在石老头面前不远处,一台破碎到辨认不出原型的仪器还冒着黑烟。 显然,倔强的老头,依然寄希望于自己自己发明的装备可以在关键时刻拯救同伴拯救研究所,所以才不惜在如此严峻的形式下依旧孜孜不倦的进行着最后的努力,支持老人克服疲惫、恐慌与焦急,坚持不懈努力奋斗的,正是对所有同伴朋友深刻的关爱啊! 我奋力推开实验室的门,冲进去搀扶这倔强的老人,石铁岭似乎并没有在爆炸中受到伤害,只是有些晕头转向,见我突然冲进来,老人浑浊的眼眸瞬间散发了光彩,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哽咽叫道:“你……你们回来了!!!” “是!我们回来了!”我像安慰饱受日本鬼子荼毒,好不容易找到组织的老乡那样安慰着老人:“我们都回来了!剩下的事全交给我们吧!现在最重要的是趁爆炸声把敌人引来之前把你转移到安全地方……” “我哪儿都不去!”老人的脾气果然如他的名字一般,又臭又硬,奋力推开我的手叫道:“我……我还没有完成!” “我知道,我知道,”我沉重的安慰老人:“等解决了这里的麻烦,咱们有的是时间……” “那你倒是快解决啊!你个兔崽子!”老人眼中含着眼泪,朝我咆哮:“你走之前为什么不交物业费水电费!!!?咱们这里都掐水掐电掐网线整整三天了!靠那点儿备用电源能研究个屁啊!多少人的研究进度都被你拖累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猎人与猎物 作为一帮将毕生精力和青春义无反顾的贡献给科研事业的科学家,我们研究所的这群沉溺于知识海洋的老棺材瓢子,难免沾染一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呆气,最明显的例子就是,给这群老帮子一点儿核废料,他们一个半小时内能组装一台小型裂变发电机,驱动深层净化自循环过滤器把尿液还原成纯净水,自己研究所被人掐电断水却不知道应该去哪儿补交水电费…… 而这,就是我们与研究所失去联系的一部分原因,整个小区的水电网线全部由我这个打杂的实验室助理负责,而我们出发去日本的那一天正好是缴费的最后期限,但我事情一多一忙,就给忘了……于是,我们前脚登机走人,后脚小区就断了水电网线。 按老家伙们的脾性,耽误了丫们改变世界的伟大实验,那还得了?立刻就要火急火燎的联系工作失误的我狠狠骂一顿,再命令我高空跳伞横渡太平洋回来缴清欠费,但世间事有时就是这么寸,恰巧就在这时,藤田研究所的远征部队开展了电子攻势,瘫痪了市区电网阻隔了通讯讯号…… 因为电力不足,后备紧急能源又被老家伙们挪用去支援自己实验室里比性命还要重要的研究,于是,研究所那堪称铜墙铁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警戒防御机制,就这样瘫痪了大半,向着入侵者张开了怀抱。 这确实是个悲伤的故事,只不过可悲的不是我们,研究所的老家伙们直到藤田研究所的人长驱直入,进到小区楼道里才收到入侵警报。然后……这群老变态们大喜过望,这都多少年没有免费的人体试验原材料自己送上门了?对于一直被陈三山打压限制,实验材料一直稀缺的老疯子们而言,这等于是提前过圣诞节啊! 于是,在一番搜索之后。藤田研究所的武器盒发现了直通地下的研究所入口,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这门是一帮磨刀霍霍的老家伙们给他们打开的,目的就是为了瓮中捉鳖保证一个也逃不掉…… 然后,发生在研究所走廊里的,便是残酷血腥的活人猎杀游戏。只不过猎人跟猎物的角色对调而已,顺便说一句,因为惊喜来的太过突然,老家伙们一兴奋,就把联系我们缴费的事儿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研究所里进来这么多“新人”。迫切需要能随便摆弄的活人拿去做实验的老疯子是欢欣鼓舞,忙不迭的持枪上阵,原本对实验品没迫切需求的也本着“便宜不占白不占,错过这村没这店”的指导思想去凑个热闹,于是原本一场反侵略战争,演变成了全员上阵疯狂囤货的狩猎狂欢,除了一辈子摆弄金属石头,对活人兴趣缺缺的石铁岭懒得搭理这帮人继续窝在实验室里搞研究之外。其余实验室全都是空空荡荡漆黑一片,为啥,都抢“新人”去了。 “他们啊。大概都跑到研究所最底下那层去了吧?”当我问石铁岭在研究所哪里还能找到其他活人的时候,老东西不怎么确定的说:“你顺着一路丢下的零碎找,肯定能找到……” 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石铁岭又突然想起什么,在我后面大叫:“你先把水电网费都交了再去啊!” 我不耐烦的朝老家伙晃了晃自己的智能手机,都不屑跟这种与时代脱节的土鳖解释网上支付是什么高级玩意儿。这帮老古董,上网也就会黑进国家保密资料库盗取点儿不公开的科研资料。跟我们享受网络便捷生活的年轻一代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顺着走廊上残留的痕迹继续往前走,果然很快就遇到了研究所的人。欧阳偏左跟欧阳偏右两兄弟,一人拖着一个壮汉的脚脖子,心满意足的往回走,两兄弟肩膀上扛着造型像是呲水枪的古怪枪械,倒拖在身后的俩壮汉则身批白霜全身僵硬,冻得跟刚从冰柜里拖出来一样。 “回去关笼子里,浇点儿热水,三分钟就能活过来!”欧阳偏左见我看他们的眼神怪异,还以为我对身后那俩倒霉孙子动了恻隐之心,赶紧表明自己不是那种虐待俘虏的坏人。 “谁管他们的死活?”我打断急于洗白的兄弟俩,问道:“你俩又不搞研究,跟着凑这热闹干什么?” “倒买倒卖啊!”欧阳偏右理直气壮的说:“别看现在他们一个个抢的钵盆盈满的,到不了月底实验材料就得短缺,这时候囤上一两个人,到时候加高价卖给这群不差钱的老东西,一个人能换一套房!” 我无语,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连投机倒把市场都建立起来了,有这闲工夫你们倒是派个人把水电费交了啊!害老子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儿,爬两公里地下通道钻进来! “抓了两天一夜,其实都已经把人抓的差不多了,”欧阳偏左向我汇报战况:“只剩几个提别不好抓的跑到研究所深处,被抓住也只是时间问题,不过咱们那帮老东西倒是抢人抢红了眼,现在已经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所以你们两兄弟觉得再抢下去不合算,才打算收工回家的吗?”我语带讥讽的刺着俩人,任谁在又闷又热的地下通道里爬一身白毛汗,出来见到别人没心没肺的过狂欢节,脾气都不可能比咱现在好! “我们哥俩能全须全尾的在这里混这么些年,靠的就是不掺和那帮老家伙的破事儿。”欧阳偏右教育我道:“哥劝你现在也别去凑这个热闹了,等他们把剩下的几个瓜分完了自然会该干嘛干嘛去,现在凑上去容易被抢红眼的老东西们顺手牵羊……” 顺手牵羊四个字,总算是让我猛然想起,这帮老不休发起疯来可是比那什么武器盒更恐怖的,这时候我要跑去现场说不定就让谁冷不丁敲晕了藏实验室中的秘密牢房里当储备粮了,于是我毫不犹豫的决定,还是去找陈三山他们汇报情况吧! “左哥,右哥,你们也抓了不少吧?有富余的匀兄弟一个呗?有钱大家赚嘛!” “少来!想要自己逮去!”(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零号预案(上) 一场轰轰烈烈的反侵略战斗,最终就在老家伙们恶狗抢屎一般的抢人头闹剧之中鼠头鼠尾的结束了,最终我们连到底有多少人入侵了我们研究所都查不清楚,因为我奉陈三山之命去各个实验室统计俘虏人数的时候,这帮预感不妙的老王八为了隐瞒自己侵吞研究材料的事实,一个个抵死不认百般耍赖,纷纷叫苦连天的说谁谁谁卑鄙无耻多吃多占,自己别说一个大活人连条人腿都没抢到。 对此陈三山大为光火,唉声叹气的感慨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也不知老家伙是介怀一众老不休们挪用应急后备能源做他用还是不忿这帮老东西私吞实验材料却不知道给领导上供几个。 不过现在实在不是计较这些小事儿的时候,所以老家伙也只能暂时把给手下人穿小鞋,让丫们知道谁是研究所真正权威的心思收起来,先让蒋莎莎送黑狗去治眼睛,又安排王晓晗带着喋喋不休一惊一乍,怀疑自己在地下隧道里感染了出血型肺结核病的谢尔东去医院拍x光片,便开始处理自己七十年前遗留下来的麻烦。 “这俩人,也算是初次约会了吧?”目送谢尔东急不可耐的拉着王晓晗的手直奔医院而去,我毫不留情的对两人进行吐槽:“说不定俩人照完x光片之后还会去做个脑部ct扫描什么的,然后再一起吃个钡餐做个胃镜,测测心率看看彩超,不用走到前列腺检查室俩人就能确定关系……” 看人家都成双成对的该干嘛干嘛去了,我也打算就此撤退。去谢尔东他妈徐阿姨家看看借住在那儿的容儿恶补现代生活常识的进度如何,可还没迈步就被陈三山叫住:“吴迪留下,开会!” “干嘛留我?”我很不耐烦的准备抱怨,但是一看陈三山那张脸立马闭上了嘴,老家伙现在的表情就像刚做完前列腺检查一样。头顶笼罩的黑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接通研究所内部的通讯频道,陈三山站在烈士墙前面,对各个实验室里一边低头忙活自己的研究一边出席会议的老伙计们沉声宣布道:“我决定,启用零号紧急预案!”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各忙自己一摊事儿的科学家们一时间都忘记了手头的工作,目瞪口呆的看着陈三山。然后就听见砰砰几声爆响,几个正在进行风险操作的老家伙手中的试管烧瓶还有实验仪器因操作不当爆炸了,平时若是被这样干扰实验,老疯子们铁定是要发飙的,但这次却出奇的安静。全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陈三山,仿佛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三哥……真有这么严重吗?”石铁岭首先小心翼翼的发问,他一挑头其他老家伙也开始七嘴八舌的附和,刚才我去统计俘虏人数的时候,已经把我们在藤田兵器研究所内的遭遇透露出去,大家都已经知道了陈三山平白蹦出个儿子的事,但看现在这架势,大家都没想到老头会把这件事看得这么严重。 “严不严重老石你会不知道?”陈三山反问:“当年你也在咱们研究所的日本分部。亲眼看见过那兔崽子失控发疯的样子,现在的他比当年强大百倍!” 这次换石铁岭以及研究所内一帮资历颇老的科学家们沉默以对,隔了好久才在石老头的带领下纷纷郑重点头:“好吧。我们同意启用零号预案,但还得争取到其他五个研究所的一致同意才行……” “等会儿,”我按捺不住好奇问道:“谁能告诉我零号紧急预案是啥?还有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三山不理我,径直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石铁岭则开口解释道:“零号紧急预案其实就是全世界六个研究所共同签署的一份协议。协议的内容是当某个研究所发现一种可以波及全球的潜在威胁之后,有权力和义务将这种潜在威胁的所有资料向其他研究所公布。并号召六个研究所集中全部力量,以最快的速度将这种威胁扑灭。” 这一番解释虽然听上去挺高大上。但我听完之后心里却有点儿毛毛的,这不就是六个惹祸比贡献多得多的研究所,为了相互擦屁股所订立的攻守同盟吗?波及全球的潜在威胁?这种威胁肯定都像这次一样,是你们自己搞出来的吧? “那……陈小山失控发疯,又是个什么样?”我很明智的没有在第一个问题上纠结,迅速的转移了话题,说实话,虽然我在藤田研究所的时候险些被陈三山那不孝儿子随手干掉,但我并不觉得那小子有毁灭世界的能力。 “衡量某个个体有没有毁灭世界的能力,不仅仅是看破坏力的大小,”石铁岭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向我解释道:“直径超过十五公里的彗星撞击地球,可以在两小时内将地球上的百分之九十五的物种全灭,一种无传播限制无特效治疗药的致死病毒,同样可以在几年之内达到同样的效果,比起单一的破坏性,某种威胁是否具有持续性和自我复制、同化的能力,同样是衡量其威胁等级的判断依据……上次那个实验样本失控的时候,它试图无限延伸自己意识可操控的范围并尝试操纵自身粒子重组为原子和分子,这对他而言并不困难,而且他的这种能力,理论上可以无限循环。”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我怎么看这种行为,除了略显呆萌之外,完全可以算作多此一举。 “这可不是无用功,”石铁岭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所谓物质世界,说穿了就是由微小的分子和原子组成,它们本身没有,也不会产生意识,但陈小山却可以看做是一种有着自己意识的微小粒子,如果他不断吸收、分解无独立意识的分子和原子,并用有着他意识的分子和原子代替,那么理论上,当他将整个物质世界替换一遍之后,整个物质世界都将依赖于他的意志而存在……”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石铁岭继续说道:“到那时候,他就是真正的上帝了!我们,乃至整个世界的生存与毁灭,都将在他的一念之间。”(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零号预案(下) 听到石铁岭那耸人听闻的结论,我的第一反应是老家伙又在满嘴放炮,但仔细一想背后的寒毛却忍不住竖了起来,一个高高在上无所不在,且能切实影响到物质世界一切活物死物正常运行规则的独立意志,那将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试想有一天,你一早醒来心情不错,带着老婆出了城,吃着火锅唱着歌,日子过得滋润惬意,可冷不丁的,就遭了麻匪……呸!就毫无征兆地身首异处,化作齑粉,死得那叫一个憋屈冤枉,而更加憋屈更加冤枉的事,你倒霉的原因不是有人杀人劫财或者觊觎你老婆的美色,也不是有人报复社会唯恐天下不乱,甚至不是有人为梦想为激情为实现个人价值而把你当了牺牲品,唯一的原因竟然是那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神明心情不爽,恰好看你也不太顺眼,于是一不高兴就直接送你投胎…… 拥有了控制基本粒子组成原子与分子能力,基本上就等于把整个世界和所有人的性命把玩与鼓掌之间,虽然不知道陈小山那个怪物需要进化多久才能与整个物质宇宙融为一体,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他真的拥有了这种能力,无数人的性命将不得不仰仗其鼻息存活,成为一个让无数人恐惧,让无数人膜拜,让无数人无力反抗只能逆来顺受的真正的神,对他而言将毫无难度。 虽然没人敢保证陈小山到了那个时候一定会毁灭世界,但只要丫有可能拥有这种随心所欲支配一切的能力,就已经有足够的理由让我们倾尽一切全力将这种可能性消灭在萌芽状态了,身为人类的尊严不允许我们将整个种族的命运与未来寄托于别人的一己好恶是一方面。另一个原因则是……我基本可以肯定,陈小山这个蓝皮怪肯定继承了陈三山那小肚鸡肠瑕疵必报的优良家族传统,凭我们在藤田研究所那并不愉快的相处回忆,万一丫在我寿终正寝之前成功封神,我还不得被那狗日的硬生生祸祸死?就算为了自己七老八十的时候不至于生不如死。也得趁丫现在还没起势的时候将那兔崽子消灭掉! 零号预案的启动,意味着研究所全部成员都将自己的研究重心转移到如何应对危机上来,群策群力解决即将到来的麻烦,堪称一场科学界的全民总动员,随之而来的自然是不计其数的准备工作和后勤琐事,很不幸的。这些全部都是我这个实验室助理的工作,因此,在陈三山的动员令获得研究所老家伙们通过之后,如山一般的繁重劳动立刻扑面而来:首先要撰写整理自己与陈小山遭遇经过的详细报告,方便老家伙们分析这种未知生物的行为模式和目前的结构特征;然后要按照老家伙们开出的。比卫生纸还长的采购清单,东奔西跑找来丫们研究要用的各类仪器设备零件试剂,最后也是最倒霉的,还得替老东西们喂养他们刚刚到手还没来得及解剖研究,最近也暂时不打算弄死研究的日本人!老子这是招谁惹谁了? 我正被铺天盖地压下来的任务砸的晕头转向,却正好看见陈三山狂敲一阵键盘之后开始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我凑过去一看,立刻气得七窍生烟:“靠!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聊qq!还他妈视频!干点儿正事儿不行啊!?” “谁说爷干的不是正事儿!”陈三山狠瞪我一眼:“爷这是要与其他五个研究所开视频会议,商量共建全球防御网络追踪抓捕那兔崽子的事儿!” 我翻着白眼,噎了好久才吐出一句:“这么重要的秘密会谈。你丫老糊涂了用qq?咱们研究所内部都有独立通讯网络!” “你懂个蛋!”陈三山骂道:“越是远距离的信息传送,越要使用普通普遍不起眼的通讯平台,混杂在海量无关信息中间才不会被发现!现在哪个国家没有信息安全防卫机制?哪个安全组织不监听异常讯号?你用ttr加密的独立编码发送信息,安全倒是安全了,但人家就算破译不了也知道顺着信息通道轨迹追朔来源,明天就有特勤队来查咱们小区的水表你信不信?” 跟这老王八斗嘴。我一向不是对手,更何况丫这套强词夺理的说法似乎好像还真有那么一丢丢道理:就算企鹅公司的网络视察员真的闲得无聊截获了老东西的视频通讯。大概也会觉得这是一帮神经病在搞跨国联谊从而弃之如敝屣,用老话来说。那就是,私房钱越往床底下藏越容易被媳妇摸走,倒不如光明正大放钱包里,说不定老婆反而看不上你那几块钱…… 于是我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低头看那比裹脚布还长的购物清单:“大分子蛋白裂解液?谁能告诉我找这玩意儿应该去化妆品超市还是去卖器官的黑市?” …… 当我肩扛手提,抱着大包小包的零碎哼哧哼哧回来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把东西往地上一扔,我进门就开始耍无赖:“不干了不干了!跑断了腿才买回这么一点儿!老子要挣这辛苦钱不如送快递去!” “怎……怎么啦?”等了好久没有人搭腔,我才察觉到实验室里的气氛有点儿不对,老家伙们一个个都板着脸不说话,陈三山面前的键盘支离破碎,还飞丢了好几个键,显然,老家伙刚刚在这里发飙来着。 陈三山一言不发,气冲冲的转身就走,烈士墙上的老家伙们也一个个自感没趣,头像一个接一个黯淡下去,跟我关系最好的石铁岭,特意留在最后,见没有了闲杂人等才特地好心提醒我道:“这两天躲着老陈点儿,他气不顺,别被他当了出气筒。” “到底怎么了?”我赶紧问道:“不是商量六大研究所共同合作呢吗?怎么突然就发火了?” “让北美研究所的负责人洛恩?卢瑟夫气得呗,六大研究所,这次彻底谈崩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我的日记第六章 亲爱的日记,今天我们终于从日本回来了,本来应该跟你讲讲我们在那边冒险的遭遇,但今天傍晚发生在研究所的惊天噩耗,让我没有了说故事的心情。 从今天开始,研究所就要封闭了,所有研究项目暂停,等待专业人员调查取证,确认安全之后才可以重开,如果不能确认安全的话,则要将所有研究资料彻底销毁,项目自然也要被彻底冻结。 之所以遭遇这种倒霉事儿的原因,倒不是因为我们违法经营终于被刘科长带人封门,而是其余五个研究所共同的决定,当然,作为一个松散的联盟组织,这个决议没有强制性,我们可以遵守也可以不遵守,但如果不遵守的话,按照联盟协议,亚洲研究所将被联盟除名。 时间回到今天下午,陈三山气冲冲的摔门而去,而石铁岭则在我的追问下,向我解释起六大研究所之间的恩怨纠葛,以及我们为什么会这么倒霉。 就如我隐约猜想的一样,六个研究所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都不是亲密无间铁板一块,相反倒是非常稳定的处于摩擦不断互有意见的较劲状态,这并不十分难以理解,毕竟科学家基本上属于这个星球上最固执最较真最爱认死理的一群人,学术上的分歧很容易演变成对学术提出者的看不顺眼,就连我们研究所里都存在着相互声称不愿跟对方呼吸同样空气的生死冤家,更何况以地域划分,相互割裂的研究所之间了。 不过按照石铁岭的说法,研究所之间虽说龉龌不少争吵不休。但大家都是负责任识大体的,知道自己这种瞎鼓捣的行为很可能一不小心就毁灭人类文明,所以才在陈三山的提议下通过了用于紧急应对安全事故,消灭潜在威胁的零号预案,而这个预案执行以来。也不知多少次将悄悄逼近人类与地球的毁灭危机消弭于无形,有力的守护着地球的和平。 虽然预案的执行效果很是不错,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对这个零号预案感到满意,北美研究所近几年刚刚上任的新负责人派恩卢瑟夫就是最不满意的人,当然,他不满意的原因。并不是这个预案干扰了他统治地球役人类的邪恶计划,而是单纯的因为,执行这种未雨绸缪,但又看不出多少实际效果的预案,实在是太费钱了。 和陈三山这种醉心于科学研究。对其他事全然不管不顾也不在乎的科学疯子相比,北美研究所新上任的所长卢瑟夫,更符合我们对成功科学家的定义,他雄心勃勃,勤奋务实,且以入世的心态积极的将封闭孤立与世隔绝的研究所推向社会,以求与社会共同进步。 自他成为北美研究所的负责人之后,北美研究所虽没有光天化日的打出自己的招牌。但却也在这位年富力强的所长的推动下,成立了一家名为北美联合科技的高科技公司,刚成立的时候不过是一家小作坊。但短短几年之内就凭借自己在航空航天、计算机软硬件、激光应用等高科技领域独树一帜的斐然成绩和技术专利,成功跻身五角大楼,成为多种军用民用设备的技术供应商,而这位研究所所长兼公司ceo,也以商业型学者的身份,在功成名就的同时赚得钵盆盈满。 不管石铁岭那老家伙怎么一脸不屑的说人家北美研究所自甘堕落不务正业。都无法否决一个板上钉钉的事实,那就是人家真的有钱。当我们挤在一个老旧小区艰苦朴素的时候,人家已经在比佛利山庄买豪宅了;当我们出门全靠我那辆破富康的时候。人家的司机已经开着宾利上路了;当我们这里为了区区十来个亿的研究经费,不得不找土豪认爸爸抢家产的时候,人家随随便便就拿出这么一笔钱,买了几十艘豪华游艇当年终奖金分给研究所成员开海上趴忒去了,一句话,北美研究所在英明神武的所长领导下,过着都市小说主角的神仙日子。 当然了,这种积极入世的行为,也会有带来一些副作用,那就是研究所全体成员,自觉不自觉的,将大部分精力集中在了政府订单以及各种赚钱的项目上,心态和目标的转变,让研究所上下对于那些没有实际收益又显然吃力不讨好的“社会责任活动”兴趣缺缺,开什么玩笑,哥几个一分钟几十万上下,哪有功夫陪你们拯救地球去? 于是在陈三山首先提出启动零号预案的消息之后,卢瑟夫首先发难,指责说这种可能“毁灭地球”的威胁,完全是在绝对理想状态下进行的科学幻想,在现实条件下陈小山根本不可能自行进化到可以毁灭物质宇宙的形态,消耗六个研究所宝贵的研究资源和研究精力,去防范一种只有可能在理论上小概率发生的世界末日,完全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浪费行为,有这个资源和精力还不如解决一下能源危机或者防范一下彗星撞地球的概率来的实际。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话也算是有道理,但零号预案原本就是为防范小概率威胁发生所设立的,因此陈三山也耐着性子解释说,设立这个预案的初衷就是将威胁消灭在萌芽状态,各大研究所成立以来数次启动预案也并非威胁已经迫近家门,而是防患于未然,在威胁造成死伤前进行解决与预防。 却没想到卢瑟夫立刻开口道,既然是要预防,为什么不做的更彻底一点,在一些很明显可能造成威胁的研究项目上马之前,就应该将其扼杀才对。 陈三山刚想说这违反研究自由和探索精神,卢瑟夫却自己接话道,他提议在六大研究所之间成立一个科研项目审查小组,在一些虚耗资源,没有实际用途,同时又很明显可能对大多数人造成安全威胁的科研项目上马前就将其遏制,总比惹出了麻烦在处理善后要方便的多…… 说到这里连石铁岭都动了怒火:“到这儿,这人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一个北美研究所已经满足不了他的野心,他还想通过审查其他研究所立项的科研课题,进一步攫取其他研究所的利益和权力!哼!美国佬控制中东石油进出口,用得不就是审查人家核武器的名义?” 亲爱的日记,这个计划的提出,其实标志着卢瑟夫为首的新势力想以陈三山为首的旧势力宣战,被突然偷袭搞得有点儿发蒙的陈三山虽说一肚子火,但并不怎么着急,毕竟这老家伙是自研究所成立那天起残存至今的最老的老资格,他相信自己的余威依旧可以将不利的局势扳回一城,嗯,无数倚老卖老的老东西,都是这样一脚被人踹下神坛的。 老家伙也不想想,人家可以在几年之内,把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经营成搞国家合作工程的大财团,足以说明丫是个心思慎密处事谨慎的人,这样的人骤然发难,会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吗? 于是,接下来各研究所对提议的投票环节,陈三山的零号预案不出所料被否决,而北美研究所的立项审查提议,则已三比二的微弱优势通过,而且鉴于亚洲研究所刚刚发现严重的安全威胁,第一个被审查的部门,不出意料就是我们…… 我仿佛看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悄无声息地朝我们张开,在步步紧逼的危机到来之时,我们人类像往常一样陷入了无休止的内耗和争权夺利之中,人类的未来会怎样?研究所的前途将如何,都不得而知,而更重要的是,作为研究的最疯狂的亚洲研究所,我们肯定是通不过安全核审的,到时候研究所关门大吉,陈三山那老王八还发工资吗? 亲爱的日记,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未雨绸缪,在网上投投简历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名分 似乎每当人类面临灭亡危机的时候,所面临的第一个问题都是群体内部的相互猜忌和掣肘,就像这次,我们满怀爱地球爱人类的人文主义情怀,号召各研究所团结一致共御外敌,换来的却是排挤打压和停职检查,虽然引发这末日危机的主因是我们研究所自己鼓捣出来的,但用如此态度对待我们,当真是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虽然我国先贤一直用诸如“树倒猢狲散”、“良禽择木栖”、“大难临头各自飞”等经典的醒世恒言教育我们要在船沉之前预备好跳槽的后路,才不至于沦为悲剧的陪葬品,但我在动了置身事外随时准备抽身而退的心思之后,却又立刻动摇了,自大学毕业之后咱就来到这里打工,几年下来虽然跟这帮动不动就用不怀好意目光在背后盯着我的老东西相处得战战兢兢提心吊胆,但咱拍着良心说,这帮老家伙还真不是什么利益熏心,为求一己私欲行事不择手段的坏人和疯子,作为雇主老板以及共事的前辈同事,也没有倚老卖老把咱这个没编制的后进新人当狗使唤的劣迹,现在研究所遇到巨大的危机,咱不跟大家伙同甘共苦和衷共济,拍屁股就走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最后,自小宽容厚道,受着滴水之恩涌泉报之类君子教育的我,在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毅然决定留下与大家共渡危机,并运用自己在研究所内排名数一数二的高情商和自小锻炼出的人情世故,帮助研究所危机公关渡过这次危机,不然让这帮眼高于顶心高气傲的老王八去接待检查组的话,只怕说不了三句话研究所就得关门大吉。 我战意满满。准备拿出自己当年混学生会接待领导的经验,带领研究所狂拍检查组马屁以图蒙混过关,却没想到,除我之外的研究所众人,全部对这种溜须行为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任我如何磨破嘴跑断腿,苦口婆心的规劝老东西们在检查组到来之前整理仪容收拾卫生,甚至赶制两根欢迎检查指导的条幅挂小区大门上,给检查组留下个不错的第一印象的同时顺便把自己实验室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转移隐藏毁尸灭迹,但这群老不死不仅我行我素该干嘛干嘛,还用挪揄的鼻音轻蔑的眼神表达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屑与我这种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的主题思想。 一群没有自知之明的老疯子!自己屁股底下坐着多少屎自己不清楚吗?别人来查还摆出一副懒得搭理你的鸟样,这跟贪腐官员在纪检委面前露表炫富有什么区别?这就是故意挑事儿啊!不把研究所封了人全关到精神病院去才怪! 我急得不行,想找唯一能震慑住这群老不休的陈三山告状,结果老家伙却宣称自己要闭关搞研究,把所有人挡在门外。摆出一副即使检查组来拍门,自己也要像后台强硬的贪官那样拒不开门消极抗法的姿态,猛然间我就明白,这群老不死一个个阴阳怪气阳奉阴违是跟谁学的了,然后我就一点儿都不着急了,其实仔细想想,工地搬砖虽然比在这里苦累一点儿,但是不必像在这里干活那样提心吊胆操心费神。貌似是个不错的职业规划…… 在提心吊胆忐忑不安中等了一个星期,既没有等到来审查我们的检查组,也没有等到陈三山破关而出。甚至连带着满腔怨愤不知所踪的陈小山也没有搞出任何任何令人不安的恐怖袭击,来昭示自己这个大魔王的华丽回归……虽然看上去歌舞升平一片祥和,不过我们自己心里都清楚,但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虽然虚浮的平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但咱们的日子依旧得过,经历过2012的我们。最清楚如何在末日降临的浮躁中保持一颗波澜不惊的平常心,末日来了一切皆休我们不必讨论。可万一末日不来呢?你在末日前一天炒了老板打了老婆,卖了房子出去放纵。准备在给地球陪葬之前经历最后的疯狂,结果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你不依旧还是死定了吗?所以说面临危机的时候一定要淡定,要时刻记得,万一自己死不了,依旧得为自己那些作死的行为买单…… 于是我很快调整好心态,随便朝陈三山实验室的方向比了几下中指,便离开小区前往徐阿姨家看望容儿,说起这丫头也挺让我挠头的,自我从日本回来以后,我们原本暧昧良好的男女关系突然急转直下,容儿见了我总是爱答不理,面对我没皮没脸的刻意讨好也总是冷面以对,甚至人工智能那小屁孩子还告诉我,容儿曾经在悄悄问过他有没有办法让她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得知自己在这边获得之后只能在数据世界短暂停留,不能真正回去之后还颇为失落和沮丧…… 按照我对女性心理的了解和揣测,出现这种情况只有可能是两个原因,一是想家了,二是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风流事儿让容儿给知道了,但是天地良心,咱在日本除了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之外,那可真是一点儿出格儿的事儿都没做,拈花惹草什么的更只是有贼心没贼胆,连唯一认识的一个妹子都眼睁睁的被某无良律师恬不知耻的拐走了,因为这罪名被那姑奶奶误会冷落你说咱冤不冤? 一路无话到了徐阿姨家,阿姨依旧非常热情的让我留下吃晚饭,容儿却只是无精打采的看我一眼,便默不作声的离席而去,回原本是谢尔东房间现在是她房间的小屋里上网去了,我则趁容儿不在场的机会,赶紧拉住徐阿姨,请这位颇受容儿尊敬的干妈帮我回暖这僵硬的关系。 结果阿姨拿出一副过来人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小迪啊,你到底哪里做错了自己还不知道吗?” 我绞尽脑汁想了又想,低声下气的对阿姨承认错误:“莫非……阿姨我知错了,您也帮我解释解释,我们去日本真的是出任务,没干任何乱七八糟的事儿,这点您儿子可以作证,再说您也知道,日本女孩其实没我下载的那些影片里那么漂亮开放好勾搭……” 悔不当初啊!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借给这姑奶奶上网玩的时候怎么就忘了清空硬盘了呢! “呸!”徐阿姨狠狠敲了我的脑壳,恨铁不成钢的数落我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呢!人家姑娘是嫌你没有给她应有的名分!”(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我负责 “名……名份!!!?” 我又惊又恐,赶紧高举双手以示自己的无辜:“阿姨我冤枉!我真没干过什么要为那小姑奶奶的名份负责的事儿!别看那丫头年纪小,其实思想老传统了,这玩笑可开不得……” “谁说是开玩笑了?”徐阿姨瞪我一眼说道:“你还知道人家思想传统啊?别忘了她是古代人!自小受的教育跟形成的观念跟现代人是不一样的,在你看来,你连人家手都没拉过,自然不用给人家负责,但在那丫头想来,不管因为什么理由和苦衷,自己现在都是跟着你背井离乡,而且再也回不去原来的地方,这就叫私奔啊!” 先用私奔的行为定性把我吓得不敢接茬,老太太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也知道,老时候女子沾衣捋袖都算是失节,更何况是跟个男人跑了这么大的事儿?任何一个正经姑娘遇到这种事,恐怕也只能认命嫁给你了,结果你倒好,回来之后连个承诺都不给人家,跟你说话总是哼哼哈哈不痛不痒,难道你还等着人家姑娘主动倒贴?” 徐阿姨一番教训让我无话可说,我这才发现自己真的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千百年来古人的正统爱情观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纸婚书加三媒六证才是人家谈恋爱的起始程序,我们姑且不论这种封建时代的盲婚哑嫁是不是代表古人思想的愚昧落后和对女性权利和尊严的蔑视践踏,至少这套传统在自由恋爱的思潮兴起并大行其道之前一直是被古代劳动人民奉为圭皋的,因此在我国古代,除了少数追求自由恋爱的非主流喜欢花前月下你侬我侬之外。大部分普通人的爱情道路还是循规蹈矩的走下来的,而我带回来的这位姑奶奶,按照她老年之后不顾自己年老体弱,燃烧余热与宫廷非主流奋起而战斗智斗勇的狠辣果决来看,这位很明显不是喜欢虚头巴脑甜言蜜语的爱情梦想派。 “可是……现在就让我……太快了吧?”我为难的对徐阿姨说道。老太太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让我明媒下聘把关系确立下来,可这关系进展是不是有点儿太神速了?没有催人尿下的真爱考验没有若即若离的暧昧不清,甚至连第三者的影子都没见到就要直接民政局领证这样忽略前戏直奔主题,读者会不会不买账? 徐阿姨用挪揄的目光看着我:“我是真的看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了,一方面你们嫌现在的女孩太开放太随便。自己一片真心也被人家说甩就甩,恨不得找个保守传统从一而终的好女孩,现在传统保守的漂亮女孩就在眼前,你倒又畏缩不前了。” 我苦笑,咱虽然是个不适应新人类敢爱敢恨爱情价值观的传统土鳖。但显然没有传统到这个地步。 “好了好了,”徐阿姨也知道我的为难和顾虑,无意继续强迫:“跟你说这些就是为了让你明白你们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至于要怎么做还是你们年轻人自己的事,阿姨只是想告诉你,碰到个一心一意跟你的女孩不容易,要是错过了你小子后悔终生。” 阿姨教训完我便进厨房忙活去了,我则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前面玩了十多分钟手指头。才鼓起勇气站起身,敲响容儿的房门。 小心的推开房门,看见容儿正半躺在单人床上笔记本上网。见我从门后探出半个脑袋,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哼一声便不再理我,现在的容儿,白衬衫牛仔裤,长发随意梳理在脑后。已经看不出一点古代人的痕迹。 “那个……上网呢?”我本来还想说几句俏皮话缓解气氛,但想到这小姑奶奶不喜欢油腔滑调。只好悻悻作罢。 然后气氛就陷入了诡异的尴尬,容儿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电脑屏幕。我则绞尽脑汁的组织措辞企图向容儿解释清楚“名份”的问题,其实最简单最有效的解决办法是直接单膝跪地高呼“嫁给我吧”,干净利落的解决问题,但话到嘴边我才猛然发现,除非你打算开后宫当种马或者玩玩就算,否则,一个“爱”字真的没办法张口就来…… 我正心中打鼓准备落荒而逃,退回客厅酝酿一番再卷土重来,却没想到容儿突然从屏幕前抬起脑袋,盯着我的眼睛,语气咄咄的问道:“你不喜欢我是不是?” “不是!”我想也不想就冲口而出:“我!……”然后我就又悲催的卡壳了…… “那么你喜欢我咯?”容儿挑着眉毛问我。 我继续卡壳中…… 容儿突然就情绪崩溃了,电脑一丢捂着脸嘤嘤的哭了起来,当然以这姑娘的性格,指望她仅仅像个弱女子一样无力哭泣是不可能的,这小姑奶奶一边哭,一边一脚踹过来:“那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给老娘滚!以后再也不要见我!” 我平白挨了一级,却根本不敢生气,更不甘心就此退出房门,只好一边挨揍一边小心翼翼的去按住已经扑上来对我乱槌的容儿的胳膊,同时心中也忍不住疑惑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容儿反应这么崩溃。 “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骗我!”容儿一边对着我乱槌,一边声泪俱下的冲我大吼大叫。 我好不容易才制住容儿让她不能再打,自己也不敢检查一下脸上被一拳闷中而火辣辣发疼的伤,赶紧小心翼翼的问这小姑奶奶:“我……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你就有你就有!”容儿像个言情剧女主角那样无理取闹,说得话却让我脑袋嗡的一下炸了:“你是全忘了?还是故意装傻充愣?你……你在宫里的时候对我做过那种事!” “什么!!!!”我的脑子一下子开始疯狂运转,绞尽脑汁的思索自己到底怎么做了始乱终弃的陈世美,可是越想越觉得自己清白无辜,我可是清楚的记得,在那个世界里,咱是个太监! 好在容儿带着哭腔的咆哮,立刻解释了我的疑惑:“老娘在宫里,给你做过饭,给你缝过衣,让你拉过手,还让你看见过我穿着的样子!你要是个太监的话,老娘自认倒霉什么都不说,可你是太监吗?这样让我怎么嫁人!” 我这才恍然大悟,因为太监在性别上的特殊性,宫女并不把他们视作男人,因此一些在古人思维中大逆不道的男女亲昵行为,并不怎么忌讳于这些特殊人群,可如果这人是个假太监,那自然又要另当别论了…… 容儿两眼充血,一副随时要掏出刀子的危险眼神:“好,好!你不认,我就真把你阉了,然后再给你偿命!” “别呀,姑奶奶!”我大急,这死丫头可是刚烈的很,说偿命那就是真的偿命,说阉掉也就是真的阉掉…… “我……我负责!”(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争吵 在我国古代劳动人民的朴素传统思维中,女子被男人拉了手几乎等同于被耍了流氓,就更别说连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都被看光了,简直是天塌地陷的大事儿,另外我还要给那些yy自己穿越古代轮着王八拳开后宫的男同胞们泼一盆冷水,沾衣捋袖视为女子失节是不错,但万恶陈腐的封建教条提倡的却是女子徇死以保名节,再将轻薄男扭送官府或者活活打死来偿命,而不是让自己家的宝贝女儿便宜肇事的臭流氓…… 以这姑奶奶的刚烈性格,恐怕得知我是假太监的第一反应就是把我这个假太监彻底变成真太监,之所以隐忍不发估计就是看在我们曾经同生死共患难,再加上咱本人长得还算模样周正忠厚老实,才肯降尊纡贵让咱负责,这种情况下咱一个老爷们还有什么资格装傻充愣顾左右而言他?赶紧端正态度将功赎罪才是正经。 指天指地的拍着胸脯保证尽快安排这姑奶奶见我家长,然后找媒下聘把事儿办了,才把这小姑奶奶安抚住,说实在话容儿这丫头平心静气的时候并不是个胡搅蛮缠说一不二的母老虎,这几天接触了一些现代人生活方式和生活观念的她见我终于端正态度之后,也很体贴的松口说不会在这方面逼我太紧,愿意按照现代人的恋爱习惯“先处处看”,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因为这丫头随即宣布,既然她这个古人都已经与时俱进,我这个现代人更不能开历史的倒车,所以我按照古代传统。三妻四妾找小老婆的权力也被吊销了…… 悔不当初啊!早知道咱就早早的男人点儿,魄力点儿,抢在这丫头崩溃发飙之前,强势温柔把她揽入怀中,说一句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把该承担的责任承担起来,说不定咱现在就能红旗不倒彩旗飘飘了! 安抚住了容儿,咱总算在徐阿姨家里吃了一顿安安生生的丰盛晚饭,可我刚刷了碗,准备趁热打铁把容儿从徐阿姨家接回小区的时候,手机又不识时务的响了起来。 我拿起来一听。电话那头传来李默的声音:“吴……吴……吴……” “发短信!”我实在受不了黑狗这条舌头,又记恨这小子一通电话把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吓缩了回去,没好气的吼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不一会儿黑狗把短信发了过来,就简单的两个字“来了!” “怎么了?”徐阿姨看我脸色一下子拧了起来,关心的问道。 “没事儿。”不敢让徐阿姨知道自己儿子有可能要丢掉工作,我只好随口敷衍道:“研究所有个接待任务……” “哦,那你快回去吧,”徐阿姨善解人意的说:“研究所里那帮人,还有我那儿子,就没有一个会说两句好听话的,别让他们得罪了人。” “可不是吗,”我揉揉突然疼起来的脑袋。别有深意的玩笑说道:“希望我回去的时候,他们还没打起来……” 我的担心并不是杞人忧天,最近研究所内部的气氛确实很不对头。老不死们不仅无视禁令继续肆无忌惮的进行反人类研究,还一改往日各人自扫门前雪的闭门造车状态,开始鬼鬼祟祟的四下拜访大搞串连,他们偷偷摸摸讨论什么我不得而知,但我每次厚着脸皮冒着风险闯进去偷听的时候,老家伙们立刻心虚的闭口不言并将我粗暴驱赶令我非常不安。这帮老混蛋,不会是因为遭受了同行的歧视和迫害。开始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策划着让检查组有来无回呢吧? 就算丫们没有这样的计划。从他们跟我谈论检查组时那满脸不屑以及压抑的愤怒来看,跟检查组一言不合打起来那简直是肯定的,现在唯一能弹压这帮老不死的老王八还在闭关,我想义正言辞的将他们的策划扼杀但又怕自己不是这帮眼神阴婺头脑邪恶的疯子科学家的对手,最终把自己搭进去,只好退而求其次,决定全程紧跟检查组成员,严防死守不给老王八们发飙下手的机会,可没想到咱左等右等虚耗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人,刚出来一会儿这帮家伙就来了,真是够寸的! 强颜欢笑的从徐阿姨家出来,我一边火急火燎的打电话给李默,让黑狗想方设法把检查组拖延在小区门口,既不能让他们进入研究所指手画脚徒遭横祸也不能让他们跟研究所的老帮子们单独接触人间蒸发,我则立刻回研究所撬陈三山的房门,这时候只有那老东西才能镇压住研究所里蠢蠢欲动的造反情绪了! “怎……怎……怎……!?”电话那头,黑狗惶恐至极的询问我如何拖延时间,我则恨铁不成钢的数落这小子:“这还不简单!你念个一百几十字的欢迎词,不就拖延到我回去了!” 一路驱车赶回去,刚拐进小区胡同,我就远远的看到小区门口黑压压聚集了一群人,其中有十来个人不认识,但全是金发碧眼的老外,其余的竟然全是研究所里的老家伙! 这帮平时可以一年不迈出房门一步的老家伙,现在竟然齐刷刷的出现在户外,笼着袖口目光不善的将老外们堵在小区里,虽然隔得挺远但还是依稀能听见有人在高声激烈的辩论着什么,听到传到耳中的杂音,我的心忍不住咯噔一下,看这架势,矛盾已经爆发了啊! 我一脚刹车把车停下,想了想又把车斜着停下横在中央,把原本不算宽广的胡同小路堵了个严严实实,这样一来就算最终矛盾不可调和,双方大打出手的话,不管是这帮老外想逃跑还是外面的警车想进来,都会被我这破车挡上一档,争取一点儿时间。 下了车一溜小跑冲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老外正用标准伦敦音面红耳赤情绪激动的吼叫着什么,不过这孙子的英语水平实在太高,咱这种靠打小抄跌跌撞撞过四级的学渣根本听不懂丫在吼些什么…… 但是这小子咆哮的对象,却令我大跌眼镜,不是研究所里某个刻意挑衅的老家伙,也不是说话不利索容易惹人生气的李黑狗,而是一脸无辜的蒋莎莎!(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碧池 仔细打量朝蒋莎莎咆哮的老外,才发现那小子脸上密密麻麻连成一片红潮的青春痘都没有完全消退,说明其实他年纪并不算很大,但是方脸大头五短身材再加上略微谢顶的脑门,才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纪老得多,不过这小子咆哮起来可是气势十足的,充分诠释了什么叫理直气壮得理不饶人,这一点看站在蒋莎莎身后李默的反应就能看出来。 如果能动手的话,有人敢骂蒋莎莎黑狗这小子肯定二话不说一拳闷过去,但现在还处于言语冲突阶段,这可怜孩子毫无用武之地,只好被气得两眼发红气喘如牛,还把拳头握得咯咯直响,威胁之意溢于言表,可惜却被人家无视。 因为看不懂眼前的局势,我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悄悄的混入我们研究所看袖着手热闹的人群之中,想先听听这老外究竟在跟蒋莎莎争吵些什么,不过刚听两句我就不得不放弃了,英语听力不过关是一方面,另一个原因则是这外国小子情绪实在太过激动,那吼叫的架势比那个学英语的李阳还疯狂,咱甚至都害怕这小子一个情绪失控就会就会冲上去给蒋莎莎一巴掌…… “他们在吵什么呢?”我左右四顾,正好看见廖成那老家伙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于是向老头虚心请教。 “谁知道他们在吵吵什么,”老家伙恬不知耻的耸肩:“爷又不是字幕组出身,哪跟得上他们的速度。” “那你还听得这么乐呵!”我怒道。 “欧洲研究所内讧,干嘛不乐?”老头幸灾乐祸的回答。 老头如此龌龊也是有原因的,为了躲避公器私用滥用职权的嫌疑。把亚洲研究所列为首个审查对象之后,卢瑟夫并没有派自己手下北美研究所的人来这里拉仇恨,而是假惺惺的表示为了确保审查结果公平公正的立场,审查组成员应该从没有利害关系的第三方组织中选拔,也只有这样才符合民主自由的国际主义精神。 这个提议乍听上去非常公平合理。但检查组最终名单公布之后,入选检查组的全都是跟北美研究所穿一条裤子的欧洲澳洲研究所成员,这个结果令我们研究所上下一片大哗,纷纷指责三个研究所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也是从那个时候,老家伙们开始四下串联准备找检查组的麻烦。现在看到自己还没出手,欧洲研究所的自己人就吵成一团,这帮唯恐天下不乱的老东西自然是一个个喜上眉梢心中暗爽。 可这帮老东西也太不厚道了,虽然我们研究所因为立场问题和欧洲研究所关系搞僵,虽然蒋莎莎严格说起来也依旧是欧洲研究所的人。可好歹也是他们的老伙计石铁岭的亲闺女,现在石老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出现在人群里,这帮老不死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大侄女被外人数落咆哮,还有没有点儿当长辈的样子?还有没有点儿同阶级共奋斗的革命情谊?等会儿石老头来了见自己闺女受欺负,一帮老杆子却置身事外瞧热闹,不跟这里所有人拼命才怪! 我当即义愤填膺,撸胳膊挽袖子准备拔刀相助,可还没等我奋力从人群中钻出去。大喝一声不许欺负女人,蒋莎莎这小姑奶奶就抢先冷着脸开口了,语气如呼啸的寒风带着细碎的冰碴:“斯坦森。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想不想回去,什么时候回去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你更没有资格管我,所以不要再打着关心我的旗号对我指手画脚横加干涉了。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有内情!我耳朵一下子树了起来,八卦之魂立刻燃烧成熊熊大火。脚下却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难怪啊!难怪这群老不死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呢。爱恨情仇恩怨纠葛如此劲爆……呸,如此私密的感情问题,我等外人怎好中途打断,横加干涉指手画脚?还是站在一旁静静的坐看事态发展好了…… 蒋莎莎这小丫头,一向是个很有战术思想的人,这一点从她跟别人吵架坚持用母语就能看出来,虽然这丫头自小在外国长大,中国五千年语言智慧总结出来的,埋汰人的金词典句大概说不出来,但再怎么差也肯定比一老外强,能用中文吵架输给外国人的国人,大概也只可能能是哑巴,以及黑狗…… 果然,情绪激动之下被蒋莎莎一钩一带,那外国小子果然跑偏,急痴白脸的用蹩脚中文反驳蒋莎莎道:“怎……怎么与我无关!?我对你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们一众八卦党忍不住一阵喧哗,暗叹老外就是开放,李默的脸则是一阵青一阵白,看这小子的目光充满对情敌的警惕仇视,倒是蒋莎莎不为所动,冷笑涟涟。 “当然知道,从小到大那些话你说过不下百遍了,”蒋莎莎不耐烦的说道,“每一次我都很清楚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对你没有感觉,也不喜欢你那些浪漫表白的戏码,能不能不要纠缠我了!” 蒋莎莎的话说的有点儿绝情,但想想这丫头从小到大二十几年,都被眼前这小子锲而不舍的不断骚扰,牛皮糖一样甩下来又贴上来,估计脾气再好的人耐心也已经被消磨殆尽,更何况这姑娘还是个炮仗脾气,恼怒之下说起话来自然不会太客气。 此言一出黑狗立马挺胸抬头,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被无情言辞尖利拒绝的斯坦森则瞬间涨红了脸,眼神中怒气更胜,不管不顾的一把揪住蒋莎莎的胳膊,喷着吐沫星子厉声咆哮道:“桑噢夫碧池!!!你凭什么对我没兴趣!!!?我看你就是跟这帮亚洲人混得太久,连自己的立场都忘了!跟我回欧洲!碧池!……” 啪!蒋莎莎那脾气哪能容别人骂她,拿出自己平时扛炮管砸人的力气,毫不客气的一巴掌将那小子甩飞到地上,而这一下也彻底激发了这黄毛小子的泼妇本性,坐在地上戟指大骂:“你!你竟然对我动手!父亲说得果然不错!你们母女就是企图利用我们斯坦森家族在欧洲研究所的地位不择手段的往上爬!碧……” “你再骂一句试试!!!”(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戈登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倒不是因为这话有多摄人多霸气,主要还是因为说这话的人,竟然是那个从出生起就没讲过一句囫囵话的李默李黑狗! 不怪我们如此惊诧,黑狗那条舌头可是曾让整个研究所一败涂地丢盔弃甲的永远的伤痛和耻辱,一帮能把小儿麻痹改造成希尔维斯史泰龙的疯狂科学家,却唯独对那小小的口吃束手无策一筹莫展,已经让这帮追求完美的处女座老疯子们纠结了二十几年,不少人甚至放弃手头的研究专注于黑狗这个课题,至今还没有放弃对他的治疗,现在这小子猛然间不药自愈,我甚至都看到研究所里几个钻研医药老家伙迎风而泣泪流满面,就是不知道这是为李默自愈而高兴还是为黑狗好了之后自己诸多研究没了施展目标而伤悲。 盛怒之下,李默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常,怒喝一声一把揪住斯坦森的领子,将这个虚胖的小秃子单手提了起来,用自己那张表情僵硬的冷脸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再配合刚才那句低沉沙哑饱含怒气的威胁话语,视人命如草芥的铁血硬汉的形象跃然而出。 “你……你想干什么!?”黑狗这副随时可能一言不合动手杀人的样子确实吓住了这个明显平日里养尊处优没经过事儿的小胖子,一边在空中徒劳蹬腿儿一边扯着嗓子大叫:“我是欧洲研究所代表!我是检查组成员!伤害了我你会后悔的!” 黑狗不为所动,手上却加了力气,直接捏得这小子两眼翻白发不出声,于此同时。欧洲研究所的其他人的表现也同样耐人寻味,见自己人吃了亏,竟然依旧是一副瞧热闹的样子,由此可见这个嚣张小子即使在自己研究所内部也不得人心。 “住手!”欧洲研究所开来的一辆奔驰车上,驾驶室的门猛然打开。一个须发皆白但身材魁梧的老人虎吼一声从驾驶室冲出,迈开大步几下跨到李默身前,伸出蒲扇一样的大手径直朝黑狗的胳膊抓去。 李默这小子也不是吃素的,发现有人侧面偷袭,下意识的肩膀一顶朝老人撞去,这小子体内有一半的骨头是钢筋。一身怪力如同蛮牛,此时又是盛怒出手不分轻重,被丫这么一撞估计跟被我开着富康七十码一下效果是一样的…… 我下意识的别过头去,不忍看老人凄然倒地的场景,更努力不去想接下来扶还是不扶之类涉及思想道德和社会责任的问题。总之撞这么一下,赔钱什么的还是小事儿,在这个敏感时期跟检查组的人爆发冲突还打伤了人,善后问题肯定够头疼的…… 在那一瞬间,我甚至做好了被摔倒老人狠狠敲诈一笔的准备,结果却非常出乎我的意料,不是老人倒地之后承认自己也有责任且没有哭天抢地追着我们索要赔偿,而是一声金戈撞击的闷响之后。老人厚实的胸膛硬生生顶住了黑狗的一撞,按住李默的胳膊用力一拧,黑狗立刻痛哼一声被老人把胳膊犯贱到背后。手不由自主的一松把斯坦森扔在了地上……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黑狗在单纯的角力对决中被人完全压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黑狗的力气虽然没有超人绿巨人金刚葫芦娃那么夸张,但我那辆标配富康也是能扛起来健步如飞说走就走的,去年下暴雨我车泡水里就是这小子一路扛着车走回小区,自此我就知道凡是能跟李默在力气上掰掰腕子的。肯定都不是正常人类……这个老头究竟是什么人!? “竟然敢打我!?拧断他的胳膊!”被摔在地上的斯坦森自觉丢人又败兴,恼羞成怒之下竟然直接不顾场合的大吼道:“戈登!这人侮辱了斯坦森家族的荣誉。我命令你立刻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听到这话,黑狗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奋力挣扎企图摆脱老人的钳制,而要压制一身蛮力的黑狗,这个名叫戈登的老人也是颇为吃力,铁青着脸死死按住李默令他不得挣脱,对斯坦森的命令置若罔闻。 “你敢不听我的命令!?”那黄毛小子又咆哮道:“别忘了你连命都是我们家的!我这个下任家主的话你敢不听!?” 眼见冲突又要再次升级,欧洲研究所那边一个年纪不小且看上去似乎是检查组组长的中年人一边高叫着“stop!”,一边冲出来拦在斯坦森面前,焦急的用英语规劝着他不要冲动,但是这人明显没有权力命令连命都是斯坦森家的戈登,也没有威望驯服嚣张跋扈的斯坦森,被那个目中无人的小秃子红着眼睛张牙舞爪一通抢白,很快就丢盔弃甲狼狈后退。 斯坦森两眼发红,呲牙咧嘴的用英语朝戈登吼了几句,这个自登场以来脸上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老人浓密胡须掩盖下的脸庞不由自主的抽了一抽,露出无奈且愠怒的神色,同时抓着黑狗的大手猛然加力,轻啸一声竟然直接把黑狗举过了头顶! “不要!”蒋莎莎大惊失色,不管不顾朝戈登扑去,我也赶紧把嘴里还没嚼几下的蘑菇硬生生咽下,分开人群朝前冲出,现在这情况,分明是斯坦森强令自己的家仆对黑狗下杀手,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 不幸的是,尽管我跟蒋莎莎反应都不算慢,但还是晚了一步,而幸运的是,李黑狗鲜血四溅血肉横飞的场面也没有发生,就在我跟蒋莎莎冲上去动手之前,一只趿拉板不知从何处闪电般的飞出,旋转着直奔戈登而去! 拖鞋正中戈登高举的胳膊,却不是啪的一声脆响,而是咔啪一声爆鸣,塑料板的拖鞋像高压电箱一样爆发出明亮的电光,一闪即逝之后戈登跟黑狗同时摔成一团,老人的胳膊散发淡淡的肉香,黑狗也被电得直蹬腿儿…… 一看到那低调奢华但威能凶残的大杀器,我立刻就知道是谁来了,果然,下一秒,陈三山就单脚着地像个老兔子一样从楼道里杀气腾腾的跳出来:“嘿!老斯坦森家的崽子,果然还是这么嚣张啊!那孙子,给爷把鞋捡过来!不然就算你太爷爷在这儿,老子也把另一只鞋甩你脸上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科学世家 陈三山这个研究所负责人的登场,丝毫没有缓和现场剑拔弩张一触而发的紧张局势。 一上来就动手,这没什么问题,无数掌门啊帮主啊乃至喽啰头头都偏爱这种霸气十足的出场方式,砸拖鞋也没什么,充分表达对毛都没长齐的秃头小子敢在自己地盘撒野的蔑视之意,甚至倚老卖老拿人家太爷爷说事儿在一定程度上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这老棺材瓢子年龄成迷,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活了多少个年头,真的在八国联军侵华的时候真的跟人家的太爷爷建立过不死不休的革命情谊什么的也不奇怪,可这老东西背心裤衩趿拉板,单脚跳着出场算怎么回事?一个流氓打扮的老胖子,身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跳着映入你的眼帘,逊到毙low到爆有没有!你丫就不能站在原地稍微维持一下自己隐于市井的绝世高人形象吗? 虽说这老王八的从气质风度到霸气内涵没有一个能镇得住场,但好在老家伙阴险狡诈喜怒无常,说翻脸就翻脸且特别喜欢以大欺小的凶恶名声成名已久且在各大研究所中且流传甚广,绝不是斯坦森一个末学后进敢随便招惹的,所以这小子虽然因为被当众打脸而咬牙切齿羞怒满面,但在陈三山积威之下也不敢随便发作出来。 见到正主露面,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检查组组长终于松了一口气,急急忙忙凑上前想进行一番负责人之间的高层访谈,却被老家伙一摆手挡住:“远来是客,大老远来了总不能把你们赶出去,先住下。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说完就跳着来到斯坦森面前,无视那小子铁青的脸色,踩上自己的趿拉板大摇大摆的出门去了。 陈三山的表态,基本上是代表研究所定下了对待检查组的基调,那就是我不高兴但我嘴上不说。就把你晾在一边让你自己明白自己不受欢迎,典型的非暴力不合作手段,不过既然老大都没有直接翻脸的打算,其余老家伙们自然也不好直接动手把检查组赶出去,用阴鹜的眼神再打量检查组一眼,自感无趣的老东西们招呼都不打便讪讪而散。呼朋引伴的各自回去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我和蒋莎莎费劲巴力的把黑狗扶起来,发现这小子除了有点电击后遗症导致的暂时性肢体不协调之外,基本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估计又是因为从小接受电击治疗早已习惯的缘故,我看这小子屁事儿没有。遂重重拍这小子一把玩笑道:“你小子因祸得福啊!多年不愈的口吃总算治好了!哥总算可以带着你酒吧泡妞去了!” 黑狗腼腆一笑:“不……不……不开……开……玩笑!” 我满头黑线,难道这是又被电回去了? 对李默简单测试之后发现,不管这小子那偶尔的灵光一现是什么因素诱发的,总之现在又已经抽抽回原来的状态,如此高大帅气的小伙子始终不能摆脱命运的嘲弄和诅咒,在让人扼腕叹息的同时,我也欣慰的想到其中好的一面:至少,我们研究所那帮专注语言治疗研究的老东西们肯定是高兴的吧!经过对黑狗二十年坚持不懈的治疗。本研究所对口吃的治疗理念和治疗手段已经远远走在全世界医学界的顶端和前列,而且可以预见的光明未来是,等到我们能彻底治好黑狗的那一天。估计也已经可以做到让所有带嘴的生物开口说话了…… “猴雷饿谁特!”就在我们感叹黑狗的舌头命途多舛的时候,倒在地上的戈登也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老头受伤明显比李默要重,一条胳膊已经无力的耷拉下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自己站起殊为不易,不过等待他的可不是安慰和关心。而是斯坦森劈头盖脸的咆哮。 这小子在陈三山面前,被老家伙霸气外露的流氓气场震慑得不敢吱声。老实的跟只鹌鹑一样,生怕自己一翘尾巴鞋底子照着自己的脸招呼过来。这对心高气傲的二世祖而言无疑又是一次对尊严的羞辱对脸面的伤害,现在老东西已经走了,自己的打手又受了伤不能继续逞凶,斯坦森一肚子委屈和火气无处发泄,只好全化作口水喷在自己这个跟班身上。 后面的话因为是又急又快的变调英语,我听不清这小秃子对自己的跟班咆哮了些什么,但依稀还是可以听出“废物”(useless),“蠢货”(stupid),“垃圾”(rubbish)等几个意义明确的单词,充分说明斯坦森这小子现在有多么的怒不可遏焦急抓狂。 面对这小废物疯狗一样的谩骂,戈登根本不为所动,脸上甚至连一点表情都没有,似乎早已习惯这种给主子背黑锅受迁怒的日子,周围几个欧洲研究所的成员虽然看不惯斯坦森的跋扈,但这是人家主仆之间的问题,除了用眼神表达不忿之外也没有下一步的行动。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我实在看不惯这小秃子刚被人教导如何学做人还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忍不住像蒋莎莎打听这人如此嚣张的理由。 结果蒋莎莎只用四个字便道清了这人的来历,斯坦森本人倒是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但是他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家族,那可是非同凡响,是所谓的“科学世家”。 这是欧洲研究所乃至整个欧洲普遍存在的一种社会现象,那就是各种职业领域的顶点位置几乎都由一个或多个传承悠久底蕴丰厚,但名声不显行事低调的家族占领和把持,比如经商世家,军人世家,工匠世家等等等等,外在的显赫名声,对这些家族已经毫无意义,因此他们很少像爆发户那样四处炫耀力图尽人皆知,只有当你在某个领域达到一定的成就和地位之后,你才能看到他们庞大的身影犹如沉于海面下的冰山那样巍峨庞大,遥不可及。 这些家族的成员也许不如他们那些把家族推入辉煌顶点的家族创始人那样惊才艳绝出类拔萃,但是他们一代又一代的利用家族先辈传承下来的经验遗产和宝贵人脉,以及通过联姻吸纳优秀同行并入自己的家族,依旧可以让自己的家族在自己起步发家的领域内混得风生水起蒸蒸日上。 斯坦森家族,便是欧洲科学界硕果仅存的古老家族之一,家族起源可以追溯至欧洲的炼金术时代,可以说欧洲科学启蒙的鼻祖之中就有他们家的祖先,确实可以称得上地位超然背景深厚,而且市井之中还有流言说,这个古老的家族内部甚至有秘密传承、研究数百年,至今还没有间断的科研项目,为这个家族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听完这话,我心里忍不住有点儿发毛,研究了数百年都没拿出来的研究成果?听上去……这家人都有病吧?这么长时间都没研究出个屁来,那不就是实验失败了吗?(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恩怨 一个历史悠久,传承深厚,且多年来一直枝繁叶茂如日中天的古老家族,一般来说其家族后代大多都是以下两种人,第一种是继承了家族的天赋基因和优良传统,以家族给予的高起点为跳台,不断勇攀高峰为家族事业锦上开花增光添彩的家族栋梁,第二种就是屁本事没有却眼高于顶,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除了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之外一无是处的败家子儿,很不幸的是,斯坦森明显不属于第一类人。 其实讲良心话,斯坦森这小子也不是废柴一根,自小享受着最优越的生活资源和最优秀的精英教育长大的他,以学生会主席兼优秀毕业生代表的身份顺利从欧洲某国际知名的高等学府博士毕业,这样的资历这样的成绩,踏上社会的话用不了几年说不定就能混成世界五百强企业的高管或者政府某部门的要员,但身为一个古老世家成员的悲哀之处就在于,你在享受家族给予的便利的同时,未来的命运也被家族束缚住了,家族花费心血培养你,为你铺平成才的道路,作为回报,你也需要以自己来投身家族的事业,维护家族的光荣。 于是,在职业选择上没有什么自由的斯坦森,毕业之后只得加入欧洲研究所,雄心勃勃的准备在研究所中开创一番自己的事业,但一个不得不正视的残酷事实却是,科研领域永远是智商顶尖者的游戏舞台,六大研究所更是如此,不是仅仅拿个博士学位就能在这里玩得转的,研究所之中都是怎样一群天赋异禀鬼才奇葩的怪物?一个在正常社会里顺风顺水长起来的普通聪明孩子哪有资格跟这帮疯子一起玩? 于是。自小到大都浸泡在鲜花与掌声中的二世祖,生平第一次体验到了“泯然众人”的痛苦,除了自降生自带的家族名声以及这份名声给自己造成的偏执般的骄傲之外,这个名声显赫的古老家族的好儿子正在逐渐沦为研究所中毫无建树的边缘人。 一般在遭遇这种情况的时候,家族会将能力不足的后辈撤出这个行业。维护自己家族脸面的同时也照顾到家族子弟那心高气傲的尊严,可斯坦森家族最近几十年不知是遭受了什么诅咒,原本那个精英辈出香火鼎盛科学世家,这一代中竟然没有一个可以继承家族研究事业的继承人! 家族长辈东挑西拣左看右看,最终也只能矬子里面拔大个儿,选择了相对而言还算年轻有为的后辈肩负维护家族地位的艰巨任务。就是眼前这小子,好在家族数百年风风雨雨的经验告诉他们,维护自己家族在研究所中的地位并不一定非要依靠真才实学,既然在学术成就上难以与那些聪明到冒青烟的脑袋相抗衡,那么靠争权夺利挤兑同行来维持地位也是一样的。 幸运的是。这个年纪轻轻脑门便非常光亮的小兔崽子,在厚黑学权谋术上的造诣明显比那些一门心思搞研究的书呆子要强大的多,在认清自己的职业定位之后,这小子依靠家族提供的有力竞争条件,再拿出自己早年混学生会欺上压下左右逢源的本事,很快在研究所内部拉起了势力不小的小团体,巩固家族地位的同时也在积极扩张个人的野心,仅仅维持家族香火不绝已经不是这小子的目的了。他的更高目标已经指向下一任研究所所长。 但是,就像我们评职称一样,想要坐上研究所所长这个位子。没有过硬的研究成果是不行的,欧洲研究所大部分成员虽然已经被乌烟瘴气的权谋斗争迷了眼蒙了心但在这一点上依旧有着无比清醒的认识,而这恰好也是发展陷入瓶颈期的斯坦森家族的死穴所在,除非他们愿意拿出家族内部几百年秘而不宣的研究成果来帮助这个后辈争权上位,否则这秃头小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作为一个并不怎么被看好的后代,家族自然不会在他身上投下这么大的筹码。想要获得晋身的资格,斯坦森只能自己想办法。而这小子也不愧是优秀博士毕业生加学生会主席的典范,脑瓜子也确实机灵的很。随便一转便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他的这个办法,简单来说就是追求蒋莎莎,原因则非常简单,蒋莎莎她妈,也就是石铁岭的老婆,所研究的蒸汽动力技术是欧洲研究所之中少有的几个独立研究项目,而蒋莎莎母女又是欧洲研究所内唯一的外来户,孤家寡人跟其他家族没有任何利益瓜葛,把蒋莎莎追求到手,就能以女婿的身份介入并继承丈母娘的研究成果,虽然难以摆脱吃软饭的嫌疑但好歹也是名正言顺的晋身之阶。 至于另一个原因就不大好意思开口了,像研究所这种死宅云集光棍如林的地方,出现异性的概率有多低可想而知,而斯坦森这种自小在家教森严的环境中长大,又一心读书学习随时准备为科研做贡献的倒霉孩子,能接触到的妙龄女孩估计也就只有蒋莎莎一个,所以,只要这小子不是个取向不正常的玻璃,花季雨季的时候没对蒋莎莎起过绮念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从这一点来说,这小子自称追求蒋莎莎十几年一点都不为过。 不过很可惜,照这二世祖趾高气昂的傲娇尿性来看,丫追求蒋莎莎的套路绝逼是“本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女人你还不滚过来给本少爷捶腿!”的霸道总裁经典套路,但蒋莎莎又不是爹死娘病重,自己又急需三五十万去上贵族学校以实现自己艺术梦想的苦命女娃,自然不需要委曲求全搭理这种二缺货,因此,这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童年玩伴,异地重逢才会如此剑拔弩张火药味儿十足。 “go!”眼见今天是闹不起来了,斯坦森也只能恶狠狠的瞪我们一眼,带着自己的几个随从怒气冲冲的离开,临走时看蒋莎莎的眼神就像臭丝又一次被女神践踏了尊严一般,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看什么看!”蒋莎莎不屑搭理这种人,黑狗又不擅长雄辩这种技术活儿,作为朋友的我自然要站出来,理直气壮的指着这小子的鼻子骂道:“一没吃你的二没花你的,你做这种一片真心喂了狗的备胎样儿给谁看?长得丑就算了,还不许人家看不上你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米奇与米雪儿 女神与备胎之间的辛酸往事,说起来似乎永远都充满着胎儿们一片真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落寞与无奈,无论感情上还是金钱上,不计成本的投入却永远得不到相应的回报,于是,其中一些愤世嫉俗又受到刺激的青年们,在把自己自嘲为提款机和千斤顶的同时,也对自己曾经心仪的佳人破口谩骂大肆指责,似乎人家玩弄了他们的青春他们的感情。 我们不否认确实有不少心机女拿美貌当资本招摇撞骗,也不否认某些绿茶们骑驴找马另攀高枝,但是,作为一个单纯善良心中有爱的备胎,我们在努力追求却一无所获,恼羞成怒将女神一棍子打死钉上耻辱柱之前,是不是应该扪心自问,真心喂狗究竟是因为女神太婊还是因为自己一厢情愿,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人家是真心不喜欢你呢? 眼前这一对男女的瓜葛,在我看来就是典型的一厢情愿,也许秃头小子在追求蒋莎莎的过程中确实付出过很多,但他忘记了自己有喜欢人家的权力的同时,人家也有拒绝他的权力,在收到人家明确拒绝的表示之后就该转身而退,维护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像这样霸道的死缠烂打,一被拒绝立马翻脸的无素质恋爱手段,我这个小说主角都不敢这么玩,丫区区一个龙套,犯这忌讳只能是自取其辱。 斯坦森带着几个人怒气冲冲的离去,让欧洲研究所剩下的成员非常不知所措,虽然严格说起来欧洲研究所现在对我们的态度并不怎么样,作为研究所成员的他们应该跟组织保持步调一致。但在个人立场上,他们跟那二世祖不是一路,也不希望跟我们把关系搞僵,所以现在很是犹豫究竟应该转身就走还是留下来调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嘿!这不就是给咱机会把他们从内部分化瓦解吗?看出有机可乘的我先驱散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门心思憋着使坏的老家伙。然后拉着蒋莎莎和李默笑脸相迎的凑上去,用自己那惨不忍睹的英语口语及蒋莎莎的友情翻译跟这帮欧洲书呆子攀谈起来。 仅仅交谈几句,我对斯坦森便更加鄙夷轻视,到底依旧是个高分低能,没有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经验的二世祖,原本还以为他在欧洲的争权之路有多么的惊心动魄跌宕起伏。可如果丫面对的对手都是这么一群堪称呆萌,基本上除了做研究啥都不懂,对人性险恶毫无警惕之心的大龄熊孩子,那他在欧洲搞了这么多年还在像撕名牌一样扯来扯去分不出输赢,就只能说明他勾心斗角的技术也只停留在大学学生会的水平…… 就像眼前这位检查组名义上的组长。看似是个精明的中年人,却被我几句类似“久仰久仰”,“吃了吗您?”的寒暄话弄得猝不及防茫然点头,让我一眼看出这是一年跟外人说不了三句话,一说话就紧张的资深宅男一枚,我立刻施展自己自来熟的交际手腕,对这人热情相邀嘘寒问暖,再加上蒋莎莎在一旁敲敲边鼓送送助攻。很轻松的便将此人拿下,带着他们几个人往酒店走的路上,我就已经跟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开始旁敲侧击的打听欧洲游研究所的内幕消息。 从这位自称mitch(米奇),有一副修剪仔细的红色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口中得知,因为对我们进行研究审查的事,欧洲研究所内部已经因为观念分歧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老成持重派依旧主张研究所自成立以来便贯彻落实的中立立场和研究自由传统,反对借审查的机会欺压同行破坏与亚洲研究所的关系,而野心派虽然还没有跟北美研究所穿上同一条裤子。心里想的却是借着检查组大权在握的机会,吃完原告吃被告。既要从我们身上压榨油水,又想借着打压亚洲研究所获得北美那边许诺的好处。两派为敲定检查组成员名单你争我夺僵持不下,谁都不肯退让一步,闹到最后秉承公平中庸的欧洲研究所所长也只能派出一支内部意见分歧严重,成员之间关系不和的检查组来审查我们。 其中立场比较微妙的就是这个米奇,因为他不属于两派中的任何一派,而是少数中立派的代表,同时在检查组中代表欧洲研究所所长的意见,算是安置在检查组里协调两派关系的纽带,不过从他现在跟我们关系走得这么近来看,很明显咱已经轻轻松松的把这个检查组组长拉进了亲亚洲阵营…… 我按捺住自己内心的得意,一路跟米奇说说笑笑来到酒店,帮这群人开好房间拎包入住,咱的体贴入微热情洋溢再一次感动了外边略显憨傻但实则感情丰富的米奇先生,中年人紧紧握着我的手,语气激动的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对我说:“吴!你真是个体贴热情的好人!来到中国所遇到的最幸运的事就是认识你!如果不是十二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已经让我疲惫不堪的话,今天晚上我一定请你去酒吧好好喝一杯!……” “好说,好说,有机会的,咱随叫随到!”我咧着嘴豪爽的笑着,同时意味深长的向蒋莎莎和李黑狗打眼色,看见没?咱三下五除二就把潜在的对手发展成了国际友人!这份手段是那个只知道跟人翻脸掀桌子的老不死陈三山能耍出来的吗?究竟谁能拯救研究所这次的危机,已经不言自预! 安置好这群人,我们也告辞离开,临别时,米奇依照西方传统依次跟蒋莎莎还有黑狗拥抱,到我的时候却吧唧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以示亲昵,这让我得意之余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咱真的有这么好吗?老外就是开放! 回去的路上,我有些卖弄的对蒋莎莎说:“这人倒是挺好相处的,看来咱们这次可以轻松过关了……” 蒋莎莎意味深长的瞥我一眼,更加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应该说,他跟某些人特别处得来……” 我没有听出其中包涵的深意,傻乎乎的问:“怎么?他这人有时候不好相处吗?” “不不不,”蒋莎莎憋着笑答道:“米奇……米切儿,跟你在一块儿的时候,肯定特别好相处,看不出来,你女人缘不怎么样,男人缘倒是不错……” 我从蒋莎莎别有深意的笑容和语调中,突然感到某种令自己不安的恐惧,赶紧追问道:“你……你干嘛叫他米切儿(mitcher)?听上去好娘……” 蒋莎莎做作的翘起兰花指,在我脑门上狠狠一弹:“当然是因为他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他啊!当然,如果是给他留下极好印象的吴,叫他米雪儿(michelle),一定让他更高兴!”(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审查 那天,我是失魂落魄,深一脚浅一脚走回家去的,一路上,泪水都忍不住在我的眼眶中打转,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都是离开时蒋莎莎那意味深长的话语:“米切尔这人,平时是非常害羞腼腆的,但作为她的闺蜜,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一旦有人点燃了他爱情的火焰,那么他散发出的热情绝对可以掰弯任何人……你要小心哟……” 难怪!难怪斯坦森那小子对自己那五官端正又好脾气的顶头上司,不惜横眉冷对也不给对方一个好脸,难怪我说两句好话拍拍人家肩膀就能套出情报,难怪其他欧洲研究所的人见我跟他们组长勾肩搭背貌似亲密,都一个个眼神怪异故意拉开距离……蒋莎莎这个死丫头片子!枉我刚才还替她出头,这么严重的问题,提前跟我说一声会死啊!活该你跟霸道总裁撕扯不清! 就我个人而言,我对这些喜欢同性的特殊人群既不支持也不反对,毕竟现代社会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只要不干扰他人就算你喜欢外星人咱也会笑而不语默默祝福,但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好基友亲了一嘴,让我有种被调戏的感觉,再加上蒋莎莎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爱情火焰说,让我忍不住胆战心惊浑身哆嗦…… 自己一个人默默走出柜外,寻找志同道合的同志也就罢了,可恨某些心理不健全的变态基佬。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感受,只要是自己看上的,不管你是直的还是弯的都要搞上手才肯罢休。特别有战斗力也特别讨人嫌。 你说你喜欢女人对男人没兴趣,他就说感情不分地域种族和性别,最重要是有真爱;你大叫你真的不爱玩菊花,他就说你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你怒骂死基佬滚开,他就说你狭隘偏见,是歧视特殊人群的社会垃圾……总之。只要你不顺着他,那你就跟几十年前歧视黑人的种族主义者一样。必将在社会的鄙夷和唾弃中被丢入历史的垃圾箱…… 于是,在一帮腐女与圣母的娇惯下,部分基佬行事越来越高调行为越来越嚣张,仗着法律制度的遗漏和空白堂而皇之肆无忌惮的骚扰自己看得上眼的男人:鲜花表白死缠烂打已经算是客气。造谣中伤强行掰弯也不过是常规手段,甚至连酒后胡来,下药用强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若是那个米奇恰好是这样一朵奇葩,拥有这没下限的龌龊内心和层出不穷的肮脏手段,再加上欧洲研究所的技术支持,那我这颗小树苗折在丫的魔掌之中还不是迟早的事儿!?我突然感觉自己还不如推开窗户直接跳出去痛快一点儿…… 因为惧怕被欧洲研究所的基佬组长盯上,接下来的几天我出门都故意躲着检查组的人走,生怕撞个正着被米切尔不由分说拉去喝酒。不省人事之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男人怀抱里…… 幸好,这个有着与米老鼠同样名字的欧洲人,虽说是个有点娘娘腔的gay。但却是个有素质有修养的好gay,明知我故意躲着也没做出什么恼羞成怒打击报复的行为,而是尽职尽责一心扑在工作上,老老实实地按照原本的工作计划带领检查组开始检查工作,倒是那帮让人不省心老东西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这帮老家伙之所以如此抗拒审查,除了不忿自己的研究自由和科学被人窥察之外。很难说其中有没有自己的研究确实太过反人类和破坏社会和谐安定的事原因,事实上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亚洲研究所设立的研究项目,过程之疯狂结果之难测,在六大研究所之中也是出名的,换句话说,即使是在疯子云集的搞科研圈子里,丫们也是一帮不受欢迎的危险分子,现在突然有人对他们的研究掌握了生杀大权,一句话就可以终结丫们经年累月的呕心沥血和疯狂梦想,自然让这帮老东西坐卧不安心中惴惴。 然后,也不知是谁嘴那么欠,把我与手握大权的检查组组长一见钟情……呸!一见如故交情匪浅的谣言在研究所里传得漫天乱飞,于是中国人办事儿时喜欢托关系找门路拐弯抹角寻人情的劣根性发作,老家伙们一个一个全奔着我来了! 找我的目的自然只有一个,想通过我跟那米切尔组长谈谈口风打打招呼,能放他们一马就放他们一马,这帮不要脸的老东西也不知羞耻为何物,张嘴就直言不讳的跟我说要不你晚上去人家酒店房间坐坐,跟欧洲来的领导谈谈人生交流交流思想,研究所每个月这么高的工资给你开着,现在到了你回报组织的时候可不能避重就轻临阵脱逃…… 挥着菜刀把这帮老不要脸追杀下楼,我正好跟低头猛走不看路的石铁岭撞个满怀,菜刀刮着他的耳朵尖顺劈而下,险些砍掉老头半拉肩膀,把老东西吓得像刺猬一样炸起毛来。 “你要疯啊!”老头连滚带爬的后退几步,确信自己没少什么零件之后才看清差点劈了他的人是谁,当即气急败坏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而我则没有一点抱歉或者后怕的意思,气哼哼跟老东西大眼瞪小眼毫不退让,那晚知道我险些跟一个基佬擦枪走火的只有李默和蒋莎莎,究竟是谁把可以通过我走人家后门的谣言传得四处乱飞还用猜吗?黑狗那小子说话都费劲! “老石你宝贝闺女该管管了啊!”我没好气的对石铁岭抱怨:“前几天你闺女让流氓当街骚扰你这当爹的都没露面,咱替你闺女出头她还传我闲话!” “那丫头在哪儿都吃不了亏,”老头压根不理我的人情,自顾自的说:“再说这几天我也不是在躲清闲,老陈火急火燎的让我制造合成一种可以禁锢中性粒子逃脱的特殊金属,我都不眠不休的在实验室里蹲了一个星期了……” 禁锢粒子逃脱?我立刻想到这是为对付陈三山那便宜儿子准备的武器,急急问道:“那你弄出来了?” “哪有这么简单!?”老头不耐烦的说道:“中性粒子比普通金属原子还要小!让你用漏勺装沙子你能做到啊!” “那你出来干什么?”在我印象里,这帮老家伙一旦开始研究什么,除非实验室着了大火,否则不弄出个头绪是绝对不会从实验室里出来的。 老头有点儿不好意思:“这不明天我也要接受审查了吗,实验室里有些东西实在是藏不住又过不了关,我听说你……” “滚!!!刚才就没劈错你!”(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结果(上) 抛开米切尔那比较让人纠结的恋爱取向不谈,这人也算是一帮书呆子之中少有的高情商人士,在他的前后斡旋左右逢源之下,对研究所的审查工作虽然算不上一帆风顺但好歹没有爆发激烈的冲突,即使还有斯坦森领着一小撮人对研究所的老家伙们指手画脚吹毛求疵,但并非一把手和学术权威的他,实在没有资本跟这帮科研老油条相抗衡,自己慷慨陈词志得意满的白话半天,却总是被老家伙们用“小毛孩懂个屁!”的轻蔑眼神轻飘飘的顶回去…… 就在审查结束前的最后一天,架不住那帮老王八死缠烂打以及被许下种种好处的我,腆着脸壮着胆子请米奇这个老外烧烤一条街吃烧烤,其目的自然是在审查结果正式公布之前先从检查组组长这里探探口风,至于老家伙们要求的万一结果不好就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主动献身以求妥协的建议……那个不由分说塞给我一盒杜蕾斯的老王八已经被我用椅子腿儿撂倒了,麻痹的对这帮老混蛋就不能讲什么尊老爱幼。 这么尴尬的饭局,自然不能我一个人受罪,于是,蒋莎莎和李默被我硬是拉来陪酒兼垫背,另外,容儿也被我软磨硬泡请了出来,请来的原因一是因为直到今天我才想到人家姑娘来了这么久我硬是没请人家外面吃过一顿饭太不像话,二也是像人家姑娘表明自己坚贞不渝的爱情立场。自从我与米奇的风言风语通过谢尔东和徐阿姨这条线传到容儿那里之后,连这小姑奶奶都开始担忧起我是不是有“龙阳”、“断袖”之类的癖好,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们研究所里那帮蔫不拉几搞科研的货全是碎嘴子! 不管怎么说。带着容儿来吃饭极大的化解了我的尴尬,至少我不用向米切尔解释我为啥在人家第二天热情邀我酒吧喝酒的时候假装肚子疼放他鸽子,以及我这几天为啥故意躲着他之类的问题,事实上,这红胡子老外一听我介绍说容儿是我未婚妻便什么都明白了,省却我不少不容易说出口的麻烦。 作为一个有素质的gay,米奇没有像个泼妇一般眼泪八叉嚎啕大叫着质问为什么欺骗他的感情他的内心。也没有斗鸡似的对容儿摆出一副正室见小三,为了男人随时准备开掐的骂街架势。在感情路上想必遭遇过几次类似情况的他,只是朝我们宽厚洒脱的举起酒杯,便已经将一切可能发生的冲突与争执消灭于无形。 不得不说,不管什么样的人。宽和理解能为他人着想都是很容易获得好感的,在米切尔主动掀过那一篇不提的前提下,饭桌上的气氛终于正常的热闹起来,看来我选的这个吃饭的地方果然没错,正像我辈楷模尼古拉斯?赵四说得那样,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问题! 烧烤摊老板见一个大胡子外国人,在自己的摊上就着青啤吃蒜瓣肉多春鱼,还吃得满嘴流油颇为受用,也觉得自己的厨艺能征服老外算是发扬国粹为国争光。一高兴直接送了我们一盆麻辣小龙虾,算是为外国友人接风洗尘,老板的豪爽直接将餐桌气氛推向。算是为今晚会谈的成功奠定了物质基础。 唯一的一个小问题是,当光着膀子上臂粗壮的老板,叼着烟卷把盆墩在桌子中间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朝米奇点头一笑,那一回眸的邪魅狷狂立刻让这个喜欢男人的男人眼神发飘小鹿乱撞,小龙虾差点捅进鼻子里。 “忘了跟你说了。米奇这人有点……怎么说呢,意大利人跟法国人血统。爱情来得快去的也快,所以你别太失落哈!”蒋莎莎嘴里叼着小龙虾还不忘埋汰我。 合着丫的不是把委屈的泪水咽进肚子强颜欢笑,而是根本忘了我这号了是吧!? 我心中的愤怒失落一闪而过,咱跟一基佬置什么气啊,剩下的主要是为烧烤摊老板自找麻烦而揪心,说实话,这红胡子老外长得是有点儿男女通杀的潇洒味道,万一这老板本身不够直,承受不了这外国狂蜂浪蝶的热情攻势怎么办?你说你没事儿送什么小龙虾啊!? 别人的事儿咱就不操心了,反正他一个烧烤摊老板多少顿烧烤都请得起,什么麻烦都能自己解决,咱还是趁米切尔酒精上头找人家老板要电话号码之前把正事办了,于是我赶紧收拾情绪,趁酒酣耳热之际,旁敲侧击的打听起准备明天公布的审查结果。 原本以为我问题一出口,这小子会板起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说什么制度保密,你们明天就知道了之类的套话,却没想到米切尔似乎早就知道我们会有此一问一般,听我说完立刻痛快的递给我一张表格。 我展开一看,上面罗列的都是我们研究所没有通过安全审查的科研项目,但真正令我目瞪口呆的是,这名单竟然……这么短,一张a4纸上浮皮潦草的写着七八个名字,一看就是敷衍了事随手挥就,用来糊弄事儿的东西。 “这怎么个意思?”我见米切尔笑意盈盈的看着我,心中又开始不断发毛,欧洲研究所气势汹汹的杀来,在手握生杀大权的情况下又这么轻而易举的把我们给放了,这简直不符合常理,咱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那帮疯子混蛋老不死在实验室里搞的东西有多么的反社会反人类,有时候连我这个自己人都看不下去,讲良心话如果有机会敲打这帮老家伙的话,连我都不会这么心慈手软。 “你应该能明白的。”米切尔收起自己那副玩世不恭的花痴样儿,用平静睿智的目光淡淡的看着我。 “难道说……”我想到一种可能,惊悚道:“你是亚洲研究所派到欧洲的钩子!?平时在那边装模作样博取信任关键时刻背后开黑枪下黑手?” “拜托!六大研究所之间的关系没你想的那么复杂龌龊!”蒋莎莎嫌我给她丢人。 “呃,那我明白了,”看着米切尔那饱含深意的眼神,我恍然大悟,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嘛! “等会儿吃完了你们女同志先回去,”我对蒋莎莎和容儿说道,同时拍拍米奇的肩膀:“我跟黑狗带米奇先生找乐子去!咱们这里虽然不如欧洲开发,但那种特殊酒吧,只要好好找找肯定能找到,放心咱研究所的接待经费能报销……” “what‘sthefuc……!”(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结果(中) “这个世道,人与人之间也许还有三分情谊可言,但具体到两个团体之间,要维持关系,依靠的一定是彼此之间的利益交换,所以当其中一方无缘无故向另一方主动示好的时候,就说明他们一定有非常重大且棘手的麻烦需要外人帮助。” 出人意料的,敲着我脑袋教训我的,竟然是穿越而来,至今对现代社会还是一知半解的容儿,小姑娘出身明枪暗箭纷争不断的大内宫廷,从小耳濡目染,自然对这种所谓利益集团之间的博弈合作熟络的很,轻而易举便看穿了米奇真正的目的:“这红毛洋鬼子身为使团代表,这么重大的事情不在公开场合直接提出,反而要私底下接触暗示,说明形式已经非常危险不得不小心行事……所以,你给我认真听人家说!再敢满嘴放炮不着调,信不信姑奶奶抽你!?” 先是霸气侧漏的弹压了我,容儿一指米切尔:“你说!” 当着人家的面,被毫不客气的称之为红毛洋鬼子的米切尔也是满头黑线,愣了好一会儿才咳嗽一声开始说正事,说起了他此行真正的目的。 欧洲游研究所的前身,是所谓的欧罗巴炼金术士协会,在那个物理和化学还未跟神秘学分离开来的时代,炼金术士协会说白了就是几个树大根深的炼金术大家族带领一帮小家族为垄断炼金术市场所而设立的一个集权组织,而且,在那个黑暗的中世纪,这帮人也确实颇有沙文主义情节,利用自己所掌握的知识,结结实实的垄断着所谓的炼金科学。没有外人可以接触到他们所知道的秘密,而那些试图自己搞研究投身科学的野路子成员,也被他们用各种手段打压。或者直接打死…… 这种铁幕般的隔离统治,直到欧洲思想启蒙运动如火如荼。任何陈腐守旧势力与之抗衡都将灰飞烟灭的不可逆转之时,炼金术士协会才迫于形势终于做出妥协,改名为欧洲研究所,开始吸纳非家族出身的科学天才,但这些古老悠久的家族依旧不甘心拱手让出自己的地位与利益,因此自欧洲研究所成立伊始,研究所权力的顶端便被传承悠久底蕴丰厚的科研世家所把持,他们占据最优厚的科研资源把持最神秘的科学成果。在研究所中当仁不让的稳坐统治席位。 因此,欧洲研究所在人员构成和职责划分上,跟我们有很大的不同,亚洲研究所自陈三山以下,全都是一帮一穷二白的无产阶级老油条,成分单一立场一致,且全部都是醉心研究的疯子,彼此之间纵使有矛盾也停留在人民内部矛盾的范畴之中,了不起两只老猴子互挠几把喷喷口水,再扬言炸掉人家实验室问候人家祖宗十八代就能过去。总体来说,算得上是气氛和谐共同进退。 欧洲研究所却正好相反,自成立之初。这种不平等的地位差别,一开始就注定了欧洲研究所内会划分出所谓“科研贵族”与“科研平民”两个不同阶级,而几千年的人类历史,又一直在告诉我们一个既经典又颠扑不破的简单哲理:不同阶级之间的矛盾与斗争,永远比同阶级内部的争端频繁的多,也惨烈的多。 世家贵族们想维护自己在研究所内部的权威和话语权,就必须用自己的特权打压那些惊才艳绝天赋惊人,但没什么背景没家族撑腰的研究所新人,而非家族成员的欧洲研究所科学家想要出人头地或者实现自己的科研梦想。也不得不奋起反抗争夺自己的权力与地位,所以。欧洲研究所内部的派系斗争和争权夺利,几十上百年来一直都特别精彩。 开始的几十年。科研世家一直依靠丰富的传承深厚的底蕴,在研究所内部占尽优势,稳稳压制着所谓平民份子,但是到了近现代,科学的发展早就日新月异一日千里,老本再厚实也阻拦不住后代能力不足的家族逐渐没落的脚步,因此,欧洲研究所内,没有家族背景的科学家们,最近几十年无论是在研究所内的地位成就还是话语权,都是一副昂首挺胸的架势,十年前欧洲研究所负责人改选,没有家族背景但成就卓越的麦考特先生上台,更是标志着欧洲研究所科研垄断的日子成为了过去式。 “对欧洲研究所的大部分成员来说,这是摒弃陈腐陋习的进步,但对于各大家族出身的研究所成员来说,可就不是这样了……”一口气给我们交代这么多,把米切尔累得够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润润喉咙才继续说道:“自麦考特先生上台之后,各大家族也立刻订立了攻守同盟,不分青红皂白的阻挠负责人做出的任何决议,甚至还使用卑劣手段侵吞和破坏非家族的研究所成员的研究进程和研究成果,已经在事实上造成了欧洲研究所内部的严重分裂……” “这些我都知道,”听完这些话,蒋莎莎也蹙起眉头,开始为自己还在欧洲的妈担心:“但是欧洲研究所二十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虽然摩擦冲突一直不断,但还不至于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吧?” “以前确实没有闹到那个地步,”米奇苦笑:“因为我们身为科学家,无论如何都不愿内部斗争取代科学研究成为研究所的主旋律……但是最近一段时间,那些家族获得北美研究所的支持之后似乎有意图打破这个禁忌了,麦考特先生说,也许,我们不得不做好战斗的准备……” “就是说老王爷们一直不服新皇上但不敢动手,现在有了外人支持就准备扯旗造反了?”我顺着容儿的思路,一句话就理清了前因后果。 “呃,也可以这么说,”米奇答道。 “那你是想让我们出兵给你们平乱去?”我不慎热情的反问,心里对这种事儿也确实没什么热情,说到底这也是他们自己的事儿,而且听上去欧洲那边局势已经紧张到了剑拔弩张随时有可能打出脑浆子的地步,咱总不能因为欠了别人一个大人情就把自己的命往外搭吧?更何况,我们还得忙着制服陈三山的不孝儿子拯救世界呢!(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结果(下)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会尽力避免暴力冲突的发生,”米切尔叹着气说道:“但按照目前我们从那些家族成员了解的情况看,我们不得不给未来做最坏的打算。” 现场气氛陷入尴尬的沉默,良久之后我才小心翼翼的问:“没这么严重吧?都是同事,动刀动枪啥的,我们研究所里那帮疯子也经常挂在嘴上……” “他们可不止是口头威胁!”米奇急道:“而是已经开始动手了,他们一直在通过把持掌控研究所大部分资源,向非家族成员施压,强行拉拢其他成员跟着他们的步调走,否则无论研究还是生活,都会寸步难行。” “呃,这事儿你们所长不管吗?” “一开始,麦考特先生还压制得住,但自从家族成员获得了北美研究所的秘密支持之后,形势就失控了,所以我们才不得不同样破坏传统,向其他研究所寻求支持,寻找可以跟北美研究所相抗衡的人!” 得知欧洲研究所的内幕与乱象之后,我虽然没有幸灾乐祸,但也有一点置身事外隔岸观火的无辜与冷漠,虽然人家抱着极大的诚意来寻求帮助,断然拒绝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但我们自己的麻烦与困难还不知该如何解决,哪还有余力管别人的事?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这种破坏团结制造分裂的行为进行义正言辞的舆论谴责了…… 看出我的无动于衷,米切尔却毫不在意,就这样目光平静的看着我,耐心等待我的答复和表态,但目光中隐隐闪动的希冀却清楚的表明他内心有多么希望我能点头答应。 这使我非常的为难,中国人之所以不愿意在酒桌上谈公事的原因。就是因为在这种气氛下拒绝的话不好说出口:“这事儿……实在是有点儿……” “不行”两个字一直在我喉咙里打转,始终无法说出口来,但所有人都已经看出了我的为难。米切尔失望的表情溢于言表,蒋莎莎和黑狗在疑惑我为什么面对人家诚心诚意的求助如此决绝。容儿则悄悄在桌子底下踹了我好几脚,看不出这姑娘还这么古道热肠。 “不是不愿帮你,只是这么重大的决定,能不能让我考虑几天?”在米切尔真诚的眼神和容儿快把我腿踹断的攻势下,我心肠不由自主的软了,但还是不敢松口许下承诺,毕竟这可能影响到各个研究所之间的关系平衡,乃至整个世界范围内的和平稳定。如此重要的决策,岂能轻易决定!? “可是我没有时间了!”米奇着急:“这几天斯坦森一直盯我盯得很紧,我根本没有机会跟陈老先生单独对话,明天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真的不能安排我们单独会面吗?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呃,你要找谁?”我突然觉得这老外其实不是在寻求我的帮助。 “你们的负责人陈老先生啊!”米奇理所当然的说:“不然这么重要的事我应该找谁?” 我无言以对,且总算明白容儿刚才一直踹我的原因了,从始至终人家都是把我当个跑腿传话的,压根没指望从咱这里获取什么支持,我在这里推三阻四生怕自己的决定让研究所陷入事端纯属自作多情。因为一个残酷的事实就是,在人家眼里咱根本不算一盘菜…… 不算是菜,也有不是菜的好处。至少如此麻烦纠结的问题不用咱操心了,我当即爽快答应了米切尔帮他联系陈三山的事,见这老外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忍不住好心提醒他道:“别高兴得太早了,那老东西鸡贼的很,你连我都说服不了对上他更没戏……” “鸡……贼?”一个老外,中文再怎么好,也很难理解博大精深艰难晦涩的汉语词汇,于是米切尔忍不住露出疑惑的表情。 “呃。就是说你得特别努力才行。”我实在不忍心打击人家的自信和热情,这个坏人还是留给陈三山当吧! “那是当然的!”米切尔满怀憧憬的说:“以陈老先生的威望和能力。只要他愿意支持我们,家族那帮人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接下来的五分钟。米切尔孜孜不倦的向我们科普了一个英明睿智、敢想敢做、正义勇敢、古道热肠的光辉英雄的形象,什么少年时艰苦求学勤耕不辍,什么青年时崭露头角四方侧目,再然后就是中年时功成名就,老年时德高望重,总之任何一个中外伟人的生平都能跟这老家伙重合,直到这时我才知道,这小子竟然还是陈三山的铁粉,难怪第一次跟老家伙见面的时候表现那么激动。 “咯~!你知道吗?”米奇明显是喝多了,大着舌头对我说:“陈老先生……不仅凭一己之力推动了全球六大研究所的学术交流合作制度,而且,原本名不见经传,不被其他研究所承认的亚洲研究所,也是老先生加入之后才开始崛起腾飞!这位老先生,简直是开创一个时代的伟人!” “哦~!原来我们研究所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陈老先生呢!”我抬头望天,喃喃自语。 一阵推杯换盏之后,我们尽兴而散,米切尔似乎因为终于跟陈三山搭上线而情绪高涨,发扬绅士风度坚持让我和黑狗送两个姑娘回去,然后向我偷偷打听了那些特殊酒吧的位置便自己打车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原本打算向蒋莎莎再打听一点欧洲研究所的内幕以便验证米切尔说的话,但蒋莎莎因为担心自己母亲也牵连进了欧洲研究所的势力纷争,一直用手机不停打电话,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始终是嘟嘟的忙音这点来看,也难怪这小姑奶奶心神不宁。 我安排黑狗先带蒋莎莎回小区,自己则先把容儿送回徐阿姨家又马不停蹄的赶回陈三山的实验室,果然看到老家伙依旧在废寝忘食的鼓捣自己的研究,我把在酒桌上得到的消息跟老家伙说了,便静待他这个研究所负责人做出答复。 “想不到,欧洲那边已经闹得这么不可开交了……”听完我的汇报,老东西自言自语道。 “那咱们究竟是帮忙还是不帮忙?”我问。 老家伙面露狡黠笑容:“那当然是……先看看再说,爷跟麦考特那老鬼虽然有点儿交情,但还没亲到为那老家伙两肋插刀的地步。” “那个带队的老外可是对亚洲研究所的陈老先生推崇的很,你个老东西在外人面前挺能装的啊。” “废话!外交形象,当然要高大上一点……”(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篡权(上) 第二天一早,我按照陈三山的吩咐,把研究所一众老东西们召集到会议室里,静候检查组的到来。 因为已经提前一天知道了检查结果,且这个结果没有触碰到大多数人重于性命的科学研究,所以这群心里有底的老帮子们还算沉得住气,除了交头接耳仰面发呆,以及跟自己历来看不惯的死对头狭路相逢互相埋汰几句之外,现场气氛还算轻松愉快,只等着走完过场,便继续该干啥干啥。 当然,难免有个别运气不好或者人神共愤的老东西不幸名列名单,此时也正抓住最后一点时间做着徒劳无功的怨天尤人和自我狡辩,企图让自己那邪恶可怕的科研成就摆脱被人道毁灭的命运,比如我们这里养怪兽的曾老头,就死皮赖脸的死死拽住我的手,絮絮叨叨的念叨着丫在检查过程中遭遇的不公平对待。 “他们要打死小皮!”老家伙泪眼婆娑的嗷嗷怪叫:“小皮是我趴被窝里一个月,亲自从蛋里孵出来的!就跟我亲儿子一样!他们怎么能那么残忍,连这种聪明乖巧的无辜小生命都不放过!?” 我翻着白眼,用力且无情的把自己的手从老家伙的爪子里抽出来,都懒得跟这老东西在这个问题上掰扯,丫嘴里那聪明可爱又无辜的小生命,在接受检查组审查的时候,小脑袋一抬小嘴巴一张,直接啃掉了某检查组成员四根手指头,不打死你打死谁? “这不公平!”其他几个吃了瓜落的老头也是愤愤难平,企图再一次挑起两个研究所之间的矛盾冲突:“他们就是敌视咱们亚洲研究所,吹毛求疵没事儿找事儿!咱们就该态度强硬的反击回去!” 我斜着眼睛看过去,嘴角挂起冷笑,要说人家看亚洲研究所的科研项目不顺眼。这话是有些以偏概全的,至少托这些老家伙们的福,检查组对我们这里在外伤急救和断肢再造等领域取得的卓越成就赞不绝口…… “咳嗯!”陈三山重重的咳嗽一声。打断这群老家伙的无理取闹,同时。会议室大门打开,面无表情的检查组成员鱼贯而入,代表会议正式开始。 这群老混蛋平日里无法无天谁都不怵,唯独惧怕陈三山这老胖子的威严,所以在自家老大示意安静之后,不管多不情愿他们也只能把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委屈咽回肚子里,老老实实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同时开始养精蓄锐。准备等结果正式公布之后再找检查组的人撒泼打滚…… 不对劲!我看了一下走进会议室的检查组成员,心中突然涌起情况不妙的强烈感觉,这帮人全都面容严肃脸色铁青不说,人数也突然少了很多,稀稀拉拉只有十来个人,纵使他们在危机四伏的研究所里损兵折将不少,这个减员率也太高了点…… 最后进来的三个人,则更加加深了我这种强烈的不安,这三个人分别是带着一脸小人得志嚣张笑容的斯坦森、面瘫程度可以跟黑狗相媲美的壮硕老仆人,以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跟这些人站在一起就让人觉得一定出了大事儿的蒋莎莎! 蒋莎莎为什么跟斯坦森他们站在一起?原本应该出息会议的米切尔去哪了?那小王八蛋怎么笑得那么贱?这是普遍困扰在场所有人心头的疑问,诡异的气氛连那帮情商不足的老东西们都感觉到有问题,现场嗡嗡的声响立刻安静了下来。 斯坦森最后一个进门。且进门后直接大喇喇的将门带上,预示着不会再有人来,然后,这小子用胜利者的目光扫视全场,轻笑一声走向会议室主位:“现在,我公布关于亚洲研究所的审查结果……” “等一下!”情知不妙的我站起身来,迎着斯坦森挪揄的目光开口问道:“你们组长呢?不是应该由他来宣布结果吗?” “米切尔?”斯坦森脸上满是恶意的微笑:“我哪知道他去哪里了?昨天晚上带他离开酒店的,不是你们吗?他不在只好由我作为代组长出席会议了,等公布完了审查结果。我还要让你们亚洲研究所交人呢!” 这分明就是血口喷人贼喊捉贼,这兔崽子的嘴咧得都能看见后槽牙了。很明显跟那些人的突然缺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再结合今天出席会议的都是斯坦森那个小团体的人。以及这小子直接取代米切尔获得审查组发言权的事实,一个不言自明且令人无比沮丧的消息开始浮出水面——很可能就在昨天晚上,欧洲研究所那边出现了重大的变故,斯坦森他们所代表的家族力量全面篡权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不过是印证我的猜测而已,斯坦森拿出了他拟定的研究所被查处科研项目名单,果然不是昨天晚上那张,跟昨天晚上那份和风细雨的投名状相比,这简直就是杀气腾腾的挑战书,直接刺激着我们这边所有老家伙的神经。 一百二十九个科研项目,因为极端危险以及实验后果具有不可预估性而被封禁,十五个实验室甚至被要求直接关闭,冲天的战号声已经通过薄薄的几页纸霸道的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反抗已经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因为如果认了这份名单的话,亚洲研究所就可以直接关门大吉了…… “cao!”几个脾气特别火爆的老东西,一看这长长一溜名字当场就炸了,椅子一摔露出自己的流氓本性,径直冲上去就要去揪斯坦森的领口:“你个兔崽子!想在这里挑事儿是不是?” 老家仆戈登一言不发的挡在自家主子前面,将这群上蹿下跳的老猴子跟斯坦森隔离开来,但这丝毫缓解不了现场如炸油一般鼎沸混乱的局势,已经有更多的老家伙因为自己利益受损,叫骂着加入声讨检查组霸王条款行列,推推搡搡的把这主仆二人以及一群跟班逼到了墙角,对此我只能暗暗庆幸这里是会议室,且会议开始前我本着不让老家伙们现场弄出人命的原则收缴了丫们携带在身上的鸡零狗碎,不然纵使戈登这老头再壮再悍,现在也已经被老东西千奇百怪令人肝颤的各种发明轰成了一地碎肉…… 一群四肢简单的年老体衰的科学疯子,纵使集合在一起也突破不了戈登一个人构建的防线,但吵吵嚷嚷大吼大叫已经令场面彻底失控,我站在后面免得被人潮踩踏,能清晰的看出斯坦森这小子正一边挥开越过戈登抓向自己的胳膊,一边脸带惊恐的梗着脖子嘶吼着什么,看来,这小子本打算先给个下马威再施展小恩小惠拿住我们,但没想到这帮老倔驴一拍就尥蹶子,让自己的后继计划无从施展。 “够了!”关键时刻,到底是陈三山压得住场,重重一拍桌子,咔嚓一声断裂的声响把所有人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回过头去,看一下究竟是桌子坏了,还是老家伙手断了…… “这种东西拿出来,不过是想吓唬我们,”陈三山面沉似水,看不出手断了没有:“你们究竟是什么目的,直说吧。” 一直躲在戈登身后的斯坦森,刚才还惊魂未定,被陈三山点了名才反应过来,这小子努力装出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嘴脸,先整理一下自己被拉扯变形的衣服,才极有风度的对陈三山说道:“本人代表欧洲研究所元老会,想跟陈老先生私下里谈一谈。”(未完待续。) :应媳妇要求,圣诞节前往三亚一周,活动比较多,日程安排比较满,可能要断更一周,大家见谅。 第七十四章 篡权(下) 两面三刀,永远是一个合格政客的基本素养,即使是一群搞研究的书呆子玩起勾心斗角的把戏来,也知道对敌人和盟友都必须得永远留一手,就像现在,他们一边抱着北美研究所的大粗腿对我们落井下石吹胡子瞪眼,一边又企图私底下跟陈三山拉拉小手,看能不能从我们这边多榨取一些好处。 但是,以斯坦森为代表的家族势力,已经自觉掐住了我们研究所一众老家伙的命脉,因此这个太把自己当盘菜的小子自然不屑于向米切尔那般放低姿态表现诚意,而是拿出自己霸道总裁的逼人气势,径直动用自己的审查特权把研究所推到关门大吉的悬崖边缘,再恩赐一般的伸出高贵的友谊之手跟陈三山私下里谈谈,至于怎么才能保住研究所的活路?当然是看这老胖子舔得好不好了…… 可以我对陈三山还有一众老疯子们的了解,斯坦森这小子完全是在自掘坟墓,这是一帮吃软不吃硬的犟驴啊,你把丫们当逆来顺受满满正能量的傻白甜操弄,是不可能像小说里那样既得到他们的人,又得到他们的心的——不扒了你个小兔崽子的皮就算丫们有素质了! 果然,斯坦森此言一出,虽然已经非常清晰的表露出自己愿意跟亚洲研究所谈判、交易乃至做出一定程度上让步的意图,但这群老家伙们全都像没听懂一样斜着眼看他,陈三山更是一边不屑的抠着鼻屎,一边把目光转向一直站在斯坦森身后的蒋莎莎:“丫头,你怎么站那里去了?” “女儿,快过来!”石铁岭也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朝蒋莎莎招手道。现在蒋莎莎站的位置,让他这个老父亲感觉特别的不安。 结果蒋莎莎面无表情,脚下丝毫不动。斯坦森却嗯咳一声结果话茬:“有什么问题吗?莎莎本来就是我们欧洲研究所的人。” 这话的语气听上去平静,但骨子里所透出的洋洋自得任谁都听得出来。昨天蒋莎莎还对这小子横眉冷对爱答不理,今天却忍气吞声站在丫的身后,这一定是出事儿了! “你对我闺女做了什么!?”石铁岭暴怒,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想揪斯坦森的衣领,但李默比老头还快了一步,以与自身的笨重身躯决不相符的速度,蛮横的分开人群从后面冲上来,闷不做声的伸出大手径直抓向斯坦森的脖子。 一直护在斯坦森身侧。为自家主子阻挡人潮的戈登,不知是被其他老头分散了精力还是没想到黑狗速度能这么快,竟然没能反应过来,径直让黑狗从他胳膊底下顺手一捞掐住了斯坦森的下巴,没等这小子惊呼出声,黑狗已经低沉的嘶吼一声,手一用力就把满身暄肉的小秃子像拔萝卜一样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做了什么!?”急怒之下,这小子说话又不磕巴了,咆哮的语气却仿佛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野兽。 这时候,但凡斯坦森说点儿什么不顺意的。黑狗绝对能干净利落的将他一撕两半,不过被人掐住脖子又提上天的小胖子,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除了嚇嚇喘气和直翻白眼之外,唯一能做出的动作也只剩蹬腿儿…… 嚓!戈登终于履行自己保镖的责任,反手扣住李默的伸直的右臂奋力一扭,一声令人牙根发酸的断裂声传来,黑狗的半条胳膊变成了不自然的外翻形态。 连我这种不懂医的外行,都能看出这不仅仅是脱臼那么简单,恐怕是连骨骼带关节整个儿断了,一般人受了这样的伤不仅整条胳膊废掉,恐怕现在也已经疼得满地打滚哀嚎不断。但李默不知是被改造过度还是意志力坚强,面对断手之痛不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死死抓住斯坦森的手也没有放开,虽说胳膊已经被戈登拽得扭曲着耷拉下来。但依旧死死的把小胖子提在半空中不撒手,而且,黑狗那可以单手抓起篮球的大爪子,现在正青筋暴露骨节发白,表明这小子正在斯坦森的下巴颏上微微用力。 这个动作的威胁之意,即使黑狗一言不发大家也看得明白,除非戈登能把李默整条胳膊扯下来,不然黑狗只要手掌一攥就是一条人命,这种情形下戈登哪里还敢跟李默较劲,只好悻悻的松开李默的胳膊,举着双手慢慢后退,以免刺激到这发了疯的小子。 “放手,”黑狗还没来得及询问蒋莎莎到底出了什么事,这小姑奶奶却抢先开口了,只不过,她说话的对象虽然是我们,但所站的立场却显然不是我们这边。 “闺女,你怎么啦?”石铁岭焦急的凑上去,想检查一下自己的宝贝女儿是被洗了脑还是夺了魂,却被蒋莎莎无比冷漠的一把推开,这丫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默,突然从后腰摸出一把造型古老但一看就是研究所出产的危险品的小巧驳壳枪,毫不犹豫的拿枪指着黑狗的头吼道:“我让你放手!” 尖利的嗓音响彻会场,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那一瞬间,黑狗的表情十分古怪,愤怒,迷惑与悲哀混杂在一起,最终转化为深深的沮丧,他那早已拧断的右臂,终于无力的耷拉下来,将已经被掐的要吐白沫的斯坦森甩在地上。 “嗷!”黑狗捂着下垂的胳膊,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眼角甚至还含着泪花,由此看来,胳膊上的伤口真的很痛…… “你们这样的反应,是不接受我们的审查结果是吗?”黄毛小秃子已经被黑狗掐得说不出话来,代替斯坦森发话的竟然又是蒋莎莎,只见她面无表情的看我们一眼,一边扶起倒在地上直抽抽的斯坦森,一边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对陈三山说道:“我们会将你们今天的表现上报委员会,你们等着进一步的处理意见吧。” 陈三山不置可否,人群里却传来一声怪叫:“滚!不然放小皮咬死你们!” 蒋莎莎也不答腔,把斯坦森的胳膊扛在肩上,示意自己人离开,李默还不甘心,大声问道:“你也要走?” 蒋莎莎头也不回:“我是欧洲研究所的人。” 就这样,蒋莎莎带队,领着检查组径直离去,只剩一帮老东西既搞不清情况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黑狗捂着胳膊在角落里垂头丧气,陈三山坐在椅子上冷笑涟涟,石铁岭则抓狂的揪自己的头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女儿究竟是怎么了!?” 立刻有嫌热闹不够大的老东西凑上来火上浇油:“这还用说么!?那丫头就是个间谍!潜伏在这里摸清咱们的底细,关键时刻给了咱们一刀!你养的好女儿啊……” 也有想息事宁人的跑上来安慰:“别那么说,我看那丫头是被控制住了,根据我的研究,在大脑内皮层进行解构手术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思维意识……” “你们够了!”我实在听不下去,挺身而出为蒋莎莎说话,瞪着眼睛教训这帮不着调的老东西:“她为什么反水还用猜吗?人家的妈还在欧洲研究所呢!”(未完待续。) :回来了,因为玩嗨了,所以比预计的晚了两天,今天起恢复更新 第七十五章 前往欧洲 因为突然发动的篡权政变以及黑狗的血气上脑冲动鲁莽,私下谈判和幕后交易还没开始就把欧洲研究所的代表掐晕过去,所以这次对我们的审查结果将向着什么方向发展可想而知,检查组前脚离开,我们后脚就收到了名义上由五大研究所联合发出,措辞非常严厉的公告函,上面用公事公办的冰冷语气告知我们,鉴于亚洲研究所在审查过程中的不配合以及抵触行为,五大研究所经开会研究,做出冻结亚洲研究所一切科研行为,彻底封闭研究所并等候进一步处理的决定,同时还不忘在信件末尾威胁我们说,如不接受并遵守审查决定,将受到五大研究所的联合制裁。 老疯子们自然是不接受这个结果的,纷纷叫嚣这是粗暴干涉自己的研究自由,违反自由平等的科学探索精神,为了捍卫自己作为科学家的权力与尊严,丫们要放出自己实验室里的研究成果给凶残霸道不干人事儿的强权主义者点儿颜色瞧瞧,我反锁会议室大门,昂着头颅拍着脖子跟丫们对峙,想祸害社会毁灭世界得先把我脑袋砍下来,才暂时拖延住这帮企图把人间拖入十八层地狱的无角恶魔,把我们美好的生活变成鲜血与废墟交织的斗兽场…… 作为研究所负责人,陈三山这老东西还算是头脑清醒顾全大局,没有在这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教唆底下人胡搅蛮缠暴力抵抗,拍桌子瞪眼睛把这帮老东西按回到座位里,商量一个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 说是商量,但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商量的,话题始终围绕公告函的内容左右拉扯,不接受制裁的话。就等于要跟其他五个研究所为敌,打起来规模也许比不上两次世界大战,但各种黑科技漫天乱飞。被砸到的花花草草和小朋友的数量绝对要比世界大战多得多;至于接受制裁……你让这帮老东西自断命根,让丫们还怎么活?非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攒几十颗核弹拉着地球同归于尽不可…… “对……对……对不……”手臂上已经打了支架和石膏的黑狗,磕磕巴巴的想为自己的鲁莽行为而道歉,却被陈三山挥手阻住:“跟你小子没什么关系,爷本来就没打谱接受他们的条件,从最后结果上来说,都是一样的。” “那三哥,咱们现在怎么办?”有老家伙举手问道。 “走程序的话,咱们可以对审查结果进行上诉。质疑审查过程的客观性和真实性,”算是研究所新人一枚,但是在商海中摸爬滚打多年,比较擅长危机公关的王晓晗首先发言:“这样即使不能改变结果,也可以拖延一些时间。” 一众老家伙点头,算是认可王晓晗的处置意见,这也给了这姑娘一定的信心,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另外我觉得,应当派人去趟欧洲,那边的局势变化直接影响到我们的审查结果。所以我们如果要寻求转机的话,最好的办法是趁欧洲研究所刚刚发生剧变,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插手欧洲事务。让局势再一次朝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倾斜……” 陈三山也点头:“没错,欧洲研究所攥着对我们的审查权力,争取他们的立场至关重要,根据爷对麦考特那老鬼的了解,即使他被底下人篡了权夺了位,手里肯定也还攥着足足的底牌,至少那条老命肯定还在,只要把那老鬼弄出来,就足以让家族那帮人焦头烂额手忙脚乱。再也无暇把手伸到咱们这边来……” “我……我去!”李默首先脸色通红的站起来,表明自己为研究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立场。至于心里想的究竟是完成组织的重托还是以公徇私去欧洲找蒋莎莎,大家心里都门清。不过这种一听就知道无比危险的送死任务,有人去就不错了,自然没有人会在细枝末节上计较,于是老家伙们轰然叫好,为黑狗的勇气鼓掌。 一听说要出任务,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弯腰弓背往门口出溜,却被几个眼疾手快腿脚灵便的老东西一把揪住:“想跑?你也得去!” “凭……凭什么!?”我兀自挣扎道:“我女朋友又没深陷欧洲!” 老头们桀桀怪笑:“谁说没有?那米切尔不也是生死不明吗?人家对你一片真心,你就这么对人家?” 王晓晗也憋着笑道:“而且我们主动上门,代表的就是亚洲研究所,只要我们行事收敛一些,别让他们抓住把柄,应该不会主动对我们下手的,没你想象的那么危险。” “怎么没有?”我理直气壮的指着黑狗叫道:“他的胳膊不就让人给废了?这还是在咱们的地头上呢你们都没撂两句狠话,去了人家的地盘,说不定我被人大卸八块装小盒里快递回来,你们都不给我做主!” “哟,看不出你还替黑狗打抱不平呢,”有老家伙拍拍我道:“那你怎么不问问那小子下手有多重,把人家整个下巴颏连带半嘴牙都捏爆了!到底是咱们先动手,争论起来理亏,所以才没在这事儿上过多纠缠,你到那边去,只要是你先挨揍吃亏,咱们保证连本带利帮你把公道讨回来!” 我看向黑狗,他不好意思的点头,表示自己确实对斯坦森下了黑手,而且我也知道,胳膊跟下巴不一样,他这条胳膊虽说断了,但砸两根钉子打两块补丁还能接着使用,这下巴就算补起来估计也没以前那么灵活,斯坦森那小子后半辈子说话估计得跟黑狗一样让人着急…… “好吧,我去!”面对老家伙们的咄咄逼人软磨硬泡,我最后也只有妥协:“不过我有个条件,不答应的话老子死也不去,大不了不在你们这儿干了!” “你说。” “以后不准再拿老子跟米切尔说事儿!”我对老东西们吼道,这帮老东西也不知是筋不对还是咸盐吃多了齁的,自从知道米奇的取向以及我的遭遇之后,这帮因为不能做研究而开始闲的蛋疼的老家伙突然腐女魂发作,开始一天到晚拿什么“小吴与小米”编段子,什么一吻定情误终身啊,始乱终弃佳人泪啊,言语之露骨基情之四射我都不好意思写出来,看来米切尔的出现确实给这些一辈子没得到爱情滋润的老光棍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可你们想搅基自己搅去,别冲着我使劲啊! 众人点头:“行,反正这梗翻过来覆过去的说也没意思,你们年轻人的事儿,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电话 除了我跟黑狗两个倒霉蛋被自愿不自愿的抓了壮丁之外,王晓晗作为提议发起人,当仁不让的占了一个出差欧洲的名额,而真正令我惊讶的是,名义上是王晓晗新未婚夫,但一向自扫门前雪,哪怕天塌下来也不闻不问的谢尔东,竟然也不情不愿的加入了我们远征欧洲的队伍,算是支持自己的未婚妻,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爱情的种子在情感荒漠中生根发芽,让冰冷机器滋生出人心人性的科学奇观? “你以为我愿意去啊!?”谢尔东翻着白眼,沮丧的对我说道:“都怪国内石油市场持续低迷,导致地产泡沫经济问题凸显,从而引起美元汇率上扬,风险投资人战略信心受挫,资金链熔断阀不断下降……” 这怪胎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但实际上事情的经过简单到用一句话就能总结:在科学界纵横捭阖所向无敌的谢耳朵,进军炒股行业之后被虐得遍体鳞伤找不着北,一来二去被死死套牢,几万块私房钱打了水漂。 自觉金钱受损尊严更受损的他,心心念念想的都是申请一笔天使基金以便东山再起再战风云,但谢尔东那狭窄的交际圈,认识的人不是比他还穷的穷光蛋就是比他还扣的钱串子,丫又不愿像个心怀梦想的创业大学生那样,穿着西服抱着手提箱奔波于各大公司的接待前台,没皮没脸的推销自己的雄心壮志,哪里会有从天而降的馅饼正好砸在丫的头上? 于是王晓晗就出现了,摇晃着恶魔的尾巴问不谙世事的谢尔东:“想要来个一百几十万在股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能力吗?来签了这份协议吧……” 于是,谢尔东就签下了一份全名为《甲方乙方恋爱期间甲乙双方应享权力与应尽义务、现阶段关系探索及未来发展规划建议书》的恋爱协议,这份长达一百二十五页的协议详细规定了两人在恋爱关系内应该履行的各种责任与义务,包括约会频率。纪念日庆祝,牵手以及接吻时间计划表等等等等,堪称最无聊最死板最不浪漫的爱情产物。可谢尔东这样的怪胎,偏偏就受用这一套。之所以愿意跟着王晓晗前往欧洲也是因为人家姑娘引据协议第一百七十二条第三款第六项,关于男方有义务在女方从事风险行为时提供安全和技术支持的决议…… 协议翻到后面,我看到两人甚至已经计划在五年内造个孩子的时候,终于受不了了,赶紧捂住刺痛的眼睛把这厚厚的卖身契还给谢尔东,心中却忍不住对王晓晗那小姑奶奶升腾起浓浓的崇敬之情,这个世界果然是一物降一物,那个曾经逼得我多次想拿头撞墙一了百了的谢尔东也有今天! “对了。石铁岭那老家伙呢?怎么今天都没来开会?”我原本计划拉着石铁岭一起欧洲走一趟,省得老东西担忧自己的老婆女儿做出什么傻事,却没想到根本没见到老头的人影。 “昨天晚上见他提着行李赶飞机去了,”谢尔东不甚热情的回答:“还嚷嚷什么要去欧洲救人,简直是自找麻烦,他的协议明明早就过期作废了……” 我无语,只得朝谢尔东比比中指作罢,这样的奇葩还是交给王晓晗慢慢调教吧,咱们凡人跟丫相处非得折寿不可。 我掏出电话,开始经办我们前往欧洲的具体事宜。有王富婆这样的女财神在,咱自然不用事事亲力亲为自己跑腿,于是我又想起了那个自称律师。但主要擅长刻光盘和买机票的李楠,那小子也该替我们擦好屁股,从日本回来了吧?真当自己是拿着我们的律师费,让丫留在日本泡妞的了? 一个电话过去,半小时后李楠就屁颠屁颠的开车进了小区,看丫那一脸桃花遍地开的德性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凭借自己的厚脸皮勾搭上了人家涉世未深的留学生小姑娘,所以我故意不问这小子跟夏小米处得咋样以免这兔崽子蹬鼻子上脸在我面前秀恩爱,板着脸把我们几个的身份证跟护照交给他,让他尽快搞定签证和机票。 “吴哥。刚从日本回来,又要去欧洲啊?”李楠一边把材料收好。一边春风满面的问:“那用不用我跟着去?” “你去干啥?”我桀桀冷笑:“让你再去欧洲勾搭个留学生小姑娘,把后宫开满全世界?咱堂堂小说主角都没敢做过这种梦!” “没有没有。我可没这么想过,”李楠赶紧羞窘道:“再说我跟小米也只是打打电话通通邮件的普通朋友……” “你小子想骗谁?”我踹这小子一脚怒道:“当初英雄救美的我跟黑狗都没要着人家手机号!你个孙子光耍嘴皮就跟人家国际长途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赶走这个公然秀恩爱的小子,我突然心生感慨,心说欧洲那可是咱们这种伪小资装逼格秀恩爱的不二圣地来着,可惜容儿对这种蛮夷之地一向兴趣缺缺,不然等欧洲研究所的麻烦解决了,咱拿着王富婆的钱带容儿巴黎米兰威尼斯转一圈儿,什么巴洛克洛可可风格的教堂古堡前自拍两张,回来往空间朋友圈里随便一贴,轻而易举的对小资狗和单身狗制造成吨的伤害…… 正胡思乱想时电话响起,我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便漫不经心的的接了:“喂!不买商铺不买房,也没钱借同事同学老领导,谁啊?” 一般听完我的开场白,推销的和骗钱的也就知情识趣的把电话给挂了,可这一次对方似乎特别有毅力,一个清脆的女声在电话那头怯怯的开口问道:“吴迪?” “呃,你谁?”虽然对方叫出了我的名字,虽然声音稍微有点儿熟悉,但我丝毫没有放松警惕,这只能说明对方打电话前稍微做了一点功课,现代社会即使是当骗子,没有这点儿职业素养也一定会被残酷的竞争所淘汰…… “我……”电话那头飘飘忽忽的说。 我冷笑不说话,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听说你要……出国?”电话那头已经有点儿心虚了。 “是啊!”我不耐烦的说:“你是能给我换外汇啊还是能给我当导游啊?你们这行消息可真够灵通的,李楠那小子从你们那儿拿回扣是吧?” 不等对方回答,我就抢白道:“没什么事儿我挂了哈!出国收拾行李挺麻烦的,对了,帮我告诉李楠那小子,我对他那张大嘴很不满意!” 我吧唧一声按了电话,还没把手机放下就又响了起来,不过这次打电话的是谢尔东他妈徐阿姨,估计是知道自己儿子儿媳即将远赴欧洲的事,打电话来叮嘱我帮他看好儿子。 我接起电话:“阿姨啊……” “小吴你怎么回事?”电话那头,徐阿姨没好气的质问我道:“人家容儿听说你要出远门,担心你的安全给你打个电话,你怎么把人家给气哭了?” 吧嗒!我手一哆嗦,手机摔在了地上……(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二挡 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作为一个古代人,容儿这小丫头接受新鲜事物的速度竟然如此惊人,前两天才学会wifi上网,今天就已经自己买了手机,找徐阿姨要来我的号码给我打电话了,也难怪我总觉得电话那头说话的声音有点紧张又有点熟悉,这到底是人家小姑娘生平第一次接触现代化的通讯工具,有点忐忑也属正常,考虑到人家小姑娘如此有意义的第一次就被我如此简单粗暴的毁于一旦,我的内心充满愧疚之情,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买个苹果六给人家赔礼道歉去? 更要命的是徐阿姨还告诉我,容儿之所以急着给我打电话,是因为听说我即将远赴欧洲,担心我出问题所以打算跟我一起去,这姑娘那来自数百年前的古老思维,至今还没掰扯清楚现代社会天朝上国跟化外蛮夷的的地理位置,想去欧洲肯定不是憧憬什么欧式古典沙文主义浪漫风情,而是基于我国古代劳动女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朴素思想,打算跟我深入蛮荒吃苦受累去,对不善表达感情的古代好姑娘而言,这几乎算得上是缠缠绵绵到天涯的真情告白,如此一腔热血满腹深情,就这么被我拿去喂了狗,我感觉自己简直是个罪人,就算赔人家一个6s都不能赎罪万一…… 就在我下定决心,掏空自己的工资卡,给容儿买苹果三件套赔礼道歉的时候,陈三山这老家伙突然不期而至,可这火烧眉毛的危急时刻,谁还有功夫管他,我毫不客气的让老家伙一边玩去,自己拿上工资卡就要直奔苹果专卖店。 “你不要命啦?”老家伙理直气壮的叫住我道:“爷可是担心你有命去没命回。特地来指点你一下,你要是不想活了就只管走吧!” “你个老王八,老子早就知道跑欧洲去肯定有危险!”我嘴上破口大骂。脚下却纹丝不动,按照我对这群老东西的了解。丫们如果说什么事儿关乎到你小命安全的话,那绝对是不开玩笑的,咱虽然不能被丫们当枪使但听听无妨。 然后我就看见老家伙开始从口袋里掏,掏了半天才掏出一个带着长长挂绳的暗红色小袋子,看到这个我忍不住面露不屑笑容,就老东西这德性,还想学朱个大大玩锦囊妙计呢? “这个你一定要收好,”老家伙一边把袋子递给我一边叮嘱:“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救你一命。” “然后呢?不到快被人打死的关键时刻不能打开吗?”我接过那轻飘飘的锦囊就开始拆。心里打定主意老家伙要是敢在里面写什么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或者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之类的废话,哥非当场跟他翻脸不可。 陈三山倒是没有阻止我拆锦囊的动作,只是点头道:“确实是到快被人打死的时候才能用……” 等到我看清袋子里的东西,我的眼眶突然湿润了,心中突然涌起五味陈杂的复杂感情,这里面竟然,竟然是…… “不用太感动,”陈三山洒脱笑道:“既然你是爷的实验助手,爷为你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 “麻痹的怎么又是蘑菇啊!?”我崩溃大叫道:“你丫到底知不知道,就因为你那破蘑菇。老子现在都不敢吃麻辣烫了?吃个金针菇都感觉自己能长出尾巴来!” 没错,袋子里又是一颗干瘪的蘑菇,跟我平时吃得那种红底白斑略有不同。这种事暗黄色底纹带不规则绿色条纹,看上去更加诡异更加危险,当然直觉也告诉我这里面蕴含的力量可能更加强大…… 但这根本不是重点,就算吃了这玩意儿能加一条命,我也不愿意让它滑进我的喉咙,老家伙的发明创造,坑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可能的话,老家伙递给我的任何东西我都不愿意塞进嘴里。 “可不要小看它。”老王八仿佛看不见我那吃毒药的表情,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这是你生物铠甲的第二形态。通过前一段时间的反复使用,你的身体已经适应了生物铠甲对你的改造进化。可以进行第二阶段更高层次的进化了。” “可真的有这个必要吗?”我搪塞道:“我感觉现在就挺够用的……” “够用什么啊?”老家伙不满道:“第一阶段的改造,只是通过改变细胞外在形态,让外在器官获得程度有限的结构和功能变化,跟真正意义上的生命飞跃式进化差了不知有多远,只有这第二阶段的改造实验,才能让你获得真正超人的力量。” “就是说吃了它会变成外星人吗?”我不甚热切的问。 “跟你这种不懂科学的人真是说不到一块儿去!”陈三山气结,但还是耐着性子跟我解释:“所有有机生命,都是依靠细胞内部细胞器和生物酶,通过新陈代谢将糖元转化成能量的,这你知道吧?那你知不知道,受限于生物细胞器的结构限制和生物酶活性,细胞能源转化效率只有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五,再加上能量传递过程的损失,大大限制了生命体真正机能的有效发挥。” 接着,陈三山就像个自卖自夸的保健品推销员那样滔滔不绝道:“基于这种事实,爷研究了这种二阶段改造铠甲,在细胞内部上对细胞器和生物酶进行缺陷弥补和效能改造,大大提高细胞活性和生物爆发力,将你的新陈代谢转化率提高到百分之七十五以上!你知道那能让你的力量敏捷反应速度提高多少吗?” 老家伙一番话说得我都有点儿动心,觉得闯欧洲研究所的龙潭虎穴,带上这东西确实保险一些,但我还是警惕的对陈三山说:“别光说好处,说说缺点吧,这玩意儿我怎么听着像兴奋剂呢?” “苯丙胺衍生物才能提高多少,哪会有这么好的效果?”陈三山紧着回答我的问题:“使用二阶段铠甲要注意两点,首先,提高新陈代谢后体内热量产生也会剧烈提高,使用的时候随时注意散热,第二,虽然你身体已经进行了强化,但这种高效的新陈代谢持续过久也会超越承受极限……” “那不就是个二挡吗?”我夸张大叫。 “呃,差不多吧,”老家伙想了想,似乎觉得无可辩驳:“总之用的时候悠着点儿,别忘了你的血管不是橡皮的,用久了心脏容易爆。”(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偷渡(上) 虽然被陈三山的一番言论说得心中惴惴,但我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装蘑菇的袋子挂在脖子上以备不时之需,原因则正像老家伙说得那样,虽然王晓晗保证说此行安全,但我们在欧洲又是抢人又是惹事儿,爆发冲突乃至被人堵在小胡同里往死里打都是分分钟有可能发生的情况,自己多带条命傍身,省得到时候还要向别人借…… 收好蘑菇,我正准备往外走,还没迈步电话又响,有了刚刚得罪容儿的教训,我可不敢怠慢,虽说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但还是赶紧毕恭毕敬的接听:“你好,我是……” 还没把话说完,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李楠杀猪一样的嘶嚎:“吴哥!你们在外面到底干啥了!?我来大使馆给你们办签证,材料刚交上去就被人给扣住了!!!” 李楠这小子显然是没经历过这种大阵仗,情绪非常激动害怕,因此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不得要点,我在电话里听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也没听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对着电话吼道:“你现在在哪呢?换个能把话说清楚接电话!” “在国安局!”李楠带着哭腔说出这一句,吓得我都一哆嗦,我们只是办个旅游签证罢了,怎么还被国家安全机关给盯上了?我们这群人里又没有公务员! 然后我就听见电话那头一阵悉索的声音,应该是换了个人接电话,一个男中音打着官腔不哼不哈的对我说道:“吴迪啊吴迪,你们可真是能给我惹事儿!” 听到这个声音,我反而稍感安心:“刘……刘科长啊,您说您这是干啥,跟兄弟们开玩笑呢吗?哈哈哈……” 没错。电话那头正是刚刚跟我们有过合作的国安局老刘,上次我们在日本为国家扫除隐患的行动圆满成功,让老刘对我们研究所的看法大为改观。认为我们虽然是一帮让人头疼的不安全因素,但同时也是可以为国所用的栋梁之才。因此再没在研究所存在的合法性上为难我们,但是从今天的情况看,我们这些危险份子还是受到国家机关的严密监视的,连给我们办签证的小律师都被请到国安局喝茶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电话那头老刘也是一肚子气:“说!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儿!” “我们什么也没做啊!一向奉公守法爱岗敬业的……”我既有点儿委屈又有点儿生气的回答,心说好你个刘定坚,咱还没追究你暗中监视我们的行踪呢,你还倒打一耙,出国旅游是我国每个公民应该享有的法律自由。这么多人进进出出你不拦凭什么拦我?国家规定公务员出国需要向国家安全机关报备,你想让我咱给你报备,那倒是给咱办个副处级啊! “什么也没干?”老刘气乐了:“如果你真什么也没干的话,你,李默,还有你们研究所几乎所有人,怎么会被欧盟28个成员国一起列入不准入境的黑名单的!?” “啥?”听到这个消息,我惊讶得下巴都差点儿掉下来,但随后立即就想到了我们被列入黑名单的原因,想不到啊想不到。欧洲研究所竟然拥有这么大的势力,一早就想到了我们可能跑去欧洲捣乱不说,还发动国家力量来对我们实施围追堵截。 “你们这个小兄弟。傻乎乎的去大使馆递交材料,人家一看你们的名字,大使馆武官就直接把他当间谍给抓起来了!”刘科长还在气咻咻的数落我们:“要不是我们接到消息,立刻出面跟使馆交涉把人领出来的话,明天恐怕就有国际刑警上门调查为什么你们整个小区的居民都被欧盟二十八个成员国禁止入境了!” 心虚理亏的我赶紧低眉顺眼弯腰塌背,为自己给国家添了麻烦和让刘科长帮忙擦屁股而诚挚的道歉和道谢,但老刘显然不打算如此简单的放过我们,继续逼问我们不打招呼就要往欧洲跑的原因,我当然不敢告诉老刘我们是跑欧洲抢人惹事儿去。支支吾吾不敢说话,最终把老刘给惹火了: “立刻给我滚过来!”刘科长在电话里冲我咆哮:“今天要是不把事儿给我解释清楚。扣在我这里的人你休想领回去!你们哥俩儿今天晚上就一起在国安局办公室的暖气片上过夜吧!” 老刘说完就挂了电话,我也只好无奈收线。对一直坐在一旁听消息的陈三山摊手说道:“得,看来欧洲是去不成了。” 陈三山点头:“早想到了,欧洲那边,大财阀在政治上的影响力比咱们这边强大的多,那些传承数百年的家族,没有一个不是树大根深枝繁叶茂,动用各种关系给咱们增添麻烦是意料之中的事。” “嗬!说得跟你有解决应对的办法似的!”我看不惯老家伙那副胸有成竹的装逼样儿,出言讥讽道。 “当然有办法了。”面对我的挤兑,陈三山不为所动。 “难道说……”我敬畏的看着老家伙,难道这个天天处心积虑想方设法企图少发我一点儿工资的鸡贼老头,还是个拥有深厚政治背景,跟各国大佬都能说得上话的老首长?一个电话就能给我们办来一张通行欧洲畅通无阻的特别证明? “合法路径不能走,还可以偷渡嘛!”老王八脸不红气不喘的说,丫果然就不是个好东西,除了这种鸡鸣狗盗的主意也拿不出别的办法来。 我顿时就不愿意搭理他了:“咱们就姑且算这是个主意吧,那你认识有这种门路的人吗?你以为偷渡是出去旅游啊?” 老家伙想了想说道:“谢尔东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家不是做国际贸易的吗?主要跑的还是欧洲贸易线……” “人家做的是合法生意!”我被老头气乐了:“而且你别忘了,咱讹了人家十多个亿,你找他帮忙偷渡不是把脑袋伸过去让他砍吗?出了公海直接把咱们扔海里喂鲨鱼怎么办?” “那就没办法了……”老家伙撇嘴说道。 “就是嘛,咱们干脆别掺和欧洲的事儿了!”我有点儿高兴的说,虽然这样有点儿对不起蒋莎莎。 结果这老王八大喘一口气,继续说道“那就只有找我那不成器的兄弟了,他好像跟我说过,他认识几个路子挺野的雇佣兵来着……”(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偷渡(中) “姓刘的!你够狠!老子记住你了!” 带着李楠的从国安局办公室里出来,我一改刚刚点头哈腰卑躬屈膝的丑恶嘴脸,恶狠狠气咻咻的朝人家的大门猛竖中指。 不怪咱素质低好骂人,实在是老刘这家伙太不讲情面,昨天下午我连滚带爬火急火燎的来这里领人,这家伙却死咬不放非让我解释清楚我们一行人突然要去欧洲的目的是什么,说良心话咱能理解刘科长工作的特殊性,咱这种身负奇才的敏感人群有事儿没事儿往国外跑是挺让他这种肩负国家安全的人民卫士头疼上火,但好歹咱们也算有交情有合作,相处愉快配合默契的军民鱼水情不是?竟然因为我不说实话就真的把我和李楠拷在暖气片上过了一夜,还讲不讲点情分了! 蹲在办公室里当了一夜暖男,今天早上老刘来放人的时候我都感觉自己的腿不存在了,不过老刘见我保密态度坚决,被拷一夜都没当出卖组织的叛徒,似乎对咱这种死硬抵抗沉默应对颇为欣赏,没继续在我俩身上玩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新花活,只是严厉警告我们老实呆着不准给国家添麻烦便把我俩赶了出来。 “吴哥,接下来咱们怎么办?”李楠狗腿子一样,忠心耿耿的问。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这个自称学法律出身的家伙三观极其不正,明明是因为给我们办事险些被当成间谍抓起来,却不仅没有丝毫要跟我们划清界限的意思,反而暴露出一种对离经叛道违法乱纪无限憧憬的心思,但度过了前期被逮进局子的慌乱忐忑之后,这小子见我在国安局同志面前都敢避重就轻不着四六,在惊为天人的同时也激发起丫潜在的叛逆心。充分发挥自己身为律师牙尖嘴利的职业素养,就公民的合法权益与国家外交政策之间的优先性问题跟刘科长据理力争寸步不让,毫不客气的说。我俩被拷暖气片上过一夜,这孙子应该承担绝大部分责任…… “怎么办都用不着你了!”被无辜牵连的我。自然对这小子没有好声气:“你说说你,好歹也是个律师,以后还是跟咱们这种被限制入境的危险分子保持距离的好。” “别啊!”这小子急了,抓住我胳膊道:“我好不容易找着你们这种有钱又能惹祸的大客户,正想着未来十年的绩效奖金全靠你们,这种时候你们可别想抛弃我!” 这小子的直白让我一阵无语,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为啥那么多知名律师总是跟那些让人不省心的官二代富二代臭味相投一丘之貉。不就因为这些人有钱又能惹祸吗?傍上一两个这样的货,隔三差五整点儿法律援助情感咨询,房贷车贷年终奖金就全有着落了! 难怪李楠这小子被捕之后,不仅没责怪我们玷污他的档案耽误他的前途,反而强自出头在刘科长面前据理力争虚言狡辩,最大限度的为我这个当事人开脱责任免受惩罚,这就是在给咱这个大客户缴纳投名状啊!虽然因为能力不济,不仅没把客户捞出来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但至少站队列表忠心的目的是达到了,让客户知道你是个巧言厉色颠倒黑白、为客户着想又没什么下限的讼棍。以后客户有啥见不得人的官司才好放心找你打不是? “吴哥你放心,虽说申诉起来比较麻烦,但是他们这样无缘无故把你们列入黑名单。绝对是违背法律精神的行为,”李楠还在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能搞定这件事:“我这就准备材料打这场跨国维权的官司,至少有八成胜算,就是不知道咱们的维权预算是多少……” 我不禁扼腕叹息,律师这行果然是个大酱缸,上个月还因为担心我们违法乱纪,死皮赖脸纠缠我们的防微杜渐好少年,刚刚尝试到行走在法律边缘带来的好处和暴利之后。就开始唯恐天下不乱的撺掇我们四处告状了…… “吴哥你们要跟谁打官司?不会是我们吧?”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回头一看竟然是赵明轩那小子笑意盈盈的站在身后。见我回过头来还开玩笑道:“虽说把吴哥你们拷暖气片上过一夜是有点过分了,但也不至于为了这个伤和气吧?” “你又追上来干啥?”我与李楠都跟这小子有交情。说话自然不用拐弯抹角的,当即质问他的目的。 “没什么,”赵明轩腆着脸微笑:“我们科长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儿过分,又想起你们饿了一夜,没吃早点就出来了,让我带你们吃早饭去。” 刚让我们当了一夜暖男,又请我们小吃摊上油条豆浆,打一巴掌给颗甜枣的痕迹实在是太过明显,但我跟李楠对视一眼,还是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说实话昨天关系闹得确实有点儿僵,是该找个机会修台阶架梯子缓和一下双方的关系,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为这种小事翻脸,更何况,能让国安局领导主动服软,也是倍儿有面子的事,你见那些平时在派出所里进进出出的混混痞子什么时候被派出所所长请过早点的? 于是我跟李楠拿出气吞山河的气势,一顿早点吃的狼吞虎咽人人侧目,一是因为在暖气片前面蹲一夜确实有点儿饿,二也是对老刘简单粗暴办事方式提出无声的抗议,让丫破点儿小财。 “嗝~!这顿饭你们能报销是吧?”我放下自己的第八碗豆浆,打着嗝问赵明轩:”那再摊两套大果子我带走!” “两套大果子,”赵明轩愁眉苦脸的招呼老板,同时庆幸的低声自言自语:“幸亏没讲排场请你们酒楼喝早茶,不然这个月实习工资全泡汤了……” “行了,你们领导还有什么话不方便在局子里跟我们说,现在快讲吧。”酒足饭饱之后,感觉稍微消了点儿气的我翘起二郎腿问赵明轩。 赵明轩咧嘴微笑:“吴哥怎么知道我们科长还有话托我转告?” “要是没话给我们说,你们科长那只铁公鸡舍得请我们吃饭吗?”我大咧咧的说道,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积累的经验,当然不是赵明轩和李楠这俩刚毕业不久的小毛头能比的。 “吴哥就是吴哥,”赵明轩钦佩的说:“我们科长要我转告的就一句话,你们想做什么,尽可以去做,但是最好别给外人留下把柄,不然就不会像昨天那样轻松的放过你们了……” “轻松?哪轻松了?”我不满道:“我被拷暖气片上的时候,你们也没给我个马扎坐啊!” “那个,吴哥,”赵明轩小心翼翼的回答:“我们在暖气片上拷人的时候,一般会特地把暖气打开的……” “……替我转告领导,谢谢领导放我们一马!”我跟李楠异口同声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偷渡 (下) “吴哥,看不出来,深藏不露啊!”提着大果子回去的路上,李楠钦佩的在我身后竖起大拇指:“你们该不会是国安局线人或者间谍什么的吧?” 这小子也是猴精,自然能听出赵明轩话语中隐含的只要不被人抓住把柄,就任我们放手施为的意思,自然明白我们跟国家机关有什么特殊联系才能享受这种特殊待遇,不过这小子到底还是太过年轻,社会经验不足,不然就不会想不到,我们要是真跟国家机关有那么铁的关系的话,又怎么会被一张小小的签证难住,早就拿着官方颁布的假护照,开着豪车搂着美妞,一边打击国际罪犯一边执行国家任务,顺带拯救世界拯救全人类去了…… 不管怎么说,刘科长代表的国家机关对我们的态度,更加坚定了李楠今后跟着我们混的决心,不等我开口吩咐就拍着胸脯保证,大使馆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无缘无故把我们列入入境黑名单,绝对是侵犯人权的行为,他有绝对的信心通过法律途径为我们国际维权,然后就风风火火的回事务所搜查案例准备上诉材料去了。 我虽然不觉得凭这小子的本事能帮我们解决麻烦,但见他主动上蹿下跳也没出言阻止,就给他随便找点儿活干,随便他折腾去吧,省的丫又死皮赖脸的跟我们跑欧洲去…… 同时,我也做好了应对接下来事情的心理准备,正向陈三山说的那样,既然合法的出国途径走不通,那就只好走点儿走私偷渡的歪门邪道了…… 真正令人不放心的,是陈三山所说的雇佣兵,周所周知。咱们国家因为国情政策的原因,国内环境基本没有雇佣兵生存发展的职业空间,刘科长他们这些国家机关也严重不欢迎这群危险分子持枪入境。在这种贫瘠的市场环境下,怎么会有职业雇佣兵在国内接任务讨生活?这些所谓的佣兵。不会在执行任务之余,还兼职在某个小区当保安吧?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毕竟这些佣兵是陈三山那老家伙的亲兄弟介绍的,老东西曾经一脸轻蔑的对我说过,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就是个故弄玄虚爱搞封建迷信的老混子,跟陈三山有着同源基因,而且是连老胖子都瞧不上的人,其人品和靠谱程度可想而知…… 我的担忧果然很快就化为了现实。因为我回到小区就立刻听说,那些佣兵已经到了,抱着一丝希望,我打算去见见这些准备带我们偷渡的职业佣兵,结果人还没见到,一听他们的名字,我就感觉自己脑门开始突突直跳。 路人甲、步远游、蒲团老祖、坏书生……这都什么鬼名字!?就算佣兵们为了避免麻烦和隐藏身份,会使用假名代号啥的,至少也该叫个什么狼或者什么虎,有点儿气势才对吧?叫这么诡异名字的佣兵。实在是很难让人跟“有本事”这个词儿联系起来。 “这些佣兵,不会是你那兄弟从网上找来的吧?”我把陈三山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警告道:“还是那句话,网购有风险。进货需谨慎啊!” “呵呵,我们因为名字被客户诟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五个雇佣兵中,胳膊最粗体格最壮,看上去最像职业佣兵的壮汉听见我的吐槽,十分大度平和的自我解释道:“但我们绝对是业内信誉和职业素养一流的专业团队。” 壮汉语气恳切态度真诚,但是这话对我而言没有一丁点儿说服力,因为这个体格健壮如狗熊。衣服敞开的领口里依稀可见浓厚护心毛的猛将兄,名字叫做韩雅墨。整个儿团队里名字最不靠谱的就是这个少女心十足的狗熊男…… “你们的要求,四爷已经跟我说过了。”长得高高瘦瘦,但是一脸痞子相的坏书生似乎是这帮人的头儿,无视我连翻的白眼径直对陈三山说道:“平时这种没有挑战性又没什么油水的任务我们是不接的,但是这次一来是看四爷的面子,二来我们前一段时间刚完成一场艰难任务,需要做些简单活儿放松神经调整心态,所以才来帮你们这个忙。” “那啥,我们还没决定雇你呢。”这小子略显嚣张的态度引起了我的不满,斜了坏书生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们真的有本事把我们带到欧洲去?” “呵,这你可以去问四爷,”坏书生轻笑:“上次我们带着他的人偷渡巴格达,乘飞机被政府军打下来,我们都保证了所有人毫发无伤,完成任务顺利回国,当然了,这也是因为四爷手下人个个都有真本事,听说三爷手下全是科研人才,恐怕应付不了那么刺激的场面。” 这小子一边说一边斜眼看我,究竟指谁没本事应付场面呼之欲出,被拷在暖气片上过了一夜的我正一肚子火,哪里还受得了挑衅,当即冷笑道:“照你的意思,得显出点儿本事给你看咯?” “可以啊,”坏书生坏笑:“了解客户的水平有利于我们执行任务,顺便也可以让客户明白一下我们的职业素养。” 于是,一场负气赌斗就这样定了下来,陈三山这老胖子全程都看在眼里却一言不发,也许,老家伙也想知道自己兄弟介绍来的人究竟是不是耍嘴的绣花枕头,也可能是因为嘴里塞着俩大果子说不出话来…… “比什么你定吧!”我自信满满的对坏书生说道,咱的强殖铠甲对付他们这种普通人可是占尽优势,不管是力量速度还是徒手格斗,咱都有信心把这目中无人的小痞子虐出屎来! “你们这儿有空旷僻静点儿的地方吗?”这小子四周看了看,挑衅意味十足的补充到:“就是弄出人命来都没人管的那种地方?” “当然有,”我不甘示弱的回答:“咱每个月都得去那儿埋不少装碎肉的黑塑料袋呢!” “哈!除了那个没事儿喜欢从破碗里往外拽猫的怪胎,你是咱见过的说话口气最大的一个。”(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点烟(上) 对佣兵而言,最不愿接的任务莫过于带着客户一起行动,如果只是普通的保镖或者护送任务还好说,让客户坐装甲车里拣安全的路线赶路就是,带着一大帮累赘一起搞偷渡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在那种朝不保夕偷偷摸摸的行动过程中,万一客户跑不动反应慢或者仗着自己是金主耍小脾气,都分分钟可能导致全军覆没的惨状。 所以,在做这类任务的时候,了解一下自己客户的底细就成了这一行不成文的规矩,除了要对身份背景有所掌握之外,还要评估一下客户有没有在枪林弹雨的环境下自保的本事,一来是为了让自己心中有底,二来也是用自己在战场上修炼的手段震慑一下雇主,好让他们能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服从命令听指挥。 基于这样的指导思想,我跟这个坏书生负气性质的切磋虽然很不合适宜但也没人出声阻止,任由我俩找个僻静地方斗一斗去,据那个叫韩雅墨的壮汉说,这种活动不仅有益于身心还能促进雇主与佣兵之间的相互信任,他们与一帮高人就是通过这种寓教于乐的小游戏认识并成为铁哥们的…… 我们的小区位于城市边缘,出门往北走两站地便是大片的小山土丘,早些年这里是开山放炮开采石料的山场,后来不准在市区范围内开山采石,这里便逐渐荒废下来,虽然城市规划部门曾经打算过在这里发展周末游农家乐之类的旅游项目,但最终还是因为山头被经年累月的开采炸得面目全非千沟万壑而放弃了打算。 于是,这里便成为了日新月异的城市发展中被人遗忘的角落,不仅没什么人来,平时更是连辆经过的车都没有,不过。我却相中了这片人迹罕至没有价值的荒芜之地,除了偶尔开车来这里逃离城市的喧嚣和工作生活的烦心事儿之外,这里最大的作用。就是利用半山腰那片生长茂盛又没人会钻的小树林来掩埋那些研究所里不得不丢但又不能让人看见的东西…… 于是,因为约定跟我赌斗而坐车跟我来到这里的坏书生。就看到了这样诡异的一幕,我把车直接停在小树林旁边,然后从后备箱里扛出军工铲和一袋袋包的严严实实但还是发出阵阵恶臭的黑色塑料袋,然后无视他这个外人,径直开始挖坑填土,一整套毁尸灭迹掩藏罪证的标准动作。 没错,我就是打算给这小子一个下马威,让丫知道咱过的也是三天两头刀口舔血的生活。才特地把他带到这儿来,顺便还能解决一下研究所内日益严重的实验废弃物积压变质的问题,不过这种小场面似乎还吓不住这个自称杀人如麻,尸山血海打过滚的吹牛小子,只见坏书生老神在在的靠在一棵树上,扬着脑袋悠闲的问我:“用不用帮忙啊?看你这处理手法不老专业的。” “不用,”我一边挥铲子一边闷声答道。 “这里面装的肯定不是人吧?”坏书生继续笑着问:“人的话你肯定不敢连皮带骨直接带出来扔,至少也得先在石灰水里泡上两天才行……” “那你想看看吗?”我顺手把一个黑色袋子扔这小子脚下,略带挑衅的问。 这种小场面自然吓不住刀口舔血的雇佣兵,坏书生一脸蔑笑的一脚踢开袋子。结果看了一眼袋子里面花花绿绿的零碎,脸一下子就绿了——这一点儿都不奇怪,第一次看到陈三山实验室扔出来研究垃圾的人。没被吓得自插双眼扶树狂吐都能算得上意志坚强勇气过人。 “怎么样?够刺激吧?”我嘿嘿坏笑:“今天扔的这些胳膊腿儿啥的还算口味儿轻的,你等扔下水那天再来看看?” “我早该想到,四爷的亲哥,果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坏书生嘀咕一句,咽口吐沫抬起头对我说道:“看来你们的胆子是不用练了,见惯了这些东西,脑浆子迸脸上大概都不会怕了吧?” 我耸肩协笑,心中却突然莫名其妙的泛起一丝苦涩,我被各种不明生物的脑浆子迸一脸的经历。肯定比眼前这个佣兵的经历多得多…… 坏书生面无表情,手伸进怀里。摸出一根中指长中指粗的雪茄烟,用随身的折叠军刀削掉封口。拿在手里翻来覆去掂量起来,这难道是因为一时半会儿心里接受不来,要抽根烟压压惊?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这小子突然手腕一抖,将雪茄烟朝天空高高抛起,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跟着飞起的雪茄向上移动,眼角却瞥到坏书生这小子右手迅速的摸向自己的后腰…… “你想干嘛?”预感不妙的我一边往后急退做好抱头鼠窜的准备,一边赶紧从兜里抓出最近开始从不离身的蘑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嘴里。 果然,这孙子从后腰摸出来的是一把通体银亮熠熠发光的大口径左轮手枪,厚重的金属光泽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货真价实的杀人凶器,这么夸张的家伙,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夹带入境的,而我更加想不通的是,说话说得好好的丫突然拔枪干嘛?难道是一言不合就要拔枪相向? “砰!”掏出枪来的坏书生毫不停顿的开火了,但是瞄准的目标却不是我,而是一眼睁一眼闭,枪口微斜直指天空,在他开枪的同时,原本已经飞到至高点开始下坠的雪茄烟像被人抽了一鞭子一样猛的拔高一截,明显是被坏书生一枪击中。 至此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孙子是在向我炫耀枪法,不过这手段实在是太low了一点,虽然打中飞在天上的小物体确实挺不容易的,但这充其量也不过是杂耍水平,名声在外的职业佣兵只能拿出这种水平,说实话挺让人失望。 嘲笑的话还没出口,我的表情就凝注了,那是因为,经过生物铠甲大幅强化动态视力的我,清清楚楚的看到,被击中一枪的雪茄烟,不仅完好无损,刚才被坏书生削掉的封口位置,现在正冒着青烟和火星——那一枪竟然准确无误的击中雪茄末端,把烟给点着了! 雪茄坠落到坏书生肩膀位置,这小子一把捞住,塞进嘴里用力嘬一口让火星扩大,惬意的喷出一口浓烟:“抽完这根烟咱就回去吧,我这儿还有一根你抽不?” 一根中指粗的雪茄朝我抛过来,坏书生拿枪口随意的朝我指指点点:“不过呢,今天没带打火机,咱只能用这个将就了——用我帮你点着不?”(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点烟(下) 这种点烟耍帅的手段,在风靡一时的西部牛仔片里很是常见,一根烟扔上去再补一枪,落下时烟头已经被子弹擦着,因为动作又酷炫又有型,且可以彰显西部男孩们精准的枪法和不羁的内心,到了后期这个曾经的经典桥段甚至沦落成为烂大街的恶俗套路,不管好片烂片主角反派,一推开小酒馆的自回门,下一个动作必定是开枪点烟,收获酒客歌女的惊呼叫好,就跟咱们现代在酒吧里玩打火机勾引妹子一样,也不知道一枪打烂人家的天花板,或者一不小心打死住在二楼的酒馆房客,这责任算谁的…… 虽说是过时、恶俗又毫无创新的老套手法,但是亲眼看到有人开枪点烟还是令我心中暗自惊叹,毕竟这是真人秀不是拍电影,没有道具交替和场景转换之类的特摄手段,更没有人点好雪茄爬上树去搞偷龙转凤的骗子伎俩,那就只能说明,这个外表蔫坏的年轻小子,枪法当真是精准得令人毛骨悚然…… “怎么不说话了?”坏书生见我半响不答腔,以为我已经被吓住,一脸得意的瞥我一眼,吐了个烟圈若有所指的说道:“要是你不会抽或者抽不了,也不勉强你,只是可惜了我这上好的古巴瓦哈那……” 而我,自然不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而是正紧张的用意识连接寄生在身上的基因集合体,询问让自己挣回面子的办法:“基因集合体!听从我的召唤!” “……” “出来吧,小基!” “……” “儿子,爸爸问你点儿事儿……” “嗯!爸爸!” 努力清空脑海中自己认右手当儿子的荒谬感和挫败感,我强打精神问道:“你能帮爸爸跟那小子似的开枪打中烟头吗?” 结果没有回答,想来也是打不中的,就算基因集合体能把我的身体素质和动态视力提高到可以准确瞄准移动中雪茄烟特定位置的水平。想要命中目标也要计算子弹飞行时间和偏转角度等提前量,而想要掌握这些东西,要么有谢尔东那样口算微积分的脑子。要么有坏书生那样战场上开枪上万次积累的经验,否则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一枪过去什么也打不中只会引来这小子的大肆嘲笑。 想来想去都没有办法,我甚至一度想放弃跟坏书生这小子的负气之争,把雪茄叼嘴里随便开一枪点上火就算了,虽说输了面子也没显出本事,但好歹表现出自己有胆有识,咱是文化人没必要跟这种老丘八斗气…… 心中正在不忿腹诽,兜里电话却响了,我没好气的接起来一听。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人工智能那小屁孩的声音:“你的事儿小爷都看见了!用不用小爷指点你两招争回面子啊?” “靠!这荒郊野岭的,你个没鼻子没眼的小兔崽子从哪儿偷窥我的?”我压低声音举头四顾,却没有看到电子眼摄像头之类能被人工智能利用的设备,这说明作为一段数字程序,人工智能的自我进化又一次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已经可以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的偷窥监视任何人的任何动向,这对我们人类而言绝非好事,很可能因此被这段邪恶程序操纵玩弄于股掌之间……为了不让这懵懵懂懂的人造智慧生命在邪恶道路上越走越远,咱是不是应该跟廖成那老家伙商量一下,给这小兔崽子装个绿坝? “你管小爷是在哪里看着你的。”不知道人心险恶的小屁孩,丝毫没有发现我正打着将他阉掉的主意,依旧得意洋洋的对我说道:“你就说用不用小爷教你!” “你先说说看。”我不动声色的远离坏书生几步,轻声细气的问道。 “反正跟人家比枪法,你绝对不是那块料!”这小兔崽子没心没肺兴高采烈的回答:“像射击这样主要依靠直觉的预判式技能,一般需要五至七年高频率的重复性操作,才能建立你们人类称之为‘手感’的条件型综合反射,这是一个漫长的时间积累过程,仅靠提升自身身体条件,不管提高多少都不可能保证你在短时间内达到人家勤学苦练拥有的水平。” “这还用你说!”我骂道:“就说该怎么办!” “想要震慑住人,当然得来点儿耸人听闻的啦!”人工智能说道:“比如你叼着烟。让他朝你脸开一枪,你躲过子弹的同时顺便借助子弹把烟擦着……” “你以为我是谁?救世主尼奥?”我怒道:“老子没有子弹时间!” “也没指望你有。”小兔崽子说道:“你知道吗?一颗标准装量的子弹,从枪膛里射出的标准速度大约为850米每秒。但如果取出子弹,用撞击底火的方式引爆子弹的话,因为失去了枪膛压力的增速作用,子弹速度会下降到一百米每秒。” “……有什么区别?”我被绕晕了,小心翼翼的问。 “对普通人来说,没什么区别,”小屁孩回答:“反正都躲不开。” “我那个弹丁丁的app装哪儿了!?” “别别……”受过好几次教训的人工智能终于老实了,忙不迭的说道:“对普通人来说没区别,对你有区别!根据生物神经反射曲线,秒速一百七十五米是生物神经反射极限值,也就是说,地球上已知生物的神经反射动作都跟不上超过这个速度的运动物体,但反过来说就是,只要在这个速度以下,就有可能反应过来……” 静静的听完这通电话,我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手机揣兜里充满自信的对坏书生说道:“枪就不用了,给我颗子弹就好……” 左手夹着雪茄烟,右手把玩着半寸长的金属子弹,我问坏书生:“是不是用指甲戳子弹屁股上那个小圆点儿,子弹就炸了?” “那叫底火!”坏书生一脸不屑的纠正:“还有,现代子弹都是安全结构,只有用尖锐金属猛烈撞击才能引燃,用指甲的话,你把手指头戳断也不可能……” 话音未落,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我大拇指用力在子弹屁股上一顶,子弹就炸了,弹头在爆炸气浪的推动下,顺着包裹枪药的圆筒向前飞出,正对着站在我面前的坏书生! “我草!”这小子反应也算迅速,见我手中的子弹爆发,毫不犹豫闪身就躲,与此同时我也动了,左手急速的在自己面前一抹一勾,便没了下文。 “你干什么!!!”坏书生在地上打半个滚,刚刚收起来的枪就出现在手里,这小子毫不犹豫的拿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的脑袋,气急败坏的质问——不怪他如此生气,刚才那一枪可是冲着他的脑袋去的! “别紧张,”我轻松的笑了笑,满满摊开左手以示自己没耍花样:“点个烟罢了……” 左手掌心之中,是一颗还在微微冒烟的黄铜弹头,而我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的雪茄,封口位置不知被什么东西撕掉一截,断口处却忽明忽暗,闪着暗红色的火星……(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各有各的苦 跟手枪点香烟一样,徒手抓子弹也是各种烂片中早已泛滥的彰显主角与众不同天赋异禀的过时桥段,区别仅在于一个是枪战片一个是科幻片,但你不得不承认,这种套路进行现场表演,尤其是互动观众还差点儿被爆头的情况下,还是非常有震撼力的,比如眼前这个刀口舔血杀人如麻的国际雇佣兵,就被咱露的这一小手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呸!”沉默良久以后,坏书生这小子才完成自己的心理建设,不甘且愤恨的吐一口吐沫嘀咕道:“这两年真他妈流年不利,怎么老碰见你们这样的客户?跟着那个碗里变猫的扛活已经是九死一生了,又遇见个徒手抓子弹的……” “嗯?你说什么?”坏书生莫名其妙的话把我绕得云里雾里,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关你事儿!”觉得自己脸面挂不住的坏书生没好气的顶嘴,愤愤的把雪茄烟塞嘴里猛吸起来。 现场气氛紧张尴尬,我也有点儿被这孙子输不起的小气劲儿惹得有点儿窝火,索性也不再搭理这傲娇小子,举起一直夹在手指上的雪茄,凑嘴边用力吸了一口。 “咳!呸呸呸!”雪茄只抽了一口,我就被那浓烈的辛辣气味呛得咳嗽连连涕泪横流,这就是所谓大名鼎鼎的南美雪茄之王?感觉像是在朝天椒里塞满花椒大料,用小葱裹了拿姜汁泡一夜,晒干之后点着火硬塞你嘴里一样,据说这牌子的雪茄一根价值一部苹果,我看那些有钱人是肾多到没地方放了才会花钱抽这种东西…… 一把将烟头掐灭,我对坏书生这小子怒目而视,赌斗就赌斗吧。这孙子也太不地道了,竟然还给我支假烟! “你看我干嘛?”坏书生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举起手中的雪茄自证清白:“正宗的就是这个味儿!我这根抽起来也跟煤球炉子似的!” 其实不用这小子说。支鼻子一闻就知道两根烟是一个煤窑里挖出来的,看坏书生那眉头紧蹙的样子就知道丫也适应不了这种高级奢侈品。话说回来这小子也是蛮拼的,为了装模作样熬造型,硬生生把这玩意儿抽进去十分之一,这比他凌空一枪将烟点着更令我震惊和钦佩。 毫不犹豫的把雪茄丢在一边,我从屁股兜里费劲巴力的掏出盒软白沙,不是咱糟蹋好东西,只是既然咱既然受用不了这高级货,何苦为了面子和虚荣心为难自己呢?吸烟已经有害健康了。咱冒着风险透支生命何苦还受这个罪? 我烟掏出来以后,坏书生这小子就眼巴巴的盯上了我手中的烟盒,这小子刚才抽的比我多,自然同样需要来支白沙润润喉咙,只是抹不开面子开口向我讨要,自己带着雪茄装逼自然不能再藏盒点五自掉身价,因此左右为难无从开口。 “来一支不?”我无意因为这种小事跟坏书生置气,于是自己叼上一根,试探性的把烟盒给这小子递了过去。 “呃……谢谢,”坏书生到底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见我主动示好,态度也立刻软了下来,扭捏一阵还是接过我手中的烟盒。 “来。点上,”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这小子主动提出帮我点烟,然后就举着手里的银色大枪朝我脸凑了过来,下的我连拍带踹将这小子赶开,从自己兜里掏出个打火机怒道:“还用这个!?你真以为这荒郊野岭乱开枪没人管了是不是?” “……中东那地方讨生活习惯了,”坏书生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把枪收起来:“而且今天真没带打火机。” 我就着火给这小子把烟点上,笑道:“要都跟你似得,你们那地方为抽两口烟每天不还得出几条人命?” 还真别说。抽白沙处出来的交情,还真比抽雪茄处出来的交情要深。两根烟抽完,刚才还互看不顺眼的我们竟然生出了一点儿不打不相识。英雄见英雄的相惜之感,于是,在开车回去的路上,我们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上了: “兄弟枪法不错啊!” “死人堆里打滚,不是你打死人就是人打死你,不练不行啊,”坏书生没什么热情的闷声答道。 我理解的点头:“干你们这行是挺不容易的,别人上班开小差了不起丢工作,你们这稍微一走神就把命丢了……” “以前还好说,”坏书生说道:“虽然东奔西跑很辛苦,但是有酒有肉有兄弟,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但是现在……” 我插嘴道:“现在结婚了?” 坏书生摇头苦笑:“哪儿啊,现在跳槽去了一家新公司,工作压力太大了。” 我暗暗称奇,原来佣兵这行也跟普通上班族一样,有着这样那样的琐碎烦恼。 “要说哥几个的职业水平和专业能力,那也是行业里顶尖的,”坏书生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对着我喋喋不休的抱怨起来:“一般二般的佣兵任务,那绝对不在话下!可我们那女老板……唉!心实在是太大了,不是上亿美金的任务不接!上亿啊,拿出这么大笔钱办事儿,那事儿能简单的了吗!?我们这两年可真是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见了个遍,要不是……我们老板花重金拉来几个高人坐镇,我们的脑袋都不知道丢多少次了。” “要只是危险也就罢了,干佣兵这行当就是拿命搏富贵,死了也无怨,关键是吧,跟着那帮子妖孽出任务实在是太打击我们的信心了,”坏书生落寞的说:“他们男女老少冲锋在前,我们一帮职业佣兵就只剩跟在后边扫地摸尸的份儿,虽说钱不少分但这活儿干的真心没意思。” “呃,兄弟我说句实话你别介意,”我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照你的说法,我感觉你们老板对你们挺好的啊,工作轻松提成高还有安全保障,这样有良心的领导可不好找。” “话是这么说,但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坏书生苦笑:“要是只图安稳工作的话,我还不如跟你一样读书搞科研去呢,要不咱俩换换工种?” “呵,你以为我就好过啊,”这回换我苦笑了:“我他妈……算了,我说了你肯定也不懂,各有各的苦吧……”(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合理收费 跟坏书生一路走一路聊,回到小区的时候,我们两个自觉压力山大的打工仔上班族已经聊得颇为投契,因此再坐上谈判桌开始谈生意的时候,气氛已经不像刚见面时那么的剑拔弩张,不过这也不代表这个名字都在冒坏水儿的小子,会因为我俩的交情在服务费上给我们打个狠折,谈起价钱来依旧是一副捉住肥羊的热情劲头: “这是我们的价目表,”会议桌上,作为小队长的坏书生直接将一张密密麻麻写满数字的a4打印纸推过来,“根据你们所需服务项目的不同以及完成任务所需的客观实际情况,我们会核算出我们接受任务所收取的佣金数目,务求让我们的合作建立在公平公正的立场和前提下,因此我要提醒各位,对任务情况以及客观条件的刻意隐瞒不仅对各位达成目标不利,也可能严重威胁各位随我们行动期间的人身安全,另外,我们会对恶意违约行为,加收百分之一百五到百分之三百的违约金……” “怎么听上去像黑导游?”我心中嘀咕着,把纸接过来端详,但其实根本没把它当回事儿,谁让我们的行动全程有富婆赞助呢?只要能花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先说说你们的目的地和目标吧。”名叫韩雅墨的壮汉,竟然从兜里掏出纸笔计算器,准备给我们做成本核算,丫竟然还是个会计吗? “呃,目的地……”我压住心头狗熊做算术的荒谬感,看了看陈三山说道:“目的地是格陵兰岛最北端,至于目的,那当然是救人了。” “格陵兰岛,隶属丹麦王国。位于北美洲东北,北冰洋和大西洋之间,海岸线长度超过三万五千公里。”蒲团老祖推推脸上做装饰的平光镜接话道:“重点是该岛五分之四的面积都笼罩在北极圈之内,全年气温在零度以下——我们要加收百分之十四的低温作业费。还要由你们报销部分抗寒装备的使用折旧费。” 韩雅墨立刻刷刷刷开出一张单子递给我,上面开出的都是寒服棉鞋,手套帽子,保暖帐篷能量棒之类挑战低温的必需品,让我不得不承认他们这费收的合情合理,接着瘦皮猴一样的步远游又开口问道:“你们的目的是救人,那能给我们说说被拯救目标的情况吗?” 这个我早有准备,立刻把蒋莎莎的照片资料以及我们为什么要万里迢迢远赴欧洲把小姑娘带回来的原因和盘托出。原以为这些血性佣兵听完之后,似韩雅墨这样听名字就知道内心十分柔弱的壮汉会感动的热泪盈眶,会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兄弟放心吧!我们一定帮你把人救出来!”,兄弟交心的同时还会给我们直接打个七折,却没想到步远游慢悠悠的说:“雅墨记下来,他们的目的是——人质劫持!加收百分之三十风险费!” “等会儿!”我立刻不满:“好好的救人,到你嘴里怎么变劫持人质了?还有,加收风险费是怎么个意思?” “可是在我们看来,这任务跟劫持人质是一样的啊,”步远游解释道:“首先。目标本来就是欧洲那边的人,来你们这边暂居了一段时间回去,而且据你刚才的说法。还是主动回去的,这样你们去欧洲找她的话,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目标有很大可能不愿跟你们回来,那为了完成目的是不是要用强?那我们当然是按照劫持人质来收费了!” “好像是有那么点儿……不对!”我叫道:“不是早就说好你们只管接送不管行动吗?那我们用不用强管你们什么事儿!?我们用根绳儿把人绑回来也轮不到你们收费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路人甲也帮腔:“即使只是在运送环节中,运送自己人跟运送被劫持的人质,所耗费的资源和精力也是不一样的,运送被劫持者还要承担目标反抗背叛乃至被误伤的风险。追加收费合情合理。” 好吧,又是一个合情合理。我虽然觉得丫们有点儿巧立名目但还是接受了他们的说法,接着。坏书生又问我为啥不走合法途径前往欧洲,我告诉他因为我们被大资本家大地主勾结陷害,导致我们集体上了欧盟入境黑名单,没想到这王八蛋立刻欢快的高叫起来:“雅墨记下!委托人与欧盟官方关系恶劣,在行动过程中我们极有可能遭遇意想不到的官方阻力!且无法在任务失败人员被捕等意外发生的时候,利用引渡条例脱身,有鉴于此——加收百分之一百二的安全保障金!” 我都懒得对这合情合理的收费理由进行反驳了,直接点头认命,心中则暗自庆幸幸好出资人王晓晗没来参加谈判,不然见我这样跟人谈生意,非得以为我吃里扒外跟外人合伙坑她钱不可。 “对了顺便问一句,”坏书生又开口:“你们跟本国政府关系咋样?万一在外面惹了祸国家是否站你们这边?” “关系那绝对杠杠的!”我终于逮住翻盘的机会,兴高采烈的说道:“国安局刘科长,那是我老大哥!” 本以为请出这尊大神,绝对能让这帮少跟政府打交道的土包子心头巨震顶礼膜拜,继而对咱的关系野路子硬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不会再把咱当肉鸡宰,而坏书生听说我认识刘科长之后,果然立刻脸色大变。 “哪个刘科长?特殊事件处理科的刘定坚?”坏书生面色古怪的追问我, “是……吧?”看着这小子的表情,我突然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似乎不该把自己的关系跟老刘拉这么近的,看坏书生这德性,该不会跟刘科长有仇吧? “雅墨记下!他们的佣金按照最终价格的五倍收取!” “凭啥!?”这次我可是真怒了:“就算你跟老刘有仇,也不至于把火撒我们头上吧!” “不,你误会了,我们跟刘科长没仇没怨,”坏书生一脸凝重的说:“之所以加倍收费,是因为,凡是跟这位刘科长关系很铁的人,一出国办事儿那绝对是状况连连险情不断,自己还特别能惹祸特别能作业,不多收点儿我们不安心,更不解气……” “真有这么邪?老刘是个扫把星?” “讲良心话,这还真不关刘科长的事儿……”(未完待续。) :一降温就感冒了,头疼的像要裂成两个,病了三天,今天我们感觉好多了,赶紧更一章…… :突然感觉脑子够用了,因祸得福…… 第八十五章 大块头有大智慧 我很愤怒,也很抓狂,陈三山亲兄弟介绍的人,果然是分外的不靠谱啊,名字奇奇怪怪不说,还个个都是掉进钱眼儿的钱串子,就这样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在风波诡谲生死悬于一线的战场上,能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他们吗?敌人撒一把欧元在地上立刻就把我们给卖了吧! 在如此犀利的攻势下,不谙商业谈判讨价还价技巧的我们,不出意外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最后只得拿着一张后面画了很多个零的收费单据,捂着自己那发颤的心肝问坏书生:“我怎么感觉自己上当了呢?” “哪有?”坏书生懒洋洋的回答:“我们做生意一向是童叟无欺的,放心如果在执行任务期间因为我们的过失导致你们出现任何损伤的话,死一个我们退款百分之二十五……不过你们肯定不希望这样把钱收回去的对吧?” “行了赶紧给钱吧,再耽误下去那丫头都在欧洲结婚生娃了!”陈三山也一脸不耐烦的催促我道。 给钱当然没问题,问题是出钱的又不是我,于是我只好掏出手机,臊眉耷眼的给大金主王晓晗打电话,结果王富婆一句“小事儿找我秘书!”就把我打发了,这也正合我意,我正头疼不知该如何跟那姑奶奶报销这笔计划外花销,跟王晓晗那娇滴滴的女秘书死皮赖脸软磨硬泡总比硬着头皮面对精明强干心思细腻的女老板要好的多。 “佣兵嘛,就是收钱卖命,”确认网上转账已经入户之后,坏书生站起身来,朝我伸出右手,“收足了你们的钱。哥几个的命就是你们的,放心吧,除非我们全死光了。不然一定完成你们的委托。” “这还有那么点儿职业佣兵的意思,”因为出的不是自己的血。所以我对坏书生等人也没有多少敌视情绪,伸出手跟这小子握住:“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坏书生答道:“我们老板联系的小型私人飞机已经在机场候命,现在动身应该可以在天黑之前抵达目的地……” “我们同行的人之中,还有一个没有护照,”我急忙说道:“而且……户口本也没有,身份证也是假的,这没问题吧?” “没问题,”坏书生笑答:“既然都偷渡了。其实你们也是一样的。” 别看在谈判桌上这几个家伙磨磨唧唧锱铢必较,一旦谈妥之后行动起来还真有几分高效率机动部队的风采,不由分说拎起我和黑狗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催促我赶紧把其他人召集起来,什么行李都不用带直接跟他们上车走人,于是我也只好匆匆跟陈三山等人作别,让黑狗去找还在闷头搞研究的谢尔东和王晓晗,自己则坐上坏书生等人开来的吉普车,跟那个叫韩雅墨的壮汉一起,风风火火前往徐阿姨家。打算接上容儿立刻机场集合。 可直到我掏出手机准备通知容儿出门的时候,我才猛然想起,那小姑奶奶原本确实打算跟我们一起前往欧洲。还为这事儿特地打电话给我,却因为我把人家当成搞电话推销的,恶声恶气的拒绝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原本我是打算带着满满的诚意和满满的包裹登门道歉求得原谅的,但却又因为遭遇了李楠那小子被抓以及自己被铐在暖气片上过夜等一摊烂事儿,身子一抖脑子一抽,我竟然把道歉这茬给忘了! 这简直是不可原谅的错误。本来,女人天生心眼就小。她可以原谅你满嘴放炮可以原谅你霸道蛮横,但绝对不能容忍你心里不在乎她。犯错之后诚挚道歉也好,找理由推脱也罢,总算是拿出了一个重视她在乎她的良好态度,无数所谓好糊弄的女人就是因为看重你这种“心里有她”的端正心态才接受了你那种三岁小孩都不信的蹩脚借口,但相对应的,如果你伤了人家的心,还一副不哼不哈的无所谓姿态,假装没事儿把人家晾在一边,那你基本上就可以提前准备在光棍节的时候哭晕在厕所了…… 而这基本上就是我现在所面对的两难困境,按照一般的危机公关思路,我本应该先诚挚道歉,求得原谅之后再郑重向容儿提出同行邀请,才能将我们的关系危机化解无形,就这样直接开车上门叫人家姑娘收拾东西跟我们走,则显得太不把人家姑娘的感受当回事儿,闹点儿小脾气不跟你走算是轻的,严重的直接跟你提分手都有可能。 可要是不理这茬,直接自己走人就行了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你自己犯了错,还把人一晾自己踏上前往欧洲的航班,既然你已经这么高冷这么炫酷,那还谈什么女朋友啊!活该光棍一辈子! 陷入两难的我,只好一边犹豫不决一边对着手机唉声叹气,终于引起了开车的韩雅墨的注意,于是,他一边开车一边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自己想不出主意,也乐的跟人分享一下烦恼,于是便把自己当前遇到的麻烦一五一十的跟这个大块头说了。 结果事实证明,大块头真的有大智慧,韩雅墨听我说完便爽朗一笑:“就这事儿?简单!你打电话给她,然后我来跟她说!” 我大喜,一边道谢一边拨号,不等电话接通就把手机递了过去。 “喂!”只听韩雅墨压低声音,霸气十足的对着电话开口,胸腔中仿佛充满了怒气与恶意:“别管我是谁!这电话号码你认识吧!你男朋友在我们手上!想让他活命,一会儿你们小区门口停一辆车号三个六的车,直接上车!别报警!” 说完,这王八蛋还故意一拳朝我砸过来,砸得我嗷的怪叫一声便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朝我扔过来:“行了!” “这……这就是你的主意?”我揉着险些被砸塌下去的胸口,朝丫怒目而视。 “是啊,”狗熊一样的韩雅墨闷声道:“放心,她一定会下来,至于上车之后怎么办,那就是你的事了。” “那她要是不下来怎么办?” “不下来那就是你在人家心里根本没分量,那你还缠着人家干啥?”(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难民列车 不知是韩雅墨这个狗熊男声音太像黑社会还是容儿心思单纯容易受骗,反正我们把车开到楼下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这姑娘手持两根通蜂窝炉烟囱的细长钢条,以一副要拼命的架势径直朝韩雅墨冲来,吓得我赶紧下车拦住,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顺带进行诚挚的道歉,然后不出意外的,两根钢条就照着我的脸扎了过来……你们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凭什么别人出的馊主意让我来背锅? 不过幸好,古代三从四德教育出来的传统女人比较迷信,竟然还相信男人对天发誓不得好死那一套,在我指天咒地的再三保证这缺德主意我不是主谋之后,这小姑奶奶便原谅了我,又被我厚着脸皮花言巧语,软磨硬泡死不要脸的拉上了车,算是成功解决本次情感危机,由此可见古人就是心思淳朴啊!这要搁一受言情剧洗脑的新世纪开明女孩,我楼底下摆一广场心形蜡烛,抱着吉他唱歌道歉都有可能被一盆洗脚水兜头浇下来…… 一路风驰电掣赶到机场,又在韩雅墨火急火燎的催促下爬上飞机,直到飞机滑离跑道缓缓升空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扭过头去对容儿讨好的笑道:“睡一会儿吧,睡醒了咱们就到欧洲了……” “谁说的?”坐我后排的坏书生摘下耳机插嘴道:“咱们这趟路还长着呢。” “啊?那咱们现在是飞哪儿?”我失望的问。 “伊斯坦布尔!” “……然后呢?你好歹告诉我这是不是还在北半球吧?我们要去北极圈你可别把我们领澳大利亚去!” 伊斯坦布尔,位于巴尔干半岛东端,博斯普鲁斯海峡南口西岸,黑海与地中海之间黄金水道的咽喉地带,是土耳其最大城市和港口,也是土耳其的文化、经济和金融中心。世界著名的旅游胜地,繁华的国际大都市之一。 同时,它地处欧洲和亚洲交界处。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地跨两个大洲的城市,这种优越的地理条件。除了让它成为国际知名的贸易、文化交流中心,“黄金水道上最璀璨的明珠”之外,还因为它接壤伊拉克和叙利亚,又与欧洲贸易频繁,成为了国际佣兵前往中东执行任务时最主要的桥头堡和中转站,据坏书生等人的说法,只要有钱有门路,各种常规和非常规武器都可以在这里买到。各种情报消息都可以打听出来,甚至你需要一些特殊服务,比如跑路寻仇改名换姓,都可以在这里找到令你满意的答复。 “可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从伊斯坦布尔国际机场走出来,我一边走一边向坏书生那小子抱怨:“我们是要去欧洲,欧洲!不是去伊拉克收拾萨达姆!你把我们拉这里来有什么用!?” “知道你想去欧洲,行了吧?”这小子不耐烦的掏着耳朵,一副我很烦很呱噪,让他受不了的样子:“你要是能办护照过签证的话,自己买张机票去就是了。不仅不用绕远路还能享受国际航班免费提供的机上快餐呢!” 蒲团老祖也出来息事宁人:“咱们这不是要搞偷渡嘛?自然得低调点儿绕绕路,飞行航线一向是海关检查最严格的环节,可不是塞俩红包就能蒙混过关的。” “那咱们……要走海路?”我顺着这帮佣兵的思路想下去。立刻想到这里的海路直通北冰洋。 结果五个人一起摇头:“绝对不走!太不靠谱了!上次开老板他爸的船出海,遇到风暴连船都翻了,走海路太危险。” “那咱们怎么去欧洲?”我惊奇的问,这里据格陵兰岛,不仅隔着海,还有好几千里路呢! “坐火车啊!”路人甲答道:“欧亚铁路纵贯线正好从伊斯坦布尔经过,只要四十个小时就能把咱们送到欧洲!” “呃,火车上,查得不严吗?”我不怎么确定的问。在我想来,坐火车横穿十几个国家。应付十几个检查站已经随时有可能出现的乘警检票,不发现我们偷渡黑户的身份简直是不可能的。我们总不可能跟春运逃票那样,全程躲在车厢厕所里吧?丫要真敢出这主意老子立刻坐飞机回国! “这就是你们的运气了,”坏书生故意只把话说一半,酝酿好半天才继续说道:“你们平时不看国际新闻吧?知道欧洲难民潮吗?” 欧洲难民潮当然知道,最近电视和网上都循环播放来着,说的好像是中东地区因为连年战乱,民众生活不下去了,再加上有恐怖分子四下活动,多年积攒的矛盾终于在最近爆发,于是饱受战乱之苦的中东人纷纷拖家带口,舍家舍业的朝没有战乱的欧洲国家迁徙……可这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最近,在国际人权舆论的压力下,有七个欧洲国家对中东地区的难民开放了国境,”韩雅墨解释道:“除了允许难民向这些国家的边境守备队以及大使馆求助寻求庇护之外,为了转运数目巨大的难民,还特别开通了国际专列,伊斯坦布尔恰好就是中转站之一。”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乘难民列车混进欧洲?” 坏书生点头:“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只有在难民列车那种海量的人潮和鱼龙混杂的复杂背景掩护下,才能帮助你们蒙混过关,另外,伊斯坦布尔本身也是中东地区最大的一个难民聚集点,现在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聚集在火车站等着上火车,你们在这里逃避检查登上火车的可能性最大。” 我沉思,听上去还真挺有道理,看来坏书生这帮佣兵确实不是只会要钱不会干活的绣花枕头。 “但是也有两个困难,”一直不说话的步远游开口道:“首先咱们都是中国人,混在一帮库尔德人和阿拉伯人里面太过惹眼,第二,火车站那里现在人山人海,咱们未必能挤上列车。” “关于这个……”我小心翼翼的问:“他们火车站的情况,跟咱们的春运相比怎么样?” 天可见怜,我是真的很想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应付大战才有此一问,没想到步远游却误会了,嘴唇喃呢好久才开口骂道:“妈的,忘了你们都是练过的,算了当我没问!”(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挤车(上) 买了几身当地人的衣服再用头巾把自己包个严实,拿上坏书生等人从黑市搞来的难民证,我们便立刻前往伊斯坦布尔城北的火车站,准备搭乘火车直奔欧洲。 虽然火车站现场比肩继踵人满为患,但作为每年都要经历一次春运洗礼的中国人,见识过万人空巷大场面的我对这场即将发生在异国他乡的火车站人海战争,抱有十足的信心和跃跃欲试的心态。 结果,残酷的事实,却无情的给我们上了一课…… “耻辱!耻辱啊同志们!”火车站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灰头土脸的我,胡乱用大头巾抹着自己一脑门的汗,恨铁不成钢的教训着李默谢尔东等人:“三次!我们竟然失败了三次!你们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中国人吗!?” 没错,来自人口大国,且每年都进行一次铁路实战演练的我们,竟然在异国战场折戟沉沙全军覆没,这让心高气傲的我们如何能够忍受?我一向认为,除非在客场遭遇开挂的印度人,否则我们绝对是无敌的啊! 说良心话,我没觉得自己的战术安排有任何问题,火车一来,便由最壮的黑狗和韩雅墨充当箭头当先开路,坏书生等人左右掩护,而我则居中策应,保护王晓晗和容儿两个姑娘直奔列车,顺带丢下谢尔东这个累赘让丫自生自灭……如此强硬的阵容,拿下列车应该是十拿九稳轻松愉快,绝不应该出现被人连杀三盘的窘迫情况。 接下来,让我们回顾一下我们的惨败史,第一场,从没见识过一列火车停下,上万人朝车上冲锋这种震撼场面的容儿被吓呆了。没有跟上我们的大部队,等我发现容儿掉队又从车上挤下来找人的时候,火车已经鸣笛远去;第二场。李黑狗非要发挥绅士风度,护送一家扶老携幼拖家带口。赶着乘火车去欧洲治病的难民家庭上车,等丫一个人横冲直撞把人家二十几口人推上火车之后,痛失主力的我们已经如一盘散沙一般被汹涌的人潮挤得七零八落面目全非,再也无力朝列车发起冲击;第三场最为过分,脑子抽风的我,竟然相信了谢尔东提出的所谓“最佳挤车路线行动方案”的鬼话,任由这怪胎指挥大部队在人潮中左冲右突蜿蜒前行,当我们顺着这王八蛋根据力学扭矩、流体定向密度以及所谓大众心理学推算出的最佳路线爬上列车之后。猛然发现车上人烟稀少且个个面色不善身后背枪,心中生疑的我赶紧回头去看,才发现我们登上了南下伊拉克参与反恐行动的铁路运兵车…… “今天驶往欧洲的列车就只剩下一趟了,”坏书生核对一下列车时刻表说道:“另外还有个坏消息,鉴于火车站的混乱情况,从明天起土耳其政府将派遣武装军队来这里规范秩序并核查登车人身份,到时候我们从黑市买来的难民证肯定过不了关的,也就是说我们只剩下一个机会了……” 还没等我吼出类似“成败在此一举,诸君与我共勉!”之类的豪言壮语,现场气氛就被一阵吵杂声打断。我情不自禁的扭头看去,正好看到大门口位置,进来一大帮身着迷彩。包着头巾的壮汉,蛮横的推开徘徊在大厅里寻找歇脚地的难民,径直在人群中开出一条宽阔的通路。 “嘿!”如此蛮横的做法,自然激起了在场难民的不满,一个中年人挺身而出想让这帮人注意场合守守规矩,但是还没等他开口发声,沙包大的拳头就径直朝着他的鼻子砸去,一声闷响之后,瘦弱的身板便在众人的惊呼和家人的尖叫声中重重砸在地板上。又被人粗暴的一脚踢开。 “没有肩章标记,不是警察或者军队的人。”步远游探头探脑看了一眼。便看出这些人的端倪:“但从走路和动手的姿势看,绝对都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 “不是军人?但又受过训练?”我问:“那这些是什么人?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人?同行呗!”坏书生笑道:“至于他们来干什么。看看他们身后!” 我赶紧越过几个壮汉的肩膀往他们身后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穿西装打领带,满脸络腮胡子的胖子在一众佣兵的保护下穿过人群,径直朝站台最前面走去,那里早就有手下占好位置,确保这胖子能够在下一班列车停下之后径直上车,几个可怜巴巴的火车站乘务员看到这架势连拦都不敢,径直放任这些人来到站台下。 “他也要乘难民列车?”我惊奇道,这可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如此高调请得起这么多佣兵给自己保驾护航的家伙,竟然也跑来跟难民抢座位,这不有病吗? “这有什么奇怪?”坏书生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你们不也一样吗?花了大价钱跑这里来挤火车。” “那……他也是打算偷渡去欧洲的?” 韩雅墨点头:“难民列车的检查非常松懈,给很多人提供了钻空子洗白身份的机会,最近不知有多少罪犯、暴徒、恐怖分子,混在难民里逃往欧洲,看这胖子的样子,不是当地毒枭就是黑帮或者军火贩子,总之是跟你们一样,被欧洲各国禁止入境的,在这里吃饱喝足捞够本以后把资产转移进瑞士银行,自己孑然一身前往欧洲,到了那边获得新身份之后把钱提出来,就能安心享受亿万富豪的退休生活了。” “什么叫跟我们一样!?”我立刻不满:“我们去欧洲可是去救人的好不好?再说你看丫那副嚣张的德性,再看看丫那肚子,这都能装成难民,当欧洲和这边的警察都是瞎子吗?” “下车的时候自然不会是这样,”坏书生怪笑:“至于这边……那是人家的地头!不仅没有人敢去管,估计连个敢举报他的人都没有!” 事实就像坏书生说的那样,虽然这死胖子很嚣张很霸道,但在日积月累形成的威势以及一众壮汉强大的拳头面前,在场的难民都是敢怒不敢言,任由这胖子在手下的簇拥下占据了最好的登车位置,人群自觉的在他们面前留出大片的空间。 看到这里,我虽然愤愤不平,但想到自己任务在身,于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对众人说道:“那咱们继续,等一会儿车来了之后……” “等一下!”一直盯着络腮胡胖子和一众佣兵上下打量的容儿突然开口,指着胖子身遭巨大的空间说道:“他身边人那么少,咱们从那边肯定挤得上去!” 对此,我只能苦笑回应:“姑奶奶,谁都知道那边挤得上去,问题是人家能让咱挤吗?” 结果容儿横我一眼:“他不让挤你不会把他揍下去?打不过还是怎的?”(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挤车(中) 不知容儿是出于什么原因,突然就把矛头指向了一看就不好惹的黑帮佣兵,而更出人意料的是,这一提议竟然立刻获得了大多数人的支持。 “没错!踩着他们挤上车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谢尔东首先跳出来,从方法学和概率学角度,为容儿的建议提供理论支持。 “动手啊,也不是不可以,”坏书生也打量着自己的同行说道:“进火车站是要进行安全检查的,这些人现在身上肯定和我们一样,既没有枪械也没有铁质武器,徒手格斗的话,呵呵,我还真没见过同行里多少人是我们雅墨的对手。” 至于黑狗则没有说话,但那希冀的眼神分明在说,比起跟老弱病残抢夺登车资格和车内空间,还是斗地主打恶霸更能让自己放开手脚, 我想了好久,也想不明白这伙虽然看上去凶神恶煞不像好人,但自始至终没招我们没惹我们的家伙怎么就这么让我们这边的人看不顺眼,非要寻他们的晦气,但很快我就释然了,管他呢,正义的主角在野外偶遇瞎得瑟的无知小怪,冲上去刷爆他们哪里需要什么理由?这是剧情需要啊! 想通了这一点我自然不会继续纠结,重重一拍黑狗的肩膀:“这次咱们挤的不是老幼妇孺和无辜路人,你给我拿出点儿样子来!别跟刚才似的畏畏葸葸缩手缩脚!” “嗯!”黑狗重重点头! 话音未落,远处便传来火车鸣笛声,听到这低沉的汽笛声,火车站里原本无精打采东倒西歪的难民们便立刻精神起来,齐刷刷的扭过头去朝远处张望,略有菜色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丝憧憬和希望。 其实不用探头探脑的翘首以盼,听火车行驶来的声音,所有人都已经知道这是今天最后一班北上欧洲的列车到了。当负载沉重的老式列车步履疲惫的缓缓驶入众人视线之后,立刻便有无数心急的难民跳下站台。急匆匆的顺着铁轨朝列车飞奔而去,虽然他们明明知道,列车上荷枪实弹的反恐警察在列车停稳之前不会允许他们爬上列车,但这丝毫不能减低他们追赶列车,以求尽快背井离乡逃离战乱的热情。 “砰!”列车上有人朝天开枪,这是警告难民不许靠近,听到枪响,有一部分人不甘心的退回来。但还有更多人依旧不死心的在安全距离外追着车跑,虽然不死心,但是攀爬火车他们是不敢的,在当前的严峻形势下,所有警察的神经都绷得异常紧张,这个时候违反禁令跳上火车说不定就真的会被一颗子弹击中,倒毙在铁路旁的那两具至今无人收拾的尸体就是明证! 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火车终于缓缓驶入站台,车上的武装军警在火车停稳之后打开厢门放下踏板,然后火速从门口退了开去——开什么玩笑。外面有这么多人想上车,这个时候站在车厢门口,即使你手里拿着枪转瞬之间也会被汹涌人潮淹没。维持秩序和安全检查根本无从谈起,所以还是先放任这些难民推来挤去好一点,等他们筋疲力尽上了车,老实了以后在核对身份比较安全。 因为人手不足,再加上谁也不想主动找死,所以原本应该负责维持上车秩序的武装军警集体开了小差,却让火车外面弱肉强食的生存竞争愈演愈烈,在生存的压力下,所有人都如同饥不择食的饿狼一样死死盯着车上那逼仄有限的空间。打开厢门放下踏板时那清脆的咔哒声更是如同吹响了冲锋号,一声令下在场所有人都朝着车厢扑去! 有扑向车门的。有扑向窗户的,还有人想学阿三哥那样放弃常规阵地。转而把目标投向车顶准备开辟新战场,大部分人都已经化身野兽六亲不认,但还是非常理智的避开了正站在车厢正对面,抱成一圈儿奕奕然朝车门大摇大摆走去的一群人。 没错,让所有人如同避瘟神一般躲开的,自然是那一大伙儿佣兵,至于避开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们下手太狠,一旦挡了他们的路,立刻一个阿根廷背锁将你拿住,把你胳膊拧断然后一脚踹飞,现在地上躺着的十来个捂着胳膊哀嚎的难民,就是不小心挡了这群大爷走路才遭此横祸。 但是这群横行霸道的家伙并不知道,危险已经从背后悄无声息的接近,就在这群人里打头阵的壮实汉子即将伸手抓住门把手上车的时候,斜喇里突然杀出一只宽阔如蒲扇厚实似熊掌,指节还遍布伤痕与老茧的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拧住那佣兵长满腱子肉但依旧显得单薄的手腕,反手一拧给对方一个大背跨,在手骨发出代表不详的咔嚓声响之后,才心满意足的一脚踹出,将这个因为骨头受伤而发出惨叫的壮汉一脚踹进同伴的怀里。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转瞬间就废了一个佣兵胳膊的,正是跟坏书生等人一伙儿的韩雅墨,我实在无法理解一个行事如此简单粗暴的壮汉干嘛要给自己起一个这么软这么萌,让人一听就联想到弱柳扶风红颜祸水的名字,虽然这狗熊男曾经解释说起这名字主要是为了给自己的团队网上联系业务方便,但这种蹩脚的理由我是不怎么相信的,试想,一个有钱有势的中年男富豪,因为在网上跟某个佣兵萌妹聊得火热,一高兴把价值上千万的佣兵任务给了这个佣兵团队,等到交接任务的时候却发现所谓的铿锵玫瑰是个护心毛和胡子一样浓密的彪形大汉,男富豪激怒之下难道不会向佣兵经纪公司投诉丫们恶意欺诈消费者吗? “还愣着干什么!?上车!”抢占了车门有利位置的韩雅墨侧身一挡,趁对手还没反应过来朝我们吼道。 我不敢怠慢,立刻按照原定计划,拉住两个姑娘,从人群中钻出来直奔空门大开的车门跑去,于此同时坏书生等人也直奔车门支援同伴。 如果对手只是普通黑帮的话,我们这般电光火石的速度绝对可以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冲上列车抢占先机,可惜对方也同样是训练有素的佣兵,面对这种突发情况毫不慌乱反应神速,一个队长模样的家伙用英语大吼一声“敌袭!”,一把将胖子拉到身后,其余人则动作一致齐齐朝韩雅墨扑去。 即使以韩雅墨的体格,同时应对十几个训练有素的同行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但此刻狗熊男并不是一个人,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眼前敌人所吸引的时候,在他们背后,一个圆柱型的铁质垃圾桶,带着呼啸的风声朝这伙人袭来! “轰!”厚实且沉重的垃圾桶划了个巨大的半圆,直接将三个倒霉的佣兵扫飞出去,且毫不停歇的继续朝站着的人砸来,而抡着垃圾桶暴起偷袭大杀四方的,自然是我们这边唯一一个体格跟韩雅墨有一拼的李黑狗。 腹背受敌,一时间让这些训练有素的佣兵也有点不知所措,而趁着这一小会儿错愕的时间,坏书生已经带着其他人赶到韩雅墨身边,我也拉着两个姑娘抬脚上了火车。 “喂!你们那伙计没问题吧?”靠近车门的韩雅墨一边戒备敌人一边问我,而他所指的不用问自然是黑狗,虽然这小子在对手身后突然偷袭造成了很好的效果,但同时也让自己陷入了被人包围且无人支援的窘迫境地,换了一般人的话,转瞬之间就有可能被乱拳打死…… “他你不用担心,”我压低声音对韩雅墨说:“不管你信不信,我们这伙计让汽车碾过去都不带破皮的,我们单位买保险的时候都没给这小子买工伤和意外伤害险,浪费钱……”(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挤车(下) 就像坏书生他们能凭走路的姿势认出同行一样,一动手,对面的佣兵同样立刻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头上包着花格子头巾,但明显有高加索血统的队长一挥手制止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下,自己一个人上前几步,张口就是一连串带着俄罗斯味儿的英语,似乎想跟我们攀谈些什么。 “他说什么呢?”我一个标准口语都过不了六级的人,自然听不懂这东欧方言,只好一头雾水的问从事国际工作的韩雅墨。 韩雅墨听了一会儿,耸耸肩道:“询问我们的身份、来意、阻拦他们的意图以及……有没有和解的可能。” 在大多数人的想法中,从事佣兵这一行当的,应该都是五大三粗,蛮不讲理的肌子,崇尚暴力是他们的天性,一言不合拔刀相向是他们的人物性格,一旦佣兵之间起了冲突,一般来说不拼个血流成河刺刀见红、人脑子打成狗脑子不算完事儿,但是在飞机上闲聊的时候坏书生却告诉我,在佣兵的职业圈子里,除非是结仇太深势不两立的个人和团队,一般没有恩怨的佣兵们见面和交流的时候总是意外的和谐跟友爱……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问题,佣兵说白了也是一份养家糊口的职业而矣,既然是职业,那求同存异、和气生财便永远是所有从业者共同的愿望和认可的默契,同行之间虽然是冤家,但佣兵的圈子就这么大,为财而战的佣兵们职业流动又相对频繁,今天隔着警戒线互扔手雷的两拨人,说不定明天就一个坑里挖战壕了,正可谓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闹僵恩怨结深对谁都没有好处。 为了不让自己三天两头被来自身后的黑枪射中膝盖,佣兵这一行业里除了少数人憎狗嫌的劣货和部分不懂规矩的傻缺,老兵油子们都尽量不在任务期间跟同行起冲突。即使偶尔遭遇,只要双方的任务目标不是针尖对麦芒的顶在一起。佣兵们都会倾向于用不流血的方式解决问题,因此,在不触及雇主利益的前提下,两方佣兵当着雇主的面谈判和解并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 顺带说一句,佣兵之间讲道理,也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正是我们表现出了可以与他们十几个人一战的实力和勇气,对方也估摸着跟我们死磕的代价难以承受。才会息事宁人主动提出放弃拳头讲道理,否则的话,一帮杀人不眨眼的糙汉子,面对敢挡他们路的废柴,跟你讲的肯定是“谁拳头大谁有理”之类的至理名言。 对面主动示好之后,作为队长的坏书生当仁不让的站出来,跟对方对了几句佣兵圈子里的通用切口,韩雅墨则在一旁给不懂英语的我做翻译,至于对话内容是在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你哪人我哪人。你叫啥我叫啥,我哪个公司的你哪个公司的之类背景问答,咱们古时候跑江湖卖艺的耍的花腔说的黑话要比他们这个精彩的多。 一番背景调查之后。双方都得知了对方的身份,虽然没有过交集但都是业内小有名气的职业团队,零八年的时候还前后脚受雇于某北非军阀参与局部战争,算得上是颇有渊源,不过双方虽然嘴上聊得热切,脚下的站位却依旧纹丝不动,随时保持在可以大打出手的状态。 最后还是俄罗斯队长眼看火车要开了,忍不住向我们提出建议,反正双方没有不可调和的冲突。这列火车又没规定我们坐了他们不能坐,能不能先让他们护送雇主上车。至于动手打架的问题可以等火车开了再慢慢掰扯。 对此,坏书生没有搭腔。而是直接把问题推给了我,算是尊重我这个雇主的意见,我想了想觉得虽然看不上对方那横行霸道的小样儿,但是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矛盾,更何况我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我动了息事宁人的心思,对面那个满脸胡子的胖子反而不干了,这个不知是毒枭还是黑道的家伙似乎也懂点儿英文,听懂了自己花钱雇来的佣兵似乎有低三下四摇尾乞怜的意思,立刻觉得这是损了自己的这个金主大哥的面子,当场怒发冲冠,一把推开一直挡在自己身前的佣兵队长,朝着我们歇斯底里的大吼起来。 “知道我是谁吗!?”……“滚!!!”……“杀你全家!!!”……我那贫瘠的英语水平,只能勉强听懂其中几个词组,另外还有一大堆“f”打头的单词夹杂其中,不用全听懂也能明白这胖子的意思。 骂完了我们,这肥仔又调转枪口朝自己的佣兵开了炮,劈头盖脸把自己人训斥了一顿,中心意思大致是说老子花这么多钱雇你们这帮废物,不是低三下四给老子丢脸的,不把这群不开眼挡老子路的混蛋打趴下丢铁轨上休想从老子手里拿一分钱巴拉巴拉…… 面对粗暴的指责,佣兵队长刚开始还强打精神申辩两句,后来干脆认命般的低头挨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坏书生这小子也跟同伴交流了一个复杂的眼神,用很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说良心话,在大公司干活也挺不错的,压力是大点儿,但至少不用像以前干零活那样受鸟气……” 佣兵说到底,还是拿钱卖命的工作,雇主花了那么多钱购买你的服务,一旦一门心思的非要让你拼命,那你即使有一千个不拼命的理由也不能说不,在这一行里失去信誉就等于失去生命,一个佣兵本事再大,也没人会雇佣一个处处跟金主讨价还价唱反调的刺头。 因此,当胖子拒绝跟我们和谈之后,也就意味着彻底谈崩了,不过好在我们双方一直做着随时翻脸的准备,因此没有浪费一秒钟的时间,队长当即带着几个人扑向车厢大门,坏书生一边把我们几个往车厢里推,一边带着韩雅墨扼守厢门,随时准备应付这场恶战。 被推向车厢的时候,我抓紧最后一点儿时间问坏书生和韩雅墨:“原来你们这行对雇主的无理要求也得言听计从的啊?那我对你们是不是客气过头了?” 结果我的疑问换来的是坏书生的笑而不答和韩雅墨的一声闷哼:“那你还想学那胖子试试?”(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擒杀术 虽然对方的人数比我们多,但是对于这场战斗的胜利,坏书生等人抱有十足的信心。 这种自信,来源于他们对自身所经受严酷训练的洗礼,据坏书生这小子自己说,他们佣兵小队的五个人,每人平均有两条黑裤带,至少精通一门军用格斗技法,对泰拳、巴西柔术、中国功夫,乃至女子防身术都有不同程度的涉猎,即便佣兵行业卧虎藏龙,他们也算得上是当之无愧的格斗精英,在占据有利地形的情况下同时对付十几个同行也是十拿九稳。 而他们信心的另一个来源,那就是他们队伍里最高最壮的韩雅墨,还是据坏书生这小子自己说,这个有着软萌代号的壮汉,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傻大个儿和肌子,反而是大师级别的格斗家以及令同行闻之色变的膝盖回收员,为啥叫膝盖回收员?因为在战场上跟这个狗熊男徒手掐过架的佣兵同行,打到最后基本上都得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献出自己的膝盖…… 天生的卓越身体素质加上后天勤奋不懈的努力,让这个护心毛大汉在魁梧壮硕皮糙肉厚的同时可以兼顾灵巧与迅捷,无论攻击还是防御都占尽便宜,同时也把对手逼得晕头转向七窍生烟。 佣兵之中比他高壮的不是没有,但比他高壮的绝对跟不上他那种灵活矫健的移动步伐和攻击节奏,比他灵巧的也不是没有,但比他灵巧的也绝对吃不住他几记重拳,总而言之,他就是靠着自己可攻可坦的全面素质,在卧虎藏龙的佣兵行业里硬生生打出一片天。 “放心吧,别看他们人多。徒手格斗的话,获胜的一定是我们。”冲上来挤车之前,坏书生曾经拍着我的肩膀给我打气:“说我们雅墨一个打八个那是吹牛。但是普通佣兵打四个总是没有问题的……” “可那也不够啊,”谢尔东突然插嘴:“对方有十六个人。减去四个还剩十二个,剩下的四个人必须一个打三个才能达到战略平衡的僵持状态,按照战力换算数值进行运算,你们的战斗能力平均值要达到对方的百分之二百五才有可能获胜……” 坏书生看着我,我只好歉意的笑笑:“你别理他,丫从小没打过群架,不知道打群架……呃,群体作战的英雄带动效应。” 顺便说一句。打群架,或者群体作战的英雄带动效应是,一旦交战双方某一边的队伍里出现一个能够一挑多的战神级人物,即使是在双方人数不均等的条件下,胜利天平也会急剧的向人数少但精英化的队伍倾斜,从而制造出以少胜多以弱克强的现象,这种效应经常出现在像是dota、lol之类大型竞技类游戏里,不信你去网吧看看,寒暑假期间,,一个钻石3单枪匹马撵着五个青铜2上山下海满地图乱窜。在四个队友掉线的情况下逆袭获胜的神反转比比皆是…… 当下便有三个人排成一排朝韩雅墨冲来,面对三个体格健壮身手矫捷的佣兵,韩雅墨还真的表现出一股临危不乱的高手气度。只见他以左脚为支点,右腿横扫半圆如战斧一般抡出,轻而易举的扫倒一个,然后韩雅墨双臂张开,同时抓向另外两人的脑袋,可想而知只要被他那蒲扇一样的大手抓住脖子,再揪着两人的脑袋往中间奋力一撞,这俩人后半辈子说不定就得脸颊相贴相互依偎着度过一生…… 然而意外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韩雅墨确实一把扭住了两人的半张脸。但这两个相对而言比较瘦小的佣兵却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非常默契的一左一右迎敌而上。双臂一扭缠住韩雅墨的胳膊,然后两脚腾空同时用小腿勾住韩雅墨肩膀。膝盖一顶往怀里一带,整个人死死缠在胳膊上,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死死制住韩雅墨两臂手肘关节。 两个人的体重全部压在两条胳膊上,也没能把这个壮汉压倒,但两人各有百十斤的体重也拽得韩雅墨往前一个踉跄,再加上这突然而至的变故,即便是格斗高手也会略有失神,然而就是这一瞬间的失神,就我们彻底陷入了被动。 刚刚被韩雅墨一脚扫到在地的佣兵,竟然没有捂着胸口在地上打滚哀嚎,而是咕噜咕噜连打几个滚来到韩雅墨脚下,趁韩雅墨走神的一瞬间,手脚并用别住韩雅墨两条腿,扭曲着身体如同锁链一样把人死死扣住,让人不得挣脱。 “嘶!”底下的人用力一拧韩雅墨的膝窝,险些把这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壮汉绊倒在地,我一看情况不妙赶紧回头,想招呼坏书生李默他们帮忙,一回头却直接愣住了,原来就在韩雅墨被人死缠烂打钉在地上的时候,坏书生他们的情况也差不多,竟然都被两个或三个对手围殴纠缠,而且已经被人拧腰提跨,以各种姿势死死的压制住关节,虽然不至于动弹不得但想过来帮忙也是有心无力。 “是桑吉洛夫!小心!”坏书生运气好,趁第二个人冲上来制服自己之前一肘子砸在对手鼻尖上,让对手吃痛松手才逃出升天,同时他也总算看清了自己遭遇了什么样的对手,因此才气急败坏的喊出这么一句。 “桑吉洛夫,全名是桑吉洛夫擒杀术,由前苏联一位名叫桑吉洛夫的特种兵教官发明并完善,但讽刺的是这位教官呕心沥血研究出来的,专门针对骨骼关节进行压制攻击的格斗术,在一对一的战斗中效果并不比军方通用的以色列格斗术优秀,甚至还因为招式死板攻击呆滞,难以造成有效杀伤而遭受过鄙夷和嘲笑,因此流传不广口碑欠佳,连前苏联军方都没有将这种本土研发的格斗术列为特种兵必修科目,自苏联解体之后更是从日渐冷落到无人问津,乃至现在几乎没有人听过这个名字。” “但这并不代表桑吉洛夫擒杀术一无是处,事实上,他是一种专注于多对一情况下使用的特种格斗术,在己方人数占优但对方个体强悍的情况下,两个接受过桑吉洛夫训练的普通士兵拿下一个精通格斗的特种兵不在话下,甚至发明者桑吉洛夫本人还曾经扬言,四个擒杀术的高手,即使面对一只体重零点五吨的北极熊也有胜算……” “闭嘴!”我气急败坏的打断喋喋不休给我普及知识的人肉百科谢尔东:“都什么时候了还扯这没用的!你就告诉我这什么洛夫该怎么破!?” “这个说起来也简单,”谢尔东想了想说道:“擒拿格斗之类的,无非是杠杆原理和力矩转化的简单应用,只要你应用的比他们好破解起来绝对不难,给我十分钟时间画一张力矩解析图,绝对找出破解方法给你看……” 谢尔东的回答令我一阵无语,且不说这个从小没打过架的怪胎是不是真能在十分钟内变身功夫高手想出破解之法,瞧现在这个架势,大概再过三分钟我们就全军覆没了吧?(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大打出手 在火车站台上大打出手,搁在国内绝对是立刻进局子上头条的重大新闻,但在此时此刻的伊斯坦布尔火车站,两拨人互殴也不过是引起一点儿小骚动罢了,至于原因则非常简单,这里有数万难民火急火燎的想要登上列车,最近几天火车一进站,为了争夺上车名额站台上的推搡冲突打架斗殴便已经司空见惯,遇到打架的难民们最多稍稍避让以免自己被殃及池鱼,最多惊奇一下今天打架的这拨人为啥身手这么专业以及姿势为啥这么…… “妈的!比那个叶凯还恶心!”坏书生想去救援同伴,却被三个人团团围住,好不容易挣脱两个人的纠缠,却险些被第三人抱着大腿一起滚进火车车轮,情急之下骂出这么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不过此时我也已经没有心情深究叶凯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因为已经有更大的麻烦朝我们袭来,那个一口俄罗斯英语的佣兵队长,已经护着自己的雇主大步朝车厢厢门冲来。 现在我们的处境是这样的,坏书生等人已经被数倍于己的敌人死死纠缠不得脱身,李黑狗也因为刚才表现太过抢眼受到对手的特别对待,被人骑脖子拧腰抱大腿按在了地上,我身后是理论上手无缚鸡之力的三个姑娘和一个真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面前则是一个膀子上肌肉如同保龄球一样滚滚而动,身高一米八五满脸精悍之色的壮汉,虽然这话说出来挺丧气,但我在人家面前一站,看着跟小鸡子似得…… 而对面的佣兵队长,显然也真的把我当小鸡子了,这家伙先是带着络腮胡胖子三两步攀上车厢前面。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了看堵在门口的我,然后换了中文对我冷冷说道:“哈去!” 一看这普通话就是在东北学的,我觉得自己此时此刻也应该强硬一些。于是脖子一梗昂扬道:“就不!” “哈去!” “就不!” “那就对不住了!” 结果自然不是我被喷一脸韭菜鸡蛋饺子馅,而是队长捏着拳头朝我捅过来。对付我这种普通人,人家自然是不屑于用什么格斗技法的,一般来说只要一拳就能解决问题。 结果这一拳自然是落在了空处,拳头即将击中面门的时候,我一个迅疾的摆头躲开了这电光火石的袭击,顺势一掌拍在队长那欧洲人的大鼻子上,把这家伙砸得眼冒金星节节后退,差点儿被身后的胖子绊倒在地磕碎后脑勺——这自然是我提前吃了蘑菇获得增益才取得的战绩。难道你们以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跟地头蛇起冲突打混战,我会一点儿准备都不做吗? 扮猪吃虎占了大便宜的我,自然是得意洋洋颐指气使,而吃了暗亏的佣兵队长,却尽显职业战士不骄不躁的专业素养,狠狠一擦自己那被我拍得鼻血长流的鼻子,二话不说再一次恶狠狠的冲了上来。 一旦跟人认真交手,我没受过专业格斗训练的劣势便立刻显现了出来,虽然力量速度远胜过队长这样经受过训练的普通人。但毫无技巧的我根本分不清什么实招虚招、诱敌格杀之类的战斗技法,只能凭本能反应乱打一气,这种乱抡王八拳的作战手段。教训一般混混倒是不在话下,但是面对职业佣兵这种杀人如麻战场经验丰富的高手,几个回合试探下来就已经窥破我的招式门道,于是仅仅两三招交手之后,佣兵队长故意卖个破绽,不明就里的我一拳捣住对方胸口,但想抽身而退的时候却也对方的双手死死箍住了一条胳膊! “嘶~!”佣兵队长倒吸一口凉气,显然被我轰中胸口这一拳打得不轻,但脸上却已经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下一秒,我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感觉天旋地转头重脚轻——我被这彪形大汉拽着胳膊抡飞起来,一个凶狠的过肩摔狠狠砸在了地上。 虽说是脑袋直接着地。但好消息是身着生物铠甲的我其实一点都没有受伤,不过这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因为坏消息是,这个佣兵队长显然也没打算放过我,一手拧住我的胳膊,一手按住我的脑袋,还用膝盖压住我的尾巴骨,像钉子一样把我死死按在地上! “动哈动!”队长的语气充满威胁:“拧断你脖子啊!!!” 饶是被人拧麻花一样的按倒在地,听见这老外的一口东北腔我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我倒是知道佣兵为了执行任务方便,一般都会学习多国语言,手握四五种外语等级证书的职业佣兵比比皆是,可这老外是怎么个意思?普通话是在铁岭学的吧? 至于拧断脖子之类,倒也不是空头威胁,桑吉洛夫之所以被称作擒杀术就是因为他们最擅长在制服对手之后使用各种手法扭断敌人的颈椎或者脊椎,即使是强壮如韩雅墨这样的狗熊男,脖子也不会比普通人硬多少,此时此刻我就能感觉到来自后脖颈子的死亡压力,估计这杀人不眨眼的佣兵要不是顾忌这里人太多,早就一个干净利索的断筋手把我脑袋拧后背上去了…… 大意了,大意了啊!我艰难的看看四周,发现除了坏书生还尚未被抓住以及李默那里还在垂死挣扎之外,其他人基本都跟我一样被人以各种奇形怪状的姿势压在了地上,没想到我们出师首战就这样折戟沉沙,看来幸运女神跟作者那厮都没怎么站在我们这边…… 不过,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既然都这样了我也欣然接受失败的命运,于是我立刻收拾心情,准备趁双方还没结下死仇,认个怂服个软,大不了我们不上这趟列车就是了! “那啥……兄弟……” 呼!一个不知哪个难民的破旧行李箱,带着呼啸的风声朝佣兵队长砸过来,这是容儿看事情不妙随便抓起点儿零碎朝我这边扔过来想解救我,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对一个五大三粗的职业佣兵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啪的一声箱子砸中队长后背,里面的衣服杂物四散崩飞,被砸中的人纹丝不动,还不屑的笑了笑。 “搞踏地噶!!(土耳其语‘混蛋!’)”一小截牙膏皮从箱子里散落,好巧不巧正好糊在躲队长身后的络腮胡胖子脸上,这胖子估计平时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受不得一点儿委屈,见状立刻勃然大怒,二话不说直接冲向站在厢门位置的容儿,右手高高扬起,要给眼前这小娘们儿一点教训! 可容儿岂是那种会吃亏的性子,毫不示弱的迎上去,胳膊一挡格住扇过来的一巴掌,扭头张嘴就咬过去! “嗷!!!”胖子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捂着渗出血水的手腕连连后退,小眼睛里却闪出凶狠恶毒的光,紧接着,这胖子撩开自己的西装,竟然从后腰摸出一把刀刃由象牙制成的锋利短刀! “还愣着干什么!跑啊!”一看胖子拔刀我就知道这人对容儿已经起了杀心,不顾自己被人压着脑袋,奋力朝容儿吼道。 这姑娘也算机灵,听见我的吼声立刻转身,拉住谢尔东和王晓晗就朝车厢内部逃窜,而胖子也不甘示弱,把刀往袖子里一藏也跟着上了火车,几个腾出手来的佣兵看了一眼自己的队长,队长点头之后他们也跟着上了火车。 “她死定了,”队长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胖子消失的背影,压低声音对我说:“这怂外号‘蝎狮’,这嘎达没有敢惹他的,惹了必死……” “什么!?”我又惊又怒:“被咬一口就要杀人!?” “多看一眼都有被打死的……” “那放开我!”我挣扎道:“让我上车把她们接下来!咱们之间没有什么大仇对吧!?我们不跟你们抢了!” 面对我的要求,队长不为所动,很显然,他们不能违背雇主的意志,也同样惹不起那个瑕疵必报的“蝎狮”。 “呜呜!”屋漏偏逢连阴雨,就在这个时候火车开始缓缓启动,车外的人群开始更加疯狂的推搡,这时候想逆着人流下车根本不可能,等到火车驶离站台,俩姑娘跟那废物肯定早让人捅死了! 侧头看着一脸冷漠的佣兵队长,我深吸一口气:“你是非逼着我们跟你正经动手啊!” 队长没有搭话,但嘴角的冷笑已经说明内心的想法。 “儿子!” “知道了爸爸!”(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真·大打出手 其实早在到达伊斯坦布尔之前,我跟黑狗就在飞机上私下里商量过,决定这一路上尽可能低调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么做的原因除了因为欧洲研究所还在对我们严防死守,我们生怕路上整出点儿幺蛾子引发媒体关注和官方警惕之外,另一个原因则是为了照顾坏书生等人的情绪,虽然我们不知道坏书生等人平时合作的工作对象是一群怎样的奇葩,但从他们给这些职业佣兵造成的工作压力和怨念来看,这伙人肯定是仗着自己有点儿本事,抢光了坏书生等人杀敌立功崭露头角的机会,才会让这个看上去没皮没脸的佣兵小子萌生出自我否定甚至从佣兵行转业的想法,咱们身为有文化有教养,且无意跟佣兵抢饭碗的知识分子,可不能像那群没素质的人一样继续打击人家那摇摇欲坠的自信心…… 可现在看来,不拿出点惊世骇俗的真本事是不行了,眼看着列车在鸣笛声中缓缓起步,想到容儿和王晓晗身陷危险而身边只有一个绝对靠不住的谢尔东,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扭过头去杀鸡抹脖子的向李黑狗打起眼色。 李默会意,虎吼一声猛的弹身而起——然后又被牢牢锁住他四肢的三个人奋力按回地上,区别仅仅是从脸朝下被按趴在地上变成仰面向上被人死死压住,不过这小子的目的已经达到,屁股地下如愿以偿的响起咔吧一声脆响,这是装液态金属的塑料瓶子被压破的声音,接下来只要等液体从屁股兜里流出来包裹全身就好…… “哼!”就在我跟黑狗悄悄酝酿着绝地反击的时候,却没想到,早已经被压制的动弹不得,似乎只有等着被我们拯救的份儿的韩雅墨,也突然暴起反抗,伴随着如同负伤野兽般压抑的怒哼和一声轻微的骨骼脆响,原本死死锁住韩雅墨右胳膊的干瘦佣兵,突然感觉手上一松失去了拧住关节的力道和自身的平衡。而韩雅墨付出的代价,则是一条手臂软塌塌的低垂下去,这个彪悍的护心毛男,竟然依靠控制肌肉的剧烈抖动。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手肘卸脱臼了! 卸掉自己的胳膊,剧烈的疼痛让走硬汉路线的韩雅墨都忍不住额头冒汗,但这种牺牲也并非没有效果,所谓擒杀术的原理,说白了就是通过杠杆作用限制以关节位支点进行的肢体运动。但现在支点没有了,自然也就不存在被人反制关节的可能…… 阿基米德曾经说过,给他一个支点他能撬动地球,但这位老学究可没说过自己忙着撬地球的时候支点突然被人撤走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而现在,一直抱着韩雅墨在那里使劲的干瘦佣兵,那困惑惊惧以及对自己未来迷茫的样子,让我依稀想到了阿基米德…… 扑哧一声闷响,狗熊男身子一顿把抱着自己右手的佣兵的脑袋杵在地上,从他怀里抽出已经拧巴了的右臂。狠狠一甩抽飞拧住自己左手的家伙,然后,不等这狗熊男弯下腰,锁着韩雅墨双腿那小子就已经知情识趣的自己连滚带爬的躲开了——不跑不行啊,再不跑那熊掌一样的大巴掌直接朝自己的脸糊过来,自己钻人家裤裆底下仰着脑袋接着那不是找死吗? 韩雅墨脱困的同时,李黑狗也咆哮一声开始了反击,相比韩雅墨的自卸一臂的求生,这小子倒是轻松的很,穿上铠甲胳膊轻轻一弯险些把那两个用十字追魂锁缠住他胳膊的两个佣兵的腰骨拽断——这小子穿上铠甲之后可比狗熊危险的多。用对付狗熊的标准对付他显然只有自己找虐的份儿。 期间还有佣兵扑上来,徒手拧住李默的大脑袋用力往怀里扳,显然是看出这小子怪力惊人对自己这边不利,情况危急之下已经对李默起了杀心。想要趁黑狗还没爬起来把他的脖子拧断。 颈椎部位可以说是人类身上最容易攻击的致命弱点之一,因为这里聚集着维持生命最重要的几条血管、气管和神经中枢,而且这个位置还是人类身上少数无法锻炼强化的肌肉群之一,无论一个人多么的高大健硕,浑身肌肉虬结,他的脖子也不可能比一只瘦皮猴强健多少。对一个身经百战的佣兵而言,拿住对手的脖子,取敌性命便已经十拿九稳。 但是这一次,丫可算是一脚踢在了铁板上,用力一拧黑狗的脖子自己反而嗷的一声挫伤了自己的手指头,而我们的黑狗娃自然是毫发无损屁事儿没有,顺便说一句,黑狗自脑干以下,所有的椎管状骨骼都是研究所的老不死们呕心沥血绞尽脑汁进行过特殊加固与强化的,硬度和韧性韧性可参照航天飞机的结构钢筋,而老家伙们在这个位置如此下大工夫的原因,一是为了根除李默小儿麻痹后遗症所造成的脊柱质变症状,二也是出于老家伙们自己的私心,不把脖子和脊椎的质量提高上去,万一丫们拿黑狗做实验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让黑狗把脑袋杵地里或墙里,死了或者半身不遂怎么办?这种意外可是三天两头经常发生。 我们这边的两个最壮最强的战力脱困之后,胜利的天平立刻开始往我们这边倾斜,两人一前一后,饿虎扑羊一般朝擒拿着步远游路人甲等人的佣兵扑去,而这些佣兵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两条铁塔一样的壮汉泰山压顶一般的轰击而下,自己则无能为力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在擒拿住别人的同时,他们自己也等于被变相的限定在原地,现在即使放手逃窜也不可能逃出对手的手掌心。 我正没事儿人一样的看热闹,突然感觉自己背后拧住我胳膊的佣兵队长手上的力量突然加大,咔吧一声把我这跟他相比柴火棍一样的胳膊向外折成一百二十度,这是在下死手啊!丫这是想先废了我再去对付其他人! 但折完我的小细胳膊之后,这个金毛大鼻子的老外定定的看着我,一脸惊奇的问:“你咋不叫嘞?” 手臂折成这德性,外人看着都替我疼,搁一般人自然是早叫的跟杀猪一样了,但咱又不是一般人,毫无征兆地,我那已经被拧得外翻的胳膊挥动,敏捷有力的照着队长的鼻子一拳捅过去! 嗷~!队长放声哀嚎,捂着鼻血长流的脸蹦跳着后退,我则从容的从地上爬起来,异常轻松的用胳膊肘向外弯的方式把手臂折成了看上去比刚才还恐怖的形状,然后我才奕奕然的回答队长刚才提出的问题:“之所以不叫,那是因为不疼啊!”(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断后 為您提供精彩小说。 “拥有能够三百六十度自由活动的关节,绝对是未来人类进化的正确方向!”某年某月某日,陈三山曾经这样信誓旦旦的对我说道:“只有这样人类才能适应日益缩小的生存活动空间和日益复杂化高效化的精密机械操作,试想,当你的手指能够三百六十度随意打折弯曲的时候,多少现在做不到的复杂操作都可以轻易完成?到那时候刷微信抢红包都速度都比别人快!” “是吗?”当时的我很不热情的回应着,心里却在想什么样的傻缺会为了那几毛钱把自己变成个怪物。 “优势还不止这一点!”陈三山的语气充满蛊惑的意味:“只要你稍微试一下,那种感觉绝对会让你欲罢不能……将让你发现一个全新的世界!来,把麻药吃了,然后躺试验台上……” 这件事最后是怎么解决的,时间太久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和陈三山那老王八再一次因为学术分歧打了个不可开交,最后我手舞足蹈的被李黑狗连拉带拽的扛出实验室,陈三山这老胖子则捂着一只乌青的眼圈跳脚叫嚣:“吴迪你等着!老子早晚有一天把你改造成全身关节都能朝后弯!” 现在,我之所以想起这段温馨的实验室小插曲,是因为我恍惚觉得,自己又在不知不觉间着了陈三山那老棺材瓢子的算计:此时此刻的我,感觉四肢所有关节如同节肢动物一样灵活敏锐,搞了油的轴承一般顺畅圆滑,不管是后仰下腰还是托马斯全旋,乃至把自己脑袋从裤裆里穿过去,自己坐自己脸上的高难度瑜伽动作全都不在话下……很明显,现在我全身的关节都已经可以灵活的三百六十度旋转,老子果然又被陈三山那老王八拿来做卑鄙邪恶的人体试验了! 刚刚发现自己终究难逃陈三山魔掌的我,现在可没有时间自怨自艾,因为刚刚被我猝不及防偷袭得手的佣兵队长,再经过短暂的慌乱失神之后。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立刻毫不犹豫再次朝我扑了过来,在这里不得不佩服一下这些佣兵坚硬如铁的心理素质,见到咱这种身具异象不类常人的怪胎。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惊惧各半下意识的拉开距离,而见多识广刀口舔血的佣兵队长反应则是管你变成什么鸟样,先打趴下再慢慢研究。 依旧是饿虎扑羊一般的直冲而下,一手拧住我的胳膊一手去按我的脖子,佣兵的格斗动作永远是单调重复但简单有效。不出意外的话,我会被这行云流水一般的一整套擒拿动作整的毫无脾气,老老实实的哎呦一声摔个狗啃地。 可意外也总是这个时候发生的,队长十拿九稳的一记擒拿,却毫无悬念的扑了个空——前面说过擒拿动作说白了就是利用杠杆原理压制肢体运动,它的奏效需要将对手的关节压制到本身活动范围的最大临界点才能死死遏制对手的发力反抗,但现在我的关节灵活的跟什么似得,无论他往哪个方向拧,我也不会感觉到疼痛和行动受限,换句话说。所有的擒拿招数,对我都已经失效。 用力一拉一扭却扑了个空,队长立刻发现自己的失策,可是想要弥补却已经晚了,此时的我,借助三百六十度的灵活关节从容发力,被反拧的胳膊逆时针旋转两周半,用力一甩就把佣兵队长甩了出去!——关节可以灵活旋转之后,似乎我连力气都大了不少。 “嘶~!”队长在地上滚了两滚,灰头土脸的站起来。摸着自己脸着地的时候被水泥地板擦伤的脸颊呲牙咧嘴,表情则流露出十足的警惕和敌意,在吃过两次暗亏之后,队长终于确认我不是他能用徒手擒拿轻松制服的对手。这是要认真跟我动手了! “你还站这里干啥!”韩雅墨突然拖着一条耷拉的胳膊挡在我前面,头也不回的朝我吼道:“火车开远了!” 我一惊,下意识的扭头回顾,一不小心脖子就转了一百八十度,果然看到火车已经在鸣笛声中渐行渐远,越来越快。虽然还有很多难民不死心追着火车在跑,试图攀着车厢边缘爬上列车,但逐渐提升的速度正慢慢将跟着火车奔跑的人群甩在后面。 “还想什么?不上这趟车,这趟你就算白来了,更何况你们还有三个人在车上!”韩雅墨一边死死盯住佣兵队长与其对峙,一边催促我道。 “你快点上车,这里交给我们!”坏书生一脚踹飞一个跟自己纠缠的佣兵,一边跟步远游等人挡住其他人朝这边围拢,一边对我叫道:“你们那个姓李的伙计刚才就听我们的去追车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顺着坏书生的话语朝火车方向望过去,果然在追逐火车的人群中看到了李黑狗的身影,这小子竟然不声不响自己跑去追火车了!?而且还不叫我!? 不过仅仅生气了三秒钟,我便立刻释然,这不能怪李默自私自利不顾同伴,关键是这小子对自己有自知之明,就他那张嘴,要是回头招呼我上车的话,等他把一句囫囵话讲完,这车得开出二里地去。 “这里就你们几个,行吗?”我看了看这里的形式,表示不太放心,虽说对方的佣兵刚刚被撂倒好几个,但依旧人数占优,呈半月状朝我们包围过来,而我们这边黑狗已经辇车去了,我再走了的话,仅靠坏书生他们四个全活人加上仅剩一条胳膊能使的韩雅墨,对付包括佣兵队长在内的七八个人,这几乎是牺牲自己主动断后的节奏…… “少废话!”韩雅墨捂着自己脱臼的胳膊,猛地往上一按给自己再接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刚才不知道他们是耍桑吉洛夫的,才吃了点小亏,只要不让他们贴身靠近老子一个人就能放倒他们!” 这话虽然包含不少吹牛的成分,但我还是稍微有点儿感动,多敬业的一群佣兵啊,为了保证雇主的委托完成,深陷险境还要打肿脸充胖子…… 最后还是坏书生说了句大实话:“行了你快点儿走吧,你跟火车走远了,我们完成任务才好撤退!懂不懂啊!?还非得看我们在这里死磕不成!?”(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滚! 為您提供精彩小说。 与坏书生等人约好在火车终点会合之后,我便毫不犹豫的扭头追火车去了,他们这伙佣兵虽然平时干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意,身上难免背负着一两个国家的通缉令,但倒不像我们似得已经跟卡扎菲、萨达姆等人一样享受终生禁止踏足欧洲的待遇——人家依旧可以坐着飞机豪华舱直达欧洲,绝对比挤火车的我们到的早。 “砰!”身后,韩雅墨已经与佣兵队长凶猛的对撞在一起,龙争虎斗的磅礴气势喷薄而出,让因为追不上火车而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回身边的难民们忍不住尖叫逃窜,顿时,火车站刚刚因为火车离站而稍微平息的混乱再一次骚动起来,在一片狼藉的吵闹声中,我奋力的挤入人群避开其他佣兵的围追堵截,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渐行渐远的列车奔去。 这倒不是我受了伤或者被吓软了腿,实在是变身后遗症所致,少了两块膝盖骨和手肘骨以后,虽然关节灵活转动起来灵活很多,但缺少了支撑,便没有办法像平时那样笔直站立和跑动,事实上,就连刚才与敌人对峙的时候,我都不得不四平马外八字,叉着双腿半蹲在地,陈三山那老王八可从没说过未来人类都是这个德性…… 更要命的是,生物铠甲最大的弱点是一次体内骨骼蛋白重组变化之后,短时间内不能再次改变,否则容易出现体内蛋白质代谢失控,轻则骨质疏松腰腿痛,阴天下雨类风湿,重则丢失的骨头再也长不回来,下半辈子坐轮椅,所以尽管心里火急火燎,我也只能用这幅样子去追火车。 不过幸好,虽然跑动的时候看上去有点儿半身不遂,但是手脚大幅度乱甩着向前奔进速度着实不慢,于是我便振作精神。张牙舞爪的朝着火车屁股奋起直追。 此时火车已经驶离站台,速度越来越快,追着火车跑的难民除了少数幸运儿扒着火车边缘,手刨脚蹬抓住了栏杆或者爬上了车顶之外。大部分人都已经因为体力不支绝望的放弃了追逐,悻悻的停下脚步,或留在原地气喘吁吁,或一边低声咒骂,一边往回走。 当然。不放弃的人也不是没有,比如一门心思要去欧洲拯救蒋莎莎的李黑狗,在这个实心小子朴素的思想里,除非火车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否则绝对不会停下脚步,更何况这小子不论体力耐力还是奔跑的速度,都远远强于普通人,还能跟得上火车逐渐提升的速度,于是很快就甩开追逐火车的大部队,跑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不过我同时也注意到。这小子总是不自觉的回头瞧我,显然是在看我有没有跟上来,打不定主意究竟应该自己先追车还是折返回来带上我再继续追,想通了这点我立刻张牙舞爪的朝着小子打手势,让他不用管我自己先上车,现在这情况,能上车一个是一个,上面还有人等着保护呢,赶不上这趟车,大不了咱不去了! 之所以发出如此消极的感慨。是因为我已经发现,虽然自己速度不慢,但是火车的速度已经比我稍微快了一线,虽然差距不明显。但我与火车之间的距离正在一点一点拉远,而我纵使已经竭尽全力向前狂奔,也依旧无济于事,换句话说,我恐怕已经赶不上这辆车了…… 看懂了我的暗示,李默轻轻一点头。脚下一顿硬生生停在原地,在铁轨旁的砂石地面上铲除深深一条痕迹,这傻小子难道理解错我的意思了? 当然不是,这小子站定之后,裤腿里突然向下流出蔚蓝色的粘稠液体金属,转瞬之间包裹李默的双脚,四个金属轮子快速从鞋面两侧隆起成型,然后便是一声类似赛车马达陡然加速一样的气门咆哮,四个轮子在神秘力量的牵引下急速转动带起滚滚烟尘,推着李黑狗风驰电掣的朝着火车直追而去。 “喂喂喂,你这么方便你倒是带上我啊……”此时我跟黑狗已经把其他人远远甩在后面,但我也已经跑得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眼见黑狗和火车一起陡然加速离我远去,后悔没让黑狗回来接应的我徒劳的发出咆哮,但声音已经细的如同蚊子哼哼,在刺耳的马达转动声掩盖下根本没人听见。 “爸爸,滚……”偏偏这个时候,基因集合体,我那长右手上的便宜儿子也来添乱,冷不丁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心里这个气啊,太不像话了!你个小王八蛋,趴我手上吃我的肉喝我的血,这时候竟然还骂我,你就这么当儿子的吗!? 不能生气!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可能只是觉得好玩才口无遮拦什么都说,身为一个心智成熟的家长和成年人,现在应该做的是谆谆善诱耐心教导,而不是简单粗暴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不然容易给孩子留下童年阴影激发逆反心理,而且具体到我这儿,动手打的话还容易伤到右手…… “快滚!” “嘿你个兔崽子!”就这一生气一分神,一块突出路面的大石头我就没看见,脚下一绊身体失去了平衡,直接四仰八叉的朝着深沉的黑色土地扑了过去。 平时跑步的时候摔一跤,了不起摔个狗啃地,但现在我还没有适应这过于灵活的关节,慌乱之下根本无法用手脚给自己提供保护,于是高速奔跑之下突然摔倒的我,脑袋左侧太阳穴就直奔着突出地面的火车铁轨撞过去了——这一下要是撞实了,非把我撞成植物人不可! 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我下意识的伸出右手去撑地面,没想到右手刚一落地,微一用力胳膊肘便毫无阻滞的朝外折出,换了别人这必然是骨断筋折废掉一条胳膊,但对现在的我而言,确是在右臂的翻转和前冲惯性的带动下,一个漂亮潇洒的前滚翻朝前滑出一截。 “……儿子,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接下来咱爷俩怎么做?” “滚!” “好嘞!”(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跳车 為您提供精彩小说。 动物世界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我们,不同生物运动关节构造的不同决定了它们的运动方式千奇百怪,你膝盖朝后,就注定四肢着地健步如飞,你髋骨侧生,那注定扭腰摆跨贴地滑行,而你是要是臂长过膝,那除了说明你腿短之外,同时也注定了你跑路的时候用手刨绝对比捯饬你的小短腿儿高效的多…… 而我现在就发现,最适合我现在状态的运动方式,大概就是像现在这样滚成个球,无比灵活的关节保证了我无论以任何姿势着地,手脚都能稳稳撑住身体,减缓下冲力道不至受伤,同时可以借助近乎三百度角的关节转折,将下落惯性转化为向前的加速度,制造矢量加速效应助我提升运动速度,这其中所涉及的生物运动学和物理动量论的科学原理,大概能写一篇博士后毕业论文,在此不加赘述,总之结果就是在别人眼里看来,原本张牙舞爪连窜带蹦却依旧没有希望赶上火车的我,突然一脑袋扎地上手刨脚蹬疯狂翻滚前行,且越滚越欢速度越来越快,逐步缩小自己与火车之间的差距。 于是,我跟黑狗两人,一个化身哪吒脚踩风火轮,一个满地打滚形似车,风驰电掣一般朝着列车发起冲锋,如此抓人眼球的行为自然难免引起身后难民的侧目惊叫拍照报警,但好在此时我们已经离人群颇远,倒也不用担心火车没赶上被人抓进动物园。 与此同时,少数几个在火车加速前爬上了火车的幸运儿,也正绞尽脑汁想方设法钻进火车里,没办法大家到底不是开挂的阿三哥,不可能像人家那样悠然自得的挂在火车外面横跨南亚大陆,于是爬窗的爬窗钻通风口的钻通风口,各显神通往车里钻,而就在这个所有人都削尖脑袋,找空子往车里钻的时候,某节车厢的舱门突然打开。竟然从车里钻出个人来! 已经因快速翻滚有点儿头晕眼花的我,看了好几眼才认出那人是容儿,她从车厢出来之后并没有往车下条,而是转身抓住车门旁边的扶手。吃力的朝车厢顶部爬去,这危险的动作看得我胆战心惊冷汗直冒,一走神差点儿一脑袋撞铁路旁边的绿化树上——这姑奶奶放着好好的车厢不待,爬出来干什么?这要是一不留神手一松脚一滑,非得卷火车轮子里不可! 结果更让人揪心的还在后面。容儿慌慌张张的从车厢里爬到车顶之后,竟然又回手从车门里拽出一人,正是一脸懵逼表情的谢尔东,容儿拽着谢尔东的胳膊往车顶上拉,身后还有王晓晗推着谢尔东的腿把这小子往上托…… 这肯定是出事儿了!我对容儿和王晓晗的了解都不深,但对谢尔东这孙子可是清楚的很,这怪胎对公共交通工具极没有安全感,平时坐公交车都恨不得拿根绳儿把自己栓座位上,生怕司机一个刹车不及害自己小命不保,这样的奇葩能被王晓晗和容儿连推带架的推上车顶只有两个可能。一时这孙子终于大彻大悟准备跳车自杀,二是车里出现了足以致命的威胁,逼得谢尔东不得不爬上车顶躲避灾祸。 果然,王晓晗把谢尔东轰上车顶,自己刚爬两步,车厢里就突然伸出一只肥短粗壮长满汗毛的大手,抓向王晓晗的脚踝,不过王晓晗这种既能纵横商场又能纵横学术界的女强人,明显比谢尔东那种废物点心有用,被人袭击自然不会像小女人那样害怕尖叫惊慌失措。反而顺势一脚朝那抓向她的肥手的主人脸上踹了过去。 啪!纪梵希春季新款平跟皮鞋,用料绝对货真价实,因此鞋踹在人脸上的时候声音也是特别清脆,伴随着一声杀猪一样的嚎叫。一直对容儿他们穷追不舍的,嚣张跋扈雇佣一队佣兵护送自己的死胖子捂着脸向后仰倒,王晓晗则轻灵的一片腿儿爬上了车顶。 不过危机并没有因此结束,胖子倒下之后,立刻就换成他手下健壮敏捷的雇佣兵补位,抓住门框一翻身就上了车顶。胖子也挣扎着爬起来,一边由手下保护着往车上怕,一边用土耳其语大吼二叫,不用翻译也知道说的必定是要把王晓晗她们挫骨扬灰之类的狠话。 形式已经万分危急,因为车顶上无遮无拦,容儿和王晓晗两个姑娘根本不可能是五大三粗雇佣兵的对手,至于谢尔东则根本不能指望,这孙子也不知是天生耳水不平还是小脑不够发达,整个人趴车顶上还一个劲儿的往下滑,吓得谢尔东连动都不敢动,一副伸头挨宰的熊样儿…… 迎着呼呼的风声,抢先爬上车顶的佣兵并没有直接朝两个姑娘动手,而是主动开口用英语大声说着什么,还朝车下指了指,我能看出这小子的大致意思是在劝两个姑娘带着谢尔东主动跳车逃生,以免他们那个心胸狭隘又心狠手辣的雇主爬上来之后连逃都逃不了,由此看来这些佣兵虽然算不上什么正直好人,也不算完全丧良心,至少还是有点儿底限的。 可跳车也实在是有点儿难为人,谢尔东这样的奇葩姑且不论,现在车速虽然还没提起来,也就每小时三十公里左右,但从车顶跳下去,即使是他们那些训练有素的职业佣兵恐怕都难免磕磕碰碰,更何况两个普通姑娘?因此容儿和王晓晗虽然明白了对方有意放水的意思,但迟迟也不能下定决心往下跳。 就这么一迟疑,两个佣兵便带着死胖子爬上了车顶,这个外号狮蝎的当地枭雄捂着自己的鼻子怨毒的瞪着踹了自己一脚的王晓晗和咬了自己一口的容儿,大吼大叫的朝三个佣兵下达了命令。 “雅卡里呀卡迪马咔!”(抓住她们!) 在雇主面前,想放水也不成了,三个佣兵只好起身朝容儿她们扑去,俩姑娘一边要抓住谢尔东防止他滑下去,一边还得小心自己别掉下去,根本无力再应付如狼似虎扑上来的佣兵,只好认命般的闭上眼睛束手就擒。 “住手!”(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车顶的战斗 关键时刻还是黑狗靠得住,我刚目龇具裂的喊出这两个字,黑狗就已经陡然加速冲上火车道旁边的一个小陡坡,冲到坡道顶点的时候,这小子长啸一声用力一跃,身体拔空而起直接飞向刚刚经过陡坡的火车屁股! 咚!李默堪堪落在最后一节车厢顶部边缘,巨大的惯性和黑狗的体重压得薄铁板做的车顶嘎吱作响,不过这样一来也成功吸引了包括胖子在内所有人的注意,全都停下手头的工作下意识的往后车厢望来。 落在车顶之后,黑狗毫不停留,直接开足马力,不断跳跃着朝佣兵们奔杀过来,脚下金属轮还因为没有橡胶缓冲,直接与车顶摩擦爆发出刺耳的杂音和耀眼的火花,如此气势汹汹架势配合黑狗蜂腰猿臂虎背熊腰的造型,简直就是警匪电影里经常出现的,以手撕配角和吊打主角为乐的暴力杀人狂,虽然这种明显被定义为恶势力打手凶徒的肌肉棒子最终都难逃被瘦皮猴一样的主角在即将被吊打致死的关键时刻绝地反杀狂撒满屏狗血的命运,但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大块头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朝你冲来,任何人的心肝都得忍不住颤三颤,不怎么奋斗在打架斗殴第一线的胖子吓得哎呦一声屁股着地,连滚带爬朝后逃窜,准备一拥而上干净利落制服容儿三人的佣兵也不得不全员转向,硬着头皮迎战黑狗。 “嘿!”仅仅是电光火石间的一次对撞,冲在最前面的一个矮壮敦实的小个子佣兵便虎吼一声,拦腰一捞擒抱住黑狗的水桶粗的腰,但见这小子脚下发力身体前倾,额头青筋瞬间鼓起,恶狠狠的朝前方直撞过去,竟然生生顶住了黑狗直冲而来的攻势,虽然他自己被黑狗带着向后滑行好几步,脚下的战术军靴都被磨得发出焦糊味儿,但这过人的勇气和扎实无比的下盘功夫当真令人忍不住拍案叫好! “嗯~~~!!!”拦截成功似乎给这小哥们增添了信心。准备再接再厉一个背口袋把黑狗按到在地上,可谓是战意勃发活力四射,与之相比黑狗的表现就显得太没有诚意太浮皮潦草——直接薅住人家的后脖颈子,随手一甩就把这小子甩飞下车。挂在了铁道口的电线杆子上。 也只有我,才能看懂这一连串动作背后所代表的语言与寓意,这不是黑狗刻意扮猪吃虎隐藏实力,更不是恶意调戏玩弄对手,这一切的一切。完全是因为——轮子上没刹车啊!要不是这哥们豁出命去拦一下,李默这顾头不顾腚的傻小子非得一路踩着风火轮冲出铁轨不可,因此黑狗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也算客气,把人家挂电线杆子上,而不是一巴掌从车上拍下去…… 一伸手就解决一个对手,着实让另外两个佣兵认清了眼前这人不是徒有其表的傻大个儿,赶紧打起精神提高警惕,一左一右呈夹击之势跟黑狗对峙起来,但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在隐隐发苦,显然对自己两人能不能对付黑狗没有多少信心。倒是外号狮蝎的死胖子分不清状况,刚刚被吓得腿脚发软,自觉丢脸的他毫不犹豫的把怒气转嫁,指着黑狗骂骂咧咧大喊大叫,一副要用嘴皮子把李默生吞活剥的英武德性。 双方就这么对峙了一分钟左右,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两个佣兵自然是担心动起手来自己不是李默的对手,而黑狗也忌惮两人同归于尽,在车顶大打出手的话会波及近在咫尺王晓晗等人,毕竟俩姑娘跟一个废物已经被逼到了车厢边缘。谢尔东的一条腿都已经飘荡在了半空中,只要车厢上稍微震动一下,把这小子颠下去都是有可能的! 容儿跟王晓晗倒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揪着谢尔东的两条胳膊不放,但无奈女孩子力气太小。被车顶风光吓得手脚发软的谢尔东又着实太不争气,一个劲儿的往下出溜,俩姑娘费尽全力也只能堪堪维持住这不上不下的局面,只好杀鸡抹脖子的朝李默挑眉毛打眼色,暗示黑狗赶紧把这个拖后腿的拽上去。 结果黑狗还没想出营救解围的办法,却让独自一人打嘴仗打得无聊的死胖子看出了三人的异常。胖子的三角眼在容儿、王晓晗和谢尔东身上滴溜溜乱转几圈儿,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制胜秘诀,怪叫一声拔出藏在身上的短刀就朝摇摇欲坠的三人冲去! 这个恶毒胖子的目的已经非常明显,就是要先把三人逼进行驶的车轮里,眼看惨剧即将发生的黑狗自然是气得七窍生烟,拔腿就朝胖子追去,却正好被自己身前左侧的一个佣兵挡住去路……没办法,在任何情况下,优先保障雇主的生命安全都是佣兵的第一行为准则,即使明知是送死,也不得不舍命为这种人擦屁股。 结果,挡路的倒霉孩子自然是被黑狗一肘子扛飞,摔下列车在沙地上滚了好几滚才停下,但就这么一耽搁,李默就被另一个佣兵扑上来死死抱住了大腿,连续被阻拦两次,黑狗这小子就算再厉害也追不上持刀狞笑着逼近容儿等人的胖子! “?lum!(去死!)”胖子举刀就要朝谢尔东刺下,容儿和王晓晗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指望谢尔东自己救自己更是没有可能,这种时候谁还能力挽狂澜?那必须是哥啊! 一只鬼爪般有着细长手指的大手,突然从车厢外侧毫无征兆地伸出来,抓住谢尔东的腰带猛地往后一拉,拖着这小子躲开了刺向后背的一刀,而此时此刻,我正以令杂技演员望尘莫及的姿势动作,靠一只手和两条腿死死扒住车厢外侧那仅仅向外突出一点儿的车舷,而另一只手里,则稳稳的提着谢尔东! “啊啊啊啊啊~!”刚才千钧一发之间把谢尔东拉出来,显然把丫吓得够呛,这小子估计以为自己掉下车去了,在我手里哭喊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手舞足蹈,还毫不客气的一脚蹬在我脸上,险些害得我手一松跟这王八蛋一起卷车轮里去。 “别叫了!!!”差点儿被自己人害死的我自然没有什么好声气,恶声恶气的朝这小子吼道:“再叫把你扔下去!老子为了救你,一路滚得连北都找不着,好不容易追上车还得爬车舷迂回潜行过来救你,你就这么报答老子的!?”(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哈去! 打到这个地步,其实战斗就已经结束了,胖子一刀刺了个空,被容儿和王晓晗抓住机会,奋力一撞让胖子仰面栽倒,勃然大怒的死胖子还没来得及挣扎着爬起来,我就已经提着谢尔东拧腰爬上车顶,顺手把惊慌失措手脚乱舞的谢尔东直接砸在胖子那高耸的肥肚子上…… 一百多斤冷不丁砸下去,直接把满腔怒气发不出来的死胖子砸岔了气,捂着肚子哀嚎着弓成一个虾球,彻底失去了爬起来继续战斗的能力和勇气,至于李默那边,已经气定神闲的黑狗扭过头去,望了望还死抱着他大腿,一脸同归于尽壮烈表情的佣兵小子,虽然一言不发但一切都已在不言中,十几秒后,明知自己反抗也是徒劳,随时有可能被黑狗随手捞起来扔下车或者随便一脚踹飞出去的年轻佣兵,也只好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知情识趣的放开了胳膊…… “你怎么样?”我还没来得及冲上去对容儿献殷勤,因为受骗赌气一路上都没怎么跟我说话的容儿反倒是先劈头盖脸的关心了我一句,这让我既受宠若惊又忍不住洋洋得意:到底还是古代女孩子温婉贤淑知冷知热啊!换成现代女主,这种时候要不就劈头盖脸霸气十足的指责一句“不要你帮!”,要不就趴你怀里嚎啕大哭拿你前襟当擤鼻涕的卫生纸,压根儿没人关心咱们一路披荆斩棘克服艰难险阻的冲杀过来,究竟危不危险辛不辛苦……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咱的状态确实不怎么好,一路打滚追赶火车,闹得自己灰头土脸蓬头垢面,衣服也已经磨损的破破烂烂不说,磕磕碰碰也是在所难免,更为要命的是,生物铠甲逐渐从身上褪去之后,一种运动过度导致骨骼关节肿胀酸痛的疲惫感觉排山倒海的汹涌而来。这并不奇怪,谁让咱刚才运动幅度和运动量那么大呢!血肉之躯如何能跟黑狗那有动力没刹车的轮子相比! 于是我稍显夸张的唉哟一声,顺理成章的倒进听见我怪叫,下意识伸手扶我的容儿的怀里。还借机朝比较柔软的地方拱了拱脑袋——先别管咱伤势怎样和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这么好的揩油吃豆腐,增进男女主角感情的机会,咱要是不懂得把握那就真成傻缺了! 无耻吗?我眯缝着眼睛,悄悄打量容儿脸上闪过羞涩和隐忧。想下意识的把我推开又怕弄伤我这个脆弱病号,只好恼怒又无奈的任由我耍无赖的时候,心里忍不住得意的想:一点儿也不!这都是跟谢尔东那孙子学的!没见王晓晗那姑娘已经迫不及待的冲上去,把谢尔东从胖子身上拉开,并把丫那颗比常人大一圈儿的脑袋温柔的抱进怀里了吗?这孙子其实比我无耻的多,不仅装昏,还吐白沫! 用仿佛随时都能断气的虚弱语调,哼哼唧唧的告诉容儿我哪里酸哪里痛之后,我便心安理得的往那里一摊,一边吹着呼啸的平原风。一边准备享受容儿提供的紧急治疗和全身按摩,不按不行啊!现在咱全身关节都好像不是自己的,要是没人帮咱把淤血推开的话,不仅明天爬不起来,甚至还有脱臼骨折全身瘫痪的风险! “少拿那套胡说八道糊弄你姑奶奶!”容儿语气凶恶的骂我一句,手下却还得老老实实的给我揉两把肩膀,没办法,天大地大病号最大,就算容儿心里怀疑我是借伤拿乔耍无赖,面对可怜兮兮摊在车顶上的我。尚没有通过尔虞我诈的残酷宫斗觉醒自己残忍天性和铁石心肠的容儿也舍不得把我丢下不管! 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呲牙咧嘴的享受几下这别样的温柔,就被李默这不解风情的傻小子给破坏了,黑狗一手提着刚从地上拎起来的死胖子。另一只手押着投降的佣兵,探头探脑的凑上来,用眼神询问我这俩货应该怎么处理。 “问别人去!没见我忙……伤着呢吗?”被打搅的我,对这个没主见的小子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问王总(王晓晗)去!” 结果王晓晗的回答让我冷汗刷的一声流满全身,这小姑奶奶眼角含泪满脸担忧的替装死的谢尔东擦干净嘴角的白沫,一抹眼角回头就对黑狗吩咐道:“干脆打死算了。” “大姐!”这草菅人命的口气听得我后脊背一阵阵发凉。顾不得继续装病,挣扎着挤出一脸谄笑朝这面慈心狠的女魔头颤声规劝道:“不用这么……杀伐果决的吧?就算咱是总裁,也不能这么霸道不是?谢尔东那孙子没心没肺的,‘谁惹你我杀谁’之类的总裁泡妞手段对他没用……” 王晓晗一脸“你啥都不懂”的不耐烦:“你是担心招惹法律上的麻烦吗?不用担心,按照土耳其法律和风俗,如果一个陌生男子未经允许刻意碰触了女子脚踝,就已经构成了严重的侵犯罪行,被侵犯女子的家族长辈和配偶有权用大石猛砸其头部,以捍卫家族的清白和尊严……” “可你那是踹了人家的脸好不好?”我都快哭了。 “我也觉得还是一了百了的好,”关键时刻容儿也跳出来补刀,一边揉肩膀一边意有所指的说道:“在我老家,抓住轻薄黄花姑娘的淫贼,也是可以直接浸猪笼的,县老爷一般都不怎么管……” 这下我可真是哭不出来了,万万没想到,我们之中最心狠手辣不拿人命当回事儿的,竟然是两个女人!还有,不是都说落后腐朽的封建社会和能娶三妻四妾的国家是男权当道的好地方吗?怎么在这俩姑奶奶身上我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按照我私下的揣测,王晓晗肯定是因为谢尔东受惊昏迷生死难料,气怒之下才会跟胖子的小命过不去,所以作为朋友,我有责任阻止她在堕落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难以回头,因此我仔细想了想,还是挣扎着从容儿怀里爬起身,先示意黑狗别听王晓晗的把胖子弄死,然后,我面对两个因为不知自己命运而流露惶恐之色的俘虏,脸上绽放出玩味的笑容。 我伸出一只手,慢慢的指了指车轮下不断后退的地面,对两人斩钉截铁的命令道:“哈去!”(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第一桶金 為您提供精彩小说。 说良心话,我坚持放两人一条生路是有私心的,除了强龙不压地头蛇,身负重任不可节外生枝之类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谢尔东这孙子口吐白沫昏迷不醒我似乎要负更大的责任,这个时候若是不对肇事者网开一面放丫们一条生路,等这姑奶奶调转枪头追究咱责任的时候,还怎么理直气壮的摇尾乞怜求人家法外开恩? 更何况,我对这俩人的处置也不可谓不重,现在列车的速度已经很快,迎面刮来的富含沙尘的大陆季风已经有点儿小刀子刮脸的感觉,这个时候往车底下跳,闪腰崴脚病床上躺十天半个月算是轻的,一不留神或者运气差一点儿,直接后脑勺着地就算遂了王晓晗这小姑奶奶的心愿…… 果然,俩人顺着我手指指的方向,伸头朝下看了看不断后退的地面,脸色登时就有点儿发绿,职业佣兵出身的小年轻还好,毕竟肯定有练过,知道在跳车的时候如何保住性命,死胖子则直接差点儿吓尿,再也不复刚才抓这个杀那个时的暴戾霸气,一个劲儿的把脑袋摇成拨浪鼓,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没人听懂的讨饶话。 “他说如果你们愿意放了他的话,他可以给你们一个瑞士银行的不记名户头和密码,里面存有十万欧元。”关键时刻,还是年轻的佣兵小伙儿尽职尽责的为自己的雇主争取保命的机会,不得不说年轻人就是好学上进,身为俄国人不仅精通土耳其语和中文,说话腔调也不跟他们队长似得带着一股猪肉炖粉条的味儿。 不过我注定是不会接受这种投降条件的,冷着脸一言不发,用无情的沉默粉碎着胖子刚刚燃起的希望——没办法俩姑娘就在旁边看着呢,咱一大老爷们这么轻易的为钱折腰,遭受容儿的鄙夷不说,跟王总这土豪也注定做不成朋友,这胖子实在是太没有眼力价了。讲条件都不知道私下里说! 见我面无表情冷若冰霜,胖子的骨气开始随着时间的快速流逝,原本讨好的喃呢变成祈求的嚎啕,两条腿也不由自主的软下去。最后泪水终于磅礴而出,两百来斤满脸胡渣子的大汉,顷刻间哭成一个泪人。 现在,不用佣兵翻译官翻译我也知道这胖子喊得是什么:“可怜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吃奶的娃娃!……好汉饶命啊!” “行了行了!”虽然在我面前哭得柔肠寸断的是个死胖子,但我这人心软。最见不得别人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略一思索我便对着负责翻译的佣兵说道:“让他把户头和密码给我,我饶他一命。” “喂!”果然,容儿立刻就不乐意了,王晓晗看我的眼神也分外不善,对此我只好赶紧腆起脸讨好的笑笑,示意两位姑奶奶稍安勿躁,容小的先把胖子的油榨出来,再好好泡制。 佣兵小子按照我的吩咐,老老实实地把我的原话翻译过去。再次燃起求生希望的死胖子立马就不哭了,抹一把眼泪赶紧开始掏兜,抓出纸笔飞快的写了一连串数字递给我。 “只要打个电话去银行,报上账号和密码,就能把钱取出来了是吧?”我捏着小纸条拿腔拿调的问,本来还想问问瑞士银行跟国内支不支持银联汇兑来着,怕被人家当成土鳖没好意思:“你丫不会故意写错一两位数糊弄我吧?” “他刚才就已经以真神之名发誓,没有作假,”佣兵小子赶紧为自己的雇主说话:“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让他直接打电话核实真伪。” “打电话就不用了,”我对胖子付款赎罪的态度还算满意。故意大度的挥挥手,“就相信你们一次。” “那我们可以走了?”年轻佣兵小心的问。 “当然,”我和颜悦色的点头:“你们可以下车了——我只说饶你们的命,没说不把你们赶下车去。” 趁着佣兵小子被我的无耻震惊。没有把我的话翻译出去,我用更加和煦的笑容朝胖子招了招手:“过来。” 胖子不懂中文,但看得懂手势,现在小命还在我手上更是不敢怠慢,赶紧带着一脸讨好的谄笑把脑袋凑过来。 我拍拍胖子的肩膀,露齿一笑:“哈去!” 胖子满脸懵懂。但我跟佣兵队长对答的时候他就站在身后,因此还记得当时我是怎么回答的:“呃……就不?” 我扑哧一声气乐了,你一不懂中文的老外,跟我对台词是吧? “那就对不起啦!”我大吼一声,冷不丁一脚踹在胖子的肥肚子上,把丫一脚踹下了车。 “啊!?”所有人,包括王晓晗和容儿,都忍不住为我的冷血残酷翻脸无情而惊呼出声,唯有我轻松的摆手一笑:“没事儿,死不了的。” 仿佛是印证我说的话,头朝下向地面栽去的胖子,扑哧一声杵进了当地农民堆在铁路旁准备用来肥田的牛粪堆里,虽说是以头朝下的危险姿势落地,但从露在粪堆外不断狂蹬的两条腿来看,这小子不仅没受一点伤,而且比在火车上的时候还欢实。 把胖子踹了下去,年轻的小佣兵就不用我们操心了,不用我吩咐就动作麻利的爬下车顶,一扑一滚平稳落地,顾不得拍拍身上的土就一路小跑着解救胖子去了——不麻利不行啊,就算粪堆松软憋不死人,一会儿胖子吃多了拔不出来怎么办? 至于站在车上的我,则得意的朝李默王晓晗等人晃动着手中的纸条:“就几句话的功夫,赚了一百多万!” 没办法不兴奋,这是咱当主角以来所挖到的第一桶金,看着人家书里的男主,大公司董事会里随便耍一耍嘴皮几个亿的投资立马到手,咱除了哀叹自己不是作者亲儿子之外,也只有更加虔诚的期盼着读者们喜闻乐见的天降横财砸在自己头上,等啊等啊,等了将近六十万字,终于让我等到了! “那啥,王总,能借你那电话使使不?”好在我还没有得意忘形,谨记着落袋平安的朴素道理:“咱得趁那胖子从粪堆里爬出来之前,赶紧把这十万欧元提出来!知道您不在乎这点儿小钱,但这钱咱五个平分!” “借你电话倒是可以,”王晓晗瞥一眼我手中的纸条,不动声色的说道:“但你这个户头是瑞士银行的现金保险账户。” “呃,有什么问题?”突然一种不安的预感游走我的全身。 “所有的保险账户,都得持开户人身份证明,到总行或支行办理手续才能提取现金。” “啥!?”我惊怒道:“那死胖子把账户给我……?” “人家就没打算给你钱呗!”容儿再也憋不住了,嘲笑我道:“那胖子一开始就没安好心,你要是打电话转账,肯定立刻被警察盯上,只是他没想到,你跟他半斤八两,一样卑鄙!”(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王晓晗的心意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一把将纸条扯成碎片,犹不解气的我又恶狠狠的把碎纸丢地上,一边用脚狂踩一边愤愤的谩骂,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真诚与信任呢?这年头连买命钱都有人弄虚作假了啊! 不过幸好咱也不是吃素的,最后还是坑了那死胖子一把,否则一想到那家伙大摇大摆的平安脱险之后,回去喝着酒搂着妞,得意洋洋的跟人吹嘘自己是怎样运用聪明才智戏耍了几个连金融常识都没有的土鳖绑匪,我都羞愧得恨不得自己扎粪堆里,身为主角竟然被配角在智商上形成碾压,说出去都丢人! 虽然没讹到钱让我又憋屈又抓狂,但想到死胖子现在同样因为我的卑鄙无耻深陷泥潭且日后必定成为别人的笑柄,我的心情便好受了一些,而真正让我走出情绪谷底的,还是我突然想到,虽然同样是上当受骗,但我却是没占便宜没吃亏,还可以活蹦乱跳的站在车顶上对那死胖子破口大骂,而那死胖子现在想问候我祖宗十八代,也只能憋憋屈屈在心里嘀咕两句,因为他现在肯定不敢张嘴…… 结束了这场风波之后,剩下的两天,我们都是在狭窄拥挤,晃晃悠悠的火车车厢里度过,除了要忍受死气沉沉的人群污浊不堪的空气以及谢尔东絮絮叨叨的怨念之外,其余的倒是都跟春运挤火车差不多,我跟黑狗还有容儿都算是小时候吃过苦的孩子,环境虽劣但还可以堪堪忍受,而令我没想到的是,富贵人家出身的王大小姐,竟然也在整个旅途中没有一句抱怨。甚至还用自己堪比母亲般宽广的胸怀和耐心,去安抚谢尔东那个熊孩子…… 深夜,火车上大部分人都已经因为旅途的劳累早早进入梦乡。我们几个也占着车厢走廊靠近门口的一小块空地,靠着墙壁和扶手睡得正熟。中途我睡醒一觉,揉着酸麻的脖子准备换个姿势继续睡,却猛然发现车厢里微弱的光线下,王晓晗正缩在角落小心翼翼的揉着自己因为久坐而已经酸麻的脚踝,见我醒了还朝我歉意的点点头,似乎是在为自己动作太大影响别人休息而道歉。 “那啥,王总,您说您何苦跑这一趟呢?”看着王晓晗穿一身范思哲垫半张脏兮兮的报纸席地而坐。我都为这个原本可以坐着私人飞机直抵欧洲,一边喝着马其顿一边悠然等我们前去会合的女总裁觉得不值。 面对我的疑问,王晓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温情脉脉的看了一眼闹腾了一天一夜,总算耗尽能量进入休眠模式的谢尔东。 “不是吧,为了他!?”我故作惊讶的低声怪叫:“你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到同生死共患难,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地步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是又怎么样?”完全出乎我意料的,王晓晗竟然没有丝毫的羞窘和扭捏,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我今年都26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适的。难道不应该主动一点儿吗?” “呃……”这话竟让我无言以对,“哪儿合适啊?”这问题始终问不出口,要说王晓晗这姑娘。美若天仙可能是有点儿夸张,但无论外貌还是家世无一不是人中极品,走路上随便抛个媚眼,绝对能让一整条街的男人想入非非,开始幻想自己迎娶白富美,当上总经理,出任ceo的精彩人生。 这种堪称天之骄女的有钱人家大小姐,别说26岁,62岁都不愁招赘一个斯文帅气的小白脸。绝不至于会对哪个男人采取主动,但就是这样一个搁哪儿都炙手可热的完美女孩儿。怎么偏偏就对性格恶劣造型怪异,没心没肺还不解风情谢尔东怦然心动不可自拔了呢? 我蠕动嘴唇。想说这是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却发现这话当着人家女孩的面有点儿不好意思说出口,想说这是伟大的爱情,妈的良心不允许我睁着眼说瞎话! 似乎是看出我的困惑以及纠结,情商智商一起爆表的王总主动为我答疑解惑,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傲然说道:“像我这样的家庭,从出生起就少有选择的自由,为了家里的利益和兴盛,婚姻更是一项无比重要的筹码,早在我很小的时候,家里的长辈就已经决定跟谢家联姻,我所能选择的也只有谢家那几个年龄合适的家族子弟,他们之中大部分人跟谢天赐差不多,另一部分还不如谢天赐,” 王晓晗的话里听不出一点儿对自己命运如此不公的哀怨与不忿:“既然从小享受着家族给予的特权和富贵,我自然也有接受家中长辈安排,为家族利益作出贡献的义务,但作为一个意识独立的个体,我当然也是有私心的,总希望能找个能让自己欣赏的人共度几十年,从这一点来看,谢尔东总比谢天赐要好的多,至少我们还有共同的爱好和聊天话题,性格上比较合得来。” 这个解释多少让我松了口气,要是这姑娘眼神迷离脸颊羞红的跟我解释谢尔东怎么才华横溢惊才艳绝,又怎么在孤高遗世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温柔倦蜷圆润如玉的心,让自己看得怦然心动小鹿乱撞,进而不管不顾主动倒贴的话,我非得把隔夜饭吐出来不可,现在想来心里就平衡了,谢尔东这厮只是比他那个出身名门有钱有势,名牌大学毕业长得还有点儿帅的弟弟强一点儿而矣,说到底还是沾了血统高贵的光…… “那如果你可以自由选择的话,就不会选这个奇葩的对吧?”我还是有点儿不甘心鲜花插在牛粪上,继续追问道。 结果王晓晗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我,答案明摆着,这姑娘崇拜的偶像是艾萨克?牛顿、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和尼古拉?特斯拉之类的猛人,不是某某天王某某鲜肉某某boy之类的卖脸偶像,所以择偶的时候对才智的看重肯定是优先于颜值,如此一来长得歪瓜裂枣的谢尔东还不是排在名单最前面!?这孙子能口算核爆炸熵值衰减速率啊! “我知道,你问这些是出于好心,担心我会因为他不懂人情世故而伤心放弃,最终互相伤害什么的,”王晓晗看看睡得跟猪一样的谢尔东,对我说道:“不过我对他感情的出发点虽然很功利,但绝对是真心实意……还有,你是个好人。” “别!千万别!”我被吓得连连摆手:“您可别给我发好人卡,首先咱不缺这玩意儿,另外,万一让别人误会我对您有啥非分之想,我非让睡您旁边这姑奶奶撕巴了不可。”(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石铁岭的求救 无论在何种情况下,“好人卡”都是终止男女对话的终极大杀器,所以,怀揣八卦之心企图挑拨这对痴男怨女不正常恋爱关系的我,在被人残暴发卡之后也只能意兴阑珊的偃旗息鼓,老老实实地缩回脑袋继续睡我的觉…… 就这样一路无话挨到天明,我们也终于在曙光初现的清晨抵达了本次火车旅行的最后终点——德国汉堡汉萨自由市,简称汉堡。 这里便是我们与坏书生等人约定好会合的地方,这座紧邻北海的港口城市,从市中心到全国最大港口汉堡港仅几十公里,十分方便我们寻船出海,同时这里又是易北河南岸数一数二的贸易,每天船舶通行量过万,人口流动更是频繁,方便我们掩藏行迹。 随着难民人潮慢慢挤下车,早有身穿制服的警察跟志愿者严阵以待,登记分类难民信息并将人群分批送往救助点,但我们自然是不会跟着去的,趁着难民下车乱哄哄让人应接不暇的机会,我们几个在人群中左拐右突,很快就摆脱了已经焦头烂额的德国警察和被难民包围转身都难的志愿者,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一片混乱的火车站中。 把斗篷大头巾之类容易引人注意的服饰脱掉塞进垃圾箱,走出火车站的时候我们除了衣服脏皱一点儿已经跟普通路人无异,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可就又抓瞎了,虽说当时约定了跟坏书生等人会合,可当时时间匆忙形势紧迫,一着急竟然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下,现在流落异乡举目无亲,更是连路都不认识。让我去哪儿找人啊! 就在我以为我们要像流浪汉一样钻桥洞睡马路,窝在火车站附近苦苦傻等坏书生他们找来的时候,又是我们霸气十足的王总二话不说掏出自己的全球通手机。快速拨号并背过身去朝电话那头吩咐两句就挂了电话,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一辆加长林肯便风风火火的呼啸而至,稳稳当当停在我们面前。 穿的跟空航机长一样的中年司机下车一溜小跑来到我们面前,向王晓晗微微鞠躬并拉开车门,王晓晗则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容儿钻进车里,还示意不知所措的我们赶紧跟上,于是我们仨男的只好臊眉搭眼的钻车里去,整个过程都被这衣着光鲜的林肯车司机看在眼里,却丝毫没有对我们明显疑似偷渡客的形象和行为提出丝毫质疑。车门一关油门一踩,带着我们扬长而去。 “我的秘书正在帮咱们联系坏书生他们,只不过需要通过他们的佣兵公司转递消息所以需要一点儿时间,”王晓晗从车载冰柜里拿出几瓶矿泉水分给我们,“最快也要几个小时才有结果。” “那咱们现在是去哪儿啊?”我坐在车里看着两旁鳞次栉比的街道和川流不息的车辆,小心翼翼的问。 “市中心的希尔顿连锁酒店,”王总漫不经心的回答:“我是那家酒店的vip会员,那里为我长年预留着一间商务套房。” “可……可咱们现在去不大好吧?”我心中惴惴的问,平时王总商务旅行高来高去,住酒店当然没什么。但这次可是偷渡来的,怎么想都应该低调优先,跑去住豪华酒店。登记的时候拿不出护照签证怎么办?我们还不得被酒店保安当场拿下? “不用担心,”明明听出我的弦外之音,王总却丝毫不在意,霸气的挥挥手说道:“跟着我进去不会有人调查你们身份的,我们王家的信誉就是酒店方相信你们身份无疑的最可靠担保。” “……服了!”我心悦诚服的交出自己的膝盖,果然对真正的有钱人而言,走哪儿都有特权啊!人家不仅可以刷卡,关键时候还能刷脸! 至此,旅行的苦难告一段落。我们踌躇满志,准备好好享受一番国际知名豪华酒店的贴心服务。据说在他们不对普通客人开放的顶级vip套房里,就算你想挖鼻屎却懒得自己动手。都可以让酒店里的高级按摩师温柔的用棉签给你拨出来,分分钟都是丑恶至极的资产阶级大老爷们那腐朽堕落的嘴脸……这次好不容易逮到被人当爷伺候的机会,老子非得好好腐朽堕落一把! 正当我犹豫应该找三个人还是五个人伺候我的时候,我那本应该出了国就没信号的手机,竟然放着小苹果大吼起来,预感不妙的我赶紧掏出来一看,果然,给我打电话的是陈三山那老王八的号! “喂!”我没好气的把电话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陈三山的声音:“你们到哪儿啦?” “德国汉堡!” “哦,吃饭呢!” 我顿时就不爱搭理这老东西了,就这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科学家,我都替他觉得丢人! 这老东西远隔重洋给我打电话,自然是有要紧的事儿,因此还没等我组织好语言反唇相讥就急急问道:“你们现在离柏林远不?” 我看看王晓晗,王总点头,于是我回答道:“你说呢!?整个德国都未必有咱那儿一个省大!” “离得近就好!”陈三山说道:“你们立刻去趟柏林!石铁岭那老家伙在那儿困好几天了!” “啊?”我惊讶道:“他不是早在我们出发前就乘飞机飞丹麦找他女儿去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到?” “还不是因为欧洲研究所那帮孙子把咱们都列上了黑名单!”陈三山愤愤的说:“老石在德国转机的时候被海关发现,要不是自己跑得快现在早被抓起来遣送回国了!总之你们快去吧,他在那儿三天没吃饭,掏垃圾箱好不容易捡了五马克,才能打国际长途回来求救……” 我仰望苍天一阵无语,除了虎落平阳被犬欺,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唏嘘感慨之外,也隐含着对老东西生存常识匮乏的鄙视:翻垃圾箱找钱?亏你想得出来,谁有钱会扔垃圾箱里?就算你抹不开面子,不愿意找人要五块钱打电话回家,想找钱也应该掏下水道啊!谁都知道那里才是零钱聚集的地方!(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寻找石铁岭 為您提供精彩小说。 “得,看来酒店又去不成了。”我把石铁岭落难的消息告知众人,请王总立刻给我们安排赶赴柏林,之后又问陈三山道:“对了,你是怎么打通我电话的?又利用人工智能黑天上的卫星给自己用了?” “胡说,”老家伙叫道:“爷是那种不守规矩的人吗!?除非科研需要我们一般不盗用国家资源!爷这是给你开了全球通!” 我哈哈大笑,认识老东西这么多年,总算见到铁公鸡拔毛了,结果老王八一句话就让我又惊又气赶紧挂了电话:“不过电话是你自己用,所以钱是从你工资卡里直接扣的,爷让那小屁孩子黑了你的工资卡密码……” 有王晓晗大把的人脉和钞票撒出去,给我们找辆跑长途的车并非难事,因此我们前脚下了林肯,后脚就上了大奔,走公路直奔柏林,因为只是去接人,我们便让两个姑娘回酒店休息,仨老爷们窝在还算宽敞的车厢里,躺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一边赶路一边补觉。 欧洲的公路跟铁路一样四通八达,又不像京沪广那样有事儿没事儿堵成狗,因此我们的行程很快,三个小时便抵达柏林波兹坦广场,石铁岭的那个电话便是从广场角落的电话亭打来的,据说老头已经在这里当了三天盲流…… 随说不是节假日,但广场上还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我们下车以后沿着步行道一路走一路找,重点观察那些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缩在角落等待接济的流浪汉和艺术家,却失望的发现石铁岭并不在其中。 不死心的我们,又央求懂中文和德文的司机给我们当翻译,像这些晒太阳的流浪汉们打听最近有没有在这里见过一个中国老头,结果收获的却只有冷淡的白眼和不耐的拒绝,对人际关系比较敏锐的我,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对我们抱有深深的敌意。 这可当真是令我们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要说我们三个,虽然黑狗五大三粗谢尔东面目可憎,但初来乍到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怎么也不可能有时间得罪人。再说这里不还有我吗?就算这俩人不招人待见,我也不应该跟着受到冷遇才对…… 终于,在又被一个满头乱发的流浪汉用德语骂骂咧咧乱喷一通之后,我彻底怒了,揪住我们那个司机恶声恶气的说道:“你给我问问。他们到底什么意思!?哥几个没招谁没惹谁的,打听个人怎么就得罪他们了!这难道是你们这里在搞人种歧视不成?” 欧洲国家搞人权运动搞了几十年,对涉及人种、性别歧视的问题特别敏感,我这么一上纲上线果然把我们的司机兼翻译吓得够呛,这老外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只知道我们是跟王大老板一起来的贵客,生怕我们随口一句不满意连累他饭碗不保,赶紧连连摆手用带着口音的中文给我解释:“没有没有,没有歧视,我们是友好国家。没有歧视……” “那这是怎么回事,嗯!?”我见这老外吞吞吐吐有点儿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事儿瞒着我们,立刻加重语气问道:“一两个人对我们态度恶劣可以理解,十来个人都是这样,那就是歧视!想不到啊,几十年前你们迫害犹太人,现在又来迫害我们!” 这话说得有点儿过,立刻招来司机的激烈辩驳:“错!错错!他们,他们只是不喜欢你们!不是敌视中国人!更不是敌视亚洲人!” “那凭什么敌视我们?”我继续追问:“我们是穿的不干净了还是长得不好看了?” “因为。因为,”司机小心翼翼的看我一眼,才开口说道:“他们看见你们,以为中国丐帮来我们国家抢生意来了……” 这解释让我只觉得天雷轰顶。被雷的外焦里内:原来,中国乞丐都已经跟炒房团和大妈团一样,冲出亚洲开发国外市场了?果然是职业不分贵贱,只要干得好哪一行都能海外上市啊!从国外同行对他们的激烈抵制和抗拒来看,咱国内丐帮也算是来势汹汹所向披靡,才会引起本地地头蛇如此激烈的反弹。 尽管明白了原因。可我还是出离的愤怒了,大呼小叫的对司机嚷嚷道:“他们什么眼神!?什么眼神!?我们不就是衣服脏了点儿皱了点儿吗?怎么就跟他们是同行了!?这就是歧视!赤裸裸的歧视!” 因为一路赶路风尘仆仆,在加上掩人耳目之类的原因,我们现在的穿戴确实比较寒酸,而且又脏又皱不怎么见得了人,但是仅凭这点就把我们当乞丐盲流流浪汉,也太衣冠取人了吧?尤其鄙视我们的还是一帮穿的比我们还邋遢的外国盲流,当真是令我又委屈又不忿:你们到底有没有点儿基本常识和职业眼光?我们这样穿戴整齐身无残疾,又不拿根粉笔在地上写自己悲惨身世的人,怎么可能是乞丐?你们以为这样能在国内要着钱? “叮!”一声脆响打断我的发飙,一枚硬币咕噜噜滚到我脚下,不远处,一个六七岁大小,金发碧眼的小男孩隔着老远朝我丢来一枚硬币,然后就被他妈拉着胳膊快步带走了。 我这个臊啊!果然是被人当乞丐了啊!难道我们仨就真的这么像吗?不过说起来国外要钱倒是挺容易的,难怪国内丐帮都要发展海外市场。 得知了自己不受待见的原因,剩下的问题就比较好办了,我们三个臊眉搭眼的蹲在远处,让衣着光鲜的司机兼翻译一个人找流浪汉搭话,打听石铁岭的下落,不过五分钟司机师傅就完成任务兴高采烈的回来报信,我们也收获了一小把硬币和两根棒棒糖…… “那边,那边,”司机领着我们离开广场,朝一条老旧阴暗的街巷走去,“他们说那人就在那里!” “你确定没有找错人?”我问司机。 “他们说,那个亚洲老乞丐不要钱,就只一天到晚四处翻垃圾。” “那没错了就是他,真正从国内出来的乞丐没有不要钱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石铁岭的遭遇 顺着司机的指路,我们顺着柏林城区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留下的老旧街巷一路行进,最后果然在一处垃圾堆放区看到一个头发花白背脊佝偻的身影,正蹲在垃圾桶前面摸摸索索的寻找着什么,他身上穿一件半新不旧但早已过时的老头服,几天不换衣服的汗酸气也遮掩不住那仿佛骨子里透出来的机油味道,不是我们那个天天跟金属机械打交道的石老头还能是谁? 尽管只是刚离家几天,但是他乡遇故知总是分外令人激动,尤其是对刚刚经历了一路波折好不容易才来到此地的我们而言,于是,把石铁岭当做自己半个爹及未来岳父的李黑狗一言不发靠拢过去,我也大叫一声“老石!”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就连感情一向疏离淡漠,说难听点儿就是喂不熟白眼狼的谢尔东,在异国他乡遇到熟人都难免欢欣,尝试着往前蹦跶了两下…… 我们三个一路小跑来到石铁岭身后,听到别人叫他的老石头才分散注意力扭过脑袋,不过见到是我们,老家伙也是难掩兴奋,手里的破表盘一丢蹿将起来,用颤抖的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可惜,接下来不是“终于见到你们啦!”或者“你们怎么才来!”之类的暖心话语,而是老家伙理直气壮的一句:“借点儿钱,买两百升汽油和十五个二级晶体管,我有用!” 好吧,见面就借钱确实是比较煞风景毁气氛,所以我原本早准备好的“老同志您辛苦!”,“我们来晚啦!”之类的应景话实在说不出口,想来想去我也只好反问一句:“你买那么多汽油干啥?自焚也用不了这么多……” 不管怎么说,看石铁岭现在脚步虚浮走路不稳,抓着我胳膊的手吃不住力的样子,我就知道老头已经因为太久没吃饭而饿过劲儿了,这种事在我们研究所里时有发生,一年到头我也不知道从各个实验室里吧这些为搞研究废寝忘食但又偏偏饿不死的老家伙们拖出来多少次,处理这种问题自然是经验丰富。于是二话不说命令黑狗扛起自己岳父,找地方吃饭去。 一家街边小餐馆,石铁岭就着黄油啃了八个面包,终于在主菜上来之前混了个半饱。而我们也终于从老头嘴里打听清楚了他最近几天的遭遇,知道了老头一见面就急着借钱买汽油的原因。 简单来说,因为被突然列入黑名单,石铁岭在柏林等待转机的时候触发了航空警报,几分钟以后便被反恐意识极强的德国警察制服在地拘押带走。但因为欧洲研究所也是一帮书呆子,做事不够狠辣果决和面面俱到,把老头丢进了黑名单却没有诬陷他一百几十条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罪名,所以将老头羁押的德国警察叔叔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余,对老头的看管自然不会像看押恐怖分子那样谨慎和严密,只是随便找了间带锁的拘留室把老头丢进去了事,连手铐都看在他一把年纪又逃不掉的面子上给摘了。 这就给了石铁岭逃脱的机会,在移民局前来接管将他遣送回国之前,老头趁午饭时间拘留室内没人看管的机会,拆了拘留室内的挂钟和台灯。自造几件有用的工具零件,打开拘留室大门和警察局后门轻松悄悄溜走——谁让德国警察有钱,所有门禁都用电子锁的?对摆弄精密机械一辈子的石铁岭而言,拆这种号称高科技的小玩意儿比拿螺丝刀撬大头锁轻松的多。 接下来的故事就比较感人了,按理说石铁岭逃出警局后身无分文无处落脚,还荣登国家安全黑名单,背负了越狱的罪名,此时此刻最保险最合理的处置方法是立刻想办法逃离欧洲,联系研究所另想办法从长计议,以免把自己折在这里。可刚刚惹了一身骚的老爷子,心里还惦记着自己那被人带走的女儿呢!自己晚去几天,宝贝女儿被哪个王八蛋糟蹋了怎么办? 于是老头一咬牙一跺脚,干脆就在沙家浜潜伏下来。一边混进流浪汉里掩藏行迹躲避追捕一边还在想办法前往格陵兰岛,而这老家伙想的办法也是颇具霸气,你们不是不许老子乘飞机吗?老子自己攒一架飞过去! 于是老家伙就开始攒飞机了,按老头的说法,就是发动机螺旋桨外加俩翅膀的问题,对人家大科学家而言根本不是个事儿。废车场找辆报废汽车,敲敲打打再给发动机加几个气缸就能飞起来,至于缺少的零件,有钱咱就买,没钱……就垃圾箱废品堆里找找凑活呗! 在我们到来之前,石铁岭过得一直是白天翻垃圾找零件,晚上躲在废车场里给自己造飞机的日子,而且这老家伙的工作进度还挺快,现在已经造的差不多了,之所以联系陈三山,也是因为老头绞尽脑汁也搞不来足够他飞跃半个北大西洋的化石燃料,想让自己的老伙计们给远在欧洲的自己汇点钱买汽油,或者问问有没有谁攻克从塑料还原石油的研究课题…… 听完这个欧洲版千里寻孤女的故事,连一向对老家伙们偏见颇深的我都不得不被石铁岭的倔强和坚持所感动,虽说他的行为带着明显的冲动偏激和作死倾向,但咱不得不承认一个老父亲为了自己的闺女做到这步任何人都没资格再说他什么,同时,我又对老家伙过于孤僻和独立的想法心生不满,这老家伙宁可自己攒飞机也不愿招呼我们帮他的忙,这分明是不怎么信任我们的能力和救出蒋莎莎的决心。 “你看!”老头一边啃着棒子骨,一边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热狗包装纸:“我已经改造得差不多了,只差几个二极管和汽油,吃完饭咱们就买去……” “你傻呀!?”出乎我意料的,打断石铁岭滔滔不绝的竟然是谢尔东,就在我刚以为这小子会义正言辞的教训石老头一顿什么叫相信同伴什么叫共同进退的时候,这小子劈手躲过石铁岭画着飞机草图的包装纸,指指点点的教训老头道:“翅膀装的太靠前了!会造成气流压力击中在机身前端,飞不了三公里就得一头栽海里,还有你这个汽油萃取航空燃料的化学配比,做出来的东西稳定性肯定很差,气压和颠簸更会加剧化合物的自分解过程,一经使用三分钟内绝对爆炸……” “嘿!你小子才几岁?就敢质疑老子的设计了?老子开飞机上天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就算我穿开裆裤的时候,也能看出你要按这设计做飞机,那上天肯定是炸上去的!”(未完待续。) :  经书友提醒狸子才知道,原来德国马克早就停用了……好吧是狸子没常识了,大家勿怪 第一百零三章 又见故人 都说学术领域的争论探讨,是巅峰头脑智慧火花的激烈碰撞与交锋,但是看谢尔东和石铁岭这一老一小如同炸毛公鸡一般怒目而视口水乱喷,随时准备一言不合伸爪子互挠几把的样子,实在让人很难把这俩神经病跟机械领域学术泰斗以及备受瞩目的天才新人联系起来。 不过这种场景,对我而言早已经见怪不怪,在我们研究所揪出一对彼此之间口角爆发,势不两立有我没他的老头比在高中小树林里揪出一对卿卿我我的小情侣还容易,因此我也就懒得管这一老一小争吵过程中那压根听不懂却又层出不穷的专业词汇以及那逻辑复杂的鄙视对方智商的隐晦语言,反正丫们吵吵累了自然就会老实下来。 果然,在最后一道甜品端上桌并被我旁若无人的抓到自己面前,三俩下扒拉进嘴之后,吵得忘乎所以的两人才终于注意到自己只混了个半饱,可惜却已经没有东西给俩人吃了:一来我们走的匆忙身上都没带钱,这顿饭还是人家司机师傅咬牙请我们吃的,现在正握着空瘪的钱包向我们露出苦笑;二来这俩货公共场所大声叫嚷已经严重破坏了餐馆的氛围,现在正有俩服务员虎视眈眈的瞧着我们随时准备动手赶人,断然不会允许我们继续点菜;三来……吃饭的时候吵架就没饭吃,这种对付幼儿园大班小朋友的手段也是我拿捏这群老不死的秘诀之一,让你们在老子面前没有规矩! 强拉着石铁岭坐上直奔汉堡的快车,老头依旧对自己的改装飞机念念不忘,一个劲儿的在那念叨:“干嘛非得走海路,直接坐我的飞机去啊!现在时间多紧迫,哪还有工夫绕路!” “咳!就算再着急,现在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我安慰石铁岭道:“王总和容儿已经跟坏书生他们会合了,有这帮职业佣兵带路总比咱们自己找路方便,再说你那飞机上连个g定位都没有。让你找格陵兰岛你把飞机开阿拉斯加去怎么办?” 这一番推搪之言总算安抚住了心急如焚的石铁岭,老实的坐在车后座,而我则暗中擦了一把汗,心中庆幸不已。以老家伙的石头脾气,如果不能把他诳上车的话,必定被石铁岭拽进他的飞机里直奔格陵兰岛,就那辆老家伙火急火燎粗制滥造弄出来的飞机,路上要不出点儿事儿简直都对不起读者的殷切希望。更何况,还有谢尔东对这破玩意儿必定爆炸的箴言摆在那儿,在预言设计漏洞以及漏洞引发的灾难这方面,谢尔东几乎一说一个准,也不知道这孙子是头脑天才思维活跃,建模拟算无误差,还是天生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一路无话回到汉堡,刚从希尔顿酒店门口下车,就看到王晓晗容儿带着坏书生等人出来迎接我们,于是我立刻感觉到事情有点儿不妙。按照道理而言,这群人绝对没有放着日光浴马杀鸡不享受,巴巴的跑来门口迎接我们的理由,此时此刻来的这么齐全分明就是要立刻赶路啊! 果然,坏书生见了我二话不说,直接一把将我推回车里,还招呼其他人上后面的车:“你们总算回来了,我们好不容易联系上出海的门路,时间紧迫咱们必须在天黑之前到达港口!” 看坏书生那张平时嬉皮笑脸的表情变得少有的凝重,我就知道这小子没有开玩笑。只好认命的坐回车子里,但当我向这小子打听他到底搭通了什么门路才搞来出海海路的,这小子却又一副欠揍表情的笑而不语,只说我到了码头见到人自然就知道。 同时认识我跟坏书生的人?这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按理说我们的社交圈根本没有交集,理论上应该不存在这样的人才对,难道国安局的刘科长不远万里来到德国,帮助我们这搞偷渡来了? 结果看到那人的时候,我惊恐的下巴都差点儿掉下来,下意识的就要往嘴里塞蘑菇准备迎战。倒是这人宽厚大度的笑笑,一副既往不咎冰释前嫌的样子:“来哩!?” 这人竟是我们在土耳其时,护送胖子上火车跟我们大打出手的佣兵队长! “他他他……他怎么在这儿!?”我指着佣兵队长质问坏书生道。 坏书生笑答:“多新鲜啊,人家又不跟你似得被列人欧盟黑名单,当然是跟我们一起坐航班飞过来的。” 其实那天火车刚刚离站,坏书生跟佣兵队长的人就停止了交战,本来双方就都是拿钱卖命的雇佣兵,现在雇主走远了,他们的胜负也左右不了各自雇主的结局,自然没有心思继续拼命,于是双方各自商量了一下,便偃旗息鼓分两拨站定,疗伤的疗伤接骨的接骨,一边摸鱼一边等待各自雇主的最新指示。 结果自然是谁都等不来的,我们手头没有坏书生等人的联系方式,而佣兵队长的雇主,此刻脑袋还扎在粪坑里,所以双方无聊之下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烟聊天,结交同行拓宽自己未来的职业道路。 就这样一来二去,就聊到了自己手头执行的任务上,我们交托坏书生的偷渡任务,虽然违法但并没有什么敏感信息不能对同行说的,因此坏书生这小子转头就把我们卖了,直言自己是受我们所托要把我们带到格陵兰岛。 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此时佣兵队长已经知道自己的雇主被人从粪坑里拉出来并送往了医院,自忖这一次的护送任务已经算是彻底失败并收不到尾款,于是便灵机一动,这单生意是注定没有下文了,但现成的生意不就近在眼前吗? 生意指的自然是我们,而佣兵队长也确实拥有跟坏书生合作的本钱——他本人是俄罗斯人,刚出道的时候又是利用北冰洋航线搞走私生意,熟悉欧洲地区所有的走私航线,且在任何一个沿海码头都能搭上走私船的联系,这对正头疼怎么送我们渡海的坏书生而言无疑是天降甘霖,于是俩人一拍即合,当场敲定合作协议,搭伙找我们要钱来了。 “这人虽然是我们介绍的,但人家也是独立佣兵,你们雇他干活得另算钱。”坏书生转着算盘珠子一样的眼睛说道,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个奸商。 我却没有急着讨价还价或者掏钱包开支票,而是看着佣兵队长,定定的问:“要是你受我们雇佣之后,你原来的胖子雇主再开价让你干掉我们,你怎么办?” 佣兵队长笑了笑说道:“俺又不是狗怂!自然知道一单不完不接下单的道理,不过听说你们去那嘎达挺危险的,问一句,要是你们死了的话,不介意我把葫芦(脑袋)割走不?”(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北海巨妖? 為您提供精彩小说。 “放心吧,干我们佣兵这行的,可能唯利是图也可能是非不分,但绝对不会收了钱转头就坑雇主,这可是砸招牌的行为,”我们一行人跟着佣兵队长登上一艘伪装成渔船的走私船出港之后,坏书生见我闷闷不乐心事重重,还以为我在担心他们中途介绍来的佣兵队长不可靠,因此主动跑来安慰我道:“至于咱们之间的私怨就更不用担心了,不就是动了动手伤了几个人吗?对我们而言都是家常便饭,不出人命没人在乎这个的……” “谁说我在担心这个啦?”狭小阴暗的货仓里充斥着一股臭鱼烂虾的咸腥味儿,密不透风的环境更是让人阴沉压抑,因此我的心情更加败坏,说起话来口气自然很冲。 “那你是担心搅了他上一笔生意,他会故意给咱们使坏?”坏书生见佣兵队长在船舱外跟蛇头交涉,在场的都算是自己人,因此说话没有顾忌:“坏人财路,确实是挺招人记恨的,但他既然接受了咱们的委托,除非是不想在这行继续干下去了,否则绝对不会做自损信誉的傻事,毕竟我们这行信誉就是职业生命,一笔生意失败和臭了名声比起来绝对不算什么……” “哎呀也不是这个!”我不耐烦的嘀咕道。【ㄨ】 “那你把脸拉这么长干什么?”坏书生也有点儿生气:“是不满我们中途加人泄露你们的行踪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欧洲这边不是我们的业务范围,虽说可以透过我们公司打通前往格陵兰岛的航线,但也肯定不会比现在找的走私路线方便隐蔽。” “不是不是,”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情绪有点儿伤害这几个佣兵为我们鞍前马后搭桥铺路的良苦用心,赶紧放缓语气解释道:“我烦心的不是这个,是我自己的私事……” “哦,”坏书生看了我一会儿,也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问了。船舱下面的隔间都是独立的床铺,在到达格陵兰岛之前,大家好好休息吧。” 众人点头,沉默的起身朝自己的隔间走去。石铁岭经过我面前的时候,伸出巴掌在我肩膀重重按了一下,眼神夹杂着愧疚和感激,容儿则直接凑到我耳边轻轻说道:“不用紧张,我们大家都在呢。虽然接下来一定很艰苦很危险,但我们一定能熬过去!” “你们?”我看向众人,看到的都是轻松的笑容和鼓励的眼神,连黑狗和谢尔东也都调用自己那不太好使的面部神经朝我咧了咧嘴,原来大家都当我是因为大战在即,心情紧张才如此烦躁的啊! 对此,我只能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在众人无声的理解和关切中慢慢转身走掉,一边走还一边在心里嘀咕。看来,咱是因为没有享受到顶级奢侈酒店专业马杀鸡才情绪低落心情不好的秘密,一辈子也不能让这帮自以为善解人意的家伙知道咯! 不过,大家对我的担心,也反应了此时众人的心态,我们都知道,从踏上走私船的那刻起,我们要面对的,就已经不是荷枪实弹的缉私警察,不是来自国家机关的强权力量。而是与我们一样诡异莫测的黑科技,相比可躲可避,有漏洞可钻的边境线和海关,欧洲研究所反而是横亘在我们面前不可绕过的高墙。想要救出蒋莎莎,一场硬碰硬的正面较量将不可避免。 在这种心态的影响下,我们都不可避免的流露出或多或少的紧张与焦虑,众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各有所思的样子,船舱里的气氛也总是莫名其妙的陷入冷场,但有意思的是。坏书生等人也显得很不自在,精神高度紧张,只要船稍微有点儿颠簸摇晃立马会像火烧屁股一样跳起来,彻底失去了自己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潇洒从容。 终于,在船行驶一天一夜,彻底远离陆地进入公海之后,我们终于可以走出船舱透气,趁着大家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心情不错的机会,我也借机询问起坏书生他们如此不自在的原因。 “吁!”坏书生把叼在嘴里的烟卷狠狠嘬一口,吐着烟圈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出海以后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能是上次出海留下的心理阴影吧……” “呃,你们上次出海,是遇到风暴翻船了是吗?”我依稀记得坏书生曾经提过他们出海翻船的事儿,只是不明白他们为啥对此耿耿于怀,要说后怕的话,他们坐飞机不也曾被人用防空导弹打下来过吗?也没见丫们在飞机上一惊一乍的。 “若只是掉海里的话,哪怕我们只能在海面上用皮管子补水,哥几个也不至于留下心理阴影!”坏书生似乎觉得我有点儿小看他们身为佣兵的胆魄,很不服气的辩驳道:“但现在仔细想来,那次出海遇险简直就是我们最近两三年一连串倒霉事儿的开始,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过回普通佣兵的日子!” 听上去这怨念是挺大的,于是我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那你们在海上究竟遇到什么了?” “我说我们遇到海怪了你信吗?”坏书生似乎带着点儿挑衅的意味反问道。 “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嗤笑,是身有洁癖但如何打扫都去不掉船舱腥味,只能被迫来船舷呼吸新鲜空气的谢尔东:“海怪?那怎么可能?海洋生物的体质以及海洋的特殊环境确实可以让一部分特异生物体型成长的非常巨大,但距离海怪的标准还是相差很远的,要称作海怪的话,至少得能够一口把这艘船吞下去吧?” “反正我见过的海怪,连军舰都不放过。”坏书生看着谢尔东一字一句的说。 谢尔东露出“你又在胡说八道”的不屑笑容,正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被急匆匆赶来的佣兵队长所打断,顺便说一句,经过几十个小时的相处,我已经知道这位满嘴东北腔的佣兵队长名字叫做伊万,而这个名字在俄罗斯的普及程度就跟咱们这里叫铁柱的一样遍及全国各地。 于是,我们便听到铁柱队长操着一口怪异的乡音向我们抱怨道:“你们咋回事儿啊!?指的航线偏姥姥家去啦!?赶船的不乐意走了都!” “啊?航向错了?”我惊讶道,这不可能吧,前往格陵兰岛北端的航路,是谢尔东石铁岭加王晓晗这三位智商拔群的科研人才一起验算的,虽说这仨人都没有什么航海经验但纸面上的数据绝不可能出问题,至于具体行船,又有经验丰富的老水手全盘掌控,应该不会出问题才对。 “方向是没错,但人家对比航海图之后就不愿往前走了,给多少钱都不去,说前面有……有那啥来着?” 伊万队长似乎遇到了自己不懂的词儿,想了好久才向我们吐出一个英文单词,坏书生一听这个词儿,脸上的汗刷就下来了:“你说什么!?前面有……北海巨妖!?”(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北海巨妖! 為您提供精彩小说。 北海巨妖的传说,起源于公元八世纪的维京海盗时代,相传北海巨妖是沉睡在海底火山口之中的巨大怪兽,一旦有人踏足它的领地便会被暴怒的怪兽拖入海底成为怪兽的祭品,这个传说在欧洲早已盛行数百年,与恶龙,吸血鬼和狼人一道位列欧洲地区妖魔鬼怪的榜单前列。 但其实我们只需要稍微想想就知道,所谓的传说,基本上都是子虚乌有或者后人杜撰,实在是经不起理性的推敲和证据的排查:飞在天空的大蜥蜴为什么不抢别人专抢太子妃?住在大房子里的富二代为什么不泡妞只吸血?男人为什么会跟女人一样每月总有几天不舒服?……这种种不合理的疑点往台面上一摆,自然让这些令人毛骨悚然津津乐道的传说生物随风消散。 而北海巨妖,基本上也大致如此,无非就是尚未接受科学洗礼的欧洲古代人,见到体型巨大的海洋生物浮出水面,便惊慌失措的将这些大家伙错认成了蛰伏于海底的强大妖怪,一千多年前的古人有这种恐惧还算是情有可原,但是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还有人拿这个作为逼迫我们海上掉头的理由就太可笑了,所以我也懒得跟作为传话人的伊万队长瞎掰扯,直接央求他把走私船的蛇头找来,我要亲自跟他谈。 运送我们的蛇头,表面看来只是个四五十岁邋里邋遢的高加索渔民,但根据坏书生等人的观察,这老头手上有常年摸枪养出的老茧,衣领下有若隐若现的怒熊纹身和大大的“k”字图样,很有可能是苏联解体前直属克格勃的特种部队成员,总之绝对不是好相处的角色。 因为蛇头不懂中文,伊万也只好兼职翻译,把俄语翻译成东北话,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跟我们白话一通,中心意思无非是无论我们给再多的钱。他们都不愿往前走了,如果我们不同意的话,请现在下船! 无论国内国外,常年海上行船的人都有诸多忌讳。说这是迷信也好经验也罢,有人相信便总有他的道理,我同样知道世上有些事不能仅凭常理和所谓的科学加以否定,因此也并没有把这视作刁难和挑衅,反而制止住忍不住要给人科普海洋生物学知识的谢尔东。心平气和的问蛇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绕路!”蛇头皱眉思索良久,才通过伊万队长传达出这么一个信息:“向北向南都可以,只要避过这一片海域就没事,而且鉴于情况特殊,就不给你们加钱了!” 看上去这也算是颇有诚意的解决办法,但当我们看了老头给我们画出的绕行路线之后,石铁岭立马不干了,原因很简单,绕的圈子实在太大,往南的话要绕行大半个欧罗巴半岛从格陵兰岛西南侧登录。【ㄨ】往北的话船要直接开进北冰洋,横穿北极冰陆抵达目的地,在躲避海警的前提下,即使是最快最顺利的情况,走这条路也要耗时整整一周。 “老子没这么多时间!”石铁岭急赤白脸的朝拦着不让他上前理论的我吼道:“别跟我说什么稍安勿躁,那不是你闺女!要是莎莎在这几天里出了什么事儿,老子还不得后悔死!” 愤怒的一把将我推开,石铁岭朝蛇头和伊万队长大叫:“回航!老子自己开飞机过去!” “你那飞机现在要么回炉锻造用来做凳子,要么就被人当后现代主义废料雕塑收进了博物馆,所以你就别惦记了吧!”我好劝歹劝总算没让老头跟人家打起来。命令黑狗把急的直甩鞭腿的石铁岭拉进船舱之后,才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问伊万道:“咱们现在距离格陵兰岛不过两百海里,走直线的话最多一天就能到,你确定绕这么多路。冒着撞到海警和冰山的风险比现在安全吗?” 来自俄罗斯的铁柱队长也是一脸为难:“谁说不是啊!可俺磨破嘴皮好话说尽人家不听咋办?丫东北人就是驴脾气!” 伊万来自靠近黑龙江的贝加尔湖,蛇头则是来自西伯利亚高原的比利比诺,所以铁柱队长这个俄罗斯南方人对自己国家的东北老乡也非常无奈,我想了一下,转头低声问坏书生他们道:“如果咱们跟这些搞偷渡的翻脸抢船的话,你们有把握把船开格陵兰去不?” “别开玩笑了行不行?”坏书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海上开船经验不足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上次我们就是吃了这个亏才把船给弄翻了……还有我劝你一句。最好别不把海怪当回事儿,就算它对大部分人来说只是个传说,但对另一部分人而言,遇到它也几乎是一定的,我相信你有这个运气。” “……你就直说我特别倒霉呗。”我皱着眉头抱怨,心里却完全不把这小子的话当回事儿,在我看来这小子完全就是上次出海的心理阴影发作,所以凡事总爱往葬身大海尸骨无存那方面想,实在是对不起身为佣兵的职业素养和我们提前支付的天价佣金,他怎么就不想想,首先,海怪几乎不可能存在,其次就算存在,怎么可能就这么巧,我们路过的时候人家醒盹儿?我要真有这运气,买彩票怎么就从来没中过呢? 鄙夷归鄙夷,挤兑坏书生到底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于是我只好收拾心情打起精神,继续跟那个特种兵退役的老头商量行船的问题,但也不知道是人老了好迷信还是老家伙本身就顽固,任我拉着伊万队长好话说尽软磨硬泡,人家就是不松口,翻来覆去就只有这片海域绝对不能进这一句话。 就在我耐心耗尽恶念丛生,准备放出谢尔东三言两语激怒对手从而翻脸夺船的时候,我们这群人里真正拿主意的王晓晗总算出面了,而王总的解决之道,也是出人意料的简单有效,那就是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你们不是不愿意去吗?可以,船姑奶奶买了,你们搭救生艇离开,同时对所有船员开出高额悬赏征集向导,就不信找不到愿意为钱冒险的人。 老头一开始听说我们现在这样儿还要买他的船,直接气乐了,手下意识的就要往后腰挂的镰刀上摸,但当看到王晓晗直接甩过一张写了不知道几个零的支票之后,立马闷不做声的收起支票去给橡皮艇打气,同时,船上一个年轻小伙也经受不住金钱的魔力,规规矩矩拜倒在王总的普拉达下,顺利且轻松的解决了我们遇到的难题。 看着几艘橡皮艇快速远去,我回头问站我旁边的伊万:“你怎么没跟他们走?” 佣兵队长苦笑摇头:“咱签的协议是把你们安全送到地儿,这轱辘走了算咋回事儿?那几个比我还怕海怪呢不也没走吗?” 这倒也是,坏书生他们虽然脸色不好,但为了自己的佣金也为了自己的承诺,还是留下来帮我们开船,否则仅靠一个向导还真玩不转,有鉴于此我也没继续在人家的心灵创伤上纠结,拍拍一脸苦相掌着舵盘的坏书生的肩膀说道:“放心吧,咱们又不是去找onepiece,肯定得罪不着水里的海王类……” “闭嘴!!!”这小子咬牙切齿的对我吼道。 “咕嘟!”一个巨大到骇人的气泡突然从海洋深处冒上来,顶的我们这艘小小渔船一阵猛烈摇晃,也打断了我肆无忌惮的调笑声。 “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海怪!?”(未完待续。) :  最近一直在筹备婚礼,忙不过来,所以更新有些耽搁,抱歉抱歉 第一百零六章 北海巨妖号 “海底气泡而已,不用紧张。”谢尔东一边抓着船舷扶手抵抗船只的摇晃,一边面带轻松的解释:“科学研究早已表明,地壳版块的运动,洋流水温的改变,乃至海洋生物尸体堆积腐化形成的沼气,都有可能直径巨大的海底气泡,这是一种非常正常的现象,完全不用担心……” “闭嘴!!!”这是所有人对这孙子此时此刻还在卖弄学识的反应,不过现在,就算平时最爱给这小子抬杠拆台的我,也没心情搭理这个科学怪,至于原因则非常简单,海底气泡是正常的自然现象倒是没错,可你什么时候见过正常的自然现象对一艘人畜无害的小小船只穷追猛打不死不休的?这些巨型气泡已经一个接一个追杀我们整整一个小时了啊! 这正是最让我们感到离奇和绝望的情况,因为除了我们的屁股后面时不时冒出个大气泡顶我们一下之外,周边的海域风平浪静毫无波澜,姓谢的你不是能吗!?你倒是给我个科学合理的解释啊! “这一定是有意识的攻击行为!”石铁岭也得出了自己的论断:“海面下有东西在跟着我们!” 推论基本没错,但基本上也全是废话,从第一个气泡冒出来,我们急急开船躲避却发现自己被人家穷追不舍开始,“北海巨妖”四个字就一刻不停的在我们脑海中盘旋,我们和坏书生等人还好,虽说脸色铁青脚底发软但还支撑的住,不过我们高价聘请截留下来的向导小伙儿,却已经泪流满面的朝着气泡冒出的方向跪下了,还手握十字架,一边重重磕头一边嘴里念叨着什么,也不知是在后悔自己猪油蒙了心金钱眯了眼,还是在跟海底的大怪兽商量,祈求丫吃掉我们这些傲慢无知的亵渎者,把他这个善良无辜的赶海汉子轻轻放过…… “咚!”又一个气泡从船尾冒起。自海洋深处不断加速带来的巨大冲力险些将我们的船整个掀翻,我注意到,这些巨大气泡的冲击位置已经离我们的船底越来越近,除了说明海底那东西对我们越瞄越准之外。谢尔东这小子还忧心忡忡的告诉我们,如果被这样体积的气泡正中目标,即使气泡造成的冲击没有将我们掀翻,气泡破裂制造的水位落差及流向海底的回溯水流也会直接把我们这艘小船拖向海底…… “现在该怎么办?”我仰着头大声问道,询问的对象自然不是谢尔东和石铁岭这俩只知道耍嘴的货。而是坏书生这些佣兵,虽然现在要对付的事怪兽,但想要脱险也只能依靠这帮人丰富的对敌作战经验了,虽然那都是对付活人的。 步远游急急开口:“快转向快转向!走s型路线!” “没用!”坏书生气急败坏地说:“咱们都改变多少次航向了?根本甩不掉那东西!船速这么慢走s弯只会让它更容易瞄准!你当这是开车躲炮弹呢!?” “我去船舱看看有没有能用的武器!”韩雅墨自告奋勇,三两步冲进渔船船舱,不一会儿就抱着一大堆东西摇摇晃晃的跑回来。 可我们的希望还没来得及点燃,就如同掉进雪地里的火星一样快速熄灭了,韩雅墨抱回来的东西倒是不少,却只是几把鱼叉鱼枪之类的玩意儿,唯一有点儿威力的也不过是几根炸鱼用的。瘦骨伶仃的只有两指粗细,这点儿装备对付条大白鲨恐怕都费劲,对付海怪那更是无从谈起。 韩雅墨也知道自己自己拿来的东西没什么用,但我们除了这样垂死挣扎之外貌似也没有其他选择,于是试探性的拿起一根挂着铅块的,引燃之后丢进水里,几秒钟后水下传来“啵!”的一声爆炸,动静还没有人家气泡破裂的动静大…… “藏头露尾的算什么妖怪!有种伸出头来跟哥几个单挑!”我气急败坏地指着海面破口大骂,心里却涌起深深的无奈,不得不说这海怪太聪明太狡猾。厚重的海水本身就是保护它的天然屏障,只要躲在海底吐几个泡泡就能轻松捕猎我们,但我们的攻击却很难突破海水的阻力碰触到它…… 看谢尔东和黑狗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眼见事不可为,坏书生只好露出悲哀的笑容:“随时准备弃船吧!除了救生衣之外,能抓住什么漂浮的东西都别放过,不管会不会游泳都跟紧我们几个,我们也只能保证尽量保护你们了……” 听了这话大家的士气难免低落,容儿下意识的凑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眉角不可避免的流露出惊惶和凄迷的神情。 这么多人在场,我自然不好意思说什么肉麻话安抚容儿,只是用力握了握容儿那略显冰凉的小手,挤出个难看的笑容以示安慰,另一只手却紧紧抓住了自己这几天挂在胸前不敢离身的小袋子,这里面装的是陈三山给我的第二种蘑菇,也是此时此刻我唯一能指望的保命符和杀手锏。 只是这东西真的能对付隐身于深海中的巨兽吗?我可真的一点儿都拿不准…… 我心里正胡思乱想天人交战,突然间一阵香风刮过我的脸颊,耳边还留下容儿一句坚定又不失温柔的激励话语:“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这就被亲了?我还没回过神来,容儿就已经松开我的手站到我的身后,但那笑意盈盈的眼睛充满对我的信任和关心,猛然间我感觉自己的热血沸腾了,原来就算在这个时候,还有个姑娘全身心的信任我,指望我带领大家走出绝境,那我还瞻前顾后害怕什么?既然已经身陷绝境,最后的努力化作徒劳的挣扎似乎也没什么可惜的,大不了跟丫拼了! 血气上涌的我,正准备扯开袋子抓出里面的蘑菇塞进嘴里,但就在这时,又一个巨型气泡无声的出现在渔船正下方,毫无征兆地突然爆裂…… 气浪把我们吹得东摇西晃站立不住,紧随而来的逆流则直接冲上甲板,将整艘船压到海平面以下,至于身在船上的我们,自然也被强劲的水流裹挟,打着旋儿朝海洋深处沉去。 不可力敌的乱流中,我挣扎着想把蘑菇连同袋子一起吞下去,但一张嘴就强灌了几口海水,没挺几秒便两眼一翻昏迷过去…… “嘿!醒醒,醒醒!”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拍我的脸颊,于是艰难的睁开眼睛,此时的我依旧因为溺水头昏脑涨,因此只看见一大把络腮胡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亲爱的吴!你总算醒了,欢迎你们登陆我们欧洲研究所曾经的研究船,现在的反抗基地——北海巨妖号!”(未完待续。) </br> 第一百零七章 再见米奇 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们在欧洲遇到的第一个熟人,竟然是不久之前带领欧洲检查组审查我们,并在随后爆发的欧洲研究所篡权运动中因站错队伍而殃及池鱼,就此下落不明的米奇,如今在异国他乡再次重逢,情绪起伏自然是不言自明的,看着人家笑意盈盈的脸庞和发亮的眼睛,想起此人特殊癖好的我下意识的先偷偷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否穿戴完整,觉得没有问题以后才勃然大怒,猛然跳起质问这红毛为啥无缘无故攻击我们。 结果米奇也很委屈,赶紧向我解释说他并非是想致我们于死地,只是想尽量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正像他刚才对我说的那样,他们现在是反抗篡权者的反抗斗士,所以正像大多数反抗者一样遭遇着来自强权方的追捕围剿…… “不过只要我们待在水下,就完全不用为自身的安全担心!”米奇略带自豪的说道:“这艘北海巨妖号,是欧洲研究所自炼金时代开始,就倾注了无数心血打造的终极水下实验平台,虽说不像武装平台那样周遭布满防御武器,但它的主体可下潜至三千米以下的深海区域,北大西洋海底汹涌的暗流和可怖的水压便是它的天然屏障,只要不浮出水面,即使是欧洲研究所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将其攻克。” 说完这些,这小子又忍不住扭捏道:“但是一旦到海平面以上就不行了,过于庞大的体型不仅让它在海面上极易被发现,而且需要耗费大量的能源和时间才能让它重新潜回水底,所以我们才不得不把你们拉到水下来……” “呃,那你们又是如何脱险的?你不是被斯坦森那小子抓去了吗?”我姑且相信了米奇的解释,于是追问起他们脱险的经过。 “这就只能说是我们的运气了,”米切尔心有余悸的说:“几个大家族主导政变之后,将我们这些非家族出身的科学家统一投放到北海巨妖号上,企图将北海巨妖号当做海上监狱关押我们,但是他们派来接管北海巨妖号控制权的卡尔虽然是家族出身。却是麦考特所长的秘密支持者,所以他在几天前,我们最后一批人送达的当天晚上把神经麻醉气体混进了北海巨妖号的通风系统,昏迷所有看守把我们放了出来。然后带我们躲到了水下。” “这么说,所有反对家族篡权的欧洲研究所成员都在这里了?”我心中一动赶忙问道:“那么我们石老头的老婆和女儿呢?” 如果俩人都在这儿,那欧洲研究所的龙潭虎我们就不用去了!生活如此美好生命如此多娇,谁高兴跟你们一帮欧洲佬打得你死我活脑浆四溅啊!此时此刻,我在心中偷偷的想着。 “很遗憾。”米奇一脸凝重的说:“莎莎和蒋睫女士,还有我们的所长麦考特先生,依旧被困在欧洲研究所的本部之中,而且……莎莎马上就要跟斯坦森举行订婚仪式了,时间就定在后天!” 听到这个消息,其实我并不怎么吃惊,毕竟蒋莎莎那小姑奶奶的脾气摆在那里,她肯受斯坦森的胁迫乖乖回欧洲,那再答应个订婚仪式一点儿都不奇怪,不过。丫要是以为这样就吃定了那小丫头可就大错特错了,以我对蒋莎莎的了解来看,那姑奶奶说不定现在正处心积虑的谋划着如何在洞房花烛的那天手阉新郎,造就新世纪第一个欧洲太监…… “吴,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担心吗?”米切尔见我一脸淡然,好奇的问道。 “谁说我不担心,我当然担心了,不过我担心的是我们研究所的那个黑狗,对,就是傻壮傻壮的那个。他听说蒋莎莎订婚的消息,没气急败坏的撞破墙壁冲出去,游泳上岸去破坏人家订婚仪式吧?” 因为担心黑狗那小子会做出傻事,所以在当我得知自己因为喝水最多。是最后一个醒来的人之后,我赶紧央求米奇带我去跟众人汇合,在米奇的引领下,我们穿过很长的一段走廊,进入一间面积很大的会议室。 进门之后果然看到大家都在,包括一脸颓败表情的黑狗。能从这小子脸上看出表情,可见蒋莎莎订婚的消息对他打击有多大,但是好在这小子看上去情绪还算稳定,应该是已经被众人劝服过了。 既然李默没事,我自然放下了对这小子的担心,立马将注意力转向对自己而言更重要的目标——容儿,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劫后余生啊,如此天时地利配合默契的大好机会从天而降,身为男主不去向女主献献殷勤,争取发生点儿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内容,白瞎我喝那么多海水! 结果我还没有厚着脸皮迎上去,容儿就已经两眼含泪做燕投林状朝我扑来,这场景看得我又是激动又是忐忑,难道说,经历了这一场有惊无险的生死浩劫,咱终于可以苦尽甘来享受让单身狗们羡慕嫉妒恨的感情生活啦? 我可以想象,几秒钟之后,容儿就会扑进我的怀里,嘤嘤哭泣梨花带雨,然后不等她说点儿什么,就被我温柔又不失霸道的打断:“傻丫头,别哭啦,我怎么会有事呢,看进度条也知道咱且死不了呢!哈哈哈哈……” 然后容儿破涕为笑,腻在我怀里使劲儿捶我:“你坏你坏!”然后我抓住容儿的小手与她深情凝视,然后容儿腾的一声羞红了脸,转身欲逃却被我死死拉住,再然后……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用跟李黑狗和谢尔东挤一个屋了!这才是读者爱看的情节不是吗? 可能是感受到咱身为主角的强烈期盼,接下来情节的发展跟我想象的仅有一点儿小出入——容儿跳过了梨花带雨和破涕为笑的那部分,直接进入捶我的阶段,一连串暴栗砸我脑袋上,一边砸还一边骂:“让你逞能!!!让你胡来!!!你知不知道你刚被捞上来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想吓死你姑奶奶啊!!!”(未完待续。) p </br> 第一百零八章 卡尔 為您提供精彩小说。 后来我才知道,当米奇带人把我们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其他人都只是呛了几口水,唯独我不知怎么回事,腹圆如鼓两眼翻白,一副随时有可能驾鹤西去的样子,容儿一见我这幅德行当场就吓哭了,不管米奇怎么安慰保证说一定能把我抢救过来都听不进去,坚持在病床前守了我一个通宵,直到我从昏迷转为熟睡才突然气哼哼的摔门而去,由此推断,容儿此时突然发飙,绝对是没事儿找茬借机发难,咱要是个爷们儿的话就该怒吼一声一个大耳刮子甩过去,让这女人长长记性! 所以,我更加老实的抱头一蹲,认罪般的耷拉下脑袋,不是爷们儿就不是爷们儿吧,忍不了女朋友发小脾气的人注定一辈子单身狗,关键是咱现在还亏着心,不知道自己迷迷瞪瞪的时候怎么惹恼了这小姑奶奶,若只是无意间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还好说,万一咱睡觉的时候叫了前女友名字呢?挨顿揍就挨顿揍吧。 “mitchell,youback!”就在我即将被揍得满头包的时候,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轻轻响起,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在场的除了我们几个之外,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 这是一个典型的……欧洲胖子,因营养过剩而圆滚滚的肚子和四肢,衬得原本人高马大的他稍显矮胖与滑稽,但与一般胖子经常给人留下邋里邋遢不修边幅印象不同,这人的外表,几乎可以用“精致”来形容。 刮得干干净净不见一丝须渣的脸颊,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配合宽松得体质感柔软的衣服和纤尘不染光可鉴人的皮鞋,毫无疑问的告诉我们眼前这个胖子是个对生活品质要求很高,同时非常在意自己外在形象的享乐派,按理说如此醒目的体型和穿着,旁人应该很难忽视他才对,但偏偏这胖子给人的存在感极其薄弱。以至于他若不是主动开口说话的话,我几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当然,这也与我被容儿砸的睁不开眼有点儿关系。 “我来介绍。”米切尔好心帮我解围,故意提高语调大声说道:“吴,这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卡尔,卡尔,这是吴迪。” 他就是卡尔?容儿悻悻收手之后。我悄悄打量着眼前这大胖子,心中却忍不住涌起一阵疑惑,照米奇的说法,这个卡尔敢于在贵族派系全面篡权,风头正劲的时候骤起发难,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拉起一支反抗队伍,他本人纵然不是那种让人一见心折感佩莫名的领袖型人物,也应该是权威逼人霸气外露的乱世枭雄,可眼前这个圆滚滚的家伙哪有点儿领袖和枭雄的样子? 虽说是人不可貌相,但看这卡尔胖嘟嘟圆脸和那保养得细腻白皙不输女人的皮肤。这种人应该是典型的心宽体胖但担不住事儿,只要不被人杀到门口就能躲就躲的小市民心态,究竟是什么给了他如此巨大的勇气让他站在反抗暴政的最前线,我觉得可以开个科研课题研究一下…… “你好你好,吴迪是吗?很高兴认识你!”卡尔的眼睛笑成两条缝,很是热情的走上前来,按当地礼节跟我轻轻拥抱了一下,还特意换成汉语与我交谈,就好像没看到我刚才抱头挨揍的狼狈样子一般,而我为了掩饰自己私底下揣度人家的心虚。也只好赶紧找个话题转移注意力:“呃,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在商量后天的事,”卡尔笑眯眯的回答:“斯坦森家族除了是科研世家之外,还是受过皇室册封的勋贵氏族。按照传统订婚仪式将在格陵兰岛北部的伊卢利萨特皇家城堡举行,届时,研究所所有的重要人物都会出席两人的订婚仪式,包括蒋莎莎的母亲以及被架空但尚未卸任的麦考特所长,我们认为那是我们进行突然袭击,救出三人的最好机会。这总比闯入欧洲研究所本部要容易的多……” 我打眼扫扫在场众人,见大家都是一副深以为然的神情,终于忍不住泼冷水道:“呃,难道你们就没考虑过,咱们能想到这是救人的好机会,斯坦森他们同样能想到,你们就不怕这是他们故意拿订婚当幌子,实际已经设好了陷阱等我们上钩?” 我话一出口,众人除了王晓晗和容儿之外全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此我一点儿都不惊讶,这帮科学家的尿性我实在是太熟悉了,你让他们给你模拟个中子星爆炸或者计算一下太阳耀斑的衰减周期,那肯定是想也不想张嘴就来,但要说到阴谋诡计心理人性,区区一个大学学生会权斗水平的斯坦森都能在欧洲研究所掀起这么大风浪,你就应该知道,这种事儿压根不能指望他们。 一阵很尴尬的沉默之后,米切尔才小心翼翼的问:“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去?” 我摇头:“当然不是,这虽然是明显的陷阱,但也是唯一的机会,怎么也得赌一把……” “那你废什么话!?”因担心女儿和老婆而着急上火的石铁岭立刻不满:“反正都是要去,他们怎么安排陷阱关我们什么事儿?有这闲工夫磕牙还不如赶紧制定计划!” 我嘿然,难怪王晓晗和容儿这俩情商高心机重的女人看出问题却都不说破呢,跟这帮单纯又一根筋的科研疯子,你根本解释不清这看似同样决定下的不同差别。 “对了对了,还有件事!”卡尔虽然腰粗,但心还挺细,见我露出不忿的神情赶紧想办法圆场:“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些人,应该是佣兵吧?他们应该怎么处理?老是关在牢房里似乎不太合适……” “啊?关起来了?”我又惊又怒:“你们为什么把人家关起来?” 卡尔也是一脸为难的神色:“这也没办法,研究所的存在不可以让外人知道……” 经过胖子卡尔的提醒我才想起来,我们还是见不得光的秘密组织来着,确实不大适合让外人知晓,坏书生他们还比较好说,到底是陈三山的亲兄弟介绍来的,应该能守得住秘密,可伊万队长和那个花钱雇来的向导该怎么办?总不能杀人灭口吧? “呃,你们就没有什么能给人洗脑,消除记忆的发明吗?”我不确定的问。 米奇回答:“唯一有效的办法是切除部分右脑额叶……” 我赶紧摆手,这也太不厚道了,还不如直接杀人灭口呢。 虽然想不出办法,但幸好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聪明的人存在,所以立刻虚心的向在场唯一令我真心钦佩的人请教:“王总,您看这事儿……” 而王大小姐,也不愧自己智商情商尽皆超人的荣誉评价,信手一挥就给出了解决之法:“你去问问他们,给多少钱才能让他们当今天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作战会议(上) 為您提供精彩小说。 什么叫高情商?不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而是知道如何用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让别人屈从于你的意志,从这点看,王晓晗绝对算得上是高情商的女人,虽说拿钱砸人难免有蛮横肤浅暴发户的嫌疑,但你不得不承认,这办法简单有效的吃死了地球上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普通人…… 于是,令无数天才头疼不已束手无策的麻烦,就这样被人家干脆又粗暴的解决了,面对现金支票上那一串串令人目眩神迷脸红心跳的数字,我们花钱请来的向导小哥和铁柱队长当即沦陷,见过世面的伊万倒还挺得住脸面,只是矜持的表示为客户隐私保密是他身为佣兵的责任与义务,给这么多保密费实在是太客气了哈哈哈,虚伪之气溢于言表,而人家赶海的汉子就淳朴干脆的多,直接跪倒在地以爷爷坟墓的名义起誓,他在这里看到的听到的一切绝对不会对外泄露一个字,自己拿了钱之后立马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去印度或者南美,买个庄园当土财主大富豪去…… 放出伊万和坏书生等人,又把渔船和向导直接送回海面让他自己想办法回家,北海巨妖号便自行调头,悄无声息的朝着格林兰岛北部,莫里斯杰赛普角缓缓而行。 路上我们自然也不会闲着,聚在一起抓紧时间商量救人的方案,但是只跟谢尔东、石铁岭、米奇还有卡尔交谈几句,我就忍不住有一种拿头撞墙的冲动,这些人除了搞搞科学研究外,根本就啥都不懂啊!在明知所谓订婚仪式有可能是个陷阱的前提下,这四个人能提出的战术也只有“冲上去,把敌人打倒,把自己人救走,撤退。”这种简便易行的送死计划,我随口问了一句要是对方人多装备强,咱们打不过怎么办就把四人问蒙了。合着这四位压根就没想过人家那边也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术业有专攻,你让搞科研的制定战术他们肯定是两眼一抹黑,不过幸好我们这里还有坏书生伊万队长等人。【ㄨ】他们常年枪林弹雨来来去去,制定个劫场救人的计划自然是小菜一碟,于是我赶紧让这些科学家一边玩去,叫过坏书生等人分析起当前的形式来。 “格陵兰岛隶属的丹麦王国,是少数几个尚且承认贵族土地分封制度合法性的君主立宪制国家。”会议室里,提前恶补过情报的坏书生正在侃侃而谈:“跟英格兰、西班牙那种承认贵族地位但收缴封地回归国有的做法不同,丹麦贵族在一定程度上依旧拥有着自己世袭领地的所有权和管理权,虽然不能像几百年前那样对自己的领土领民生杀予夺,但仍然保留着极大的权力。” “而且这种现象,在格陵兰北部,腓烈特八世自治地尤为严重,”蒲团老祖沉声补充:“这里地处北极圈内部,常年低温条件恶劣,是腓烈特八世争权失败。【ㄨ】被迫退位之后受封的流放地,所以现在领受这里封地的贵族,几乎全部是腓烈特的后代,跟现如今的丹麦王室天生敌对,也因为如此,他们跟王室争权的心态特别强烈,动不动就抱团串联,以独立为幌子要挟现在丹麦的最高权力机构——联席议会,因为联席议会对内意见难以统一,又不希望看到国家分裂。因此只能节节退让给自治领地更多的特权,现在在腓烈特八世自治领地内,领主拥有一定程度的自主立法权,可以蓄养私兵。甚至在不经领主同意的前提下国家军队都不能进驻贵族领地,可以说这班贵族已经把格陵兰北部经营成了国中之国。” 我点头,对外强硬对内软弱,几乎是所有资本主义政体的通病,当年如日中天的大英帝国,现如今也要被苏格兰和爱尔兰俩亲儿子闹独立搞得焦头烂额。由此便可以想象,格陵兰岛北部的政治局势,恐怕要比13年独立公投时的英国还要紧张。 “这对我们既是坏事,也是好事,”韩雅墨也跟着分析:“好消息是,除非联席议会的成员全是傻子,否则绝对不会允许贵族蓄养的私兵在规模和装备上可以与国家军队相抗衡,我们在这里动手抢人,无论发生冲突还是处理善后都比较容易,毕竟这些私人兵团的实力大概就跟大规模保镖团差不多,无法跟国家军队向比较,而坏消息是,这里是另一种形式的法外之地,与当地贵族关系的好坏将直接影响任务进度乃至咱们的命运,而据你们所说,欧洲研究所里的科研世家,与这些腓烈特贵族关系良好,咱们如果在当地暴露行踪,很可能立刻就被数百私兵团团包围,然后连投降的机会都不给,直接被冲锋枪突突死……” “那就是说,我们连在当地露面都不行,更不能伪装成服务员偷偷进场找机会救人啦?”我急道,混进宴会伺机动手,这便是我想出的计划,虽然也算不得什么妙计,但总比那帮科学家傻愣愣的往里冲靠谱。 坏书生笑:“你想伪装服务员混进去当然是不大可能了,但是我们可以啊!” “什么!?”我大吃一惊,跳起来仔细看着坏书生,确认他不是开玩笑,或者有没有因为溺水和收监受到刺激,损坏了脑子。 “干嘛!?”我的表情令坏书生很不满:“你们上了黑名单我们又没有,混进会场总比你们容易吧?类似的救人或者劫持行动,哥几个少说干过四五十次,人质存活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们?” “呃,”我无言以对,有些话真的说不出口:虽说劫场救人时坏书生等人要面对的大多是手无寸铁的宾客和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类似谢尔东的科学怪,但谁知道丫们手里有怎样丧心病狂的科学发明?坏书生他们就算再怎么心智如铁意志似钢,落这群丧心病狂的疯子手里,也非得被玩死不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作战会议(下) 听到坏书生等人打算自己混进宴会解救人质,我们的第一反应是异口同声的提出反对,这倒不是看不起他们作为佣兵的能力和信誉,实在是觉得就让他们几个独闯龙潭虎穴似乎有点儿肉包子打狗的悲怆和凄凉,至于另外一个原因就不大好意思说了,不管丫们再怎么厉害,到底也只不过是在咱这儿跑跑龙套而已,你几时见过配角离了主角去单挑反派不出事儿的?那是要领便当的! “这个你看见了吗?”我指着会议室的墙壁规劝坏书生道:“你刚才以为是海怪的东西,不过是人家搞出来的一艘深海试验船,没错,丫只是冒个泡就把咱们的船顶翻了!如果你们打算在订婚宴会上动手的话,遇到的对手使用的恐怕都是这种等级的科学装备,你认为自己会有胜算吗?” “那自然是没有的,”坏书生老老实实的回答,接着话锋一转:“但谁说在婚宴上抢人就必须在婚宴上动手了?” “啊?”我脑子一时之间转不过弯儿来。 “连你都知道婚宴很有可能是个陷阱,我们这些天天刀尖打滚的人难道会想不到?”坏书生不屑的瞧着我:“他们把主要精力都放在放在现场的防卫和陷阱上,张好了口袋等你们自投罗网,就是笃定如果你们要动手抢人的话必定会大闹宴会现场,他们可以以逸待劳守株待兔,但如果你们偏偏不去碰触这条高压线,反其道而行在其他地方制造出巨大的骚乱呢?” 坏书生一挥巴掌:“那他们就会自乱阵脚!不得不把布置在现场的伏兵抽调出来四处救火,这种打乱原本计划的突发事件,最容易引起人群的恐慌与混乱,而我们动手抢人需要的时机,也仅仅是一场混乱而已。在所有人都手忙脚乱自顾不暇的情况下,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几套用于伪装的衣服。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目标带出来。” “没错,”一旁的步远游帮腔:“我们在拉脱维亚。德黑兰,马什哈德执行的三次劫持任务都是这样得手的,对手还都是专业保镖甚至国家军队,在安全警戒和突发事件处理这方面,他们总比一帮搞科研的专业吧?我们这三次任务可是连一枪都没开!” 这下我总算大致明白了坏书生等人的打算,简单来说就是声东击西和浑水摸鱼,听上去确实比我的计划高明一点儿,但实行起来真的能那么顺利吗? “计划行不行的通。关键看外面闹出的动静够不够大,”路人甲看出我的疑惑,抢着给我解释道:“你就这么想,谁家房子着火媳妇生娃能不着急?只要你能让他相信,他再不走房梁要塌母子不保,那他就算满腹疑惑也不得不动起来!” “没错没错!”蒲团老祖也帮腔:“德黑兰的那次任务,目标藏在重兵把守的地下防空洞里,我们就是伪造信息让丫以为这里即将发生大地震,而丫的防空洞正好修在了德马峰地震带上,才把那孙子吓得屁滚尿流爬出来的。” “呃。我觉得会上这种当的人,应该不多吧?”看着坏书生等人眉飞色舞话当年的样子,我确实不好意思打击人家的积极性。但这分明是遇到了智商和知识面都让人捉急的傻子了嘛! 坏书生指指谢尔东:“那你的意思是,他这样的就不容易骗了?” 我仔仔细细打量谢尔东这位号称智商甩我好几条街的天才儿童好一会儿,竟无言以对,不得不承认,智商高跟机灵劲儿完全是两回事,坏书生他们这样的老油条想骗一群读死书认死理而的科技宅那还是十拿九稳的…… “那我们又该做什么?”基本认可了坏书生的计划,我紧接着追问道:“总不至于让我们让我们一直潜水,等你们胜利的消息吧?” “你们当然有事情做,”几个佣兵脸上同时绽放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既然欧洲研究所对你们的警惕性那么高。那由你们出面闹事,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嘿然。原本还以为这几个兵油子是担心我们的安全,才主动挺身而出替我们冒险。现在看来自己完全是自作多情,丫们分明把我们当鱼饵使啊! “那我们该怎么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呢?”容儿的问题一问出口,我就心道要糟,接下来坏书生果然不怀好意的拍着我的肩膀答道:“这还不简单,对任何一个组织而言,哪还有比自己的大本营受到袭击更让人揪心的事儿?”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对任何一个科学家而言,自己的研究成果都是智慧与心血的结晶,更是自己光荣与梦想的载体,得知自己的研究室遭遇袭击的话,着急程度绝对不会比得知自己儿子掉井里差多少,直击欧洲研究所大本营,堪称釜底抽薪攻其必救的妙计。 但是面对这绝对符合战略目的和战术意义的合理安排,包括李默和谢尔东在内,我们三人却集体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原因则非常简单,欧洲研究所作为与亚洲研究所平起平坐的恐怖机构,欧洲的科研疯子们肯定跟我们那里的老东西一样,用各种丧心病狂的发明创造把自己的老窝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堵起来,就我们仨彪呼呼的去偷袭人家经营多年的大本营,我怕我们的下场会跟袭击我们小区的日本鬼子一样,还没等拉响警报两眼冒绿光的科学怪们抓去做人体试验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得知我们的苦衷之后,韩雅墨皱眉深思:“照你们的说法,小打小闹根本不可能触碰到欧洲研究所大本营的真正核心,更无法引起他们的恐慌和重视,这样一来只有使用重武器才有机会。” 我继续摇头,以我对研究所防御力的了解,扛挺机关枪背俩火箭筒跟没有一样,想硬碰硬的打进去,得先找军火商批发一打巡航导弹…… 就在我们为火力不足而苦恼的时候,一直听我们说话没有插嘴的米奇和卡尔发话了:“重武器的话,我们有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发条玩具和圣诞老人 “这……这就是你们说的重武器?”刚听说卡尔等人拥有重武器的时候,我还是挺高兴的,一来是拯救蒋莎莎有望,二来可以给跟我们过不去的欧洲研究所一点教训,三来,咱从小就有开飞机驾坦克,手往哪一指一排导弹打过去的军旅梦想,可惜到后来咱没考上飞行员又没考上军校,自己又吃不了苦没法从小兵干起直升将军,眼见年岁渐大梦想渐远,本以为此生都没机会圆满自己舒克与贝塔的金色童年,却没想到,原本一生的遗憾,今天就要实现了! 因此,当卡尔有点儿扭捏有点谦虚,还有点儿不好意思的告诉我,他们的重武器式样有些老旧设计有点儿过时的时候,我一点儿都没在意,哪怕是一战二战时候的飞机坦克呢,只要能开着它满地图撒欢,看谁不顺眼一个俯冲把炸弹扔丫脑袋上,或者一炮把丫炸得四散飞溅,我就乐意! 于是很快,我们便站在北海巨妖号左舷某处巨大的仓库中,这仓库有着厚重的全金属防爆门,密不透风结构坚固的隔离墙和无处不在全天运行的安保措施,无一不清晰的表明保存在里面的东西非常重要且非常危险。 当时我怀着激动的心情,迫不及待的眼巴巴看着两扇铁门吃力的缓缓拉开,心中则在憧憬着这座武器库的铁门后面究竟放着些什么,是曾经肆虐太平洋空中战场的零式战斗机?还是陆上霸主虎式坦克?话说那时候轴心国的科技水平领先盟军这么多,不会是因为欧洲研究所在其中推波助澜吧? 大门打开,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排排的铁架子,上面堆放着大大小小的密封纸箱,一眼望去就知道没有能坐人的大型战争兵器,好吧,飞机坦克之类的确实有点儿逆天和强人所难,给我们几尊迫击炮火箭筒重机枪啥的过过干瘾也成! 可是箱子打开,我就傻在那里了,并严重怀疑眼前这个胖子卡尔的汉语水平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高。以至于连一些简单词语的含义都会搞错,我们要的是武器,武器!不是儿童玩具! 现在我抓在手里的东西,滚圆的身躯短小的四肢。还长着一个带三角帽的,色彩鲜艳表情滑稽的小丑脑袋,看上去跟一个十元店里低价处理的儿童玩具差不了多少,而等我把这小东西翻个个儿,看到它的背面之后。我立刻就确定这是个儿童玩具了,因为它的背上正高高竖立着一根我小时候时常把玩的发条玩具常见的上弦钥匙…… 因此我才有此一问,语气还有点儿受到戏弄的愤怒和咄咄逼人,没办法,手里这东西怎么看都不像件攻城武器,甚至都不像个正经玩意儿…… “那个,”米奇赶紧替卡尔解释:“卡尔他们家族,世代研究的都是发条机械,这批武器是卡尔在政变发生之后才开始赶制,因为时间仓促只好用现成的玩具改造……不过他们使用起来还是威力不错的。卡尔,给大家演示一下吧!” 圆滚滚的卡尔不迭点头,从我手里接过发条小丑使劲儿拧了几圈,然后把这小东西轻轻抛了出去,小丑在地上咕噜噜滚动几圈,两脚一并突然站定,木壳制的嘴巴瞬间张开,然后,这小东西毫无征兆的爆发出惊人之举,伴随着一阵咔咔咔的疯狂尖笑。小丑突然两脚一蹬弹射而起,直冲高高的天花板! 轰!预想中玩具撞在墙上砸得粉碎或者反弹而回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因为小丑直接把脑袋杵进了钢板包裹的天花板里,只剩下圆滚滚的身子露在外面。同时,仓库里还继续回响着那歇斯底里的尖锐笑声。 “这种跳跳小丑,我们有一万个,”卡尔看看有些目瞪口呆的我们,略带得意的笑着说道:“只要稍微调整一下脚底弹簧,就能控制他们的发射角度。还可以在胸腔内部装入炸药,威力应该不会比普通炮弹小。” “可,可这是怎么做到的?”我终于从震惊的状态里回过神来,满脸惊讶的指着依旧挂在天花板上咔咔怪笑的儿童玩具问道。 这实在是太、太、太不科学了!且不说轻飘飘的木壳玩具怎么会有捅穿天花板的坚硬脑袋,一个以发条、弹簧和齿轮为动力的家伙怎么可能一蹦这么老高还劲力十足!?这都颠覆能量守恒定律了吧? “这是欧洲研究所自成立之初就严格保密的机密研究,你一个外人就别瞎打听了!”石铁岭显然是知道些什么,但就是吊人胃口什么都不说,反而饶有兴致的从另一只箱子里拿出一只带四个翅膀类似虫子的发条玩具,仔细观察着简陋外壳下暴露出来的机械部件:“早就听说塔克家族在精密机械构造上很有创意和想法,从这些东西上就已经能看出一二了。” “谢谢,谢谢!”受到石铁岭的夸赞,似乎让卡尔很是惊喜,立刻笑的眼睛都找不到了。 “呃,能问个问题吗?”既然石铁岭不让我打听人家的秘密,我也只好岔开话题:“你这里准备这么多杀伤性武器,原本到底是打算干什么的?仅求自保的话应该用不着这么多吧?” 看到那小玩意儿的破坏力之后,我再看这个巨大的仓库,感觉立马不一样了,原因就在于这里的武器实在是太多,一万个跳跳小丑,装箱子里也不过是塞满一个货架罢了,可这里却比三个自选超市都大! “这些东西,其实是我们家族几十年的存货,”卡尔又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们家的祖先原本是钟表和玩具匠人,留下祖训每年年末的时候都要给附近的穷苦孩子制作,发放新玩具共同庆祝新年,算是做一点儿慈善,不过最近几十年,发条玩具没人玩了,东西送不出去但祖训还要遵守,时间长了就积累出这样的数量……” 卡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急不可耐的打断:“什么?你们家在年末的时候发玩具?那冒昧的问一句,你们家族是不是都,和您一样的身材?” 这话实在是有点儿不礼貌,有拿别人肥胖开涮的嫌疑,但问题是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年末发玩具,家住北极圈,还是低头看不见脚面的胖子……难道他们家就是传说中的圣诞老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办公室恋情 齿轮和发条,虽然都只不过是简单又过时的原始机械,但你不得不承认欧洲研究所的科研成果确实有其独特的地方,至少我是搞不清这些仅靠弹簧弹力驱动的小东西是如何具备如此强劲威力的,只能暂时归结为这是人家的科研秘密,我们身为外人不好一探究竟而放到一边,但我相信,任何疑难都有被揭示的一天,纵使咱能力有限无从调查,但从谢尔东鬼鬼祟祟藏起两个闹钟准备带回去拆解研究的劲头看,这一天不会太遥远。 “呃,你确定这东西原本是准备给孩子玩的?”我指着脑袋撞穿天花板,身子还在悠悠晃荡的玩偶问卡尔,这是我的第二个疑惑,送这样的东西给孩子玩,这家与你得有多大仇? 卡尔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平时制作的发条器械自然不会是这样,这些都是我为了……攻破研究所城堡临时改造的。” 我嘿然,卡尔这小子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野心还挺大,还打算凭一己之力攻破大本营呢! “卡尔,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这件事?”米奇面带疑惑的问。 “原本我以为,你,你们被抓回来之后,会被扣押在本部之中,”卡尔回答:“所以才准备了这些东西准备在本部制造混乱伺机救人,但随后你们却转移到北海巨妖号上,我则被临时任命为看守负责人,这些东西便没有派上用场。” “哦~,卡尔!”米奇感动的走上去,双臂张开拥抱卡尔:“想不到你为了帮助我们,竟然有与所有贵族世家为敌的决心和勇气!真是奇怪我们以前竟然不是好朋友!纵容见面也只是随便打个招呼而已,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因为欧洲研究所贵族和平民两阵营的敌对,分属两阵营的成员鲜有交集也是理所当然的,想到这里卡尔也是不胜唏嘘,用力捂住米奇的肩膀道:“以后我们会是朋友的!” “嗯!一定……” 把这不堪入目的肉麻镜头尽收眼中,我突然一个激灵想到了什么。赶紧趁检验完兵器,众人回转会议室的路上拦住走我旁边的容儿,拉到一旁说悄悄话:“你看他们俩……是不是有点儿问题?” “什么问题?”容儿随口问道。 “呃,就是。就是……”我翻来覆去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好基友”仨字儿第一次感觉这么难说出口,真不该跟一个来自古代的小丫头聊这种八卦的! “你是想说卡尔喜欢米奇对吧?”这时候王晓晗突然从背后杀出:“你难道是才看出来?” “切,他就是这么迟钝,傻乎乎的。”容儿无视我径直对王晓晗说道。 “……你们难道早就看出来了吗?”吃惊过后。我无语的问两个姑娘。 “是啊,”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王晓晗还补充一句:“不然,卡尔一个世家成员何苦为了一帮不相干的人背叛自己的立场和家族?” 一时间我无言以对,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像卡尔这样一看就知道胆小怕事的宣胖子,突然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置自己和家族于不顾的决定,除了突然发疯之外也只有伟大爱情这一个解释了。说他是为了野心,人家到现在不愿做出头鸟,说他是为利益。加入反抗军阵营肯定没有老实待在当权派阵营得到的好处多,说他是为了公平正义,为了欧洲研究所光明的前途和未来?请放心,本书之中绝不会出现这样缺心眼儿的人…… “可惜,那个红毛似乎对人家的心意看不出来。”容儿从背后横了无知无觉走在前面的米切尔一眼,眼神三分无奈三分恨铁不成钢,还有四分的腐女情怀…… “呃,这个你都能接受?”我有点搞不清容儿的立场,这姑奶奶难的人设道不是将封建礼教视为规杲的老顽固吗? “男男嘛,这有什么。”容儿无所谓的回答:“皇宫里这种事儿多了去了!本朝太子爷(既康熙的二儿子胤礽)就是因为跟后宫御厨二龙戏珠,太过高调被万岁爷发现才失宠的。” 随后容儿又换上一副花痴的样子唏嘘道:“不过,就算万岁爷废了太子的东宫之位,太子也没在皇上的威压下把过错推给御厨。反而苦苦哀求保住了那人性命,自己为此宁可终生圈禁……这才是真爱呢!”(注:皇太子因好男风被废,野史之中只有零星记载,甚至有红学家声称贾宝玉与秦钟的纠葛便是曹雪芹取材自太子胤礽,但没有多少史料支持,读者勿深究。) “……所以。异性只是为了繁衍后代是吗?”我悄悄的在心里嘀咕,难怪这姑奶奶晚年的时候对花儿啊燕儿啊这些苦命鸳鸯横挑眉毛竖挑眼,原来是根本看不上丫们那小屁孩过家家一般的所谓爱情,要是那皇阿哥要是跟御前侍卫在一起的话,这老太太肯定豁出命去成全他们。 还有我觉得,自己再也无法直视“二龙戏珠”这个成语了…… “不行,咱们得帮他们一把,至少让他们明白彼此的心意才行!”看不出容儿还是个热心肠,见卡尔爱你在心口难开,米切尔懵懵懂懂不晓事儿,顿时发挥出古代劳动妇女爱给人牵线搭桥保媒拉纤的优良品质,卷起袖子就要冲进人家那诡异莫测的感情漩涡里掺和一把。 “姑奶奶!千万别!”我赶紧拉住跃跃欲试的容儿,语重心长的规劝这姑奶奶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情况吗?这是传说中最难修成正果的办公室恋情!他们这样玩暧昧可能玩上十好几年都不嫌烦,可那层窗户纸一捅破立马就完了,不信你去看看蒋莎莎的爸妈是怎么离婚的。” “嗯~?什么叫办公室恋情?”我这番危言耸听确实把容儿吓了一跳,主要是这姑娘以前大多从事户外工作,脑子没怎么有办公室的概念。 “这么说吧,”我轻叹一口气解释道:“你跟你对象成天腻在一起,白天一起上班晚上一起回家,每天遇到啥事儿碰到啥人对方都一清二楚,自己犯点儿过错老板还没发火先挨老婆一顿数落,同时还要承受同事们各种异样的目光,天天待在这种环境里,你不会感觉没有自由压力山大吗?” “放屁!”容儿突然大怒,一拳捶我脑袋上:“谁天天腻着你啦!?谁天天数落你啦!?谁给你压力啦?姓吴的你给我说清楚!” 我这才猛然想起来,我跟这小姑奶奶,勉强也算是办公室恋情来着,只不过那时候跟我共事的男同事们都没有什么竞争力罢了…… 于是我赶紧补救道:“我是说他们!咱们是不同的!我这么没皮没脸的,当然没压力啦!”(未完待续。) :  本周末结婚典礼,趁有点时间赶紧写一章补上,话说快一个星期没更新了,有点儿不好意思。 第一百一十三章 往事 从整体上看,北海巨妖号的外形类似一只巨大的海龟,厚实高耸的全密封背部甲板除了抵御水压之外,还可以为这艘试验船提供更多的空间搭载各种实验平台,非常符合一众科学家们喜欢多吃多占的研究习惯,但是从一艘潜艇或者作战船的角度看,这种腿短肚子大,行动缓慢还体型醒目的笨重家伙,就是个杵那里只能挨揍不能还手的货,躲在深海之下依靠海水的屏蔽和保护尚能堪堪自保,但是指望它浮出水面跟欧洲研究所硬碰硬的较量是不可能的。 因此我们也没有在这艘船上耽搁太久,刚刚靠近格陵兰岛的近海区域便通过弹射通道悄无声息的上浮到水面,坏书生他们转乘小艇直奔岸边,打算通过伊万队长在北欧混黑社会的俄罗斯同乡,乔装改扮混进宴会服务生队伍中,寻找时机出手抢人,我们则搭乘欧洲研究所一种名为“海鸥”的四螺旋桨两栖运输机,慢慢的沿着海岸线小心逡巡,只等坏书生他们发来信号便直袭总部制造混乱,给坏书生他们创造动手的机会。 “我说,你不留在北海巨妖号上指挥全局,跟我们跑这里来干什么?”直升机里,我略有不满的问着胖乎乎的卡尔。 卡尔心虚又腼腆的假笑:“所有的发条兵器都是我设计并制造的,只有我最清楚他们的特性和弱点,这又是它们初次投放战场,没有我现场指挥和指导怎么行?” 听完这话,我在心里鄙夷的朝这死胖子竖起了中指,你这些玩意儿都是拧两圈儿螺丝就能发动的傻瓜式操作,用得着什么指导啊?容儿这种明清时代穿越来的古人都能不用训练直接上手,来泡妞就来泡妞。稍微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行不行? 虽然挺不待见丫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行为,但因为卡尔先生的唯一目标是米奇先生,对我们其他男同胞不构成威胁。所以我们也就睁一眼闭一眼,默许了他这爱意满满生死相随的一往情深。倒是胡子一把的米奇满脸呆萌,像个情窦未开的小姑娘那样,对卡尔时不时投来的深情凝望视而不见。 “哎你说,那红毛是不是嫌弃人家胖,故意在那儿装糊涂啊!?”虽然没有接触过“腐女”这种概念,但这一点儿都不妨碍容儿八卦人家两个男人的事儿,而且这个正义感有点儿过剩的小姑奶奶,还很为卡尔的一片痴心不得回音而愤愤不平。 “呃。这个应该不会吧?”我打量卡尔一眼,不大确定的回答,米切尔看上去似乎不像是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不过说实话卡尔这身板……俩人在一起的话,米奇这小子的压力一定不小…… “哼!我看他就是以貌取人!”容儿似乎对米奇意见很大:“我们这些外人都看出人家对他的情意了,他自己会瞧不出来?他要是不好这口儿又不好明说,装个糊涂也就罢了,可他们……这也算爱好相同对不对?愿不愿意给个痛快话嘛!老这么拖着算怎么回事儿?不行,我得去问问他……” 眼见风风火火的少年容嬷嬷就要去捅破人家这层窗户纸,我赶紧冲上去拦住。死气白咧的把人给拉回来,开什么玩笑,现在是什么时候!?世纪大战一触即发。局势紧张到千钧一发,哪里还敢搞出感情纠葛的幺蛾子!?万一这俩人正义之战还没打起来,先来一场因情生恨相爱相杀的狗血乱撕,人我们还救不救了? 好话说了一箩筐,总算让这小姑奶奶稍安勿躁,然后,我就自己苦着个脸,磨磨蹭蹭的去找米奇谈心去了——为了不让我们的拯救行动横生枝节,也为了安抚住容儿的炮仗脾气。万般无奈之下,我也只好牺牲自己……去探探米奇对卡尔的口风。你说我为了救个人我容易吗我? “那啥,忙着呢?”自从上直升机之后。米切尔就一直蹲在角落里整理着自己带上飞机的一只随身单肩包,里面瓶瓶罐罐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不绝于耳,看上去倒是一副整军备战秣马厉兵的紧张状态,可惜,那只能装两条狗的真皮大挎包偏偏是无比骚情的粉红色,让人很难相信里面装的是啥正经东西…… “啊,吴!”米奇见我过来,热情的起身跟我打招呼,大家应该还没有忘记,这小子对我有意思:“我正在整理……” “好好!”这个时候我哪有心思管这家伙在忙活什么,随口敷衍两句就直接拐入正题道:“那什么,你觉得卡尔这人怎么样?” “卡尔?虽然我们以前几乎没有交流,但这几天相处下来,应该是个很不错的人啊!”卡尔疑惑的看着我:“怎么,吴你觉得卡尔有什么问题吗?” “有……不是,没有……呃,还是有吧!”我把心一横,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卡尔喜欢你,你难道看不出来?” “what!?”卡尔脸上惊讶的表情丝毫做不得假:“这怎么可能?吴你不要开玩笑了,卡尔他不是……不是我们这类人。” “你这话说得,就好像我是那类人似得,”我满头黑线:“我可不是歧视啊,只是,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呢?” “我……我问过,”米奇的红胡子下,脸颊也变得通红:“我进欧洲研究所第一天,就问过他了,他非常生气的否认,还说如果我再骚扰他的话,就……从那以后我们就没说过话,直到前几天。” 我陷入短暂的沉默,以前还真不知道他们有过不愉快的相处经历,不过想了想之后,我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追问:“你是在什么场合问他的?” “在研究所的学术研讨会上啊?”米奇理所当然的回答:“当时大家讨论问题讨论的十分开心,又喝了几杯红酒,于是自然而然的问了……吴,你怎么摔倒了?还不停的拿头撞墙?是身体不舒服吗?” “你别管我!我想死!” (未完待续。) :度蜜月回来了!想我了没?从今天开始恢复更新!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冰雾(上) 搞科研的人在处理人际关系的时候容易脱线,这一点我是早就知道的,但我怎么也没想到,表面看上去还比较像个正常人的米奇,办起事儿来也如此的奇葩,酒酣耳热之际抽冷子问别人是不是同性恋,还当着一桌子人直接开问,分明是故意给别人找难堪的节奏,也难怪卡尔抵死不认,这要换个脾气暴点儿的非当场打起来不可。 当然,卡尔隐藏自己的取向也未必不是没有苦衷,毕竟他是出身传承悠久的古老家族,即使在思想开放的欧洲也难免要承受一些封建思想和传统道德的压力,在这种环境下,自然不敢像没有家族掣肘的米奇那样敢爱敢恨,想从柜子里走出来,不仅需要面对世俗眼光的勇气,还得有跟家族对峙甚至分裂的决心…… “不过现在应该无所谓了吧?”我忍不住想,反正那个胖子卡尔已经作为叛徒背叛了整个科研家族,肯定也不在乎再添一条喜欢男人给家族荣誉抹黑的斑斑劣迹…… 于是,不忍心看着这对苦命鸳鸯……鸳鸳擦肩而过天各一方的我,便花了一点儿时间告诉米奇,什么叫深柜的苦衷什么叫爱你在心口难开,以及就算自己是个骄傲的男同,大多数人也不愿在公共场合被别人问是不是gay的事实,总算让米奇恍然大悟茅塞顿开。 “你,你是说,他……他真的……我!?”娇羞的红晕爬上米切尔的络腮胡,这小子激动的抓住我的手用力的摇着,嘴里却磕磕巴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行啦行啦!”被这么一抓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不动声色的甩开米切尔的爪子:“话我已经替你们说清楚了,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记得卡尔就在隔壁仓房……” “哦!”米切尔下意识的应了一声,转身拔腿就往外跑,可我们现在正在不断摇晃的大型直升机里,这样莽头莽脑的急速转身,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是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于是不出意料的。米奇哎呀一声,脑袋直直的朝着舱门撞了过去。 幸好此时舱门打开,一个胖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于是更加不出意料的。米奇哎呀一声,扑进了那人宽广的胸膛之中。 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在如此凑巧的时候进门的胖子,除了卡尔之外不会有别人,而更加凑巧的是。卡尔手中竟然拿着一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玫瑰,还一脸准备真情告白的忐忑和羞涩,不用问都知道,这胖子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话要对米奇说…… 一般来说,表白最艰难的阶段就是见面之后不知该如何开口,除了要跨过自己心理那道坎之外,不知对方会对自己的告白作何反应也会增加告白者的尴尬消磨他们的决心,看卡尔一脸油汗眼角抽搐的样子,很明显已经在外面徘徊了好久才终于鼓足勇气踏进门。 不过俩人就这样抱作一团,倒是有效的化解了这两个科研人员不善言辞的无奈。于是,俩人在度过了一瞬间的惊诧、紧张和惶恐之后,四目相交彼此凝望,短暂错愕之后两人同时扑哧一声轻笑出声,四条胳膊紧紧相拥,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从头至尾目睹一切的我,赶紧趁舱门关闭和现场画面变得更美之前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但最后定格在我眼角的画面,依然是这两个货撅着嘴唇朝对方靠近的画面,我突然感觉自己快要瞎了! 最后。俩人在没有外人的仓房里呆了一个多小时,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他们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像普通小两口一样大大方方的手牵着手。十指相扣一副恩爱虐狗的小人得志…… 俩人在房间里偷偷摸摸的时候,我们也终于来到了欧洲研究所本部的外围,这里是格陵兰岛东北部一大片终年被冰雾笼罩的无通行海域,随行而来给我们开飞机的欧洲研究所工作人员说,总部城堡就建立在冰雾中心一块高耸出海面的巨大礁石上。 而且,这经年不散冰雾就是护卫城堡的第一道防线。一旦有船只飞机进入冰雾范围引起气流扰动,漂浮在空气中的细碎冰晶就会附着其上并快速凝结聚集,只需几十秒就能把入侵的交通工具冻成一大块冰坨。 开飞机的工作人员操着半生不熟的中文对我们解释:“我们平时出入,都是等总部那边打开鼓风机,鼓动强风吹散冰雾形成安全通道,但是现在……” 金发碧眼的飞行员耸肩摊手,示意自己无能为力,我通过舷窗看了看外面问道:“不能从水面下过去吗?” “不可以的,”刚刚手牵手从舱房里出来,觉得自己在这个场合秀恩爱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米奇赶紧表示自己没有忘记正事儿:“其实那种小冰晶在海水中数量更多,水流扰动之后凝结的速度更快,我们很可能一头撞在冰山上……” “放心放心,”卡尔也抢着表态:“我们已经准备好突破冰雾的方法,只等会场那边发来信号……” 话音未落,通讯器里突然传来三长一短哔哔的讯号声,这正是我们与坏书生他们约好的暗号,我们可以开始吸引敌人了。 “我们开始吧!”听到讯号声的卡尔,转身拉开直升机登机门,同时从怀里摸出一把麻雀大小,却长有四只翅膀的发条机械鸟,拿出一个拧拧螺丝便把这小东西丢了出去。 “嗡~!”机械鸟四只翅膀疯狂的扇动,似离弦的箭一般朝前面狂飙而去,一头扎进浓密的冰雾之中。 如同小兽掉进了蚂蚁群中,冰雾似乎一下子就沸腾了,顺着机械鸟飞行的轨迹倒卷过去,让这小小机械瞬间便附着一层厚厚白霜,原本轻灵迅捷的速度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迟缓下来。 “好像……不行啊,”我不抱希望的看了看已经举步维艰摇摇欲坠的机械小鸟,刚想感叹一下卡尔出师不利,耳边却猛然传来一声轰然巨响——轰! 只有药瓶大小的机械鸟爆炸了,灼人的气浪喷溅而出在冰雾中急速扩散,悬浮空气中的冰晶一碰到热气,立马开始融化,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化作雨水淅淅沥沥的坠向海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冰雾(下) “冰雾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可以在短时间内吸附任何物体并快速形成低温,而我们都知道,任何物质的特性都是在低温下趋于稳定,一旦局部温度低于燃料燃点,导致内燃式发动机停止运行,那无论飞机还是船只,都只能眼看着自己被冰雾吞噬。” 米切尔一副捧臭脚的表情,柔情四溢的为自己身边的胖子邀功:“也只有卡尔研究的,不使用燃料的发条机械,才能在冰雾中自由穿行!” “哪里哪里,”卡尔也是一脸谦逊:“也只有我们欧洲研究所首席化学分析师米切尔,才能配置出突破低温阈值反而会增强化学不稳定性的反式放热剂,否则无论是有机染料还是氢氧爆发剂,都无法在冰雾之中点燃,更不能让它们凝结成液体落入海中……” “……你们两个说完了吗?”我实在受不住,翻着白眼制止这对变态情侣比自吹自擂更让人厌恶的肉麻互捧:“这雾可还没散呢!” 没错,刚才的爆炸确实有效的中和了冰雾,但相对于笼罩整个海面遮天蔽日的浓雾而言,一场淅沥沥的小雨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改变什么。 “呃,这个是这样的,”卡尔赶紧举起手中的一大把机械玩意儿:“因为发条机械的体积和重量受限,一只机械鸟能携带的放热剂不多,但只要多放几只出去,就能将冰雾的浓度下降到无法冻结飞行器的安全范围……” “那还不快点儿!”急性子的容儿上前劈手夺过卡尔手中的机械鸟分发给众人:“别跟你俩啦对象似得,磨磨蹭蹭让人着急!” 米奇和卡尔噤若寒蝉,不敢反驳抓紧低头干活,我们更是不会为了俩货去撩骚这小姑奶奶的虎须,于是在众人的努力下,十几只机械鸟几乎在同一时间飞出舱门。呼啸着朝冰雾的中心飞去。 连续十几声爆炸之后,冰雾果真稀薄了许多,露出了原本笼罩其中的城堡的轮廓。此时我们才看清楚,这城堡竟然修建在如刀锋般直直矗立于海面的巨大礁石之上。上宽下窄造型无比玄幻,也不知当初是怎么把建筑材料运上去的,更不知谁这么脑残愿意住这种头重脚轻的房子…… “我觉得吧,咱随便拿什么东西在那石柱子上敲一下,给欧洲研究所捣乱的任务就可以超额完成了。”我看看这根踩高跷一样的城堡,忍不住吐槽道。 石铁岭立刻一副“你啥都不懂”的鄙夷表情:“欧洲研究所总部,是一座浮空城!虽然它已经有将近百年没有起飞过,但只要看它能在这种不平衡维持点上保持稳定。就应该知道它的机能依旧保持完好。” “有什么了不起的,”谢尔东也酸溜溜的开腔,这孙子一旦见到自己解释不了的事物便是这种语气:“这种构造这种配重,就算能用什么手段让它飞起来,也迟早会掉下去……” 可惜这时,已经没有人有心思听丫白活了,因为负责驾驶飞机的飞行员,已经在卡尔的指示下,猛推操纵杆,让飞行器一个俯冲朝着城堡飞去。同时漫天的警报大响,表示我们突破冰雾的行为,终于引起欧洲研究所驻守人员的警惕。 我们一边向前急速飞行。一边继续放出机械鸟,给城堡制造威胁的同时扰乱防守者的注意力,与此同时,欧洲研究所的反击也如约而至。 咚!咚!咚咚咚咚咚~!细碎且密集的火药爆鸣声,不出意料的从城堡方向传来,不用怀疑这就是防空高射炮发射127毫米高射炮子弹的声音,无数黑洞洞的枪口炮管从城堡围墙、住宅屋顶、甚至海面之下凭空冒出,好不吝惜的朝着我们喷吐火舌倾泻火力。 这就是我们要面对的欧洲研究所第二道防线,货真价实的军事力量。作为起源于欧洲并亲身经历了两次工业革命的研究所,欧洲这帮科学家一向对代表大机械时代最高武装力量和科技水平的巨舰大炮情有独钟。而且底蕴丰厚的他们,还珍藏着一大批两次世界大战时囤积的各类重型武器没有上交给国家。后来索性随便魔改一下拿来增强自己老窝的防卫力量一点儿都不奇怪…… 虽说都已经是近百年前的老旧武器,但打在身上依旧免不了四分五裂死无全尸的下场,而且这帮欧洲疯子玩科技的水平一点儿都不比我们那些老不死的差,早该淘汰的老枪旧炮发起威来一点儿不比什么“()”、“你妈的(nmd)”防空系统差,仅一瞬间我们便被瓢泼的弹雨砸了个灰头土脸,侧舷和尾翼上开了好几个大洞,但所幸没有伤到要害,也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ican’tdothat!!!”飞行员使出吃奶的力气拉操纵杆,让飞行器爬升高度躲避子弹,同时用一种我们要拉着他下地狱的,充满怨念的哭腔告诉我们他实在无法送我们靠近。 “吴,看你们的了!”米切尔用希冀的眼神看着我们:“你在船上说过你们有办法突破火力封锁的……” “你看我像说大话的人吗?”我自信满满的朝米奇和卡尔一笑,大喇喇的直奔驾驶台赶开副驾驶,然后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 “喂喂!你不是要自己开吧?”石铁岭担忧的凑上来道:“你小子那驾驶水平,都撞断咱小区多少颗树了?你可别拿这一飞机人的性命开玩笑……” “是啊,而且你根本不具备操纵复杂器械的天份,”谢尔东也跟着补刀:“去年三爷同时训练你和一只猴子学习操作高压水流圆摩机床,猴子学会了你都没学会……” “滚!我要学会了,现在就得跟那只猴子一样为了每天三根香蕉,没日没夜的给你们这帮怪咖打磨机械零件了!” 我恼羞成怒的赶走谢尔东,掏出自己的手机往驾驶台上一拍:“喂!你准备好了没有!?” 然后,我手机中传来人工智能那小屁孩趾高气昂的回答:“这还用准备吗?把数据线给小爷接上!操作台转自动驾驶模式!然后你们这群人类自己找地方抓稳,别被小爷甩出去就行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PM2.5 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研究表明,高射炮之类口径超过七十毫米的重型武器,枪弹出膛速度超过每秒钟一公里,按一门炮射速每分钟二十发计算,只需十五门相同规格的高射炮和充足的弹药供应,就足以对单一的飞行目标构筑出牢笼式火力封锁网,何为牢笼式火力封锁网?简单来说就是只要目标不知死活胆敢进入有效射程,不用怎么瞄准都有理论上百分之九十以上几率将其击落的理想状态…… 而现在,差不多有五十门炮虎视眈眈的瞄准着我们,一乍多长带着尖锐啸音的铜头铅弹时不时扑哧一声击穿飞行器的钢板,在这样的情况下,凭借人类的动态视力、反应速度以及驾驶水平,别说突破封锁对城堡构成威胁,我们连跑都跑不了…… 但这些令我们束手无策的困难,对人工智能这小兔崽子而言,却根本不是问题,可以直接跟机载雷达连线的他,可以同时掌握所有防空武器的位置、朝向和枪口角度,然后通过每秒数以亿次的计算,预测所有炮弹的发射时机和飞行轨迹,之后只需再凭借超强的图形运算能力,从三维空间模型中模拟一条可以规避炮弹的安全飞行轨迹就好,至于驾驶技术能不能做到?用这熊孩子自己的话说,所有可以用电脑控制的机械都是它延伸到主物质世界的手脚肢干,拥有高等运算能力和最缜密逻辑思维的它是不会像你们进化不完全的人类那样犯下左脚绊右脚的愚蠢错误的…… 虽说不能排除这兔崽子吹牛的嫌疑,但我们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应对眼前的危机,于是我只能按提前商量好的,把自己的手机接上机载线路。让人工智能全面接管飞行器控制权。 嗡~!接入手机的一瞬间,所有仪表盘猛然一灭一亮,显示系统已经瞬间完成重启和重新加载的过程。然后毫无征兆的,原本还能勉强保持平稳的飞行器突然翻身。瞬间加速朝侧后方猛坠而去! “喂!你想干啥!”人工智能的突然抽风让我们所有人猝不及防,被摔了个东倒西歪的同时慌忙抓住所有能扶住的东西来勉强保持平衡,我也一手拉着椅背,一手捂着磕在操作台上的额头,满腔愤怒的质问这小王八蛋是不是处心积虑想害死我们。 话音未落,突然哗啦一声,驾驶室侧窗玻璃粉碎,复合树脂材料虽然没像普通玻璃那样化作尖锐碎片四下飞溅把我扎成刺猬。但也劈头盖脸砸我一身,慌乱中我仿佛看到一条残影嗖的一声擦着我的脸颊飞过,然后就是热辣刺痛的感觉从耳根处传来。 “妈的什么玩意儿!”我捂着缓缓渗血的脸破口大骂,这一下不会破相了吧? “那是……高射炮炮弹!”站在我身后的卡尔愣了许久,才给出这么一个让我全身汗毛一下子立起来的结论。 “兔崽子!”回过魂来的我立刻极其败坏的质问人工智能小屁孩:“你丫不是说你能躲开炮弹的吗!?” “这不是躲开了吗?”人工智能一边继续左闪右躲,一边理直气壮的反驳我道:“要不是小爷躲得快,你以为那发炮弹会只是打碎玻璃这么简单?早就直接击穿驾驶室,把你和操作台一起撕裂成五瓣了!” “说的没错,”虽然已经被甩得像洗衣机里的臭袜子一样,一飞机的科学家还是七嘴八舌的给人工智能帮腔:“按照弹道轨迹验算。击穿挡风玻璃已经是最低程度上的损失,如果不躲的话炮弹肯定会击中载人舱或者动力室的!” “你们就惯着他吧!”我郁闷道,在一群科学疯子面前。咱自然不如这小王八蛋吃香,只好捂着自己受伤的容颜黯然神伤去,当然,也不能忘了把安全带系上。 受到众人的鼓励,接下来,这熊孩子把飞行器开得像酒后驾驶一样七拐八绕东窜西跳,但每次都能险之又险的与密集如雨的炮弹擦肩而过,见这小子如此从容不迫游刃有余,主要任务是吸引注意和拖延时间的我们索性就让这小兔崽子撒开了玩。像苍蝇一样满屏乱飞了半个多小时,有效的消耗了敌人的弹药和耐心。而我们这边,除了玻璃碎了狂灌冷风和所有人都被晃吐了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损伤。 “阿嚏!阿嚏!”卡尔和米奇这些欧洲研究所的人,也不知是体质差还是怎么着,这么会儿功夫就涕泪横流喷嚏连连,反观我们这边,连谢尔东这种公认的弱鸡都没有那么大反应。 “你们,你们不觉得空气混浊,不能呼吸吗?”卡尔的体型,无疑让他的呼吸系统承载更大的负担,此时脸色已经红里透紫:“冰雾虽然已经稀薄了,但这种微粒吸入气管,还是会引起应激症状的……你们怎么没事?” “这才哪到哪?”我轻蔑一笑:“在我们生活的地方,一年有半年是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空气质量对我们而言已经算是纯净的了,毕竟悬浮空气中的只不过是小小冰晶,而不是pm25之类都说不清是什么成分的颗粒……” “……神奇的中国人。”米奇由衷的赞叹道:“那你们另外半年……” “哦,那是连我们出门都要带口罩的天气。” 米奇:“……” “下面有什么东西靠过来了!”人工智能突然大叫一声,打断了我们的闲聊:“这个我可对付不来!” 我赶紧从破掉的窗户探出脑袋往下一看,发现不知何时密集的火力封锁网已经偃旗息鼓,取而代之的是七八个灰黑色的影子扇动着翅膀,翱翔着向我们急速接近。 飞行器谨慎的绕行半个圆弧,那些影子也终于进入了能让我用肉眼分辨的距离。 “那是什么东西!?”看清楚那些影子的轮廓,我忍不住惊叫出声,那竟然是,西方神话中长着蝠翼,手持叉子的恶魔!? “是炼金傀儡!”卡尔赶紧解答我的疑惑:“那是欧洲研究所自炼金术时代便着手研究并制造出的最大成就之一,也是欧洲研究所最中坚的防卫力量,他们一定是看枪炮对我们不起作用,才会动用他们的!” “说这么热闹,不就无人战斗机嘛!”卡尔的解释让我长舒一口气,要真是遇到超自然的神话生物的话,咱还真有点儿头皮发怵,毕竟那些东西没法用常理解释也没法用常理对付,但既然是人造的科技产品那就无所谓了,拼科技我们亚洲研究所没怕过谁。 “怎么办?小爷没武器,没法跟他们空中缠斗啊!”见恶魔锃光瓦亮的叉子指着自己的屁股,小兔崽子充分暴露自己熊孩子欺软怕硬的本性,语气都快哭了。 “怕个蛋!这不还有我们吗?”我掏出蘑菇塞嘴里,含糊不清的嚷嚷道:“待俺出去跟它们斗上一斗!”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炼金阵 这次我之所以没有像往常那样,对即将到来的战斗任务推三阻四避重就轻,绝对不是因为蘑菇吃多了感觉自己天下无敌或者想测试一下自己几次出生入死实力增长了多少之类的奇葩理由,完全是因为,除我之外,根本已经无人可战。 米奇和卡尔这对痴缠怨侣就不说了,看米切尔仿徨无助的眼神还有卡尔那严重破坏身体平衡的肚子,就知道这两位都不具备在空中灵活机动跟人互砍的硬件实力,而我们这边的黑狗跟谢尔东,大概也只能在舱门两边临时充当一下移动炮台,算来算去,能出战的也只有我而已,好歹咱能飞不是? 遇到躲不过的事情,尤其这事儿还跟自己小命有关的时候,咱也颇有一点儿敢作敢为的担当和果决,因此蘑菇一咽下肚,我便拉开舱门冲了出去,黑色的铠甲快速蔓延全身,两对长着厚实肉膜的骨质翅膀从背后哗啦一声展开,再奋力一扇,原本正在自由落体的我硬生生在空中一顿,然后旋转着朝上飞去。 因为昆虫翅膀的构造和成分,在低温下会变得脆硬易折,所以这次,基因集合体选择了更适应寒冷环境的肉膜翼手,虽不如昆虫鳞翅那么灵活高速,但胜在飞行平稳能抗强风,因此即便北冰洋的半空寒风凌冽,对我也没有多少影响,翅膀一扇便朝着七八个不断逼近的炼金傀儡迎了上去。 慢慢靠近这些炼金傀儡,我对自己的信心越盛同时也对这些造型狰狞的飞行恶魔越加鄙夷,这群炼金傀儡远远看去威风诡异一片肃杀,靠近了却能看出它们在细节加工上基本算是偷工减料敷衍了事:这些傀儡的表面虽然泛着类似陈年石像般暗淡沉实的光泽,但那是刷上去的,打眼一看就能发现制造它们的材料主要是薄木板熟皮革之类轻省的材料。躯干和四肢虽然也算得上肌肉坟起健壮有力,但肉囊囊的一看就知道里面填充的肯定是氢气氦气之类帮助漂浮的气体,最离谱的还是丫们手中的武器。锈迹斑斑也就罢了,谁也没规定神兵利器必须神光四溢瑞彩千条。可叉子上东一坨西一坨,黏糊糊脏兮兮的黄色污迹又是什么鬼?刚叉完粪就拿来打仗了吗?这也太不尊重我们这些入侵者了吧? 嗖!长着四只翅膀速度很快的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这些炼金傀儡的身旁急略而过,被外骨骼包裹成爪的右手顺手在一个恶魔翅膀根上猛抓一下,卡啦卡啦脆响声传来,这炼金傀儡的翅膀竟然被我轻松抓断,这可怜的小东西绝望的呼扇了两下翅膀便掉头朝着深不见底的海面坠落下去…… “喂喂!”出师告捷的我一边猛拍翅膀绕圈儿转向,一边接通耳朵上挂的通讯器。跟飞机上的米切尔等人取得联系:“这就是你们欧洲研究所引以为傲的炼金傀儡吗?怎么这么狗怂啊?你们不会把研究经费都拿去装点门面,所以在科研成果上偷工减料了吧?” 结果通讯器里传来的却是卡尔气急败坏的咆哮:“别回头!快逃!y启动了!” y,词根来源于阿拉伯语,有炼金术、炼金阵的意思,顺便说一句,我是事后查字典才知道了这个单词的意思,但在当时,不明就里的我满头雾水的回头一看,当即被眼前的景象狠狠震慑了一把。 不知是不是因为全身便宜货,体态轻灵容易转向的原因。我还在空中绕圈而准备调头,这些炼金傀儡却已经悄无声息的空中转向朝我追击过来,如果只是这样。刚刚轻松干掉一只傀儡的我自然不会害怕,但真正诡异的是,这些傀儡那狰狞的恶魔脸孔上,原本只是两个黑洞的眼眶中不知何时燃烧起炙热的火焰。 下一秒,火焰从眼眶中喷薄而出,瞬间覆盖炼金傀儡全身,让这些全身东拼西凑的便宜货瞬间变身烈焰升腾的狰狞恶魔,咆哮一声加速朝我扑击而来,而且。就连那个被我揪下翅膀,已经落入海水之中的傀儡。也突然遍体着火,蒸发大量水雾之后长啸一声腾空而起。甩着一只残存的翅膀,以不下于其他傀儡的速度朝我直冲而来。 “炼金术的本质,是物质的循环,控制与转换,”都这个时候了米奇竟然还有闲心给我普及科学知识:“就比如把铅块熔炼成黄金,泥土转变成油脂,都是遵循四元素循环论,通过炼金阵对阵内祭品进行了转换和控制……” “都什么时候了,说重点!”被一大群火焰恶魔咬着屁股紧追不舍,扇着翅膀逃窜的我自然是被撵得鸡飞狗跳,哪还有心情听这红毛长篇大论! “炼金傀儡的制作材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镌刻其上的炼金阵!”卡尔抢过话头解释道:“那决定了傀儡在炼金阵启动之后的转变形态!就像现在,这些傀儡不是被火焰点燃了,而是本体在炼金阵的加持下被完完全全转变成了一团火!火焰没有质量,也没有实体,因此它们速度很快且无法被常规方法攻击,同时火焰还具有极强的侵占性和破坏力,在炼金法阵的控制下,如果你被它们追上并浸侵的话,也会被同化成火焰。” “……就是会被烧着了是吧!!!”我都快急哭了,不是害怕自己可能变烤乳猪的危险处境,而是被这群科学奇葩气得挠墙,老子现在分分钟有可能挂掉,你有这闲工夫详细解释老子是怎么挂的还不如抓紧时间告诉老子怎么打! “其实……”谢尔东突然横插一嘴,我则像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那样抱着一丝生还的希望大声吼道:“快说!” “其实……我在了解炼金阵基本转化规则之后发现,如果你被炼金阵所控制的炼金衍生物进行元素浸侵,你不会变作浸侵的辅助材料,而是直接参与炼金转化……” “说我能听懂的!!!” “不是烧着,是直接被烧的连灰都不剩。” “……你!……我!……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炼金傀儡(上) 炼金术是什么?肤浅的人会说这是一群疯子,妄图从废铁中提炼黄金或者配置长生不老药,胡思乱想过多导致精神错乱,从而臆想出来的歪理邪说;阴谋论者则认为,这是一群骗子为了愚弄世人从中牟利,故弄玄虚伪造出的骗人伎俩;而严肃的历史学家则会告诉你,这都是封建糟粕,是早就已经被扔进时代垃圾篓的无用之物和荒谬笑话。 但是,如果我们以客观公正的科学发展视角,正视这个自公元一世纪诞生,却直到十八世纪依然经久不衰备受推崇的神秘领域,就会惊奇的发现,炼金术并非满纸荒唐言的笑话丛书或者胡诌八扯毫无根据的奇谈怪论,而是一门脱胎于神学,涉及多个领域,以探索物质形态的控制和转化为目的,融合最原始物理化学理论和最原始科学探索思想的哲学体系,这是还处于懵懂时期的人类,对物质世界存在起源第一次有计划成体系的科学探索,也是人类跨出改造世界的第一步,虽然难产千年最终胎死腹中,却依旧孕育了近代物理化学体系的雏形,促进了工业,农业,建筑乃至艺术等多种领域的发展。 好像有点跑题,但之所以说这么多是为了告诉大家,在我身后把我撵的像兔子一样的怪物,不是什么妖魔邪祟怪力乱神,丫们的存在是有科学道理和理论依据的,只不过,这科学道理,来自天顶星! “谁能告诉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一边扇着翅膀狼狈逃窜躲避那一群火焰恶魔的追击,一边气急败坏的向那一飞机瞧热闹的科学家求救。 “这个简单,只要了解炼金术的基本原理就能够克制他们!”好为人师的谢尔东立刻抢着回答:“跟普通的物理化学规律不同,炼金术遵循的基本定律,是所谓的四元素论。地水风火是组成物质世界的基本元素,燥、湿、冷、热是世界所有物质存在的四种基本状态,元素性质与存在状态之间。存在着相互转化的循环关系,通过改变燥湿冷热的配比就能实现元素间的相互转化……” “你闭嘴!”如果能腾出手来的话。我真恨不得钻进飞行器里把这个喋喋不休的碎嘴子活活掐死,这都什么时候还让老子从理论学起?老子那四只膀子都开始散发烤鸡翅膀的味道啦! 相比满嘴跑火车的谢尔东,还是老成持重的石铁岭给出的意见更为中肯实用,老头是这么说的:“水能灭火!拿水浇啊!” 意见非常的中肯朴实,唯一的问题是,去哪儿弄水啊,老子又不是葫芦娃!在这种情况下,能弄出来的水也就一个膀胱的量。怎么想这点儿也不够…… 相比两个毫无用处只会耍嘴皮子的家伙,米奇和卡尔这些欧洲研究所的科学家倒是靠谱一点儿,发放出一群机械鸟对炼金傀儡进行阻拦,但是这些小玩意儿面对熊熊燃烧的烈焰,实在是有点儿杯水车薪,扑上去的瞬间便化为灰烬,根本无法阻拦这些炼金傀儡追击的脚步。 不过好在这些炼金傀儡似乎智能不高,只能认定一个目标,即使米奇等人驾着直升机紧追在后释放发条机械干扰,也没有一只傀儡调转矛头朝直升机扑去。把这一幕收入眼帘的我,看看身下的一片汪洋,想了一想。便一咬牙一闭眼,闷头朝海面扎了下去。 “不要!”通讯器里传来米切尔的惊呼,但这个时候,我已经一头扎进了海水之中。 “哈!这下你们追不上来了吧!”进入水中并已经像海豚一样强化了心肺功能的我,憋气一两个小时根本不在话下,于是我连扎猛子朝海水更深处游去,同时,我的头顶开始传来“嗤嗤”的海水爆沸声,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那些一身是火智商为零的怪物们彪呼呼的撞击海面,顷刻间身遭火焰被海水压灭发出的哀嚎…… 抬头朝上面望去。灰暗天空投放到水面下的阴影之中,已经看不到代表火焰的亮丽橘红色。这是全军覆没了吗?嘿,果然打仗还是得靠脑子的啊,任你如何威风凛凛霸气侧漏,智商不够都只会是两个下场,要么被聪明人当枪使,要么被聪明人玩到死…… 我想问问此时还在空中巡弋米奇等人外面的情况怎样,可通讯器却已经没了声音,应该是在我入水的时候坏了,这欧洲研究所的科技产品也挺不靠谱的,做个耳机都不知道做成防水的吗? 我正准备在十几米深的海水里待一会儿喘口气,等尘埃落定之后再浮上去,却猛然间感觉身边水流起了巨变,无数股暗涌毫无征兆的从四面八方猛地朝我挤压过来,像巨大的钳子一样把我夹住令我动弹不得,然后毫不留情的继续夹紧,不仅要把我肺里的空气挤出来,还要硬生生的把我挤成肉酱! 怎么回事!我又惊又恐,运足目力朝周遭看去,但周围除了昏暗的光线和无尽的海水,什么都没有。 噗通!又有东西落进海里,听声音还挺重,让四周的海水翻腾起无数细碎的泡沫,而突然被困水中的我,却在这四处飘散的泡沫中看到了极其惊悚的一幕! 七八个与海水一色,比水母身体还通透的类人躯体,在泡沫的反衬下逐渐显出模糊的轮廓,此时此刻,它们正七手八脚,贴饼子一样里三层外三层死死箍住我的全身,它们有着健壮的肌肉,尖利的手爪,巨大的蝠翼,还有一张恶魔的狰狞嘴脸! 是炼金傀儡!它们从火焰形态变成了水形态! “呜呜!”我剧烈挣扎,却依旧被这群聚在一起不停朝我挤压的恶魔束缚着动弹不得,此时我才明白,米奇刚才尖叫不要的意思——炼金术的理论基础是四种基本元素可以相互转化构成完整循环,换句话说就是可以变成火也可以变成水,怎么可能躲进水里就把丫们轻松消灭?身体同化成水之后,它们就等于隐了形,反而比在外面更难对付!(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炼金傀儡(中)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我所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个问题——欧洲研究所这帮人物跟我们以前遭遇的对手不同,是可以与我们小区那些科学怪比肩的科研鬼才,人家脑洞大开上千年才鼓捣出的研究成果,怎么可能是咱随便耍点儿小聪明就可以轻松拿下的弱鸡废材?这下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现在,我已经被七八只炼金傀儡掐胳膊拧腿死死按住,由火转水之后它们的破坏力有所降低,但与周围环境构成一致的身体,却让它们在海水中移动起来形同鬼魅无法觉察,而且,被它们死死擒抱动弹不得我惊恐发现,这些傀儡的液态身体依旧在朝我不断挤压,连带周围水压都在急速上升,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因为身体内外压力不平衡,把体内的空气、内脏连带眼珠子一起喷溅出来…… 被不断攀升的水压活活挤死,大概是世界上最痛苦最残忍的死亡方式之一,我已经感觉到,自己体内每一根骨头都在咔咔作响,胸腔腹腔因为受到挤压而恶心欲吐,耳内更是轰鸣声络绎不绝,这是极其危险的讯号,说明水压已经临近身体承受的极限,我随时可能因为体内游离氮气与神经细胞高压融合而引发的神经麻痹失去意识,然后把肚子里的零碎一口气全喷出来…… 决不能坐以待毙!临近死亡的压力激发出我求生的意识,基因集合体快速演化我体内的抗压构造保我性命的同时,我也奋起全力展开自救,扎着双手抓向自己胸口的小袋子,里面有陈三山那老不死给我定制的生物铠甲ii型。现在也只能靠它了! 可惜,这群炼金傀儡虽然是液体,但力气依旧颇大,死死纠缠把我锁得动弹不得,而我眼前已经因为微血管爆裂而赤红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见。形势已经万分紧急! 难道……这次真要死在这里了吗? 当然不会,像我们这种被作者拿来开涮施虐,博取读者眼球和同情心的励志型主角,虽然光环自带悲催属性,让我们的成长之路比起龙傲天之流更加忐忑和哀愁,但不管是苦大仇深也好,废柴到死也罢,至少在某一方面,作者那孙子不敢给我们稍打折扣。那就是命大! 虽然,我们有可能被反派抄家灭族折磨得,可能身中奇毒性命如风中残烛,更有可能被刀砍,被剑插,掉悬崖,遭雷劈……但这都没关系,因为我们是不会死的。会死于上述情况的人物,一般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丫们不是主角,要么作者是个太监! 于是,抄家灭族身陷囹圄的时候,总有一条逃生密道为我们提前挖好,身中剧毒命不久矣的时候,总有名医神药为我们量身定制。至于刀斧加身坠崖雷劈之类,那更是我们收获神功宝典、红颜知己和白胡子大爷,走上复仇和牛逼之路的绝佳捷径,每天不知多少主角哭着喊着排队跳崖呢! 总之一句话,除非作者不想继续骗稿费了。否则我们这些主角必定永远是死不了的小强命,因此我现在虽然惊慌但并不绝望,因为我非常清楚,接下来的一两分钟,咱要么潜能爆发力挽狂澜,在一众惊叹声中完成绝地反杀,要么就是有忠心耿耿的同伴、小弟、替死鬼舍命来救,帮助咱平安脱险是肯定的,但自己能不能活下来则要视角色重要程度和读者人气而定…… 果不其然,就在我感觉眼珠子要从眼眶里跳出来的时候,一只蔚蓝色粗壮有力的大手斜喇里伸出,奋力一搅把锁住我的炼金傀儡抓得支离破碎四溅而散,助我脱离水压牢笼的同时薅住我的脖领子调头就跑,我使劲揉揉眼睛回头一看,正好看见黑狗穿着自己的金属铠甲,手脚并用以笨拙的狗刨姿势逃窜,原来刚才重物落水的声音,就是李默这小子见我情况不妙,赶紧全副武装跳海救人,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救我一命。 炼金傀儡的身体已经转化为水,散的快聚的也快,我刚刚逃出生天就听到身后依稀传来愤怒低沉的咆哮,虽然看不到丫们的身形,但也知道这群傀儡肯定像疯狗一样又追了过来。 此时我也顾不得自己身体因骤然减压而出现的各种不适,像黑狗打个手势示意自己没事,便反手拖住黑狗,开始带着他玩命儿奔逃。 能适应海水环境的我,怎么也比身着笨重铠甲的李默游得快,但就算我把自己变形成一条海豚,在水里的移动速度也肯定比不上那些炼金傀儡,所以我们唯一的生路,就是立刻脱离海洋环境,想通这点的我自然毫不犹豫,拖着黑狗就朝海面冲去,只有冲出海面飞上天空,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距离海面不过十米距离,在生死存亡的压力下,即使坠着跟秤砣一样的黑狗,我依旧游得如离弦之箭一般,眼前自远而近的光亮更是给了我无限的希望,我赶紧双腿连蹬翅膀连扇,带着黑狗哗啦一声越出水面! 终于出来了!一种死里逃生的幸福感充盈全身,当下我不敢怠慢,赶紧煽动翅膀,全力去拽身体笨重的黑狗,这小子腰部以下还浸在水里呢! 与此同时我也看到,人工智能控制着飞行器摇摇晃晃降落下来,舱门打开米切尔从飞机中探出脑袋,这小子手握几只瓶瓶罐罐,见我们脱险赶紧把瓶中液体倾倒入海水之中。 顷刻间,海水就被染成粉红色,且以一种令人惊恐的速度急速像四周扩散,与此同时,十好几只海水构成的手爪也毫无征兆的从水面下伸出,一齐抓住了黑狗刚刚腾空的两只脚踝! 正在缓缓上升的我突然感觉手下一沉,险些脱手让李默被拉下去,赶紧狂扇翅膀勉力稳住,与此同时,被抓住脚脖子的李默也大吼一声,两脚奋力向前一甩,甩得我一阵晃悠的同时十几只由水构成不怎么结实的手爪也应声而断,让窥得空隙的我赶紧拉着黑狗提升高度远离海面。 不甘心失败的炼金傀儡,也嘶吼着纷纷从海水中爬出,原本无色透明的身体一暴露在空气中就开始冒出浓烟,像湿柴火被点燃一样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显然,它们准备再次转化形态,在空中把我俩烧成灰烬。 但就在此时,粉红色的海水也蔓延到炼金傀儡脚下,刚开始,这些没有智力的家伙并不在意,继续像发动机点火一样噼里啪啦的燃烧自己,无视那骚情的粉红色从自己脚下向上蔓延,于是悲剧发生,一个从头到尾变成粉红的炼金傀儡,头顶刚冒出一个火星,就轰隆一声爆炸开来,把所有炼金傀儡,包括我跟黑狗都吓了一跳。 片刻的冷场之后,剩余的傀儡哀嚎一声一头扎进海水之中,我则拖着黑狗勉强钻进飞机机舱。 “水溶性高效电离剂!”米切尔略带得意的对我们解释:“可以破坏水分子的分子键稳定性,从海水中析离出氢和氧,炼金傀儡的身体沾染电离剂之后,如果再进行元素转化的话,就会因为氢氧混合物的存在而发生爆炸。” “这是我们想了好久才想到的,克制炼金傀儡的方法,”卡尔帮腔:“这样一来这些傀儡不能离开水面,也就追不上我们了。” “你这,高科技啊!”惊魂稍定的我,饶有兴致的看了看米奇手中的小瓶,突然灵光乍现惊叫道:“从水中直接解析出燃料,这不就是可再生新能源吗!!!米奇哥,咱们合伙开燃料公司吧!保证用不了三年,就能逼得中东那帮挖石油的土豪集体跳楼,大家也再不用为油价上涨而骂娘了!这简直造福全人类啊!” “不行的不行的,”米奇连连摇头:“电解剂只能让氢氧分离,却不能让它们稳定燃烧,你肯定不想开车时一点火车就炸了吧?”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炼金傀儡(下) 米奇配置的电解剂也不知是什么成份,明明只倒了几只小瓶下去,片刻功夫却把触目可及的整个儿海面染成了粉红色,卡尔用深情的目光凝视米奇,一脸自豪的说这样一来整个海域都被封锁,再也不用担心那些炼金傀儡从水里冒出来对我们形成阻碍,自己的爱人真是好厉害等等等等,我则忍不住暗中嘀咕,欧洲研究所的人,办事儿怎么这么冲动毛躁不计后果,你把海水弄成粉红色的不稳定燃料,不说污染海洋环境吧,万一不小心掉个火星下去,这乐子可就大了。 虽然米奇再三保证,他配置的电解剂只有在炼金阵元素转化所形成特殊磁场的作用下才能电解引爆,但我看着已经变成一锅汽油的海面,心里还是忍不住发怵,好在麻烦已经暂时解决,我们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于是,我赶紧催促人工智能这小崽子控制飞机爬升高度,远离这是非之地。 可我们的飞机还没来得及升空,海面上就再生变故,一只粉红色的透明大手突然从海水中伸出,紧接着,一个身高七八米,身材精壮面目狰狞,背生蝠翼但全身粉红的炼金傀儡,像升电梯一样从海水中爬升出来,稳稳当当矗立在海面上。 “不用担心!”米奇见我跟黑狗都是脸色大变,显然是自觉无力对抗这庞然大物,于是赶紧安抚我们道:“这只不过是把液体形态的多个炼金傀儡身体纠合在一起罢了,充其量不过是体型力量提升数倍,本质上没有任何变化。” “而且,水分子聚合物的流动性和质量,也决定了它无法提供足够的上升出力和维持自身在气流运动中的完整性,”谢尔东也补充到:“也就是说它不能像刚才一样飞起来。甚至都无法离开水面。” 这话总算让我松一口气,也就是说,只要我们飞得高一点儿,眼前这家伙无论有多猛,也只能在我们脚底下跳脚着急,丝毫伤不到我们…… 见平时喜欢呛声抬杠的我。这次都难得的没有反驳,谢尔东更加得意:“除非,它把自己身体一部分分离并发射出来,在那一部分靠近我们之后启动炼金阵,理论上……” “住口!!!” 就仿佛听到了谢尔东这张乌鸦嘴,下一秒,恶魔大手一挥,一团脸盆大小的粉红色水球便朝我们飞了过来,临近飞行器的时候。我分明看到水球中心暗芒一闪,紧接着,剧烈的爆炸声就在侧舷外侧响起! 爆炸掀起的气浪险些把飞机吹翻,卡尔高叫着让人工智能加速上升,于是直升机晃晃悠悠艰难爬空,但一时半会儿根本升不到炼金傀儡射程以外的高度。 轰!又是一发炮弹在机舱下面爆炸,这一次,飞行器底部冒起了浓烟。 尖利的警报音从操作台上响起。紧跟着就是小屁孩子惊慌失措的声音:“转向翼受损!单侧螺旋翼输出下降百分之三十!” 简单来说,就是飞机快坠毁了。这一点不用这小兔崽子说出来我们也知道,情急之下我一把按住卡尔的胳膊,强化之后的力气把这虚胖子捏得倒吸凉气:“现在该怎么办?” “这种情况,也只有海面迫降了,”卡尔忍着疼痛答道,“但是……” 后面的话卡尔没说。但我也能猜得出来,现在如果迫降海面的话,不就跟我刚才的下场一样吗?有这炼金傀儡在,我们要么被拖进海底淹死,要么被活活挤死。 “那咱们岂不是死定了?” “不。飞行器有应急安全设计,即使坠落海面也不会沉没,”谢尔东又在那里咧咧:“但是如果迫降之后被炼金傀儡攻击的话,那才是你所设想的最坏情况。” “这时候你抬这杠有意思吗!!!”我朝这孙子瞪眼,却丝毫不起作用,这王八蛋依旧悠然又理直气壮的说:“这么简单的逻辑思维,你都拐不过弯来吗?只要你打败它,咱们就安全了!” 笑话,这玩意儿猛的一塌糊涂又难缠的天怒人怨,我有什么本事能……等等!还有机会! 我看向胸前挂着的小袋子,虽然陈三山一直没说过这ii型生物铠甲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但现在也只能依靠它了!希望这玩意儿比它的发明者靠谱一点儿吧! 我刚要撕开袋子把蘑菇往嘴里送,却被一直没发话的石铁岭打断:“这个还是我来吧,正好试试我带来的液态金属盔甲ii型。” “什么?”我立刻不满:“老家伙你有压箱底的货也不早拿出来!刚才我跟黑狗差点儿死海里!” 石铁岭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其实,刚才那情况,液态金属ii型还真克制不住它,不过现在……” 老家伙笑而不语,只是从屁股兜里掏出一只很小的塑料药瓶,里面装的是银白色细碎粉末。 石铁岭将药瓶交给李默,黑狗便心领神会,一把攥碎瓶子,然后纵身从飞机舱门跳了出去! 噗通!黑狗重重落水,在海面上翻腾起一连串泡沫,却没见到有什么金光乍现风云际会的预兆,也没见黑狗做出类似全身爆气,分开海水直冲云霄的豪气壮举,简单来说一句话,冒了两个泡,黑狗就没了…… “行不行啊?”我在摇摇欲坠的飞机满怀希望的等了几十秒,也没看到什么形式逆转的希望,不禁又担忧起来,刚才黑狗在水里面对炼金傀儡,虽然没吃亏但也没占得什么便宜,说明在这种环境下液态金属铠甲也不占什么优势,现在对方已经合体,且还有我们免费附赠的无限弹药当武器,黑狗那小子却只是随随便便进化一下就仓促上阵,前景实在不让人看好。 相对我的隐忧,石铁岭倒是老神在在:“爷什么时候吹过牛!?你放心没问题!” 然后,石铁岭又想到什么:“对了,你……” 我立刻点头:“知道,去帮忙呗!我这就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金属铠甲Ⅱ型(上) 继黑狗跳水落海之后,我也扇着翅膀飞出摇摇欲坠的飞行器,减轻机载负重的同时,开始远远的绕着巨大的炼金傀儡打转,不过此时,我的任务倒不是帮着黑狗对付那个庞然大物,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炼金傀儡本身智能不高,甚至根本没有思考能力,所以仅凭它们自己,是不可能在受到限制封锁之后,想到其他办法找我们麻烦的。” 时间退回到我跳出飞机之前,石铁岭在我准备跳出去帮黑狗吸引火力之前将我拉住,指着海面上那大家伙给我分析道:“现在这东西打起仗来这么有章法,肯定有人通过炼金术对它加以指挥和控制!” “似乎是有点儿道理,可是……”我斜睨老家伙一眼:“那又怎样?” “傻啊你!?”老头骂我道:“这是炼金傀儡,不是遥控机器人!操纵者无法通过无线电波和卫星转接进行远距离控制,想要对傀儡进行指挥,指挥者就必须停留在炼金阵炼成效果的衰减半径内,这是不容违反的炼金术黄金法则!” 见我还是一脸懵逼,容儿看不下去了,在后面踹我一脚:“还没听明白!?现在肯定有欧洲研究所的人潜伏在那东西的周围,窥探我们并指挥那傀儡找我们的麻烦,你去把他逮了咱们就赢了!擒贼先擒王懂不懂?” “哦哦!”打个仗竟还要小姑娘教,我在羞愧之余也忍不住对石铁岭这老家伙刮目相看:“行啊老石,想不到你平时除了做研究之外,还看兵法,战术素养够高的!” 结果我又遭到容儿这小姑奶奶一通白眼:“这个稍微想想都能想到的吧?你打架的时候不带脑子的吗?” 臊眉搭眼的从飞机里出来,正好看到炼金傀儡手掌握着一团水球,正准备对我们发动第三轮攻击,但此时,水下的黑狗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不知是没准备好还是已经沉了底。而我们的飞行器已经像无根飘萍风中残烛那样摇摇欲坠,再也经不住任何冲击,想到这里我还哪敢犹豫,一咬牙一闭眼径直朝着炼金傀儡的方向俯冲过去。一边冲还一边挥手挥脚的吸引那大家伙的注意力。 也不知是炼金傀儡真的智力不高,还是咱根骨精奇天生吸引仇恨,总之,原本应该砸向飞行器的粉红色水球,还是在最后关头微微转向。朝我飞了过来。 此时我的精神早就高度集中,反应能力和身体状态更是远超常人,自然不会连个投掷物都躲不开,赶紧翅膀连扇硬生生转向九十度进行躲避,但我还是小看了米奇配置氢氧燃料的爆炸威力,也小看了背后操纵炼金傀儡那孙子的阴险程度。 轰!水球半空爆炸,却是从中间直接炸裂成两半,其中一半被甩飞的不知去向,另一半却借着爆炸产生的气浪,径直朝我糊了过来! 要死!我头皮一紧。赶紧狂拍翅膀在半空中停住,险之又险的跟直扑而来的水球擦肩而过,但紧接着还是轰然巨响,水球在我身后爆炸,灼热的气浪从背后汹涌而来,直接吹得我连掀十几个跟头,脑袋一晕直直的朝海面坠去。 感觉我遇到危险,基因集合体立刻成倍增加体内肾上腺素分泌量,以维持我的神志清醒,我也竭尽全力扇动翅膀。想要维持平衡减缓下落之势,但现在我背后的四只翅膀已经是焦糊一片,根本无法继续飞行,新的翅膀一时半会儿又长不出来。简直急死我了! 我的坠落之势无法逆转,下面,炼金傀儡却已经展开手掌等我自投罗网,要是被丫的大爪子捏住,再随便那么一爆,我还不得变成烤鹌鹑? 眼见我撒点儿孜然就能上桌。自己却没有办法脱困,就在这危急时刻,自从入水就没了声息的黑狗,终于有了行动! 巨大的阴影,悄无声息的从海面下出现,没等炼金傀儡反应过来,便猛然冲出水面,狠狠撞向傀儡的后腰,把傀儡撞开的同时伸手把我稳稳接住。 这是一个通体银白色的巨人,身体泛着耀眼的金属光泽,触感却如粘稠液体一般柔韧,很明显,这东西正是石铁岭研究多年,交于黑狗使用的液态金属铠甲,只不过,这玩意儿原本只有一矿泉水瓶,不知道是怎么突然变成这么大一坨的…… “液态金属铠甲2型,是对1型铠甲能力短板的补全!”新换的耳机里,传来石铁岭忍不住洋洋自得的声音:“如果说1型的变形能力还不完善,对使用者的强化还略显不足的话,2型铠甲则完美解决了这些问题!” 对此,我只能嘿然而笑,这话倒是没错,从原本一矿泉水瓶子的量变成现在能塞满一艘油轮,那自然是想怎么变就怎么变,想变多强就变多强,这升级补丁打得够省事儿的。 “最重要的是,它克服了液态金属携带困难的问题!”老家伙终于说到重点:“经过我的不断研究,终于将液态金属脱水成为干粉状态,在使用时只要给它补充足够的水分就能膨胀起来!那小小一瓶是足足三百加仑的量!就算淹也能把对手淹死!” “脱水技术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通讯器里传来谢尔东酸溜溜的声音:“据我所知,某方便面厂一年宰杀一头牛,就能维持二十五条生产线全年满负荷运转的工作量!” “不懂别瞎说!人家领先世界的又不只是脱水技术!”我赶紧把话题拉回正路,回头看了看救我一命的液态金属巨人,虽说算是救命恩人,虽说知道黑狗在里面,但我还是忍不住一针见血的实话实说道:“这东西看上去……怎么跟鼻涕一样?” 没错,眼前这家伙虽然体型庞大,但实在跟高大威猛沾不得边,它的身体四肢就是软趴趴烂乎乎的的一坨,只能半趴半跪,像垃圾一样漂浮在海面上,五官面目不仅看不清,在液态金属的特性作用下还有四散横流的趋势,实在是让人无法对它的实力抱起一点儿希望。 对此,石铁岭倒是不以为意:“第一次用嘛!搞不清楚干粉与水的最佳混合比例,也是可以原谅的,总得有个摸索的过程,谁第一次烤蛋糕,端出来的不是一坨屎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金属铠甲Ⅱ型(下) 虽说因为搞错水量配比,导致2型液态金属铠甲黏黏糊糊不成样子,但这似乎并不影响黑狗的战斗能力和石铁岭对自己研究成果的盲目自信,于是在石铁岭的催促下,黑狗手臂一托帮已经重新长出翅膀的我升空,自己则径直朝着刚刚艰难爬起的炼金傀儡扑去,于是两个体型巨大的怪物,就这样在海面上纠缠扭打起来。 两个庞然大物在海上掐架,动起来自然是声势惊人浪卷云翻,但是说实话,这俩货打架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炼金傀儡制造粗陋又受人操控,动作僵硬呆滞自不用说,黑狗也因为本身水分太多,导致挥拳踢腿都有一种软趴趴的笨重感,因此所谓对决,说穿了就是两个高个儿呆货你一拳我一拳,彪呼呼的对殴,偏偏双方的液态身体都不怎么惧怕物理攻击,又普遍缺乏动感光波之类秒杀对手的绝招,因此他们的战斗,从一开始就陷入了乏善可陈的死循环。 不过这倒并非毫无意义,至少黑狗这小子依靠液态金属的不死之身有效的纠缠住了炼金傀儡,给早已是强弩之末的飞行器争取到了迫降喘息的机会,飞机飘飘摇摇跌跌撞撞的摔在海面上,停机熄火维持漂浮状态,因为四周全是状态不稳定的粉红色易燃易爆物,欧洲研究所不敢放鱼雷痛打落水狗,当然困在飞行器里的米奇等人也不敢再有什么过激的动作。 局势就这样陷入了僵持,而打破僵持的关键,却落在了我身上。 现在,只要我能抓到藏身附近指挥炼金傀儡的操作者,便可以轻松奠定胜局,相反如果让那家伙搞定了黑狗再转头来对付我们的话,靠我一个肯定救不下一飞机的人,想通这点的我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给自己装上一对鹰眼,一边空中巡弋一边运足目力仔细搜索起来。 但是围着捉对厮杀的两人转了好几圈儿。我心中又开始忍不住升起一股无力的绝望感,这鬼地方,头顶是天脚下是海,无遮无拦一目了然。要是有人藏在这儿,早就应该像秃子头顶的虱子那样,隔得老远就被人看见,但我飞上飞下好半天,却连根毛都没发现! “喂!你们欧洲研究所。不会已经开发出隐形衣这种逆天装备了吧?”找来找去找不到人,我也只能咨询米奇等人。 结果又遭到谢尔东的嘲笑:“好歹也在研究所呆了这么些年,智商提升不了也就罢了,怎么连点儿基本的科研常识都不懂?还隐形?那种玩意儿只是科学幻想好不好!?根本不可能存在!” 严格说来,这话倒是说得不错,“隐形”跟“变色伪装”本身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我们在日本碰到过的那条人形变色龙,也不过是凭借光线昏暗和地形复杂,才能耍出一点儿视觉欺骗的小伎俩,还没给我们增添多少麻烦就被我们吊打的不成样子。若是换成这种浓雾尽散视野无阻的开阔地,无论那孙子怎么变换身上的迷彩,稍微一丁点儿光影的变化都能让它直接现了原形。 话虽说的有理,但这孙子那副居高临下的嘴脸实在是太过气人,因此我毫不犹豫的跟丫翻脸:“你能你来!光瞎哔哔算什么本事!” “好了好了,”米奇赶紧出来打圆场,耐下性子安抚我道:“利用实时光学投影,将遮挡物背后景物映射表面而形成隐形效果的光学材料,只能在实验室静态环境下达到百分之八十的隐形效果,根本无法在野外环境中使用。所以请你不要再找什么隐形人了,控制炼金阵的人,肯定是用什么方法躲在了我们视线和思维的死角之中,只要发现了那个死角就一定能找到他!” “……不好找啊。”我苦着脸跟米奇说道。如果那么容易就能发现和想到的话,那就称不上什么视线和思维的死角了,这还不如直接隐形呢,至少找起来还有个方向。 “会不会是躲在水下?”石铁岭也跟着出主意:“从上向下看,这海水能见度也就六米左右,藏在水下几乎不可能被发现。而且我觉得对炼金术而言,把海水转化成空气比隐藏身形容易的多。” “如果在水下的话,刚才我和黑狗在水里早就发现了。”我对老头说道:“况且现在我这俩眼,能直接看到水下五十米,你们欧洲研究所的人能潜水到五十米以下?” “理论上,即使不依靠任何潜水装备,人类的极限潜水深度也是百米以上……” 谢尔东这孙子又下意识的跟我抬杠,却不知被谁给捂了嘴,通讯器那头换成容儿的声音对我说道:“那你再仔细找找,说不定那人躲鱼肚子里了……” 容儿话音未落,黑狗那边突然起了变化,炼金傀儡一拳轰向金属巨人的胸口,并像之前那三十七拳一样,虽然手爪深深捅进液态金属之中,但基本不可能对那软趴趴果冻般的身体造成损伤,但随后,炼金傀儡那粉红色的拳头上火光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炸雷般的巨响,炼金傀儡以一条胳膊为代价,将金属巨人的上半身炸得四分五裂! 这其实也没什么,毕竟液态金属可塑性极强,炸飞了也能重新聚合起来,但真正要命的是,漫天飞舞的银色碎片之后,一截蔚蓝色的机体露了出来,刚才的爆炸威力如此之大,竟然把不知藏在金属巨人身体何处的李默给炸了出来! 炼金傀儡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身子一探另一只完好的手就朝黑狗抓了过去,如果这小子被炼金傀儡捏住,人家再像刚才那样随便一爆,黑狗会是什么下场我根本不敢想象! 我下意识的就要冲过去救人,却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行动,黑狗先有了动作,只见李默面对直朝自己抓来的魔爪不慌不忙,两手空中一掀,他那炸飞之后留在原地的下半身猛然跳起,化作液体浆糊一般死死糊在炼金傀儡身上! 炼金傀儡的攻势因此一滞,趁这机会黑狗已经倒飞着落入海中,因为本体无恙,四散的液态金属盔甲在黑狗的召唤下快速朝这小子落水的地方涌动过去,看来这小子马上就能重新聚合起来。 “喂!”我接通李默的通讯器,教训这小子道:“以后记住,变巨人不是不可以,但要把自己藏下半身,安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金属轨道 虽然有惊无险的躲过这次攻击,但我们不得不承认,让黑狗与纠合在一起的炼金傀儡较力对轰,这小子其实并不占优势,这倒不是因为在力量体型上我们比不过眼前这玩意儿,而是因为,我们的对手,比我们狡诈,比我们阴险,也比我们不要脸。 如果说黑狗是依靠自己厚达数米的流动护甲所带来的强悍防护力,厚颜无耻的以牛皮糖战术跟敌人纠缠死磕的话,那对手就是仗着自己满身炸药和悍不畏死,万分嚣张的以死换伤拖着我们同归于尽,反正它们只是炼金傀儡,就算全部报废在这里,对欧洲研究所而言也不过是消耗一批实验材料,而我们这边的人却是死一个少一个…… 因此,对方可以毫不犹豫的炸掉自己一条胳膊乃至全身以换取击杀黑狗的缥缈机会,我们却不可能舍了黑狗来换取所谓的胜利,在这种不对等的作战风险下,跟对手硬拼显然是亏本买卖,除非脑子瓦塔了没人会这样傻乎乎的撑下去。 幸好,黑狗虽然嘴笨但脑子没问题,一盘算自己即使再变成巨人扑上去,也不过是跟一个炸药包摔跤,很容易像刚才那样被炸飞上天,于是这小子也立刻改变战术,原本聚合成团的液态金属猛然在海面上铺展开来,远远看去如同海面上突然延伸出一大片金属平台。 砰砰砰砰!炼金傀儡胸腹部响起一连串爆炸,把死死黏在在身上的液态金属炸的四散飞溅,然后,胸腹部缺了一大块且断了条胳膊的炼金傀儡,用跟现在这幅残废样子绝不相符的敏捷,势不可挡的朝黑狗直扑而来! 面对要把自己捏死的炼金傀儡,黑狗倒是比刚才还要从容的多,靠着液态金属的衬托稳稳当当站在海面上,眼见一栋楼高的魁梧巨人以泰山压顶之势朝自己压下,这小子也倾斜抬起自己的右臂,以手为矛,朝着炼金傀儡狠狠刺去。 毫无征兆的,金属平台之下涌出几根尖利的金属长矛,噗噗几声闷响钉住炼金傀儡的身体四肢,虽然不能挡住炼金傀儡一往无前的攻势却也让它身形一滞,趁这个机会,李默已经脚底抹油,在光滑如镜的金属平台上奋力一蹬,以滑冰运动员的潇洒动作冲飞出去,急速的朝着平台边缘退去。 轰!身体颇重的炼金傀儡难以收势,重重砸在薄薄的金属平台上,直接把圆形平台砸塌一角,与此同时,尚不死心的炼金傀儡也伸出自己残存的那一只手,奋力朝正在逃窜的黑狗抓去,而此时,黑狗已经滑行到平台边缘,前方已经无路可行。 眼见黑狗要么被抓,要么落水之后被抓,已经没有逃生的希望,我的心又被揪了起来,石铁岭却老神在在大大咧咧的说道:“没事儿,这小子总算明白液态金属的正确用法了。” 仿佛是印证石铁岭的话一般,已经无路可退的黑狗没有丝毫慌乱转向或者紧急刹车的意思,反而陡然加速朝着海面直冲而去,与此同时,四散周围的液态金属再一次快速聚拢,直接在平台边缘,黑狗脚下铺成一条宽不过一尺,笔直向前延伸的金属道路! 嗖!黑狗平滑的一跃,从容的避开险些刮到自己的傀儡手爪,如离弦之箭一般在笔直的金属道路上狂飙而去,只剩下炼金傀儡眼见猎物远去却追赶不及,只能一拳击碎平台泄愤,大张嘴巴发出无声的愤怒咆哮。 “嘿,没想到黑狗这小子,看上去浑身腱子肉像个练举重的,滑冰却有代表中国队的水平。”见李默安然无恙,放下心的我终于有心情玩笑道。 “液态金属铠甲的1型和2型可以实现无缝衔接,且可以利用自己形成液面时所具有的表面张力和流动特性,对1型铠甲进行即时固定和动力运输,”石铁岭不以为然的说道:“你穿上液态铠甲,也能跟他一样灵活,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我赶紧摇头,黑狗为了穿上老石头的发明受了多少罪,我可是从头至尾看在眼里,直到现在,打雷下雨的天气我都不敢跟这倒霉孩子走一块儿,生怕丫这根人形避雷针一不小心引个雷下来伤及无辜,咱没人家吃过人家那样的苦受过那样的罪,就别羡慕人家现在酷炫叼爆的拉风时刻,还是老老实实地啃咱的蘑菇吧! 不过说实话,现在的黑狗,确实拉风的紧,液态金属自觉的在他脚下不断延伸,为他直接在海面上铺就长长的轨道,而这小子只要摆出帅气的pose,就能在轨道上风驰电掣来去自如,而且,黑狗的移动并不仅限于直线,轨道在海面上径直转儿,带着黑狗转个方向直接朝炼金傀儡冲去。 “轰!”正在艰难爬起的炼金傀儡,大手一甩砸出一团水球,正好命中金属轨道并顺势爆炸将轨道摧毁,但这丝毫不影响黑狗的行进,脚下金属稍微抬起一个弧度,高速冲刺的黑狗便借助运动惯性高高的飞向空中,与此同时,刚才炸飞的液态金属如同触手般再次从海底冲出,形成螺旋轨道稳稳捞住身在半空的黑狗,让这小子打着转儿躲开随后扑来的炼金傀儡的脑袋。 虽然失去了能跟炼金傀儡正面硬撼的体型,但现在的黑狗凭借灵活的移动以及散而复聚层出不穷的液态金属轨道,像机灵的小虫一样围着高大的炼金傀儡打转,让这个智力不高的傻大个儿团团打转却根本找不到目标,同时,一旦炼金傀儡想要转移战场攻击我活着浮在海上的飞行器,黑狗就聚集大量液态金属朝着人家后背狠狠来一下,摆出一副纠缠不休的架势,激怒对手的同时把注意力吸引回自己这里来。 这样虽然能够拖延时间,但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我们的目标是闹出大动静然后全身而退,现在第一阶段已经算是圆满达成,但想要全身而退,还得解决这东西才行。 这就要靠我找出隐身幕后的操作者了,于是我再次接通通讯器向米奇询问道:“你们给我详细说说,这炼金术具体究竟是怎么操作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寻找(上) “炼金术的世界观,将宇宙万物的存在形式大致分作三种相态:归于沉寂停止运作的死亡相态,四元素中的土与水,以及它们的衍生物都属于此相态,而火和风这种剧烈变化难以定型的,则属于活跃相态,将死亡相态与活跃相态有机结合,则形成第三种相态,生命相态。” 应对我的询问,米奇和卡尔开始简单他们所研究的炼金术的秘密:“无论是千年前的炼金术士协会,还是现在的欧洲研究所,对炼金术的研究都只有一个相同的目标,那就是对死亡相态的静止沉寂与活跃状态的混沌无序进行梳理和平衡,从而制造出有序运行并可以控制的生命相态!” 先用一通瞎白话把我侃晕,卡尔接着说道:“从这个角度看,你可以把炼金傀儡看做是一种简单的人造生命,它可以运动,可以交流,且在一定程度上具有符合本身物质属性的生物本能,而炼金术对炼金傀儡的控制正是基于炼成物生物相态的这些本能。” “具体来说,有三种方法可以控制自己的炼成物,第一种是运用炼金傀儡本身自带的应激反应,事先在炼金阵中镌刻下外界条件变化时,炼金傀儡应有的应对方式。” “就像是最开始,这些傀儡在受到攻击后转化成火焰进行反击,又在你潜入水中的时候再次转化对你实施追杀,都是事先刻好的炼金阵法为应对外界环境变化,驱使炼金傀儡做出的应对,你可以把他理解为炼金傀儡执行的既定程序,必须要事先有所准备才能做出反应。” “第二种,则是直接将炼金傀儡置于外部炼金阵的控制之下,如同用线控制木偶,可以实现对炼金傀儡的精确操控,是我们最经常使用的炼金傀儡操作方法,但要实施这种操作必须具备一个条件,那就是必须确保炼金傀儡实时置于炼金阵的控制之下,一般的方法是在可以容人的巨型傀儡内部雕刻炼金阵形成操作室,或者刻画超大型的炼金阵,然后让傀儡在炼金阵内部运行作业。” 说道这里,卡尔自己都摇头道:“这种操作傀儡的方法虽然直接有效,但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并不具有可操作性,元素傀儡内部无法建造操作室,我也从没听说过哪个家族可以建造横跨数公里,将整个海面笼罩但又不被人发现的巨型炼金阵。” “那你说这么多干啥!?”我抓狂道。 “现在让你多了解一下咱们这里世界观的设定,以后就省得解释了啊!”石铁岭慢悠悠道:“再说你没事儿急个毛?人家拉怪的都没着急呢,你一打野补刀的催什么催。” 我立刻无言以对,不过说实在话,现在的局势还真不怎么着急,黑狗那小子确实把炼金傀儡死缠烂打的毫无脾气,于是我也稍微收拾一下焦灼的心情,继续耐心的听卡尔那胖子给我科普知识。 “第三种方式,是通过信息注入,对炼金傀儡的行为状态进行修正和引导,”被我催促让卡尔有点儿不好意思,赶紧加快语气说道:“也就是刻画一个信息和功能简单的炼金阵,像给程序打补丁一样,直接将微型炼金阵注入炼金傀儡跟本身自带的炼金阵融合并发挥作用,根据我的观察,这个傀儡最有可能是利用这种方式进行引导式操控。” “那怎么注入呢?”我终于提起了兴趣,赶紧问道。 “方法有很多,只要设计一条安全稳定的传递渠道,即使间隔一段距离,也可以在外部通过控制炼金阵的运行实现对傀儡的操纵。”卡尔答道:“就比如我,我可以制造可运动的小型发条机械人,让它们携带微型炼金阵钻进其他发条机械的核心之中,只要两者的机械结构结合在一起就能实现炼金阵的融合。” “那微型炼金阵的载体,也必须是炼金傀儡吗?”谢尔东饶有兴致的替我问道,这孙子对任何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抱有十足的好奇心和探究精神。 “那倒不一定,”卡尔摇头:“但必须是能够承载炼金阵符文的有形固体,才能保证炼金阵在发挥作用前的完整性和精确性,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信息引入的操作方式才不能与傀儡距离太远,距离越远运输时间越长,炼金阵的完整性和精确性越容易受到影响,一点偏差就可能导致炼金阵的瞬间崩溃。” “那如果是把炼金阵刻在子弹上呢?”王晓晗若有所思的问:“只要使用高性能的消声狙击枪,即使相隔两三公里的距离,也能准确的把作为补充的微型炼金阵送入傀儡体内。” 米奇替卡尔回答:“那是不可行的,子弹击发过程在枪膛中的磨损和高温,会对炼金阵造成很大影响,即使将炼金阵镌刻子弹内部也不可避免……不过,我喜欢你的思路,基于合理的基础上进行大胆的推论假设,只是受限于所知信息的不对等而出现些许偏差……” “喂我说,你有时间夸人家还不如帮我想想你们那同事藏哪儿了,这大块头是你们研究所出品,你们总应该知道丫是谁造的,现在谁在指挥操纵吧?”我鄙夷的打断米奇,知道人家是年少多金又热爱科学的大老板就拍得那么带劲,看来欧洲研究所也缺研究经费啊! 结果证明,一飞机的人全都是夸夸其谈耍嘴皮子的货,刚才还说的那么热闹,一转正事儿全都歇了菜,米奇和卡尔俩本地人苦思良久,也只能朝我摊手道:“这个,平时我们都是自己做自己的研究,没怎么注意过别人的研究进度……” “不过,无论他是谁,操纵炼金傀儡都离不开我所说的三种方法!”卡尔赶紧证明自己并非帮不上忙的废物点心:“你在上面的视野良好,自己观察周围环境的异常之处,肯定能发现端倪和线索的!” “……说来说去,还不是让我靠自己吗?你妹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寻找(下) 我运足目力集中精神,将上下左右仔细扫视一遍,但触目可及的除了天空海水云雾波浪,以及不停扭打在一起的炼金傀儡和黑狗之外,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欧洲研究所的大本营与我们可是近在咫尺,虽然到目前为止,这座巍峨且怪异的城堡都都没有再派出新的敌人来对付我们,但随着战局胶着的时间延长,谁也不能保证这帮欧洲佬不耍出新的幺蛾子,更何况,我们与坏书生等人约定的撤退时间也快要到了,这时候他们应该已经从会场成功劫持……呃,解救了人质并逃之夭夭,按照坏书生的估计,接下来,媳妇被拐老巢被抄,自己被狠狠打脸的斯坦森,很快就会带着大队人马气急败坏的回城支援,顺便把我们这些下路偷塔的卑鄙小人挫骨扬灰来祭奠自己逝去的爱情,这可是要闹出人命的节奏! 就我们几个跟人家一整个儿研究所硬杠,我就是疯了也不会这样找死,因此趁对手再次发难前处理掉眼前这大块头并立刻撤退便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既然胜负的关键已经集中在我能不能找到隐藏于附近的炼金傀儡操作者,那咱也只好一咬牙一闭眼,拼命找吧! “儿子,五感全开!” “嗯!” 放心,这不是那个圣斗士变身龙傲天,开启超进化然后专糊人脸的技能,简单来说,就是字面意思的将视、听、触、嗅、味五种感知能力全面进化,以加强对外界环境的观察和分析能力。 排除那些虚无缥缈的第六七八感,自然界乃至整个宇宙的有机生命,感知外界环境依靠的都是这五种感觉,可以说五感的进化决定了各类物种在生物层对物质世界面认知的水平,而生物复杂多变的生存环境,也决定了不同进化道路下,各个物种感知器官不可能统一均衡的发展进化,有的可能因为没有用处而衰退甚至消失,有的则会因为用处极大而获得骇人的完善和进步。 这在生物学上被称为“感官代偿”的进化机制,既一种感觉形式的退化也会引起其他感觉形式的代偿性增强,从而起到代替其他感觉器官行使辨析能力和行为能力的作用,常见的例子多不胜举在这里不加赘述,那五感全开又是什么呢? 这是陈三山那个老王八,某天看动物世界时突发的灵感:复杂多样的生物世界,已经在亿万年的进化过程中繁衍出了各类拥有超强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的奇特生物,它们仅靠一种过于进化的感官就代替了其他感官认知世界的主要功能,那么如果有一种生物可以集合五种极端灵敏的感觉于一身又会怎样呢?很有意思的研究课题,改天拿吴迪试试去…… 于是,我又做了悲催的小白鼠,在老家伙的威逼利诱下双目含泪躺上了实验台,但好在那时老王八的生物铠甲已经成功,可以直接借助铠甲和基因集合体的演化能力模拟这些感知器官结合在一体时的效果,我才避免了挨刀子的命运,否则依照老头的尿性,非得把我五官全割了换新的不可…… 出乎我和陈三山的意料,将视听嗅触味五感全面强化之后,取得的不仅仅是感知能力叠加的重复效果,而是一个量变引发质变的飞跃,在全面强化的状态下,身遭范围内一切平时不可见或无力发现的微小事物和细微变化都逃不过我的感知,举例来说,这时候我眼前飞过一只苍蝇,我打眼一扫不仅能分辨公母,还能瞬间通过观察体态构造、聆听振翅频率、嗅闻散发气味等方法,判断出这只苍蝇的种类分属、飞行轨迹、以及是否刚刚在厕所吃了屎之类的信息…… 虽然我个人觉得这种能力不仅无用还很扯淡,陈三山却对此非常兴奋,据老家伙的说法,这种超越生理极限和进化规律的生物能力叠加,似乎是因为瞬间接收信息量的超载效应,刺激并开启了身为人类的我大脑之中某个尚未开发的区域。 乍听起来这似乎没有什么了不起,但陈三山告诉我,生命从最原始形态进化的现在,大概花费了三十亿年,三十亿年,几乎跟中生代地球的历史一样漫长,可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进化,包括人类在内,任何生物都没有把自己大脑的开发使用率提升到百分之十以上! 老家伙还说,在生物科学界,有人将百分之十以外的未开发区域,称之为凡人不可触碰的神之领域,认为那是人类潜能和神性所在之地,只有神才能开发并使用的区域,换句话说,只要跨过了百分之十这道坎儿,那你就是神! “所谓神话中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神灵,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依稀记得那天,老王八红着双眼,目光炯炯的瞪视着我:“不就是比人类长寿一些,聪明一些,强壮一些,感知灵敏一些吗?只要放手开发人类大脑那百分之九十的未知区域,爷可以让你成为世人眼中的神!……所以赶紧把菜刀放下配合研究吧,爷保证锯开你脑子观察大脑回路如何改变之后,再原样给你缝回去……” 就算无视老棺材瓢子那套蛊惑人心外加渎神遭恨的研究结论,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五感全开的我,至少也拥有神一般洞悉万物的观察力,区区一个欧洲研究所的研究员,在我神一般的能力下一定无所遁形! 什么?那我为啥不早用?那自然是有我的苦衷的,除了作者那厮水剧情骗稿费之类的龌龊阴谋之外,最重要的是,五感全开,将对自己造成极大的负担…… “嗡~!”刺耳的杂音凶猛的刮擦我的耳膜,眼前充满了目眩迷离眼花缭乱的怪异色彩,各式各样混杂在一起的醒神气味直冲鼻孔,甚至连偶尔刮过的一阵微风,也能令我那不知灵敏了多少倍的感觉神经末梢一阵痉挛…… 这就是获得神之力量的代价,难怪不管是神话传说还是史诗传奇,里面所描述的神总是魔魔叨叨暴躁易怒,还动不动智商下降耍二犯浑,每天经受着如此可怖的垃圾信息的轰炸折磨,那绝逼都疯了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空气胶体 虽说在五感全开的一瞬间,我就险些被强化成成百上千倍的灵敏感觉收集来的海量垃圾信息淹没,但依靠本人在研究所经历各种恐怖实验所磨砺出的坚强意志,以及基因集合体分泌的可以促进注意力集中的啡肽类物质的帮助下,我终于发现了一点儿炼金术控制的蛛丝马迹,准确的说,是用舌头尝出来的。 将一口冰凉的空气吸入嘴里,我舌头一转便品尝出包括水、尘埃、悬浮粒子等一百二十来种有机物和无机物味道,不得不说人家这里的空气就是干净,这要是在国内吸这么一口,四五千种刺激的味道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不仅舌头受不了,脑袋也得炸掉。 然后我就从这一百来种味道中,分辨出一种生涩的,介于金属和非金属元素的味道,略甜,微腥,且沾有淡淡的几丁质香气,人为加工的迹象非常明显,最重要的是,这种元素的味道我以前竟然从来没有尝到过。 这实在是太可疑了,作为骄傲的中国人,上次进入五感全开状态的时候,我自信自己已经凭借深吸一口气,把元素周期表一百七十种分类元素粒子状态下的品尝口感分辨出来并深深的印在脑海之中,之后连续三天吃不下饭,连喝水都吐就是明证,如此全面的信息库,却找不到这种金属元素对应的味道,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种金属,不存在于元素周期表中,至少不存在于我们常见的元素周期表里。 两眼的焦距急速变换,感光细胞在激素和神经调节下不断改变膜电位信号传导,筛选各种可见光波长,最终在一番努力之后,我看到了一幅不可思议的景象:无数肉眼难以发现的细小颗粒,在高斯光波的特殊波长漫反射下,散发着淡淡的光华,呈螺旋状从云层之上倾泻而下,形成一道扭曲的光柱,而光柱下方连接着的,正是跟黑狗打得不可开交的炼金傀儡。 “气流的丁达尔胶体效应!”我把自己看到的情况跟通讯器那头一说,几个科学家立刻异口同声的吼出了答案,卡尔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高叫道:“原来他们是将绘制炼金符文的炼金尘自高空洒下,利用炼金尘自带电荷不易扩散的特点,在一定区域内形成密度稳定均匀的空气胶体,而炼金尘形成的胶体物质……虽然会影响传递效率和造成损耗,但却可以作为载体传递炼金阵!” 谢尔东的语气也透露出一脸的不甘:“只差一点儿!我只差一点儿就想到气流胶体信号传输了,都是因为构建四次元定向坐标跃迁虫洞的理论模型浪费了太多时间……” 听不懂谢尔东这个怪胎在抱怨什么,但现在应该做些什么我倒是清楚无比,我背后的翅膀奋力一扇,身体笔直的拔高,直接朝着头顶厚厚的云层冲去。 不知是不是欧洲研究所刻意制造的错觉,看似高耸将整个天空笼罩的暗灰色云层,实际离地面不过几百米距离,扇几下翅膀就飞进了浓密的云雾之中,再飞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云层已经被我甩在脚下,而我已经立于明媚的阳光和蔚蓝的天空之下。 再扫视一下四周,我便嘿嘿乐了,就在离我不远处,正悄无声息的悬浮着一只被油漆成浅色的高空气球,气球下只容单人乘坐的半封闭吊舱里,一个身穿厚厚棉衣,呼吸面罩遮住半张脸的家伙棕发老外正在吊舱里低头忙活着什么,是这小子没跑!我立刻朝气球冲了过去。 就像我预想的那样,战斗并没有发生,埋首于操纵傀儡的棕毛小子,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暴露,直到呼呼的气流声来到耳边才惊觉抬头,然后正好看见一个狰狞的鸟人伸着锐利的爪子朝自己扑来,如果是坏书生他们那样训练有素的战士遇到这种情况,说不定还能掏出枪来抵抗两把,跟咱打打空战才失手被擒,可这小子说到底只是个常年读书做研究的宅男啊,哪经历过这种凶险的阵仗,眼见我气势汹汹的俯冲而来,吓得怪叫一声连连后退,脚下一绊脑袋一仰就从吊舱里摔了出去。 好在我离得比较近,一把捞住丫的脚脖子才没让他直接掉下去摔死,算是救他一命,目标到手的我也不耽搁,确认这小子依旧活蹦乱跳屁事儿没有,便直接调头朝下面冲去。 “放开我!放开我!”被我倒吊在空中,这人却还不老实,张牙舞爪做坚贞不屈垂死挣扎状,还抡起王八拳,把自己弓成虾米企图锤我两把,对此我除了面露不屑冷笑之外,丝毫不为所动,姑且不说这小子的拳头能不能造成伤害,想做一个倒挂的仰卧起坐有那么容易吗!? 徒劳的挣扎了一路,我已经冲下云层,并看到海面上,失去操控的炼金傀儡已经被黑狗稳稳压制,大半个身子已经被液态金属紧紧黏住动弹不得,这时候,被我抓在手里闹腾了一路的棕发老外,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我要跟你们同归于尽!”就在我以为丫已经认怂服输束手就擒的时候,这家伙突然扯着嗓子来了这么一句,然后我就看到一大团火光自这小子的袖口凭空出现,以极快的速度直奔炼金傀儡而去! “不好!”我立刻想到了这老外想做什么,这是要把炼金傀儡整个儿引爆啊!全身都由易燃易爆物组成的傀儡爆炸起来会是什么下场?正是像丫叫嚣的那样,同归于尽。 此时的我无比后悔,不该顺着空气胶体管道直接飞下来,给了这小子翻盘的机会,但现在想要救场也已经来不及了,这明艳的火光以让我追之不及的速度,躲开我乱扇翅膀引起的狂风,朝炼金傀儡急速坠去。 好在,如此醒目的的清场大招,其他人不可能看不到,正在下方作战的黑狗,并看到了火光的逼近并同样猜测出了对手的企图,隔得老远我都看到李默的脸色变了一变,然后一咬牙一闭眼,两手一推,原本散落四周的液态金属便发了疯似得朝炼金傀儡扑去。 在火焰钻进炼金傀儡头顶的同时,液态金属也把对手包裹成了一个亮银色的圆球,短短几秒的沉寂之后,如太阳般炙目的光芒从圆球中心亮起,紧接着就是一声轰然巨响。 强光激得我下意识的遮住眼睛不敢直视,心中除了恐惧与忐忑,却还有一丝疑惑,重达四五吨的爆炸物爆炸,这本应天崩地裂的爆炸声怎么听起来闷闷的? 没有预想中的灼人热浪,也没有强烈到足以把内脏震成肉沫的可怕冲击波,因为收势不及,闭着眼闷着头飞行的我,啪叽一声撞在一堵异常柔软且有弹性的墙上。 “这,这是什么?”我的身下,以悲壮烈士的决绝姿态,要拖着我们下地狱的棕发小子绝望的哀嚎出声:“怎么可能?这样也行?” 听到惊呼我睁开眼睛,然后笑了,我和这小子,正好坠落在一个直径几十米的巨大圆球上,皮肤感触那柔韧的弹性和流动的金属质感,这不就是一个由粘稠的液态金属组成的巨大肥皂泡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趁火打劫 欧洲研究所孤注一掷的巨大爆炸,就这样被我们用一个金属肥皂泡轻松化解,哑火多时的各类枪炮气急败坏的再次朝我们倾泻火力,声音却比刚才稀疏了许多,似乎透出一股黔驴技穷的无奈与不甘,见此情形,我们虽然奇怪对方为何不再继续对我们穷追猛打,但却乐于见到这种情况,于是黑狗把足以抵挡爆炸冲击的巨大肥皂泡移在飞行器前面抵挡子弹,我们则躲在掩体后面,一边修理受损的飞机一边恢复体力,顺带着审问一下抓来的俘虏。 “坐下!老实点儿!”面对这个险些害死我们的家伙,我自然不会客气,手上使劲儿把这小子按在地上,然后摆出一副教管干部审视少年犯的痛心疾首表情,咄咄的瞪视眼前这个脸盘还稍显稚嫩,明显比我年纪小不少的小年轻:“你倒是说说咱们什么仇什么怨!?来你们这儿打个秋风你就跟我们同归于尽啊!好歹都是研究所的,还讲不讲点儿兄弟情战友谊了?” 这正是我看这小子不顺眼的地方,虽说欧洲和亚洲研究所现在闹出一些矛盾,虽说是我们主动跨过界来他们的地盘找茬挑事儿,但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想过伤人害命跟他们结下死仇,在我想来,只要对方稍明事理,都应该能看出我们的良苦用心,双方开空枪放高炮,不失和气的打一打,谁顶不住了就痛快认输争取个优待战俘的待遇,为以后调和矛盾迎接和平早做准备,才是有风度顾大局的表现,可谁想到眼前这愣头青二话不说就要跟我们同归于尽,分明是把我们当做穷凶极恶的侵略者那样敌视,这怎能不让我们感觉受伤又憋屈,我们又没叫嚣着要把智商一百二以下庸才拿去做肥皂,也没高喊建立大欧洲科技共荣圈,怎么就在丫们这里享受纳粹和鬼子的待遇了? “哼!”面对我的质问,这棕毛也颇为硬气,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一副宁死不屈的鸟样。 “格里布,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卡尔和米奇都是欧洲研究所的人,跟这小子自然是熟识,卡尔凑上来为这小子求情道:“格里布是大家族新一代中最被看好的年轻人,年轻不懂事,难免被斯坦森那些人拉拢蛊惑……” “我不用你求情!叛徒!”格里布梗着脖子朝卡尔吼道,一股浓浓的中二气扑面而来。 卡尔瞬间涨红了脸,开口想辩驳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落寞的扭过头去,虽然卡尔心中不曾后悔自己所作出的决定,但他心里恐怕也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必将被其他家族成员视作背叛,自己也必将被原来的生活圈子排斥和放逐…… “你是麦考特所长亲自教授的学生!”见自己的恋人受了委屈,米切尔大怒道:“自己的老师被人夺权软禁,身为所长学生的你却向篡权者低头!你倒是为家族利益效忠了,就是不知道以后你应该如何面对麦考特先生!” “你胡说!”面对米奇的指责,格里布竟然也一副受到羞辱的样子:“我没有背叛老师!要不是你们勾结亚洲研究所攻击城堡,让我们损失惨重,不得不压榨出所有可用战斗力的话,我现在还被关在禁闭室里!” “喂喂,小子,屎盆子别乱扣啊!”原本以为这是欧洲研究所内部矛盾,所以我们一直很知情识趣的置身事外,但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出言打断道:“我们不就在海面上转转圈儿捣捣乱吗?没损你们花花草草没伤你们一根毫头发怎么让你们损失惨重了?难道最近国际铜价上涨,你们连打我们的子弹炮弹都要算钱!?” “哼!你们只是注意力的诱饵不是吗?”棕毛小子狠瞪我一眼,尖酸刻薄的讥讽道:“你们自然是没有那个本事!” 嘿!!!丫一手下败将还敢这么嚣张,我上前作势欲踹两脚,纠正一下这小子别扭的人格,却被石铁岭指使黑狗连拉带拽的拖走:“得了得了!这么大人了跟一小孩儿置什么气?还是趁现在没人挡着赶紧撤吧,这小子交给他师父慢慢调教去!” 老头这是担心自己的老婆女儿有没有平安脱险,所以才催着我们赶紧回去,充分理解老头护犊子心情的我看看一脸视死如归德行的格里布,也没了跟丫继续掰扯的兴致,吩咐黑狗把这小子捆好,便催促人工智能赶紧返航。 至此,我的心情都还是不错的,顺利完成了牵制敌人的任务,本身也没什么损伤,虽说飞行器暂时飞不起来,但依然可以当船使带我们平安离开,私下里我已经决定,只要再跟蒋莎莎坏书生他们会合,功成身退的我们就立刻解甲归田马放南山,回家混吃等死过日子,以种田流天塌下来别人顶,我在旁边烤红薯的闲暇心态,安心等待本书完本儿,再也不去掺和陈三山他们的破事儿…… 愿望永远是美好的,刚飞行器刚启动,人工智能就告诉我,发现有一艘快艇正在朝我们疾驰而来。 “瞧你那熊样儿!”扫描到我一脸“我靠还来!”的崩溃表情,心满意足的小屁孩继续说道:“快艇是从海岸那边过来的,且不停发射着之前跟我们联系使用过的通讯频段,百分之八十五的可能是你那帮雇佣兵哥们儿。” 我走向驾驶室,轻轻拍着驾驶台:“孩子啊,你不要以为钻进机载电脑里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欧阳偏左给我编的那个弹你丁丁的app是一个可以随着你主程序一起转移,且无视任何杀软的强植型插件……” “吴大哥你放心!”小兔崽子立刻换了一副嘴脸,义正言辞的回复道:“我这就发射回馈信号叫他们过来!” 满意点头之余,我心中也不禁有一点儿疑惑,我们的原计划是各自撤退,确认安全之后再碰头,坏书生他们跑这儿来干什么? 结果通讯连接之后,许久不见的蒋莎莎都来不及跟我们寒暄,就用一句话解释了他们急匆匆来到这里的原因:“陈小山又出现了!他打伤了欧洲研究所很多人,还抢走了欧米茄仓库的开门钥匙!” 陈小山那个蓝皮怪!?我只感觉后背一凉,一个念头不可遏制的浮现在脑海:我们,还有欧洲研究所,极有可能都被陈三山那便宜儿子趁火打劫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以太(上) 听说那欧什么仓库钥匙被抢,米奇卡尔这些欧洲研究所成员立马就是一副目眦尽裂的抓狂表情,大有直接跳海攀岩,爬回城堡跟陈小山拼命的架势,对此我只好先安抚他们稍安勿躁,再细细询问蒋莎莎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话说整个营救行动,刚一开始,确实如我们事先计划的一般,坏书生他们在铁柱队长的人脉帮助下顺利伪装成服务生混入订婚仪式现场,趁宴会正式开始前众宾客忙于应酬交际,服务人员四处忙乱的空档,按照我们和米奇卡尔提供的照片锁定了自己要解救的三个目标,然后坏书生向我们发了信号,在宴会进行的酒酣耳热如火如荼之际,让在场的一众欧洲佬惊闻自己老窝被人偷袭的消息。 要说斯坦森这人,脑子和心眼儿都算是好使,一眼就看穿这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立刻站出来安抚慌乱叫嚷的人群,声称这是一小撮敌对分子的卑劣报复,请大家勿慌勿乱,敌人那可笑的垂死挣扎很快就会被扑灭巴拉巴拉,但也正像坏书生等人分析的那样,现在的欧洲研究所,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政治动荡,无论是受益方还是中立,此刻都是大乱未平患得患失,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一听说有人直奔自己宝贝命根子去了哪里还坐得住,当即就有人叫嚷着要离场回家,一人带头众人景从,呼呼啦和涌向大门,还跟把手门口不许出入的斯坦森家族嫡系发生冲突,场面登时失控。 趁着这股乱劲儿,坏书生等人悄无声息的放倒了负责看管蒋莎莎他们,现在却被会场乱象吸引了注意力的保安,二话不说掳起人质就跑,走员工通道避开焦头烂额的警卫,直奔停在后门的箱车而去。 至此,情况一切顺利,咱不得不为这群佣兵溜门撬锁偷抢拐骗……呃,是深入敌境虎口拔牙的无畏勇气和缜密计划而默默点赞,但残酷的事实教育我们,意外总是会在我们自认为顺风顺水势不可挡的时候发生,这次也不例外。 至于到底出了什么幺蛾子,简单来说就是坏书生虽然机关算尽,但还是漏算了两件事,第一,他绑架目标所遭遇的对手并不是普通人,第二,他动手绑架的目标也不是普通人。 “姓吴的你听好,老韩的腿要是留下残疾或者治不好的话,我们跟你们没完!”说出如此愤恨之语是路人甲,而他气性这么大的原因,是因为韩雅墨那条腿不是伤在欧洲研究所手里,而是被蒋莎莎弄伤的。 对此,蒋莎莎的回答也是理直气壮:“谁让你们不一开始直接说明身份来意,而是直接动手的?我以为你们是坏人当然动手了。” 是的,误伤了,还是误伤于友军火力,为了提高效率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坏书生等人没有浪费时间跟蒋莎莎他们解释自己是来救人的,而是简单粗暴的直接抢了人就走,可蒋莎莎又不是那种温婉谦和逆来顺受的小白花女主,遭遇不明人物的袭击本能反应自然是反抗,再加上受制于欧洲研究所憋了一肚子火,这时候哪里还受得了被一群来路不明的劫匪绑架? 于是一上车蒋莎莎就动手了,负责拧着蒋莎莎胳膊捂着蒋莎莎嘴的韩雅墨首当其冲首先遭难,用路人甲的话说,老韩的右腿当时就散发出清蒸蹄髈的香气,要不是坏书生见事不妙赶紧表明身份,一车人恐怕凶多吉少。 为了息事宁人,我只好赶紧给韩雅墨道歉:“那啥,对不住了,放心你这工伤我们包了,肯定给你治好!我们的医疗技术绝对世界领先水平……对了顺便问一句,要是真到了保腿还是保命的地步,你能接受一条铝合金机械腿吗?还是需要我去医院太平间给你淘换一条?” “滚蛋!老子没伤到那个地步!”从通讯器传来的声音来看,韩雅墨虽然受伤,但精神不错,依旧能能中气十足的朝我怒吼,随即,老韩又心有余悸的说起正事:“不过那个叫戈登的老头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徒步追上已经加速的汽车,还直接用手把箱车的后车门给扯掉了!当时我朝他开了六枪,人却一点儿事儿都没有,要不是那个蓝皮肤的突然出现,我们肯定逃不掉。” 没错,就在坏书生他们因为漏算对手实力,被斯坦森的那个可以跟黑狗一对一硬杠的疑似非人类老管家追击并掀了车门的时候,陈三山那个便宜儿子突然出现并帮助坏书生他们解了围,当然我相信这并非陈小山的本意,因为那个蓝皮奥特曼登场之后直接威风凛凛的站在半空,一记动感光波怒射会场,炸塌窗户围墙并冲进了人群,简直猛的一塌糊涂,这种情况下,忠心护主的老戈登哪还有心思抓蒋莎莎他们这群小虾米?自然是丢下他们赶紧回去灭火救人。 “就在我们逃过戈登的追捕,准备开车离开的时候,正好听到陈小山高声喊叫,要欧洲研究所交出欧米茄仓库的钥匙,”蒋莎莎接着说道:“就此我们推测出他袭击会场的目的是抢夺仓库钥匙,得手之后下一目标一定是这里,所以我们才追赶过来……” “哦,所以你们是担心我们的安全,来通知我们尽快离开,避免跟那孙子发生冲突的吗?”我急忙抢白道:“好我们立刻就走!” 通讯器里一阵沉默之后,蒋莎莎才开口道:“你应该知道,我们赶过来是为了阻止陈小山抢夺仓库里的东西的吧?你这样插科打诨是不愿意去是吗?” “我是不想让咱们去送死!”我崩溃道:“姑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孙子根本就是个分母为零的复合因式方程——压根无解啊!免疫物理攻击不说,还能开地图炮横扫全场,陈三山都说了在找到克制丫的办法之前让咱们尽量躲着他……” “那你们尽快离开吧,”蒋莎莎沉声说道:“这确实跟亚洲研究所没有关系,但我们欧洲研究所的人都留下……” 我回头看看卡尔和米奇,发现这俩货果然也是一副誓与仓库共存亡的悲壮表情,只能无力的规劝道:“至于吗?不管仓库里放了什么贵重东西,也没命珍贵不是……” 米奇摇头:“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欧米茄仓库里放的是什么,如果我们失去了里面的东西,欧洲研究所将不复存在,而且几乎所有的研究成果也都将付诸东流。” 这对于干科学干了一辈子的疯子们来说,比把他们千刀万剐还痛苦,也难怪米奇卡尔这些正统研究员一听说仓库受威胁便如此急躁,可以想象坏书生那边,蒋莎莎他妈以及欧洲研究所的所长现在也肯定是一副火烧眉毛的表情,自己的亲妈要去拼命蒋莎莎怎么可能自己跑掉!? “好吧好吧!我们几个陪你们去!”最后我还是不能眼看这别人拼命自己一走了之,麻痹的老子迟早得被自己过剩的正义感害死! “但是,你们必须告诉我那仓库里藏着什么让你们这么拼命!”心有不甘的我,也趁机谈起了条件:“就算是被拖累死,至少也得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结果几人异口同声,朝我说了一个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名词:“以太!”(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以太(下) 以太,其词根来源于古希腊语,原意为天空上层,供给天上诸神所呼吸的空气,而在科学发展史上第一个提出以太概念的,是古希腊著名的科学家、哲学家、同时也很有可能是一名炼金术士的亚里士多德,他将以太的定义为组成空间的意识流、灵界创造物质现象界时所创造的第一种最基本物质,也就是炼金术所谓四元素创世理论中,分化并衍生了地水风火四种基本元素的原始物质。 虽然这种解释带有大量的玄幻神秘甚至迷信的色彩,但我们却不难从中看出,以太这种物质,在炼金术的定义中就是基石一般的存在,炼金术的一切理论发展与科研进步,都是建筑在这种神秘物质切实存在的基础之上,举个简单例子的话,假设“炼金之神”如果真的存在,那么以太就是这位神明赖以为生的空气,失去空气的话,即使是神也会像普通人一般窒息而死…… 可是……以太这种物质不是不存在的吗?否则炼金术怎么会被近代科学体系讥讽为充满铜臭气与不切实际幻想的伪科学,炼金术士又怎么会被认为是被硫磺蒸汽熏坏脑子的疯傻狂徒? 带着这些疑问,我询问了米奇和卡尔等人,当然,话说得比较婉转,至少没让这俩老外听出“我草你他妈在逗我!”的意思。 “是的,在长达数个世纪的时间里,炼金术不过是流行于贵族宴会上用于调动气氛的娱乐话题,或者是偏僻村镇上用来欺骗无知村民的低劣把戏,”说起自家研究所的苦难史,多愁善感的米奇多少有点儿失落:“虽说自古希腊时代起,就有无数前辈投身于炼金术的研究,但是毫不客气的说,整整十个世纪没有取得丝毫进展,归其原因,就是因为炼金术士们虽然已经可以通过基础化学反应,实现一些在外行人眼中看似神奇的物质转换,但耗时千年也没有发现那存在于炼金理论中,同时又构建了炼金术四元素转换及其一切衍生物炼化理论依据的本源物质,也就是以太。” “但是这种停滞不前的状态,终于在十四世纪被打破了!”卡尔高兴的接过话头:“伟大的炼金术士,同时也是炼金术士协会创始人的尼古拉?弗雷曼,终于在一次偶然的研究事故中,提取中一种被他命名为哲人石的神秘物质,借助哲人石的力量,弗雷曼成功的将铅汞转变成了黄金!” 我挠头:“这故事……听着耳熟。” 卡尔咳嗽一声,略有尴尬的解释道:“尼古拉?弗雷曼是法国人,名字自然也是法语发音,但他名字的英语发音你们可能更熟悉一点儿,尼可?勒梅……” “哦~~~!知道知道!”我迫不及待的打断米奇和卡尔的一唱一和:“他还认识个姓邓的校长,老霸道了!” “那些都是剧情需要杜撰的故事,”卡尔似乎也觉得自己奉若神明的前辈创始人只能让外人从儿童读物里找存在感实在是有点儿不像话,赶紧撇清道:“但尼可?勒梅发现哲人石却是真的,而哲人石,就是以太!” “传闻勒梅死后,哲人石不翼而飞,其实是将以太交给了已经步入正轨的炼金术士协会秘密保存和研究,”米切尔接着道:“但无论勒梅、炼金术士协会还是现在的欧洲研究所,用尽所有方法都没能成功复制发现和提取以太的实验过程,所以虽然理论上以太充斥宇宙虚空的所有空间,但勒梅制造的那块哲人石,依旧是欧洲研究所唯一可以使用的以太!” “事实上,自十四世纪开始,我们的全部精力都投放在了以太之上,除了再现勒梅制造哲人石的过程,更多的是用以太实现炼金术原本只存在于理论的诸多构想,发展至今,欧洲研究所的所有科研项目,基本都建立在以太为核心的炼金术之上。”卡尔说道:“现在你们明白为什么以太对我们而言如此重要了吧,失去了以太,研究所的所有一切便都是一纸空谈和奇思怪论,我们无数人耗费数年甚至数代才获得的成果,全部化作泡影……所以,我们必须将以太保存下来!” 我理解的点头,在研究所呆了好几年的我,比较能够理解他们这种科研疯子的想法,他们也许不谙世事也许孤僻傲娇,但他们是在大部分人弃之如敝履的梦想道路上走得很远的一群人,远到当这条道路坍塌之时,他们宁可给自己的梦想和坚守陪葬,也不愿退缩半步…… “那我们该怎么做?”这是谢尔东第一次主动揽责,同为怪胎,这孙子自然跟欧洲同行们更有共鸣…… 万万没想到,对这个问题,米奇和卡尔却犯了难,两人互看一眼,卡尔才被推出来说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保护以太,因为以太本身是一种可以在能量体与物质体之间相互转化的高效催化剂,既可以通过消耗自身能量促进炼金反应的进行,又能热能辐射等方式补充自己的消耗,据此,我们建造了欧米茄仓库,但实际上这个仓库是一个能量循环器,让以太保持能量状态通过遍及整个城堡的特殊能源管道,在各个研究室之间流动循环,以维持所有炼金设备的正常运行,同时,能量状态的以太非常活跃,直接接触的话瞬间就会被同化成基本元素。” “也就是说,陈小山那龟儿子要是直接冲上去抢东西的话,瞬间就会被秒?”我怀着一丝希望问道,但是众人却以沉默回应,于是我略一细想便发现自己异想天开了:以太作为欧洲研究所的命根子,对外人自然是严加保密,连我、黑狗、谢尔东都是今天第一次听说,如此隐秘的消息,被关地下七十年的陈小山是怎么知道的?肯定是他那个鸡贼老爸在父子还没翻脸的时候告诉他的啊!以老家伙的尿性,肯定悄悄筹划过怎么把人家的命根子偷出来做研究,筹划的时候说不定他这便宜儿子就在旁边听着…… “但是,既然他要抢夺仓库钥匙,那我们先赶去把手大门就一定能堵住他!”谢尔东自作聪明的来了这么一句,就好像人家怕被我们堵住一样。 但这也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做的事,于是我也只好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那么现在,我就只剩一个问题了,你们的仓库门口,没有三个脑袋的畸形犬守门吧?我们这里,可没有一个音乐天赋的人,连口哨都不会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麦考特 水上快艇的速度,最高可以达到每小时二百公里,因此即便这里距离海岸几十公里,我们谈话的这几分钟时间,蒋莎莎他们的快艇就已经出现在距离我们不远的海平面上。 船在我们面前慢慢停下,我注意到船上除了坏书生蒋莎莎等人之外,还有一个六十来岁消瘦矍铄的白人老头和一个五官与蒋莎莎八分相似的中年女人,这应该就是欧洲研究所的所长麦考特,以及蒋莎莎的妈,石铁岭的前妻。 米奇和卡尔见到老领导,自然是非常高兴,抢上前去把老头拉上飞行器一阵嘘寒问暖,看得出来这位麦考特先生在研究所里威望颇高,应该是那种既有能力又有手腕儿,能令手下甘心折服的魅力型领导,连被我们捆了仍在角落里的格里布,此时都拧着脖子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老师,纠结自己该不该跟老师打个招呼,毕竟自己墙头草的嫌疑有点儿掰扯不清…… 不过我们这边,情形就有点儿微妙了,好长时间没有人说话,其实船一靠近,石铁岭跟李黑狗这爷俩就已经下意识的站在了最前面,我们也很知情识趣的让出空间,等着看痴男怨女大重逢的好戏,结果这爷俩面对各自的女人,竟全都是一副臊眉搭眼张口结舌的德性,黑狗舌头有问题也就罢了,石铁岭这幅傻样儿,真不知道丫当年是怎么把亚洲研究所唯一的一个女人拿下的…… 最后还是李默打破这略显难堪的沉默,这小子臊眉搭眼的看着身着一身华丽宴会礼服,比平时更有女人味儿的蒋莎莎,用他那能把人急死的嘴巴磕磕巴巴的问:“你……你……你没……” “她当然没事儿,而且肯定也没吃亏。”被人扶着才能勉强在船上坐稳的韩雅墨露出大家都是男人的会心一笑,指着自己的伤腿给黑狗讲解道:“要是吃了亏的话,人家一姑娘还用还用准备这么一记杀手锏吗?这应该是给那个什么斯坦森的第三条腿预备的吧!老子要不是躲得快非让你女朋友给绝了后不可……” 一番粗语让神经大条的蒋莎莎都难免脸皮一红,黑狗更是一脸羞窘,急赤白咧的想要辩解什么,但再见蒋莎莎似乎加剧了这倒霉蛋的结巴程度,手脚胡乱比划也没说出点儿什么,反而招来我和一众佣兵满怀恶意的哄堂大笑。 “那个,袭击我们的神秘人,跟你们真不是一伙儿的?”捆在地上的格里布在一阵艰难的思想抉择之后,终于还是厚着脸皮跟我们开口搭话。而我则不满的扫视这棕毛小子一眼:“这不废话吗!?哥几个捆了你的手脚又没塞你耳朵,你趴那儿听了这么长时间难道没听清楚?” “可……可是,他们说……”到底是个关在研究室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小年轻,被我一通乱呛,格里布的眼眶里就开始有委屈的泪水打转,大有一言不合哭给我看的趋势,这根几分钟前嚷嚷着要跟我们同归于尽的少年战士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头发花白的麦考特从米奇等人的包围中钻出,走上去把自己的小学徒从地板上拉起来,一边给他解绳子一边解释道:“这都是我的责任,当初陈老先生通报给我的关于‘那个人’的事,我出于一些立场上的苦衷,并没有将所有实情向整个研究所传达下去,所以这孩子才会以为这是亚洲研究所指挥着那人向我们发起进攻,实在是万分抱歉……” 我立刻对这个消瘦老者肃然起敬,别的不说,这份心甘情愿替勇于替小辈遮风挡雨的舐犊之心,就甩出老人口中那个姓陈的老王八蛋十几条街,我都可以想象,这种乌龙要是发生在我们亚洲研究所,那老东西肯定先拿臭袜子堵住我的嘴,然后恬不知耻的对别人说:“一切都是这个临时工的错!快把丫宰了以儆效尤……” “吴迪,是吗?”解开格里布的绳子,老头主动朝我伸出了手:“感谢你们在最危难的时候愿意向我们提供帮助,空虚的语言和承诺以无法表达我们的感激,不过现在我们可以立刻出发吗?我们承受不起失去以太的后果。” “而且那个神秘人,已经在你们发动攻势之后不久便潜入了城堡内部!”格里布也急急帮腔道:“等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进入了正门,就算我们调集了大部分防卫力量去阻止他的入侵,但最乐观的估计也只能抵挡他三十分钟!” 至此我恍然大悟,为啥如此巍峨的城堡,会可怜巴巴的只派出几只枪炮和一个小孩儿来对付我们,原来是陈小山那家伙抢了钥匙就瞬移过来进攻城堡,让别人误会我们跟他一伙儿的同时也替我们分担了压力。 不过,这老头倒是挺上道的,话里话外都暗示着事后会有比虚言和承诺更实在的“感谢”,这话不管真假,至少听着比陈三山老鸡贼连唬带吓的那一套舒服顺耳,因此我也没有推脱的爽快答道:“人工智能那小兔……那孩子说,这飞行器还能勉强勉强飞个千八百米,把咱们送上去不成问题,等非战斗人员坐船离开咱们就出发。” 我这话的意思非常明显,就是委婉的劝说蒋莎莎母女,麦考特,容儿王晓晗这些没有战斗力的人赶紧赶紧跟坏书生他们走,毕竟人工智能那屁孩子虽然保证这受损严重的飞行器能飞上去,但可不保证能飞下来。 结果竟然没有一个愿意动的,都这时候了还要玩儿同生共死的恶俗桥段吗?我鄙夷的想,这分明是要给我们当累赘啊! 必须得有人出面做恶人!我凌厉的瞪了谢尔东一眼,早得了我悄悄蛊惑的低情商怪胎立刻虎着脸高叫:“帮不上忙的都下去!” 在几道怨毒的目光中,谢尔东恍若不觉岿然不动,我则躲在一旁悄悄的擦着冷汗,幸好有这孙子在啊,谁说带他来没用的?这不有效的精简了队伍,并吸收了团队内部的矛盾和怨恨了吗?接下来,只需让丫牺牲在惨烈的战斗当中,以死谢罪就可以平息众怒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未婚夫 对于这场突如其来却又逃避不了的欧洲研究所保卫战,其实我心里对我们的前景是不怎么看好的,上次面对陈三山那个便宜儿子,若不是丫的只有三分钟持久力,恐怕我们就已经交代在了一片狼藉的地下废墟里,现在陈小山卷土重来,且闹腾了这么长时间依旧生龙活虎不见颓丧,我能想到的可能只有两个,要么这孙子用了药,要么就是陈三山下在自己儿子身上的禁制已经削弱甚至消失…… 这自然不是一个好消息,因此我压根没打算在这里跟那个一心报复社会的陈小山打最终决战,我的想法是带领一个精英小队快速渗透,尝试接触并试探一下那蓝皮奥特曼现在究竟强大到了什么地步,至于保护欧洲研究所的命根……那应该是现在正艰苦奋战保卫家园的欧洲佬们做主力才对啊!能锦上添花我们就添,要是他们真挡不住了,我们自然要溜得比他们快…… 为了能够机动高效说跑就跑,我们的队伍自然不能带太多人,最好是只有我黑狗谢尔东三人组再加米奇卡尔两个带路党,但我这愿望明显是不能实现的,容儿和王晓晗倒是在谢尔东的劝说下不情不愿的上了船,其他被我视作累赘的家伙却各有各的理由,一定要跟着去。 “你们必须带上我,”麦考特先生首先发话:“进入欧米茄仓库除了需要钥匙之外,还需要研究所所长的一系列授权,包括指纹锁和瞳纹锁,你们总不能砍我的手挖我的眼睛吧?” “我也去!”格里布也凑热闹:“篡权之后他们修改了城堡内部安全识别码,只有我知道怎么打开门?” “那你就先不用去了吧?”略感头疼的我先丢开那对师徒对蒋莎莎说道,这姑娘是直接从订婚仪式现场被虏来的,身上穿的虽然不是婚纱,也是裙摆硕大的中世纪礼服,穿成这样能跟我们去才怪…… “撕啦!”明白我什么意思的蒋莎莎二话不说,一把扯掉自己那描着金线坠着流苏的繁复礼服裙摆,惊得黑狗尖叫一声别过头去,我也赶紧一手捂眼,一手高举讨饶道:“去!去!谁不让你去我跟谁急!那什么,谁有多余的裤子拿来一条!” “我妈的实验室里,有新的蒸汽战甲,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拖后腿,”蒋莎莎的声音略带恼怒:“还有,你们两个能不能看清楚再说话!” 我手指露出一条缝,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二十厘米长的厚亚麻打底裤,在中世纪穿成这样出门才能勉强算是伤风败俗,不得不说这丫头虽然彪,但绝对不傻。 “我也去,”自登上飞机开始就一直跟石铁岭大眼斗小眼而一言不发的的蒋莎莎他妈也冷不丁突然开口,不得不说,这个保养很好,以至外貌看上去更像蒋莎莎姐姐的中年妇女威势极强,一开口就是一种不容辩驳的语气。 “那个,阿姨啊……”我看了看跟蒋莎莎一样一身丽装,拖着裙摆的石铁岭前妻,果断选择闭嘴,万一蒋莎莎那彪悍劲儿是跟她妈学的呢?我一多嘴老太太也学女儿怒撕裙摆,那不用石铁岭跟我拼命我就得自插双眼…… “你去凑什么热闹?”石铁岭估计是担心老伴儿年纪大了遇到危险,才好心好意的开口规劝,只是一张嘴就有一股找茬儿的味道:“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消停点儿吧!” 结果不出所料的,蒋莎莎她妈一挑眉毛:“用你管!”,然后走过来一把挽住麦考特的胳膊:“我未婚夫都去了,我怎么能不去?” “你什么!!!”石铁岭的眼睛瞪得一下子跟铜铃一样大。 “未、婚、夫!”老太太仿佛生怕石铁岭听不清楚,故意一字一顿的说:“忘了告诉你们,我跟老麦在上周订婚了,今天他是以莎莎未来继父的身份参加订婚仪式的。” “蒋睫,你行!你行!!!”石铁岭咬牙切齿半天,只从嘴里憋出这六个字儿,怒气冲冲的扭头而去。 麦考特刚刚被石铁岭用极其恶意的眼光扫描十几遍,不仅心中惴惴而且一头雾水,于是凑过来悄悄问我:“刚才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唉,算了!”我想了想,人家离婚二十几年,再发展一段感情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指责的,而且也实在没办法跟一个老外解释中国人那含蓄但又复杂多变的感情,认真说起来,老两口当年分开,还是斗气的成分多一些,石老头心里其实对自己这个前妻还是很念念不忘的,要不然一听说前妻和女儿出事儿也不会不听劝阻孤身一人直奔欧洲,被捕受困都要捡破烂攒飞机来救老婆女儿,现在自己历尽艰难困苦终于一家重逢,却发现前妻跟别人订婚,自己沦为小三,石铁岭心中自然不好受。 能做到研究所所长的位置,麦考特自然不会是个不谙世事的愣头青,看我那副表情,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部分原因,看蒋睫已经跟自己的女儿走到机舱另一端整理衣服,老头赶紧压低声音给我解释:“别误会,我们的关系不是那样,其实莎莎的母亲也计划在订婚仪式上找机会逃跑,为了找个理由能把我带上才宣称接受了我的求婚……虽然我已经追求蒋睫近二十年,她能接受我非常高兴,但我不希望她的前夫因此对她有什么误会,你去帮我解释一下吧。” “啊?还要解释?”听了老头的说法,我替石铁岭略感欣慰之余也陷入了为难之中,这让我怎么从中说和?一边是旧情难了的初恋兼孩子他爹,一边是痴情守望二十年的纯情老备胎,恐怕蒋莎莎她妈自己心理都没个主意,我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还没解决,可不愿意掺和这么乱的感情关系…… 于是我只好找借口道:“我说咱们还是先出发吧,再这么拖下去,先不说你们的仓库能不能守住,读者都要骂咱们故意拖剧情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玩具兵 “你确定不用我们留下帮忙?”临出发的时候,坏书生从船上探出脑袋问我。 “不用不用,把他们送回去就好,”说良心话我是很希望坏书生他们留下的,不管怎么说一伙子佣兵怎么看也比我们这边一群老弱妇孺有用,但是韩雅墨已经受了伤,坏书生等人也只搞到几把小口径手枪防身,在这种缺乏重武器又出现团队减员的情况下,再要求人家跟我们一道对付陈小山那个怪物似乎有点儿拿他们当炮灰的不仗义,更何况,坏书生那小子还亲口对我说,他们拯救人质的任务已经完成,让他们继续留下帮忙依旧是要收费的! 见我态度坚决,不让自己再赚这份外快,坏书生也没多说什么,从裤腿里抽出一把1911朝我扔过来:“拿去!” 我伸手接住,入手那沉甸甸的手感压得我内心都忍不住一阵悸动:这就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啊!即使明知帮不上忙,也要倾其所有为同伴增加一点儿胜算和支援,和人家的无私相比,我因为心疼几个钱拐弯抹角的拒绝人家的好意显得特别市侩和卑鄙…… “这个就不用了吧?”我特不好意思的对坏书生说:“你也知道我不会用,隔着三米打不着人……”当然另外还有个原因没说,我们这种黑科技的战争,这东西似乎也没啥用…… “又不是让你用来打别人,”坏书生淡淡道,同时右手呈枪状点点自己的太阳穴:“里面就剩一颗子弹,以防个万一吧,要是你失手被俘啥的,我觉得不管是那个蓝皮的猛货还是这帮欧洲佬肯定都舍不得直接把你杀了,到那时,干脆给自己一个痛快……” “我靠!那你就怂恿我自杀!?”我破口大骂:“老子凭什么去死?真到那时候我不会投降叛变啊?我就不信我把研究所的秘密都卖出去还换不了一个宽大处理!” “说得有理!所以这把枪还是交给那个姓蒋的姑娘比较好,看人家手上的茧子就知道,五十米内拿枪爆你头跟玩儿一样……” 一阵笑闹冲淡了我们即将再上战场的紧张,最后坏书生留下一句“希望你用不着它”便驾船离去,我则转头去调侃一开始怒气冲冲甩身而去,最后还是臊眉耷眼留在飞机上的石铁岭:“你咋没跟着一起走?” “少废话!”老头一肚子邪火,自然不搭理我这茬,一副我很愤怒我很受伤,但我就是不放弃你的傲娇德性,对此我除了暗地里偷笑之外,更是打定主意暂时不告诉这老小子事情的真相,毕竟黄昏八卦三角恋,怎么看都是一场无与伦比的热闹…… 发动机吃力的轰鸣声中,趴在海上的飞行器终于再一次摇摇晃晃的升空,顶着愈加稀疏的弹雨缓慢的朝矗立于尖耸礁石上的城堡飞去,黑狗从舱门爬上飞行器顶部,双手高举酝酿大招,然后狠狠朝前方一砸,漂浮于海面上的银色液态金属便如喷泉一样冲天而起,从下面推了我们一把的同时,也把我们包裹起来径直朝着城堡砸去。 欧洲研究所的大本营,是典型的法国文艺复兴初期摩尔式建筑的特点,高墙、壕沟、闭锁的空间和紧密结实的结构,将整座建筑死死围拢,看起来像个年代久远的蛐蛐罐子,液态金属裹着我们坠落在城堡占地广阔的顶层平台上,即使有流体结构减震也把我们颠得不轻,但这看似老旧的城堡房顶,却连块地砖都没砸碎,简明生动的告诉我们这座城堡究竟有多坚固…… 我们刚把座位上的安全带解开,一声接一声的低沉咆哮便从四面八方一齐传来,屋檐下,房顶上,以及平台的各个角落,那些摆放于此处起装饰作用的野猪,猎豹,骑士石雕突然转醒,抖落一身石粉,跳下自己战立的石台朝我们扑来。 “炼金石像鬼!”格里布生怕我们不懂,赶紧给我们讲解:“它们是守卫城堡的基础警卫,一旦发现入侵便会激活,虽然不像我控制的那些炼金傀儡一样可以转化形态,但是非常坚固难缠……” 格里布的话还没说完,黑狗就已经闷声不响的朝着一头大个儿野猪直奔而去,卡尔也扛起自己那鼓鼓囊囊的家传大口袋挤到舱门前面:“这些石像鬼就交给我吧!” 哗啦!卡尔把口袋里的东西倒在门口平地上,竟然是一群头戴高檐帽,身穿红白两色制服,肩扛毛瑟枪的士兵!他们皮靴锃亮服饰整齐,带刺刀的长枪更是闪着熠熠寒光,一看就是一只军容肃整不惧强敌的百战之师! 不过,还是稍显美中不足,让人遗憾的地方只有两点,第一,他们都是发条机械,第二,他们只有两寸高…… “你,你是来活跃气氛的吗?”我满头黑线的看着眼前这个跟球一样的不靠谱死胖子,刚才丫冲锋在前的身姿多帅啊!我还以为他能从大口袋拿出高达呢! 看起来这死胖子真是来活跃气氛的,竟然还从口袋底部翻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玩具鼓和两只鼓锤,然后就往门口一蹲,拿着鼓锤敲起鼓来。 哒哒哒!哒哒哒!富含节奏与韵律的鼓点儿在一片喊杀中传的很远,原本东倒西歪堆在一起的玩具兵也扭动的手脚脖子从地上爬起,扛着牙签粗细的长枪一路小跑着站行列队,很快就从乱糟糟的一团排列成一个整齐巨大的方阵。 整个过程迅捷高效且有条不紊,耗时不过二十秒,立刻让那些体型笨重运动缓慢且至今乱作一团尚未组成包围圈完成包围的石像鬼们相形见绌,可迅捷高效有毛用啊?人家地上打个滚直接把你们碾成贴饼子好不好!? “我说,你玩够了就让让,我得出去打仗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比我们研究所那群疯子还不靠谱还爱作死的科学家,我说起话来自然就有那么点儿不客气,发癫犯轴不是毛病,可你总得挑挑时候吧,这时候整幺蛾子不是要害死大家吗? “不用,不用,”这死胖子似乎是没听出我语气的不满,宽容大度的朝我笑笑摇摇脑袋,然后手上微微用力,一个重重的鼓点儿敲下去。 咚! 所有的发条士兵仿佛得到命令一般,哗啦一声长枪下肩,举枪、半跪、瞄准一气呵成,目标直指冲在石像鬼最前面,一条全身由花岗岩雕铸而成的猎豹! “砰砰砰!”铅笔头长短的玩具枪,竟然爆发出真枪一般的爆鸣声,一阵带着硫磺味道的白烟从方阵中腾起,而那刚刚还张牙舞爪的石头豹子,就在我视线偏向玩具兵和玩具枪的一瞬间,像被大锤击中一样,哀嚎一声四分五裂,化作几大块碎石倒在地上。 寂静,极其的寂静,不仅其他稍有智力的石像鬼被同伴的凄惨遭遇吓得忘记了嘶吼和冲锋,就连刚才满腹牢骚的我也被震慑当场说不出话来。 愣了好久,我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我说,你家先祖真的是做玩具的?你家这玩具,卖出去得祸害多少小朋友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家四口 发条机械,几乎算得上是人类发明的第一种出力平稳运行精准,且不需要持续借助外界自然力维持运转的机械装置,虽然发条机械因为结构简单出力太小且工作时间有限,没能像蒸汽机内燃机那样引领一个时代的科技变革,但不可否认自十四世纪第一块机械传动天文钟被发明以来,发条机械数百年的研究探索对齿轮转轴的精细化应用做出过长足的贡献,事实上早在十七世纪,瑞士钟表匠就曾经制造过可以演奏手风琴的机械玩偶,相比那可以灵活掌握巴杨式手风琴数十个键盘按钮的机械手,卡尔这些可以自行列队成军,统一指挥放排枪的机械兵似乎也没那么惊艳。 至于这些结构简单的小东西是怎么做到行动灵敏智能声控,又是怎么用牙签似的小枪打倒对他们而言有史前霸王龙体型的庞然大物的……呃,你们这么较真有意思吗?非得让我把谢尔东放出来,在这里贴上二十万字的科技论文不成?那可是水整整一百章! 总之依靠卡尔这些玩具步兵,一轮齐射就将石像鬼的包围圈轰开一个缺口,不过,这样的表现并不是最拉风的,因为,主要的风头都被黑狗抢走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磨合,黑狗总算找到了液态金属铠甲2型的最佳使用方法,不是将大坨的液态金属直接糊在身上,而是利用其强大的流动性和可塑性迅速铺场,抢占地形和场面优势,为自己营造可攻可守能进能退的主动优势。 于是,一层液态金属如流水一般在石板地面上快速铺展开来,转瞬之间变得如冰面一般光滑坚硬,一头石像野猪原本正打算利用自己庞大体型带来的冲击力发起短距离冲锋,像横冲直撞的失控卡车那样把我们撞飞碾压,可刚刚向前扑出一步脚下就开始打滑,野猪这种生物提醒彪悍四肢有力,但四肢相对纤细的蹄子和过高的重心让它无法在光滑平面上保持平衡,终于四肢一阵乱刨摔了个四仰八叉,还没等站起来就被黑狗欺身上前,一拳敲碎了石头脑袋。 刷刷刷!手持流星锤的几个石像骑士毫不犹豫的朝李默甩出自己手中的武器,原本只有一尺长短的金属链条突然如弹簧一般诡异伸长,连带着人头大小的带刺锤头呼啸着朝黑狗的脑袋招呼过去,眼见这小子就要被开瓢,却不见他有丝毫慌乱狼狈,脚下的液态金属却突然如海浪一般涌动而起,推着黑狗急速后退,惊险的夺过飞来的巨锤。 几个骑士还想追击,一抬腿却发现自己被定在了原地,脚下的液态金属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粘稠如胶,且聚集起来淹没至脚踝,纵使自己力大无穷一时间也难脱身,就在这群骑士深陷泥潭难以自拔的时候,液态金属已经推着黑狗快速靠近,游刃有余的从人群中穿插而过,顺便一人一脚将这群骑士踹倒在地,像被黏在蜘蛛网上的小虫一般拼死挣扎也不得脱身。 总之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我就已经确定,这群炼金石像鬼根本不可能对我们构成多少威胁,纵然没有黑狗点名一般的击杀,紧靠卡尔手下这帮一寸来高但火力凶猛兼装弹迅速的枪手也足以应对,现在他们正在慢斯条理的打击节奏指挥下,分作三个梯队以轮番射击的方式的收割着从黑狗手中漏网而靠近我们的石像鬼,动作是那么的有条不紊轻松愉快,充分表明自己尚有许多余力没有发挥出来,一分钟十五下的慢摇鼓点儿都能发挥出这种水平,这要是换上快节奏的死亡重金属,岂不是直接把房顶都掀了? “欧米伽仓库是欧洲研究所编号最靠后的仓库,也是最重要的仓库,因此它的位置在城堡最底层仓库区的正中间,”在我的询问下,格里布这个带路党开始给我们指路:“而蒸汽动力研究室,位于城堡西塔楼,你从这里往后看就能看见它,现在的情况,如果你们不想浪费时间引来更多阻拦的话,最好是兵分两路,一队通过平台侧面的楼梯通道前往底层,另一队先去西侧塔楼,取得西塔楼控制权限之后使用升降梯到底层汇合。” 对此我很是犹豫,这时候我个人是非常不希望队伍分散的,毕竟有陈小山那个怪物在,我们这边战力齐全或许还有一拼之力,一旦分开遭遇了那孙子肯定是必死无疑,但也正像格里布所说的,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只想速战速决赶紧走人,浪费时间陷入拉锯乃至引来陈小山那个怪物,这样的风险我更不想冒…… 不过最后,还是蒋莎莎一句话坚定了我分兵突进的决心,因为这姑娘告诉我,西塔楼不仅有她们母女的实验室和各种装备,那里还是欧洲研究所飞行动力装置实验平台,平时有好几架试验机型在那里停着,接管了西塔楼也就打通了我们逃生撤退的路…… “我带她们娘俩儿去西塔楼!”石铁岭突然跳出来,用挑衅的目光瞪视着欧洲研究所的所长麦考特,自从知道人家自己前妻未婚夫的身份,老家伙就看人家百般不顺眼,现在他明知麦考特必须跟我们前往仓库,却在这时候蹦出来说这么一句,实在是有点儿跟腹泻患者抢茅坑的小肚鸡肠。 “用得着你!?”蒋莎莎她妈首先发难,甩给老头一个大大的白眼和一抹轻蔑的微笑:“你自己说你在这儿能有什么用处?” 一句话噎得石铁岭说不出话来,对一个科学家而言,他的大部分本事都在自己的实验室里,离开自己那些引以为傲的发明和自己熟悉的研究领域,他也不过是个身板儿单薄的老头而已,但偏偏欧洲研究所的研究内容都以炼金术为主,纵使是石铁岭这样底蕴深厚经验十足的科学家,刚接触这些也会跟我一样抓瞎…… “好了好了,让黑狗跟你们去,这孩子有一半以上的身体都是我们石老师一个零件一个零件攒出来的,他至少能帮上黑狗的忙……” 我咬咬牙,把身为主要战力的李默给派了出去,反正有异性没人性是男人的通病,我就算把这小子硬留下来丫的心也得跟着飞过去,还不如直接把丫派去顶雷扛包当苦力,至少还能落句谢谢。 最后,当仁不让担任临时指挥的我,语重心长的对四个人说:“你们一家四口,一定要小心啊……阿姨您别这么瞪我,就算您跟老石没关系了,这个迟早成您女婿的黑狗,也有一半算是他亲生的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开门(上) 就凭这一句话,我收获了蒋莎莎母女满满的白眼,同时也收获到石铁岭李黑狗感激的眼神,黑狗那“今后上刀山下火海,兄弟替你开路断后!”的小弟卖身表情就不说了,连石铁岭都按住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小子记住,不管遇到多大的危险,保护好自己的脑袋,只要脑袋完整,咱用最好的材料给你重组身体,保证你比那结巴小子性能优越……” “会说人话吗你?赶紧滚!”自己一片苦心暗中帮这老东西牵线搭桥,结果就换来一句说不清是叮咛还是诅咒的死了把脑袋留下,我自然被呛的没有好脸,难怪这老瓢子领了结婚证都能把媳妇气跑二十多年,就这张说好话都听不出好的破嘴,该! 眼见黑狗护着三人,一路过关斩将朝西塔楼冲去,我也无奈的招呼卡尔道:“咱也出发吧,你开路我断后,谢尔东保护其他人……” 其实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后半句是“其他人就向你们的上帝祈祷吧。”但咱没必要在这时候折损士气不是? 依从我的安排,圆滚滚的卡尔敲着手鼓,带着一帮蹦蹦跳跳的玩具兵冲锋在前,中间是瘦的跟柴火棍一样的谢尔东,带着欧洲研究所的三个人组成的老幼妇孺组合,最后则是在刚才的战斗中刚刚体验水火两重天,身上不停散发糊味儿同时还挂满冰霜的我……带着这样一支队伍,去深入敌后保卫家园,甚至还要跟逆天级的oss对峙对决,说良心话,跳出机舱时候我眼泪都流下来了。 但是靠着卡尔那帮玩具兵威力巨大的轮番射击,我们还是有惊无险的冲到了平台边缘楼梯口的大门边上,卡尔将玩具兵布置在外围,一通乱射逼退围拢过来的石像鬼,格里布则赶紧跑到那扇看上去仿佛来自中世纪的简陋木门前,伸出手指在木门上勾勾画画的涂抹起来。 “为了防止有人入侵,欧洲研究所所有跟外界连通的出入口都用炼金术进行过加固,”麦考特向我解释道:“想要打开它的话,必须按照正确顺序绘制解锁阵,就跟你们使用的密码门差不多。” “可你们这解锁也太慢了,”我略有急躁的看一眼忙活不停的格里布,又回头看看那摄于火枪威力暂时不敢靠近,但依旧对我们虎视眈眈不肯退去的石像鬼:“你们这里要是发生个火灾啥的,开个门这么麻烦恐怕一个人都跑不掉吧?” “好了!”格里布终于画好了他的阵型图,急急用手一推,门却纹丝未动。 “怎么回事?”我看到格里布额头汗渗了出来。 “厄里尼四环棱面阵,我绝对没有画错!”格里布向我们叫道:“我从这扇门出来的时候,就是用这个阵法开的锁!” “别急别急,再好好想想,”我心中隐隐有点儿愧疚,觉得是自己老在一旁不耐烦才害的这孩子忙中出错:“可能是哪条线画跑偏了,再画一遍肯定能成!” “怎么能不着急!?”格里布急乱的一挥手将我打断:“再继续耽误下去,它就要苏醒了!” “它?”我顺着格里布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东侧塔楼的楼顶上,威风凛凛的虎踞龙盘的趴着一条体型巨大爪牙锋利的西方邪恶巨龙,虽说是石头雕的,但也不代表人家不能动……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卡尔和米奇向我解释了这条龙的来历,简单来说,现在阻挠我们的这些石像鬼,只不过是给他们欧洲研究所看家护院的普通保安,能力一般水平有限,作用只是用来对付一般毛贼和拖延时间,至于拖延时间有什么用?自然是给更强横的大哥登场创造机会啦! 因为体型和实力差异巨大,石像巨龙的充能激活时间要比普通石像鬼长一些,也正是因为如此,你可能刚辛辛苦苦处理干净对你围追堵截的小弟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从天而降的庞然大物兜头一咬直接秒杀,至于这条龙跟普通石像鬼差异有多大……按照卡尔的说法,普通石像鬼如果还能用枪弹齐射火力覆盖应对的话,那面对这条龙的时候我们至少得有几辆坦克和武装直升机才行…… 一番话听得我毛毛的,于是赶紧问道:“你看这样行不行?趁它现在还没动,我爬上去把它脑袋砸掉,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遭受攻击只会加快充能苏醒的时间,”麦考特无奈耸肩:“而且作为城堡外围最后也是最可靠的防卫力量,我们在设计它的时候已经将所有可能出现的漏洞进行了修补和改正,敲掉它的头也许不困难,但在炼金术的作用下,它会立刻长出两个头来……” “还是不行!”接二连三的失败之后,格里布这毛头小子声音已经带着一丝哭腔:“肯定是警报被触动以后,研究所内的人修改了出入口的解锁法阵!” “也有可能是你一出门,他们就修改了炼金阵,”麦考特叹息:“你作为我的学生,他们自然不会完全相信你……” “哗啦!”一阵碎石抖落的声音,盘踞在塔顶的石头龙突然抬起了脑袋,这是一个很不好的预兆,丫的随时可能扑下来把我们的脑袋咬掉! “闪开”情急之下顾不得其他,我拨拉开格里布,运足力气奋起一脚朝木门踹去,铛的一声巨响,我抱着腿原地嗷嗷乱叫,门却是纹丝不动。 “不是跟你说了吗,门是用炼金术加固过的,要是能直接用物理方式破坏的话加固还有什么意义?”谢尔东一向鄙夷别人用蛮力解决问题,挤兑我一通之后转而问道:“既然你们是采用密码编著的方式实现门禁,那么编辑和修改密码肯定也是按照国际通行规则进行逻辑变更吧?” 麦考特点头:“为了防止出现有人记错法阵绘制顺序以及触发假警报的情况,修改确实是按照逻辑顺序渐变的。” “哼,又是为了照顾那些连几百位密码表都背不下来的笨蛋吗?”谢尔东斜睨着我,却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那不就行了,既然有规律可依,那么,图形密码和数字密码,就都可以推算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开门(下) 密码逻辑算法,是近十年才在高等级安全措施中流行起来的加密规则,二零零六年,一份关于数字时代密码安全的研究报告,在科研领域引起轩然大波,报告声称,无论是数字锁还是键盘锁,如果使用唯一密码的时间超过一百个小时,那么这个密码被人破解和通过各种途径泄露的几率将大大增加。 虽然也有人指出,这是某安保公司为了推销自己的新产品在故意耸人听闻,但是毫无疑问,这份报告确实引起了人们对密码安全的高度重视,连咱们普通人都有不少养成了定期更改自己各种账号登录密码的习惯,就更遑论金融、军事、科研机构那些使用高等级安全设备,对信息安全有更高要求的重要地方。 于是,制定定期的密码轮换机制,便成为了上述机构的当务之急,刚开始时,大多数更改密码的方式的都是随机更换,但大多数机构的安全密码都是多人共用,频繁更换不仅会造成不少人记错密码引发假警报,比以前更加频繁的密码传递更是增加了密码泄露的风险。 于是,很快就有安全专家设计出了逻辑递变式的密码算法,简单来说就是让一个位数很长的密码按照特定的计算公式和规律进行循环计算,使用者只要记住初始密码和运算规律,结合密码的使用时间和更改频率,就可以验算出当前的使用密码,这种有规律可循的加密方式,安全性自然是比随机更改要低一些,但却能有效减少使用过程中出现的意外情况,至于密码安全的问题,则可以通过延长密码位数,将计算过程复杂化等手段来进行解决。 从某种程度来说,科学家其实跟非主流一样好时尚爱跟风,一旦圈子里流行起什么抓人眼球的新鲜玩意儿,自己不跟着掺和一把简直不好意思跟同行打招呼,因此,当全新的密码变更安全机制成为全世界高端机构通用规则的时候,无论欧洲还是亚洲研究所里的土鳖,会跟这场风一点儿都不奇怪。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数字加密还是图形加密,为了防止密码变更规律被人轻易破解,其中的验算往往极其艰涩复杂,一般人即使知道变化规律,计算起来也往往需要花费几分钟到几小时的时间,更丧心病狂的甚至直接设计一个非领域专家根本计算不了的数据当做密码,举个例子来说,我直到现在也没算对过我们研究所那以天体运行轨迹数据为坐标的动态开门密码…… “图形推演理论上确实可行,这么短时间内他们也不可能该变密码推演规律,”格里布看着谢尔东小心翼翼的说:“但我们这里没有辅助推演表,要推算根本不可能的……” “辅助推演表?”谢尔东满脸不屑:“那都是给懒汉和脑子不够用的笨蛋准备的辅助工具,照着表格查收数据,连只受过训练的猩猩都会做,你们只要告诉我原始密码和推演规律就行……” “上千种连锁运算呢……”格里布弱弱的补充一句:“而且涉及大量炼金术知识,你……也懂炼金术?” “我不懂你还不会讲吗!?”谢尔东露出他特有的“你这种智商我没法跟你交流”的不耐神色,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人家学一辈子才能掌握的炼金术,对他而言不过是小儿科。 最后,还是当初主持设计炼金阵安全改革的麦考特画出原始阵图,并耐心讲解每一根线条和图形的推演和变化规律,其中时不时冒出诸如“修普若渐差函数”、“普鲁尔构线图”之类我连听都没听过的词汇,完全听不懂丫们在讲什么…… 跟我如同听天书的状态相比,谢尔东倒是皱着眉头支棱着耳朵,一副凝神细思的模样,我则一边警戒着四周的石像鬼一边在心里着急上火:这到底有没有谱啊!东塔楼上那大家伙已经开始慢慢的伸展翅膀活动爪子,随时有可能扑下来把我们撕成碎片啊! “好了,大致的推演规律就是这样,”因为时间紧迫,麦考特讲的很快,以至于有点儿喘不上气来:“下面我再给你讲一下其中涉及的炼金阵基本规律……” “不用,”谢尔东一挥手打断人家,从口袋里掏出自己从不离身,用来记录自己那聪明脑袋偶尔灵光爆发时蹿出脑海珍贵灵感的铅笔头和小本本,刷刷刷几笔飞快完成一张图,然后把它递给格里布。 “厄里尼四环棱面阵!”格里布只看一眼便惊叫出声:“这是我刚才画的法阵,我没有留下样稿你怎么会知道?” “自己算出来的啊!”谢尔东理直气壮的说道:“那些基础公式规律都不用跟我讲了,我自己想想都能总结出来,现在你起开,我画图可比你快多了。” 成功复原格里布的法阵,立刻让谢尔东这孙子信心爆棚,直接推开人家在门板上演算起变更后的解锁法阵来,至于被推到一旁的格里布,则一副倍受打击的样子,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我学了十五年,他只用两分钟……” 我刚想安慰安慰这被谢尔东智商碾压的倒霉孩子,猛然间一声凄厉的尖啸响彻全场,在经过长时间的酝酿之后,盘踞塔顶的巨龙终于完全醒来,一拍龙翼扑跃而下。 此时平台上有两拨人马,一拨是黑狗蒋莎莎一家另一拨就是我们,这时候他们应该也像我们一样,被挡在密码门外,成为了这条巨龙猎食的目标,但他们四个人我们六个人,他们距离远我们距离近,因此毫无疑问的,我们成了这畜生首选的被打击目标…… 不知欧洲研究所的人是怎样让笨重的石像龙飞上天的,这家伙就这样展开巨大的龙翼将我们笼罩在阴影里,此时我才发现这条龙个头竟然这么大,大到爪子一挥随手就能把我们集体拍扁…… “好了!”谢尔东那边洋洋自得的一声高叫,敌人给我的巨大压迫感促使我不及细想,立刻抬起一脚朝门踹去,不过我刚好忘记了,那孙子还站在门口…… “嗷!”谢尔东一声怪叫贴在门板上,门则在这一撞的冲击下应声而开,眼见生路打开,我忙不迭的连推带拽,把其他人塞进门洞里,自己也跟着扑了进去。 “轰!”巨龙那长满倒刺的脑袋冲进门洞里,差一点儿咬住刚刚连滚带爬远离门口的我们,米奇手忙脚乱的从随身挎包里掏出一瓶试剂丢过去,瓶子碎裂里面的液体接触空气立刻泛起大量灰色泡沫,又很快凝固成粘稠坚硬如未干水泥一样的半固体,把巨龙的脑袋死死卡在门口,任凭它怎么咆哮怒吼都不得脱身。 “嗬~!嗬~!”惊魂未定的我们看着那动弹不得的狰狞龙头被涌出的泥水封住嘴巴,一起喘着死里逃生的粗气,猛然间我意识到什么,看了看四周问道:“谢,谢尔东呢?” “呜呜~!”压抑的若有若无的尖叫从龙头侧面传来,原来那孙子被我一脚揣进门之后,一直贴在门板上没掉下来,现在,也被埋泥里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牺牲 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在被米奇称之为“浓缩型快干膨胀胶”的玩意儿完全硬化成石头前,把谢尔东那小子给挖了出来,然后,刚立大功就无缘无故挨了一脚,又险些被生生活埋的谢尔东,毫不出人意料的情绪爆发继而对我们破口大骂,他是这么骂人的: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这种胶体属于酸性物质,对人体粘膜有很强的刺激性,”米奇抱歉的看着上蹿下跳急的跟猴一样的谢尔东,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因此如果吸入口腔和呼吸道的话,会诱发喉咙和舌头充血麻痹进而无法失去语言能力,不过这种状况只是暂时的,等我们出去以后我给你配点儿药马上就能治好……” “别那么急着治好他!”我把米奇拉到一边悄悄叮嘱道:“咱们踹了他一脚还险些把丫活埋,以这孙子的尿性不教育咱俩三天三夜是不会顺气的!你真愿意让这个事儿逼苍蝇一样的嗡嗡你三天吗?所以……对了,你那什么胶好配吗?我要是每天在他饭菜里下一点儿多长时间能把他彻底毒哑?” “阿巴!阿巴阿巴!”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个类似楼梯间的小阁楼,顺着简陋的石梯蜿蜒向下,才进入欧洲研究所大本营的内部,但是刚从狭小的楼梯口走出来,我便被眼前的景象唬的一愣。 在我眼前,是一条颇为宽敞装修奢华的走廊,随处都拉着天鹅绒的帷幔铺着柔软的地毯,明亮的枝形水晶吊灯晃花人眼,墙壁两旁挂着油画摆着古董,将走廊装饰的古色古香韵味十足,与其说这里是一间研究所,倒不如说是一间宫殿或是博物馆。 “自古以来,炼金术士大多都是兼职副业,”看我犹豫疑惑,麦考特开口解释道:“他们的主要工作是艺术家、建筑师、商人乃至贵族,这座城堡是继承自炼金术士协会的财产,在装饰风格上自然脱离不了中世纪炼金术士们奢华考究热衷艺术的痕迹。” “嗯,装修确实比我们研究所强。”我不甚热情的回应,心里却更关心这奢华装饰下有没有隐藏什么明枪暗箭,就比如帷幔后面突然射出毒箭啊,地毯通了高压电之类的,反正我们研究所的走廊在开启保安系统时就是这样,一不小心就会把命丢了…… “研究所内部防御,是由被称之为‘铁俑’金属炼金傀儡来负责,”到底是米奇比较心细,看出了我的真实想法:“这些铁俑被打造成骑士盔甲式样,平时就摆在走廊上,遇到外敌入侵就会启动,但是现在……” 我顺着米奇的指示四下打量,发现走廊上一副盔甲也没有,倒是有一些空着的展示平台,似乎不久之前这里还放着东西,但现在已经被移走。 “有人启动并召唤了全部铁俑以对抗外来入侵,连卫戍各个出入口的铁俑都召唤走了。”卡尔面色凝重说:“这是欧洲研究所从未遭遇过的最高等级警戒,入侵者一定空前强大!” 这自然不用卡尔来说,陈小山那蓝皮怪本来就不好对付,仿佛是为了印证卡尔的推测,走廊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预示不详的沉闷爆炸声,并伴随着地板的微微颤抖,很显然,即使欧洲研究所已经榨干自己最后的防卫力量,也没能阻挡住陈小山神挡杀神爹挡杀爹的坚定脚步…… 我们不敢再耽搁,赶紧顺着走廊一路狂奔,希望自己能赶在奥特曼血洗所有挡路蝼蚁之前赶到仓库门口,一路上,麦考特卡尔等人不停追问我关于陈小山的详细情况,显然是想从中分析出陈小山的弱点来加以克制,但结果却只能令他们失望了,一来,像这样高度自我进化的生物,恐怕连这种生物的创造者,陈小山他爸爸陈三山都不会了解丫现在的具体情况,二来,除了“打不过”和“没法打”两个动宾短语,我实在没有其他词汇能描述那个怪物…… “照你的说法,他现在应该还没有完全突破陈老先生对他的克制,”科学家就是科学家,即便只依靠我那贫瘠且有限的简单描述,也能让他们分析出一些道道来。 “呃,为什么呢?” 麦考特苦笑:“因为他来攻击我们欧洲研究所,而不是直接杀上你们亚洲研究所,按你刚才说的,这个粒子生物,对陈老先生有着刻骨的仇恨,但跟我们却没有丝毫关系,不是吗?”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陈小山这孙子真的是谁也不怕的无敌形态,早就直接杀上我们家门口去找他那有生无养、囚禁幼子的混蛋老爸算总账去了,之所以绕这么大弯来抢夺以太,肯定是为了进一步强化自身突破禁锢,对此,我也只能代表陈三山在心中暗自对无辜躺枪的欧洲研究所说声抱歉,然后赶紧转移话题,追问麦考特他们打算怎样保护自己的宝物。 “现在这种局势,我们已经可以悲观的估计,想要保住以太是不可能的了,”面对我的询问,麦考特只有继续苦笑:“所以我决定,强行打开欧米茄仓库大门,让以太直接向外界逸散!” “所长(老师)!”其他三个欧洲研究所的成员一齐失声叫道。 “都不用说了,”麦考特坚定的挥手:“我当然知道,被活化成气态的以太一旦向外扩散,就可能再也收集不回来,而我们欧洲研究所,也会因失去以太而彻底没落,而我这个第四任欧洲研究所所长,第七十八届炼金术士协会会长,将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罪人!” “但是,”麦考特略显浑浊的老眼中,闪烁出坚定的光芒:“这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我们不是在为亚洲研究所的研究事故买单,而是作为绅士和战士,在强大的敌人面前展现自己宁死也不屈服的勇气!” “是!老师!”年轻识浅涉世未深的格里布被彻底点燃了,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粉身碎骨一往无前的牺牲觉悟,嗯,就跟半个小时前疯狂叫嚣着要跟我同归于尽的时候一样…… 作为老油条的米奇和卡尔,当然不会因为老头几句话就热血沸腾,脚下一停死死拉住自己的所长,软磨硬泡哭求领导不要冲动,连我都老头的决定既钦佩又愧疚,也加入劝导老人的行列。 “不至于不至于,咱还没到山穷水尽非得鱼死网破的地步不是吗?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陈小山那孙子拿到以太发现没什么用,放下掉头就走了呢?您的牺牲不就全白瞎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概率问题 最终,我们也没能劝服这个倔强的老人放弃他那一拍两散鸡飞蛋打的计划,只好怀着恼怒惋惜和敬意一路继续向城堡深处走去,我们横穿藏书百万,记录了整个炼金术发展史和各种学术资料的图书室,绕行陈列种种不可思议神奇道具,安置各种伟大构想的炼金实验场,甚至还冒险经过已经因战斗和爆炸而一片狼藉的废墟,切身体会着欧洲研究所顽强抵抗的坚定意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段楼梯的楼梯口上,我濒临崩溃的大喊大叫:“你们这里的楼梯怎么都只连一层?楼梯口还东一个西一个没有章法?你们平时上个楼都要先走大半个楼层,够锻炼身体的啊!” 没有像我一样获得身体强化米奇等人比我更加不堪,一个个全都气喘吁吁额头冒汗,身体最差的谢尔东甚至干脆抽了过去,只能像死狗一样被我拖着走,米切尔蹲地上喘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开口说话“平……平时不是这样的……,我们利用炼金术开发了短距离跃迁传送装置,并把它应用在了楼梯上,无论想去哪一层,只要走一层楼梯就可以到达……” “那现在是为了抵御入侵,把这装置关了是吧?”在亚洲研究所待了那么多年,我早就学会了对各种逆天发明淡然处之,但心中还有一个疑惑未去:“可咱们这样爬来爬去也有几十层了吧?你们这里究竟有多大?” “不是把这种装置关闭,而是启动了防御机制,”麦考特补充道:“将所有传送装置的两个链接点进行随机重排,也就是打乱每一级楼梯所通往的楼层顺序,这是欧洲研究所在遭遇不可抵挡的侵入力量时,不得不采取的以空间换时间的防御战术。” “怎么个意思?”我额头血管一跳:“也就是说,你们也不知道每一道楼梯会通到哪一层是不是?那咱们跑上跑下的不是白溜腿儿吗?” 见我有点儿想发火,卡尔赶紧打圆场:“不是的不是的,这只是为了拖延敌人前进,争取反击时间而制定的保护策略,每个楼层之间的连接还是相通的,只不过由原来三维空间的线型连接变化为四维空间的放射状连接,理论上每个辐射点都处于空间几何的坐标之内……” 我摇头:“没听懂……” “也就是说,通往最底层的路依旧存在,只是被扰乱顺序的楼层连接将路程拉长了好几倍,通过不断前进我们总会到达想去的地方,而同样的,我们的敌人也是如此,所以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抢在敌人前面抵达仓库!” “那谁能给我说说,咱们到底还要走多久?” “这个好算!”毛头小子格里布跳出来到:“整个城堡的主体是八层,每层四个楼梯口,按照概率统计计算原则进行计算,随机排列之后可能出现的排列组合数量计算公式为323130……” “够了够了!”我一脸拧巴的打断这个滔滔不绝的熊孩子:“我不想听!高中数学那一套老子高考完的当天就已经还给数学老师了!” 之所以情绪这么激动,是因为这倒霉孩子的一番言语深深触动了我内心长久以来一直深深埋藏的疼痛与悔恨:想当年,刚参加完高考的我,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啊,上知天文地理,下知人文百态,物理化学不在话下,函数几何只做等闲,但就是大学那几年的懒惰懈怠,让那个十八岁掌握概率微分,擅长演算“仨男生打饭四女生插队,有几种插法”的我,变成了二十二岁挂科无数,只会打dota的我…… 考不上研究生又考不上公务员,人才市场找工作被陈三山拐骗,最终沦落到每天心力交瘁的跟一帮疯子科学家打交道的地步,这就是我没有坚持好好学习所付出的代价,所以有时候我总是在想,如果当年不是翘课出去打游戏,而是好好学习会是怎样?至少今天在格里布抛出这一连串公式的时候,咱可以一脸不屑的说:“这玩意儿你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会算……” 看我一脸的自怨自艾,米奇还当我是为前途渺茫感到绝望,于是赶紧给我鼓劲儿道:“吴,不要这样!你要看到乐观向上的那一面!我们每走一次楼梯,理论上都有百分之三点一二五的可能性到达我们要去的地方!” 的确很振奋人心,我勉强调动自己的乐观细胞,振奋的想,虽然我们爬了将近五十层都没到自己想去的地方,虽然走错路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六点八七五,但按照概率统计通用的逆向概率计算法则,下一层我们还走错的概率为50=?……算了还是继续往下走吧,男人嘛,不下个一百层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努力过…… 于是我又跟着麦考特等人继续迷宫一样的楼层之间爬上爬下,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期间谢尔东倒是从翻白眼的状态中缓了过来,但是听说我们正在朝爬一百层努力,立刻哼哼唧唧装起死狗,不肯从我背上下来自己走路,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我们这样窜来窜去一路上竟然没有遇到一个敌人,算是运气不错,当然也不一定是运气好,毕竟凭我的数学水平,没办法计算现在这种情况下遭遇敌人的概率是多少…… “我们成功了!马上!”又走到一处大厅里,卡尔指着大厅中央一座由四个穿袍子的白胡子老头组成的雕像,兴奋的对我说道:“这里是欧洲研究所正门大厅,是我们这里的主要出入口!如果把欧米伽仓库所在的那一层视作地下室的话,这里就是一楼玄关!我们离地下室只剩一步!” “哦,是吗?”我不甚热情的回应着,心中却很明白这胖子只是在竭尽所能的为大家加油鼓劲,就连我这种废渣都知道,如果再走一次楼梯间,到地下室和回到天台的概率都是一样的…… “砰!”就在我懒洋洋提不起干劲儿的时候,正厅大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个满身血污的高大人影脚步稳健的推门而入,见到我们立刻一闪身,警惕的护住身后急匆匆跟进来的脑门微秃的虚胖子。 我跟突然夺门而入的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良久,一种荒谬感涌上心头,于是我开口问道:“我说,你们谁能算一算,咱们在这里偶遇斯坦森那小子的概率是多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绣花枕头? 没错,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正是曾经带队到亚洲研究所找我们麻烦,原定于今天订婚却惨被蒋莎莎放了鸽子,且在大喜之日被从天而降的蓝色奥特曼用动感光波扫射全场的倒霉蛋斯坦森,看得出,这小子和他的老管家是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戈登衣衫褴褛一身血污,不知道染得是不是自己的血,斯坦森也是脸色发白嘴唇青紫,一身没来得及更换的贵族礼服上面挂满了冰霜和水滴。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往两人身后一瞧,没见到气势汹汹的大队保镖和提枪跨刀保卫家园的欧洲研究所成员,也就是说,这俩人落单被我们逮住了? 双方的关系是敌非友,打起招呼来自然不会那么客气,米奇立刻从包里掏出两根标注易燃易爆标志的密封试管,卡尔也举起一把看上去更像玩具的发条手枪,我则十分干脆的把赖在我背上装死狗的谢尔东甩到地上,摆出一副随时准备大打出手的样子。 相比我们的剑拔弩张,斯坦森这小子倒是干脆的多,直接大叫一声“保护我!”,把自己的老管家戈登往前面一推,自己一溜烟的逃窜而去——真的是一溜烟的逃跑,这小子一按自己手表的表盘,一股黑烟便从丫的裤腿之中滚滚冒出,将他全身裹挟其中,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带着他朝侧面走廊的方向脚不沾地的飞速离去。 斯坦森倒是跑得干脆迅捷让人猝不及防,却根本没管自己那老管家的死活,而戈登这个老头,则忠实执行着自家主人的命令,不顾自己一身血污,低吼一声主动迎击,挡住我们拦截斯坦森的道路,让我们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那团黑烟几个纵跃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面对老头的主动攻击,我也只好提起拳头朝戈登攻去,但普一交手,我便能明显感觉到老人的虚弱,这个曾经跟李默正面角力且不相上下,连一身怪力的黑狗都不能将其逼退半步的老人,现在迎面接我一拳竟然踉跄着后退了半步,浓密白色胡须下隐藏的,已经显青紫色的嘴巴也不自觉的歪了一歪,很明显,老头这一身血污之中,有不少血是来自他自己身上。 “哼!”老头一声闷哼,以自己后退的半步为缓冲,趁我一愣神的功夫,顺势拧住我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抡,我便尖叫一声被老头提溜起来,又轰隆一下狠狠砸在地上——这老家伙虽然虚弱不少,但依旧很猛啊! 一上来就吃了个大亏,我自然不敢再轻敌,奋力挣脱老头钳制之后立刻满地打滚躲开老头踩过来的大脚,卡尔也赶紧拧好发条朝戈登开了一枪,枪口并未射出子弹,却飙出一股狂暴的气浪,将戈登掀了一个跟头,给了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机会。 “跳!”米切尔突然冲出,啪啪两声将两只试管摔碎在我和戈登脚下,我下意识高高跳起,戈登听到米奇的提醒,也毫不犹豫的屈膝起跳,但是,虽然老头的作战意识和经验远胜我们,身上却似乎带着暗伤,腿一蹲下去便没有吃住力,身体一歪半跪在地。 滋~!试管中的液体一接触空气,便立刻泛起灰色的泡沫,刚刚被我扔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的谢尔东一看这场景立马怪叫一声跳起来就跑,这小子可不傻,一眼就认出这是不久之前米奇对付石像巨龙时使用过的膨胀泡沫,自己上次被牵连其中,险些被活埋而且被毒哑,要是再被埋一次,天知道还能不能救回来…… 米奇这种试剂也不知是如何配置,接触空气之后体积以几何倍数疯狂膨胀,顷刻间就淹没了半跪在地的戈登大半个身子,按照我们先前从泡沫胶体里挖出谢尔东的经验,此时这玩意儿应该已经跟狗皮胶一样粘稠难搞,单凭一个人的力量已经不可能从里面挣脱出来。 于是,心中笃定的我转身攀住矗立正厅的高大雕像,躲避脚下那四散纷涌的泡沫浪潮的同时老神在在的进入看戏模式,那边,米奇和卡尔也扶老搀幼的朝地势较高的地方躲避,至于要不要把老头从胶体里挖出来……那也得等老头跟谢尔东一样被埋得只剩一口气之后再说。 我们所有人都认定自己赢定了,而局势似乎也在朝着我们认定的放向发展,戈登奋力想从泡沫胶体里拔出自己的躯体和四肢,可面对这柔韧粘稠不吃蛮力,同时数量在不断激增的可怕黏液也只有徒唤奈何,老头就像被困在标本制作容器里的屎壳郎一样,纵然顶盔掼甲怪力惊人,面对那缓缓倾入的胶水唯一能做的也只能徒劳的划动自己的四肢…… “胶体是泡沫结构,即使完全凝固也不会形成窒息环境……”米奇略带迟疑的看着已经完全被淹没的戈登,对着我喊道:“所以我们继续走吧,留他在里面几个小时应该不会出事……” 轰!话没说完,包裹戈登的泡沫胶体突然炸裂,带着燃烧的余焰四散飞溅形成一片火雨,而在这一片火雨中,原本已经被彻底淹没的老头却威风凛凛的站在爆炸的中心。 此时的戈登,身上的衣服已经随着爆炸变作漫天飘散的碎布,但老头却并非高傲且不要脸的裸着,他身遭有炽目的火焰萦绕,连带他的皮肤都燃烧成一种熔岩般的质感,仿佛能看到肌肉之下血液的沸腾和涌动。 眼见一个糟老头子瞬间变身令人肝胆俱颤的炎魔之王,我吓得手一松赶紧从雕像上跳下来朝戈登玩命儿冲去,虽然我明明知道,跟这熊熊燃烧的老家伙正面硬怼,我恐怕逃脱不了被bbq的命运,但这时候不往前冲,已经被老头变身的壮观景象吓傻,至今还站老头面前不知逃跑的米奇卡尔谢尔东下一秒就要变炭烧三件套…… “发什么楞!跑!”我咬牙切齿的吼出一句,拳头上凝结一层厚厚的骨质甲胄做隔热层,重重一拳锤在老头后心上,这一拳不求能把老头怎么样,只希望能让戈登稍微转移注意力给那仨傻货争取一点儿逃命时间,当然也希望自己不要烧了手…… 然而奇迹就是在这种时候发生的,我这不算威猛的一拳砸中老头后背,老头却突然仰天噗地喷出一口血雾,随着全身的火焰顷刻消散,老头也脸朝下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这就结束了!?连一切始作俑者的我都不敢相信老头败得如此干脆,刚才老家伙那变身多炸裂多霸气啊,吓得我都忍不住开始想象陈三山主持我追悼会时会是个什么景象,现在咋这么容易就倒地不起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带着这个疑惑,我把手搭向老头的颈动脉,只摸了一下就闪电般的缩回了手,这老头皮肤已经呈碳化状态,又僵又硬没有弹性,而且怎么找都摸不到颈部脉动……这分明是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活体炼金 我,我杀人了!?怎么发生的…… 这是我把手抽回来之后,一片空白的脑海中翻来覆去唯一剩下的想法,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一般像我这样的主角,首次杀人之后,白莲花一点儿的应该是内心迷惘感情纠结,但很快就完成自我心理建设,重燃斗志走上大杀特杀之路,至于龙傲天一点儿的,应该嘴上说着你这是自寻死路,内心高呼这真特么过瘾,同样完成心理建设走上大杀特杀之路……总之身为主角,在达成杀人如宰狗的麻木之前,所经历的值得纪念的第一次,内心总应该是波澜狂起汹涌澎湃才对,怎么到我这儿只剩下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这还怎么自我激励自我肯定,从而踏上成神之路? “看来,我在第九人民医院的心理辅导还是不能停啊”我烦燥的胡思乱想,完成不了身为主角的心理建设,就不能合理蜕变成受广大读者喜爱和追捧的主流式主角,不能成为主流式主角,咱这个非主流就只能跟作者那厮的上一本书一样扑街到死……这可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重大事件! “他还没死,”麦考特指使自己三个属下把狗熊一样的戈登翻过身来,仔细检查以后得出一个让我大松一口气的结论。 “那他怎么没有脉搏?”感觉魂魄归位的我凑上去,在戈登厚实的胸膛上摸了一把问道:“而且连心跳都没有?” “这……”出人意料的,包括麦考特在内,所有欧洲研究所的人都是一副心里有话难以启齿的表情,于是我也只能顺着他们的表情猜测:“难道他……心脏骤停?需要人工呼吸?你们不是让我帮他做吧!” “呃……不是,”最后还是麦考特开口解释道:“他之所以没有脉搏心跳,是因为从严格意义上讲,他不能算是完全的活人……” “哦,我说呢,人家老头也算得上是高大威猛五官端正的铁血硬汉,虽说年纪大了点儿,但人工呼吸这种好事儿米奇卡尔肯定抢着上……”因为刚经受到自己变成杀人犯的惊吓,我脑子还有点儿没转过弯来,还在心里自顾自的拿人家的取向造梗,直到我把麦考特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三圈儿才品出问题:“怎么个意思?” “该怎么说呢,”麦考特想了想,突然转移话题问我:“你看戈登的年龄有多大?” “呃,七十?”我回想一下戈登须发皆白的皱纹深邃的容貌,不得不说老头年纪真不小了。 “其实,二十年前我刚刚加入研究所,见到戈登时他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米切尔说道。 “我五六岁时第一次跟父母参加斯坦森家族晚宴,见到戈登也是这个年纪。”卡尔补充。 到这儿我已经听出一些不对劲儿:“你们难道是想说,他保养的好,几十年都没变老吗?” “没有那么简单,”麦考特接过话茬:“我从出生起就在欧洲研究所长大,小时候父母让我管戈登叫爷爷,但是现在,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我跟他站一块儿就是老哥俩。” “长生不老!”我仔细看看已经是老帮子的麦考特,突然想到,戈登这种百八十年不变样的状态,不就是炼金术在追逐金钱之外的另一个终极目标——长生吗? 结果四个人一齐摇头:“如果斯坦森家族已经实现长生的话,为什么他们的家主正常生老病死,却让一个老管家长生?”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们这儿的人!”我被这一个又一个的反问逼得有点儿抓狂:“直接跟我说结论行不行?” 四人面面相觑一阵为难,最后还是麦考特开口:“虽然斯坦森家族从来没有承认,但从戈登身上的情况我们还是能够确定,斯坦森家族一直在他身上进行某种炼金实验,也就是活体炼金术……” 我还是不明白:“这有什么问题吗?如果说人体改造涉及伦理道德问题的话,你们应该不会在意才对……别误会不是说你们人品差,我的意思是,我们研究所的黑狗不也被改造的面目全非了吗?我现在也经常搞不清楚自己还是不是哺乳类……对咱们走在时代前沿的科学家而言,这都不算个事儿。” 麦考特严肃摇头:“那是完全不同的,在炼金术中,活体炼金是禁忌中的禁忌!因为炼金术从本质上讲,是将生命的特征赋予没有生命的物体,从魔法和玄学上讲,就是赋予死物灵魂!可如果那件被赋予灵魂的物品,本身就拥有着灵魂呢?” 不等我再抱怨干嘛又用反问,老头便自问自答:“生命体征的重复叠加,结果绝对不是强化,而是完全无法控制的变异!就比如,炼金术士协会的前辈曾经想用炼金术将生命的成长力量注入将死之人的身体以延长寿命,得到的结果却不是垂死之人恢复健康,而是制造出血肉依旧像尸体一样腐烂凋零,大脑却依旧可以驱使身体活动和行使本能的活死人!” “这老头是个丧尸!?”我惊悚怪叫,结果自然是被一众科学家无情鄙视:“显然不是,我们无从得知他们制造出戈登究竟是意外情况下的特例还是精心设计的蓄意谋划,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所付出的代价一定巨大无比,巨大到斯坦森家族掌握这种技术上百甚至数百年,也不敢或者不舍得把自己家一位先祖转化为这种不死状态……” 至此,我才明白麦考特等人在戈登这老头的问题上七拐八绕讳莫如深的原因,那实在是……羞于启齿啊,道德伦理对科学家们可以不算什么,但你烧尽脑细胞只能造出一个残次品,还给被改造者留下生不如死的后遗症,那就不只是人品问题,更说明你能力不行…… 而且,我不禁从人性逐恶的角度思考来龙去脉,又得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虽说麦考特等人把屎盆子全扣在斯坦森家族头上,但很明显,整个研究所上下都有放任斯坦森家族研究禁术,并无视老戈登生不如死状态的连带责任,毕竟对大多数天才而言,危险又容易失控的禁忌领域更具诱惑,他们未必没有计划着在未来的某一天,用批判的眼光研究一下斯坦森家族在这条不归路上走了多远…… 搞科研的果然没几个好东西!悄悄降低自己对麦考特等人的品行鉴定,继续问道:“那现在你们打算拿老头怎么办?” “先救醒他,我还有些问题要问……”(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趁火打劫 说到救人,我们这边除了谢尔东有一张哈佛大学医学院门头沟办事处发放的d(医学博士学位)之外,其他人全都没有专业医科学习背景,如果换个普通人躺这里的话,我们除了让谢尔东这个二把刀上去一展才华并祈祷病人命硬到阎王不收之外没有一点儿办法,但好在,躺在这儿的戈登是一个几十上百年饱受炼金实验荼毒的实验品,已经算不得是正常和完全的人类,因此麦考特米奇卡尔等人才能在他身上想想办法。 “大多数内脏器官已经衰亡萎缩,说明它们在生物功能上作用已经被取代,而取代内脏功能维持这具身体正常表象和行为的,便是占据肋骨之下的胸腹腔三分之二空间的这些留有明显炼金痕迹机械零件……” 卡尔从戈登门户大开的肚皮上抬起头来,用不容置疑的口吻下结论道:“至于背部和四肢的情况,虽然限于场地和条件的限制暂时无法检查,但我相信那些部位也进行了相当程度的炼金化改造,使用了包括骨骼重塑,纤维强化,内容物填充等手段,增强皮肤肌肉骨骼等生物组织对炼金机械的相容特性。” “另外,从血管中抽取的血液之中,正常血细胞数量极低,却检验到含量很高炼金原液,”米切尔拿着试管对着光,一边摇晃一边补充:“目前没有条件分离鉴定原液成分,但我初步估计,这种炼金液体的功效是为这具身体的生物部分提供维持细胞正常运行所需的养料。” “有鉴于此,”最后,由欧洲研究所德高望重的所长麦考特来下结论:“可以说现在的戈登,其生物性的血肉部分依旧依托炼金术实现与主体的共生,但其主要构架和运行方式更接近一台零件精密的炼金傀儡。” “呃……这结论用不着分析这么多才得出来吧?”我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悄悄嘀咕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发现这老头类似机器人,因为检查丫内脏器官的时候,不是拿刀给老头开膛破肚,我在帮忙检查老头身体的时候一不小心往肚脐眼上一戳,老头八块腹肌的马甲线就直接沿着肚子裂开了…… 可能是自己也觉得这么玩儿实在是有点儿跑偏,卡尔又赶紧说起正事:“戈登突然失去意识的原因已经找到了,应该是在先前战斗中胸腹部受到震击,导致内部机械零件受损,虽然勉强继续运行但已经留下隐患,而你那一下攻击正好再次震动到受损零件导致了崩溃。” “就跟轻轻一拳打在别人伤口上,引起旧伤复发是一个道理吧?”我问卡尔道。 卡尔点头:“受损的零件我已经修补过了,也重新驱动了他的身体恢复运行,他应该很快就能醒来。” “别呀!”我急道:“你就这样把他弄醒,一会儿他直接跳起来一个炎爆引燃全场怎么办?” “不可能了……”卡尔表情沉重尴尬:“替换上去的零件是临时拼凑,根本不可能继续承受战斗状态下那种高速运转,另外,戈登身上反复改造的痕迹多的数不过来,百十年来恐怕一直在被一刻不停的进行各种炼金改造,即使更换上来的炼金装置越来越完善,他的身体也已经被摧毁的千疮百孔,再使用一次战斗模式,他的结局必然是四分五裂……” 我看着直挺挺躺地上的戈登,突然觉得他比黑狗还可怜,连自己的肚子都是按钮式一键开启,可见老头接受的改造绝对比黑狗多得多,也可以看出改造戈登的人根本没把他当人看,就算戈登跟李默一样,因为天生残疾不得不靠接受改造保命,但我们那里的老东西再发疯犯癫不着调,也从没为了实验个新产品就把狗娃儿绑上手术台,更没有为了图方便直接在人肚子上装拉链…… 我正感叹着老头命途多舛遇人不淑,戈登却毫无征兆的突然睁开了眼睛,把正同情心泛滥的我吓得一蹦三丈高,下意识的就拉开架势提防老头突然动手。 却没想到,老头睁开眼后异常平静,僵硬的扭了扭脖子从地上坐起来,便直接朝着我们开口说话,老人的声音低沉浑厚很有磁性,吐字流畅音调精准,一举否定了我因为从没听过老头开口,就怀疑人家是哑巴的恶意猜测,唯一的问题是,一个字也听不懂,老头讲的肯定不是英语,至于是葡奥意法俄哪国语言,难道你们认为我能听得出来? 好在我们这里外国人多,米切尔凝神倾听一会儿,便代为讲解道:“他说的是中世纪以前的古法语,与现代法语略有不同但我还能大致听明白……他说自己刚才不能支配身体,但我们说的话他都听见了,让我们有什么问题问他尽管问。” “等会儿!”我立刻注意道其中的问题:“刚才我们一直是用中文交流的,你能听懂?那你也该会说啊!” 结果回答我的还是一连串古法语,米奇翻译:“他说自己活得久,精通二十几种语言,自然能听懂我们说什么,但他现在身为俘虏,按照他出生年代的传统,被俘虏者只用母语跟俘虏自己的人交谈,以维持最后一点儿尊严……” “……随便你吧,”我们几个互看一眼,最后还是让麦考特出面问道:“我想知道,斯坦森为什么只和你两个人单独回来?去参见订婚宴的研究所其他人呢?” 由此可以看出,麦考特确实是个合格的领导,都这时候了还在关心自己下落不明的同事,虽然从客观上讲,他就是被那群人篡权并赶下台的……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救了老头一命,所以戈登倒是并不怎么排斥回答我们的问题,于是米切尔帮着翻译道:“他们被那怪物用自身的蓝色能量封锁在会场里,斯坦森因为主动交出欧米茄仓库的钥匙才被那怪物放了出来,至于他,是被怪物打飞的,正好遇到自家主人就跟着回来了。” “这王八小子还算有点儿良心,至少还知道回来保卫家园。”我嘿然,从个人因素上,我比较能理解斯坦森交出钥匙的举动,好汉不吃眼前亏嘛!被持枪歹徒堵屋里了你除了主动配合少吃点儿亏,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而且人家这不是紧赶慢赶回来参加战斗了吗?至少比那些宁死不屈,被陈小山打包囚禁在会场里的一根筋有用…… 可惜,戈登开口说话以后,似乎很喜欢拆自家主子的台,米切尔很快又继续翻译道:“斯坦森说,欧洲研究所不可能阻止那个人,已经没救了,他回来是为了从其他人的实验室里拿走可用的研究资料,那是他今后东山再起的资本……” “……那不就是来趁火打劫的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曾孙子? “卑鄙无耻!” 听完戈登讲述斯坦森回到这里的目的,米奇卡尔这些欧洲研究所的人个个都出离的愤怒,因为斯坦森不仅打算洗劫同事们的实验室攫取别人辛辛苦苦不眠不休所取得的研究成果,还早有预谋的按照自己的喜好和眼光开列了一张在他看来有剽窃价值的研究项目清单,而很不幸的是,这对好基友的科研项目和成果都被列入“无价值垃圾”的行列…… “我说,现在这时候,这种事儿根本不是重点吧?”眼见这俩货就要因为自己的研究领域被人鄙视而怒发冲冠找人理论,我在感叹所有搞科研的神经都不太正常之余,也只有像安抚我们研究所那群老不死一样,说点儿正事儿来转移话题:“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需要分出人去阻止斯坦森四处闯空门偷东西吗?” “不,我们继续前往仓库。”一直凝神静思的麦考特终于下定决心,依旧毫不动摇的要去阻止陈小山得到以太。 “所长~!”两人异口同声满腹牢骚的大叫,也不能怪两人心有怨念,斯坦森的行为虽然自私,但也提醒了我们一件事,既然所有人都觉得欧洲研究所已经保不住了,那与其飞蛾扑火徒劳抵抗,为啥不在这场天灾人祸把自己的家底彻底烧光之前尽力挽回一点儿损失? 虽然从行为上讲,我们难免跟斯坦森一样溜门撬锁又偷又抢,但我们的出发点更高尚啊!我们还会把东西还给原主人的!……当然从争权夺利的角度来看,这也不失为浩劫过后跟炼金世家继续争夺人心和权利的资本…… 结果麦考特还是坚定的摇头:“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们确实可能无法在那个怪物面前保住以太,但我们至少还有能力阻止那个怪物得到它!” 然后老头又开启了慷慨激昂的模式:“为了阻止那个怪物继续壮大不可控制,为了给别人找到消灭他的方法铺就更多的条件和争取更多的时间,我们需要动用能够使用的全部力量!这时候分出人手去抢救那些身外之物,无论派谁去,抢出多少东西,都只会分散我们的力量消磨我们的决心,让我们丧失全力应对强敌的勇气!” “我知道,我们会因此承受巨大的损失,”见我要插话,麦考特抢着说道:“但我相信我们放弃这些宝贵财富,赢得的是更长远的未来,既是我们研究所的未来,也是整个人类的未来……” 结果不出所料,被感动的依旧只有格里布那个涉世不深的小毛孩,我则把米奇拉到一边问道:“你们所长有点儿怪啊,好像生怕你们研究所被毁的不够干净一样……” “我……我也这么觉得,”米切尔迟疑:“可这完全解释不通,所长从出生起就在研究所里长大,论对这里的感情不可能有人比他还深。” “难道说……”我若有所思。 “不,不可能的,”米奇摇头:“如果是有人假扮所长,我们一定能看出端倪,至于催眠之类精神控制手段……通过电流刺激影响脑细胞神经突触从而控制一个人的记忆,想法和行为?不客气的说那种东西一点儿科学依据都没有。” “这我当然知道,”我说道:“我的意思是,这老头不会是贪污了研究所的公款,所以现在想借着遭灾遇难毁尸灭迹吧?”反正如果哪天陈三山那老东西行为如此反常,我立刻就能确定老家伙屁股底下坐着屎。 “这……”米切尔无语,好半响才下定决心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相信麦考特先生的决定,虽然我不明白他这样做的隐情,但我相信他做出的任何决定都不是出入私心。” “我也是,”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卡尔也上前表态,俩老爷们相视一笑,一副伉俪情深夫唱妇随的样子,看得我起一身鸡皮疙瘩之余,也暗自纳罕麦老头的人格魅力怎么就这么大,能让这两个下属在明显不认可老头决定的情况下依旧对他深信不疑? 难道是因为……老头长得帅?咱们普通老爷们,不也很难拒绝美女们的合理及不合理要求吗? 不管怎么说,在麦考特的坚持下,我们决定放斯坦森自生自灭,一行人目标不变继续前往欧米茄仓库,于是我便对回答完我们问题之后又恢复沉默寡言状态的戈登说道:“我们要继续往前走了,你也想去哪儿去哪儿吧,既然刚才我们说话你都听见了,那你也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想活命就别回斯坦森家去了。” 戈登僵硬的咧咧嘴角:“¥……&())))——” 米奇赶紧帮着翻译:“他说他无处可去,身体改造到这个程度,他必须依靠斯坦森家族的养护和充能才能维持身体运转……还有,他说如果我们愿意带上他的话,他愿意帮我们保护仓库。” “不用了吧?”我用尽量委婉的语气拒绝道:“这是他们科学界的内部战争,您一个从事服务业的就别凑热闹了吧?” 这倒不完全是调侃,而是真的为了老头着想,虽说戈登也能算是一个战力,我们把老头好好修理一番,再拿出操纵炼金傀儡的手段,未必不能逼着他也为我们发光发热一把,但以老头现在的身体状况,烧完之后必定是油尽灯枯的下场,我们又不是斯坦森那孙子,怎么能这样压榨员工虐待老人? 结果我开的玩笑还是把戈登惹火了,老头再也顾不得装模作样的维持自己那身为战俘的尊严,急赤白咧的用我能听懂的话朝我吼道:“谁说与我没有关系!?我也是炼金术士协会的成员!!!” “呃,您老有这样以单位为家的主人翁精神,我是非常佩服的,”我不甚在意的继续胡说八道:“但是说实话,像咱们这种不享受正式编制和待遇的临时工,遇事儿也用不着冲在最前面,就比如我,要不是陈三山那老王八一个月几板儿钱的高工资给我开着,鬼才乐意跑欧洲来闯这龙潭虎穴……” 我一番苦口婆心掏心掏肺,换来的却是老头的不为所动:“我再说一遍,我是炼金术士协会第十七届正式成员,获得过梅林十字勋章的皇家炼金术士!” “第十七届?梅林十字勋章?”麦考特显然了解一些内情,忍不住失声叫道:“那你也是世家出身的贵族炼金师!?” 戈登面无表情:“斯坦森……是我曾曾曾曾曾……曾孙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戈登的过去(上) “斯坦森……是我曾曾曾曾曾……曾孙子,但我不姓斯坦森。”戈登这老家伙先是一句话搅得我们精神紧张警惕心大盛,紧接着又爆出一句足以惊掉我们眼球的家族密梓。 “等……等会儿!”我收起自己剑拔弩张的架势,举起一只手示意老头道:“有点儿乱,我顺顺啊,你说你是斯坦森那小子家的祖先,但你又不姓斯坦森,那也就是说……你其实是隔壁老王?” 这是我所能想到的唯一一种合理解释,毕竟在我看来,所谓豪门恩怨,总结起来也不过只有两种,第一种是“孩子不是你的!”,第二种则是“畜生那是你妹!”而管家,一般都在这种恩怨纠葛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通常情况下,每当豪门阔太们开始抽噎着揭露自己儿子身世之谜的时候,接下来就轮到这些忠心耿耿的老仆一脸沧桑念出属于自己的台词:“那是一个雷雨之夜,夫人和我……唉!” 我脑海里浮想联翩的脑补着老戈登当年不得不说的风流韵事,并满怀恶意的推测斯坦森肯定不知道自己平时吆五喝六不当人看的老管家会是自己上溯不知多少辈儿的祖宗,我要是把这个埋没隐藏几百年的大八卦给那小子捅出去……绝对够让丫喝一壶的! “我的事,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戈登不愧是活了几百年,见多识广的老怪物,竟然能听懂隔壁老王的梗,可惜人的架子一旦放下就很难再端起来,老头也不得不放弃自己“老子就是不跟你们这些敌人好好说话”的战俘尊严,用我能听懂的汉语无奈的跟我说道:“如果你有兴趣听的话,我可以在路上跟你说清楚。” 事实证明,带上戈登继续赶路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在这座城堡里,老人呆的时间比任何人都长,了解着许多早已湮没于时间长河的关于城堡的秘密,路上与他交谈一番当真是令我们受益匪浅获益良多,而最重要的是,老头子自己的遭遇真的是非常狗血,听完戈登自己的故事我便已经觉得带上老头值回了票价。 说起来,年轻时的戈登,竟然也是天赋异禀百年难遇的炼金天才,依靠一本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炼金术入门和自己勤学不缀的努力,当年仅仅是个杂货店打杂小厮,勉强认识几个字会算几个数戈登,竟然通过自学掌握了初等炼金术的理论知识,并在机缘巧合之下,偶遇并结识了真正的炼金术士,然后像无数拥有类似奇遇的少年一样,最终被命运带到了自己梦想起飞的大本营——在当时已经是大名鼎鼎的炼金术士协会,也就是欧洲研究所的前身。 那个时代,炼金术士协会刚刚接手尼可勒梅那珍贵的研究遗产哲人石,并成功让炼金术摆脱胡言乱语的空头妄想和装神弄鬼的乡间把戏,脱胎成为一门严谨神奇受人尊敬的科学,得益于此,炼金术火速风靡整个欧洲,炼金术士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为让人敬畏的法师老爷,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怀揣梦想的戈登,跟其他因为有天赋而被带到炼金术士协会的孩子一样满心憧憬热情满满,觉得自己的前途无限光明。 但是很快,残酷的现实就给戈登上了一课,让这个年轻的穷小子彻底意识到自己与其他人之间,那宽阔如鸿沟一般的差距。 这种差距,并不是天赋或者智力上差别,事实上戈登在当年炼金学徒的选拔考试上所表现出的潜质、能力和学习态度令炼金术士协会无数资深成员大为欣赏,但是等到考试结束开始挑选学徒的时候,这些人却纷纷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其他成绩资质不如戈登的孩子作自己的徒弟,反而对天赋奇高的戈登不闻不问。 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则仅仅是因为,戈登的身份是一介平民,在那个贵族和有权势者理直气壮占据和垄断最优社会资源的中世纪,任何有前途有地位的社会职业,都理所应当并只能由贵族子弟担任,至于那些有天赋没家世的贱民之子,呵,只不过是让上帝创造的世界看起来更公平的陪衬罢了…… 同样是在神学院读书,贵族子弟可以担当威风凛凛跟当地领主平起平坐的地区主教,平民之子却只能当找不到老婆的苦修僧,同样是参军打仗,贵族孩子的前途是顶盔掼甲高头大马的骑士老爷,平民蛋子的未来则是牵马垫蹬顶雷背锅的炮灰兵种,这种学了同样专业就业前途却泾渭分明的情况,在中世纪蔚然成风,而作为新兴行业被一致看好的炼金术士,自然也难逃被有权有势的贵族们迅速占领职业顶端的命运。 正是因为来自权势阶层的威逼利诱和大开后门,炼金术士协会在成立伊始就牢牢的打上了贵族圈子的印记,于是很自然的,炼金术士在挑选学徒的时候,宁可挑一个笨一点儿但家世不错的徒弟,也不愿要一个天赋卓绝但没有背景的平民,因为将来等待这个平民孩子的,必然是来自贵族群体的孤立打压以及灰暗的人生前途…… 于是,戈登成为了唯一一个成绩优异但无人问津的淘汰学徒,如果这时候戈登像其他落选的平民学徒一样收拾行李直接回家的话,也许就不会有今后发生的事情,他的人生,可能仅仅是一个被时代大潮淹没,怀才不遇愤世嫉俗的农夫,当然,也有可能像陈胜吴广那样突然领悟“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类的天地至理,然后开始引领欧洲历史上第一起农民起义从而名留史册流芳千古。 可惜,命运的车轮,总是容易往更具戏剧性的道路上跑偏,最终,年少气盛的戈登没有像其他与自己有同样遭遇的小伙伴们一样,咒骂着命运不公并落寞的离开,而是采取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的方式,死皮赖脸的留在城堡之中,成为了一名负责打扫卫生伺候饭局的小小侍从。 “可你为啥留下啊?”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我当然明白老头死皮赖脸留下是为了勤工俭学继续深造,但是在那个平民的上进之路都被堵死的年代,就算他留在这里,也不可能接触到炼金术真正的核心。 老头僵硬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唏嘘往昔的表情:“当时我执意留下是因为——我不甘心,我清楚自己的天份多高,我也自信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能用成功证明给所有人看!” 我于是我又问道:“你当时……年纪多大?” “十四,怎么了? “哦,难怪,”我由衷的感叹道:“中二期嘛,不自量力一点儿很正常,另外,虽然你的想法即使现在看来都算是欠揍,但至少很励志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戈登的过去(中) 正像我感叹的那样,十四岁的戈登,年少气盛又充满梦想,虽然遭遇了挫折,但并没有被残酷的现实浇熄他内心燃烧的火焰,但是,这个年纪的毛头小子,思想和观念又是不够成熟和容易偏激的,很容易就因为一点儿外在因素的影响而拐进思维的死胡同,上到处心积虑毁灭世界的大魔王,下到学校里抽烟纹身跟同学生孩子的小痞子,咱们这些普通人之所以不能理解这些人自以为酷炫牛逼吊炸天的行为理念,说到底,就是因为咱们不够中二罢了…… 很不幸的,那时的戈登正是中二少年遭受打击从而在正确道路上渐行渐远的典型代表,一个天赋努力全部远超其他同龄人的骄傲少年,却因为没有家世背景而遭遇了极其不公正的对待,甚至还因此被堵死了梦想和上进的平坦大路,这在让人心怀愤懑暗自不甘的同时,又怎么能不让心性尚未成熟的少年对那个从一出生就享受特权待遇的贵族阶层产生向往与憧憬? 因此,费尽心力死皮赖脸才留在炼金术士协会的小仆从,不再是原先那个将自己的全部心思和热情投入到炼金术学习并从中收获快乐满足的单纯少年,他学会了阿谀奉承,学会了逢高踩低,学会了用自己炼金术上的天份才华去讨好城堡中的炼金师老爷和学徒少爷。 此时的戈登,内心也许已经分不清自己留在这里究竟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学习炼金术的机会不至埋没自己的才华,还是希望依靠依靠自己的才华和奉承获得贵人们的青睐提携,从而让自己获得跻身上流阶层的机会,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恭敬的弯腰和谦卑的笑容,似乎并没有赢得早已习惯平民对自己毕恭毕敬炼金贵族们多少好感,对他们而言,戈登不过是个偶尔能在炼金实验和学徒课业上给他们打打下手捉捉刀,以及有点儿小机灵,能说两句奉承话给少爷们逗个乐的小厮仆役,至于其他,跟城堡里那些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的佣人没什么两样。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二十年,当年的小学徒已经熬成了功成名就的炼金师,戈登却依旧仅仅是偌大的炼金术士协会中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仆役,虽然这二十年戈登从未放弃过对炼金术的钻研,并自信自己绝不比任何一个当年与自己同期入学,现在已成为协会中坚力量的同学差,但是……也仅仅是不比他们差罢了,自己当年傲视群雄的惊艳天赋似乎也没让自己比别人优秀多少。 惊才艳绝之辈,凭借自己在某一领域独一无二令人惊叹的成绩脱颖而出,从而彻底扭转改变命运的情况,在任何时代都是屡见不鲜,但这种励志大戏的上演却需要一个特殊条件,那就是你必须远超同行才行,在不公平的竞争体制中,如果你只是能力比别人出类拔萃一点儿,资历背景乃至人脉交际等其他“硬性条件”都差得一塌糊涂的话,那你又怎么指望别人放弃其他竞争者而选择提拔你? 三十四岁依旧寸步难进的戈登,似乎连自己都感到绝望了,但命运有时候就是喜欢给人开这样那样的玩笑,就在戈登已经心灰意冷意兴阑珊的时候,那扇在他面前紧闭二十年的大门,却突然绽放出即将开启的光芒。 竟然有贵族要把独生女儿嫁给他!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老头幸福的都眩晕了,不敢相信这种好事竟然真的能掉在自己头上,更何况,向自己伸出橄榄枝的还是无论在贵族圈儿还是在在炼金术士协会中,都享有颇高地位的斯坦森家族当代家主,只要自己娶了他的独生女儿,纵然不能继承老丈杆子的贵族爵位,凭借斯坦森家的扶植和自己的聪明才智,自己苦求二十年也不可得的炼金师身份也能手到擒来! 戈登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要答应这门婚事,根本没有闲暇和智商去想人家如日中天的豪门旺族为啥会偏偏看上自己这个穷小子,直到当时斯坦森家的家主说出戈登高攀这门亲事所要付出的代价之后,老头才从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美梦中清醒过来。并陷入了犹豫和彷徨之中。 说起来,斯坦森家族提出的条件也算是非常简单,无非就是要戈登自愿卖身为仆,不办婚礼,不请宾客,不对外公布结婚的消息,这种行为,在现代被称之为入赘秘婚,而在中世纪被称之为,蓄养秘密情人。 没错,戈登就是斯坦森家老爷子给自己女儿找来的小情人,而斯坦森家老爷子之所以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儿,倒不是处心积虑给自己的女婿戴绿帽,而是为了自己家的香火着想。 不论中外不论古今,总有一部分人传宗接代的思想异常严重,总觉得只有把自己家那条祖传的y染色体世代相传才对得起自己从远古世代进化来的祖先,而斯坦森家的家主便正好有这种情节,但是很不幸,老斯坦森只有当岳父的命,在人工授精和基因筛选技术尚未开发的时代,老头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招赘个上门女婿然后把希望寄托在外孙子身上。 但是,招赘这种事,放在贵族身上也很麻烦,门当户对的肯定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姓氏和家族荣耀去别人家受气,小门小户的又要提防他们耍手段在老头蹬腿儿之后把家产改了姓,不过好在欧洲人在男女关系问题上一向比较开放,所以才提供了第三种解决办法,那就是秘密情人。 顾名思义,秘密情人就是绝不对外公开的男女关系,有了孩子的话除了当事人自己谁也不会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谁,这种事在崇尚浪漫情怀的欧洲贵族圈子里曾经风行一时,无数未婚先孕的贵族小姐堂而皇之的生下只能随母姓的孩子,无缘无故也不会有人对这些孩子的父亲是谁查根问底。 而老斯坦森则更进一步,干脆找无牵无挂又没背景的戈登当自家仆人兼女儿的情人,当时的主仆关系,主人可以对自家奴仆生杀予夺,老斯坦森可以牢牢的把戈登控制在手中而不用担心他侵夺家产。 “这么说,你答应啦?”我问戈登,老头慢慢点头:“这是我实现炼金师梦想的唯一方法,我自然不能错过。” 于是我又感叹道:“真是不容易啊,想不到你们那时候,评个职称就已经要卖身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戈登的过去(下) 最后,戈登还是接受了这门算不上婚姻的婚事,以私人仆役的身份加入斯坦森家族,这意味着自己必须放弃自由人的身份,将自己的尊严、未来乃至性命都捆绑上斯坦森家族的战车,但戈登却丝毫不为此感到不甘与屈辱,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憧憬与兴奋,因为作为交换条件,老丈杆子已经以家族荣誉许诺,帮助戈登获得正式的炼金师资格与身份,当然前提是戈登生出个儿子……呃,是帮自己女儿生出个儿子。 当时这件事,在炼金术士协会并没有引起任何波澜,无非是一个协会雇佣的杂工偶然受到贵族老爷的赏识被收入门下,成为某个家族的私人仆役罢了,除了跟戈登一块儿干活的伙计们私下里感叹一下那小白脸运气不错之外,并没有人在意这一介平民的去留。 之后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半年之后,斯坦森家向来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在外出走了一趟亲戚之后突然宣布怀孕,并声称孩子的父亲是某个在贵族晚宴上认识的公爵之子,不过,因为那位长情绅士已有妻室,自己追求的也只是浪漫纯洁的爱情,所以并不打算用他们爱情的结晶去破坏人家的家庭和睦,而吃过见过,对贵族圈儿的风流韵事早已见怪不怪的斯坦森老爷子,也开明的表示尊重女儿的选择,并承认这个未出世的孙子为自己产业和爵位的合法继承人。 与此同时,进入斯坦森家做工半年的戈登,也因为耐心细致规矩勤快,得到了斯坦森老爷子的赏识而荣升家族管家,并且,戈登那还算优秀的炼金术才学也终于被身为权威炼金师的斯坦森家主发现发掘,大加赞赏之下将自己的管家推荐入炼金术士协会再次深造。 至此,戈登的梦想似乎终于实现,他终于获得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成为炼金师的机会,虽然这个机会不是靠自己的真才实学换来的,虽然自己就算成了炼金师也一辈子不能摆脱斯坦森家对自己的“提携之恩”,自己所获得的一切研究成果都是斯坦森家的荣誉和财产,但和自己那条艰辛的梦想之路比起来,自己付出的这点儿代价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在那个专利产权保护意识尚未成型,人身依附被视作理所应当合情合理的年代,这些要求虽然略有过分,但是对原本一无所有的戈登而言也算得上是为获得成功不得不付出的代价与牺牲,因此戈登也只好做出一副无比感念斯坦森家老爷子知遇之恩的表情,以管家的身份安定下来,一方面兢兢业业处理家族内部的琐碎杂务,另一方面也以炼金助手的身份,任劳任怨的投入到自家老丈人的研究事业之中。 这段时间大概是戈登最快乐最充实的日子,虽然屡经辗转,但自己终于在儿子出生之后,获得了炼金术士协会承认与接纳,终于从那个只能靠趴在实验室门口张望偷听学习知识,只能靠讨好贵族学徒才能获准接触炼金器械的杂役,成为了在炼金术士协会拥有一席之地和一间独立实验室的炼金术士,虽然自己在协会里依旧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虽然因为自己那会给贵族血统和清誉抹黑的平民出身,自己的儿子出生之后斯坦森家族宁可让孩子当私生子也不允许自己和他父子相认,但戈登原本即将熄灭的内心又一次火热了起来,踌躇满志的盘算着以自己的才华做出震惊所有人的成绩,然后以堂堂正正功成名就的身份,与自己的儿子一家团聚。 在内心这团火焰的烘烤下,戈登那被埋没二十年的天赋才华终于有了开始复苏,很快他就开始在炼金术的研究领域崭露头角并一发不可收拾,接下来的三十年,简直是戈登人生最得意的时段,不仅他在炼金术方面的研究获得众人的肯定与赞扬,并首度以平民身份获得了奖励贵族炼金师卓越贡献的梅林勋章,甚至,他还在斯坦森老岳父去世,自己儿子尚且年少无力主持家计的时候,一力肩负起维护斯坦森家族在贵族圈和炼金术士协会屹立不倒的重任,以管家的身份全面接掌斯坦森家族的一切事务。 那时的戈登,终于有了一点儿苦尽甘来扬眉吐气的感觉,自己以见不得光的秘密情人兼仆役的身份入赘斯坦森家族,苦熬苦干这么多年,才终于获得与自己才华相匹配的待遇,对内,他是家大业大的斯坦森家一言九鼎说话算数的掌权人,对外是老家主过世之后全面接手斯坦森家族炼金术研究,维持家族在协会地位的中流砥柱,就连自己必须称呼为少爷的亲生儿子,现在也恭恭敬敬称呼自己为老师,可以说,当年老斯坦森刻意打压没有赐予这个入赘女婿的一切权利,自己都已经通过努力争取了过来。 唯一的心结,就是还不能与儿子相认了,戈登偶尔会发出这样的感叹,但些许惆怅马上就会被自己的勃勃雄心所取代,父子相认的那天已经不远,只要自己完成了眼前这前无古人的炼金术研究,一个贵族身份唾手可得,到那时,自己就可以堂堂正正的父子相认而不用担心自己的尴尬身份会给儿子的前途脸面造成阻碍。 顺便说一句,当时戈登所做的研究,正是现在施加在老头身上,早在炼金术士协会成立之初就被列为禁忌的人体炼成,斯坦森家族最早开启这个研究项目单并没有在这里投注多少精力,却被戈登当宝捡了起来,至于原因则非常简单——越是禁忌,碰触的人就越少,取得突破进展的可能性就越大,对于迫切需要成绩证明自己的戈登而言,这就是一条成功的捷径,就如同他当年入赘斯坦森家一样。 “那你成功了?”我看了看活了几百年,至今还能在我们面前活蹦乱跳的戈登,忍不住问道。 “是啊,成功了!”戈登脸上满是自嘲的笑意:“代价是永久失去了睡眠和进食的能力,还需永久忍受内脏衰亡枯萎,被机器替代驱动的痛苦,除此以外……还有自己亲生儿子,以及儿子的后代对自己的背叛……”(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密道 似乎是触痛到自己的伤心事,当年自己被儿子背叛的具体情况戈登不愿多说,只是在我的不断追问下才不情不愿的告诉我们,原本自己计划使用从监牢里高价买来的死囚作为人体炼金的首个实验品,但在正式实验的前一天,戈登与自己的儿子兼学生一起喝下了一杯预祝实验成功的珍藏美酒,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试验台上,而自己的学生,却一脸阴晴不定的站在旁边…… 被绑住的戈登又惊又怒,大声斥责并质问自己的儿子想干什么,得到的回应却是儿子立马翻脸,指责戈登忘恩负义专横跋扈,趁着老家主毙命,继承人年少,就敢不把年轻少主当回事儿,动辄训斥管教,还对主人说三道四指手画脚,是可忍孰不可忍! 面对企图攫取斯坦森家财富权位,给自己上位铺平道路的恶仆刁奴,自己忍辱负重拜家奴为师,为的就是韬光养晦积蓄力量,麻痹强敌并伺机反戈一击,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斯坦森家唯一的子嗣,终于找到机会制服了日渐跋扈野心膨胀的不良家臣,并抢回了这狗奴才为自己上位从斯坦森家百年积淀中剽窃的研究成果,想来真是大快人心啊哇哈哈哈…… 新家主说的倒是慷慨激昂,但戈登又不是傻子,一看自己从小拉扯大的儿子那双被权欲熏得通红的眼睛就知道,这是斯坦森家见不得自己这个平民出身的仆人超越日渐颓败的本家主子,又觊觎自己研究成果一旦成功将带来的荣誉名声以及在协会中的地位,才使用的卑鄙手段。 直到这时候戈登才惊恐的发现,自己这个儿子不仅遗传了自己炼金术方面的天赋,在为攫取成功而不择手段方面,更是青出于蓝,他就像自己小时候遇到的那些贵族少年一样,让平民出身的自己替他们完成枯燥乏味辛苦艰难的炼金实验,却又在课业完成的时候心安理得的享受胜利的果实,迫不及待的把自己踢到一边…… 不,不是一样的,他是我的儿子!戈登努力把心中荒谬的念头压下去,并毫不犹豫的在试验台上把自己隐藏在心中三十年的秘密大声告诉了儿子,那时候,老头的想法非常单纯,只要把这个秘密一说出来,那自己与儿子的一切矛盾都将迎刃而解!作为父亲,自己当然不会觊觎唯一儿子的家产地位,而自己以前在儿子眼中专横跋扈独断专权,甚至对儿子的训斥不恭也立刻有了合理的解释——这都是老子在教育儿子啊!天经地义合情合理,连全能的上帝都不能指责于他! 结果儿子的回答令戈登如坠冰窟,丫不是目瞪口呆情绪崩溃,抱着脑袋高叫“这不可能!”并扬言要把老父亲大卸八块让他闭嘴,而是浑不在意的怂怂肩,告诉戈登自己的爷爷早在临终之前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但那又怎样,自己从出生开始就抛弃了卑微低贱的父系姓氏,继承了斯坦森家高贵的贵族身份,自己亲爹根本没能在对贵族而言最重要的权势和社会地位上给自己提供任何帮助,难道你这老东西以为把我认回来,我这个贵族老爷就会抛弃自己的姓氏和贵族身份,心甘情愿的当回平民跟着你白手起家吗?搞笑! “跟着你走,我这辈子也不过只能做一个稍微有点儿本事,平民乍富却永远上不了台面的小贵族,忠于家族却能更进一步获得更高的地位与荣耀,”这是戈登被药物迷晕之前,儿子最后对他说的话:“你这个无能父亲的一切都是我们家族赐予你的,现在是时候还给我们了……” 那天稍晚些时候,斯坦森家族的炼金实验室中传来噩耗,家族最忠心的管家,竭诚服务斯坦森家三十年的老仆,被斯坦森现任家主当做老师一样尊敬的戈登,因为一场炼金实验事故身受重伤生命垂危,但时势造英雄患难见真情,危急时刻戈登的学生,斯坦森家年富力强的新任家主,将自己的老师从研究室里救了出来,并为了保住老师的性命,力排众议毅然开启禁忌的人体炼成实验,于是几个月后又传来喜讯,炼金术士协会新一代的天才炼金术士斯坦森,成功救下老师的性命并完成了炼金历史上第一次生命活体炼金,让炼金术士们朝着永生的伟大目标跨出了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大步…… 粉饰真相的场面话,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过斯坦森家族最终还是让戈登活了下来,因为他们需要这个“实验样本”一直活着来对外昭示自己的成功,于是数百年来,戈登的身体被他们修了又修换了又换,最终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与此同时,戈登对自己儿子极其后代的报复也是绵长和惨烈的,他的儿子和子孙们终其一生,都在绞尽脑汁想要复制人体炼金实验的成功,但都因为不了解戈登那关键的“前期准备”而功亏一篑,与此同时,虽然他们在自己亲爹、亲爷爷、亲祖宗身上施加诸多限制来迫使戈登不得不继续效忠姓斯坦森的家族成员,但始终不能从老头嘴里得知所谓永生的秘密…… “到了,”说出自己的惨痛过去,似乎让戈登心情舒畅不少,连带着跟我们说话的态度也好了起来。 “呃……”我看了看眼前这破旧的废弃炼金实验室,用不大确定的语气问:“这里不是我们想去的地方吧?” “这里是地下仓库区域的正上方,”戈登解释道:“也是我当年使用的炼金实验室,在我五十岁的时候,炼金术士协会大规模修葺改建城堡,所有的贵族都在设计图上指手画脚,却没有人愿意负责苦累的现场施工,最后这工作自然是交给当时协会中唯一没有贵族身份的我,而我则利用这个机会,指挥工匠干活之余也在自己的实验室里挖了一条直通地下的密道,以方便我自己的实验。” “人体炼成!你是直接偷出了源态的哲人石来进行人体炼成!”在场的麦考特是当代大师,看到这里的情况再略一思索,立刻就发现了戈登当年成功的秘密。 “我只是取走一小块罢了。”戈登等于变相承认自己当年的实验过程。 “难怪从此以后人体炼成再也没有成功过,”卡尔也恍然大悟道:“哲人石对所有炼金师都太过重要,为了防止有人私吞,哲人石自被放入城堡起就被活化成极不稳定的离子气态在城堡管道内循环,以确保所有人都可以使用但没有人能直接接触到它,唯一将取得哲人石又不被发现的时机也只有大规模修葺城堡,所有人都不得不暂停炼金实验,将哲人石还原并储存在仓库的时候,没有源态的哲人石,或者说没有这条可以绕开监视和检查进入仓库区的密道,斯坦森家的人体炼成就永远不会成功。” “这不是重点吧?”我也插嘴道:“重点是,只要这条密道还能用,咱们就不需要走那些七拐八绕不知通哪里去的楼梯了!”你们是不知道我有多恨这全凭撞运气的倒霉路啊! 见我们都露出一副“可算熬出头”的如释重负表情,戈登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我早说过我能帮上忙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内讧 能够在炼金术士协会和斯坦森家族眼皮子底下隐藏的秘密通道,自然不会是在地上挖个洞然后盖块板儿那么简单,所以戈登指着房间中央那个大理石砌成,连火焰焚烧和岁月侵蚀都不能损伤分毫的巨大实验台,直接命令我们道:“把它搬开!” 咱有蘑菇提供力量加成,再加上米奇卡尔两个勉强算是年富力强的壮年男子帮忙,就这样我们仨还吭哧吭哧抬了半天,累出一身白毛汗才勉强把实验台移开,戈登走上前去蹲下身,用手拂去实验台下地板上厚厚的灰尘泥土,咬破自己的手指并写写画画好一阵,原本纹路粗糙的青石地板上便浮现出精密复杂的金属花纹,并向两边裂开露出一截通往地下的扶梯。 看到通道就这样在我们眼前打开,所有人包括我在内竟然都有点儿五味陈杂,戈登大概是回想起自己意气风发努力拼搏的峥嵘岁月,米奇卡尔麦考特似乎还在纠结于自己将亲手终结欧洲研究所自炼金术时代流传下来的辉煌,至于我和谢尔东……疯子在想什么咱们正常人肯定理解不了,但至少我是在心里恶狠狠的感慨,老子身为主角总算是气运护身了一把,虽然没能摔个跟头捡到宝,虽然没能拿个鸡蛋孵出龙,虽然没有大长腿白富美觉得咱好单纯好不做作,哭着喊着非要嫁给我,但咱一时心软随手救下的老头,至少也是个能提供通关捷径的关键npc!你们这些龙套反派就继续慢慢在迷宫里绕吧,累不死你们! 话不多说,我一马当先顺着梯子往下爬,没过多久便爬到底部,这是修在两堵墙壁之间的夹层,是当年修房子的时候戈登处心积虑开辟的密室,因为利用了建筑学和视觉心理上的空间错位技巧,数百年的时间都没有人发现这墙内的秘密。 密室的空间狭窄细长,像一条胡同一样仅容一人勉强穿行,我们所有人依次下来之后,只能贴着墙站成一排,戈登指了指我面前的墙壁,我扭头一看才注意到墙上与我眼睛差不多高的地方插着一根带盖的铜管,应该是可以观察外面情况的猫眼,想不到老头准备的还挺周到。 我把盖子打开,眼睛凑上去往外面看,只看了一眼却吓了我一跳——外面竟然满坑满谷全是人! 聚集在外面的应该都是欧洲研究所的科研人员,因为他们几乎个个手里都拿奇形怪状用途不明,但一看就知道异常危险特容易伤人伤己的自制武器,身边还跟着一两具盔甲造型,眼冒红光杀气腾腾的炼金傀儡,从这幅严阵以待的架势看,他们是很早就撤退到研究所的底层区域,启动防御机制抵御拖延敌人的同时,在这里以逸待劳准备着最后的决战。 “难怪我们走了这么多地方都没见到人,”我悄声嘀咕一句,又压低声音问麦考特:“看来陈小山那孙子还没找到这里来,怎么样咱们出去吗?” “这个……”麦考特难下决断,从理智上讲,老头已经知道现在的陈小山不可力敌,自己外面这些同事看似阵容强大,却没有专门针对那怪物的措施手段,骤然遭遇必然是顷刻间溃不成军死伤惨重,但若是这时候,自己这个已经被篡了位下了野,身份尴尬处境更尴尬的前所长突然跳出去,对篡位党反动派们说,算了吧咱们打不过的,大家跟着我把研究所炸了然后各回各家吧……那我们的下场恐怕要比这群人遭遇陈小山之后还要凄惨的多。 所以老头最终也没有说话,我也非常默契的没有继续追问,就这样在这个相对安全隐蔽放地方蹲守下来,至于我们的打算,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说出口,无非就是期盼着陈小山傻愣愣的杀出来,等丫吸引所有仇恨和火力之后我们再趁乱而起趁火打劫,摧毁研究所核心然后掉头就跑……我怎么觉得我们跟陈小山越来越像是一伙的? 就这样在又闷又热还不透气的墙缝里等了足足一个小时,远处门口的位置终于如我们所愿的传来了尖锐的警报音,听到外面发生骚动,已经憋得头晕脑胀的我们立刻来了精神,纷纷趴在墙上开始听墙角,我也再次打开猫眼,想看看外面的情况。 结果这一看又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因为出现在大厅入口的,不是一身蓝皮自带夜光的陈小山,而是三个人影,李黑狗,蒋莎莎,以及被黑狗扭住胳膊掐着脖子,不敢随便乱动的斯坦森! 此刻蒋莎莎又换上了她那一身蒸汽朋克装,显然,他们已经回到过西塔楼的实验室,从那里取了装备又急匆匆赶来跟我们汇合,路上还偶遇了正四处搜刮别人实验成果的斯坦森,他们的相遇,说好听点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说难听了就是官配在胡同里堵住小三,双方见面怎么也不可能点个头就各忙各的,很明显,这回斯坦森运气不好,没能像在我手里那样轻松逃掉。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蒋莎莎这个落跑新娘押着前未婚夫,带着亚洲研究所的人出现在别人家的核心区域,难免会引起某些人的小人心思,更何况,此刻待在这里的基本都是跟斯坦森一伙儿的研究所贵族,对我们自然是敌意深厚,于是立刻就有一四五十岁留鱼雷胡子的老家伙越众而出,毫不客气的举起手中枪管扭曲造型奇葩,但一眼看上去就特危险的大口径手铳,恶声恶气的朝蒋莎莎和李默大声呼喝起来。 “他说什么呢?”我听老头飙了好一会儿外语,一句也没听懂,只好问旁边支棱着耳朵听得聚精会神的米奇。 “他让你们那个大个子先把他外甥放下,不然他们就要动用武力。”米切尔指着鱼雷胡子说道:“那是斯坦森的亲舅舅,几个在欧洲研究所传承悠久的大家族,彼此之间都是姻亲关系。” 不过我能看得出来,这位鱼雷胡子舅舅其实并不怎么在乎自己这个外甥,一边喝令黑狗放人一边大手一挥,让自己人把蒋莎莎和李默死死围住,大有不顾人质安全一拥而上的企图,蒋莎莎几次试图开口辩解,都被这人粗暴打断,气的蒋莎莎恨不得朝这老头脸上一炮轰过去。 眼看外面已经发展成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阵势,我是真的着了急,现在跟欧洲研究所起冲突的话,打不打得过另说,万一我们激战正酣的时候陈小山闯进来,那岂不是让丫的白捡便宜? 可我们现在更不敢贸然出去,局势原本就是一触即发,我们这支奇兵突然跳出来,绝对会让欧洲研究所这群人紧绷的神经瞬间崩溃,不分青红皂白的朝我们开火。 “妈的,那蓝皮孙子怎么还不来?”着急上火又没办法,我只能把怨气发泄到迟迟不露面的陈小山身上:“丫这反派大boss怎么当的!?这要是在剧组,如此消极怠工盒饭里肯定没鸡腿!” 话音未落,一声调笑在我身旁响起:“呵呵,我已经到了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再帮个忙 “我已经来了!” 一句话惊得我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因为我已经听出,这个略带磁性的语调以及充满恶意调侃的说话方式,正是来自陈三山那个给我印象深刻的便宜儿子,更可怕的是我发现,声音的来源就紧贴着我的后脑勺,换句话说,那孙子就贴我背后! 我立刻想也不想,反手一拳朝身后挥去,结果自然是砰的一声打在墙上——我身后除了一堵墙什么也没有。 “在找我?”调笑声又起,一击落空的我急忙回头,却正好跟陈小山对了个脸对脸,这王八蛋竟然就只有一个半透明带虚影的脑袋,大喇喇的悬吊在我背后,这难道是丫的新战术,打算一登场就利用特异造型把敌人吓出心脏病吗? “别动!”眼见在我旁边的米切尔等人都看到了他,我也已经准备咧开大嘴像正常人见了鬼一样发出尖叫,陈小山……的脑袋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于此同时,一股冰寒的蓝色能量瞬间充斥整个墙壁夹缝,让我皮肤一紧,身体便如同误入蜂蜜罐的小虫一般,被突然粘稠的空气牢牢固定,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 一出现就制服了我们几个,陈小山满意的微笑颔首,当然在我们看来丫就是脑袋上下晃了晃来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然后,看出我满脸疑惑,戒惧和不甘,陈小山反派话多的本性立刻暴露,摇头晃脑的揶揄我道:“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想不想我告诉你答案?” “其实你们从天台进来的时候,我就在你们身后,”不等我点头陈小山就自说自话道:“因为我那个好父亲在我身上下的限制,我根本无法长时间维持自己的身体聚合在一起,而在会场抢夺钥匙以及赶路来到这里,已经消耗了我太多能量,所以在触动城堡里的警报之后,我也不得不解散身体,一边节省自己有限的现身时间,一边慢慢寻找道路。” “然后,”陈小山笑着说道:“我就遇到了你们,你们看不见我,我却能听见你们说话,不得不说,这一次运气是站在我这边的,因为遇到你们我才知道,仅有钥匙无法打开仓库大门,还得请这位欧洲研究所前任所长帮忙才行。” “当然,你们对我的帮助不止这一点儿,”陈小山的笑容更加得意:“本来我跟着你们,只是打算等到我能够聚合身体的时候从你们这里逼问一下打开大门的方法,却没想到,你们还帮我找到了进入仓库区域的路,不得不说这里的防御机制确实很巧妙,仅靠我一个人的话,找到这里肯定需要更多的时间……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知是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还是像他爸爸一样天生恶趣味,陈小山朝我一努嘴,让我下巴一松可以说话,而我舌头恢复自由说出的第一句话是:“真是哔了狗了!” 不能怪我满腔愤怒以至出口成脏自毁形象,实在是这事儿太憋屈太令人丧气:我们披荆斩棘排除艰险,火急火燎跑得舌头冒汗,为的不就是阻止陈小山这孙子抢夺以太的邪恶企图吗?结果现在敌人却得意洋洋的告诉我们,我们不仅被他当猴耍当枪使,无意之中充当了帮人家完成任务提供信息的关键npc,自己还被这危险分子跟踪尾行一路,脆弱的后脖颈时刻暴露在丫的魔爪之下……知道这些事实真相,你不骂娘才怪! 但是现在,口头上过瘾显然不能帮助我们摆脱险境,因此我很知情识趣的没有高声大叫,以免激起这孙子杀人灭口让我闭嘴的邪恶念头,相反,我一边强制自己保持冷静,搜肠刮肚寻找脱身方法,一边用语言拖延时间:“你现在想把我们怎么样?” “放心,我现在不打算杀掉你们,至少不打算亲自动手。”陈小山盯着我说道:“我还需要你们亲眼看到我成功取得以太,重塑身体摆脱禁制,然后,把你们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我那狠心的父亲,让他知道,当我再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再也没有任何手段能对付我!” “那你只有个脑袋四处乱晃的近况也告诉你爸爸吗?”我有点儿不过脑子的随口问道,却忘记了,像陈小山这样被便宜老爸始乱终弃的中二熊孩子,是万万不能随便开玩笑的…… “啪嚓!”我仿佛听到了玻璃心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下一秒,刚才还有说有笑的陈小山立马急赤白脸的朝我吼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全是那老不死害的!三分钟……三分钟够干什么!我也只能像这样只凝结身体一部分来延长使用时间!” 我低头,悄悄感叹爹到底是爹,别看陈小山在我们面前牛逼哄哄的,照样逃脱不了陈三山那老棺材瓢子的巍峨阴影,瞧瞧老东西造的孽,把自己儿子逼成了什么鬼样子! “我要让他付出代价!付出代价!”陈小山越说越火,扭头一看却正好瞧见我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幸灾乐祸的弧度,于是立马转移攻击对象:“你笑什么!?” 我赶紧摇头否认,但可惜已经晚了,陈小山像神经病一样死死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又咧嘴笑道:“我突然有个好主意,我决定,让你们再帮我一个忙!” “你想干什么?”看着眼前这小子跟陈三山如出一辙的阴险笑脸,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外面这么多人,我虽然对付的了,但会很耽误时间,”陈小山说道:“所以,你们就出去吸引他们注意力,帮我争取时间吧!” 话音刚落,一道蓝色冲击波轰隆一声冲垮围墙,留下一个能过卡车的大洞,然后一股神秘力量将我们几个提起,将我们直接丢了出去! 墙外可是正在紧张对峙啊,正是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成为大战导火索的时候,冷不丁一声爆炸还冲出我们几个,欧洲研究所的这帮科研贵族难道还能心平气和听我们解释? “姓陈的,你果然是那老东西的亲儿子!”明白陈小山拿我们当诱饵吸引火力险恶用心的我,一边往外飞一边朝那孙子怒吼,不过这实在没什么用,最终我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小山的脑袋,借着现场所有视线都被我们几个空中飞人吸引的空档,裹胁动弹不得的麦考特,躲开其他人视线,一阵风似得朝仓库深处蹿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被俘 “一帮傻哔!你们让人耍了!……” “你们的所长都被抓了,你们还在内讧!……” “哥痛心啊!……” 这对这帮不好好搞科研,却把心思放在自己并不擅长的争权夺利上的所谓科研贵族,自小正义感旺盛的我当然要义正言辞鞭辟入里的指责他们的错误行为,痛心疾首饱含深情的阻拦他们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行越远,不过,他们面无表情的冷漠反应,真实又残酷的表明,我的苦口婆心掏心掏肺,并没有取得良好的效果…… 事后我总结分析,得出两条宝贵经验,第一,如果要对外国人说教的话,外语流利是基本要求,毕竟你不能指望老外全都精通中国话,第二,当你站在道德制高点对别人进行批评教育的时候,如果你没有被对方五花大绑按着脑袋贴着地板的话,效果应该会更好…… 没错,从洞里被扔出来以后,我们就直接被俘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破墙登场虽说华丽,但我们却被直接扔进了人堆里,一落地平均每人就被十五枝长枪短炮顶住了脑袋,这种情况,除了束手就擒我们还能怎样? 因为我们被俘,还连累了蒋莎莎和李黑狗,小丫头把炮抵在斯坦森脑门上打算谈判交换人质,斯坦森那鱼雷胡舅舅却二话不说直接朝我脑袋边轰了一枪,砰的一声巨响,我脸颊旁边的青石地板炸出碗口大小的深坑,缺口处还闪烁着代表岩石融化成岩浆的红光…… 于是,认识到自己远远不如对方凶狠蛮横,更做不起人质性命交换的蒋莎莎只得跟李默对视一眼,释放斯坦森并束手就擒以换取我们的安全,至此,我们基本算是全军覆没。 虽说被按在了地上,但我倒是还没死心,高喊二叫的告诉这群人,陈小山已经劫持了他们的所长并趁着刚才一片混乱潜入了仓库区域,在我想来,我们跟他们至少在抵御陈小山这一点上利益是一致的,知道我们的遭遇之后纵然不能搁置矛盾共同御敌,至少也能先去抵挡一下那蓝皮怪,顺便给我们绝处逢生创造一点儿机会。 可惜,我刚高屋建瓴的抒发完我对欧洲研究所夺权内讧不干正事儿的义愤,脸上就重重挨了一脚,刚刚从黑狗手里得到自由的斯坦森,竟然直接冲上来狠狠给了我一脚,把我要说的话硬生生堵在了嘴里。 “我草你……”平白无故挨了一脚的我正要破口大骂,抬头却撞上斯坦森阴冷的目光,于是我一个激灵回想起来,这小死胖子屁股底下极其不干净,而我对丫的龌龊一清二楚,这王八蛋害怕我把他的鬼祟心思秃噜出来所以才慌忙堵我嘴,而我如果继续叫嚷下去,就有被杀人灭口的风险…… 好汉不吃眼前亏,见我讪讪闭嘴老实下来,这小子满意的眯起眼睛,朝戈登一指:“你过来!”,老头根本不敢违抗,乖乖起身走过去接受自己灰孙子的盘问。 “丫肯定又憋坏呢!”这时我已经被人五花大绑从地上拎起来,跟其他人押在一块儿以便于监视,我看斯坦森简单询问戈登几句,就急急的跟自己舅舅交头接耳,立刻笃定的对离我最近的蒋莎莎说道。 结果,小丫头只是用鼻音来表示自己被我们连累的不忿,不搭我腔。 “现在只能指望他们去阻止陈小山了,也不知道这帮家伙要盘问戈登多长时间才能相信自己的宝贝马上就要丢了。” “……” “哎你说,他们最后会怎么处置咱们?好歹咱们背后也有陈三山罩着,他们应该不敢把咱们弄死吧?” “那可不一定!”蒋莎莎终于被我惹烦,白我一眼道:“当初你们第一次抓住我的时候,也知道我是欧洲研究所成员,结果最后你们是怎么处置我的?” “拿去做实验!?”我惊出一身冷汗:“你们这儿的人也跟那群老帮子一样没人性!?” “哼,搞科研的都一个样儿……” 在我对前途下场担忧忐忑的时候,斯坦森和他舅舅终于终于结束了对戈登的盘问,虽然他们不怎么清楚戈登为什么会跟我们一起出现,但对这个给自家服务超过百年的老仆,基本信任还是有的,或者说,他们对自家控制老人的手段很有信心。 不管怎么说,两人终于不情不愿的宣布,因为我们声东击西的捣乱和掩护,我们放出的怪物已经带着叛变的前所长潜入了至关重要的欧米茄仓库,但是,虽然敌人卑鄙无耻形势万分危急,可我们英明神武的新领导依旧牢牢掌握主导权,并准备立刻前往仓库阻止敌人的邪恶阴谋! 虽然这些宣言里没几句实话,但总算让眼前这帮欧洲研究所的大爷们意识到了事件的严重性,并当即争先恐后的表示要去跟敢动他们命根子的敌人拼命,不过,作为万众瞩目人人归心的新任领导,怎么能让手下宝贵的科研人才去送死……呸!去冒险呢?于是斯坦森立刻出面安抚众人,说这种脏活累活自然有炮灰去承担…… “炮灰?他说谁?”从米切尔的翻译中听到这个词之后,我立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我们啊!”蒋莎莎急道:“他不收缴我们的武器,打得就是利用我们的主意!” “可他怎么就有自信能控制得住我们?”我不服气的问,现在是被上百枝威力不明的枪炮顶着,我们才会这么老实,等到这群死宅退下之后,你看我不把斯坦森踹我的那条狗腿生生打断? “大概是要留人质吧?”我心中暗想,并不自觉的把眼神瞥像谢尔东,很明显,我跟黑狗都勉强算是主要战力,被扣下的可能性不大,算来算去当人质的最佳人选也只有可能是这个小子,这样一来……就更没有什么要忌惮的啦,就这个跟我一屋住好几年还天天嫌弃我排便时间不准时的孙子,我跟丫还真谈不上什么同志情战友爱…… 似乎是看出我打算把谢尔东当弃卒使的阴暗心理,卡尔当头一棒打断我的幻想:“他们当然有这个自信,别忘了,戈登被他们奴役上百年,至今还不能摆脱他们家族的控制……”(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控制(上) 就好像是要印证蒋莎莎长了一张乌鸦嘴一般,我还没从她的话里品味出毛骨悚然的不祥预感,便已经有人指挥两个炼金傀儡大步上前将我提起,拧腰压背让我动弹不得,我还没来得及张嘴抗议,斯坦森这半秃小胖子就一脸阴险笑容的凑上来,并将一只小玻璃瓶杵到我鼻子前面。 “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孙子用三分得意七分幸灾乐祸的表情问道。 受到语言引导,我眼睛下意识的往眼前的瓶子里看去,却见到透明密封的小瓶里,一条条黏糊糊湿滑滑,线头粗细指甲长短的白色小虫,正聚集在瓶底笨拙的扭动身体。 “这可不是虫子!”不等我回忆初中生物课本关于无脊椎动物的特征描述,斯坦森就迫不及待的公布了答案:“别看它们这幅样子,这可是我们斯坦森家族几百年呕心沥血,数代人薪火传承才完成的杰作!” “呃……可你还是没说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啊?”一般小命被对手掌握的时候,咱们智慧生物都会自觉不自觉的避免激怒对方以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因此我动用自己全部意志力,强自压下“你们家这么多年都在玩蛆!”的吐槽,努力把话题往正道上引。 “这是真正的炼金生物!”斯坦森那鸟样就仿佛他瓶子里的东西有多么了不起一般,难道那在瓶子里打滚几百年的玩意儿还会有一天成蛹破茧,长出大复眼、短翅膀和六条腿不成?就算真是那样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啊? 将我嘴角下撇的不屑尽收眼底,斯坦森却露出了玩弄猎物的快意表情,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我们斯坦森家族一直致力于人体炼金术的研究开发,这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同时你们也应该清楚,在生物身上再次施加炼金术,会引起不可控制异变,这是炼金术领域最大的禁忌和雷区。” “那么,我们斯坦森家族,是如何绕过这个雷区,实现人体炼金的呢?就是依靠这些小东西!” 小心翼翼的用镊子夹出一条瓶子里的东西,小胖子得意洋洋的在我眼前卖弄:“这是由多种珍贵的炼金材料,混合更为珍稀的源生金属制造出的炼金生命,它们只拥有两种能力,第一,它们可以吸收血液中的铁,增殖并生长自己的身体,第二,它们本身带有跟生物中枢神经同样强度的电荷,可以侵占并取代集束神经动物的中枢神经!” 说到这里,斯坦森凑到我耳边恶毒的笑道:“对外,我们一直宣称这是用来治疗中枢神经损伤,使瘫痪者可以像常人一样恢复身体机能的炼金衍生物,但事实上,这种小东西殖入人体之后,它的生长繁衍会失去控制,直到将你血液中的铁元素吸收干净!”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头皮一麻,虽然咱不是科学家,但好歹也上过大学,自然血液中铁质流失会造成什么后果——严重的话,全身细胞都会因为缺铁性贫血所造成的养料供给链断裂而大面积死亡。 “不用担心,不会让你们死的!”这王八蛋还假模假样的安慰着我:“从本质上讲,这小东西可以看做是炼金术制造的寄生虫,自身成长的同时保证宿主不会死亡也是它的本能,在改变血液成分的同时,它也会将自身合成的炼金溶液反馈给你的身体,虽然这种溶液不能像血液一样给身体细胞提供养料,但随着炼金成分在血液中比重的逐渐提高,你们的骨骼肌肉乃至内脏都会被缓缓改造,它们对生物养料的需求会慢慢降低,细胞会逐渐蜡化,最终在保证最低限度生命维持的情况下,再次达成内环境的代谢平衡……当然,在这个时候,你的身体也就已经完成了炼金术的转化。” 我扭头去看戈登,撞上的果然是老头惊恐又无奈的眼神,显然,奴役老人数百年不得解脱的,就是这种不起眼的小虫子,而我们要是被这玩意儿附了体,下场估计也会跟肚子上装拉链的戈登一个样…… “你干脆杀了我吧!”我对斯坦森怒目而视。 “不不不,”这孙子摇头晃脑:“怎么能随随便便杀了你呢,那太可惜了,我们家族之所以费尽心力让这种寄生虫能够在夺取宿主养分的同时维持宿主的基本生命,为的就是让你能够活着啊?” “让我活着,总不会是因为你们家人天生善良杀不得人吧?”我反唇相讥。 斯坦森也直言不讳,用力戳了戳我的太阳穴:“那当然是为了留下对我们唯一有用的器官了!炼金生物智力低下,操纵起来太过繁琐,但一个人不管再怎么愚蠢,他也是能自由控制自己身体的。” “所以,我要留下你的脑袋,以及脑袋之下与身体连接的主干神经,等我的炼金生物接管你的神经中枢之后,就等于在你的大脑之下安装了一个新的脑袋,而这个新脑袋的作用,就是判断你的你的大脑对身体发出的行动指令,而判断的唯一标准,就是你的指令与我的命令是否相符,简单来说就是,服从我的命令,你才能指挥自己的身体,同时,我也能随时利用炼金术接管你身体的控制权!” 斯坦森指指戈登:“事实证明,这是一种比直接操纵更有效率的控制方式,就比如我控制你们之后,遇到危险只需要命令你们挡在我前面,不管你们是为了自保还是保护同伴,都必须舍命战斗,但如果你们想要对付我的话……呵呵,只要一抬手指,你们的胳膊就会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 “呵你麻痹!”我一口痰吐这孙子脸上,这可真是货真价实的要拿老子当枪使啊! 面对我的暴怒,斯坦森倒是有一股唾面自干的从容风范:“想吐就多吐两口吧,这小东西取代全身主要神经完成人体炼金化改造需要三到五年,截断中枢神经接管运动器官控制权却只需三十秒,半分钟以后,我要你按着自己的脑袋舔我的鞋。” 身后的炼金傀儡一用力,压着我的脑袋朝下弯曲,然后我后脖颈微微一凉,一条冰凉的小虫甩在脖子上。 “完了!”我的念头还没升起,紧接着就是钢针刺穿颈椎的剧痛袭来,我立刻嚎叫一声,四肢抽搐的倒在地上,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控制(下) 因为剧痛而晕厥的我,原本应该彻底丧失意识,但不知是不是斯坦森这孙子故意施为,倒地之后我虽然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能力,自身触觉却依旧敏锐,这对我而言并不算是什么好消息,昏迷休克,是人体在遭遇剧烈痛苦时大脑为保护自身意识不受损伤,主动屏蔽感官进入自我保护状态的应对机制,但现在这个机制却失效了,倒在地上的我依旧无比清醒,也清清楚楚的感受着那黏糊糊的小虫子像钢针一样刺穿皮肤骨骼,蠕动身体一点一点往神经密集的颈椎中枢里钻所带来的痛苦与恐惧,这种感受不亚于酷刑,偏偏你又动弹不得呼嚎不出,简直是恨不得一头撞死以求解脱。 就在我疼得,却又没办法厥过去,想张嘴骂人却连思维都因剧痛而凝滞的时候,突然,一种异样的愤怒从我脑海中腾起,不过,情绪的爆发却不是来源于我自己,而是来自我的右手……准确的说是来自寄生在我右手的基因集合体。 即使是在剧痛之中,我也能清晰的感觉到,这种愤怒所表达的意思非常明确,那就是自己的地盘遭到入侵,自己的权益受到瓜分,自己的地位受到挑战的不甘与警惕。 这时我才一个激灵突然想到,我的身体里,老早就被陈三山植入了一个寄生体,从生物学角度讲,守护地盘排斥竞争者几乎是刻在所有生物骨子里的本能,连细菌都知道分泌生物素排斥异类以争夺更大的生存空间,更何况陈三山制造的基因集合体? 举个形象点的例子,这个称我为爸爸的小兔崽子,每天吃我肉喝我血,还被我当小祖宗供着,生活好不惬意,结果某一天,我连招呼都不打突然弄出来一个二胎,从此自己地位不保宠爱减半,说不定未来也不能继承老子的全额遗产,换你你能不上火?能不像那些见不得自己添个弟弟妹妹的小兔崽子那样,除掉那碍事儿的小东西以保持自己的独裁统治? 于是,我这个好儿子便毫不犹豫的向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外来户伸出了罪恶的小手,几根细韧的触须飞快的顺着血液循环系统追击而来,恶狠狠的缠住正往颈椎里钻的小虫,而在斯坦森家酝酿百年才生出来的炼金生物也不甘示弱,不停翻滚扭打企图挣脱与自己大哥的亲密接触,兄弟俩就这样在我这个亲爹的身体里打起架来……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儿! 因为俩寄生生物掐架,等我回过神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大概已经过了十来分钟的时间,环顾四周,正好看到谢尔东和李默直挺挺的站在一旁,虽然不像刚才那样被两三个炼金傀儡死死压着,但两人依旧不敢稍动,脸色也尽是一片铁青,很明显,这俩货已经被控制了。 “起来!”斯坦森阴冷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我回头看他一眼,老老实实从地上爬起,跟谢尔东李黑狗站成一排,这孙子似乎也觉得我昏迷时间过长有点儿不对劲儿,绕我背后盯着我后脖颈上针孔大小的伤口看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又命令我转过身去对着他:“现在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出口成脏:“想草你祖宗!” 说完这话我立刻意识到不对,赶紧转向旁边脸色破败的戈登:“老戈不是说你啊,你千万别多想……” “哼!你现在能自由控制的也就一张嘴了!”斯坦森被我吐沫星子喷了一脸,拿出手帕一边擦一边恶毒道:“等一会儿,我会让你冲在最前面的。” 拿我们亚洲研究所充当炮灰,这个计划让斯坦森很是洋洋自得,原本他还打算继续把手伸向米奇卡尔以及蒋莎莎他们,却被自己那边几个满脸沧桑道貌岸然,头顶比自己光亮的多的老头所阻止,当这几个老家伙义正言辞的说出这种实验太过侵犯人权太过不人道,不允许用在自己人,哪怕是曾经的自己人身上时,我都差点儿忍不住冲上去扇这几个老头几巴掌,丫的早干什么去了!?合着我们不算在你们人道主义范畴内是不是? 我心里还在感慨这群老不死厚此薄彼,蒋莎莎却突然做出惊人之举,这丫头也不知发什么疯,趁着斯坦森跟几个老头扯皮,其他人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的机会,突然挣开抓着自己的炼金傀儡,不顾一切的朝斯坦森扑了过去! 不得不说,斯坦森这孙子虽然在智商上被研究所一众怪咖们碾压,但为人真心机灵,见蒋莎莎一副要拼命的样子冲过来,立刻当机立断一把将正教训自己的瘦小老头推向蒋莎莎怀里,自己刺溜一声钻到戈登背后,同时,立刻用炼金术操纵刚刚被控制住的李黑狗朝蒋莎莎挥拳打去! “躲!”口吃的李默瞪圆眼睛,用尽全身力气也只吼出这一个字,同时毫不犹豫的一扭脖子,用自己的脸去挡自己那由后向前砸来的拳头。 噗~!黑狗的拳头在自己脸颊上重重一擦,稍微带偏一点儿方向重重的砸在地上,蒋莎莎则突然改变扑击路线,在地上一个打滚捡起一样东西,正是刚才慌乱之中斯坦森掉在地上的那个装虫子的小瓶! 接下来,蒋莎莎的举动让刚挨了自己一拳,鼻血长流嘴唇高肿都没吭一声的黑狗瞬间惊呼出声,因为这姑娘竟然直接拔开瓶塞,将瓶子里的虫子倒在自己的后颈上…… 接下来的一两分钟,全场都是面面相觑的尴尬沉默,连斯坦森在震惊之下都忘了指挥黑狗继续攻击,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不是我坚持要回来的话,你们现在已经安全回家了,现在我又怎么可能抛下你们不管。”这是蒋莎莎醒过来之后,对我们说的第一句话,然后,这姑娘就无视她那些或是唏嘘或是摇头的欧洲研究所同事,一言不发的站在了满眼泪光的黑狗的旁边。 “唉,你们两个啊!”因为身体不敢动,我只能扭着脑袋叹息:“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虐狗,没见你那未婚夫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交易 即使对普通人而言,被人以如此惨无人道的方式怒甩一脸狗粮,也会有举起火把烧死这对异性恋的冲动,像斯坦森这样心胸狭隘思想偏激,且在某种程度上算是被自己准未婚妻戴了绿帽的孙子就更不必说了,见两人眉来眼去的打情骂俏,当即把脸拉的比驴还长,虽然碍于有外人在场,这秃子没好当场发作,但看向黑狗与蒋莎莎的目光已经充满阴毒和龌龊,我不用想都知道,这王八蛋心里,肯定盘算着怎么利用控制着我们的机会,先在白天把黑狗整得生不如死,等到了晚上教训蒋莎莎的时候,那自然是想用什么姿势,就能用什么姿势…… 也许正是基于这种心理,斯坦森和他那位鱼雷胡舅舅,不遗余力的施展口才,很快就依靠家族积威和和远超其他科技宅的情商手段,三言两语就让欧洲研究所其他人相信,由他们甥舅两人带着我们这些义务炮灰,是阻止陈小山的对欧洲研究所宝贵财富无耻侵夺的最佳手段,至于他们这些不适应战斗严酷的科研人才,只要安心的等待他们凯旋而归的消息就好。 于是,在一片殷切的期许声中,斯坦森甥舅俩如中世纪孤身犯险讨伐恶龙的骑士老爷一般,带着我们这帮没有选择的倒霉蛋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了,只留下米奇卡尔格里布三个研究所叛徒接受其他人的声讨谴责,算是给这帮科技宅找点儿事情干,临走的时候,这仨被人用布塞了嘴发不出声的家伙,看向我们的眼神之中尽是悲哀绝望,似乎在他们看来,我们这一去,必将有去无回。 “喂,你们单独去见陈小山,到底想打什么鬼主意?”跟着斯坦森和他舅舅来到走廊尽头,我自忖这里远离人群无人偷听,即使我问出什么不该问的也不会立刻被杀人灭口,于是便放心大胆的撕下这舅甥俩孤胆英雄的虚伪嘴脸,毫不客气的质问起他们真正的目的。 “你是想问我的作战计划吗?”斯坦森笑得像个贱人一样:“那当然是竭尽全力阻止你们放出的那个怪物抢夺我们欧洲研究所的宝贵财富了,为此我们不惧牺牲不计代价。” 我翻白眼,丝毫不相信这俩货有这么高尚的情操:“反正你是肯定不打算留我们活口了不是吗?你对要死的人说这种连鬼都糊弄不了的瞎话,不觉得自己太无耻吗?” 斯坦森耸肩,表示自己根本不在乎我的嘲讽,但是大家都知道,几乎所有反派都有在主角面前炫耀自己不可告人邪恶计划的特殊情怀,所以这孙子仅仅憋了几秒钟,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好吧,我知道你们中国人似乎都有在临死前做个明白鬼的传统,作为一个有教养且受人尊敬的贵族,我也很乐意遵守你们的特殊传统,就破例给你们说一下好了,虽然就算让你们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得意洋洋的耍完傲娇,斯坦森一边向前走,一边扭头盯着我反问:“你觉得,里面那怪物是你们能够抵挡的吗?” 我摇头,陈三山那老东西早就跟我们说过,在找到克制他那便宜儿子的办法前,遇丫就跑是我们唯一正确的战术。 “没错,不管来多少人,他都无法抵挡!”斯坦森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在婚宴现场,我亲眼看到了我们的所有武器对他无效,也亲眼看到了他如何在短短几十秒内打倒并制服我们所有的伏兵,我不得不承认,你们创造了一个真正的不属于这个次元的怪物,因为这个次元内,没有任何有效手段能对他造成有效的限制和伤害!” “所以从主动交出钥匙那一刻开始,我就没对阻止那怪物抢夺以太抱有任何希望!”斯坦森继续大言不惭的说:“我之所以回来,第一当然是为了通知我亲爱的舅舅尽快离开,第二,则是希望在欧洲研究所陨落前,尽可能的抢救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我撇嘴,这纯属自己往脸上贴金,这孙子溜回来趁火打劫的心思我们早就从戈登那里听说,现在自然不会被丫的义正言辞所打动,至于为了舅舅什么的……根据我的观察,连扛着枪走在最前面的鱼雷胡自己可能都不相信他们家有个这么孝顺的外甥…… “原本我确实是这样打算的,不过现在看来,事情又有了新的变化。”斯坦森继续说道:“我给了那怪物钥匙,他自己又劫持了麦考特那老家伙,如果没出意外的话,现在那个怪物应该已经得到以太从容离开了,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打开仓库,这只能说明一点,麦考特并没有告诉那怪物打开仓库的方法,而且你们那位朋友,也没有办法从麦考特嘴里掏出开门的方法!” 斯坦森露出灿烂的笑容:“麦考特那老顽固我非常了解,只要是他认准的事情,寻常威逼利诱的方法手段,哪怕是皮肉之苦也不能让他动摇分毫,你们那位朋友虽然厉害,但也无法从麦考特嘴里掏出实情,不过我却可以!” 话说到这里,我已经听出了这孙子的鬼蜮心思,当即怒骂道:“太不要脸了!你想靠对付自己人跟陈小山做交易!” “没错,就是交易,但是不是无耻,要看交换的是什么,”斯坦森理直气壮:“如果我的交换条件,是为欧洲研究所保留百分之五,甚至百分之十的以太,那么即使这桩交易最终曝光,在欧洲研究所所有人眼里,我也依旧是英雄不是吗?” 这番歪理让我一阵无语,因为这王八蛋说的,似乎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在不可抗力的灾害面前,将损失降到最低,丫的似乎还真能理直气壮的自称英雄。 结果,确是蒋莎莎毫不留情的一语道破其中的玄机:“以太是保留下来了没错,但那已经不是研究所的财产了对吧?仅有原来十分之一的量根本不够支持欧洲研究所全体成员的研究使用,到时候肯定是只有跟你们家族关系亲密的人才会被允许继续研究,而捏着研究所命脉的你们,即使什么成果也研究不出来,也是欧洲研究所的无冕之王!” 被人捅破心思,斯坦森的脸皮一囧,我则立刻落井下石:“哦,难怪不让别人来,原来是打算吃独食啊?你丫现在是不是正盘算着怎么把自己舅舅除掉呢?” “闭嘴!”我的话让一直看戏的鱼雷胡表情一僵,斯坦森则赶紧勃然大怒:“还是关心你们自己的命吧!之所以带着你们,就是在做两手准备,如果交易不顺,你们是我用来拖延那怪物抢夺以太的棋子,如果交易顺利,哼!那也不会让你们活着回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逼供(上) 作为一个有素质的贵族,斯坦森这小子自然不屑跟咱这粗鄙的草民互喷嘴炮,丫的直接控制我的双手掐住我自己的脖子,直到我把自己掐得两眼翻白嘴角直抽,才在蒋莎莎和李黑狗的怒斥谩骂,以及谢尔东的哇哇乱叫中,轻描淡写的让我松开手指,用这种方式简单粗暴的宣告,他要弄死我,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咳!咳咳~!”险些把自己掐死的我,两腿一软倒在地上不住咳嗽,生动的将性命被敌人操纵的彷徨无奈表现的淋漓尽致,不过,这并没有换来铁石心肠贵族老爷的丝毫怜悯,这孙子指着走廊尽头一扇厚重金属门命令我道:“去开门!” 我抹掉眼眶里呛出的泪水,奋力睁眼去看,却见那两米高的大门,门锁位置被扭曲的力量掏出一个大洞,已经成了摆设,但门扇上一个巨大的字母“Ω”依然清晰可辨。 显然,这就是所谓欧米伽仓库的外门,而且已经被陈小山轻易破坏了,这个时候斯坦森让我去开门显然没安好心,就算开门过程我没有踩中什么机关陷阱,也有可能在推开门的一刹那被仓库里面的陈小山一记球形闪电爆头…… 将我的想法心思看在眼里,斯坦森得意的咧开嘴角:“经过刚才的小小教训,我相信你是不会再愚蠢到违抗我的命令了吧?毕竟,如果让我接管你身体控制权的话,从门里射出什么东西,我可是不会帮着你躲开的。” 面对这种“要么自己去送死,要么我送你去死”的威胁,没有选择余地的我还能怎么做?也只能狠狠唾上一口,爬起来小心翼翼靠近大门。 看到又有人屈服于自己的淫威,斯坦森尾巴高翘,先是招呼舅舅跟自己躲在安全距离之外,又让黑狗和戈登两个肉盾挡在前面,蒋莎莎和谢尔东护住两边,把自己保护得跟套了龟壳一样。 布置完身边防御,这小子扭头见我正做贼一样的猫在门前,透过破洞鬼鬼祟祟向里张望企图观察环境,立马趾高气昂的高吼一声:“hurryup!”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飞奔几步高高跳起,一脚踹这孙子的贱嘴上,里面那陈小山又不是聋子,这么鬼吼一嗓子,不被发现才怪!这王八蛋分明是不把我当一条生命啊! 危急时刻我临危不乱,毫不犹豫的抱头,后仰,几个驴打滚蹿出去从门前躲开,几乎就在我逃离的同时,厚重的金属钢板瞬间被门后涌起的蓝色光芒所吞没…… 没有任何声音,一道直径超过一米粗大光束击穿门板而出,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笔直的穿过走廊,沿途扫过的任何物体立刻像骄阳下的冰雪一样瞬间蒸发,散发出浓烈的焦糊味儿…… 斯坦森等人因为紧贴着另一侧的走廊,因此毫发无损,但在这种身具毁灭气息的无差别攻击面前也是不敢稍动,只能继续扯着嗓子大喊:“不要!不要开枪!是自己人!” 也不知这小子学中文的时候是不是闲得无聊看了几部抗日神剧,竟然蹦出这么一句经典对白,但这孙子显然对我国文化走马观花不求甚解,以至于犯了一个致命错误——丫肯定不知道,一般说这话的,不是特务就是汉奸,而我们的电视剧主角们在听到这种贯口的时候,一般也不会那么实在的放下枪。 于是原本笔直的光束如蛟龙一般翻了个身,朝斯坦森发出声音的方向倒卷过去,吓得这小子凸着眼睛嗷嗷怪叫,下意识的就要把挡在自己身前的黑狗合计蒋莎莎推出去送死。 刚刚翻滚到安全区域的我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管,只好赶紧跟着吼一嗓子:“是来帮你取出以太的!” 沸腾的蓝光戛然而止,开了一个大洞的门后面传来陈小山波澜不惊的声音:“进来。” 第一次见识到陈小山那让人无力抵抗的破坏力,又在即将被死神带走的时候得了,人生的大起大落让斯坦森和他的鱼雷胡舅舅一起两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上,而我则鄙夷的看了这俩没用的家伙一眼,一边拍着自己的满身土一边训斥他们道:“以后说话直接说重点,不是谁都喜欢跟你们瞎的。” “进来!”陈小山的声音再次响起,已经显得有点儿不耐烦,再配合刚才那几乎瞬间就能把人打成齑粉的可怕力量,短短两个字仿佛带上了无限的威严。 都说人类是为了眼前利益可以不顾性命的物种,这话一点儿也不错,刚刚死里逃生,控制欧洲研究所未来的贪婪欲望就再次充斥斯坦森甥舅俩的脑袋,听到陈小山的命令中透露出愿意跟他们谈谈的意思,这俩货几乎没有一点儿犹疑和后怕,对视一眼就连滚带爬的带着我们从门上的破洞钻了进去。 进了大门,我才看到整个仓库的全貌,其实整个欧米茄仓库就是一间类似锅炉房的房间,十几根粗大的金属管子从四面八方伸进来,连接在仓库中央不知是用玻璃还是水晶雕刻而成的透明锅炉上,锅炉内,气态的不知名物质散发柔和的黄光,如旋涡一般飞速旋转,不断驱动自身甩出的细碎颗粒,顺着四通八达的管道完成一周循环之后再回归自身。 陈小山和麦考特,此刻就并肩站在巨大的锅炉前面,只不过靠近一看,站这个词便不准确,陈小山就不用说了,除了脸部轮廓比较清晰之外,身体就是一团漂浮空中的虚影,而麦考特,竟然也两手高举,脚尖不沾地的悬于半空,威风一吹竟然还跟着微微摇晃…… “姓陈的!你还有点儿人性没有!”看看麦考特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我哪还能猜不出老头这是被人提着手掌吊在了半空中,这是刑讯逼供最常用的手法,没有老虎凳也没有辣椒水的时候,把人吊起来三分钟就能让人实话实说。 不过令人颇为欣慰的是,老头的意志似乎还算坚定,至今也没透露出从锅炉里把以太取出来的办法,否则以陈三山这便宜儿子的尿性,他要是有其他办法撬开老头嘴巴的话,刚才一定顺手就把我们打得到处都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逼供 (下) 听到声响,被吊在半空的麦考特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得出,老头的身子骨并不怎么硬朗,仅仅是被陈小山平沙落雁吊了一会儿,就已经呲牙咧嘴眼角直抽,显然一辈子缩在实验室里的陈年老宅没受过这样的苦,但饶是自己疼的脸都变了形,老头依然像个地下党一样牙关紧咬不发一语,誓死保卫研究所的秘密,让人看了既鄙夷老头涕泪横流的软弱,又敬佩他那宁折不弯的坚强。 不过,当老头看到表情得意的斯坦森,以及一脸憋屈将斯坦森重重护在身后的我们之后,立刻就明白了我们的处境,暗自叹口气又闭上了眼,显然不再指望我们能救他…… “人类,我的耐心有限,所以就不要像他那样兜圈子了,立刻把取出以太的方法说出来。”陈小山之所以放我们进来,为的就是开启熔炉得到以太,以他一贯高高在上的尿性,对斯坦森区区一介人类自然不会有什么耐心,于是直接语气咄咄的张嘴问道。 “这……呵呵。”斯坦森眼珠乱转拿起乔来,表达的意思则非常明确,价钱还没谈拢就想让我卖?就算是站街的也不会这么没尊严! 要是换了一般坏人,自然能从这孙子欲拒还迎扭扭捏捏的态度上看出,这是自己好处没给够,不够淹没丫那假设存在的良知,下一步肯定是加码许诺进入正常的讨价还价阶段,可这陈小山压根就不是人,又被自己的爹囚禁七十年导致心灵扭曲,见眼前的蝼蚁竟然敢跟自己打哈哈,立刻感觉自己高等生物的尊严受到严重冒犯,被斯坦森无耻推到最前面充当第一道挡箭牌的我,眼睁睁的看到陈三山便宜儿子的眉头拧起,露出极端不满的表情,而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受这蓝皮怪的影响,开始变得阴冷起来。 斯坦森的舅舅感觉到气氛的异样,不自觉的握紧手中的枪柄,斯坦森自己却恍若不知,开始滔滔不绝的卖弄起自己的口才,什么这座熔炉是欧洲研究所历代先哲们为保卫重逾性命的以太,呕心沥血完成的旷世杰作,不仅本身坚固异常防火防爆,为防止有别有用心之徒打宝贝的主意,还设置了极其精密和复杂的安保手段和自毁程序,相传,只有历任欧洲研究所所长,才能在完成接任仪式之后传承开启熔炉取出以太的秘密方法,其他人不知根底强行开启,要么隔着坚不可摧的炉壁望洋兴叹,要么就鸡飞蛋打赔了夫人又折兵…… 白话这么多,要表达的中心思想就是这熔炉非常牛逼的同时又磕不得碰不得,要是没有咱这个熟知内情的二五仔帮你就算你能一拳把它砸得粉碎也取不出里面的东西,至于想让咱帮你的话……那就要看你有多少诚意了。 “等会儿!”我不肯放过任何挑拨离间动摇敌人的机会,忙不迭的插嘴道:“你都说了只有研究所所长才能打开熔炉,那你能帮上什么忙!?你该不是耍我们陈……哥呢吧!”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没节操的,就比如现在,面对是敌非友的陈小山,厚颜无耻套近乎的话张嘴就来,而我这番“耿直”的反问也终于成功引起陈小山的疑心,在斯坦森命令我自己把嘴堵上之前,这蓝皮怪终于用不可抗拒的威严口气命令斯坦森:“先给我证明你的用处,到时我自然会给你应得的奖赏。” “这个嘛,还是先听听我的条件吧,”斯坦森挥手命令我拧住自己的嘴巴,同时一脸烂笑的回答道:“我希望的报酬是至少百分之十……” 一直以来,斯坦森这小子都是在按照标准商务谈判的操作流程,在跟陈小山讨价还价,目的无非是企图将自己手中所掌控资源的交易价值最大化,因此才故意拖延谈判进程以消耗对手的耐心,将谈判局势拉入自己掌控的节奏,这种久经商场考验的谈判手法说不上不妥,毕竟在谈判中首先丧失耐心的那一方很容易被对手牵着鼻子走,除非你下狠心一拍两散直接拉倒,否则只能在对方步步为营的紧逼下一步步退让自己的底限…… 但是非常可惜的是,陈小山这孙子不是什么甲方代表,丫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高等生命!除了在我们面前偶尔流露出对自己邪恶父亲的愤恨与怨毒之外,看待人类的目光向来是充满着理所应当的蔑视和鄙夷,现在,你一个人家看不入眼的东西,在人家面前大咧咧的拉起主导谈判的架势,这个被日本人当神一样供奉了七十年,早已养出一身臭毛病的陈小山会有什么反应?当然是大嘴巴子抽完再说。 一股冰冷的罡气猛然从陈小山身上蔓延开来,径直扑向吐沫横飞的斯坦森,这小子也当真灵醒的很,一看情况,不对,尖叫一声毫不停留,刺溜一下就缩回蒋莎莎背后,拿人家姑娘做了挡箭牌! 我和黑狗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陈小山抬起的手掌把俩人一起劈了,赶紧一左一右冲过来抵挡,同时我也忍不住在心里怒骂,斯坦森这孙子心思可真狠,只要丫拿住我们一个人,我们就不得不为了这孙子拼命…… “bastardtodie!”(混蛋去死!)见外甥有难,斯坦森的舅舅勃然大怒,喝骂着举枪朝陈小山瞄准,从这人的登场造型上我们就能看出,丫像莽夫多过像搞科研的,而事实也确实如此,砰的一声枪响,鱼雷胡压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朝陈小山开枪了。 毫无意外的,泛着熔岩色的子弹穿过陈小山虚无的身体直接在墙上炸开花,而比较意外的是,原本打算劈斯坦森的一掌中途转向,朝鱼雷胡劈去,然后鱼雷胡那明显衬垫了防护甲胄的胸口飚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柱,自己像破风筝一样被狂风席卷远远的摔了出去。 “噗通!”我们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斯坦森倒是先反应过来,十分干脆的膝盖一弯跪倒在地,一个头干脆的磕到地上:“i……imsorry!请大人原谅我刚才的无理冒犯!” 噗!我始终拧着自己嘴巴的手一松,一口血险些仰天喷出:“你赢了!论无耻咱果然比不得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实验 “我们斯坦森家族,自炼金术士协会成立伊始便是长老会成员,亲眼见证了协会长达七个世纪的发展历史,我家祖先留下的家族文献中,除了记录先辈们取得的伟大成就之外,还隐藏着许多炼金术士协会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下跪一磕头,斯坦森这小子总算是认清自己叛徒汉奸二五仔人生定位,不敢再跟陈小山这位太君东拉西扯讨价还价,立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无视我们鄙夷的眼神以及自己那血流如注生死不知的舅舅赶紧进入正题:“根据家族文献记载,以太熔炉的开启方式,确实只有历任炼金术士协会会长才能掌握,而且,开启方法并不仅仅是单纯的信息传递,而是与炼金术士协会会长的身份有关,因为我家先祖曾经在文献中提过,前任会长在举行交接仪式把身份传递给继任者之后,便失去了开启熔炉的资格和能力。” “这些全是废话,”陈小山皱眉,目光投向一直被吊着的麦考特:“说来说去,还是要从他嘴里问出开启方法,但他已经明确表示什么都不会说,你有什么办法让他说话?刑讯吗?” 陈小山既然自诩高人类一等,自然要绷住自己高等生物的脸面,因此虽然麦考特这个所长拒不合作,这蓝皮怪也没能真拉下脸来动用老虎凳辣椒水之类野蛮又有效的逼供手段,不过,从这小子说话那无所谓的语气来看,他并不介意自己的狗腿子来替自己做些粗活…… “不不不,”斯坦森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我从小在研究所长大,对麦考特先生的倔强脾气非常清楚,一旦他对某件事情下定决心的话,无论威逼还是利诱都不可能让他改变主意,尤其是这种涉及整个研究所利益,以及身为研究所所长尊严荣誉的问题,我不认为通过简单的手段就可以让他轻易屈服。” 说到这里,斯坦森又忍不住拿自己那渊源的家世出来炫耀:“不过,我家祖先曾经在文献中记载过,炼金术士协会第十三任会长死于一次意外的炼金事故,且生前为指定继任者,长老会推举第十四任会长之后,在前任会长的遗体前进行交接仪式,依旧让新任会长获得了开启熔炉账务掌握研究所命脉的资格!” “我的祖先据此分析,要开启熔炉除了钥匙之外,还需要一个特殊的炼金印记,这个印记记载着开启熔炉所需要的信息,同时也起着识别开启者身份的作用,对炼金术而言这并非无法做到,而这个印记最独特的地方在于,它的存在没有任何文字和口头的记录,却将印记的传递过程隐藏在了每一任炼金术士协会会长的交接典礼之中,以保证每一任炼金术士协会会长都能守护并掌管炼金术最宝贵的财富。” 说到这里,斯坦森满脸憧憬:“虽然以太熔炉的创建历经三任会长耗时长达百年,但据说最初的熔炉设计师却是伟大的哲人石制造者尼古拉?弗雷曼,炼金协会第一任会长也是他的学生,如此看来,这个炼金印记很可能是弗雷曼留给后世的宝贵财富,先哲们的智慧当真是令人叹服……” 我却听出了其中的关键,气急败坏的骂道:“叹服个屁!你个孙子是想把老头杀了,然后举行接任仪式成为新所长再来开启熔炉是不是!?” 话一说破,闭目假寐的麦考特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黑狗和蒋莎莎也发出怒哼,陈小山一言不发显然在思索这个“建议”成功的可能性,至于斯坦森这小子则露出虚伪的奸笑:“这怎么可能?我是科学家不是刽子手……” “呵,不是最好,”我反唇相讥:“听您的祖先们又是猜测又是分析,白话那么长时间,一点儿干货都没有,和着你们斯坦森家在欧洲研究所混了七百多年,连一任所长都没捞到过?所谓传承悠久底蕴丰厚的科研世家,原来就是个打酱油的……” 我说这话的本意是引着陈小山怀疑斯坦森这小子所提供情报的可靠性,却没想到杀伤力太大又哗啦一声捅破了小胖子的玻璃心,这王八蛋脸上的怒色一闪而逝,继续不动声色笑容可掬的说道:“没错,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只是我们家族私下里的分析推测,但你们中国有句话叫……实践是检验理论的唯一真理,今天在这里,不就是检验我家祖先猜测理论的最好机会吗?” 这是要拿麦考特当小白鼠啊!为了救老头我也是拼了,丢掉自己的脸皮朝陈小山叫道:“陈哥你可想好了,欧洲研究所所长就这一个,他要给你弄死了还打不开门,你这一趟就算白跑!” “nonono!”斯坦森摇着手指,拿腔拿调的说:“我说过我不是刽子手,杀人这样的事情是做不来的,更何况,我也没必要杀人……” 又是一只装着白花花虫子的小瓶从怀里掏出来,这孙子脸上泛起残忍的笑容:“你们应该已经切身体会到,这小东西寄生入运动神经中枢就可以控制你们的行动,那你们又知不知道,如果让它寄生大脑的话,就可以读取并控制被寄生者的思想?” “当然,跟控制运动神经比起来,大脑内无论是神经回路还是脑细胞的活跃性都太高,寄生虫思维简单无法对过于复杂的神经器官进行长时间压制,但控制一个人完成一些持续时间不长的简单操作还是可以的,就比如进行一次研究所所长交接仪式……反正就算不成功也不会有损失不是吗?” 最后一句话,斯坦森是点头哈腰冲着陈小山说的,显然是在咨询自家主子的意见,而陈小山略加思索,手指一弹被吊着的麦考特便被放了下来,显然姓陈的已经已经动了心,允许斯坦森拿老头做个试验。 “抓住他!”受到赏识的斯坦森满眼兴奋,指挥我把摔在地上的老头拎起来,拧腰提胯让老头动弹不得,然后才用镊子夹起一条小虫,朝我们俩个凑了过来。 “你卑鄙!”我身体不听使唤,只好用嘴来对丫的行为下定义,结果这小子冷笑涟涟,镊子靠近麦考特的鼻孔,自己的脸却贴到了我耳朵旁边。 “刚才有件事我忘了说,”这王八蛋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寄生大脑只能控制被寄生者很短一段时间没错,但被寄生者摆脱控制的原因,是因为这小家伙会对大脑思维区造成严重的破坏导致实验品思维崩溃而失控,也就是所谓的疯了……等一会儿你就将亲眼看到一个思维崩溃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而等这件事结束以后,我会在你脑子里也放条虫,也许到那时候你就能接受教训,明白取笑别人引以为傲的家族荣耀会受到什么惩罚……”(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手指 “啪嗒!”斯坦森手中镊子一松,白花花的恶心虫子便顺势滑进被我揪着头发仰起脑袋的麦考特的鼻孔里,肥胖臃肿的身躯扭动几下便不见了踪影,而一直紧闭双眼咬紧牙关,誓死不发一语的麦考特,脸上也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同时四肢身体开始不自觉的抽搐起来。 “鼻腔与颅腔之间虽然没有直接的通道,但却有鼻窦相连,小家伙破坏性穿过鼻窦隔膜,会给实验品造成一点儿痛苦,也会带来轻微的神经失调症状,这都是很正常的身体反应。” 斯坦森与其说是在科普解释,不如说是在向我散播恐慌:“你所要做的,是拉紧他的脑袋不要让他咬到舌头,等轮到你的时候,我会给你咬上一条毛巾……” 我身体僵硬,铁青着脸不发一语,蒋莎莎和李默在一旁却已经看不下去,黑狗想冲上来但身体不听使唤,蒋莎莎则狠狠瞪了斯坦森一眼,似乎不屑跟这个没有节操的卑鄙小人说话,却转而把矛头对向我: “你倒是想办法啊!!!”这姑奶奶蛮不讲理的冲着我吼道:“再这样下去咱们就全完了!” 对此,我只能尴尬苦笑,涩声开口:“你们仨都没辙,我能有什么办法?真以为咱主角气运护体百无禁忌逢凶化吉了?就我多年看小说的经验来看,这种时候想要绝地翻盘只有两种方式,一是陈三山或者你爹妈从天而降救咱们出火海,二是让黑狗这样不怎么重要的配角牺牲自己拖着你未婚夫同归于尽……” 嘴上这么说着,但我心里可是一点儿都没报指望,且不说外援及时出现,从斯坦森和陈小山眼皮底下把我们平安救出的机会有多渺茫,就说第二条,黑狗倒是一脸大义凛然视死如归悲壮表情,用眼神示意自己随时愿意为真理为正义而牺牲,但你丫要是动一下啊!别说冲上来跟斯坦森同归于尽了,在寄生虫的神经压制下,黑狗不论再高再壮都无法移动自己一根手指头。 “不必白费力气了,”斯坦森看着陷入绝望的我们以及因为痛楚终于哀嚎出声的麦考特,忍不住得意道:“我们家族耗尽多年心血才炼就的寄生生命,一旦寄生你们的身体,取出或是杀死它同样也会导致宿主的死亡,至于反抗寄生生命的控制……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做到的话,他(指自己的老祖宗戈登)又怎么会忠心耿耿的在我们家族服务几个世纪?” 面对自己灰孙子的冷嘲热讽,戈登脸上竟然完全没有愤怒或者不甘的表情,甚至连略微前倾以示恭顺的站立姿势都不曾变化,如此逆来顺受的麻木姿态,让我在唏嘘感叹之余也忍不住暗暗心惊,我是猜测不出,老头究竟是受过何种折磨与苦难,才练就这样古井不波唾面自干的淡定,我担心的是,现在我们的处境跟戈登是一样的,那么,如果我们真的摆脱不了这可怕诅咒的话,若干年后,我们,会不会变成第二个戈登? 心中五味翻腾,但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和催促:“儿子加油啊!你爹我的小命可是交在你手上了!” “咳咳咳!”伴随一阵剧烈的咳嗽,麦考特鼻子里流出一道血痕,同时,老头也翻了白眼,代表虫子已经突破一层隔膜进入鼻窦,朝大脑进发,见到这个情形,斯坦森大为兴奋,立刻命令我道:“把他放在地上!我要给他打一针肾上腺激素以便让他醒过来!” 命令下完,这小子就专心致志的撩开自己的风衣,从风衣内衬里藏的一排排针管子里寻找药物,但我却没有像刚才那样听从命令,反而像傻了一样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嘿!你没听到吗?”斯坦森见我不听招呼,自觉丢了脸面,语气阴沉的威胁我道:“我劝你最好还是乖乖听话,因为如果由我来接管你身体控制权的话,我在让你服从命令的同时也不介意让你吃点苦头以作惩罚,这一点你之前应该已经体验过了……” 面对这样露骨的威胁,刚刚差点儿把自己掐死的我却露出诡异的笑容,僵硬的扭了扭自己的脖子,轻声吐出一句:“幸好来得及……” 刹那间,我突然暴起,在斯坦森意识到不对反应过来之前,一脚踹在斯坦森肚子上,不小的力量加出其不意的偷袭,直接把这孙子的胆水踹了出来,人也跟着倒飞出去。 “你找死!”仰天喷苦胆的斯坦森竟然没被我踢晕,在地上滚了半圈儿就稳住了身形,抬起头目露凶光的朝我咆哮。 “咳!快跑!”出人意料的,现在被我半架在肩上的麦考特竟然也没昏厥,强忍着疼痛对我叫道:“用来控制你们的寄生生物,肯定分为母体和子体,他将母体寄生在自己体内,通过利用母体传递弱电生物信号来控制你们!只要离开信号的覆盖范围就可以咱是摆脱控制!” “没错!”见自己家族秘密武器的底细被暴露,斯坦森有些气急败坏:“生物信号没有电磁信号那么强大的辐射范围和穿透能力,只要离开一定距离就会摆脱母体的远程控制,但即使生物信号辐射范围小,也有整整五十米!你可以试试看,是你能在我控制你之前先逃出五十米,还是我能在你逃掉之前先制服你!” “我为什么要跑?”我懒洋洋的回应,同时做出一个惊人之举,我竟然伸出一根手指,并毫不犹豫的把它插进自己手边正捂着脑袋哼哼唧唧的麦考特的鼻孔里! “噫~!”所有人都对我发出嫌弃鄙夷的赞叹,我却对自己不讲卫生的举动毫不在意:“你说这些废话的时候,大概已经悄悄通过寄生你体内的母体命令我掐死自己多少次了,但我现在还不是想干嘛干嘛?你的寄生生命已经死掉了!” “这怎么可能!”斯坦森咆哮:“寄生生命是我们家族耗尽几代人的心血才炼就的完美作品,就算不说它的神奇能力,仅就生命活性而言也是极强的!除非是高温高辐射之类的极端环境,常规手段根本不可能对它造成任何影响!” 说着,斯坦森又好像不相信自己已经发现的,我脱离了他掌控的事实,兀自强辩道:“我知道了!肯定是我下的命令太复杂,小家伙思维简单一时反应不过来,多给它一点儿时间思考,它一定可以……” “你的小家伙,”我慢慢把手指头从麦考特鼻孔里拔出来,大家才看到我手指尖端竟然伸出一截细长的触手,上面还卷着一只白花花的小虫。 我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挺的小虫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然后咧嘴笑道:“你的小家伙,看来要思考很长时间才能明白发生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毒杀 就像斯坦森说的那样,别看这炼金生物的外表仅仅是一条白花花蛆一样的虫子,但实际上,这玩意儿不仅生命力极其顽强,还刀枪不入极其难缠,丫也许因为是通过炼金术从无机物转化过来的关系,虽然拥有了部分生物特征,但本质上还是保持着还是还是保持着金属造物铜皮铁骨力大无穷的属性,跟毫无抵抗能力的软体动物天差地别,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怪虫刚刚侵入的时候,连我体内的基因集合体都不是对手,一番缠斗还是让它占了上风,突破封锁成功入侵运动中枢并接管我身体的控制权。 那个时候,看似昏迷但实际上意识无比清醒的我,绝望的恨不得拿头撞墙,但好在我那懂事的儿子立刻通过神经连接发来消息,说他有办法打掉这个不请自来的二胎,但需要一点时间寻找对手的弱点…… 所以,我才一路插科打诨左拉右扯,目的不过是为我那儿子争取时间,寻找以弱胜强战胜对手的方法。 以弱胜强,听起来非常励志但做起来绝没有那么容易,在弱肉强食的生物界,物种之间的个体差异基本无法通过后天努力来弥补,你力量比不够强,爪牙不够尖,那就是无法在食物链中抢占上风,就好像我们人类的武侠世界,你一个江湖菜鸟,初出茅庐就遇到恶名昭彰的江洋大盗,人家武功比你强手段比你狠,还手握宝刀顶盔掼甲,摆明了自己等级碾压虐杀小号的架势,那你除了充钱买屠龙之外还能有什么制敌办法? 办法其实是有的,无论江湖界还是生物界,都有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那就是实力不够,下毒来凑,基因集合体拥有拥有极快的定向进化能力,生成毒腺分泌毒素自然难不倒它,又不用像所谓的名门正派那样纠结于所谓的江湖道义名声良心之类的操蛋理由,自然是毫无心理障碍的遵循生物本能,走上了想方设法毒杀强敌的歪门邪路。 剩下的时间,其实都是我那儿子调配毒素在斯坦森家的宝贝身上做实验的过程,因为炼金生命自身存在的特殊性,再加上不能伤及无辜把我这个爸爸给毒死,小基也只能一点一点调整毒蛋白结构,寻找能破坏炼金生命活性结构的但又能被人体承受的生物毒素,事实证明,在蛮力方面瘦骨伶仃的基因集合体确实不如那膀大腰圆的肥虫子,但论脑子我儿子却把那死肥仔甩出几条大马路,短短时间就从亿万种毒蛋白组合中找到了克制炼金生命的最佳配方,而一个炼金生物不管再怎么牛逼,一旦属于活物的那一部分特性被遏制乃至毒杀,也只能变成一件死物…… 这就是我能摆脱控制,顺便把麦考特救下来的原因,原本咱也打算得意洋洋的把前因后果跟斯坦森那孙子说清楚,狠狠扇丫的脸同时顺便炫耀咱那了不起的孩子,不过后来一想还是算了,让丫输的莫名其妙满心疑惑,一辈子想不清楚其中关窍不是很好吗,咱只要给读者老爷们解释清楚不挨骂就好…… 无视斯坦森那“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能脱身”的怨毒眼神,我把目光投向了一直站在远处一副看戏表情的陈小山,同时心里也在紧张思索着下一步自己该怎么办,说良心话,咱虽然成功阴了斯坦森一把,但却对扭转形势没有丝毫帮助,因为面对这个蓝皮怪咱压根没有胜算…… 更令我郁闷的是,陈小山这孙子明显也是这么想的,见我对着他转眼珠子,立刻十分善解人意的轻笑道:“你想做什么,直接动手就是,不必顾忌我,我对你们之间的争斗毫无兴趣,也不会参与其中。”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对咱无视啊,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我们这个级别的争斗根本看不入他的眼,更影响不了他的正事儿,自己狗腿子赢了,正好省的他动手,输了也没啥,我们照样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杀了他!”我还没想出什么挪瑜的话来回应陈小山的嚣张,躺地上爬不起来的斯坦森先气急败坏的下达了消灭我的命令,依旧受其控制的蒋莎莎,李黑狗,乃至谢尔东和戈登,一齐朝我扑了过来! 这倒是没什么需要担心的,我随手把还没恢复意识的麦考特推到一边,一歪脖子躲开蒋莎莎轰过来的蒸汽炮弹,脚下一转,同样轻巧的避过李默挥来的一拳,动手之后我感觉自己的压力并不是很大,这倒不是因为我的实力比这两人强出多少,主要还是因为两人是在被操纵的情况下被迫与我动手,主意识抗拒斯坦森的命令,自然会使身体动作僵硬笨拙,给我留下从容应对的机会。 我躲过两人的夹击,左手一探从背后抓住黑狗的脖子,趁这小子转身给我一肘之前,一条极细的触须已经像刚才钻麦考特鼻孔那样,从我指端伸出,蛇一般顺着铠甲缝隙钻进李默后脖颈上的伤口里,原本正一脸无奈准备回身揍我的李默突然身体一僵停止了运动,我再手上发力使劲儿一扯,又一条白花花的虫子被我像钓鱼一样钩了出来。 “你去按住蒋莎莎!”我拍开黑狗的胳膊大声叫道,黑狗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摆脱控制,感激的朝我点点头,两手一张用自己的胸甲替我挡住蒋莎莎轰过来的炮弹,一边替我掩护一边抢在我前面朝蒋莎莎扑了过去。 我的打算无非就是让李默先制服蒋莎莎,好让我腾出手来对付斯坦森,所以黑狗扑出去以后我也抬脚冲向斯坦森,刚一起步,却听到身后传来蒋莎莎一声惊叫,吓得我赶紧回头看发生了什么。 不知是我语言表达有问题还是黑狗的理解能力堪忧,我说让他按住,这小子竟然就真一个饿虎扑食抱着蒋莎莎翻滚在地,然后左手按右手右手按左手,两腿死死压住人家姑娘的脚,以不能描述的姿势脸贴着脸把蒋莎莎按在了地上! “呃,那个,你想干嘛?”有那么一瞬间,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忘记了现在正在打仗,都静静的看着翻滚在地上的这一对。 “我……?”黑狗也被问懵了,抬眼疑惑的看着我,那意思就是在说,不是你让我把她按住的吗? “嗷~!”黑狗突然怪叫,原来是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的蒋莎莎突然暴起,一口咬住了黑狗未遮盖面甲的脸,还咬住了就不撒嘴。 “快……快!”黑狗不敢松手更不敢反击,只能求助的看着我,用眼神表达着“她被控制了!快帮忙!”的中心思想。 我看了看蒋莎莎那两眼含煞满脸羞红的状态,毫不犹豫的背过身去:“你放心,她咬你绝不是被控制,那绝对是人家大脑现在最想做的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逆转(上) “那什么,要不你投降吧!” 身后有一对青年男女以那样的姿势在地上滚来滚去,我还能有心思打仗才怪,因此在欣赏够了两人互搏的场面之后,我很有诚意的向斯坦森提出了让丫投降的建议。 这倒不全是在斯坦森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未婚妻被别的男人扑倒之后继续往人家心里的伤口上撒盐,而是基于目前形势提出的合理化建议,现在,我跟黑狗已经摆脱了控制,蒋莎莎已经动弹不得,斯坦森手下能控制也只剩谢尔东和戈登而已,戈登身体本已受损,经过米奇卡尔拆东补西糊糊弄弄的修复早已没有原先的的刚猛,至于谢尔东……你说的是远处那个动作僵硬手脚不调,被寄生体逼着跑了两步就两眼翻白气喘如牛,不得不捂着肚子蹲地上回气的战五渣?你觉得你能指望这玩意儿绝地逆转吗? 再看陈小山也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丝毫不在乎狗腿子死活的样子,更加坚定了我趁对手傲娇轻敌,先收拾掉眼前这小boss根除后患,再集中全力应对后面强大敌人的心思,于是我很不耐烦又别有心思的催促道:“还指望你家大人出手帮你吗?别逗了人家什么时候把你当过自己人?你信不信我当场把你撕巴了人家连眼都不带眨的?” 此时,斯坦森已经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边咳嗽一边两眼喷火的瞪视我们,从丫那风衣肋骨处诡异的凹陷以及伴随着咳嗽不时崩出的血点儿看,捂胸口并不仅仅是因为眼见自己未婚妻跟别的男人滚成一团的屈辱心痛,而是我踹他的那一脚有点重。 鼓起希望小心翼翼的瞥一眼自己的靠山,得到的回应却是冷漠无谓的表情,让斯坦森立刻认清自己可有可无的炮灰地位。 被这样像臭抹布一样无情残酷的抛弃,在我想来,斯坦森纵使不因此恼羞成怒反戈一击,也会心灰意冷缴械投降,毕竟现在的形势对自己如此不利,投降虽然丢脸掉价,但至少我们看在同为研究所成员的面子上,不可能取他性命,也不会给他太重的羞辱。 但我们显然低估了斯坦森的野心,和我们这些混吃等死的无梦想者不同,人家是有梦想爱进步,从小就树立远大志向要当研究王的男人,为了这个梦想,他不惜背叛自己的研究所,不惜投靠非人类,甚至连自己的家族都已经背叛,他已经将自己的一切都押在了今天的豪赌上,图的就是陈小山吃肉他喝汤,然后以欧洲研究所救世主的姿态垄断研究所能剩下的一切。 如果现在投降的话,那一切都完了,无论我们与陈小山最终对峙的结果如何,他都将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失败者,我们获胜,他的阴谋自然大白于天下,陈小山获胜,也不会怜悯他这个左右摇摆的可怜虫,所以,即便自己已经被主子毫不在意的视作草芥,自己这个狗腿子也不得不拼命的扑上去,抱住大腿摇尾乞怜,用卑微的忠诚换取胜利者盛宴上的残羹剩饭…… 虽然斯坦森的忠诚被我贬低的一钱不值,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最终站在胜利者一头的概率还是很大的,因此斯坦森跟我们拼命的积极性也是奇高,立刻咆哮一声命令自己不知多少辈儿的祖爷爷戈登朝我扑来。 但正像我之前分析的那样,现在的老头已经不再具备之前独自一人替自己灰孙子断后的强大战力,他的肉体部分已经因为接连受伤而崩溃,机械部分也因为构件的变形扭曲以及浮皮潦草的修理而运转不畅,这个身材魁梧高大,给人十足压迫感的老人,此时发动的冲锋不仅虚弱无力脚步踉跄,每跑一步,身体不知哪个部位就会发出代表不详的咔咔怪响,这是老旧机器即将报废化作一团废铁的征兆…… 面对这样一个被不孝灰孙虐待逼迫的可怜老人,纵使我之前险些被戈登打成狗此时也无法再跟老头动手,因此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跨步上前,拨开戈登砸向我脸的已经彻底丧失力道与威胁的一拳,顺手一推把老头扭到身后。 这时,我手指指尖已经弹出一根带有杀虫毒素的刺针,眼睛也一瞬不瞬的锁定了戈登的后勃颈,那里是寄生体位置所在,只要在那里轻轻刺一下,按照刚才制服黑狗的经验,立马就能把人放倒…… 可就在我要把针头扎下去的时候,斯坦森这小子突然怪叫一声:“你想杀了他吗!?” “啥?”我下意识的一愣,一手按住戈登让他不能起身,抬起头问道。 斯坦森的回答则充满恶意:“他跟你们是不同的!我早就跟你们说过,寄生生命除了可以控制你们的肢体运动,还能改造躯体!正是因为寄生生命的改造,他这个普通人才能克服衰老与死亡活到现在,换句话说,他现在生命的维持也是靠寄生体维持,你将寄生体刺杀,跟一刀刺穿他的心脏没有两样!” 这孙子是笃定我不愿下杀手,才故意这样说的!我心里十分清楚这是一个让我进退两难的陷阱,手指却已经犹豫着不肯移动,老头肚子上那拉链一样的伤口我亲眼见过,里面基本已经没有能正常运行的生物器官,要协调驱动那些炼金设备维持生命,确实需要一个介于生物与非生物之间的炼金寄生体才能做到,这次斯坦森这灰孙儿说的八成是实话,这一针下去老头极有可能立马没命…… 我们正面人物就是这样,关键时刻很难做到杀伐果断,正在我犹豫着是不是一拳砸老头后脑勺让他消停的时候,斯坦森这个冷血的反派却抓住机会发动了偷袭! 卑鄙小人,自然不敢冲上来跟咱肉搏,而且他也不需要,这个手握寄生生物母体的家伙只需要心念一动,原本已经被我死死按住的戈登就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两只手臂猛然张开,咔咔两声令人不安的脆响,戈登的两条胳膊关节竟然整个儿翻转过来,用力一扣死死将我抱住! “你干什么!”我大惊失色急忙挣扎,但戈登的力气似乎又恢复了受伤前的巅峰状态,反转的关节也能像正面勒住对手那样持稳力道,所以纵然我现在力量被强化不少,一时之间也别想挣脱。 “呵,既然他的身体已经被改造的十分完善,那么偶尔超负荷运转一下,超过生物极限的扭转关节自然也没什么问题。”斯坦森得意洋洋的看着不断挣扎的我解释道,但说的基本是屁话,从我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戈登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一直蔓延到耳根,豆大的汗珠不断从皮肤渗出,很显然这种违背正常生命形态的爆发给老头脆弱的身体火上浇油…… “你能让他这样维持多久!”我一面架住老头两条精铁一样坚硬的胳膊,不让他把我勒断气,一面气急败坏的朝斯坦森叫嚣:“等老头这劲头过了,哥非得把你丫胳膊也拧成你祖宗这样!” 说实话,现在咱虽然被制,但我一点儿也不担心,陈小山那厮说了自己不屑动手,这时候肯定不能趁火打劫那么不要脸,斯坦森是个战五渣还受了伤,连勉强站着都费劲,现在也没有能力过来无耻偷袭,至于被控制的谢尔东……就丫那点儿力气,斯坦森控制他来杀我还不如自己爬过来踹我两脚…… 我正打着几分钟后形势逆转的如意算盘,却猛然发现谢尔东的手指开始像抽鸡爪疯一样抖动起来,而他由始至终一直带在手上的那副自制手套,已经开始亮起代表积聚能量的光华! “哈!你以为我不清楚原子核素运动震颤解调控制器的使用方法,就不能控制你们这边破坏力最强的家伙了吗!?”又成功摆了我一道令斯坦森更加得意:“别忘了我曾经带队审查过你们亚洲研究所的所有科研项目,而在审查的时候,你们这位亚洲研究所最年轻的天才,曾经非常自豪的向我展示过他最新研究成果的详细用法,就跟我们研究所里那些被我几句赞美就心甘情愿被我利用的蠢货一样!” “什么!?”我目瞪口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自称我们研究所最年轻天才的家伙我倒是知道是谁,丫一贯那么臭屁,但那个原子……什么玩意儿,那是个啥?” “那副手套!你连同伴武器的名字都记不住吗!”斯坦森咆哮,因为被控制而满脸惊慌的谢尔东也露出一副嫌弃我智商的样子。 我也一脸委屈:“我这不是帮读者问一句吗!?免得有人骂咱突然挖坑不填……毕竟那又臭又长的名字都那么久没登场了……” 如果谢尔东能说话的话,丫一定还会继续咆哮:“第八十三章解释过的!”但斯坦森显然没有谢尔东那么变态的智商和记忆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我悄悄松了一口气,这我就放心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逆转(下) 我之所以突然放下心来,那是有原因的,也许咱的记忆力记不住谢尔东手上那玩意儿的别扭全称和工作原理,但跟那小子同住一个屋檐下四五年,至少让我记住了一件事——永远永远,不要碰那孙子攒捣出来的任何东西! 虽然咱一天到晚或指名道姓,或含沙射影的数落丫的种种不是,但凭良心说,谢尔东这家伙绝对有资格被称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头脑中有震惊世界的奇思妙想和渊博严谨的逻辑学术,胸腔里有攀登科学巅峰的勃勃野心及百折不挠锲而不舍的坚韧品质,同时再加上相当不错的动手能力,可以说一个科研型人才,甚至一个伟大科学家的所需要的全部成功要素,都集中在了谢尔东那秃瓢一样的大脑门和麻杆一样的小身板里。 如此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简直是全知全能的上帝逼着你去做成功人士,无论是从事纯粹的理论研究还是用发明创造改造世界,不出意外的话这小子绝对应该在三十岁之前功成名就身价过亿,那么,又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谢尔东这个惊才艳绝得天独厚的上帝宠儿,至今依然孤芳自赏毫无成就,无法像盖老板(比尔盖茨),乔老板(乔布斯)那样引领科技时代的同时成为国家纳税大户呢? 除了本身那傲娇偏激,事儿多嘴碎到人憎狗嫌的性格缺陷之外,谢尔东本身过于爆表的智商和异于常人的脑回路也是限制他在百分之九十九由我们普通人(正常人)组成的社会主体中异军突起的重要原因,简单来说,就是这孙子的思维起点实在太高,从一开始咱们普通人(正常人)就跟不上丫的思路…… 就比如让谢尔东给你讲解科学理论,人家张嘴就是宇宙大爆炸熵阀衰减,暗物质振幅波动,这你能听得懂?听不懂也没关系,当你虚心求教,低三下四的向他请教这些名词含义的时候,谢老师会面带不屑,毫不客气的回呛你:“这些都是基础知识啊!这你都不懂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没错,这就是思维起点不同所制造的断层,就好像高中学霸永远无法向刚上幼儿园的小朋友解释清楚什么叫根式,什么叫二元一次方程组一样,首先,连四则运算都没学过的孩子压根听不懂,其次,眼高于顶的学霸们也压根不屑于给连数都数不清的屁孩子们普及他们眼里的“基础知识”…… 而具体到发明创造这一块儿,情况只会更糟,任何引领一个时代的发明创新,在操作上都要从专业化朝着普及化和简易化的方向努力,这样才能让不同层次,不同学历的用户一同受用,最明显的例子就是计算机的操作系统,在图示明快操作简洁的视窗系统普及电脑之前,有几个人能玩转复杂繁琐,专业性极强的dos、linux系统? 但就像是即便现在视窗普及,编程高手依旧钟爱专业系统一样,除了其中有一部分是标榜自我的装逼犯之外,大部分高手使用专业系统的原因,是他们的知识储备、思维方式、乃至操作习惯都更适应复杂精准且专业的系统,并不会像我们这些门外汉一样一进入专业领域就抓耳挠腮不知所措。 很不幸,在发明创造这方面,谢尔东就是一个知识储备过硬,思维方式专业,且操作习惯严谨的疯子,他的发明最大特点就是操作步骤冗杂繁琐,规则进程一板一眼,且需要操作者本身拥有极高的智商水平、学识学历及思维速度,这样的东西被发明出来,与其说是用来改变世界的,倒不如说是用来鄙视我们智商的…… “不是我发明失败,而是你们智商不够!”这句话,是每次谢尔东的奇葩发明整得我们苦不堪言从而引发众怒时,都会用来自我辩解的理由,值得注意的是,深受那孙子发明之害的不止我和黑狗这俩非专业人士,连偶尔应邀参与同行测试,抱着提携后辈之心参与其中的研究所老疯子们,也无一例外都在头破血流、灰头土脸、巨大爆炸这三种常例状态下宣布失败,并同时宣布除非自己脑袋被驴踢了,否则永远永久永生永世不再参与跟谢尔东有关的任何实验…… 按理说,研究所的老不死们平均智商一百五,在科研领域也是有两把刷子的翘楚,断不至如此不堪,之所以屡屡出现操作事故的原因被那群老家伙讨论来讨论去,最终也只能归结为,因为我们不是宇宙奇葩谢尔东,所以玩不转他的奇葩玩意儿…… 没错,因为本身脑子够使加上本体傲娇自大,谢尔东这孙子无论搞理论还是搞发明,都完全依照自己那天马行空跳跃性极大的思维惯性,是不会考虑除自己以外其他人的接受情况的,再加上本身思维起点极高省略中间打量丫自己看来无用的“基础步骤”,就直接导致了无论他的理论还是操作,都让外人看得似是而非一头雾水,既不可能理解,也不可能模仿。 这就是我从来不碰谢尔东任何发明创造的原因,因为越是丫用的得心应手的装备,越不适合咱们正常人使用,说不定什么地方就有个别断腿的大坑在等着咱们,那个原子……什么玩意儿,既然被谢尔东誉为自己最得意的发明,那么操作起来绝对是丧心病狂的使用难度,绝对不是斯坦森这个只能勉强能算作聪明的二五仔偷师一下午就能操纵自如的,丫区区一个普通的剑桥博士毕业生,有可能精通弦震荡周期理论吗?有能力不使用规尺仪器凭空绘制nformal群的生成元構成virasoro函数图吗?根本不可能! 所以,虽然在斯坦森的操纵下,手套中央空气一阵扭曲形成压迫感十足的能量球,但跟一脸急掰表情的谢尔东不同,我可是淡定的很,只要控制那双手的不是谢尔东自己,按照以往的实验经验,只要操作上稍有失误,能量球的下场不是殉爆就是打偏,打中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至于万一真的打中我的话……那绝对是谢尔东这孙子故意的!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失控 在我的注视下,谢尔东手里的光球缓缓成型,但是很明显,被强制操纵的谢尔东,手中的能量极不稳定,透明的光球表面被加热的液体一样沸腾,甚至不断冒出细碎的晶莹气泡。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按照谢尔东的说法,能量粒子只有严格围绕唯一存在的核心坐标,以不同半径朝各个向量进行360度匀速圆周运动,才能形成稳定存在的能量体,表面沸腾凸起,那是对粒子运动的轨迹和速度的掌控和引导不足,导致能量粒子脱离运动轨道,相互碰撞引发连锁失控的迹象,至于晶莹气泡,则干脆是原子水平上发生的小规模爆炸。 从威力和规模上看,这种超微型爆炸不值一提,但实际上,这是能量构造体本身结构不稳,趋于崩溃的预兆,谁也不知道,这种连续不断的超微型爆炸,哪一次会演变成压垮整个能量体系的最后一根稻草,并立刻引发上亿粒子同时大规模殉爆…… 这可不是点燃一串鞭炮,噼啪一阵就能过去,瞬时引爆的单个粒子爆炸会相互叠加,威力至少抵得上一颗手雷,也难怪现在谢尔东这小子呲牙咧嘴满脸惊恐,连我都能看出,这玩意儿脱手之前爆炸的概率正在不断攀升。 但是,不了解内情又不够聪明的斯坦森,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粗劣模仿和马虎操作正在给自己招惹大祸,反而继续沉浸在自己如神一般逼我们自相残杀,像操纵提线傀儡般操纵我们命运的飘然快感中,无视谢尔东那吐字不清但语气焦急的高亢警告,反而有心情继续讥讽我。 “啧啧,真是令人赞叹的友情啊!”眼见谢尔东嚎叫得歇斯底里,我却表情凝结一言不发,甚至在戈登钳制下的挣扎动作都迟缓下来,从不知情者的角度看,怎么都散发出一种“即使死在你手上,我也无怨无悔”的痴缠豁达,自然会引发斯坦森这样的反派用贵族特有的令人厌恶的咏叹调对我冷嘲热讽:“面对同伴逼近自己的屠刀,竟然还能面不改色镇静自若,该说你是绝对信任同伴不会伤害你呢?还是你们的友谊已经坚固到让你愿意用自己的坦然赴死来换取对方心灵上的解脱?” 对此,我只能翻着白眼沉默以对,我总不能告诉斯坦森那孙子,谢尔东之所以嚎那么惨压根不是害怕失手将我误杀,而是害怕大杀器炸手里,而我之所以这么淡定,也不是堪破生死大彻大悟,而是单纯的就概率而言,我这个被锁定瞄准的反而比其他所有人的生还概率都大得多…… 见我似乎不吃嘲讽,斯坦森似乎失去了玩弄猎物的耐心,况且在地上跟蒋莎莎滚成一团的李黑狗似乎也有挣脱纠缠跳起来帮忙的趋势,因此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斯坦森这小子非常炫酷的打个响指,手指一挥,似乎是在下达命令,要将我这条性命随手随手抹去。 随着斯坦森的手势,谢尔东也做出一个推球,或者说发射冲击波的动作,饶是我觉得自己身为主角应该不会背运到被概率杀,也忍不住一个哆嗦。 接下来发生的,当然不是能量球风驰电掣的朝我打来,把我炸得四分五裂死无全尸,事实上,那球体只是随着谢尔东的手向前蹿出十几厘米,便像甩不掉的鼻涕一样缩了回去,不过变化也不是没有,至少体型涨大了整整一圈儿。 所有人都看向斯坦森,这孙子也是一脸诧异,但当着我们这些敌人,丫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是花样儿没玩好,所以略显诧异之后,斯坦森又恢复戏谑的口气笑道:“刚才只是开个玩笑,现在……” 又是一次挥手,又是一次推球,这次能量球又飞出去一截,然后像栓了绳子的狗一样小跑回去,除了体型继续涨大之外什么也没发生。 “whataf……!”斯坦森终于绷不住了,大骂一声,谢尔东开始抽风一样的不停推球,但每次结果都一样,看起来,不是斯坦森偷师没学到家,就是谢尔东演示的时候留了一手,操作陷入了死循环。 “停下!停下!!!”我的厉声高喝让已经因为颜面再次受损而逐渐陷入抓狂的斯坦森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停下了谢尔东不断推球的双手:“你看看自己都干了啥!麻烦大了!” 确实是麻烦大了,原本谢尔东手里只有核桃大小的能量球,在斯坦森的一阵抽风里已经被吹胀到篮球大小,内部狂乱游走的能量已经把球体拉扯的不断变形,而更令人不安的是,现在整个能量球正从中心开始,向外蔓延出代表不稳定和危险的红光,仅仅几秒钟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红通通的大玩意儿…… 这下,就连斯坦森也看出,这个极不稳定的红球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了,而我,也不可能像刚才那样淡定,这是很简单的体积换算问题,如果仅仅一个核桃大小的能量球威力就顶一颗手雷并能把我炸死的话,那么,篮球大小岂不是能当导弹使?这样无论他在哪里爆炸,相聚不过十米远的我岂不是都要陪葬? 事实上,我完全低估了这能量球的威力,粒子不是炸药,爆炸半径和破坏力不是按照分量增加而等比例上升,而是呈几何倍数的疯狂增长,这样一个大球,万一真炸了,这里除了陈小山之外恐怕其他人连逃都逃不掉,至少,斯坦森这孙子肯定是知道自己跑也跑不掉,才没有在自己玩脱了线的第一时间掉头就跑。 “怎么办怎么办?”斯坦森都快急哭了,下意识的去谢尔东有没有办法拆掉这个炸弹,而谢尔东也深知现在所有人的生死系于一线,不是计较个人恩怨的时候,无视毫不犹豫的高声回答:“啊巴巴巴巴巴!!!” “你傻啊!他说不了话,你不会把控制给解开!”我在一旁急吼吼的大叫:“让他亲自收拾不比教你动手强!还博士毕业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顶你个肺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种人,他们年纪轻轻就一路顺风顺水,早早爬上同龄人可能奋斗一辈子都到达不了的高度,通常来说,这样的胜利者大多会被冠以“年少有为”,“青年才俊”之类的形容词,成为让我们或憧憬崇拜,或羡慕嫉妒的对象。 但如果我们用较为阴暗的心理分析这些有为青年的成功轨迹便不难发现,刨除这些少年俊彦中少数确实有本事有脑子,靠自己努力走到前列的天才儿童,剩下的所谓新时代领跑者,都是被他们更优秀更有本事的家族父辈像填鸭子一样,用自家资源当饲料快速揣起来的。 一个名牌大学免试就读的特招名额,一次崭露头角的社会活动,一份同资格竞争者永远申请不到的工作机会……身为同龄人的你,就是这样一步步被他们拉开差距,成为光鲜亮丽的舞台下微不足道更无人问津的普通观众。 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但在唏嘘感叹,痛恨自己投胎技能没有点满之余,我们也应该欣慰的认识到,其实那些把我们远远甩在身后的所谓天之骄子,跟我们相比也没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地方,相反,因为家族长辈替他们遮蔽了太多风雨填平了太多忐忑,真到了让他们自己做决定的时候,这些所谓聪慧睿智的豪门精英,反而更容易犯一些让你看了都觉得无语的二逼错误…… 我之所以这么多感慨,完全是对着斯坦森有感而发,按道理说,这小子跟我年纪差不多且混的比我好那么多,就算不是一条在勾心斗角中长大,见惯了阴谋诡计尔虞我诈的老狐狸,也应该是一个对敌人警惕心极高,行事思前想后谨小慎微的家伙,绝对不会有人随手挖个坑就傻乎乎的跳进去,所以,我虽然用火烧屁股的焦急语气咆哮着命令这小子解除谢尔东的控制,但其实心里压根没指望对方能上这个恶当,这陷阱布的太明显,太直白,太有失水平,谁也不是傻子,怎么会在自己还能控制局面的情况下被对手恶声恶气的吓唬两声就乖乖把优势拱手相让? 在我想来,这一吼只要能唬住斯坦森这孙子一时,为我挣脱戈登的钳制争取一点儿时间,同时让丫稍微分心,暂时想不到把谢尔东当人体炸弹使,冲过来跟我们同归于尽就算胜利,但我却没有想到,我这么一叫唤,却吓得斯坦森一个激灵,然后我清楚的看到跟我面对面站着的谢尔东突然全身一松,原本被控制的僵硬动作突然灵活起来,显然是真的摆脱了斯坦森的控制……不,是斯坦森竟然真的照我的话做了! 这简直不可思议,甚至不像智力正常的人能干出的事儿,不过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什么不合逻辑的情况。 虽然明面上,斯坦森也算是靠自己的聪明才智诈狡猾,勾心斗角踩着自己研究所里书呆子们的肩膀走上高位,但毫不客气的说,这小子的一切成就,都离不开自己那显赫家族在背后的撑腰和帮助,人最难欺骗的是自己,不管这谢顶小胖子在外人面前多自负多嚣张,骨子里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根本配不上现在的地位。 从小就被位高权重的家族长辈教训着如何听话如何守规矩,长大了依旧要一丝不苟的服从家族命令以换取自己的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这样的成功者,远远比那些磕磕绊绊四处碰壁的倒霉蛋更没有自信,至少,倒霉蛋们清楚的知道能力的极限在什么地方,而那些幸运儿,却完全不知道离开庇护还能走多远…… 我在接手精神科王大夫进行心理辅导的时候,天南海北的胡吹海侃时曾聊起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当时王大夫告诉我,经他们研究发现,越是所谓上等家庭出身,学业进步事业顺遂,幸福的一塌糊涂的社会精英,越是容易在遭遇犯罪侵害的时候对犯罪者产生“斯德哥尔摩情节”。 据王大夫分析,这是因为这些人平日里生活在重重权威的笼罩之下,并因为服从权威接连受益,久而久之养成对权威的依赖性,但当他们遭遇有可能威胁自己生命安全的严重危险的时候,原本对他们进行庇护的权威却无法再给他们提供帮助,在紧张与焦躁情绪的影响下,习惯服从权威的他们会本能的服从当前环境中强势者对他们的安排,哪怕这个强势者是实施犯罪的人。 “这是不同成长环境造成的单独个体不同应激反应,”那时候,王大夫意味深长的对我说:“绝不是你说的,有钱人都是贱骨头……” 不管怎么看,斯坦森这小子的反应,算是完全印证了王大夫的理论,因为我抢占了心理上的强势地位,就下意识的服从了我的命令,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下意识反应,虽然这孙子立马警醒过来企图再次控制谢尔东,但是却已经晚了,他有谁是老子就听谁话的毛病,我们可没有! “嘿!”上半身被戈登死死钳制的我动弹不得,但至少腿还能用,两脚一蹬立马带着老头斯坦森扑了过去,这小子正因为自己又犯错又丢脸而羞恼,正气急败坏的企图再把失去的优势扳回来,却没注意到,一团加起来超过四百斤的东西朝自己撞来…… 在我的带动下,两个脑袋一前一后顶在斯坦森斯坦森胸口,平时这样的撞击顶多能把这小子撞个趔趄,但丫现在肋骨有伤啊!还是被我踹的,那么为了追求同等攻击下最高杀伤效果,我自然是瞄准自己踹的位置一头顶了过去。 结果只能用一句话形容,“我顶你个肺!”,我们仨摔作一团的时候,脑袋贴着斯坦森肋下的我清楚听到骨骼断裂的咔吧声,另外还有“吱儿~!”的一声怪响,似皮球漏气的声音…… 当我再抬眼去看的时候,只看到斯坦森怒目圆睁表情狰狞,一股青紫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脖子直冲脑门,他大张嘴巴似要咆哮,但最终只呼噜呼噜吐出两声意义不明的音节,就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鉴于种种迹象,我可以很清楚的判断,很明显,刚才那一撞,顶到肺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挑衅! 不得不说,斯坦森这小子的运气极好,虽然被我撞断肋骨,但断骨并没有插进脆弱的肺泡里,所以这小胖子只是因为剧烈撞击引发的疼痛和挤压肺部引发的缺氧而翻着白眼晕厥过去,并没有口喷鲜血惨嚎不绝,在不断的抽搐中瞳孔扩散倒地而亡。 另外,这小子的好运气还体现在另一方面,几乎是在我将丫扑倒的同时,谢尔东那小子也想到了处理手中那枚能把所有人都炸上天的炸弹的方法,那就是把它迅速拆分成无数个小炸弹散射出去! 想到就做我行我素,一向是谢尔东的习惯,更何况手中的光球已经红得发紫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于是连一声提醒都没有,这孙子的双手猛的一搓一抖,篮球尺寸的能量球顷刻间散落成数千颗珍珠大小,在谢尔东手里四散飞溅,带着赤红的尾焰,以不同的角度朝四面八方劈头盖脸的砸过去。 无论撞到墙壁、地板还是顶棚,这些极不稳定的小玩意儿都会砰的一声爆炸,威力不算很大但也能炸飞一点儿石屑,在砖石墙壁上留下坑坑洼洼的炸坑,最要命的是这数量实在是令人头皮发麻,这样扫过去就像是用霰弹枪朝这里同时开了数百枪一样,虽然子弹分散劲力不足, 但正面挨一下保证全身找不到一块好肉。 如果不是我把斯坦森这小子扑倒并三人滚做一团,只怕这一记无死角覆盖式轰杀顷刻间就能要了这兔崽子的性命,现在倒好我带着戈登往上一压,反而把他死死保护起来,犁地一般密集的轰炸大部分都在我后背四肢上绽放,饶是生物铠甲防护不错也让我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倒是被我和戈登一齐挡住的斯坦森,除了偶尔一颗漏网之鱼击中他的手背脚面,散发出一丝肉香之外,这家伙倒是没受什么重伤。 因为操纵者失去意识,老戈登钳着我脖子的手终于无力松开,让我得以在铺天盖地的轰炸过后立刻跳起,几个箭步薅住正摆弯弓射雕姿势的谢尔东,用凌厉凶狠的眼神表达自己险些葬身友军炮火的愤怒,要不是考虑到这孙子哑了喊不出话以及刚才没有故意瞄准我倒地的位置发射弹幕,就冲他放大招不提醒同伴躲开这一条,今天就得抽丫一顿狠的! 但相较于运气极佳的斯坦森和欢蹦乱跳的我,刚刚还在跟我角力的戈登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虽然咱很自觉的在暴雨般的密集轰炸砸过来的时候充当肉盾,抵挡了大部分伤害,但老头那魁梧的体型咱那小身板儿真心遮护不住,以至于戈登身上焦糊片片望之可怖,在加上两只已经严重扭曲的胳膊,更是让戈登的伤势火上浇油,现在老头虽然还勉强保持清醒,但已经倒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只有两只已经失去神采的浅褐色眼睛没有焦距的目视前方,间或一眨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忍心看老人被子孙背叛利用无情对待的迟暮惨状,我赶紧转移视线左顾右盼,然后一眼就看到陈小山依旧嚣张无比的漂浮在谢尔东正面扫射的攻击范围之内,一道淡蓝色若有若无的光罩围绕这小子悠悠旋转,显然刚才就是这凭空出现的光罩抵挡了谢尔东的密集攻击。 攻击对陈小山无效,这一点早在我意料之中,但现场另一个情形却让我心中暗暗打鼓,这蓝皮怪除了把自己保护的周到之外,另有两道光罩将炼金熔炉和麦考特笼罩其中,很明显,这绝非出于人道主义拯救公共财物和保护孤寡老人,而是在宣誓主权,炉子里的东西以及能打开炉子的人都归他了 见我目光撇过来,陈三山这便宜儿子倒是非常大度,很随意的朝我们挥挥手:“你们走吧,今天有正事要做,我没心情跟你们浪费时间” 我心里这个气啊!虽然这孙子摆出的姿态是放我们一马,但那漫不经心随意驱赶的态度,简直比桀桀冷笑着对我们说:“弱逼不配死在我手里!”更让人憋屈,更让人憋屈的是,就算我真心想走也不能走啊!本来陈小山这怪物就已经够难缠了,再让他得到以太克服他爸爸给他下的禁制,以这孙子瑕疵必报的性格,你猜他接下来要做的会不会是杀进亚洲研究所把我们老窝里的老老少少猫猫狗狗都砍个干净?人家说的是今天没工夫搭理,又没说放过我们! 想明白这一点,我只好恋恋不舍的抛弃自己转身就跑的念头,把谢尔东扔一边朝黑狗怒叱道:“你到底要趴人家姑娘身上到什么时候?赶紧起来打架!”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黑狗这王八蛋除了装甲比我厚,脸皮也比我厚,明明轰炸已经过去,明明斯坦森已经晕了,还理直气壮的把蒋莎莎压在身下,还故意用自己的大脸堵人家姑娘的嘴,不让人家把他给骂开,什么人性! 黑狗听到我的怒喝,慌忙爬起,陈小山也面露古怪笑容的看着我道:“你说的打架,是和我吗?” 虽然那一脸欠揍表情仿若巨龙俯视胆敢挑衅自己的蚂蚁,但清楚自己没有后路的我还是横下一条心,上前两步色厉内荏的挑衅道:“是又咋地!?不趁你病要你命,难道还” 话音未落,一股无可抵挡的力量迎面扑来,将我、谢尔东,以及刚站起来的黑狗和蒋莎莎一起掀倒,在地上滚好几圈儿才堪堪停住。而与我近在咫尺的斯坦森和戈登却纹丝不动,尽显出手者对力量的精准控制。 轻松打退我们的陈小山似乎心情不错,到现在也没对我们起杀心,或者也可以说珍惜自己那宝贵的三分钟懒得杀我们,很不耐烦的朝我们挥手:“滚!” “孙子!!!”这次我是真豁出去了,戟指朝陈小山大吼:“上次你丫不是说过,下次见面一定宰了我吗!?你记性属狗的!?” 陈小山脸上浮现一丝疑惑:“这话我说过吗?” “呸!老子早看出你个孙子外强中干,不行就不行,充什么大尾巴狼啊!”我豪气冲天道:“就你那三分钟持久,再猛有个屁用!” 说完这话,我不易察觉的朝黑狗,蒋莎莎,以及谢尔东送去一个眼神,因为这仨货都在用怪异的表情盯着我:这不是没办法嘛!不刺他要害怎么能激怒他!?这话说完我自己都想抽自己大嘴巴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残两伤! “三分钟有多短?上帝用六天创造世界,三分钟连个猴儿都捏不出来!” “三分钟有多急?古人云一寸光阴一寸金,三分钟打个金鼻环都不够料!” “三分钟有多快?世界首富比尔盖茨日收入两千万美元,三分钟都没超过我的年薪!” 事实证明,人类的情绪是真的会崩溃的,既然横下一条心要跟陈小山翻脸,既然已经拨拉了人家的逆鳞,那我自然是百无禁忌,什么话都敢说了,在怒吼出“快来杀我!”之类的宣言之后,我竟然又鬼使神差(脑子一抽)的抓住人家的三分钟问题不放,运用神学、历史和现实主义修辞手法,从“短”、“急”、“快”三个角度出发,恶狠狠的在陈小山的伤口上大撒咸盐,不仅如此,我还摇头晃脑,把恶毒的语言编纂成词韵不通排比不畅的顺口溜,在苦主面前大放厥词,作(读一声)到这个地步还不杀我,除非这孙子是圣人! 至于我的目的,当然不是看透了这个世界冷漠无情的本质从而一心求死,只不过是为了激怒陈小山来跟我们动手,说白了就是想拖延时间,从我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虽然陈小山把自己调节成省电模式,但丫胸口的红灯已经亮起,几条不易察觉的裂缝也已经在半透明的身体上蔓延,说明他爸的给他下的绊子依旧忠实有效的限制着陈小山的自由,只要能激他动手增加能量消耗,我们再使出浑身解数撑个一分几十秒,等这小子自己化作飞灰我们自然能够逃出升天。 “呵,呵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从陈小山嘴里传出,说明我的激将法(作死术)取得了超乎寻常的巨大成功,这孙子明显是已经被我气疯了啊! “想拖延时间,是吗?”笑过之后,陈小山慢慢说道,同时指着自己的胸口:“想用父亲留下的禁制逼退我?不得不说你的手段太拙劣了。” 对此,我一点儿都不着急,看穿了又怎样?激将法根本不怕被看穿,只要你加柴足煽火旺,彻底挑拨起对手的怒气,就算明知是个陷阱丫照样跳进来,你需要担心头疼的,是如何才能在嘲讽过后,不被别人的怒火烧成渣渣的问题 结果也正像我预料的那样,虽然陈小山冷冷道破我的图谋,但虚无缥缈的身形却越来越凝实,这预示着他已经打算一上来就全力出手,趁自己的身体崩溃前把我们解决掉,也预示着我乱放地图炮已经彻底惹毛这个自认高贵的高等生物 不等陈三山的便宜儿子吼出:“你这么想死我就如你所愿宰了你!”之类的台词,我已经撒开丫子调头就跑,几乎就在我翻滚着朝左前方狼狈扑出的时候,陈小山无声无息的朝我前一秒站立的地方冷冷一指,一道微蓝的光线自指间射出,滋的一声在我刚才脑门正后方的墙壁上刺出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 这要是晚跑一会儿,脑门上还不得开个窟窿!我顾不得庆幸自己死里逃生,赶紧狼奔豚突玩命朝前逃窜。 另一方面,陈小山的攻击并没有停止,随着这小子手指轻轻一划,指间的光线便如同利刃一般朝我横扫过来,沿途所过之处留下深深的痕迹。 我跑得再快,也赶不上人家挥挥手指的速度,但幸好生物铠甲的加持让我反应灵敏,一缩脑袋躲过横扫而过的光刃,于此同时,蒋莎莎朝陈小山连开两炮,李默也一身重甲全副武装,朝陈小山发起了冲锋。 轰!轰!一发蒸汽炮弹撞在光罩上,爆发出浓密的蒸汽遮挡陈小山的视线,而另一发则正好命中黑狗的后背,不过,这并不是人家姑娘公报私仇教训黑狗的不老实,而是利用蒸汽爆炸的威力在黑狗背上用力助推一把,让黑狗借着这一推之力瞬间加速,趁陈小山视线被挡的短暂时间瞬间冲到光罩面前,奋起拳头狠狠朝陈小山砸了过去! 咔!由纯能量组成的光罩,也许能毫发无损的抵挡能量球和蒸汽炮弹的冲击,但过于松散的量子结构,根本无从抵挡黑狗那势大力沉重甲包裹的拳头,于是在液态金属的保护下,李默的胳膊毫无阻滞的捅穿蓝色能量罩,凶猛的撞击在陈小山的下巴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于此同时我也没有闲着,脚下猛地一蹬,急停变向朝依旧昏迷倒地的麦考特冲去,我已经考虑的非常清楚,老头是唯一知道打开熔炉方法的人,只要我抢起老头往外面跑,不怕陈小山这孙子不气急败坏的追过来,而且到时候他投鼠忌器,自然不敢再像现在这样对我一通乱劈,我的小命也会安全很多。 虽然主意打得好,但我偏偏忘了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一点儿花招绝对不能为我们争取优势。 “哼!”只听被李默一拳闷脸的陈小山不屑的轻哼,黑狗却突然爆发出一声沉闷压抑却又撕心裂肺的嘶嚎,原本因为被捅穿而光泽暗淡的光罩突然亮起,光罩与黑狗手臂接触的边缘位置却突然绽放出硕大的猩红色血花! 李默的鲜血,环绕着手臂飞溅,而李默的手臂,却在我们惊恐的注视下无声脱落,被突然能量暴涨的光罩整齐斩断! “黑狗!!!”我目眦尽裂,放弃麦考特朝陈小山的位置冲去,迎接我的却是一道突然将我掀翻在地的能量冲击,以及挨了李默重重一拳,却只有脸颊位置稍稍有一丝裂痕的陈小山朝我笼罩来的死亡一指。 糟了!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的我,眼睁睁的看着陈小山的指间朝我眉心点去,自己却在急切间毫无办法躲避! 轰!蔚蓝色的能量在我眼前爆炸,但一面橘色的能量盾却险之又险的在我脸前竖起,陈小山的光线与之相撞发生剧烈的爆炸,爆炸余波将我再次掀飞,虽然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但总算避免了脑袋开瓢的命运。 “又是你?”陈小山淡然的看着在我眼前构筑能量盾救我一命的谢尔东,然后一挥手就把正手忙脚乱准备下一波攻击的谢尔东吐血击飞:“别碍事!” “我没”黑狗刚才也同样被吹飞,此时也咬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兀自逞强的安慰着所有人,被染成红色的液态金属迅速涌向断臂,裹住伤口保住黑狗的性命。 但仅仅一个回合的交锋,我们就已经一残两伤!(。) 第一百六十三章 觉悟 “打不过” “会死!” 近距离遭遇爆炸,让我的脸和脖子火烧火燎般剧痛,但我却没有丝毫心思去担心自己破相没有,因为一片空白的脑子里,翻来覆去只剩下上面这两个念头。 不得不承认,一直以来我的觉悟都不怎么高,纵使陈三山已经三番五次耳提面命的强调自己这个儿子多危险多凶狠,我在心里也没有多少豁出命去才能从与其遭遇中存活的自觉,在我想来,陈小山猛则猛矣,但我们至少也不差,上次在狼狈不堪的状况下与其遭遇也能全身而退,这次早有准备总不会比之前更凶险,不管怎么说,我们到底也有各有一套保命的本身和装备,只要小心一点警醒一点儿,纵使实力差距大也不会没有周旋甚至逃命的余力,甚至,我还曾私底下盘算,如果同伴能打能抗我就稍微划划水,让皮糙肉厚的黑狗正面硬顶蒋莎莎和谢尔东侧面接应,而我则凭借能蹿能蹦游走其间,避重就轻捡漏躲祸,占点小便宜的同时少分担些许伤害和责任 结果我些许松懈的念头,换来的却是李默飙飞的鲜血和可怖的断肢,而更加不堪的是面对这血淋淋的场景,因为疏忽惫怠而连累同伴的我,第一反应却既不是想着抢救同伴,也不是自责自己的鲁莽,而是非常没出息的被恐惧扼住了喉咙,脑子一片空白,浑身动弹不得,不知是被黑狗惨烈的断臂场景吓住还是因刚才与自己擦肩而过的爆头一击而腿软。 “砰砰砰!”蒋莎莎瞄准陈小山的炮筒发出连续闷响,蒸汽炮弹连成线朝陈小山倾泻,能瞬间把人蒸熟的高温对陈小山不起任何作用,但接连不断爆炸所掀起的气浪至少可以把这个浮在半空的家伙稍稍逼退,给近在咫尺的黑狗多争取一点撤退的距离和时间。 不过,陈小山正面硬受黑狗开碑碎石的一拳也不过脸皮裂了一点儿,就可以想见他这副蓝洼洼的身体防御力有多么恐怖,这样散乱的攻击能起到的效果自然是非常有限,只见陈小山身体稍微晃了几下便重新掌握平衡,那令人胆战心惊的手指朝着蒋莎莎脑门指去。 眼见蒋莎莎脑袋就要被穿糖葫芦,我眼睛却不由自主的转向另一边,那里,谢尔东还捂着胸口在地上打滚,显然还没从受到重击的痛苦中缓过神来,想让他向刚才救我那样拉蒋莎莎一把,压根指望不上。 面对陈小山的攻击,蒋莎莎背包上支棱出的导管猛烈的喷出蒸汽,推着自己急速飞退躲开陈小山的手指,与此同时这姑娘在腰带侧面上一摸解下一物,掀开炮管后舱盖就塞了进去,在那一瞬间我看清了,那东西两头尖中间粗呈橄榄状,尾部还竖起四只小翅膀平衡翼,看上去像是一颗小号榴弹。 咔!蒋莎莎一边飞退一边上膛,举起炮管对准陈小山,与平时高亢的爆鸣声不同,这次,炮管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啸,大团蒸汽从炮口冲出,裹挟着冲出的炮弹直奔陈小山而去。 能量罩不能抵挡质量大的实体,因此陈小山像其他人一样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抵挡打旋飞来的炮弹,这不过是身为一个有意识生命体,面对敌意攻击的本能反应,但说实话以这家伙的身体强度,即使用脸接下这枚炮弹也肯定毫发无伤。 炮弹撞在陈小山手臂上直接炸开,发出的爆炸声却不是太响,这是因为炮芯里填装的并不是高效炸药,而是某种极其粘稠的胶状物质,这东西在遇到空气的瞬间开始急速膨胀,顷刻间糊住陈小山的手臂和头脸。 趁着对手行动受制视线受阻的一瞬间,蒋莎莎斜扑过去,一手捡起李默的断臂,一手架住爬不起来的黑狗,然后毫不犹豫推进全开朝门口冲去,这一战我们已经败了,靠蒋莎莎一个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能跑一个是一个 “跑!”受到蒋莎莎的启发,终于有第三个念头撞进我一团乱麻的脑子里,我一个激灵翻身爬起,就要追着蒋莎莎朝门口逃窜,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关键时刻我还算稍微有点儿良心,经过谢尔东的时候顺手把这小子拎了起来,往胳肢窝一夹一起逃命。 至于其他人那是真顾不上了! 嗤!还没走几步,一声轻响突然在蒋莎莎背后响起,紧接着蒋莎莎背后的蒸汽背包轰然炸裂,两人一起甩在地上,身后不远处,陈小山又变成一团虚影,手指指着蒋莎莎后背,很明显,一团胶水粘不住这个身体可以自由打散重组的怪物。 也许是没有身体影响了发挥,这一下虽然点爆了蒋莎莎的背包但并没有把她刺个对穿,算是捡回一条命,但这也没什么值得庆幸,因为陈小山依旧站在我们的身后,冷漠平静的俯视着所有人。 “现在又想走了吗?”陈小山戏谑的开口:“那刚才为什么不自量力的留下?” “能走一个是一个,走啊!”蒋莎莎抱着黑狗摔倒在地,扭头朝一脸呆滞不知所措的我吼道。 走?没错,虽然夹了个人,但瘦麻杆一样的谢尔东几乎不会影响我的灵活性,而且我现在距大门只有一步之遥,出门之后立刻转右,只要拐两个弯就能逃出生天,这陈小山肯定不屑追来抓我浪费时间 我几乎下意识的就要抬脚继续跑路,理智告诉我,即使我回身去拉蒋莎莎和李默,带着三个人我也一定跑不掉,与其在这里全军覆没,至少我现在还能救出去一个 “我会为你们报仇的!”我多想喊出这句场面话然后心安理得的调头就跑,鼻子却蓦然一酸泪水糊住了眼,什么顾全大局忍辱负重,含着热泪放弃无法拯救的同伴,留待有用之身为死者报仇,其实全是屁话,真这样做过的家伙有几个能在夜深人静辗转难眠的时候拍着良心说自己那时候是真的尽了全力而不是同伴为了不拖累你给个台阶然后你自己上赶着下了? 一阵短暂的咬牙切齿之后,我突然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另一只手一松把谢尔东扔在了地上。 “呵,为了自己逃命,连自己人都不救了吗?”陈小山的手指头已经在我愣神的时候指住了我,笃定我飞不出他的手心,因此才有心情戏耍一下猎物。 “呵你奶奶个腿儿!”回过头来的我两眼充血仿佛狂化:“老子跟你死磕!” 陈小山一愣,旋即无谓道:“可以,既然你想死” “等会儿!”我见他要点我,霸气十足的伸出一只手喝止道:“我知道打不过你!但你敢让我再吃颗蘑菇吗!?”(。)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一样 我承认,刚霸气侧漏的吼出决斗宣言,就臊眉耷眼的叫暂停啃蘑菇,甚至还让人家等我变身是挺丢人的,就算一般小流氓打个架斗个殴,都不好意思这样自降气势不上讲究,但是丢人就丢人吧,我现在也只能指望陈三山给我准备的二号蘑菇,为了不至于东西还没入口就被陈小山一指爆头,也只好恬着脸皮提出这种要求,都这么不要脸了,也算竭尽全力了。 我是多么希望,陈小山这家伙能大度的一挥手:“给你个垂死挣扎的机会!”,哪怕像个二逼似得仰天大笑:“老子天下无敌还怕你嗑药!?”也行啊! 可事实证明,陈三山这便宜儿子虽然嚣张自负瞧谁都是低等物种,但这倒霉孩子绝对继承了他们老陈家狡猾鸡贼永不吃亏的优良传统,听完我的要求之后,竟然二话不说,冷笑一声手指就朝我脑门点来,硬是不给我丝毫翻盘的希望! 这孙子!太适合当反派了!一般主角儿遇这样的还没等龙傲天起来就得让丫掐死在襁褓里!我一边狼狈侧翻躲避这致命一击一边悲愤的想,这样滴水不漏,还给不给我们扮猪吃虎绝地反杀的机会啦!? 险之又险的躲过一击,接下来等待我的却是对方手指连弹,一道道射线箭矢一般射来,把我逼得满地打滚疯狂逃窜,如果陈小山只是打算戏耍猎物的话,我拼着重伤也要把一直挂在胸前的生物铠甲2型吃下去跟丫对干,但那接连不断在我耳边响起的嗤嗤声响却分明在提醒我,陈小山招招都是奔着我脑袋来的,只要我躲避的动作上稍有迟疑,脑门上立刻就开一个觳盖大小的洞,到时候就算生物铠甲愈伤能力再强,也阻止不了我脑浆子流到外面去 因此,我除了拼命自保以外,根本没有余力做任何事,这样纠缠下去我必死无疑,因为我现在丝毫没有反抗能力,一丁点儿意外就能打破这堪堪保命的脆弱平衡。 果不其然,慌乱之中我不知是眼神不济还是脑子抽风,竟然直愣愣的朝着一堵墙滚了过去,虽然在一头撞上去之前我硬是停下了身躯,但已经晚了,我的身前是一堵墙,身后是已经飘荡过来封住我所有退路的陈小山,无论我是往上跳还是往回滚,都无遮无拦的暴露在陈小山的手指之下,他完全可以好整以暇的瞄准,先一指头废了我的手脚,再一指头捅穿我的脑袋 似乎是我挤兑这倒霉孩子的言辞太过激烈,即使把我逼入死角,陈小山对我也丝毫没有怜悯之心,连个说遗言的机会都不给我,就一指头朝我脑门刺了过去,但就在我彻底绝望打算闭眼的时候,几面橘黄色能量构成的护盾重叠在一起架在我脸前,然后护盾被陈小山指间的射线击中,在接连爆掉两三面之后终于完全挡住陈小山一次攻击! 轰!仅剩一条胳膊的黑狗挣扎着抓起蒋莎莎递来的炮管,使出全身力气朝陈小山甩过来,砸中之后发出金铁撞击的鸣响,这一下虽然没对陈小山造成任何伤害,但也把他砸了一个趔趄,短暂的分撒了这蓝皮怪的注意力。 然后,我突然感觉所有人都在对我怒目而视,包括蒋莎莎李黑狗和两条胳膊夹着胸口,乍着手控制能量护盾的谢尔东,一瞬间我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那么招人恨,赶紧趁着陈小山无暇顾及我这边的绝好机会,从脖领子里扯出袋子一把撕烂,把里面的蘑菇塞进嘴里。 烫!蘑菇刚入口还的时候还没有感觉,但牙齿在上面轻轻一磕,我就觉得自己好像嚼着一颗火炭,狂暴的热量在嘴里炸开,几乎要把口条烧熟,我下意识的就要往外吐,但看到那边陈小山已经站稳身形,且无视偷袭他的黑狗等人又要继续指我,在死亡的巨大压力下,我也只能一咬牙一闭眼,把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蘑菇囫囵吞下。 清晰的感受到那玩意儿剌着食管滑进肚子,我的感觉却像是火星落进汽油,瞬间燃烧起燎天烈焰,狂暴的热量从胃部腾起,横冲直撞的四下乱撞,然后像是找到宣泄口一般蹿进血管,再顺着血管直冲四肢百骸! 这是力量!我能清楚的感觉到,随着我的血液燃烧成沸腾的热油,强大到仿佛凝结成实质的力量也同时在体内流淌,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刷着从骨骼到表皮的每一个细胞,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全身上下都在响起脱胎换骨的尖叫! 然后呢?你们以为力量暴涨的我会仰天长啸,然后两腿一蹬冲上去把陈小山一拳放倒?事实倒是也差不多,浑身憋得要爆炸的我确实发出一声凄厉的如夜枭般的怪叫,然后两腿一蹬,朝着陈小山那边的方向一头栽倒 这可不能怪我,你们以为突然全身发烫,热血直顶脑门,甚至要从太阳穴直接喷出去的滋味是好受的?这在医学上叫突发性高血压,要不是咱年轻力壮底子厚,猛然间抽冷子来这么一下脑血管铁定要爆掉百分之八十! 在我往下倒的那一瞬间,我清楚的看到所有人包括陈小山的脸上都写满了诧异,他们应该都是在奇怪,我这么费劲巴拉的才把自己挂胸前的宝贝吃进嘴里,难道只是为了自我了断给自己一个痛快? 陈三山,我去你奶奶个腿儿! 这时候我要是直接栽倒,基本上后面也就没什么剧情了,陈小山只要在我后脑勺随手一点就能把我拿去当存钱罐儿使,所以在我几乎给丫鞠了一个九十度躬的时候,我突然全身毛孔一紧打个激灵,身体自然而然的适应了剧烈的变化,脑袋也一下子清醒过来。 紧接着我发现,世界突然不一样了,我不用眼看也知道陈小山已经在短暂错愕之后,又把手指指向了我的脑袋,甚至能感觉到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正急速的在他指间汇聚,成型,伺机待发 我一个鹞子翻身,一道光线擦着我的鬓角一闪而过,在身后的墙上打出一个小洞,也许在别人看来,我依然是狼狈不堪的躲过人家的随手一击,但我却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我知道,自己跟刚才不一样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小宇宙 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后来想了好久终于想起以前上大学时,我的思政老师兼辅导员曾给我提起的某种哲学观点。 记得那一天,三十出头很有股忧国忧民愤青气质的男辅导员满脸红光目光炯炯的盯着我,意气风发飘然若仙的问我道:“哎你说,我们所认知的世界,真的是这个世界的全部本质和本来样貌吗?我们有视觉,所以能看到光,有听觉,所以能听见声,有触觉所以能摸到物体,有嗅觉味觉所以能品尝味道五感是我们人类主观感知这个世界的基础,也是外界反馈到我们大脑中构建整个世界一切形象的基本信号,那么问题来了,我们的物质世界是不是仅仅由这五种可被感知的反馈信号构成?还是说整个物质世界散发出更多种类的信号,但我们只能接收其中五种,所以才在自己的脑海中构建了我们所熟悉的世界?” 见我们都不说话,平时嘻嘻哈哈跟我们打成一片的辅导员用难得的严肃表情对我们说:“虽然我是唯物主义支持者,但我更倾向于相信这个世界由更多的信号构成,所谓的四次元五次元,不过就是在相同的时间空间内接收到更多的反馈信号,因此发现了与我们眼中完全不同的世界罢了,至于具体到个人身上你们学生物的应该相信一切物种都是在不断进化的吧?如果哪一天某特殊个体进化出一种全新的感觉器官,可以比普通人多接收一种反馈信号,那它自然就拥有了受科学承认的超感知能力当然,其他没有超感能力的家伙只会把他当疯子。” 很惭愧,当时我并没有就这个观念超前的哲学命题跟这位思政老师展开热烈的讨论,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当时我还有同寝室的哥们儿正和他坐在小排档的餐桌上就着烤串儿喝扎啤并喝得每个人都两眼发直满嘴胡话,谁都不在乎谁的嘴里喷出什么骇人听闻的奇谈怪论;第二个原因则是因为我们之所以凑钱请辅导员吃饭,是想让他在下星期考马哲的时候给我们划划重点以及统计缺勤的时候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谁有心思听他普及外国哲学家的新思想新风潮?有那时间还不如多背背马克思主义科学性和革命性的辩证统一靠谱 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我确实算是从侧面验证了当年那位愤青老师的哲学思辨,不管这是第六感还是第七感,我确实在开启了五感之外的超感知能力,虽然没有合适的词汇形容,但现在我却能清晰的感觉到,所有在运动的物体都在空气中荡漾出一圈一圈的波动,并在我的脑海中清晰的标注出它们的大小,轮廓,速度乃至移动轨迹,在这种复杂到难以言表又简单的如同本能的标注下,陈小山指间的光芒再也不是代表死亡的夺命一闪,而是一条移动迅速轨迹难寻,但并非不可观察不可预测的粗大线条,如果非要下一个定义的话,我想我感应到的应该就是所谓的“气机”或者“能量”,总之就是那些天赋异禀的绝顶高手面壁苦修数十年或者我们这些主角们随便吃点儿不干净东西就能开通的超越极限的感应能力 唰!陈小山并指朝我一挥,锋锐的能量线划着凌厉的轨迹朝我斩来,被我脚下一错步轻松避过,2型铠甲提升的可不仅仅是感知能力,还激发了全身从里到外所有细胞储存的能量和潜力,在这种燃烧式的能量供给下,力量速度这些所谓的实力衡量标准似乎已经不适用我 嗖!我不等一击落空的陈小山再做反应,抬脚一迈就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迅疾蹿出,直扑陈小山而去,而陈小山虽然实力强大到对我们形成碾压,但他变态的也只是攻击防御而不是反应速度,见我迅捷到超越他的视觉捕捉极限身形陡然化作虚影,这个自命不凡的蓝皮怪也难免流露出一丝惊慌失措。 原本陈小山由始至终一直都只用一根手指对付我们,除了自扮高手之外也是为了节省自己能量损耗,现在,这小子也终于顾不上省电,两手坐支右挡乱斧一样四下劈砍,只为阻挡我急速靠近。 但这种胡乱溅射的线状攻击丝毫不能阻碍我的脚步,我游刃有余的在杂乱的光刃中自由穿梭,在两秒内围着这孙子刷刷刷转了八圈,终于觑到一个机会一爪挥出,咵嚓一下在陈小山手腕上狠狠抓了一把。 这小子的身体依旧如钻石一般坚硬,纵使我在手上套了厚厚的骨刃,也没能在他那如蓝宝石一般的膀子上留下丝毫痕迹,反倒是我自己崩了两根指甲,还险些像黑狗一样被骤然紧缩的能量罩把胳膊咬掉。 表面看来是我吃了亏,但外骨骼破裂的我恍若不觉,陈小山却惊叫一声捂着手腕连连后退,着急忙慌的与我脱离接触。 从运动恢复静止,我全身上下翻滚起蓝绿色阖闾的蒸汽,这是体内的磷钾盐随汗水流出体外又被高热的体温蒸发,跟空气混合加上高速运动摩擦生热引起轻微自燃所导致的现象,没什么用,但看上去像点燃了小宇宙一样带感 “你怎么做到的?”退到安全距离的陈小山显出一点儿气急败坏,问的问题也是没头没脑,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手腕刚刚被我抓过的地方,原本纯净蔚蓝的躯体中出现了斑斑杂色,就像平静碧蓝的的湖水里被人扔了个白色塑料袋那样突兀显眼 我喋喋怪笑却不搭腔,谢尔东倒是听到有人问问题立马就亟不可待的解释起来:“啊巴巴巴巴!” “能量干涉!”不知陈小山是听懂了谢尔东哑巴语还是自己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一变质问我道:“是我爸爸告诉你的?” 我不搭腔,继续笑,这态度终于激怒了陈三山那个又楞又二的便宜儿子:“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死吧!我决不允许任何能威胁我存在的隐患出现,哪怕一点儿都不行!”(。) 第一百六十六章 浮游炮 所谓能量干涉,无非是利用微观粒子具备波粒二象性的特点,让不同振幅的波源发生相互干涉,从而影响原本微粒子结构动态稳定性的现象,这种干涉,一般只用于光矩扭曲,电磁波导向等少数特殊实验场合,但陈三山对自己儿子进行研究剖析之后发现,陈小山虽然可以控制量子形成实体,但比起真正的物质实体,由量子聚集成的能量体更容易受到强振幅干涉导致自身结构紊乱甚至崩溃。 基于此,陈三山提出了一种对付自家兔崽子的方法,那就是以波动性极强的高频能量去感染破坏陈小山本身能量结构的稳定性,这种破坏无法对陈小山造成实质性伤害,毕竟仅仅改变波动的振幅频率并不能对量子本身造成影响,且任何微粒子都具有远离干扰源后恢复本身波动轨迹的特性,但即使仅是暂时性的能量紊乱,也会对能量体的结构和功能造成影响,就如同一面铜墙铁壁出现一条浅浅裂缝,不管多么细小多么微不足道,也代表着出现一丝突破封锁的希望。 再加上陈小山身上本来就有其父亲给他下的禁制,本来自身结构的稳定性就处于一种脆弱的平衡之中,这种对他人而言无关痛痒的轻微影响反而随时有可能成为压垮丫这大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因此在发现我能破坏他的身体结构之后,陈小山才会如此气急败坏。 至于我是如何通过能量波动影响陈小山的,我只能说生物能也是一种强大的干涉波源,而我现在这种随时可能嘭的一声自燃起来的状态,绝对正像裂变反应中的铀235一样猛烈的向外辐射着强大的能量 没错,现在的我龙精虎猛活力无限,但我也能清晰的感觉到,为我维持这种极限状态新陈代谢的身体细胞都在短暂而疯狂的能量输出之后开始快速大批量的沉寂消解,这不是过度消耗引起的细胞衰亡,而是后继乏力的细胞直接被其他亟需营养却又得不到足够补充的细胞直接吞噬消化。 这是比细胞衰亡危险十倍的细胞互噬,说明我体内糖原脂肪之类能量储存单元已经来不及转化tp(腺嘌呤核苷三磷酸)供给细胞能量消耗,于是细胞开始直接消化构成身体主要结构的蛋白质来维持自身的高能输出,这种细胞互噬如果持续时间过长,不说骨骼肌肉等运动器官会因为细胞减少器官萎缩而落下终身残疾,万一这种自相残杀蔓延到脑袋里的神经细胞我完全有可能在下一秒突然变成流着口水面露痴笑,地上捡起什么都往嘴里塞的二傻子! 因此,我能维持这种超燃状态的时间着实不多,巧合的是对面陈小山也是寸时寸金且已经开始囊中羞涩,于是我们同样深知时间宝贵的二人,非常默契的没有废话,下一秒就恶狠狠的同时朝对方攻去。 因为忌惮被我近身,陈小山的攻击频率明显比刚才快了很多,十根手指漫天乱划拉出一道道光刃朝我劈来,我要一边在有限的空间内闪转腾挪躲避攻击,一边还要引着陈小山远离受伤倒地的黑狗等人以免殃及池鱼,应付起来还真有一点窘迫,不过我倒是并不着急,一面引着陈小山往大厅侧面偏移,一面耐心的等待着机会。 叮叮两声脆响,我左摇右摆闪过飞舞的光刃,急速突进至陈小山身前,趁他两手挥舞露出缝隙的一瞬间伸进手去在他脸上狠挠一把,虽然又尖又长的指甲一撞上他坚硬的脸皮便直接折断,但两条细细的瘢痕还是贴着他的左眼从额头划到下巴,把这小子骇得脚下慌乱连连后退。 “你找死!”脸颊受损似乎令陈小山勃然大怒,更强的气势猛然从身体里爆发,这小子两手虚握,两柄如火焰般吞吐不定的能量光刃便直接在掌心成型,然后陈小山劈手就把两把刀朝我甩出。 光刃离手似乎就有了灵性,半空中拐个弯儿朝我咬来,我自然不敢硬接,奠步拧腰转身欲走,却正好看到另一侧,陈小山掌心又喷出两把刀,斜剌着朝我砍过来! 幸好这蓝皮怪虽猛,但没学过武术也没练过体能,让他拿两把刀打近战其实就跟普通人手持、菜刀街头斗殴没什么区别,我赶紧侧身低头躲避丫这二把刀,猛然间背后的汗毛却炸了起来! 十分相信身体直觉的我毫不犹豫,两腿一蹬朝后翻滚,果然有两道电光霹雳一般击中我刚才站的位置,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这真的把我吓出一脑门冷汗,要不是刚才翻的快,非被人拦腰斩断不可! 于此同时我也看清了,袭击我的正是陈小山已经扔出去的两把光刃!这玩意儿不知何时已经变形成中间厚边缘薄的飞碟状,在空中盘旋飞舞,刚才的偷袭显然就是它们的杰作。 “卑鄙!竟然放浮游炮!”我戟指大骂,实在是太不要脸了,光刀光剑也就算了,好歹还算是武器,但这种体型小威力大,自动瞄准又耐力持久的玩意儿让我怎么对付?我强烈要求作者给我开t力场啊! 面对我的愤怒指责,陈小山的回答只是冷冷一笑,两手一托又是两架浮游炮升空,我则只好在四架飞碟以及陈小山的前后夹击下连滚带爬狼狈逃窜,这下可让这孙子尝到了甜头,除了对我乱披风般的放一阵射线光刃之外,逮住空子就搓俩飞碟放出来对我进行骚扰,所实话这些如苍蝇一般围着我四下乱转,逮住机会就从背后对我放冷箭的小东西给我造成的困扰远远大于陈小山本体,因为这些浮游炮我打下来没什么用,不打自己却会腹背受敌。 “呵,别白费力气了,”见我试图攻击他这个主体来缓解腹背受敌的处境,陈小山一边从容后退一边又放出俩碟子,让围着我转的卫星增加到十八个:“这些能量体并不是由我控制,而是我仿照自己诞生的过程,制造出的具有简单自我意识的独立个体,它们存在的唯一目标就是杀死你!你不死他们就不会消失!” “呸!”我抹掉脸上被割开伤口流出的血,狠狠唾了一口:“是你先放浮游炮开挂的!那就别怪我开生物力场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生物力场 某军事学家曾经说过,开战前,敌人说的话只能信一半,开战后连一个字都不能信,虽然我不清楚这哥们儿究竟是怎样被人狠狠涮了一把以至于留下如此愤世嫉俗的激烈言辞,但仔细想想这话也并不为过,不说“将在谋而不在勇”、“兵者诡道”之类自古传下的对战智慧,就连现在小混混打群架都知道搞些声东击西、虚张声势、老子身后还有一百个兄弟之类的战术欺骗,谁要是实心眼儿到对敌人的话深信不疑或者主动在敌人面前把自己的身家王牌掀个底掉儿,那丫要么是现代社会挫折教育学习不足,要么就是无可救药的龙傲天爱好者 因此,我对陈小山“创造生命”之类的说法嗤之以鼻,照我估计,这些浮游炮不过是这蓝皮怪分出一部分构成自我意识的核心粒子,包裹能量外壳制造出的具有简单行动本能的微型克隆体,既不可能像造物主凭空创造生命那样生生不息无穷无尽,也不可能像召唤师放骷髅兵骨架子那样死多少都不心疼,相反,这些从主体上脱离出的“分身”一旦损失,反而会令本体承受不小的损失。 于是我当然立刻就把主意打到这些苍蝇一样围着我转的浮游炮上,比起攻击身硬如铁的陈小山,对付这些小东西显然难度更低,而对付它们的方法,自然是利用生物力场。 别误会,这并不是什么巨型异界生物凭空释放出的,能防火防爆防核弹的神圣结界,事实上,早在古希腊哲学思潮的启蒙时期,就已经有人提出了类似生物力场的原始概念,古希腊人认为,任何具有独立意识的生物的周围,都存在着一种看不见摸不着、可以传递生物生命信息、与其他生物或物体间可以相互作用、并对生物生命起决定作用的特殊能量,这种能量是生命生物机体的物质外延,本身包含着本源生命的一切信息,同时又可以对其他生命乃至物质世界进行干涉和影响。 虽然我们普通人既不能感知它也不能利用他改造世界,但也有人认为,人类数千年的进化史中,总会有百万分之零点几的特殊个体能够接受到这种特殊能量的影响,也许在不同年代和不同地域,它们有着不同的名字,譬如神力、魔法、精神力、超异能但本质都是一样的,不管你是未卜先知呼风唤雨,还是时空穿梭一瞪眼拧弯勺子,都是在用自身生物场作为力量,去感知或者改变其他生物的生物场,乃至改变物质世界。 虽然听着挺玄乎,但不可否认,生物力场确实是一种有可能存在的未知能量,当你那说不清道不明,凝视别人后脖颈就能让对方汗毛一炸的能力被强化数万乃至数十万倍之后,结果似乎还是颇让人期待 现在我就能清晰的感觉到,自身满溢的能量一旦放出,绝对能在身遭引发一连串反自然乃至反物理现象,享受着强大力量尽握掌中的感觉,令我禁不住在内心唏嘘感慨,话说这都快八十万字儿了,咱才刚刚摸到修炼异能的门槛,实在是大大亵渎了主角儿这一行当的光荣传统,同样的字数换个热血流作者来写,咱都应该拯救三次世界并荣升界王神了。 充盈的力量猛然从全身毛孔向外放出,我感觉自己就像冰层下的深海海怪突然突破冰面,向海面伸出自己无穷无尽的吸盘触手,毫无阻滞的将自己的感知以及控制区域扩展到了以前从未接触过的未知空间,新奇忐忑的情绪一闪而过,紧随而来的就是一切尽在掌握的骄傲与自负,站立原地的我身形未动,无形的触手却已经铺天盖地的朝着四处乱飞的苍蝇们倒卷过去。 “咔吧!”正围着我盘旋飞舞酝酿下一波攻击的浮游炮几乎同时发出一声类似静电电击的轻响,像被电蚊拍拍中的苍蝇一样直挺挺的僵在半空,同时我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意识如同尖锐的钢针一样轻松刺穿十几具构造简单的生物身体,并如同病毒一般在其体内快速蔓延开来。 直到此时我才知道,生物力场竟然是如此具有侵略性的能量,因为陈小山只使用少量核心量子制造这些克隆体,导致这些浮游炮本身的自我意识非常脆弱和稀薄,以至于一受生物立场的冲击,竟然直接崩溃并被我的意识完全侵占! 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一愣之后立刻心念一动,立马指挥这些刚刚换了主人的浮游炮朝陈小山扑了过去,于此同时,我的右臂狠狠朝外一甩,一根长长的柔韧骨索自手爪透体而出,刚开始还黏黏糊糊没个正形,一遇到空气便开始急剧的膨胀硬化,一节节锋利的骨刃从骨索锥孔中长出,层层叠叠形成一把造型诡异可怖的双手巨剑,这是基因集合体巨大化的尾巴 我拖着这条尾巴,跟在浮游炮后面发起冲锋,而陈小山正在因为自己制造的克隆体突然集体叛变而失神,只是下意识的开启防护罩,去抵挡这些冲过来的能量体。 可是他却忘记了,这些原本就是从他身体里分离出去的东西,无论是能量波动频率还是量子物质属性,都跟他自己一模一样,而出自同源的能量体相遇,彼此之间不会碰撞抵消,而是相互融合。 于是浮游炮毫无阻滞的穿过能量罩,一个忽闪就消失在陈小山身上,算是回归了本源,这对陈小山而言原本应该算是不赔不赚,但此刻浮游炮内部却已被我的意识侵占 相较于脆弱的分身,陈小山本身的意识当然不会那么容易被生物力场侵蚀,但附着其中的生物能却借助分身的外壳包裹,直接进入了这小子的内部核心,这就像是病毒寄生在细胞内,欺骗免疫系统直达神经中枢一样,一旦爆发,绝对危险且致命。 虽然我感觉到自己附着在十几个浮游炮上的意识只是闪了一闪就被本体强大的精神意志所吞没,但这一下冲击绝对跟拿小钢针直插大脑皮层一样感觉劲爆又刺激,陈小山的脑袋猛的向后仰了一下,脸上第一次不由自主的露出痛苦狰狞的表情。 机会!我抬起剑就朝陈小山的脸劈了下去,这小子只得抬起手臂抵挡,表情虽然痛苦依旧但并不惊慌失措,也许在他想来,自己的身体坚硬起来如钢似铁,即使硬挨一下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但我怎么会一味跟丫硬拼,哗啦一声骨索上关节散开,带刃的椎骨在筋膜的牵引下直接由长剑化作带倒钩的长鞭,我急速的在陈小山胳膊膀子上缠绕几圈,然后掉头就跑。 我一边跑,一边用力拉扯连在手上的骨索,弹性优良的筋膜在拉扯下用力回缩,连带着椎骨上的骨刃紧紧缠住陈小山的手臂,并因为快速的拉扯和本身锋利的边缘,绞咬住陈小山的手臂。 撕啦啦!迅疾抽出的骨刃像链锯一样打磨着陈小山的胳膊,发出难听刺耳的声音,然后我突然感觉崩的一下用力落空,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用力过猛把基因集合体的尾巴拉断一截,不过我倒是没有吃亏,因为一截断尾被高高抛向空中的,还有因承受不住打磨绞咬而断裂的一截蓝色胳膊(。) 第一百六十八章 胳膊 “咔擦!” 不知是受生物力场的侵蚀还是本身的时限到了,陈小山的半条膀子被绞掉之后,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痕自断臂处开裂,一直延伸到胸口,而这个在我们面前一直如同天神一样高傲冷漠的装逼犯,也第一次露出吃了苍蝇般又懵又怒不知所措的表情,我私下里估计,痛觉这孙子估计没有,但陪伴自己七十年,亲密无间的右手就这样被人砍掉,换了任何智慧生命心头都肯定会没有来由的一痛的吧? “快!阻止他打破熔炉抢夺以太!”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麦考特已经醒了,正好看到我将陈小山胳膊卷飞的英勇一幕,不过,老头并没有惊叹我过人的勇气和实力,反而急赤白咧的吼出这么一句。 可是,这句话在给我提醒的同时也提醒了陈小山,这小子一愣之后突然转身,像只滑翔的大鸟一样朝身后的熔炉急扑过去。 其实以陈小山的实力,打碎熔炉直接抢夺以太绝对不难,毕竟从目前看来还没有什么物质能抵挡住他的破坏力,不过以太一直以气态形式在熔炉内循环流动,贸然打破绝对得不偿失,因此这小子才耐着性子逼问麦考特冷却熔炉取出以太的方法,但现在陈小山半拉身子已经开始崩溃,情知时间不多的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显然已经打定主意能拿多少拿多少,杀鸡取卵总比偷鸡不成蚀把米强 这小子一跑我自然不能放过,手中大尾巴一挥骨索再次展开,像条蛇一样直奔陈小山而去,于此同时,被保护同时也被限定在防护罩里的麦考特也不顾自己老胳膊老腿儿,爬起来拱着肩膀狠狠一撞,哗啦一声从内部撞碎防护罩滚了出来。 陈小山滑翔的速度很快,但显然比不上骨索舒展的速度,于是带着倒钩的骨刃轻而易举的追上陈小山,一钩一卷便在这小子腰间环绕一圈儿,然后我像钓到大鱼一样用力往回一拽,咔吧一声骨刃嵌进腰肉,把陈小山拽了一个趔趄。 吃过一次亏的陈小山,自然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他的身体立刻开始变得透明缥缈,想要通过自己身体的虚实转换来挣脱束缚,但刚刚转化一半,就赶紧气急败坏的停了下来——生物力场对这小子量子波长的影响一刻不停又无处不在,在他维持实体,结构紧密的时候还可以抵挡一二,但如果转化成松散的虚体状态,只怕自己瞬间就会被被能量冲散。 仅仅是解散身体又重新结合的一瞬间,骨刃就陷进去一大截,几乎把陈小山拦腰锯断,但又吃了一亏的陈小山已经彻底急了眼,不顾骨刃已经嵌入自己腰间大半,也不顾自己现在扭腰会不会像件脆弱瓷器一样把自己已经不堪重负的老腰搓成两截,回身一掌劈在骨索上,嘣的一声脆响,骨索应声而断。 刚刚挣脱的陈小山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丢掉手中另外半截尾巴的我就已经冲了上来,我的手爪上燃烧起剧烈的生物能量,劈头盖脸的朝陈小山招呼上去,至此,攻防之势终于逆转,身体已经残破不堪的陈小山终于被我抢占先机,一阵抢攻让下身不灵便,只能用一条胳膊笨拙护住头脸的他再无还手之力。 在我缠住陈小山的时候,麦考特已经一溜小跑冲到熔炉跟前,他先回头看了看正追着陈小山一通乱揍的我,然后不知从身上哪个口袋里掏出一只水晶小瓶,然后一仰脖子把小瓶中水银般粘稠光亮的液体倒进嘴里。 那一看就重金属超标的液体,想来味道不怎么样,麦考特灌进嘴里之后脸上露出扭曲痛苦的神色,但我们还没看清老头的表情,麦考特的脸皮上就突兀的开出一个骇人的大洞,直接让我们从侧面看见他的后槽牙和脸颊骨 还没等我惊骇出声,我就发现老头的脸皮血肉并没有被腐蚀或灼烧,而是被药剂转化成了跟跟熔炉材质几乎一样的透明琉璃,而且,这种转化正在沿着药液在体内的流动而蔓延,先是喉咙下巴,再是脖子胸腹,不过二三十秒,老头就变成了一副穿着板正衣服的骨头架子 正当我疑惑老头变身做什么的时候,麦考特撸起两只袖子,露出已经透亮到能直接看到骨头的两条胳膊,于是我的疑惑迎刃而解——组成老头前臂的挠骨和尺骨虽然乍看上去和常人没什么不同,但实际上面布满凹凸不平的齿页和凹槽,构成左右两把尺寸惊人复杂程度更加惊人骨质钥匙! “拿”出钥匙的麦考特毫不犹豫,直接把两只手朝熔炉底座伸过去,整座熔炉原本明明没有一丝缝隙,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老头现在的皮肉与熔炉材质相同,竟然包裹着前臂骨毫无阻滞的穿透外壁伸进熔炉里。 然后我们就眼睁睁看着老头两只狰狞的骨头架子在熔炉里四下摸索,似乎是在寻找能恰好符合自己骨头钥匙的卡槽,都情不自禁的恶寒一下 看麦考特忙活着开锁的时候,我也一刻都没放松对陈小山的乱打乱挠,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咔嚓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陈小山仅剩的一条胳膊被我抓了下来。 机会!我奋起全力,挥拳朝陈小山一直护在胳膊后面的脑袋砸去,经过刚才的打磨,现在这小子的身体强度已经大不如前,跟一块烤过头的饼干那样轻轻一碰就不断往下掉渣渣,我这一拳就算不能直接砸爆丫的脑袋,也绝对能把他打成网络大火的歪脖子表情包 但是,就在我即将一拳奠定胜局的时候,一股钻心的剧痛突然从指间闪电般的直蹿心脏,让我头皮一炸拳头僵在半空,被缓过气来的陈小山一脚踹中胸口,退出四五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剧痛之后,紧随而来的是如蚂蚁噬咬般的阵阵钻心酸麻,让跌倒的我连保持坐姿都非常勉强,更别说站起来继续拼命,于是我能做的只能是一边不受控制抽风似的全身颤抖,一边怒视陈小山,质问他到底对我动了什么手脚。 “我什么都没做,”陈小山虽然同样狼狈,但看上去情况比我好一点儿,至少还有闲心迎着我愤怒的目光回答我的疑惑:“你大概是忘记了,无论是力还是能量波,作用效果都是相互的,你的生物力场在侵蚀我的同时,也在被我的力量侵蚀着,这只是被侵蚀的能量达到临界点爆发反噬而已” 一阵机栝运转的声音传来,打断我们的谈话,陈小山回头一看,原来是没注意到这边形式陡转的麦考特,终于把钥匙对准了锁孔,把锁给打开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戈登的选择 虽然我的身体不像陈小山那样完全由量子组成,能量的波动干涉并没有导致身体撕裂,但猛然间的反噬也把我整的够呛,跌坐在地站不起来,而我一倒下,陈小山便彻底失去了钳制,虽然他现在双臂尽断的样子看上去比黑狗还惨,但这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影响,身形一闪便来到麦考特面前。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老头直到现在才发现身后情况不对,可他再想把机栝锁上却已经晚了,陈小山眼睛一瞪,老头就被一股无形之力掀出八丈远,在地上翻滚好几圈儿才停下。 觊觎的宝物唾手可得,陈小山现在自然没心思杀人,所以他并没有回头对我们这些倒了一地的老弱伤残进行补刀,而是急不可耐的贴近熔炉外壁,仔细观察研究,寻找开炉方法。 “难怪只有历任会长才能打开熔炉,”陈小山似乎心情不错,一边像个近视眼一样趴在炉壁上仔细寻找缝隙,一边对身后的麦考特说:“原来不仅把钥匙藏在自己身体里,还利用同种生物也存在的,骨骼尺寸大小、纹路细节上的体征差异,杜绝了钥匙被仿造的可能,即使是在你们人类的生物识别系统日趋成熟的今天,这种技术也比识别指纹瞳孔先进的多。” 说到这里,陈小山忍不住回头打量麦考特一眼:“不过,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历任会长的接任仪式,就是利用炼金术将这两根作为钥匙的骨骼从卸任者的前臂取出来,替换进接任者体内,虽然成年人只要骨骼差异不大替换臂骨大致没有障碍,但对于人类神经丰富的前肢来说,换上两根与以前不一样的骨头,即使差别很小不影响日常使用也需要花几年才能完全适应” “呵!关了七十年,刚放出来就去学习新技术新知识,准备与时代接轨啦?”现在我依旧全身麻痹动弹不得,想阻止这小子也是有心无力,唯一能干扰人家的战术手段,也只剩下说点儿垃圾话拖延陈小山打开熔炉的时间:“那我建议你先去买一本计算机应用操作基础,先学会上网再说,等学会上网哥再推荐你看几部电影和,到时候你就知道,像你这样愤世嫉俗中二度爆表,不想正经找工作光想毁灭世界报复人类的反社会分子,能力再牛逼智谋再高超,也扭转不了被我们这些一身正气的主角们踩在脚下的命运” “我对你们人类的技术,乃至人类这个群体,都没什么兴趣,”陈小山头也不回的发表着自己的种族优越论:“对我来说,人类的科技就像是蝼蚁在炫耀自己多擅长挖洞筑巢一样,对我无用,更懒得去学” 我立刻嗤笑出声“作为一个人造物,你可真敢说啊!” 我刚想采访一下这小子作为一个自以为是的高等物种,被人类制造,被人类囚禁,又为抢人类科研成果被人砍掉两只爪子怎么还有脸这么嚣张的时候,陈小山突然欣喜轻呼:“找到了!”我赶紧凝神朝他盯着的位置看去,果然看到一条很不起眼的细微凹槽出现在原本平滑如镜的透明炉壁上。 看上去,这似乎是一个拨动式的古老机关,于是陈小山毫不犹豫的伸出胳膊去拨动它,但刚伸出去一半儿就尴尬的停了手——这小子的两只手都让我给削没了,只剩参差不齐的手腕部分,这只能容一根手指的凹槽明显不对他的尺寸。 “噗!”饶是境况如此紧张,我还是忍不住笑出声,这小子乍着胳膊,想伸手又伸不进去,想后撤又不甘心的鸟样儿太他妈有爱了!让我想起小学课文里那只想喝水却不能把嘴伸进瓶口的乌鸦 但是很可惜,就连一只傻鸟,都能想出往瓶里叼石子儿垫高水位嘬口水的笨办法来解决问题,陈小山一个人形生物自然不会连鸟都不如,于是仅仅迟疑了一下,这小子立刻回身朝某人叫道:“你过来!” 他说话的这人,正是一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戈登!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戈登已经醒了,只不过,身体的疲惫和创伤似乎已经彻底击垮了这个经历坎坷的老人,因此,除了偶尔眨一下眼,老头没有任何动作,即使刚才被我和陈小山的四处乱溅的激烈打斗所波及,都没有拖着自己残破的身躯躲避一下。 就在我感觉不妙,祈祷老头已经爬不起来的时候,听到陈小山命令的戈登竟然缓缓从地上坐起,踉跄起身,拖着腿缓缓朝陈小山走去。 “阻止他!”在地上摔岔气的麦考特忍痛大叫,我们当然也知道一旦戈登那完好的手指为陈小山所用,就跟乌鸦找到石子儿一样再也没人能阻止丫喝水,但我们现在这个状况,谁还能爬起来挡住他? 李默倒是试图阻止来着,但一挺身子牵动伤口,又倒吸一口气栽倒下去,这小子虽然结实抗糙,但到底跟陈小山这种非人物种有明显差距,断条胳膊自然不可能像那蓝皮怪一样轻松无视恍若不觉,事实上,按一般人类遭遇剧烈伤害的程度及反应判定标准,从断肢到现在黑狗还能保持意识清醒情绪稳定,没有因剧痛昏迷也没有因残废而惊慌失措歇斯底里,已经算得上是硬汉一条了 戈登挪动的慢,陈小山很是不耐,胳膊一挥用念力直接把老头粗暴的拉到自己跟前,不过,陈小山没有急着让戈登帮他打开熔炉,而是用谨慎的眼神仔细打量被自己提在半空的老头,似乎是在评估老头是否靠得住。 自始至终,戈登一直低垂着头好不反抗,似乎是在竭力展现自己为古老贵族服务多年所磨练出的优雅与恭顺。 终于,当自己的一侧肩膀在阵阵碎裂声中脱落,提醒自己所剩时间寥寥无几之后,陈小山终于放弃犹豫与审视,开口对戈登说道:“你的主人刚才已经宣誓对我效忠,你应该听到了吧?” “是的。”戈登用自己僵硬的脸颊挤出个难看笑容,以此向陈小山示好:“所以作为主人的主人,我有义务听从你的命令——你是想这么说吗?” “呵,”听到这暗含挑衅的桀骜话语,陈小山反而放心了,轻轻把戈登放到地上:“我时间不多,没兴趣听你对奴役你多年的斯坦森家族有多少怨气,所以直接向你提出一个交易,你帮我打开熔炉,我帮你获得自由并修复身体如何?对了,我所说的修复,可不是在原有的破烂上缝缝补补来让你苟延残喘,我保证修复之后你会对你的身体状况无比满意,且不再被任何人控制。” 一瞬间,戈登的表情变得严肃,然后,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第一百七十章 开关 其实在陈小山向戈登提出交易要求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非常不妙,没错,戈登这老头确实境遇坎坷处境凄凉,不幸的经历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了我们的共鸣和同情,但是有一点我们也不得不承认,这老家伙自年轻时开始,就非常善于把握住改变自己命运的“契机”,并曾经成功的依靠各种各样的“交易”,从一无所有的杂货店小学徒一步步爬上炼金师协会和斯坦森家族内部的权力中枢,虽然最后,戈登被自己的不肖子孙狠狠暗算一把,算是吞下自酿的苦果,但你不得不承认,这老头本身跟斯坦森家的其他人一样,也是一个渴望成功,渴望权力,且为了获取想要的一切不怎么在乎原则和底限的人 现在,又一次改变自己不幸命运,甚至绝地翻盘实现最终逆袭的机会摆在戈登面前,这老头会怎么选呢? 答案当然是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啊!前面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好吧,我现在的情绪确实是有点儿气急败坏和歇斯底里,但这并不是单纯的不忿老家伙临阵反水从背后捅我们一刀,就算老头的行为有些令人齿冷,不过将心比心的说,如果我也跟老家伙有一样的遭遇经历,有机会摆脱延绵百年的囚禁和奴役,我也会十分乐意的跟任何人甚至任何物种合作。 毕竟,诱惑面前不为所动的坚持立场以及为原则为信仰的自我牺牲,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坚持到底者值得我们尊敬和歌颂,半途而废者,似乎也没有太多可以指责的地方,因为他们有太多合情合理的苦衷,来放弃所谓的坚持。 但理解归理解,这老家伙脑袋点的也有点儿太过干脆了吧!?陈小山话没说完你就同意了啊!哪怕装模作样的犹豫个两三秒,用面瘫脸稍微做一点儿犹豫思索的表情,或者扭头看看我们这边躺了一地的伤兵惨状也行啊!老子都不求你良心发现,严辞拒绝然后与我们同进退共存亡,你丫稍微表现的有点儿爱心行不行? 虽然戈登的表现让我十分受伤,但很明显,我不是伤的最重的那个,一阵短暂的惊诧之后,倒在地上的麦考特艰难的抬起头,用被人捅了一刀的语气质问戈登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什么不对吗?”戈登淡然的扫视麦考特一眼,平静的反问。 “你是欧洲研究所的成员!”麦考特大怒:“应该知道以太的重要和危险!你更应该知道,一旦让以太落入你身边那怪物手里,会引发什么后果!” 说到这里,麦考特的语气近乎哀求:“戈登先生,你是研究所中的老前辈,资历比我都长,这些事不用我说你也能想到,求你,千万不要” “哼!”戈登似乎被踩到尾巴,毫不客气的打断麦考特的规劝:“不要什么?不要背叛人类投靠非人物种吗?可是,你怎么知道现在我还算是人类?或者换一种说法,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们又把我当做人类了?” “这”麦考特表情发懵:“你这是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没关系,我可以解释给你听,”戈登慢慢的说:“就像你说的,我在欧洲研究所待的时间比你都长,有将近三百年的时间,那么在这么长时间里,难道欧洲研究所里就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活的生不如死吗!?” “当然不是!”戈登终于咆哮起来:“很多人都把我的处境看在眼里,以他们的能力和见识,应该很容易看出我经历了什么样的改造,以及,我在斯坦森家族拙劣的修补和随意的利用下,活着的每一分钟都如同行走在地狱一般这些人中也包括你。” “可是,你们为我做了什么呢?没有,没有人阻止斯坦森家的实验,没有人帮我说句话,甚至没有人给我一个痛快!” 戈登瞪着麦考特,仿佛瞪着欧洲研究所的所有人:“他们在我身上做的改造和实验,即使用在一些活体动物标本上,都会引得研究所里那些爱护动物人士叽叽歪歪,但为什么没有人替我说话?无非是因为在你们这帮人心里,我早已经不算活人,只是一件炼金机械,只是斯坦森家的一件私有物品对吗?所以,不会有人在乎我的处境。” 面对质问,麦考特无言以对,这等于从侧面证实了戈登所说的不是空穴来风。 “我说,控诉可以停止了吗?”陈小山不耐烦的打断:“如果你想报复他们的话,我可以给你消灭他们的力量,但现在,你最好先帮我打开熔炉!” 这小子着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就说几句话的功夫,他的小半个身子已经碎掉了。 戈登打量陈小山一眼,却突然说道:“其实我觉得,还是再拖延一会儿比较好。” “嘿!”我跟陈小山同时冷笑出声,我说的是“这孙子想拖字数?”,陈小山说的是“你想讨价还价?” 呃我建议大家只记住后一句就好。 “没错,”戈登很光棍的承认:“再等一分钟,不,三十秒,即使我想跟你平分以太你也会答应不是吗?你知道以太对一个炼金师而言有多重要。” “不要太过分了,我也可以把你轰成渣,然后自己打开熔炉。”陈小山威胁。 “你是说用念力吗?”戈登看看陈小山已经不存在的胳膊:“如果念力可以完成类似开启机关那么精密操作的话,你根本不用跟我交易不是吗?” 一瞬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但随着陈小山一条腿无声炸碎化作荧光,这小子的气势立刻矮了下去:“最多给你十分之一,没得商量!” “成交。”戈登转身,伸手拨动凹槽,同时嘴上很随意的说道:“其实这交易你完全不亏,这个机关,开启装置和自毁装置安在一起,需要以一定的速率慢慢拨动开关才能让熔炉降温却不损伤以太的活性,如果你自己乱动的话一不小心就什么都得不到” “知道啦,你快点!”陈小山不耐烦的催促。 “呵,好。”戈登答应,同时用力把凹槽向上一掰。 “呼!”仿佛是打开了巨大的排风扇,一股抽气的声音在熔炉中响起,然后,熔炉中活跃的以太气体像收到命令一样猛地朝炉口上方涌去,然后从一个猛然张开的大喷口中汹涌而出,逸散在空气中 “我草!”我跟陈小山又一次同时惊呼,而且这次我们的反应出奇的一致,我们同时用不可思议的语气一起大喊:“你难道把开关开错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OK? 虽说一时手抽筋(或脑子抽筋)导致自己按错开关的概率理论上存在,但诱发戈登这种失误操作的原因明显不能归结为这种类似“你他妈在逗我”的奇葩范畴,首先,老家伙动手之前神志清醒思路明确,甚至还一边愤怒诉说自己跟欧洲研究所的劳资纠纷,一边跟自己的新东家斗智斗勇讨价还价,明显不存在一般反派在邪恶计划即将成功之际突然脑退化或神经功能失调之类自降智商的情况,其次,老头打开以太泄露口,趁所有人惊疑不定反应不过来的绝佳时机,毫无征兆的突然暴起,用异常凶猛的动作狠狠扑住仅剩一半身体的陈小山,利用自己魁梧的体型将其压倒在地。 “混账!!!”被人按在地上的陈小山双目灌血,又一次露出了见到他爸爸时那种气急败坏的表情,这小子又不傻,到这时候没理由还想不明白自己这是被戈登摆了一道。 “咔!”虽然只剩几节断肢,看上去跟人棍差不多,但这小子逾钢似铁的身体力气还是很大的,稍一动弹就让同样力量惊人的戈登肩膀发出一声不详的脆响,不知是脱臼还是骨折。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濒临崩溃经不住折腾,陈小山没敢把身体虚化脱困,戈登急忙用另一只手死死拽住自己的胳膊,用尽全力把陈小山箍在原地,同时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那硕大的喷口已经把熔炉里小半部分以太泄露了出去 “我来帮你!”不知是被老头拼命的精神所感动还是这拨能量反噬过去了,总之我发现自己能动之后立刻跳起来朝两人扭打的地方冲去。 可我刚往前迈了一步,一股强光突然从戈登身下冒起,紧接着就是轰然闷响和强劲气浪,我眼睁睁的看见戈登像破口袋一样被一只无形大手从地上掀开,随手一甩,狠狠的撞在熔炉厚实的炉壁上 制造爆炸的,自然又是陈小山,不过我想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他也许是打算像弹开我们那样用冲击波将戈登弹开,只是他那已经极不稳定的身体自行爆炸而已,这一炸,这孙子自己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脖子以下四分五裂,只剩下脑袋打着旋儿的飞了出去。 虽然只剩脑袋,但陈小山又不会死,在半空中强行稳住,一掉头再次朝熔炉冲去,这小子已经顾不得从“反派专用词汇表”里摘几句狠话充场面了,看着以太以秒为单位呼呼流逝,丫那炸没影儿的心一定也在淌血 这时戈登身上焦糊一片,用自己那模糊血肉提供的粘性在炉壁上不上不下诡异的贴着,见陈小山气急败坏的朝熔炉冲来,老头一寸一寸吃力的抬起支离破碎的臂膀,做出一个可笑又徒劳的前扑动作,就像一个蹩脚守门员,在明知徒劳无功的情况下,伸手去抓那注定破网的绝杀抽射 奇迹并没有出现,陈小山只是稍稍偏偏脑袋,就让戈登的指尖擦着自己的耳腮滑落,并带动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但就像一场精彩的球赛,结局总是会在貌似尘埃落地时惊天反转,虽然守门员已经无力,但禁区里还有后卫呢! 这一刻,我如同里奥?费迪南德灵魂附体,以绝佳的防守意识从左侧切入球门区域,微一屈膝随即高高跳起,身体横摆胯骨左旋,照准陈小山的鼻尖一记倒挂金钩狠狠抽了过去! 不知是我切入太快还是陈小山的注意力被戈登吸引,又或是仅剩一个脑袋的状况下无法做出急停变向之类高难度的规避动作,总之,这孙子的脑袋正撞我的前脚背,随即化作流星以尖锐的角度直插天花板。 咚!脑袋撞在天花板上,撞塌了陈小山半边额头,不过这小子没有血肉可流,因此并没有糊在房顶掉不下来,而是像皮球一样弹了一把,便直接朝地面撞去。 半空中,陈小山终于晃晃悠悠稳住自己的脑袋,不过头上脸上已经布满宣告身体已到极限随时都会崩溃的细密裂痕,不过这个只剩半张脸的家伙,却无视我这个救球成功的用功之臣,用七分愤恨三分疑惑的狰狞恶狠狠的瞪视着倒在地上,情况看上去比他还糟比他稍微好一点儿的戈登。 “为什么”陈小山愤愤开口,大概是想质问戈登为啥临阵反水把自己好不容易拿出的诚意喂了狗,可惜刚一开口,这货的脑袋就随着一声脆响四分五裂化光流散,把这个可能永远没机会再从当事人嘴里得到答案的问题硬生生堵在了嘴里 “那个现在怎么办?”陈小山一散,我也不复刚才峙岳临渊的沉稳气质,对着身后已经不成人形的戈登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赶紧向刚刚颤巍巍站起来的麦考特求救。 正像我说的那样,现在戈登状况也仅比只剩脑袋的陈小山好一点点,这还只是横向比较,纵向比较的话,陈小山挨我一脚脑袋塌了半边,照样可以中气十足破口骂街,老头现在摊在地上我却连动都不敢动,生怕碰错什么地方直接取走老人的性命 麦考特看了戈登一眼,也同样陷入了沉默,这基本代表,无论是医疗上的抢救还是在我看来不明觉厉的炼金术,对这种状况都已经是束手无策 “不就是炸一下,烧一烧,又在地上墙上撞了几把吗?这样你都救不活?”一种莫名的烦躁突然涌出,推着我朝麦考特咆哮:“就算身上零件全不能要了,你们难道就没有把脑子保存出来,再给他攒个新身体的办法?” “呵,我现在这个状况,挖脑子我是肯定会死的,”想不到,戈登此时还能说话,而且,这个自我见他第一面就表情呆滞不苟言笑的老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到底还是个人啊,身体跟你们一样脆弱” 老人眼里闪着温和的光,用带着皈依的表情询问麦考特:“就让我死在这里,ok?”(。)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以太的真相(上) 熔炉中沸腾不休的以太,除了作为催化剂供给欧洲研究所全体成员进行炼金实验外,同时也是维持整个欧洲研究所全部炼金阵正常运转的媒介和动力,由此便可以想象,以太的泄露对这座违背物理定律立于悬崖峭壁上的城堡意味着什么,随着熔炉中气体逐渐稀薄,地下空间开始发生令人不安的晃动倾斜,预示着整座城堡都已经摇摇欲坠,随时可能一个跟头栽进冰海之中。 这才是所谓的自毁装置,一经启动便让所有的一切葬身大海,但好在城堡设计者头脑还算清醒,知道不能拖着自己人陪葬,因此特地留下应急设计以便减少人员伤亡:以太在泄露超过百分之九十五之后剩余的部分立刻被抽取进一条应急管道,全力维持城堡的空中平衡,为撤离者提供十到十五分钟的反应时间 总之,我们时间紧迫因此,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劝服已经下定决心要死在这里的戈登重新燃起生命的希望,也没时间想出一个把老头抢救一下强行带走的办法,甚至没有时间问一下老头为什么放弃与陈小山的交易反要一心求死 最后,我能做的,只有按照老人最后的要求,不情不愿的拎起一直昏迷不醒的斯坦森,向眼神越来越暗淡,呼吸越来越微弱的老人保证尽力把他不知道多少辈的灰孙子带出去以免老戈家血脉断根,然后又背起麦考特,扛着蒋莎莎,搀着李黑狗,牵着谢尔东,一步一步迈着沉重的步伐,急匆匆的朝出口走去 什么?你问我为啥不用跑的?这不是废话嘛!老子现在驮的比个骆驼都多,你还想让我用跑的? 跑过来的时候感觉并不是太远,但现在拖家带口的往回走才发现路真t长,墙壁地板时不时发出崩塌碎裂的嘎吱怪响,一条条裂缝时不时突兀出现四处蔓延,再加上我现在步履沉重心情极差,现场气氛自然沉闷压抑到极点。 “你是不是感觉,我们很冷血?”趴在我背上的麦考特察言观色,见我似乎是对他有意见,于是开口询问。 “是啊,”我冷着脸回答,原本我对老头的观感还算不错,但自从听说整个欧洲研究所都对戈登的遭遇心里有数,但所有人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后,我就对他这个研究所最高负责人很有看法,再加上刚才,戈登坚持要留在原地自求解脱,我苦劝无果麦考特却全程不发一语,简直就是一副遇事缩紧脑壳甘当鸵鸟的官僚嘴脸,现在我对这个没担当的老东西意见大了去了。 “你会这样想很正常”麦考特叹气:“毕竟你不是欧洲研究所的人” “你又没说过,搞个炼金术还会把自己练成铁石心肠。”我冷冷回应。 “不是那样,”麦考特似乎想跟我解释什么,却突然转移了话题:“你在亚洲研究所也呆了好几年了吧?你觉得科学究竟是什么?” “干嘛?要给我灌毒鸡汤啊?” 麦考特无视我的讥讽(也可能是听不懂),自顾自的说道:“如果以最简单的点线图来阐述‘科学’这一概念的话,它应该是一条不规则的上升曲线,有高速上升的爆发阶段,有平稳过渡的储备时期,甚至也会有衰落倒退的黑暗年代” “你这是说科学呢?还是说股票呢?” “领会意思吧!”麦考特一副无可奈何的语气:“总之,正常的科学发展,应该是从无至有,不断向前,且理论上,没有尽头,没有极限!” 最后八个字,老头咬音特别重:“这是科学最基本也最重要的特性,也是每一个探索科学道路的科学家最原始最基础的动力,我们不是在探索路的尽头在哪里,或者走到尽头能获取什么利益,而是在看自己在这条路上能走多远。” 说着,麦考特语气转向黯然:“可偏偏欧洲研究所走错了路,以太,以及炼金术,都大错特错!” “怎么个意思?”我惊讶的回头看了麦考特一眼。听老头那意思,竟然是把整个欧洲研究所全盘否定了,这对于那些把科研看得比命还重的科学怪而言,简直不可想象。 麦考特苦笑:“看你那表情就知道,你肯定觉得我疯了,竟然说我们数代人耗费无数心血所取得的实验研究是走错了路,但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我一提起炼金术是条错路,你首先联想到的,就是欧洲研究所全体?” “呃,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欧洲研究所只有炼金术!所有人都在围着炼金术打转!”老头表情悲哀:“就拿你们亚洲研究所举例,你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研究方向,都在尝试走不同的道路,但欧洲研究所所有人都是奔着一个方向去的,那就是怎么用以太把炼金术玩出不同的花样儿!” “那个,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我如实的说:“我没感觉出其中有什么区别,我们那的老东西说白了,一辈子孜孜以求的也不过是把科学玩出花样,丫们就没有多少为科学为人类做贡献的觉悟” “那怎么能一样呢!?”一涉及理念上的问题,麦考特也立刻表现出科学家特有的一根筋气质:“科学探索,是基于不同理论概念,合理推导演变过程,最终或是实现自己预期的实验结论,或是获取推演外的未知结果,不管向前走的这一步是对是错,终究是距离真理又近一步,可我们呢?理论概念永远是以太神奇无比百试百灵,过程无非是看看以太在不同炼金条件下与不同炼金原料接触会产生什么奇妙的变化,成功了,那是再一次奠定以太在炼金术中无可取代的重要地位,失败了那是你的炼金水平有问题,应该赶紧去修改炼金阵,或是调整炼金元素平衡比例” 最后一段话,在我看来简直是酸气冲天难以理喻,不过以我跟科学家(怪)多年打交道,对他们一贯尿性的了解,内容倒是比较好理解,总结起来就一句:作为一个期待自己在科研道路上走的精彩又风骚的科学先驱,老头,嫌自己走的路太平坦太顺遂,太没挑战性! 或者,也可以用俩字儿概括形容:贱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以太的真相(下) “在以太出现之前,炼金术不过是个笑话,”麦考特无视我充分表达内心思想的眼神,继续曝光自家研究所的黑历史:“没有任何理论支持的荒诞空想,远远落后于现代体系的研究思路,虽然不可否认它是现代理化科学发展的起点和基石,但它原本应该像其他过时陈旧的理念知识一样,在时代交替的浪潮中逐渐被更加科学的真理取代才对。” 说着,老头面露苦笑:“但是突然间,不知不是是那虚无缥缈的炼金之神突然对信仰自己的炼金术士显灵,以太这种理论上不存在,也根本不应该出现的物质,竟然在炼金术没落、现代科学崛起,这一新旧时代交替的关键时刻,被尼古拉?弗雷曼发现了!” “呃,这难道是坏事?”这下不止我,就连谢尔东和意识尚算清醒的黑狗,都用同样的眼神看着麦考特。 “当然是坏事!”老头大声道:“因为以太的出现,原本即将退出历史舞台的炼金术立刻死而复生,本身所有的荒谬与错误瞬间被以太神奇又强大的光芒所掩盖,那些已逐渐从炼金运动的狂热中逐渐降温,开始接纳更加理性新科学的研究者,又变回成最狂热的炼金术士!” “几次对以太神奇作用的验证之后,他们鼓吹炼金术的无所不能,对刚刚兴起的尚显浅薄的现代科学嗤之以鼻甚至大肆打压,也幸好炼金术的交流圈子一向封闭自我,刚成立的炼金术士协会也出于避免引人觊觎宝物的考虑对外封锁了发现以太的消息,否则当时,一旦这股炼金狂热席卷全世界,跟本无法想象会把人类的科学发展带偏到什么道路。” 我嘿然,脑中浮现的则是陈三山那老胖子身穿白大褂,手持炼金粉,围着一口大锅炉上蹿下跳念念叨叨,企图把水银炼成黄金或者不死药的样子,不得不承认,这形象可比老东西身穿隔离衣,拿电锯锯人头盖骨给人的震撼力逊色太多 “其实你看现在的欧洲研究所,就能看出人类的科学道路被带偏以后会是什么后果,三百年前,所谓的理化科学还解释不清苹果为什么会落在地上,炼金术却已经能把黄铜提炼成金子,三百年后,炼金术可以把任何物质转变成黄金,理化科学却已经能模拟宇宙的生成!” 至此,我总算品出点儿意思:“你是说,你们没有突破进展?” “何止是没有突破,根本是原地绕圈子。”麦考特点头:“就像我说的点线图那样,现代科学不管道路是对是错,整体趋势不断向上,炼金术却是在限定的框架里蒙头乱撞,无论如何都走不出桎梏而限制我们向外发展的,却又偏偏是一切炼金术的基础和源头,以太!” “” “不知你们听明白没有,”老头强调:“我一直说,以太是被‘发现’的,不是发明,不是制造,它的出现跟炼金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怎么个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某一天咚的一声从天而降,掉在了他的发现者尼古拉?弗雷曼眼前,”麦考特苦笑:“连发现者都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就更不可能复制它,解析它,甚至经过炼金术士协会几百年的努力,连发现更多以太都不可能,直到这时候,我们才感觉到一种恐惧,一种无法被分析,且储量极其有限的不可逆资源,成为我们一切研究的根本,我们却对这种物质一无所知,一旦失去它,我们数百年的努力就将什么都不剩,这不禁让我们怀疑,我们在科研的道路上完全走错了路” “而更加讽刺的是,以太这种物质,却可以用现代科学的维度理论加以解释,我们可以假设,以太是来自更高维度的平行宇宙的神奇物质,拥有对我们这个维度绝大部分物质进行影响和转化的能力,就像一支铅笔就可以对一个二维平面施加巨大影响那样,但这并不能缓解我们所处的困局,因为处于低维度的我们既无法去证明它,也无法突破到可以研究以太的更高维度中去。” “好吧,你们研究所的困局我大致了解了,大概就是爬山爬半山腰卡石头缝里的感觉,”我说道:“可这又跟戈登的遭遇有什么关系?” “戈登先生其实是各方利益角逐的牺牲品,”麦考特沉痛的说:“你刚才的比喻很贴切,我们确实是卡在石缝无法前进了,这时候,明智的做法是立刻回头,下山重新选一条正确的路,但是团队里大部分人,包括你在内,都舍不得放弃一路走来积累的成就和名声,更害怕欧洲研究所承认自己的错误会遭到其他研究所的耻笑,所以,按照中国的古老谚语,正路不通,我们决定试试歪门邪路,就是人体炼成” “其实当时斯坦森家族已经完成对戈登的改造,且正因为碰触禁忌的事情败露而面临严厉处罚,但是,那一届炼金术士协会的会长却最终与斯坦森家族达成协议,协会帮斯坦森家族掩盖真相并默许他们继续人体炼成,条件是他们把一切研究记录和成果与协会分享。” “那一届会长的想法,大概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看炼金术能否在禁忌领域取得突破,帮所有人走出困境,反正就算失败也是斯坦森家族背锅,不必担心自己乃至整个炼金术士协会跟着蒙羞。”麦考特的语气既自嘲又悲哀:“可他绝对没想到,他之后十几任会长以及十几任研究所所长,都跟他是同样的想法,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明知人体炼成像我们的其他研究一样陷入了停滞不前,也明知道戈登先生痛苦不堪生不如死,但我们却都抱着万一成功的侥幸希望,打着不干涉古老家族研究秘密的旗号,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三百多年,三百多年啊!”老头神经质起来:“我们都没有勇气纠正自己的错误!你知道我看见以太从熔炉中泄露出去的时候的时候,我感觉一阵轻松吗?终于,这次不管有多少人反对多少人阻挠,我们都可以从头开始了,因为我们以前的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麦考特瞪着眼睛把话说完,一直被我拎着的谢尔东立刻朝老头叫起来,只是他现在这舌头,没人听懂他在叫什么。 “你也不用太自责了,”我冷冷回头,一边走一边对因为愧疚已经有点儿歇斯底里的麦考特说:“放出以太的,以及要求结束自己生命的,都是戈登他自己,如果老头真的只是想活下去或者怨恨你们的话,那直接选择跟陈小山合作便是,他愿意默默承受人体炼成的痛苦,说到底也是自己想看看自己热爱的炼金术究竟还有没有未来,别忘了,他跟你一样,也是科学家!” “真的?”麦考特瞪大眼睛,指指谢尔东:“他的话你能听懂?” “能听懂才怪!”我怒道:“这是老子跟你们这些科学怪斗争好几年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还有,谁知道他叫唤什么!老子跟他又不心有灵犀!”(。) 第一百七十四章 铁壁(上) 在研究所跟那帮科研疯子斗智斗勇那么久,我自然很清楚麦考特他们这种人的特点,为了在研究中取得突破进展,为了探究某个诱惑无限的未知领域,乃至为了证明一个自己脑袋中突然蹦出来的疯狂设想,他们都能毫不犹豫的调低自己的下限,然后心安理得的做出一些在我们看来悖逆道德、违背法理、甚至天理难容,天打雷劈的行为。 说他们是什么好东西,我肯定是不信的,但要说他们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卑劣小人,漠视生命心如铁石的冷血动物,似乎也没到那个程度,那他们究竟是什么呢? 在我看来,如果科学算是一种信仰,那么这群疯狂研究者,就是最纯粹最虔诚的狂信徒,他们赤着脚在布满荆棘的道路上摸索前行,既不是为了给后人踩出一条康庄大道成为某种标杆灯塔,也不是为了攫取沿途累累果实以填充自己愈加膨胀的欲望,他们披荆斩棘迤逦向前,不是为了留下什么或得到什么,而是出于内心深处狂热的呼唤,本能的希望自己离信仰更近。 在这种纯粹的本能动机的驱使下,这些老不死会如同天真可爱的熊孩子一般,在心里不含任何恶意的前提下,把你整得鸡飞狗跳痛不欲生,对他们你可以该动手动手,该上脚上脚,但在内心深处你还是得承认,虽然他们让你恨得咬牙切齿,但跟真正的罪恶相距甚远 同样,在这种本能的驱使下,他们也是最无畏的牺牲者,一句“实验需要”,就可以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付出一切,如果经过他们的研究发现,自己躺上试验台是解决当前的研究困局的唯一办法,那么我毫不怀疑,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会干干脆脆的把自己贡献出去,并比较变态的强烈要求拿自己做研究的同行,哪怕只保留一个脑袋,也要尽力让自己活到实验出结果的那一天 虽然我很难感同身受的去理解他们这种与正常人格格不入的残忍与牺牲,但至少我还能明白,无论是整个欧洲研究所的装聋作哑还是戈登的默默承受,都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的选择,也是为跳出桎梏,为自己挚爱的事业寻找出路的无奈之举,无论卑劣还是高尚,我们外人都没资格用自己的标准去评价和审判,因为作为一个局外人,我们无法理解科学这种信仰在他们心中究竟是怎样一个可以为之抛弃一切的地位。 同时我们还应该庆幸,延绵数百年的痛苦折磨,终究没有扭曲戈登作为一个纯粹科学家的内心,在自己的研究所受到入侵和掠夺,自己视若性命的珍宝以及造成自己痛苦的根源即将被入侵者抢走自己却无力阻止的时候,他本可以置身事外,甚至可以活的更好,但他还是站了出来,用亲手摧毁这件宝物来宣誓自己的研究所,以及那并不高尚的科学信仰不容侵犯,又用体面的迎接死亡,来宣誓作为人类的尊严 “唔”被我用胳肢窝夹着脚脖子一路拽着走,脑袋像拖把一样在地上擦来擦去的斯坦森,似乎是因为脑袋有规律的跟地面轻微撞击,刺激了脑下垂体分泌多巴胺增强脑细胞活性,因此,他嘴里开始发出含糊不明的音节,似乎出现了悠悠转醒的趋势。 发现这一点的我毫不怠慢,立刻放下蒋莎莎丢开谢尔东,腾出一只手,以便托起斯坦森因为早衰脱发而显得硕大光亮的脑袋。 “砰!”下一秒,这孙子被我按着脑门狠狠惯在地上,嗝的一声又厥过去,于是世界又清净了。 虽说有点儿理解欧洲研究所的无奈和苦衷,有点儿明白斯坦森家算是替整个研究所背负了进行不道德实验的黑锅,也有点儿敬佩老戈登为科学献身的牺牲精神,但这也不妨碍咱继续瞧不上老头那人品低劣的灰孙子不是? 研究领域内, 老子肯带着丫这累赘一起逃命已经是看他祖宗的面子了,路上就给我老实点儿吧! 一路无话,我们很快便穿过回廊,回到自己被俘虏的地方,正如我预料的一样,这里早已是人去楼空,原本聚集在这里的欧洲研究所科研贵族,已经在感觉到城堡晃动的第一时间疏散避难,但令我意外的是,角落里却还五花大绑着三个人,嘴里还塞着封口的破布,这时候会被抛下的,不用想都知道是跟我们一伙儿的米奇卡尔格里布。 “这也太过分了!”我一边把绑的跟螃蟹一样的三人解开,一边冲麦考特他们抱怨:“好歹都是一个研究所的同事,这时候不带他们走也就算了,还把他们捆了扔这儿等死,你们研究所怎么老出这种勾心斗角的破事儿!” “这个”老头也是一副家丑外扬的羞愤无奈:“研究所内斗也是没办法的事,本来研究所内部就自然分成贵族与平民两个派系,相互都觉得对方在侵占原本就越来越少的以太研究资源,再加上野心勃勃的斯坦森家族从中挑拨,双方的裂痕自然越来越大,按照我的估计,就算我们这次毫发无损的保住以太,也无法阻止研究所内部的分裂趋势” “完了完了!”我刚把米奇那四马攒蹄的绳子解开,这家伙就火急火燎的扯出嘴里的破布冲我嚷嚷起来。 “又怎么了?”看看米切尔的样子不似作假,我的心又跟着提了起来。 “你看那边!”米奇指着身后。 我看了一会儿,立刻发现不对:“这里不是应该有通往楼上大厅的楼梯才对吧?怎么变成了一堵金属墙?上面的门呢?” “门被他们封闭了!”米奇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说,一定是你们造成以太泄露,毁了欧洲研究所,所以在他们离开前趁炼金设备还能使用的时候,将入口封闭并转换成了金属!他们要让我们在这里陪葬!”(。) 第一百七十五章 铁壁(中) “咚!”我用尽全力的一拳,砸在明晃晃的金属墙上,只能发出沉闷低哑的回响,反而是我的手被震的生疼,2型生物铠甲通过细胞自噬带来的强大力量已经开始衰退,实在是拿这几十公分厚的铁疙瘩没有办法 “我说你们就不能想点儿办法吗?”我揉着手,没好气的问自解开绳子以后就一直在发呆的米切尔等人,我们研究所的几个伤的伤残的残,现在压根指望不上,只能寄希望于米奇卡尔等人,可这几个货却偏偏一副心如死灰闭目等死的鸟样儿,着实令我非常抓狂。 “没用的,”一脸灰败的卡尔抬起头来,声音干涩的答道:“炼金转化的金属,密度韧性都可以达到强合金级别,再加上超过三十厘米的厚度,即使被数枚穿甲弹正面命中同一点也不可能被打破,想要靠金属的形变作用破坏它的话,至少需要在受力面积内施加每秒超过五千千焦的作用力” 听到这里我只好打消继续尝试的念头,五千千焦的数值听上去似乎不大,可一架波音747以音速撞上世贸大楼,撞击瞬间做功都不超过一万!你让我到哪儿找半架民航客机去? “那咱们还留这里干什么?找其他路出去啊!”我不死心的继续建议道。 这回轮到米奇苦笑:“根本没有其他路,整个地下一层的墙壁地板天花板,全都被封闭并转化成了金属,这原本是城堡设计的防卫机制,目的是为了防止有人偷窃地下仓库的东西之后逃脱,也是为了在研究所遭受不可抵挡袭击的时候保护研究人员和重要实验品,却没想到,最终会变成我们的坟墓” “不对啊!”我立刻叫道:“既然当初打算当避难所用,那肯定会在里面留门的啊!不留门岂不成了为躲强盗躲保险柜里,把自己生生憋死的傻缺了吗?你可别告诉我你们这么多聪明人连这个都想不到!” “当然想到了。”毛头小子格里布有点不服气的反驳道:“我们留下的紧急出入口就在我们面前,你刚才一直在锤的那面墙上。” 指着金属墙上一个隐隐浮现的复杂图形,这小子都快哭了:“可是,开启出口,需要激活炼金阵,我们,却已经没有以太了!” 一股悲凉的气氛原地展开,至此我才明白,米奇等人之所以如此沮丧,除了眼看自己即将随着城堡坠入海底却无能为力之外,失去以太而导致自己前半生努力研究所得到的成果付之东流的失落绝望也要占很大一部分。 “虽然因为以太流失导致炼金转化中途停止,但正如你所看见的,入口部分已经被彻底封闭了,”米切尔惨声说道:“现在,不仅我们没有办法再次启动炼金阵,而且,就算能找到未金属化的薄弱环节,想突破墙壁或地基逃到外面也需要很长时间的准备可我们还剩多少时间?十分钟还是五分钟?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 话音未落,地板突然猛的倾斜成三十度,所有人猝不及防跌倒下去,但幸好我们的位置离墙比较近,扒住墙边才没有摔成一团。 一阵晃荡之后,地面又颤巍巍的保持住平衡,但那已经明显倾斜的地面,连我都能看出现在不仅时间不多,而且稍微一点冲击或者破坏,都会让我们一头栽进海里 “我去!”只剩一条胳膊的黑狗,眼里闪出决绝的光芒,作势就要朝封闭的入口冲过去,大概是想舍了自己来个惊天冲撞啥的为别人开辟生路,我二话不说,伸脚把这个连站都站不稳,却还在兀自逞强的傻货一腿扫倒,对这个老是急着送死的缺心眼儿,我已经懒得骂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从到了门口,就一直做凝神思考状的麦考特,到这个生死关头总算开口了,他一把拉住米奇说道:“我记得去年你在研究所内部研讨会上发表过一篇论文,说的好像是炼金转化后炼成物分子结构滞后性的问题。” 米奇一愣:“是啊,那是我在一次偶然实验中获得的灵感,后来经过一系列定向研究发现,无论分子还是原子,经炼金转化虽然能从根本上改变其内核结构和价键连接,但被转化的物质在一定时间内还是会保留其转化前的某些原子或分子特性,就比如纯净的水,用炼金术转化成蒸汽的话,在一段时间内就会比相同温度条件下的水蒸气粘稠一些” 我无语,水变蒸汽还用炼金术?你找个锅不行吗?研究这个还发表论文,欧洲研究所这帮人也太无聊了。 可麦考特却不觉得无聊:“固体之间转化呢?岩石转变成金属?” 米奇:“也有类似的情况,而且因为固态物质的原子惰性,在价键结构转变上的滞后情况更加明显,持续时间也更长。” 我感觉说到关键了,于是赶紧插嘴:“讲重点!” “重点就是,金属的韧性来自于原子金属键的紧密有序排列,”麦考特说道:“但固态分子物质,比如钙质岩石,其分子键的连接却是散乱的,如果米切尔的理论确实成立,那么,这刚刚被转化成金属的石墙,因为炼金转化的滞后性存在,在微观结构上依旧很不稳定,金属原子大部分已经按照金属键的排列方式紧密结合,但仍有一部分散乱分布,成为结构上的隐患,这种情况在金属材料学的研究领域经常出现” 然后,几个科学家一起两眼放光,并七嘴八舌道:“这就是金属的疲劳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只要施加足够的外部影响,很容易造成金属结构断层式分离!让它变得比玻璃还易碎!” 米切尔狠狠一拍额头:“我怎么早没想到呢!这么简单的原理!” 这个我倒是知道原因,不过我看了一眼嘴角露出欣慰笑容的麦考特,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啥也不说。 就让丫们自己玩去吧!毕竟只有自己打破那堵墙,才有意思不是吗?(。) 第一百七十六章 铁壁(下) 对米奇卡尔这样,正处于上升期的研究所中坚力量来说,失去自己研究赖以生存的土壤和基石,等于是让他们之前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的努力和成果付诸流水,这样的打击,无疑令人崩溃,所以在得知以太泄露,炼金术就此末路之后,他们才会是那副失魂落魄的鬼样子,除了眼看自己性命不保的灰心丧气之外,更多的,还是彻底失去原本握于手中,可以拯救自己的强大力量的彷徨绝望。 但好在,无论在任何时候,人类都是拥有强烈生存本能的动物,在看到一丁点儿逃出升天的希望之后,两人终于振作起来,先是检查一下自己手头能用的工具零件原料试剂,简单交流之后,这对好基友便拿着钳子改锥和瓶瓶罐罐忙活起来。 麦考特这老家伙一脸欣慰的看着把脑袋凑在一起,手如穿花般忙活的二人,活像个终于看到自己家大龄剩女找到归宿的老丈人,见我在一旁挑眉毛,才有点儿尴尬的对我解释道:“我都记不清有多久,没看到研究所里的年轻人这么有干劲了,要知道,因为炼金术研究难有进展,平时,我们研究所的气氛都很压抑” “不干就死的时候,是个人都会有干劲的吧?”我瞥老头一眼:“我比较担心的是他们能不能靠这点儿零碎鼓捣出救命的东西来。” 我的担忧绝不是无理取闹,毕竟现在时间非常紧迫,能利用的工具却只有两人随身携带的一点儿存货,将逃生的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实在是让我觉得不怎么靠谱,而且,还有让我更担心的一点,或者说还有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那就是炼金术,已经随着以太的流失,彻底废了! 对欧洲研究所的科学家们而言,这即便算不上武功尽失,元气大伤却也是肯定的,原本信手拈来的知识,现在已经变成荒诞不经的谬论,原本随意摆弄就能创造的奇迹,现在却更像不切实际的妄想,在这样苛刻的限制下,米奇和卡尔,或者说整个欧洲研究所,到底还能剩下多少本领? “嘿,别小瞧我们!”似乎是我脸上的面部表情太过直接,一下子就让麦考特看出我内心的想法,于是老头不高兴了:“虽然我们上百年没有在炼金术领域取得进展,但在一些衍生领域还是有成就的,就比如他们两个,米奇在高能化学上的造诣绝对不差,卡尔更是可以称之为机械微型化方面的天才!” 我看看眼窝嵌着显微眼镜,用尖端细如蚊子脚的小钳子熟练组装手中零件的卡尔,再看看手中烧瓶突突冒着阖闾烟雾,神情专注认真又胸有成竹的米奇,不得不承认老头说的有一定道理。 “而且,”老头继续咧嘴:“没有了炼金术的干扰和束缚,对他们而言反而是好事,他们终于可以把自己的热情和主要精力,投入到自己真正可以取得成就的研究中去,而不是总在炼金术的框架里打转,我很看好他们的未来” “我可是正好相反,把热情和精力投入到研究中?未必吧?”我喃喃自语,看这俩货亲密无间的德性,明显是要凑p的趋势,干柴烈火一旦燃烧起爱情的小火苗,还有心思搞研究?血淋淋的例证就在眼前,那个谁自从结婚后更新越来越慢了 “好了!”米切尔急切兴奋的叫声打断我乱飞的思绪,回过神来,则看到卡尔手中捧着一个鹅蛋大小,结构精密但看上去像手雷的玩意儿。 “这是定向声波震荡器,和高效冷凝剂结合制造的炸弹,”卡尔解释:“一旦将它激发,它会先发出高音频震荡波,再爆炸形成一定范围内急剧降温,本身键价结构不稳定的金属板,会因为高音频震荡出现大范围金属键断裂,而急剧降温会降低金属化学活性,阻止金属键通过电离效应自行恢复连接。” 米奇比了个断开的手势:“这样一来,微观层面的原子紊乱,就会形成宏观领域的细微裂缝,金属疲劳就此形成,而共振和降温,又恰好是加剧金属缝隙不断扩大的诱因,理论上,金属墙会被声波和低温摧毁内部结构,造成墙壁无法受力” 话没说完,我就把那玩意儿抢了过来,现在已经明显能感觉到,地面已经倾斜的越来越厉害,管他理论不理论,试试总比等死强! “这炸弹怎么用?” “这个”卡尔无奈摊手:“我们以前的操作方法,是利用炼金阵来提供和控制能量输出,控制起来比较简便,现在虽然我们用简易电池和爆发剂作为替代品,但延迟引爆装置却没有足够的材料来做” “什么意思?”我一哆嗦差点儿把炸弹扔地上,这玩意儿,没引信啊! “只要将电解液从顶端注入就可以了,”米奇递给我一只滴管,里面有两三滴液体:“滴下去立刻反应。” “啥就立刻反应啊!?”我大叫:“那不连我一块儿炸了吗等等不对!我什么时候答应你我来点这个炸弹了!” “可,可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这货理所应当的说:“经过强化之后,你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比我们更能承受声波震荡和低温的伤害。” 卡尔在一旁帮腔:“我还特地调整过声波频率,对生物的伤害应该比对金属的伤害要小的多总之你应该是死不了的。” 要搁平时,谁让我玩命我绝对跟丫翻脸,但现在这种时候跟丫掰扯很可能大家一起去死,所以我也只好恶狠狠的瞪这两个死玻璃一眼,抓过滴管朝墙走去。 “我”黑狗作为我们研究所吃苦受累的典范,脏活累活抢着干的排头兵,又一次习惯性的要替我玩命,不过这次被我二话不说给推回去了,不说他现在只剩一只手,是个重伤号不落忍之类的废话,这小子体内一半骨头都是合金的!这玩意儿,对黑狗的伤害自动加成百分之二百!(。) 第一百七十七章 停车位! 正像米奇和卡尔说的,他们拼凑起的炸弹确实对金属有明显的破坏效果,引爆之后一股听不见的高频声浪随着并不刺耳的爆炸声猛然扩散,将整面金属墙壁震荡的簌簌发抖,随着刺骨的寒气开始蔓延,颤抖的金属开始发出如呻吟般细碎的扭曲和断裂声,仿佛坚硬厚实的铁壁正在从内部被噬咬破坏。 等我抱着头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整面金属墙已经在短短几秒钟内挂满了白霜,虽然墙面还在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但一种外强中干的脆弱之感,却清晰无比的从那比刚才更加耀眼的更加晶莹的反射光中散发出来。 我也不耽误,几步助跑,抡起拳头朝墙壁砸去,咔擦一声脆响,墙上被我凿个大洞,几道深邃的裂缝四散蔓延,我反手扣住一条最深的裂缝用力一掰,一大块墙皮就被我扯了下来。 “成功了!”米奇卡尔从远处一溜小跑过来,见生路已经打开,两人激动的拥抱在了一起,得意忘形之下,米切尔还抓住我的胳膊使劲摇晃起来:“我们的计算一点儿没错!震荡和低温,把金属硬度下降到65以下!同时,特意调整过的震荡频率也成功避免了生物体受到严重损伤!原来,我们不使用炼金术和以太,也同样能完成这些复杂的条件实验!” 我还是比较能理解他们激动的心情,毕竟现在欧洲研究所正处于失去以太,万事从头开始的惶恐期,就像刚换了新手脚一样肯定心中惴惴举步维艰,在这种时候,即使只是做出一点儿小成绩迈出一小步,也难免兴奋的难以自持,毕竟这代表了一个全新的开始。 不过,我还是要在这俩货头上浇一盆冷水,于是,我缓慢的褪去刚才包裹住脸的生物铠甲,让丫们看我七窍流血形同厉鬼的样子——麻痹的不是说好不受伤的吗?你瞧瞧我现在的样子! 本以为这样能让他们稍有愧疚,结果人家根本不为所动:“哦,这都是正常现象,强声波引发生物内环境液体震荡,诱发部分毛细血管出现反渗,都是正常现象,一般不会留下后遗症,你的问题稍稍严重应该是因为你本身体制比较虚弱现在时间紧迫,咱们先清理一条路出去再研究你的问题好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我恶狠狠的瞪视这两个货,直接往地上一坐:“老子让你们炸聋了!挖洞的活你们这些大科学家自己干吧!” 狠狠挤兑完这两个跟我们研究所的疯子一样做起实验来就不拿老子当人的家伙,剩下的路走的竟然颇为顺利,当我们刚刚逃出底层仓库,正在犹豫这帮老弱病残是不是该跳进冰冷的海水里来个三十公里极限泅渡的时候,竟然就遇到了急匆匆赶来救自己女儿的石铁岭公母俩。 更让我们喜出望外的是,老头老太竟然还有一艘飞行器! 其实自蒋莎莎和黑狗来跟我们会合以后,这对儿老的就开始为我们的撤退准备后路,一般聪明人在遇到困局的时候,往往都会以自己擅长的领域为切入点寻找解决困境的办法,既然石铁岭身为机械大师,那么他想出的办法自然是弄台机器来解决问题。 老头流落街头的时候,从垃圾箱废品站里随便扒拉点儿东西都敢攒飞机救女儿,在条件更完善的实验室里自然更不用说,基本上不到一个小时就东拼西凑搞出一台能飞的玩意儿,不过,飞行器的动力系统却由蒋莎莎她妈友情提供,这倒不是老家伙突然开窍明白了诸如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之类的道理,而完全是受到现场条件限制:石铁岭不懂炼金术玩不转欧洲研究所的动力设备,而人家这里炼金术如此发达,自然也不会留存驱动内燃机的化石燃料 于是老头只好在前妻挪瑜的眼光下,不情不愿的把人家的研究成果装在自己的机器上,却没想到歪打正着,随后以太枯竭炼金体系崩溃,所有需要接驳以太管道进行炼金充能才能驱动的欧洲研究所飞行器集体趴窝,唯独这台七拼八凑的玩意儿还可以正常运行! 说起来,这还要感谢欧洲研究所的那帮科研贵族,因为敝帚自珍,又信不过从其他研究所跳槽来的“外人”,他们一直极力反对把老太太的蒸汽动力研究纳入到炼金术的研究体系之中,于是给了蒋莎莎母女一个独立研究室的名号,堂而皇之的把人家排挤在外面,没有以太和炼金术体系的支持,蒋莎莎母女走了不少弯路,却偏偏避开了这一场浩劫 我们一路急奔爬上楼梯,一把推开一楼正厅的大门,外面竟然是一个占地面积颇为广大的平台,大理石地面上,横七竖八标注着白色网格线,网格前面大多还立着写有名字的标牌,我看了一会儿才明白,这里应该算是欧洲研究所门口的停车场,平日里欧洲研究所成员进出都把飞行器停在这里 几个网格里停着的造型奇异的飞行器印证了我的设想,不过此刻这些交通工具都失去了动力,而门口乱停乱放,有着三个巨大螺旋桨并朝四面八方支棱着蒸汽散压管的简陋器械,应该就是我们的飞行器。 而真正吓了我一跳的,是飞行器旁边,竟然还有一大群被石铁岭用液态金属层层围住动弹不得的欧洲研究所成员,仔细一看,这些不就是把我们丢在地下仓库的那群人吗? “我让绑的,怎么啦?”我还没开口问,蒋莎莎她妈就瞪着眼为我解惑:“他们敢把我女儿留在下面等死,我就让他们在这里陪葬!” 我无话可说,只好钦佩的翘起双手大拇指。 “那个蒋,你的女儿已经平安回来了,是不是能把我们放了?”这些人并没有被封住嘴,见我们(尤其是蒋莎莎)平安无事,母老虎似乎心情不错,于是一个看上去挺德高望重的老头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蒋莎莎她妈满不在乎的挥手:“都滚吧!我们走!” 于是我们留下依旧昏迷不醒的斯坦森,纷纷爬上连座位都没有的飞行器,各自找个看似结实的金属架子把自己挂好,趴在驾驶位上的石铁岭奋力摇动操纵杆,转了几圈儿之后管子突突的喷出黑烟,头顶的螺旋桨开始旋转起来。 “可我们怎么办?”一帮刚刚被释放的欧洲研究所成员叫嚷起来,看那架势似乎是央求我们发挥人道主义精神把他们也带走。 “超重啦带不了!”老太太的回答毫无诚意,其实就是懒得搭理他们,要说超重,我们挂着这么多人早超了。 “等等一下!”又是那个德高望重的老头,颤巍巍的挤到最前面,不管不顾就要往上爬:“至少把我带走吧!蒋,我平时待你们母女可不错” 老头一边自说自话,一边企图攀附铁架,其他人也开始蠢蠢欲动,此时他们身上已经没有可用的武器,可人数众多,一拥而上未必不能抢走我们的生路,只要我们稍微表现出一点儿软弱,他们就会像狼群一样扑上来。 这时候决不能怂!我对这帮家伙一点儿好感也没有,正准备伸腿一踹表明自己的冷血,却没想到我还没来得及抬脚,老头的手还没来得及搭上,一只造型夸张的大号左轮,就冰冷冷指住老头的脑门,吓住了包括老家伙在内的所有人。 “对我们不错?”拿着枪的老太太反问:“主管后勤的沃尔夫先生,请问我申请二十年的停车位,批下来了没?” 就在老头受到惊吓,又被问了个莫名其妙而一愣神的功夫,飞行器呼啦一声拔地而起,留下的只有蒋莎莎她妈一声冷笑:“老娘交了那么多申请你装看不见,今天还想搭顺风车?还是游泳去吧!” ”(。)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的日记第七章 亲爱的日记,我终于,终于回来了! 你知道吗,能够再一次把你翻开,向你倾吐我的心声,我几乎已经是热泪盈眶感慨万千,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差一点儿,我就永远失去了与你重逢的机会! 我一点儿也不想跟你抱怨,这趟欧洲之行一路上有多危险多悲催,这除了让你为我增添不必要的担忧之外没有任何意义,我也不想告诉你,我们被陈三山的龟儿子揍的跟狗一样,最后几乎是在运气的加持下才勉强捡回一条命,毕竟这有损咱在你心中高大伟岸的形象(笑),我当然更不想跟你说,我们出去这一趟算是把那个陈小山彻底得罪到死,直到现在我都害怕那个既小心眼儿又强的变态的蓝皮怪一旦恢复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像个鬼似得突然钻出来找我算账 因为害怕被堵个正着,那天从欧洲研究所离开后,我们都没有跟随完成任务的坏书生他们直接回国,而是又回到了北海巨妖号上,并一头钻进深邃冰冷的大西洋海底,按照麦考特那老家伙的说法,虽然失去以太让北海巨妖号损失百分之七十的功能,但作为欧洲研究所耗时数十载搭建的独立实验平台,它依旧拥有强大的隐蔽能力和防御设施,我们可以在水下一边蛰伏一边归航,虽然慢一些但会安全的多 但我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一钻进海里,就花了整整一个月才在我国内海浮上来,我们竟然在水里憋屈了整整一个月。 至于原因则让我们非常无奈,一方面是因为失去以太,欧洲研究所剩下的研究员需要花费大量时间重新改造北海巨妖号的能源驱动乃至维生系统耗费大量时间,而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激战过后,我也倒下了 亲爱的日记,这次与陈小山遭遇,我们几乎个个带伤,李黑狗断了手蒋莎莎伤了背,连谢尔东都断了条肋骨还被毒麻了舌头,只有我,除了几处擦伤外,基本算是毫发无损。 亲爱的日记,我本以为跟他们相比,自己运气算是极佳,但没想到我刚把生物铠甲收起来,就两眼一翻没了知觉,等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三天以后 麦考特告诉我,这全都是陈三山那老家伙,给我的该死蘑菇的副作用!它在激发我全身细胞生物活性,促进能量爆发的同时,也将我的新陈代谢加剧到难以想象的速度,体内糖元脂肪之类的储能单位跟本来不及补充消耗,于是,急需能量又得不到供应的细胞,只好转而吞噬临近的其他细胞,靠直接燃烧蛋白质来供应自身运动消耗。 亲爱的日记,也许你听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那么我换个比较直白形象的说法来跟你解释,你就这么想,在吃了蘑菇之后,我每挥一拳每踢一脚,都甩出去二两肉!虽然没有伤口也没流血,但实实在在的血肉,就这么被无形的刀锋刮走了! 经过精确测量,一场架打下来,我的体重硬生生轻了十六点一二五公斤,马蛋黑狗被剁掉的那条肘子都没有六斤重! 亲爱的日记,不是我特意刻薄拿别人的伤痛说事儿,只不过,黑狗虽然断臂,但凭我们的科学技术,自然不会让这小子沦落到必须去练独臂刀的地步,事实上,一从飞机上下来石铁岭顺手就把黑狗的胳膊给治了,治疗过程还非常简单:趁掉下来的那半截还没坏死,在创口上涂一层液态金属,然后跟黑狗胳膊上那半截怼一块儿,液态金属就会自动延展把断掉的骨骼肌肉乃至神经血管统统裹扎起来,并作为支架帮助这些器官在自然修复完成前继续行使原先的功能,现在这小子除了要在断口完全长住之前在胳膊上带个环儿,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相比之下我就惨多了,肌肉、骨骼、内脏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损耗,虽然有基因集合体在代谢爆发过程中通过调节内环境来避免某个器官因消耗过度而彻底衰竭,但我还是在蘑菇的功效过后不可避免的出现了肌肉萎缩、骨质疏松、脏器受损、神经退化之类的症状 总之一句话,差一点儿,就他妈的废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咱们还是说点儿高兴的调节一下气氛,亲爱的日记,赶紧恭喜我吧,虽然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但哥还是完成了人生中一件大事,咱的爱情,终于开花结果了! 不过,还请你先不要激动,因为虽说开花结果但暂时还没人怀孕,事实上,连最后那层隔阂也暂时没有破除,当然这不是因为咱身体不行,实在是容儿那姑娘封建思想太过严重。 那又是怎么开花结果的?当然是因为咱即将踏入洞房花烛的前一步,拜堂成亲啦!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病房卧榻原来是仅次于花前月下的谈恋爱好地方,当然前提是人家姑娘愿意不离不弃的守在床前才行,别人的女朋友有没有这份情操我是不知道,反正我醒过来的时候是看见容儿肿着两只哭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然后扑上来狠狠将我抱住,虽然这一抱差点儿压断我十几根钙质严重流失的肋骨,但不得不说还是很甜蜜的。 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都是我艰难的康复过程,我就像沙漠里被狠饿了一个月才获救的遇难者一样,必须短时间内给身体大量补充养分才能补回来,于是容儿义无反顾的接过了照顾我的职责,每天除了不分昼夜的盯着我打针理疗复健睡觉,就是想方设法用北海巨妖号补给库里并不丰盛的食品调料,绞尽脑汁给我调理成美味营养又容易吸收的汤汤水水,来应付我那亟需食物又虚弱不堪的肠胃。 于是在这一个月里,我喝了海鱼汤,蛤蜊汤,王八(海龟)汤,龙虾汤基本上海里游的我现在都知道它们拿来煲汤是个什么味儿,这种经历除了让我这辈子不想再吃海鲜之外,整整一个月同吃同住,也给了我摩擦爱情火花的绝佳机会,靠咱那张比黑狗那小子灵便不知多少倍的嘴,还不能把一小姑娘轻松拿下? 于是在我能一蹦下地的那一天,我深情款款的向容儿求婚道:“咱俩都同居一个月了,要不嫁我呗!” 容儿答:“滚!想娶姑奶奶,问过你爹妈了吗!?” 亲爱的日记,这是急着要见家长啊!上岸我就带她回家去!然后什么纳采问名合八字请婚期,用不了十个月咱就能把这三百多年前的老姑娘按规矩娶进门!!!(。) 第一百七十九章 年假 虽然欧洲研究所最后的结局,是在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坠入深邃的海底,但这次的风波,显然不会像海平面那样这么容易就恢复风平浪静,事实上,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暗流涌动和持续发酵,汹涌的余波,才终于在我们回家以后开始爆发。 首先是被我们丢下的斯坦森及一帮科研贵族,不知用什么方法躲过了随城堡一起沉入深海的灭顶之灾,然后不知在谁的怂恿授意下骤然化身疯狗,对着我们所代表的亚洲研究所就是一通乱咬,泣血控诉说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亚洲研究所处心积虑策划的阴谋,至于我们的阴谋则包括以下几点: 1释放小怪兽攻击欧洲研究所大本营,恶意制造人员伤亡和气氛恐慌。 2勾结深深潜伏在欧洲研究所内部的败类内奸,图谋以太,夺取其他研究所珍贵资产。 3在罪行暴露之后,不但不思悔改,还企图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将整个欧洲研究所沉入大海! 总体来说,这套说辞基本上没玩出什么新意,无非就是不管合不合理,兜头把屎盆子往别人脑袋上扣,比较有趣的是那“不知是谁”的幕后黑手随后的反应,斯坦森的血泪控诉刚发表几小时,一直作为其支持者的北美研究所就以带头大哥为小弟出头的姿态义正言辞的跳了出来,措辞严厉的要求亚洲研究所对自己的上述恶行做出解释。 这,等于是摆出了要撕逼的挑衅姿态,以陈三山那种占得便宜吃不得亏的鸡贼性格,自然要立马撕回去,于是,原本还打算遭灾之后向盟友寻求帮助找个落脚点的麦考特他们,人还没安顿下来,就被陈三山拉去加入到愈演愈烈的舆论战争之中,从摆事实讲道理到相互揭短隔空对骂,轰轰烈烈的闹腾起来。 因为这种剑拔弩张的紧张关系,一时之间,我们的科研圈子里开始人心惶惶,不但原本跟这些破事儿没啥关系的南美、澳洲和非洲研究所在形势逼迫下开始站队列分立场,就连我们研究所里那些一心扑在科研事业上的老东西们,这次也不能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私下里,他们开始讨论北美研究所无缘无故骤然向我们发难,挑起矛盾的原因,开始分析这场冲突会对各大研究所之间原本相安无事的和谐关系产生何种不利影响,甚至他们开始担心,这场骂战发展到最后会以两个研究所全面开战,死光镭射满天飞的不堪场面收场,而身涉其中的自己,究竟是应该未雨绸缪立刻开挖深层防空洞,还是赶紧开发一两件打一下死一片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自我保护的同时顺便把自己平时就看不顺眼的几个老家伙送上真理的天堂 浓重的战争阴霾,让整个研究所沉浸在一片乌烟瘴气之中,压抑的气氛,让我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于是,我毫不犹豫的,找陈三山请了个长假,然后带容儿回家见家长——你们要不要打出脑浆子,能有老子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重要!?再说这年头,你见过哪个打工仔会在自家公司大难临头的时候,还傻乎乎留下当炮灰的? 没错,我确实起了从这一堆麻烦里抽身而退的心思,尤其是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之后,更让我深刻意识到,继续留在研究所里,我所要遭遇的生命危险,可不仅仅是某天被人敲晕了捆上手术台那么简单,是真的要玩命的! 说我胆小怕事儿也好,自私懦弱也罢,反正我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过一点儿咱普通人不该拥有的英雄主义情节,遇到打架躲着走,没事儿别帮人出头,是大人们从小对我的谆谆告诫,咱既不是救世主又不是啥超级英雄,何苦为了别人的信念理想把自己的一腔热血四处喷溅?咱的人生新阶段才刚刚开始好不好!? 所以,当我理直气壮的向陈三山提出请长假回家要求的时候,我都想好了,老东西要是推三阻四顾左右言他,我就立马扔辞职信走人,了不起把身上的蘑菇寄生体啥的都还给他,要是陈三山干脆答应的话要不我就回家先看看风向再说?毕竟现在找一份薪水高干活少,还能指着老板鼻子骂丫老王八的工作确实挺不容易的。 结果,陈三山还真的答应了,还要求我把李黑狗蒋莎莎也带回家去,老东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派黑狗看着我?必要时一个电话就能把我逮回来? “没什么意思啊?”陈三山特无辜的回答我:“反正看那帮美国佬现在的架势,一时半会儿也不打算跟咱们兵戎相见,你们留这里也没用,就当给你们放年假算了,让你带上黑狗是因为那小子除了给所里出过两趟差,就压根没出过远门,你就当带他出去旅旅游,给残障儿童送温暖呗!” 我翻白眼:“那蒋莎莎呢?人家吃过见过的主儿,也用我带着旅游?” 陈三山笑:“黑狗那傻子好不容易才泡到个妞,现在正是巩固战果的时候你好意思把他俩分开?再说你还得替蒋莎莎她爸着想一下,石铁岭正打算跟蒋婕复婚呢,女儿天天跟妈住一屋她爸晚上哪好意思去敲房门” 这回答让我彻底无语,说起来,上个月虽然几乎都憋在海里,又湿又闷不好受,但却也算一举改变了不少人的恋爱运程,除了容儿答应见我家长以外,我们身边还真有不少人都开始摆脱单身狗的诅咒,米奇卡尔基情四射,蒋莎莎爹妈旧情复燃也就算了,连拙嘴笨腮的李黑狗都靠自己断了爪子的惨样儿成功打动蒋莎莎,俩人在潜艇里就已经开始奸情火热卿卿我我,考虑到欧洲长大的女孩思想肯定比较开放,那小子的儿子说不定得生在我儿子前面 “好,那我明天就回去了。”经过一番思索没发现什么陷阱,于是我便答应了陈三山的要求,同时,我拿出了自陈三山给我之后就一直没离过身的变身蘑菇:“这个要不先放你这儿?我大概用不着” “拿着吧,”陈三山冷笑:“别以为爷不知道你今天跑来是什么意思,爷只能对你说,你的命运早就与研究所交织在一起,想摆脱也摆脱不掉,所以你想走没人拦着,因为,你一定会自己回来” “呵,什么时候你也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了,还命运!?”我满脸鄙夷。 “命运,说白了就是因果运转之下,生命中所出现的某种不可逃避,亦无法退出的必然轨迹,”陈三山淡定回答:“它不是逼你做出选择,而是你迟早有一天必须面对它,顺便再提醒你一下,连你的老婆都是老子研究室造出来的,咱怎么也算你半个半个岳父吧?爷要真出点什么事儿,你以为你想不来就不来?”(。) 第一百八十章 分手 虽然陈三山那老家伙最后的几句话,让我有一种上了贼船就别想轻易下来的荒谬和不安,但现在咱满脑子里充满的,都是光棍小市民特有的,即将带未来媳妇回家见爹娘,然后摆脱万恶单身生活的好兴致和成就感,这种虚无缥缈的惴惴惶恐自然无法在咱短浅的目光中引起太大关注,于是很快,我就把老东西抛诸脑后,带上人开上车,径直踏上回家的路。 腿长老子自己身上,咱真铁了心想走,老家伙你以为能靠黑狗把我拉回来!?老子卑鄙无耻起来连自己都害怕! 我的老家,就在离市区只有几小时车程的小县城里,托前几年公路运输大发展的福,县城也早早通上了高速公路,省去了我们绕路的麻烦,于是归心似箭的我二话不说,穿过收费站就把油门轰到底,一行五人朝着家乡疾驰而去。 至于为什么是五个人,那是因为谢尔东也跟来了,至于这怪胎为什么跟来,则是一个挺让人悲伤的故事,简单来说,这孙子失恋了 如果说,是家世好学历高,人又长得漂亮的王晓晗认清了谢尔东人憎鬼嫌的奇葩本质,意识到自己的美丽人生不能被这团乌云笼罩并主动将其踹飞的话,那简直是大快人心普天同庆的好事,但之所以说是让人悲伤的故事,那是因为,主动提分手的,是坐在旁边副驾驶位置上的大咕噜眼外星科学怪 之前说过,上个月我们虽然被困在海底,但恋爱运普遍不错,这其中也包括谢尔东王晓晗这天怒人怨的一对,在行进缓慢的北海巨妖号上,心地善良的王家大小姐,拿出慈母般的爱心与耐性,照顾着虽然受伤不重,但事儿比我们都多的多的谢尔东,千方百计哄他打针吃药,全程微笑听他唠叨抱怨,甚至为了给这小子逗乐解闷,时不时的还跟他一起,逮住人家研究船上某处他们看来不科学不合理的设计缺陷大加嘲讽,总而言之,在人家姑娘无微不至的关怀下,谢尔东那屁都不算的小伤好的飞快,俩人的感情貌似也取得了长足的进展。 将心比心的说,这非常不容易,作为一个曾经在这孙子腮腺炎复发期间,曾出于人道主义照顾这货三天时间的受害人,我不得不说,王富婆能忍受谢尔东三个多礼拜并没有出现上吊、割腕、看见枕头就想把它捂在某人脸上的自毁倾向,已经完全无法用神经粗壮心灵坚强之类的原因来解释,这他妈的只能是真爱! 不过,虽然两人相处的过程,就像童话故事里扎麻花辫的小姑娘照顾受伤小魔怪那般纯真美好,但现实的残酷在于,小魔怪不会因为你给它敷一敷伤口喂几口吃的,就突然摇身一变成为英俊的王子,魔怪就是魔怪,你冲它微笑它冲你拉屎,才是这种不容于世间的物种应有的反应 于是,当我们回到研究所,自认时机成熟的王大小姐,以著名爱情学权威弗里德里希“三日牵手七日接吻,四周上床三月同居”的现代青少年爱情发展时刻表为参考,顺理成章的向谢尔东提出同居要求的时候,就在无数天天跪舔白富美却只能得到“呵呵”、“洗澡”之类答复的家伙要拆了自家拖把头做成火炬,穿上兜帽披风来我家楼下举火游行的关键时刻,谢尔东这孙子,竟然严词拒绝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然后,两人就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争吵内容自然是这俩人的情侣关系发展进度是否已经达到了可以同睡一张床共用一个卫生间的地步,谢尔东这王八蛋拿我举例,告诉王晓晗虽然丫跟我一套房同住四年,虽然迫于室友间相亲相爱的舆论压力以及居民房不允许私自扩建第二间厕所的客观事实,被迫同意我使用屋内卫生间,但他花了整整三十八个月,才适应了每天进厕所时牙刷摆放角度不对、卫生纸长度改变、以及马桶散发不属于自身异味等让他无比抓狂的残酷事实 “要迁就他(指我)这种邋里邋遢的家伙,已经很令我头痛了!”谢尔东这孙子一副忍无可忍的表情:“自从他搬进来以后,我要每天清理水槽地漏,给马桶圈消毒,检查有没有人碰过我的牙刷,还得通过测量他每天消耗卫生纸的长度推测他有没有患上可能传染给我的消化道疾病!这占用了我多少宝贵的科研时间?如果再住进一个人的话,我每天花在卫生间清洁上的时间,又将增加百分之六十!你就这么喜欢给我添麻烦!?” “老子招你惹你了!”我是真的忍无可忍的吼道:“你吃饱了撑的量我用多少卫生纸干嘛!?你个死变态!” “那没办法,谁让你一直不愿意排泄完后取样进行菌落培养监测的!?你知不知,如果感染了非洲疟原虫引发的急性疟疾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的话,从病发到死亡只需要十三个小时?” “嘿!这么说还得谢你啦!?”我刚想撸袖子收拾这怪胎一顿,却被女总裁淡定拦下,之后这姑奶奶表示,要解决这个矛盾非常简单,她出钱帮我买房让我搬出去,霸气依旧!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动的热泪盈眶:这简直就是菩萨啊,不仅救我脱离苦海,捎带手还解决了咱的婚房问题!说实话要不是租房太贵买房太难,谁愿意跟一个连你上厕所用多少纸都得测量,却又不是因为小气抠门的怪胎疯子住一间房! 可还没等我高举双手赞成,就被谢尔东冷冰冰的一口回绝:“不行!绝对不行!” “怎么不行!?”王晓晗没发话,我先急了,这孙子知不知道,现在这世道,耽误中国男人买房,等于夺人妻子杀人全家! 结果谢尔东振振有词:“你跟她又不一样!你男的她女的!” 全场静谧,我忍不住惊恐的想,眼前这货,竟然开始注意到男女区别,难道丫真的青春期了? “你们的消化系统,从蠕动速率到运转周期,差别都非常大,”谢尔东继续振振有词:“由此可以预见,如果用她代替你的话,我不仅要重新核算两人肠胃运动峰值时刻表以安排最科学的卫生间使用时刻表,还要调整两人共同遵守的每日菜谱以迁就女性相对而言活性较低的消化系统,最重要的是” 谢尔东目光炯炯:“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你们都会毫无道理的长期霸占厕所,如果你占用卫生间的时间恰好与我的使用时间重叠,那怎么办?我又不能像对他(指我)那样,提前一个小时就把你赶出去!”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说实话我是有点儿小感慨,对女孩子,谢尔东终究还是表现出了温柔绅士的一面,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这王八蛋,为了保证自己能在严格按照最健康的消化周期排便时不受我及我气味儿的干扰,真的经常在冬天凌晨四五点钟把我赶出门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 借车 虽然咱私下里也觉得,这位王大小姐凭一个不知哪国专家总结出的不靠谱理论,就火急火燎的赶进度跟谢尔东同居也挺令人无语,但所有脑子正常的男同胞们心里应该都清楚,一旦女孩儿主动提出牵手啊,接吻啊,同居啊,那啥啊之类的要求,那除了说明人家对你好感颇足让你可以臭显摆以外,也说明你是一块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你那三棍子敲不出一个屁的木讷性情已经耗尽了女方的矜持与耐心,所以她们放弃了弯弯绕绕的明示暗示,直接将决战的选择摆在你的眼前 一般到了这个地步,也会是一段感情急剧转折的关键当口,不管怎么说,当女孩子鼓起勇气如此直白露骨提出要求的时候,不管你的拒绝出于什么合情合理合乎逻辑的理由,对女方而言都是彻头彻尾的伤害,从此天涯永隔形同陌路都算是好的,严重点儿的因爱成恨不死不休,用后半辈子来骚扰你祸祸你,让你家鸡飞狗跳永无宁日的例子也不是没有过。 由此可以想见,当王大小姐的同居邀请被谢二杆子拿屎尿屁大做文章堵回来之后,饶是这姑奶奶冷静睿智涵养不错,被彻底激怒也是一定的,于是两人不可避免的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至于俩人争吵的内容这一对博古通今的货从柏拉图的精神恋爱思想一路吵到米歇尔?福柯的后现代主义男女关系开放论,最终在王尔德唯美主义的哲学思辨上王晓晗略胜一筹,于是输不起的谢尔东就像冲天梯被人大杀特杀的小学生熊孩子一般,恼羞成怒撒泼玩赖,掀桌子拔网线,跳着脚要跟人姑娘分手,王晓晗那么大公司总裁当着,自然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于是二人火速分手各走各路。 虽然这天造地设(作者定制)的一对儿黯然分手令人扼腕,不过,你以为这就是整个故事让人悲伤的部分了?错!真正令人悲伤的是故事的后续,两人分手不到半个小时,谢尔东他妈徐阿姨就不知通过哪条渠道得知自己儿子的感情出了问题,在火速赶来并从我这儿了解前因后果之后,老太太立刻打了一通电话给已经收拾东西直奔机场的王晓晗,然后,已经决绝的买了头等舱机票准备登机的王晓晗,就在几分钟之内硬生生被这位好婆婆哄了回来,还答应再给她家傻儿子一个道歉的机会! 还有没有天理!?凭什么有钱有颜有身材的漂亮姑娘就这样被二百五套牢!?凭什么明明自己作死分手,都有亲妈跳出来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凭什么好白菜都要被猪拱掉如果不是现在感情稳定一心订婚,看到这一幕我绝对要流着血泪,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些悲伤的话语 安抚了未来儿媳妇,徐阿姨对自己那混不吝一根筋的怪胎儿子,自然不会像对外人那般客气,直接一句“去道歉!好好处!我是你妈!”就把谢尔东满肚子的委屈和歪理堵在喉咙,虽然谢尔东再一次大发脾气,像个鸟毛没长齐的初中生那样妄图依靠离家出走这种撒泼方式来反抗家长暴政,但你好歹也走远一点儿才能让家长担心啊!?背个包钻我车里,死皮赖脸跟我一起回家算个什么事儿?由此谢尔东结局已经显而易见,最终肯定得灰溜溜回家认错 一路上,我都在听这孙子絮絮叨叨的抱怨那两个女人有多么蛮横霸道不可理喻,自己不是说不过她们而是好男不跟女斗,自己出门没带睡衣,没带抗过敏牙膏,没带睡觉必抱的维尼熊可怎么办等等等等,听得一车人昏昏欲睡打不起精神,我斜楞谢尔东一眼,思考着等下个服务站,究竟是把这怪胎塞到后备箱去,还是趁他站在公厕门口,纠结究竟是卫生重要还是膀胱重要的当口,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欸欸,你发现没有,后面的车一直在跟着我们!不会是打算抢劫吧!”因为没人搭理,谢尔东只好左顾右盼,于是很快又发现一个可疑之处。 对此,我只是从鼻孔里嗤笑一声以作应答,并抬眼往后视镜看去——八辆路虎揽胜,还全是尊崇创世版,缀着咱一辆破奥拓,不超车不鸣笛给让路也不走,也只有谢尔东这样的奇葩才会以为人家稀罕抢劫我们。 跟个踪还玩出这么大手笔的有钱人,反正我是只认识一个。 “咔咔咔咔咔!”不知是我这破车长时间缺乏保养还是今天应有一劫,发动机突然发出一阵不正常的怪响,我只好赶紧把车停在路边,可等到我再想打火,它却只能发出一声哼哼表示自己在努力,然后就心安理得的继续趴窝。 “怎么办?”所有人面面相觑,别看我们一车人有海归有神童,貌似挺有本事的样子,但我一问才知道,没有一个懂修车的,就谢尔东一脸不屑的表示,像内燃机这样简单的玩意儿,给他十五分钟就能研究透彻,但前提是我得把整个发动机掏出来拆成零件给他研究才行 没办法只好找拖车,打了一圈儿电话,被告知不仅拖车费能买辆新奥拓,而且还得等人家腾出功夫才行,至于等多长时间则没准儿,短则三五个小时,长的话,我们直接在高速路上过夜。 正束手无策的时候,我猛然间看见路虎车队停在我们身后不远处,一辆辆打着双闪无所事事的样子,于是我突然灵机一动,朝人家的车队走去。 “嘿,哥们儿!”我朝头前第一辆车招招手,驾驶室里穿西装戴墨镜,像保镖多过像车主的司机摇下车窗,明知故问道:“有事儿?” “车抛锚了,帮忙拉到前头服务站去呗?”我往车里看了看,没看到王晓晗,于是大咧咧的央求道。 “这个”司机有点儿为难。 我打蛇随棍上:“你问问呗,反正我们走不了你也走不了不是吗!?” “你等一下。”司机摇上车窗,手指按着耳朵嘀咕一阵,就干脆的拉开车门:“我后备箱有牵引绳。” 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我们被一水儿百万豪车簇拥着驶进服务区,把修车师傅都吓了一跳,以为我们是什么重要人物莅临指导,但看看人家的车又看看我们的车,师傅朝拉我们来的司机翘起大拇指:“兄弟好样的!这年头有钱又心善的当真不多!” 最后检查结果,车坏的比较严重,得等人家从厂里拉来配件才能修,一来一去就得一天时间,可我现在归心似箭哪能在这里等一天,于是我只好又把主意打到拉我来的路虎男头上。 “哥们儿!” “又干嘛?” “你车手动档自动档啊?” “自动档。” “好开吗?我车开不动了,把你车借我开回家呗!” “你不感觉自己有点儿过份?” “嗨!咱谁跟谁!反正我奥拓押这里又跑不了,你还怕我昧你车不成?要不你再问问?再问问再问问” 第一百八十二章 到家 “按住锁止钮,把档杆从p拉到,点火,之后挂入d档踩油门就行了” 又按着耳朵嘀咕一阵,开路虎这哥们儿十分无奈的把车钥匙递给了我,且在得知我没开过自动挡汽车之后,还十分耐心的手把手教了我一遍,本来这好心人还打算亲自当司机开车送我们回家来着,但最后还是被我婉拒了,没办法,谁让他老板的前男友是个事儿逼呢!?想让他上你开的车,除了要提供文书证明自己精神正常身体健康且无犯罪前科之外,还得通过这孙子自己出题自己批卷的交通常识与公路道德理论考试才行,顺便说一句,考试难度直接向着战斗机飞行员文化课测试看齐,各种刁钻阴损就是不让你过,我记得我当时就补考了二十二回话说我当时吃饱了撑的考这个干什么? 在修车师傅惊讶且钦佩的目光注视下,我们一行人钻出奥拓爬进路虎,挂上油门扬长而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摇下车窗叮嘱他一定把我车修好,我过几天就回来取车,于是师傅朝我竖起大拇指:“这一挂路虎都是你的吧?领着路虎开奥拓,有性格!” 要说这一百万挂零儿的车,就是跟咱那连人家零头都不如的车不一样,油门一踩就往前走,方向一打就能转弯儿,再一点刹车,您猜怎么着?停了!还不熄火!开上豪车加好车的我只感觉神清气爽,连谢尔东这碎催都变得无比顺眼,心情大好的我长笑一声,脚轰油门加速朝家乡奔去。 一路再无意外,我下了高速便拐上回家的近路,后视镜里也再看不到浩荡的路虎车队,我本以为是自己思乡心切,开的太快把王晓晗她们甩丢了,后来一想也就释然,善解人意的王大总裁肯定是想到,我们这小地方突然见我打头领回一水儿千万级别的豪车车队,太高调太张扬太容易让人以为我在外面加入了黑社会,所以才十分贴心的主动隐藏了吧?再说人家这么好的车,肯定安装了卫星定位之类的防盗系统,要跟踪根本不用像先前似得坠在屁股后边 本书开篇第一章就说过,我家既没有背景深厚家世骇人的老妈,也没有深藏不露仇家遍地的老爸,就是个再常见不过的普通家庭,而事实上它也确实挺普通的,老两口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镇上国营机械厂的工人,忙碌一辈子现退休在家,退休金不高但生活还算滋润,平时除了关心国家大事和邻里八卦,也就只剩我这大龄青年的个人问题让老一辈揪心,所以,这次听说我把未来媳妇带回来,二老除了把自家王八小子终于脱单的好消息奔走相告四处宣扬,也是提起心卯足劲儿,按照当年机械厂迎接省领导检查的标准布置准备,要给未来儿媳留个好印象。 车还没出溜进厂区宿舍,远远的我就看见我爸穿着他当年评劳模时厂里给发的报喜鸟西装,腆着肚子背着手,站在路口一副领导做派的迎接我们,见自家老头那架势,我就下意识的想起自己小时候每次开完家长会,被老爷子拿鸡毛掸子撵的满院乱窜的德性,赶紧恭顺的停下车,打开车窗打招呼:“爸!” 老头没理我,先探头挨个审视车里的其他人:谢尔东和李黑狗我爸都见过,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看到板寸比我还精神的蒋莎莎,老头眉心微蹙,不过,眼尖如我爸,自然又瞥见这姑娘一只手攥在李默手里,眉头立刻舒展开来,最后,老爷子目光才落在因为初次登门的紧张和不适应,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的容儿身上。 “叔叔好!”按古时候的规矩,出阁前的姑娘可能连自己老公都没见过,更不可能见到老公的爹,因此虽然我早就提醒过,容儿毅然很不适应如何称呼我爸,愣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吐出三个字。 “开进去吧。”短暂的打量之后,我爸点头,不置可否的朝我挥挥手指,自己也踱步转身朝家走去,容儿三分忐忑七分疑惑的看我,不知这突如其来的第一次见面,自己有没有让公爹满意。 我一边开车,一边用眼神安慰容儿,但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老爷子今天端的太稳,连我给他当了快三十年儿子这次也没看出老头心里是怎么想的,按说我爸平时没这么难以捉摸啊,都是眼一瞪一巴掌就呼过来了 我把车停在楼下,从后备箱扛出大包小包各色礼品,都是来之前容儿坚持要买的,原本我还觉得回自己家买这么多东西有些多此一举,现在却不得不佩服这姑娘有先见之明:初次见面自家老头态度就有点儿含糊,可这么多东西往台面上一压,这印象分怎么也能扭转过来了吧? “爸,这都是容” “没酒?”老爷子溜达过来,看了一眼便打断我。 “呃忘买了。” 老头瞪眼:“这么多客人你让大家一块儿喝水啊!跟我买酒去!”然后又指挥李默他们:“你们先上去吧,五楼,你们阿姨给你们留着门呢。” 容儿有些凄然,下意识的觉得我爸嫌没酒是在挑她的礼,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看我一眼就跟李默他们一起上楼,我心里也有些别扭:老头今天怎么回事儿?平时虽然也好喝两口但没这么多毛病啊!难道他还真没看上这未来儿媳妇? 找个买酒的藉口把外人支走,老头这明显是有话要私下里问我,因此不等我开问,我爹就急不可耐的开口了,老爷子用手指着路虎,就像指着我当年藏起来又被发现的成绩单,:“这车是怎么回事!?嗯!?” “车!?”我一脸懵逼。 我爸瞪眼:“别以为老子不开车就不知道这车多少钱!把你卖了都买不起!你小子说实话,是不是跟人姑娘说这车是你的才把人给糊弄回来的!?” 见我张着嘴不说话,我爸继续对着我痛心疾首:“爸知道你快三十了还没媳妇心里着急,但一是一二是二,咱可不能干这不地道的事儿!你现在拿豪车装门面把人骗进门了,以后穿了帮还不得一拍两散!” 我爸指指身后另一栋楼:“三楼老李家那小子,认识吧!三十好几没工作,网上写几个字儿就胡吹自己是知名作家,结果怎么着!?刚娶进门的媳妇儿带着儿子离家出走啦!” “爸,爸!”我赶紧哭笑不得的拦住:“您这话信息量太大,容我消化消化话说为啥一提到谁家儿子没出息他就是个网上码字儿的呢?还有,合着您是担心我装大尾巴狼骗婚,不是对人姑娘不满意!?” “废话!你个小王八蛋是什么德行你老子不清楚!?有姑娘肯嫁你我就烧高香了!哪还好意思对人家挑肥拣瘦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家宴(上) 关于这路虎车的来历,我想了半天,决定不能对我爸说实话,别的都还好说,主要是我解释不清咱一个研究所打工的小文员怎么就认识了身家过亿豪车成群的有钱女老板,交情还好到一句话就能把人家的车借出来开回家的地步,我家老爷子虽然在工厂埋头苦干一辈子,但见过世面为人警醒绝对不好糊弄,我胡说八道的话肯定挨抽,实话实说的话不仅容易一不小心把我们研究所见不得光的底细秃噜出来,还得花海量的篇幅解释为啥谢尔东那样的大咕噜眼怪胎能让有钱有颜有身段的极品白富美青睐倒贴 好在我最后灵机一动,解释说这车是我们研究所所长借给我开的,才从老爷子这里蒙混过关,要说我爸他们这代人的弱点,就是对所谓的“领导权威”有着近乎盲目的相信崇拜,再加上陈三山那老王八特别擅长道貌岸然装腔作势那一套,总之,在老爷子去我那儿考察两次并跟陈三山深入交流之后,在我爹眼里,那老胖子便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学究天人聪慧严谨的科学大家,品格高尚人性光辉的温润学者 “你看,你们陈所长不嫌弃你学历低,还这么器重你信任你,给那么高工资还把所里的公车都借你给你开,你可得在人家那儿好好干!”我爸一边背着手看我扛酒回家,一边端着老子的架势教育我:“工作之余多跟你陈老师学习!啥时候考上个研究生,也给你爹长长脸!在科研机构里工作,每天见的不是博士就是教授,你也不知道上上进” 对此,我不敢反驳,要说我爸有什么望子成龙的不切实幻想,那就是家里能出个高学历高材生,别像他似得因为学历问题没法升任车间主任,原本对我的要求还只是大学毕业来着,可前几年大学生开始贬值,就业形势严峻,于是对我的标准也水涨船高升到了研究生毕业,当年我大学毕业,不考研直接找工作可是把老头气得够呛,说实话要不是这几年收入不错,所在行业还是“搞科研”这种高大上的领域,老爷子非得把我提溜回家闭门考研不可 一路唯唯诺诺小心谨慎,总算伺候着我爸上楼回家,一进门,误会尽消的老爷子脸上就绽开了我很少见到的慈祥笑脸,笑吟吟的朝着正坐在沙发里,被我妈拉着手说话的容儿迎去。 “叔叔”见我爸回来,容儿赶紧打招呼,可还没起身就被我妈一把拉回沙发里。 “又喝酒!又喝酒!”我妈很不满的瞥我爸一眼,立刻开始唠叨:“自己血压高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容儿第一次上咱家门,还带着这么多同事朋友,你不好好陪着还非得带儿子去买酒!让客人自己上来像什么话!你就不能少喝一顿啊,哪次查体大夫不劝你赶紧戒酒” “我想喝就喝”我爸梗着脖子回一句,便没了下文,要搁十年前老两口说不定还为此拌几句嘴,但这么多年对付过来,我妈早习惯了我爸的毛病我爸也早适应了我妈的唠叨,再加上今天外人在场不好家丑外扬,于是二人的亲切交谈点到即止,不伤和气。 “容儿啊,这老东西我是管不了啦,以后除了管着小迪,你也管着他点儿,你说话他肯定听!”我妈转过头对着容儿开起玩笑,吓得容儿不知所措,连连摆手。 我爸也赶紧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咱这儿规矩,第一次上门我和你阿姨得给红包,五千块钱别嫌少” “谢谢叔叔,阿姨,”容儿在现代生活的时间已经不短,自然知道五千块钱对我家这样的家庭算不得小数,这红包一给,等于二老认可了她未来儿媳妇的身份,一时间又是高兴,又是忐忑。 “来来来,吃饭吃饭,菜都凉了,”我妈指着餐桌上早已摆好的一桌子菜,不由分说拉着容儿起身,一边走一边还继续埋怨我爸:“就为等你买酒,这么多客人都不好意思先吃,年纪越来越大,做事儿怎么越来越不着调,你们几个小年轻也别愣着了,自己搬凳子吧” 我们赶紧搬凳子入席,有了爹妈认下儿媳妇的基调,席间的气氛自然融洽,我妈对容儿不停嘘寒问暖,顺便施展自己在居委会发挥余热养成的习惯和手段,旁敲侧击的打听容儿家里的情况,至于我爸则闷声不响,一个劲儿的往容儿碗里夹菜,至于我,既插不上手又插不上话,只好跟被我一样被有意无意冷落掉的黑狗他们一起埋头大吃,当然,时不时还得在桌子底下踹谢尔东一脚,以免这碎催又看桌子上哪道菜不安全不科学,冷不丁张嘴蹦出什么惊世之语,破坏了餐桌上美好和谐的气氛 “小迪帮我端汤去!”我妈下令,我楞了一下,赶紧起来跟我妈往厨房走,容儿也想跟去帮忙,被我妈按回座位里。 “妈,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一进厨房我就压低声音直白开问,一碗汤哪用得着两个人端?很明显老太太跟老爷子一样,都有事儿要私下里问我。 果然,我妈也没管炉子上咕嘟作响的汤锅,而是转过身严肃的看着我:“儿子,你可真想好了,就是这姑娘了吗?” 我心中一叹,果然还是来了,从小,我妈就比我爸疼我,找媳妇这么大的事儿肯定比我爸谨慎上心,再加上中国自古婆婆挑剔儿媳妇的传统,这一关容儿恐怕才是真的是不太好过 我之所以这么担心,主要是因为从婆婆的角度看,容儿的条件当真不咋样,虽然长相还算周正,但在我提前给家中二老打的预防针里早就提过,这姑娘无父无母也没亲戚,没家室没学历也没工作 这都是不得不说的实话,毕竟我总不能随便从研究所里提溜个老梆子就冒充我未来岳父,可这样一来,家庭背景条件的缺失却也可能是致命的,咱们年轻人可能不在乎这个,可对我爸妈这个年纪的人来说,一个女孩子孑然一身啥都没有,说轻了是孤身飘萍难知根底,说严重点儿,那就是天煞孤星尅父尅母,不管是不是封建迷信,一般找儿媳妇都不敢找这样的 “那啥,我决定了。”身为男人,这个时候得有担当,所以我目光平静的对我妈说道。 “要说容儿这孩子,看上去也是规矩姑娘,你长大了,也该自己做主就是,就是”我妈悄悄看客厅一眼,咬咬牙说道:“要让我答应也行,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说实话!” 最后三个字咬音异常的重,让我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容儿她不是你找不找媳妇心里着急,从越南买来的吧?” “您可真是我亲妈!”我再一次哭笑不得:“怎么跟我爸一样,想到啥坏事儿都往我头上扣!” “这不是怕你走歪路上当受骗吗?”我妈表情温柔眼神慈爱:“前楼老李家的小子,对就是码字儿把媳妇码跑的那个,原本街坊邻居就奇怪他光棍儿三十多年怎么就突然找着了媳妇,后来居委会做人口普查才发现,他那媳妇是越南买的,对人家根底一问三不知,难怪跑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这跟码字儿没关系!”我气急败坏:“合着在您看来,只要我找的媳妇不是越南买的,就算没爹没妈没工作也行?” 我妈叹气:“其实吧,就算是越南买的,你能真心对人家好,让人家安安心心跟你过一辈子不跑,妈也没意见孩子你也知道,你都快三十了,又是这学历,这长相能找个老实本分的姑娘跟着你,咱家就烧高香啦!” 第一百八十四章 家宴(下) 几年前,不知哪个缺德专家发表研究成果,说什么中国男女比例失调三千万,全面爆发光棍危机,将有约百分之十的适龄男青年一辈子讨不到老婆,建议穷人几家合娶一个老婆等等等等 消息一出舆论哗然,也勾起了正打算给儿子找老婆,为自己家庭责任画上完美句点的我爹妈的急火,缺德专家的狗屁建议自然被老两口无视,但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为了不让自己儿子沦为悲催的十分之一,老两口也是下足心卯足劲,发动亲戚朋友、同事邻居,全体动员来给我介绍媳妇儿。 于是我刚大学毕业那两年,基本把我爹妈社交圈子能收揽到的所有女孩儿都相亲一遍,可问题是,我们这个小县城就那么一点儿,介绍来介绍去,跟我年纪差不多的未婚女青年,最后见面基本上不是我发小儿就是我小学同学。 这倒不是我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有什么抵触,只是大家伙儿从小一起长大,彼此是个什么德行谁心里都有数,熟悉到这个程度,想要擦出爱情的火花实在是有些困难,引用我小学时暗恋的班花黄二丫跟我相亲时说过的话来说,那就是“我要是喜欢你,咱们早十几年就开始早恋了” 于是二十几次相亲无疾而终,也让我成了县城有名的老大难问题,在我们这小地方,过了二十五没结婚,基本上就已经加入到老光棍行列,每次回家老两口都对着我唉声叹气,开口就忧心忡忡的问我:“你都三十了,咋还不着急” 有鉴于此,这二位见我终于领回未来儿媳,心中的惊喜便可想而知,在老人质朴的思想里,女孩子只要人老实本分,能跟自家光棍儿子过下去,剩下样貌家世工作学历之类的细枝末节都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二老即使明明觉得容儿的身份存疑,也浑不在意,反正自家这点儿家业外人一看便知,真是女骗子的话肯定掉头就走 但是,我爹妈干嘛老是怀疑我在偷奸耍滑糊弄家里?在二老心里自家儿子就这么不着调不靠谱?咱不就小时候好编个瞎话逃学旷课,偶尔找人冒充去开家长会吗?至于防我像防卖安利的那样瞻前顾后,步步为营? 不管怎么说,经过我的一番解释,总算消除了我爹妈的一切疑虑,在回到餐桌的时候,气氛比刚才更加热烈,交谈的内容也也开始从一般的嘘寒问暖,转移到更为实际的内容上来 “容儿啊,你们那彩礼,迎亲,酒席,过门,都有什么规矩没有?有就跟阿姨说,不用不好意思,咱都按你们那儿的规矩办” “小迪那辆车太旧,让他卖了换辆新的,阿姨给你们添钱” “结婚以后你们是打算住家里还是在市里买套房?首付我们老两口包了,贷款让咱儿子还,年轻人就得有压力” “哎呦,孩子你还是少数民族?高考应该能加分吧?要不让孩子户口跟着妈?省的跟他爸似得考不上好大学” 越说越畅想未来越说越不靠谱,老两口不遗余力的把自己儿子贱价处理,但同时也让容儿感受到我父母接纳她的诚意,最后,这小姑奶奶带着感激,毫不推辞的收下了我妈当年当嫁妆的小金镯子,象征性确认了老吴家儿媳妇的正统地位,也算是完成老吴家新旧两任一把手的交接仪式 对此,我跟我爸两个被领导阶级,除了热烈鼓掌之外,能做的也只有再开两瓶酒来庆祝了,跟我爸去阳台拿酒的时候,我挤眉弄眼的向老爷子央求:“爸,你将近三十年偷藏小金库的手艺经验,现在该教给我了吧?不能让你儿子连买包烟的钱都没有不是?咱可是亲父子!” “就算教给你也没用,”我爸落寞摇头,落寞的朝饭厅看了一眼:“你妈肯定也要把自己三十年找小金库的经验教给儿媳妇,你就死心吧” 一家人正其乐融融的时候,门铃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拿酒回来的我顺手拉开门,却看见门口站了个老外。 一身一看就非常名贵的手工西装,加上用发胶抹得油光水滑的棕色短发,眼前这个鼻梁高耸眼眶深邃的外国中年男子,显然不是普通人,尤为不普通的是,眼下天儿还没转凉,这人却不但穿了一身毛料西装,肩膀头还披着一条深灰色尼子大衣,这逼装得,不热吗? “呃,毎艾海浦油?”虽然看不上这人的一身嚣张扮相,也很清楚我爹妈肯定不认识外国人,但上门是客,所以我还是比较客气的询问对方的来意。 “吴迪先生,是吧?”老外中文还算不错,就是嘴角老是抿着一丝高傲的微笑,探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我面前:“海尼克尔咨询公司,马里布?埃斯波西托,很高兴认识你。” “呃,有什么事吗?”我接过名片,下意识的问。 “呵,看来吴先生是没听过我们公司的名字啊!”老外拿腔拿调:“我到这里,当然是为了吴先生你更加美好的前途而来。” “啊!?”我脸上装傻,但暗自警惕,这人该不会是个神经病吧? “简单介绍一下,我们公司,一向致力于为高端企业输送菁英人才,”马里布笑着解释:“我这么说您能明白吗?” “嗨,早说啊,明白了!”我冷不丁突然反手关门:“不报速成班,也不学jv编程!真是的这年头搞培训的都请得起老外来充场面了” “砰!”门重重关上,但紧接着这家伙就开始气急败坏的砰砰砸门,我也是火气上来,一把将门拉开,想给这不识好歹的家伙一点教训,没想到一开门却看到一双杀气四溢的眼睛。 “吴迪先生,你大概是对我们有所误会,”马里布嘴上还在客气,脸上却一点客气的表情都没有:“我们,其实是通常所说的猎头公司,听说吴先生最近几年一直供职于一家名为亚洲研究所的科研机构,但工作并不如意,现在,我们的某位客户想提供给你一个更合适的工作机会,你有兴趣吗?” 这家伙的表情没吓到我,但他说的话可是把我给吓到了——他是怎么知道亚洲研究所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猎头(上) “你到底什么人?其他研究所的?” 被一个老外一语道破底细,再装傻充楞只会自取其辱,所以我索性压低声音,用不让我爸妈听到的声音恶狠狠的低声询问,亚洲研究所这个名字,是我们所里自己人以及其他研究所之间为方便称呼才使用的叫法,对外,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申请营业执照方便应付工商税务检查,我们的官方称谓是三山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一般外人探查我们底细的话,查到陈三山的这个皮包公司应该就到头了! 可他如果是其他研究所的人,又找我做什么?听他刚才的意思似乎是想挖我们研究所的墙角,可挖墙脚也轮不到我这个实验品实验助手啊?他应该去找小区里那群老疯子才对 “吴先生,不必紧张,”看我铁青的脸色,这个叫马里布的老外脸上绽放出宽容的笑容:“我来这里没有任何恶意,至于我究竟是什么人?呵呵,难道我名片上印的不清楚吗?” 听他这么说,我下意识的去看手中的名片,我本以为这印刷精美的小卡片上会有个备注,标着眼前这条大尾巴狼得过多少荣誉头衔兼任着多少个协会的荣誉理事,好方便我进一步探究这孙子的底细,结果翻来覆去看了一眼,却让我险些勃然大怒。 “妈蛋!你这破玩意儿上除了名字和公司,连个地址电话都不印!?你丫究竟是不是搞传销的!!!” “吴先生,请你说话——注意礼貌。”马里布阴测测的盯着我:“礼貌与风度,是保持我们愉快交谈的基础,如果你非要以蛮横无理来破坏这个基础的话——我们也会变得非常不客气。” 我都气乐了,这油光水滑的大背头,分明一见面就把“鄙夷”二字刻在了脸上,还敢舔着脸提醒我注意礼貌风度?这要不是在我自己家大门口,非把这孙子抽个风中凌乱不可! “儿子,谁啊?”我在门口磨磨蹭蹭,自然引起了在饭厅里吃饭的我爸的注意。 “没谁!”我朝身后摆手示意我爸不用过来,然后用和颜悦色的态度,柔和平静的腔调,彬彬有礼的向大背头微微躬身,:“那好吧,有风度讲礼貌的先生,我为自己刚才的无理言行向您道歉,顺便问一句,您刚才说要提供我更好的工作职位,请问是什么职位呢?工作地点在哪儿?福利待遇如何?有没有五险分不分房子,加班怎么算假期怎么修,办不办落户迁不迁档案我也知道自己提的问题有点儿多,但这些都是我迫切想知道的信息,所以只好请您——有屁快放啦,谢谢!” 老外的中国话再溜,终究也比不上咱自小撒谎骂人损国足锻炼出的嘴皮,马力布这大尾巴狼原本还眯着眼睛,得意洋洋的享受着我的恭敬,自以为已经凭凶狠眼神将我压制服帖,以至于听到“有屁快放”四个字都没什么反应,等到我打完收工,丫矜持点头准备继续捧哏的时候,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再一品味刚才的话语,一股吃苍蝇的表情才浮现在脸上。 可我,依旧风轻云淡,笑吟吟的望着他,就仿佛那四个字儿不是我说的一般,刚才那大段废话,我故意念得抑扬顿挫语速略急,四字短语虽然咬字清晰,但语调平稳丝毫没有波动,再加上我如此真诚的眼神衬托,别说一个听中国话得在脑子里转仨圈儿的老外,换个不够灵醒的中国人都得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跟我大眼斗小眼对峙了好一会儿,抓不住我丝毫破绽,没有由头借机发难的马里布不得不悻悻的收回目光,但又不得不回答我的提问:“那我就直说吧,吴先生,你提的这些细节问题,我一概不知道也不关心,我能告诉你的是,我来这里就是接受公司客户的委托,希望你能能认真考虑从那个所谓的‘亚洲研究所’离职,如果你同意的话自然会有委托人的公司代表来跟你他待遇问题。” 我轻笑:“这也太没诚意了吧?” 马里布耸肩:“我来这里本身就是最大的诚意,吴先生可以稍微打听一下我们海尼克尔咨询公司的名声,那样就会知道,我们在高端人才的交流领域有着近乎完美的口碑和业绩,凡是能够成为我们公司客户的委托人,不仅财力雄厚,而且绝不吝惜为优秀人才支付高昂的价码。” 似乎还是觉得咽不下刚才那口气,这小子又夹枪带刺的补充道:“于此同时,我们对一些过于骄傲,无礼拒绝我们公司善意邀请的家伙,也会有小小的应对手段,虽然这些手段在我看来不值一提,但我想吴先生这样的聪明人肯定不愿意尝试。” 这就算比较露骨的威胁了,于是我端正脸色,一本正经的回答:“马里布先生,如果这是你在威胁我的话,那我只能用特朗普先生演讲时的名言来回敬你:‘卖麻批儿!扯起你鸡儿一个过肩摔!’” “总统说过这话?” “他说的是家乡话,可能我学的不是很地道,但大概意思应该是不会错的。” “总之,吴先生你仔细考虑一下吧!”这孙子估计现在满脑子转的都是“卖麻批儿!”究竟什么意思,没了继续跟我旋磨下去的心思:“另外,请你转告跟你一起的李默先生和蒋莎莎小姐,我的委托人同样对他们很感兴趣,虽然知道在跳槽的问题上他们不会像吴先生这般好说话,但还是向他们发出了邀请,希望你们三人都能仔细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 这话的意思是说我长得比较像叛徒吗? 我笑眯眯的点头:“好,一定转告,顺便也请代替我,问候您亲爱的父亲母亲,以及全部兄弟姐妹” 马里布一头雾水的走了,看来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我最后又发了什么疯,只剩我,看着丫渐渐下楼的背影桀桀冷笑,太喜欢逗这种自以为中文贼溜鼻孔朝天的老外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猎头(下) 虽然直到最后,马里布这个外国挖墙脚的也没说自己来这受谁指使,但联想最近北美研究所对亚洲研究所的一系列打压挑衅,幕后黑手已经不言自明,连我这种研究所编外人员都下力气整治,看来他们对我们研究所的企图绝不是“打服”、“压制”那么简单 这让我隐隐感觉不安,似乎自己已经卷入到两个研究所之间的冲突博弈之中,虽然我早在回家之前就打定了抽身事外不沾麻烦的主意,但现在被人跳出来威胁一通,我若再辞职走人的话,总给别人,也给自己一种被人随便吓唬两声,就夹着尾巴狼狈逃窜的感觉,这让我既憋屈又窝火,对那个“卖麻批”更是恨意勃发——老子要走要留,都是老子自己的事儿!用你跑这来装腔作势指手画脚!? 因为心里有事儿,回到饭桌的我没了胃口,坐了一会儿便找个理由跑到阳台吹风,待夜晚的凉风让脑袋凉下来之后,我掏出手机,决定先查查那个海尼克尔公司究竟是什么背景,以便理出头绪应对这明显别有目的的挖角。 我先手机上网,按照名片内容百度了一下海尼克尔公司的信息,结果还真让我找到了,这不仅是一家正规机构,还是全世界排名前五十的人才信息咨询公司之一,跟很多规模跨国的知名企业都保持长久的合作关系,不仅如此,任何一件由这家公司经办的猎头业务,没有一个被猎头者的税后年薪低于五十万美元 我承认,看到这个数字,我那不争气的心脏不由自主的跳差了两拍,感觉自己刚才像是一盆狗血泼在财神爷脸上,把正神当野鬼给驱了,难怪那个马里布拽的跟个大爷一样,原来是真有嚣张的资本,五十万美金,三百多万人民币! 丫的刚才与其对着我放狠话,还不如直接一张年薪五十万的用工合同拍过来,以我对自己的了解,冷不丁被这么大一馅饼糊脸上,绝对砸的我三魂乱荡七魄无踪,迷迷糊糊之下,哪怕五十万是税前我也当场就签了 网络虽然方便,但能查到的信息大多都这么堂皇简单又没有大用,我拿着手机翻看一会儿没有更多收获,只好再想别的办法,这家猎头公司既然国际知名,跟很多跨国大企业都有业务往来,那这些大企业也该也掌握着他们的一些底细才对,巧合的是,我还真认识一位跨国企业大老板。 于是我又打电话给谢尔东前女友,原本是想托她在自己的上流社交圈里帮我打听一下海尼克尔公司的情况,却没想到,王晓晗就跟这家公司就有着“业务来往”。 “海尼克尔咨询公司我在欧洲经营的药品实验室里,有三名项目研究主管是被他们挖走的。” 电话里谈起老相识,王晓晗并不怎么愉快。 我嘿然,独立运营的科学实验室,跟一般公司可不一样,科研项目负责人除了本身的专业素质和工作能力之外,往往还掌握着大量研究资料和实验数据,甚至还可能拥有着该项目取得的大部分专利,这样性价比极高,挖来就能给企业盈利甚至大赚一笔的专业人才,自然很受猎头公司青睐,相应的,流失这样的人才,王晓晗也不知赔了多少钱,难怪提起人家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过话说回来,王晓晗这小姑奶奶虽说专业能力一流,但身为领导,统御下属的能力似乎是差了点,竟然被人一口气挖走三个!老板本身能力太强,就容易忽视冷落手下人才,这是大多数人都会犯的通病。 身为朋友,我自觉有责任对王晓晗进行规劝,于是比较委婉的提醒她,身为管理者对待下属要恩威并重奖罚随行,就比如陈三山那老鸡贼,我之所以能在丫那干这么久,除了老东西时不时发个年终奖过节费啥的收买人心之外,老子一直被他扣着学位证毕业证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说完之后,我仿佛能看到王晓晗在电话那头冷笑:“你说的这些,基本跟我四岁当幼儿园班长时总结的经验差不多顺便跟你说一下,海尼克尔之所以能从我这儿把人挖走,可不是因为他们能提供更好的薪资待遇或者工作前景他们,有自己的手段。” 我皱眉:“什么手段?无论是普通人还是社会精英,说到底给别人干活不就图这两条吗?难道跟他们跳槽,他们还能给你上北上广户口不成?” “人身安全。” “哦,在你那儿工作对身体不好啊,那就没办法了,现代人都注重生活品质,工作环境不好确实留不住人” “是你不听他们的乖乖跳槽的话,你,还有你的家人,生命安全就得不到保障。” “我靠!”我立刻炸毛:“那不就是流氓手段吗!?说这么七拐八绕的干啥?” “不是普通的流氓手段,他们是不会直接雇一帮小混混来吓唬你的,”王晓晗接着说道:“但他们会利用各种方法,不断让你,还有你的家人被恐惧包围,直到你的反抗意志崩溃或为了家人的安全而屈服,同时,他们行事隐秘不留痕迹,不会让人抓住证据指控他们,甚至从来没有人因他们的恐吓受到直接伤害,就算报警警察也无能为力。” 似乎是知道我听不明白,王晓晗直接举起了例子:“就拿我跳槽的三个主管来说吧,原本他们都拒绝了海尼克尔公司开出的邀请,但是拒绝之后,第一人连续一周不断遭受各种差点儿杀死他的意外,从刹车失灵到家里插座漏电,几十次‘死里逃生’之后,为了不在下一次死于意外只好屈服;第二个,自己的公寓,以及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及三个兄弟的住所在几天之内连续被人在家中无人时撬门入侵,所有的东西被翻乱但财物一件没少,警察只能将它定义为恶作剧和巧合,他也只能为了保障家人不被骚扰递交辞呈。” “呃,那第三个呢?” “第三个最简单,他家养了一条牧羊犬,有一天早上醒来,看到牧羊犬被砍了头,血淋淋的脑袋就钉在二楼小儿子房间的床头柜上,而且,他七岁的小儿子,就在一旁睡得正香” 第一百八十七章 家族 除了牧羊犬的故事之外,王晓晗还告诉我,马里布那个叫埃斯波西托的姓,也隐藏着很深的内涵,首先,这个姓氏所代表的家族,是海克尼尔公司最早的创始人和最大的股份持有者,其次,这个家族来自地中海的西西里岛,在这座隶属于意大利的美丽海岛上,“slfmgl(西岛家族)”是一个特殊词汇,特指起源于当地,但流行于全世界的,大名鼎鼎的意大利黑手党。 王晓晗告诉我,埃斯波西托家族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欧洲人为躲避战乱掀起第一波大西洋移民浪潮的时候,将家族的主要力量迁往美国的,跟其他黑手党家族换了地方依旧继续经营赌博、私货买卖之类的传统生意不同,从踏上美国国土的那天起,埃斯波西托家族从踏上美国国土的那天起,就开始积极的把家族生意的重心转移到“人才交流”这一新兴领域上来。 刚开始还只是“海外劳工就业保障”,即介绍非法移民给黑作坊打工,不过那个年代社会凋敝治安混乱,社团组织几乎渗透各个行业,远渡重洋美国淘金的也基本不是善茬儿,想要在烂命一条无所畏惧的非法移民和树大根深背景强硬的黑心作坊主之间两头捞钱,埃斯波西托家族除了依靠自己老牌黑手党的面子之外,还得有一些特别有效的,跟各类浑人打交道的交流手段。 看不顺眼直接一梭子子弹打过去,这是绝对不行的,毕竟中介行业口碑很重要,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只会吓走大部分潜在客户,所以,埃斯波西托家族只能潜心研究对黑手党而言比较温和且彬彬有礼,同时又能把人捏圆搓扁让人乖乖听话的交流方法,比如威逼利诱,比如恐吓胁迫,以及把你家狗头砍了钉在床头柜上 经过几十年的磨练,才造就了今天的海克尼尔咨询公司,据说进军高端职业市场之后,埃斯波西托家族的发展比以前更加蒸蒸日上,这其实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从阶级成分上来说,中产阶级肯定比流氓无产者更容易接受黑手党的彬彬有礼的“规劝”。 最后,王晓晗用一种劝我准备后事的语气宣布道:“海克尼尔公司既然委派了姓埃斯波西托的直系家族成员来接触你,便意味着两个情况,第一,有人对你志在必得,愿意支付极高的酬劳和悬赏把你挖走,第二,海克尼尔公司经过评估,认为你并不会轻易就范,所以直接派出家族掌握的骨干力量,将你速战速决恭喜,你是他们自零八年为狂压股价操办埃尔弗得勒高层集体离职案之后,第一个引动埃斯波西托家族亲自出手对付的人。” 对此,我只能苦笑无语,到底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把老子评估为难对付的!?竟然找资深黑手党来对付咱这种小菜鸟,有钱没处花了是不是? “呃,你说我现在报警,算是个好主意吗?” 王晓晗否决:“基本没用,虽然埃斯波西托家族在国家安全机关的监管档案至今没销,但他们的行事风格,很难让人抓到能将他们直接定罪的证据,不是没人想过报警,半年前从我那儿离职的研究主管就曾经尝试过对,就是被挂狗头的那个。” “那结果怎么样呢?” “他刚到警察局,就遇到一街头流浪汉来警察局自首,声称自己吸大麻过量产生幻觉,因路过院子时牧羊犬朝他吠叫扑来,便用随身小刀将其杀死并从开着的窗户跳进狗主人房间,把狗头留在了房间内。” “靠!这连我都知道这就是一背黑锅的!” “但那又怎么样呢?这流浪汉能提供犯罪凶器,口供前后也没有矛盾的地方,就算有人发现疑点,他也可以推说自己嗑药过量记不清楚,地方警察每天处理的大小案件很多,根本没有时间,也不会花心思再对这种嫌疑人主动自首的小案子仔细调查。” “就算这样,那死了狗的哥们儿也可以继续上告啊,告上去肯定有人管!”我不服气的说。 王晓晗顿了一下:“其实那天他去报警的时候我也在场,因此我知道他放弃上告的原因,那是因为,那流浪汉被铐上手铐押走前,凑上来跟他说了一句话小心,下次挂的可能是你儿子。” “他妈的”我骂了半句,就讪讪的闭嘴,同时也深刻的感觉到这帮人真的不好对付,他们是亡命徒,是以凶狠残暴闻名世界的黑手党,也许他们“和风细雨”的规劝真的没有直接威胁到你的安全,但当你真的拒绝他们的“善意邀请”,将他们的耐心消磨殆尽之后,你永远分不清他扬言杀你全家究竟是一句戏言还是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哦对了,还有一点要告诉你,”王晓晗接着说道:“他们除了保留老牌黑手党家族的毒辣手段之外,也保留着黑手党讲信誉重规矩的传统,只要你表现出足够的让步,或者用他们的话说,给他们足够的尊重,他们也会把自己的许诺全部兑现,而且,绝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再骚扰你第二次。” “不是吧,你难道劝我认怂?”我感觉自己收到了侮辱。 “你不是在考虑辞职吗?我只是不想你压力过大,”王晓晗一五一十的说道:“简单来说就是,就算你真的辞职了,我们也不会武断的认为你是怕了他们。” “谁这么大嘴巴告诉你我要辞职的?” “陈所长啊,你从他那儿出来以后他逢人便说自己养了个白眼狼,现在翅膀硬了要飞了,没到半个小时就传遍整个研究所” “这老王八!”我胡乱骂道:“行了行了这事儿我再考虑考虑吧,对了,你借我的车明天你找人来开走吧,我听说那帮黑手党孙子在办事儿前喜欢在别人车上用油漆按黑手印子,你那车那么贵,万一丫们当我车给按了,光给你抛光补漆我就得赔辆奥拓进去。” “黑手党喜欢往别人车上按手印,那只是从黑帮电影里传出的谣言,”王晓晗回答:“不过,坐在车后座上手持冲锋枪接近目标,然后将目标扫射于街头,倒是他们的原创,直到今天还在用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 恐吓(上) 挂了电话我唉声叹气,心里正想着咱是不是从明天开始,上大街见了侧玻璃贴深色反光膜的车就绕道走以免被人当街突突掉,冷不丁一回头,却看到我爸站我身后,脸色铁青目有愠色,那副样子瞬间让我想起小时候每次开完家长会,我爸一回家就开始四处找棍子,找不着就直接举着鞋底朝我步步逼近的情景。 我立刻心虚,下意识的开始盘算自己又有什么破事儿东窗事发让老爷子知道了,然后我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长大成人独立自主,不仅比小时候沉稳成熟有担当,在外面闯祸作业惹麻烦应该也再没人向老爷子事无巨细的打小报告才对——想通这点我立刻换上一副无辜嘴脸,企图用纯洁的疑惑眼神蒙混过关。 “小兔崽子!”我爸劈手夺过我手机,压低声音呵斥我道:“鬼鬼祟祟给哪个女的打电话呢!?你都领一个回来了,外面还一个算怎么回事儿!?赶紧断了!!!” 见我愣头愣脑反应不过来,我爸又忍不住教训我:“谈两个也就算了,你们小年轻都这德性老子管不了,可你跟容儿都谈婚论嫁了也该收心了吧?还跑阳台上鬼鬼祟祟打电话!这要让人起了疑心你是不是想打光棍一辈子!?你个小王八蛋!” “爸!”我哭笑不得:“直到今天我才相信我是您亲生的!您竟然相信,凭您儿子这条件,还能脚踏两条船,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 我这耳聪目明的爹,是依稀听见电话那头有女人声音,又见我眉头紧锁长吁短叹一副抉择不下的样子才误会的,为自证清白我只好把来龙去脉给老爷子解释清楚,当然了,实话实说肯定不行,于是我只告诉我爸现在有家外企想挖我跳槽,我瞻前顾后拿不定主意才生生把自己憋成这么一副便秘状态。 听我倾诉完苦恼,我爸没有立刻表态,点起支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我则心里清楚老头其实并不同意我换工作,这里面的原因除了老一辈人喜静不喜动的传统思想之外,还因为我爸一直对陈三山那老家伙推崇备至,在老爷子看来,自己儿子这点儿学历这点儿本事,却让人家拿一个月小两万的薪水养着,日日鼓励时时鞭策,这就叫知遇之恩恩同再造,我不想着肝脑涂地为科研事业发光发热做贡献,却想着攀高枝儿翻高墙,实在是太过白眼狼——可我爹哪知道,这几年要不是我连睡觉都随时保持睁一只眼,说不定脑子和肝脏就真的被谁拖进实验室涂地了! “你都长这么大了,自己做决定吧!”我爸烟抽掉大半,吐一口浊气,才下定决心不再管我:“不过我就一个要求,你走就走了,但人家陈教授可没有丝毫对不起你,到了新地方,无论如何也不能为了挣业绩爬职位去干出卖老单位老领导的事儿!你要敢烂子,你爹把你脑袋拧下来!” 最后一句我爸说的声色俱厉,烟头狠狠一掐仿佛捏的就是我脑袋,吓得我心脏一个哆嗦。 我爸这一辈的国营厂工人,或多或少都受过所谓“企业出走的外流人才”的治害,不是被偷走了绝密技术,就是被这些人临走前狠摆一道好几年缓不过气,因此我爸提起那些吃里扒外中饱私囊的污糟事儿,一向是深恶痛绝牙根紧咬,狠狠敲打我一番也并不奇怪,只不过,老爷子凭啥就觉得自己儿子换了工作就一定会当白眼狼呢? 结果我爸的回答言简意赅:“儿子啊,不是你爹瞧不上你,咱这学历这成绩这工作经验,哪个人才市场不是一抓一大把?人家凭啥花大价钱把你挖过去?八成就是为了给人陈教授添堵的” 最后,老头也没忍心太过打击自己的儿子,留下一句“但也说不准人家是真看中你,混不下去就回家来。”以示安慰,便自顾自的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在阳台,继续犹豫不决。 不过,家人的理解和支持,还是让我心中的忐忑安定了一些,一阵思忖之后,我终于做出决定:不管啦!走了不地道留下有危险,那老子两头不靠总可以吧?马里布那儿肯定不去,研究所也不回了,咱停薪留职歇长假,歇到你们这些大能分出胜负,咱这小虾米再跳出来向胜利者表示祝贺 虽然自己也觉得有些卑鄙无耻,但不得不说当只鸵鸟最符合咱不愿惹麻烦又不愿当叛徒的心态,于是,自觉已经解决一切麻烦的我,当即神清气爽心中一块重石稳稳落地,一身轻松的返回客厅,继续跟别人一起嘻嘻哈哈去了。 当天晚上,容儿睡进我的卧室,我跟谢尔东,李黑狗俩老爷们睡在我家楼下的空房子里,什么?你问我蒋莎莎睡哪儿?黑狗那憨货倒是挺想跟人睡一屋的,但老子都没开荤你丫还想吃肉,让我冷嘲热讽一通挤兑,把蒋莎莎踹去跟容儿睡。 楼下这房子,还是早些年房价没那么离谱的时候,我爸妈咬牙跺脚从搬家的邻居那里买下来的,现在早就已经成了说明二老目光长远善于投资的明证以及我未来的婚房,不过既然是婚房,那在我确定结婚之前,自然是不会装修布置的,事实上这房子除了两副床板一张沙发什么都没有,对此谢尔东很有意见,声称自己自九七年之后就没睡过没有室温调节系统(即空调)的房子,于是我冷着脸告诉他,楼下车里倒是有空调,但是开空调睡车里有多少例窒息死亡的情况发生之后这孙子也老实了,怏怏的抢走黑狗的床板钻里屋睡觉。 躺在床上我一边盘算下次见到马里布那小子时如何把自己的立场讲清楚,一边暗想这次回家要不是带这么多外人,说不定就能跟容儿睡一屋,迷迷糊糊正要入睡,突然窗外哗啦一声巨响把我吓一跳,踩上拖鞋奔阳台一看,一扇玻璃窗碎了大半,玻璃碴子飞溅一地。 “铃!”我的电话突然响起,显示的却是未知号码。 似有预感的我立刻接听,果然,电话里传来老外说中文特有的扭拧怪调:“吴先生,回家第一天睡得还好吗?我代表马里布先生给你打个招呼” 我都气乐了:“这么晚让你来打招呼,看来你们那老板是终于搞清‘嘛卖批’是什么意思了是吧?不过堂堂黑手党半夜碎别人家玻璃,你们这手段是不是太lo了点?” 第一百八十九章 恐吓(下) 遥想我当年十三四岁中二病晚期的时候,对冲动热血,快意恩仇的江湖黑帮也很是崇拜过一段时间,不过跟那些满大街崇拜“浩南哥”,“山鸡哥”的小屁孩子们不同,咱从一开始,就对高贵冷艳,逼格满满的黑手党青睐有加。 光鲜精致的手工西服,纤尘不染的鞣革皮鞋,边缘微翘的软呢帽以及永远一丝不乱的平整头发,跟这哥那哥花里胡哨一身带鱼的造型比起来,黑手党给人的印象永远沉静优雅,高傲的如同地下世界的天赐贵族,但如果你就此以为他们只是装模作样的绣花枕头,矫揉造作的娘炮花瓶,那么你一定会因自己的愚蠢无知付出代价,当这些衣着考究的黑手党徒带着墨镜,手持伯莱塔冲锋枪朝敌人倾泻枪弹之时,他们叼着烟卷的沉默嘴角抿起的那一丝冷酷微笑,绝对比一个手持西瓜刀,高呼艹你妈的凶狠恶汉更让你心底发寒两股打颤。 霸道凶狠,冷血帅酷,便是我自童年开始,对黑手党这一神秘职业的浅薄印象,但是今天,见到自己年少轻狂时魂牵梦萦推崇备至的黑道偶像,却让我有一种童年崩塌的感觉,这其中的原因,不仅是因为我莫名其妙的成了黑手党们的勒索对象,还因为,这群黑手党的行事作风,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帅酷不起来。 虽说敲诈勒索是他们的本职工作,桀骜跋扈是他们的职业素养,但当这些未经导演粉饰的丑恶赤裸裸的展现在你眼前的时候,透出的永远不是银幕前令人沉醉上瘾的独特韵味,而是现实里让人阵阵作呕的腐臭气息,流氓,无论国内国外,邋遢光鲜,他们的本质都没有太大区别。 就拿眼前这事儿来说,人五人六的黑手党,不也是跟街头混混一样拿钱办事儿恃强凌弱吗?如果一定要找不同的话,一是请动黑手党这样的流氓价格不菲,二是作为资深从业者,黑手党除了碎你家玻璃之外后招还有很多,因此不屑像痞子烂仔那样砸完玻璃接着兜进一泡狗屎…… “把你们雇主的电话给我,或者直接让你们的雇主跟我联系,我直接跟他谈。”因为已经认定黑手党等于小瘪三,我彻底没有了跟这帮人打交道的兴趣,打算越过这帮办事员,直接跟他们的幕后指使把话说清楚。 可我却怎么也没想到,普普通通一句话,就伤害了人家黑手党那傲娇的自尊心,电话那头原本笑眯眯的声音立刻转冷:“吴先生,请你搞清楚自己的处境,接受我们的善意才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任何拖延时间,转移话题的花招,除了消磨我们的友谊和耐心之外不会让你有任何收获,而当你把我们的耐心耗尽之后……我们对不识抬举,拒绝我们友谊的人使用的手段,是你承受不起的。” “承受不起?怎么着,下次除了砸玻璃,你们还要兜屎了是吗?”咱也是有脾气的,被人指着鼻子威胁,当然要针锋相对的顶回去。 “……马里布先生吩咐,第一次打招呼尽量客气一些,看起来效果是适得其反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慢斯条理:“不过没有关系,未来几天,我们会让吴先生看到我们的实力与诚意的,另外我建议,吴先生看一下自己身后的墙壁,说不定会有惊喜发现。” 这时候,听到怪响的李黑狗和谢尔东,也急急忙忙奔上阳台,黑狗眼尖,一眼就看到墙上的异常,指着我身后叫道:“那……那那那……那!” 我回头一看,冷汗“嗞~”的一声从后脑勺冒了出来,我身后的墙壁上,正对玻璃碎掉的位置,竟然有一个冒烟的弹孔! “吴先生,不得不说,你的安全防范意识太差了!”电话里的声音得意洋洋:“从十点三十七分至十一时零八分,你的脑袋在我的瞄准镜里出现了不下四十次!作为一名退役的前海豹部队特种狙击手,我可是下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那习惯扣扳机的手指头。” 黑狗不由分说,一把将我和谢尔东拉出阳台躲在墙后,这举动又引来电话里阵阵嗤笑:“不必太过紧张,这只是打个招呼所以用的并不是能打死人的子弹,当然,下一次就不敢保证了……还有,吴先生你如果想报警的话,请提前跟我说,我可以带着枪跟你们一起去警察局自首,这可不是玩笑。” “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只是在白费功夫。”电话那头愈加张狂:“我们的跨国律师事务团对国内枪支法律的了解,绝对比你们透彻的多,他们告诉我,只要子弹射出时枪口比动能低于18焦耳每平方厘米,就不能被认定为有杀伤力的枪械,很遗憾的告诉你,我这把枪的枪口比动能只有172。” 我骂:“你就骗鬼吧!公园打气球的摊子上都抓好几个军火贩子了,你告诉我你在我家墙上打个眼儿的枪达不到判刑条件?法院你家开的?” “吴先生,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只需要一罐啤酒和一个酒后恶作剧的借口,就能够免于刑事起诉,了不起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赔偿你玻璃的损失并拘留48小时,对此,我一点儿都不在乎。”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但吴先生你,就不能不在乎了,把我送进警察局,说明吴先生已经彻底拒绝了我们的邀请,那我们就不能保证,两天或者三天后,再射向您家里的子弹,会不会还像今天这样安全无害。” 还没等我搭腔,这孙子又继续滔滔不绝:“另外,吴先生您还有家人不是吗?我看得出您和您朋友胆量都算不错,遇到这种意外至今没有太过慌乱,就是不知道,如果我现在把枪口抬高一点儿,对着楼上的窗户再开一枪,您上了年纪的父母会不会像您一样镇定。” “你敢!!!”我像被踩了尾巴一样一蹦而起,甩开黑狗的胳膊,一把抓起睡觉前随手扔床头的蘑菇:“有事儿冲我别往老一辈身上搅和!你信不信老子跟你玩命!!!” “ok,lettry!”对方冷笑一声挂断电话,我却已经把蘑菇塞嘴里狠狠一咬,冲上阳台一脚踹在只剩半拉的窗户玻璃上,然后片腿儿从窗口钻了出去!这里,四楼! “oh,shit!”自由落体的我,正愁怎么在这黑夜里寻找那外国孙子,冷不丁一句外国国骂被我刚刚强化的听力捕捉到,闻听此言我立刻大喜,一脚蹬在楼下邻居家的防盗网上,像蝙蝠一样张牙舞爪横着飞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扑去。 第一百九十章 敌在暗,我在明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我妈就下楼来急急敲门,说昨天晚上听见我这儿玻璃碎掉的声音,既怕我们出事儿又不好打搅我们休息,担心的一宿没合眼,我只好领我妈上阳台,指着空洞的窗户告诉她昨晚风大把玻璃吹下来了,我对此深表遗憾并严厉谴责镶窗户的干活偷工减料以至于险些酿成伤人毁物的可怕悲剧。 谎撒的还算不错,可惜我妈自我离家上学之后一天看八遍天气预报,有点儿风吹草动冷空气南下就打电话命令我穿上秋裤,久而久之已经成了半个气象学家,我那经不起推敲的“昨夜大风说”,老太太自然是一个字儿都不信,于是我只好又赶紧羞愧承认,是我晚上开窗透气用劲儿大了才把玻璃撞碎,告破奇案的居委会老太才总算满意点头。 拎着我数落半个小时,又盯着墙上一块可疑的斑驳痕迹看了许久,我那没有从我脸上再发现其他亏心之处的亲妈才总算是将我放过,叮嘱我赶紧把碎玻璃收拾好,自己则高高兴兴出门,为我们这一大帮人买早点去。 我使个眼色,早有默契的黑狗立刻站出来,以帮忙提东西的名义跟着走了,剩下的被我召集在客厅,紧急讨论昨晚的枪击事件。 因为客厅没有桌子,我们只能坐马扎上围成一圈儿,我先把前因后果给不知情的蒋莎莎和容儿大致说了一下,当然,重点说的肯定是咱勇斗特种兵的英雄事迹。 话说当时,我一个鹞子翻身横扑而出,曲体翻转两周半加横向自旋一又四分之三圈儿,势如猛虎下山迅如蛟龙探海,人影未到就先以气势将敌人又惊又吓,压得喘不过气来,电光火石间,我以精妙腾挪闪至那厮身旁,大喝一声:“贼子受死!敢欺我父母,即使是创世神也不饶恕!”然后裹挟风雷之力的一掌劈下,只震得天地变色鬼神皆惊…… 好吧我编不下了,其实整个战斗过程既不惊险也不刺激,简单到连我这好吹牛的人都懒得炫耀:起跳之后我顺着叫声望过去,一眼就看见那孙子裹着迷彩伪装布,趴在对面楼的房顶上冒充天花板,同时丫见我跳楼跳的如此生猛,已经有点儿吓傻,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手脚并用冲他眼巴前,作为一名前海豹突击队队员,丫倒是尽职尽责的抽出小刀想跟我比划比划来着,可他再海豹突击队,在嗑了蘑菇的我面前,也只不过相当于一只笨拙滑稽手短脚短,脑袋顶球用的蠢海豹。我掐住丫后脖颈,拿脑袋在地板上狠狠撞了几下,那小子便没了声息,当然,也没了鼻梁…… “这就是他枪击窗户时用的枪?”蒋莎莎指着我缴获回来的战利品问。 “呃,可不是嘛。”我有点羞愧的回答,这是因为,我从那个自称狙击手的家伙手里抢来的武器,实在是有点儿……太不像话。 红红绿绿的鲜艳外壳,花里胡哨的枪托握柄,再加上那形似大号呲水枪的夸张造型和轻飘飘的材料质感,眼前这玩意儿与其说是一件特种兵专用的危险兵器,倒不如说是马戏团小丑的表演道具,可看看我家碎掉的玻璃和墙上的弹孔就能知道,这东西绝对是有杀伤力的! 好在这里除了我之外,似乎没有人被这玩意儿丑矬的外表所迷惑,就比如谢尔东便饶有兴致的把枪捡起,左看右看仔细端详,还把枪口调个儿对准眼睛,仔细朝里瞅了瞅,最后才啧啧赞叹道:“竟然是用航空级别的高分子材料,通过3d低温冲压技术逐个打印枪械零件再组装起来,虽然表面看上去像塑料但所有关键部件的硬度都达到了st33(军用钢材)级别,真是不惜工本的设计啊,说实话用这样的材料和技术造造枪打你真是浪费了……” 蒋莎莎也一脸凝重:“这把枪的主体用色不是黑、棕、迷彩等军械用色,造型尺寸也与任何主流枪械都相差一半以上,这些条件,在法律上都是很重要的枪械判定标准,再加上你说这把枪的出膛比动能小于18,如果是真的,那么在法庭上,这东西就无法被认定为杀伤性武器,对方这是在利用枪械判定上的漏洞,堵绝你寻求法律保护的可能。” “可是如果这把枪真的威力不足,又怎么可能打碎玻璃,甚至打进墙里去呢?”容儿替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比动能小,并不代表子弹的初速度就低,”容儿拿起我从墙里抠出的塑料子弹:“他们故意选用比枪管口径小一些的子弹,制造气舱漏气来人为降低枪口比动能,但实际上,出膛子弹的速度要比一般情况下无杀伤力的塑料弹头快得多,再加上这种高分子材料在硬度上堪比金属,只要速度速度超过120米每秒,打穿玻璃并不是问题……至于为什么能打进墙里,这可能就是楼盘开发商的问题了。” “又偷工减料了呗!”我摇头叹息:“幸好昨天遇到的不是真枪实弹,不然就咱这房屋质量,缩在承重墙后面都得被人穿墙爆头!” “不是真枪实弹也差不多了,”蒋莎莎拉开扳机后面的一个小舱盖:“如果他们换用尺寸合适的子弹,再把这个发火室里的普通火药换成威力更大的专用枪药的话,这就是一把经典的单发毛瑟枪,射击精度也许不是很高,但在五十米内,也是能杀人的!” 一句话说的我汗毛倒竖,我们这种半老旧小区,两栋楼之间的间隔绝不超过二十米,那帮黑手党只要在前后楼三层以上租间房子,端把枪就能二十四小时把我们置于瞄准之下,而我们这么一大帮人,即使拉上窗帘,想要完全躲避在他们的狙击视野之外也是不可能的,根本是防不胜防啊! “怎么办?”容儿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就算咱们不怕他们,可还有叔叔阿姨呢,如果他们……” 这也正是我担心的,我们兵强马壮怎么着都无所谓,可我那不知内情的爸妈却极容易成为他们突破的缺口,或者被捡着捏的软柿子…… 必须一劳永逸的解决他们!我发狠的想,但紧跟着就是一股无能为力的挫败感:我连那帮黑手党来了多少人,现在藏在哪儿,准备怎么动手都不知道,还怎么去解决人家? 敌在暗,我在明啊!我心中感叹,要是有既擅长看家护院,又精通探查追踪,同时对各种犯罪分子了若指掌,还心狠手辣好勇斗狠,对付黑手党也不含糊的打手就好了……哎等等,好像想起了什么人…… 第一百九十一章 生鲜快递 “黑手党?黑手党我们当然打过,不过对付这种城市黑帮,同时也很容易引起政府警觉,会给我们增加很多麻烦,所以,我们要收额外的风险保证金。”电话那头,坏书生如此这般跟我说道。 没错,我想起来的,就是不久前曾运送我们去欧洲,并执行了营救蒋莎莎任务的那帮网购佣兵,他们的职业素养还算令人放心,应付各种事件,跟各种暴力集团的斗争经验更是比我们丰富的多,正是现在两眼摸黑的我们亟需的最合适帮手。 不过合适归合适,听出那瘦皮猴队长又有趁火打劫狮子大开口的趋势,我赶紧拦住:“那啥,动手的活儿我们自己干,就让你们指导指导怎么跟国际黑帮作斗争,能给算便宜点儿不?” “没商量,雇我们干活就这个价,人黑帮又不会因为我们没亲自动手就不把我们算你们那头的!还有,如果你要我们做战术指导的的话,我们的黑帮斗争经验可都是拿命换回来的,你得额外支付指导费和知识产权使用费才行……” “我靠!趁火打劫啊!这黑心钱赚的……我都想跟你们一块儿干了!最近我打算换工作,你们那儿招人吗?” 经过半个小时的“愉快”交谈,靠着大老板王晓晗的面子以及我自己“先干活后付账,哥还能欠你们钱?”的厚脸皮,总算敲定雇佣这五个佣兵的工作细节,在问清我家地址,并得知我这事儿比较着急之后,坏书生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行人六个小时内一准在我家门口报道,我想了想,说让他们来之前先去趟我们的研究所,把蒋莎莎放她爸那儿维修升级的装备顺便带过来。 “这个你们自己找快递吧,”坏书生回答:“我们不在市里。” “哦,在郊区啊?你走绕城高速,用不了多少时间,我给你报销油费!”我对这个掉钱眼儿里的小子愈加不满,六位数的佣金你都收……口头收下了,一百块钱的汽油钱还跟我计较? “我们在外蒙呢!”电话那头果然传来呼呼的风声:“我们去乌兰巴托拓展远东市场,眼瞅就到了你电话打来了!要不是念在跟你有点儿交情,你这活儿我们都不接,还不够来回折腾呢!” “呃……外蒙,你们六个小时赶得回来吗?”眼见谈话又要朝“加钱”这个方向疾驰而去,我赶紧把话题岔开。 “……这你就别管了,跟我们一块儿来蒙古倒腾地毯的两个姓孙的哥们儿送我们回去,还有,你认便宜吧,要不是这兄弟俩说免费送我们回去,这来回两万多公里的交通费和误工费你也得跟我们报销!” “倒腾地毯的送你们回来,我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呢……喂!喂!?”我还想打听一点儿细节,电话却已经挂断,我以为他们是遭遇了沙尘暴导致信号受干扰,一分钟以后收到短信才知道,原来是我打国际长途欠费停机了…… 以前在闲聊的时候,坏书生曾对我说过,信守承偌和严格遵守时间,是身为佣兵的两项最基本职业道德,一旦他们答应了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跟客户汇合见面,无论遭遇何种困难和封锁,哪怕整支小队只剩一个人也要按时赶到,我虽然感觉这种说法难免夸张,但也由此相信并敬重坏书生他们的承若与信誉,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谢尔东信誓旦旦的说即便坏书生他们放下电话立刻登上超音速飞机也不可能六个小时赶到这里,我依旧坚定的相信这帮佣兵会给我创造一个奇迹。 最后,坏书生他们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赶在吃中饭之前风尘仆仆的敲开了我家的房门,唯一的问题就是,这风尘似乎有点儿大,五个佣兵浑身是土不说,还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就好像刚食物中毒把隔夜饭都吐出去了一样。 我问坏书生他们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五人脸上都浮现出不堪回首的惊惧表情,显然这万里辗转的旅程把他们这群硬汉折腾的够呛,于是,我便知情识趣的打住好奇,同时禁止谢尔东再缠着韩雅墨追问他们是怎么以至少三倍音速完成这场大迁移的。 “说说你这里的事吧!”坏书生他们轮流把着水管子一通狂饮,似乎是要用凉水把翻腾的内脏压回肚子里,好受一点儿之后坏书生抹着嘴问我。 我把情况尽可能详实的跟他们说了一遍,听完之后坏书生问我:“你把他们的人打晕之后,扔楼顶上就走了?” “哪能啊,那孙子鼻子都爆了,扔楼顶不得死吗?这多不厚道,我特地从楼上扛下来,走了好几条街,快到派出所了才扔路边的。” “那他现在肯定早就被发现了,”坏书生分析:“那帮黑手党也肯定已经知道,他们派来‘打招呼’的人被干掉了,按照他们的行事习惯,吃了亏绝对不会默不作声,哪怕只是放几句狠话,也会再打电话过来……他们到现在还没联系你吗?” “……也许联系了吧,但我手机给你打国际长途打爆了,估计没接到。”我实话实说。 “这么说还怨我了?你不会去充钱啊?” “说的轻松,一千多块啊,你开全球通也不知道设个出境提醒!再说了,是他们急着联系我又不是我急着联系他们,说不定看我欠费停机了人黑手党顺手给我充值解封呢!”我道出自己的小心思。 坏书生苦笑:“就怕他们以为你是故意不理他们,打了他们的人还拒绝跟他们谈,对黑手党家族而言可是赤裸裸的挑衅与蔑视。” 话音刚落就传来敲门声,我打开门却没有看到人,只有地上放着一只长条形的牛皮纸箱子。 箱子没有封口,韩雅墨用军刀把盖子挑开,立刻露出箱子里的东西——一条一尺多长,血糊淋啦的鲈鱼! 整条鱼被人开膛破肚,内脏随着血水肆意流淌,箱子内部却十分细心的用保鲜膜厚厚的封了几层,保证一滴血也渗不出来,把充满恶意的恐吓做的这么贴心又环保,不会是专业搞敲诈的。 “这是西西里岛的古老传统,寓意是让敌人沉入水中与鱼同眠,”坏书生指着箱子说:“这时候送条鱼来,说明他们对你已经没了耐心,接下来将会以对敌人的手段来对付你。” “这不是我关心的,”我淡定的说:“我关心的是,他们给敌人送鱼,一般会在鱼身上下毒吗?” “那倒不会,怎么了?” “哦,正好我妈让我菜市场买鱼,他们这一送我反倒省事儿了,这也算生鲜快递了吧?”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管怎么说,坏书生等人的到来还是让我安心不少,在随便编一个理由糊弄住我爹妈并打发二老自己在楼上吃饭之后,我们年轻人自己在楼下支开桌子,一边涮鱼头火锅一边商量应付黑手党的办法。 “根据我们以往对付黑帮的经验,嘶!在武力上压制他们从来都不是关键。”坏书生夹一筷子鱼肉塞嘴里,一边烫得直吸气一边对我说道:“不说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变态装备,就算我们动手,在武器没有太大差距的情况下也能轻松取胜。” “但打败他们,从来都不代表麻烦结束。”韩雅墨怕漏瓢一样的坏书生把唾沫星子喷锅里,赶紧抢过话题让队长闭嘴:“黑帮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他们的势力根深蒂固盘根错节,拥有远比我们强大的生命力和持续战力,就算我们可以轻松打发这拨黑手党,但只要利益或者仇恨足够,他们很快就会组织下一批,下下一批人马来复仇,且手段会越来越隐蔽越来越狠毒,越来越让人防不胜防。” “是啊,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我认同点头:“而且,你们的佣金还按天算,真要打起持久战来,他们一拨拨来能不能挡住另说,你们在这儿折腾一月,我家这两套房子就归你们了直接说有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吧。” “办法倒是有,”步远游接话:“第一个办法,是将这支黑手党的家族势力连根拔除,不过这你就别想了,任何一个能被称之为‘家族’的黑手党,经营时间一般都超过八十年,没人知道在近一个世纪的时间里,他们积累了多少力量,又把触手延伸进了多少领域。” “而且,借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欧美国家将资本播撒全球的东风,各个老牌黑手党家族也把自己的地盘和家业扩散到了好几个国家,让地域限制不再是划分他们势力范围的依据,就拿这个埃斯波西托家族来说,他们的大本营在美国,却有可能在非洲或南美通过资金援助和军火买卖控制着当地两三支武装军阀想要彻底消灭他们,只有动用国家级别的情报和安保力量,进行跨国界的联合行动才有可能成功,否则,只是灭掉三五个家族骨干和一个当代家主的话,你就等着他们的家族后人重金悬赏亡命徒,抱着自制炸药来强拆你家房子吧!” “行了别吓唬人,”见我脸色已经很不好看,相对厚道的蒲团老祖来打圆场:“其实我们的意思,就是推荐你使用第二种方法,简单易行,留后患少,而且安全环保” “靠!有这么好主意你不会早说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路人甲摊手:“一般雇我们对付黑帮的老板,都爱搞斩草除根永绝后患那一套,扔过一沓照片来说‘把他们都给我干掉!’,就好像我们干了他们麻烦就解决了似得,我们可是本着对客户负责的态度,才把利弊提前讲清楚,可不是为了偷懒耍滑糊弄事儿。” “行行,说办法吧!”我有点儿心虚的催促,不得不承认,咱原本也打算靠谢尔东和李黑狗,给坏书生他们一人攒挺歪把子机枪,然后“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来着 “你能接受第二种处理方案,事情就简单了!”坏书生终于咽下嘴里滚烫的鱼肉,高兴的说:“办法很简单,只要你向那帮黑手党展示你有强大到不用对事事恭顺的实力,让他们意识到如果他们把你逼急了自己也没好果子吃,就行啦!” “这有用?” “当然有用!他们大老远从美国跑来给你送鱼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拿下你有利可图!说白了这就是在做生意,既然是做生意,自然要考虑投资收益,以及算计风险。” “而你所拥有的,反抗他们的力量,就是他们完成生意所需承担的风险”坏书生指点我:“如果你外强中干或者软弱可欺,让他们认为只需要一颗子弹甚至一条开了膛的鱼就能把你拿下的话,面对风险小收益高的生意,他们会像遇到软肉的鬣狗那样死咬不放,相应的如果你一身龟壳又长满倒刺,不需等到兵戎相见的时刻,他们看到你张牙舞爪的样子,就得先掂量自己一口咬下去会不会崩掉自己的牙,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说这么多,就是吓唬呗!”我理解的点头:“可具体又该怎么做呢?去给他们表演徒手拧钢管胸口碎大石吗?”——我们这儿实力确实有,却只能用来下黑手,不怎么好在黑帮面前公开展示,不然丫们随便给什么fb、打个电话,就该换国家接手对付我们了。 “那没用,能让黑手党害怕的,只有跟他们一样一旦沾上就不好脱手的难缠势力,”韩雅墨耐心教导:“不是我们自吹自擂,你在出事儿以后立刻把我们叫来是做的最正确的决定,这说明你跟我们这样的国际雇佣兵有密切联系,以他们的信息网络,现在一定已经收到了有雇佣兵跟你们接触的消息并会立刻对你进行重新评估。”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摸到一点儿门道的我兴奋道:“我还认识国安局的刘科长!我要是打电话请国安的同志穿着制服来我家门口溜达一圈儿的话,在他们看来是不是会觉得咱上头有国家罩着?” “基本就是这个意思吧,不过我们不建议你现在给国安局打电话,一旦国家机关介入,他们的行动就会全部转入地下,处理起来更加麻烦。” “也对,而且那个老刘也不老厚道的,上次托他给办个签证还把我拷暖气片上一宿,派出所都文明执法了他们还这么野蛮,这次要是知道我招惹黑帮,说不定不分青红皂白先关我三天可我觉得这样光拉架势不干仗,似乎有点儿狗怂啊!” “怂是有点儿,”坏书生斜我一眼:“但你要牢记你的目的是驱邪风送瘟神,不是摇旗立杆制霸全球黑道,当然如果那是你目标的话当我没说,你加点儿钱咱这就扛着k把他们突突了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 找黑帮 虽然心里不大乐意,但为了少惹麻烦干扰我父母的生活,以及保护我自己的钱包不被人榨干,我最终还是接受坏书生他们煽风造势摆出强硬姿态和实力,让对手知难而退的建议。 不过尽管只是做做样子,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只需要雇一帮五大三粗的群众演员在小区门口一站就万事大吉,按坏书生等人的说法,人家干专业黑帮的消息灵通眼光毒辣,一眼就能看出你是真有实力深藏不露还是外强中干装腔作势,想要吓唬住他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结果出乎我意料的是,坏书生给我们安排的第一项任务,竟然是与本地社团暴力份子,也就是俗称的地方土流氓进行接触,并以泰山压顶之势快刀斩乱麻将其威慑收服,以建立咱“无敌哥”呼啸城乡结合部,纵横村镇一条线的地方恶霸形象。 “千万别小看那些本地混混,”面对我“这究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做,还是故意找事儿骗我加钱”的质疑,韩雅墨耐心解释:“这帮人确实成不了大事,但如果只是捣乱破坏惹麻烦的的话,没有比他们这些地头蛇更合适的人选,更重要的是,威慑收买地方上不成气候的小帮派骚扰事主,对那些精熟帮派事务的黑手党而言,永远都是惠而不费的一招闲棋,如果我们不抢在他们下手前将这些小喽啰收拾服气,咱们将面临什么样的局面你可以自己想象。” 人家都这么说了,于是我便发动思维,稍稍想象了一下未来几天的场景:我们跟马里布那小子带领的黑手党一言不合全面谈崩,形势风声鹤唳一触即发,然后,我家每天半夜被人砸玻璃泼大粪、灌铅水堵锁眼儿、电话响不停但接起来没人说话不得不说,坏书生这帮人的斗争经验确实有用,这建议,太高瞻远瞩了! “至于该怎么摆平地方小混混,让他们不敢掺和这趟浑水,我们的建议是直接朝他们的老大下手”坏书生说道:“在我们兵强马壮的前提下,只要拿出铁腕手段主动出击,不管是把这些流氓头头收为己用还是直接打到重伤住院,都可以极大的震慑整个混混体系,这些所谓的道上人物,其实也是欺软怕硬的,只要让他们记住你极不好惹,那无论黑手党怎么威逼利诱,他们也会想方设法的阳奉阴违置身事外。” “那咱们事不宜迟,今天就动手吧!”被调动起积极性的我豪气万丈:“要说我家附近最恶的混混,那肯定是前街的王二狗,这人从小不学好,从三年级起就经常抢我我同班同学的零花钱买冰棍儿吃,现在更是变本加厉,整个机械厂路小摊贩的保护费都归他收!咱们先对付他,不用顾忌我面子!” “我觉得吧,黑手党再不讲究,也不至于屈尊降贵到亲自去接触一街头收保护费的,”蒲团老祖婉转提醒:“所以现在收拾他实在没什么用,还是从级别高一点儿的人物下手比较有效,你们镇上就没有个把一呼百应的大哥级人物吗?” “有倒是有,不过自从我十四岁,被我爹用拖把杆抽个半死以后,就不怎么跟道上的人接触了,这几年的行情还真不太清楚,”我为难道:“要不你先等我一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 “这事儿能问谁?你刚才说的那个王二狗吗?”坏书生皱眉:“我觉得不靠谱,首先他对你说的未必是实话,其次,他未必就真知道多少道上大哥的真实情况,小混混爱吹牛是世界公认的,他们嘴里多牛逼多了不起的枭雄人物,说不定只是个牢里刚放出来啥都不剩的老痞子,咱们费劲巴力的把人找出来也掀不起多大浪花,到最后白忙一场。” 我想了想倒也是,近几年道上流行洗白风,但凡混出人模狗样的黑道大哥们,都在忙不迭的撇清自己跟混子圈儿的联系,从台前隐退幕后以躲避人民卫士警惕的眼睛,等到时间久了,基层混混们口中津津乐道的所谓大哥,也许只是人家真正大佬摆在台面上吸引火力的马仔,我们一动这些泥菩萨,察觉风吹草动的真神就跑了! 必须得找真正了解道上内幕的资深人士,才能问出确实情报,相通这事儿的我不再迟疑,立刻打电话,给研究所。 研究所里,有横行网络肆无忌惮,任何机构的防火墙都挡不住的人工智能,有人老成精,心机深沉的老东西陈三山,有各式各样疯狂古怪的科学家和他们灭绝人性丧心病狂的诡异发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习惯了遇到任何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一个大脚把皮球踢去研究所寻求帮助,这其中的原因,除了我懒之外,也是因为,这帮疯子从没让我失望过。 接我电话的,是研究所里除我之外最清闲的欧阳偏右,听我说完我这里的问题,右哥略一沉吟:“十分钟之后,我给你打回去。”说完就挂了电话。 捏着手机等回电的时候,我忍不住有点儿失落,研究所这群货虽说基本没有好东西,但从没把我当过外人,无论大事小事找上他们,没有含糊的时候,我却就这样闷声不响的跑了是不是有点儿不是玩意儿 十分钟,电话打回来,欧阳偏右报给我一个地址和一个叫王连胜的名字,告诉我晚上九点以后顺着地址找过去,一定能找到人。 “辛苦右哥了,”我随口客气:“指使人工智能那小兔崽子查点儿资料不容易吧?” “哪儿啊,所里这两天接了刘科长带来的国家安全任务,那小王八蛋被借走干活去了,”欧阳偏右回答:“这是你哥帮你查的!” “啊?你不会又查百度词条糊弄我吧?” “这怎么可能?我绝对问的业内人士!”欧阳偏右回答:“还记得你们第一次执行所里任务,带回来的活体实验品吗?里面那个姓魏的小子不是黑道太子爷吗!?” “啊!?那几个货还活着呢?”我惊讶:“而且他还没被咱所里的人玩傻弄疯?意志够坚定的啊!” “傻是有点儿傻了,不过这样更好,给个馒头问什么说什么,省事儿!” 第一百九十四章 查无此人 “王连胜,那倒是这里一号人物啊!”因为多年不问江湖事,我对道上的情况一无所知,却没想到,当我并不抱希望的向我爸打听本地有没有姓王的社会大哥的时候,我那个大半辈子埋头车间的老爸,却给我提供了这个王连胜的大致资料。 “说起来,这小子还是咱机械厂第一批长起来的职工子弟,比你爹小不了一轮,”我爸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九零年的时候,顶他爸的缺进了轧钢车间,就是楞瓜蛋子一个,做学徒的时候还给你爹打过几天下手。” “后来呢?”我急切的问,特想知道小学徒是怎么逆袭成为黑道大佬的。 “后来,”我爸瞪我一眼:“跟人打架打瞎别人一只眼,故意伤害罪进去蹲五年!正式工编制被厂里革了,家里房子赔医疗费了,连爹妈都气得病死了!怎么着你想学!?” 我赶紧腆脸赔笑:“哪能啊!?您儿子就不是那么没溜的人” “我看你就够没溜的!”我爸一把扯住我右手腕:“这是什么?嗯!?出去没几年学会胳膊上纹花了!本来看未来儿媳妇面子不稀罕说你,赶紧洗了去!不然老子把你手剁了!” 手臂上的小基吓得直抖,我只好按住自己的胳膊狡辩:“那什么,激光洗纹身留疤啊,万一烂了皮爸!爸!别找棍子别找棍子,我洗,我洗还不成吗!?” 就这样我突遭横祸,溜溜挨训半个小时,但我私底下揣测,我爸大动肝火的真正原因是,人王连胜出来之后是怎么从刑满释放前科犯一路发迹的,老爷子其实并不清楚,而我却像小时候一样人憎狗嫌的追问到底,这才触了霉头,话说遇到自己不懂的就随便挑刺儿找茬儿转移当事人注意力,这招我也常对谢尔东那个楞货使来着,看来在对付惹人烦的倒霉熊孩子这点上,我们爷俩一向青睐同样的战术 后来我又仔细一想,嗨,我管那老小子怎么上位的干什么?咱找他是要软硬兼施将其拿下的,又不是去学习丫白手起家先进事迹的! 于是到了晚上九点,我谎称帮坏书生他们安排招待所,拉上五个佣兵和黑狗就出了门,出门之后,又分出步远游、蒲团老祖跟路人甲三人悄悄潜伏在前后楼楼顶及楼下花坛对家里人进行保护和接应,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我们四个才安心出门。 县城面积不算很大,开着车不到半小时我们就按照地址七拐八绕钻进一条小二楼组成的胡同中,胡同尽头的门廊上,挂的是某某高级职业会所的招牌,但看门口露着膀子晃来晃去的一众混子就知道,这里就是一社会闲散人员聚集地,里面肯定连个肯收钱陪你谈心的妹妹都没有 “确定是这儿没错?”我问负责开车的韩雅墨,虽说黑道大哥为了面子或者自身安全着想,身边随时簇拥一帮小弟很正常,但都道上枭雄了怎么也该注意一下社会形象吧?身边总是围着一群带鱼,还怎么洗白上岸变身年轻有为的青年企业家? “我开车绝对没错,”韩雅墨闷声回答:“除非是你地址写错了。”看来这佣兵也怀疑我打听的小道消息不靠谱。 不管怎么说,来都来了,不下车问问怎么也不甘心,于是我当先打开车门,朝着胡同深处走去。 “嘿!干什么的!”刚往里走两步,一个头皮刮得发青,蹲墙角抽烟的壮汉就不动声色的站起来,挡住我们的去路。 “我,找人!”我吊儿郎当的回答,既然是来展示实力的,自然不能太过客气,咱学不来美国黑手党那彬彬有礼的腹黑风格,只好在中国特色的痞子气上压他们一头。 结果不知是不是我戏太过了,哗啦一声整条胡同的混子一起站了起来,一个个甩胳膊捏拳头,以极具压迫感的步伐快速逼近到我们面前。 还是刚才跟我搭话的青皮大汉,看自己兄弟们来了,于是用戏谑的表情瞥了装逼失败的我一眼:“不管你找谁,这儿没有你要找的人,不想挨揍,滚!” “王连胜,没有吗?” “没有!” 这下我可真有点儿含糊了,当然不是被吓住,而是这句没有挺让我诧异,我们这儿的江湖一向有项传统,讲究的是人倒旗不散,旗散人滚蛋,被人找上门来,哪怕是寻仇挑事儿的,你可以明说不见,但不能假装不在,虽然两者看上去都有点儿认怂缩卵的嫌疑,但装不在家可是扯旗号的行为,传出去,是要被同行戳脊梁骨耻笑的。 更何况,看这青皮大汉以及身后的一票兄弟,他王连胜真在这儿的话应该也不用因为我们四个装不在吧?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合格小弟,这种情景应该适时的来一句:“你也配见我们胜哥!?”才对。 那就是真不在这儿?王连胜查无此人?欧阳偏右的情报出错了? “喂,看那儿!”这时候坏书生他们关好车门跟上来,这小子一拍我肩膀,指着胡同另一头让我看。 我扭头瞧去,两辆黑色凯迪拉克停在一旁,车上的司机正探头往外瞧热闹,这本来也没什么,关键是那司机一身条纹西服搭配宽边短檐帽,还是个大鼻子蓝眼睛的老外,这一身造型,黑手党没跑! “麻痹的!”我笑骂一声:“老子当年在二中兼职不良少年时都遵守的规矩,你们这帮职业的反而不遵啦!?你告诉我那两车老外来你们这儿是找谁的!” “人家找谁你管得着吗!!!”好几个人参差不齐的朝我嚷嚷道。 “反正他们找谁我找谁,这总不能没有了吧?是你们把人叫出来还是直接带我们进去?” 青皮大怒,飞起一脚朝我踹过来,看那架势应该是学过散打的,但咱有蘑菇啊!而且早在车上咱就各种bff加持好了,于是我的腿后发先至,鞋头蹬丫大腿根上,这孙子嗷的一声飞了出去。 这一声嚎等于吹响了冲锋号,对面小混混一齐朝我们冲过来,韩雅墨从我身旁闪出,捞住一个混子刚要拧他胳膊,混子群里就突然传出一声大喝:“都住手!” 第一百九十五章 真不专业 “都住手!哥几个有事儿好商量嘿!” 如果单听前三个字,开口说话者似乎颇有威严,但加上后面那句,一股和稀泥的市侩气便扑面而来,不过市侩归市侩,效果还是不错的,听到这一声断喝,不仅躁动的痞子们很快安静下来,我们几个也不由自主的停了手,循声望去想知道这年头还有谁这么有胆,见打群架的不赶紧躲反而跑出来劝架。 人群被快速分开,一袭白衣风风火火的掠过我们的眼帘,按理说这种时候,一触即发的战场上突然冲出一员白袍将领,我们双方都应该紧张才对,毕竟如果没两把刷子,一般人不敢穿这么又显眼又骚情,但是这位混混们那边什么情况我不清楚,反正我们这边是一点儿都紧张不起来。 究其原因,除了这个冲出来的小个儿中年的白衣白裤,仔细一看其实是小饭店上菜员常穿的白色制服之外,这位还一边往外挤一边灿笑着四处作揖:“各位,别动手别动手!今天都看我面子了,今后我们饭店吃饭给打八折” “***!你哪根葱!!!”一个看面相就能看出刚“出道”没几天的半大毛孩子,似乎是很不忿小个儿黄了他的扬名立万第一战,骂骂咧咧冲上来,揪住人衣领就要动手,一只大巴掌却突然斜剌里飞出,啪的一声糊熊孩子脸上,扇得这小子呲牙咧嘴却不敢叫唤——因为动手扇他的,正是之前被我踹飞,刚刚才被手下从地上扶起来的大青皮。 “你认识?”看起来我那一脚,对某人的伤害颇深,这位说话都有点儿泣不成声了。 “不认识不认识!”上菜员鸡连连摆手,仿佛生怕被视作我们的同伙:“不过他们刚才不是说要找王连胜吗?我们老板就叫王连胜!” “什么?你老板是王连胜?”我惊讶道。 “是啊!”小个儿的胳膊指着一个方向,怯怯回答:“那不是写着呢吗?”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结果看见在霓虹闪烁的某某会所的大招牌角落边,还藏着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脸,门扇上挂着一块惨兮兮的小牌子——连胜农家乐 “这怎么回事?”坏书生凑上来,疑惑的问:“不是说王连胜是道上大哥吗?怎么变成饭馆小老板了?” 可问题是,我也迷糊着呢!我们按照欧阳偏右的地址一路找过来,地方没错人也找到了,可偏偏货不对板! 怎么办?见还是不见?见了又该说什么?我们明明是来找黑道大哥谈判的,跟一农家乐小老板谈这个会不会吓到人家,可这个时候我要说认错人了转身走,且不说这些已经跟我们起了冲突的混子放不放人,首先这脸就已经丢大了 “那什么,我打个电话。”我掏出手机弱弱开口,感觉自己的气势一下子矮下去一截,早知道还不如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开干,把人全打趴下再发现找错了至少不用承担别人鄙夷的眼神。 不理会呱噪起来的群痞以及明显露出错愕神情的上菜员和大青皮,我疾步钻进角落打通了欧阳偏右的电话。 跟他弟欧阳偏左喜欢熬夜不一样,欧阳偏右每天八点半准时睡觉,据这家伙自己说,拥有发达的大脑右半球,对任何事物都过目不忘是很辛苦的,因此要早点睡觉少记点东西,顺便还可以保养记忆力预防老年痴呆,由此可以想见,被我打扰了梦乡的偏右兄会有多暴躁,电话接通的前五分钟我根本插不上话,全都在听丫用八倍语速对我破口大骂,具体骂了什么没听清,但全程至少使用了两万个形容词和语气助词,且没有一个重样的 我趁着欧阳偏右一串话秃噜完换气的机会,抓紧时间把这边的问题说了一下,结果又被欧阳偏右咆哮:“你是说我搞错了!?” “没有没有!”我赶紧往姓魏的黑道太子爷身上推:“我是说咱们那儿实验编号零零六的那个他会不会故意没说实话?又或者干脆被那群老东西整疯了所以才搞错了人?” “绝对不可能!”欧阳偏右斩钉截铁的说:“虽然六号最近因为试验强度加大,确实出现了意志崩溃神经错乱的症状,但在我问他的时候清楚记得,无论他的肢体动作,语气声调还是转瞬即逝的面部微表情,配合起来都看不出有隐瞒虚报或记忆错乱的迹象,你应该知道在你哥我面前撒谎有多难!” “好吧好吧当我没问。”我赶紧讨饶,这是欧阳偏右深度开发自己的记忆能力所获得的特殊技能,他可以把你跟他交谈时任何一点儿小动作小细节一点儿不漏的记录下来,然后在脑袋里一遍一遍的回放,并以人类的通用行为习惯为模板,拿你的特定行为进行对比,这种比激光扫描仪还精准的复制比对,对欧阳偏右而言就像玩大家来找茬一样,你的任何一丝不正常,不自然的细微举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正是靠这能力,才让欧阳偏右在研究所资料管理员的职务之外,还包揽了实验品身心健康保育员和考勤记录员的工作职责,而尤为不幸的是,作为实验助手兼实验品的我,也在这哥们儿的保育范围之内反正,自从我的行为模式被欧阳偏右用脑袋记录在案并研究透彻之后,无论我是装头疼装感冒,还是装抽筋装崴脚,没有一次偷懒躲事儿不被丫揭发披露并被划考勤扣奖金 “总之,我这边绝对不会搞错,出了问题肯定是你那边有人没说实话,”挂电话前,欧阳偏右教训我道:“仔细观察现场所有人的行为细节,仔细比较并寻找异常,哥相信你一定能发现糊弄你的人!” 我发现?我拿什么发现?没你那样变态的脑子啊! 被人挂电话的我正自怨自艾,无意中一眼瞥过去,却突然有所发现 “带我去见你们老板吧,”一阵若有所思之后,我笑眯眯的对一身白衣的上菜员说道:“另外,你跟你手下演戏,真不专业!” 第一百九十六章 来捣乱的 至于我是怎么确认眼前这小个儿才是真正头头的,说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无非就是他那身白衣服。 作为一个漂泊在外,一年至少有五百顿早午晚餐在各种小餐馆里解决的游子,我见过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小餐馆服务人员,他们,大多都像眼前这位一样,一袭白衣来去如风,用统一的着装展示着全省全市狠抓餐饮服务质量,创建卫生城市所取得的阶段性成果。 根据我长时间的观察,这些上菜员不管本身是干净还是邋遢,每天在后厨前厅进进出出,接触的不是汤汤水水就是大油大酱,时间久了这身衣服上难免沾染一些颜色,厨房油污本来就明显难除,再加上大家普遍对工作服不够上心,很容易在袖口衣角之类干活时容易接触碗碟桌面但又不易清洗的地方留下污渍。 反观我眼前这位爷,也不知是缺乏生活常识还是准备仓促,一领白袍干干净净的就出来了,原本这也没什么,谁也没规定上菜员不能换身新工作服不是?可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来钟,小餐馆又是没有夜班的,你说你在餐馆里烟熏火燎一整天出门来还能保持这么白衣胜雪的潇洒造型,这不把人当傻子耍吗? “你他妈的,胡说什么呢!?”一阵沉默之后,缓过劲儿来的大青皮吐口吐沫张嘴就骂,引得身后小弟们也是一阵大哗,纷纷指责我满嘴放炮,自家大哥英明神武,怎么可能给一个传菜员当跟班,说出这种疯话,我肯定是被打傻了云云。 对此,我的反击也颇为犀利:“只听说过被人揍傻的,没听说过揍人会变傻的,难道你们还自带弱智光环不成?” 群痞大怒,又要围上来挨揍,却被上菜员一挥手拦住:“行了!大华你继续带人在这里玩着,我带这几个哥们儿进去。” 用这种口气跟大青皮说话,显然是变相坐实了我之前的判断,不过有意思的是,除了那个被称为大华的青皮壮汉闷声点头外,其他小混混都是一副活见鬼的惊诧表情,看上去,似乎在我揭破这层窗户纸之前,连这帮热血流氓都不知道自己大哥头上还有大哥 “那什么,哥几个不要误会,我们老板绝对没有躲着不见或者戏耍各位的意思,”身份被揭穿之后,小个儿还是一脸和气生财的灿烂笑容:“其实吧,我们老板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打算退隐江湖了,所以开了这间小餐馆过几天安生日子,但无奈跟着老板混饭吃的兄弟太多,不好断了道上情义,所以偶尔帮衬帮衬当年老兄弟,却没想到这帮没良心的,拿我们这里开谈判,找我们老板出来卖老脸不说,还拉来一群生瓜蛋子封路妨碍我们做生意!唉,见笑了见笑了” 对此,我回敬以冷笑,丫的这套说辞乍听起来声情并茂合情合理,甚至还带着一丝江湖老油条渴望回归正常生活却不可得的无奈与悲凉,但细细琢磨一下,一个真正隐退十年的半大老头,在新人辈出少壮当道的“社会人”圈子里,若是没有绝对强大可以威慑一众愣头青的直属势力,又哪里还有“老脸”可卖?早让人给挑翻了! “呵,这套词儿,是为了应付公安局打黑行动编的吧?”既然是冲着立威唬敌来的,咱自然不能任由他打哈哈下台阶,立刻针锋相对的顶了起来。 “小兄弟火气有点儿冲啊!”上菜员一个眼神按住想冲上来跟我互瞪的大青皮,依旧笑呵呵的对我说:“我可不记得我们有什么得罪的地方。” “得罪的地方,现在倒还没有,”我慢悠悠的点了点角落里的凯迪拉克:“但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两车老外是什么来路,这么说吧,是冲我们来的,你们要是跟他们合作了,咱们的仇不就结下了吗?” “噢?那你们来这里是?”小个儿的瞳孔明显缩了一下。 “来捣乱啊!”我理直气壮的说。 “呵呵,捣乱”小个儿呲牙怪笑,还真带出一丝社会大哥的叛逆不羁:“小兄弟啊,要搁十年前你这么跟我说话,你一只手就别想要了。” “十年前?”我斜倪小个儿:“你咋不说二十年前,你一瞪眼能把我吓尿呢!?倚老卖老可没什么意思。” “妈的!富哥,别跟他们废话了,招呼兄弟们废了他!”大青皮不忿我如此目无尊长不敬前辈,上前一步怒吼出声,身后的一众小弟虽然还没从“大哥头上有大哥”的震惊中缓过劲儿来,但显然平时被他们的大华哥调教的不错,纷纷习惯性的开口帮腔,你一言我一语立刻把自己人多势众的气势拉高起来。 被称作富哥的上菜员眯着眼睛,用大拇指哥指指身后:“兄弟你信不信,今天打起来你们一个也别想站着离开?”痞子们大声刮噪应和,我们则不发一语。 这位富哥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语气却突然一转:“不过要真动起手来,我们固然能把你们砸趴下,但我们这边估计也得残废十几个吧。” 不等我们再说什么,这人就自顾自的给自己搭台阶:“别看我现在这样儿,当年也是体校武术队拿过几届散打名次,道上砍人追过十几条街的,因此,我一看这边两位动手的架势,就知道他们用的那些手段,不是平常练武或者街头打架练出来的,那是杀人练出的本事,对吧?刚才我要是不喊住手,我们这边一个兄弟下半辈子手都抬不过肩了!” 富哥的目光扫过坏书生和韩雅墨,最终停在我身上:“按我知道的行情,国内能练出这么利落习惯的高手,都是特种部队精英,绝对不会让咱们这种人给请来助拳,那这两位的来路,就只能是国外了就跟那帮老外的保镖一样。” 见自家大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大青皮有些捉急,想张嘴插话却又不敢,正浑身不自在,却没想到,这位富哥又突然把脸一变,声色俱厉的对我大声质问:“我再问一遍,你们真的是来捣乱的吗!!!” “是啊,”我很无所谓的回答。 我本以为下一句会是:“那除非踩着我和兄弟们过去!”却没想到小个儿突然一摆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并喜笑颜开道:“那就快里面请吧!这乱捣得好!” 第一百九十七章 捣乱(上) “嘿,我说,你跟你们老板处的不好吧?”一身上菜员打扮的富哥带着我们往里走的时候,我跟在后面随口问道:“要不明知我们来捣乱,你干嘛还叫好?” 这并不仅是我们的疑惑,事实上,当这小个儿驱散手下引我们进胡同的时候,痞子头大华哥也是一脸的惊诧不解和蠢蠢欲动,以大青皮的流氓思维来看,二当家这是公然跟掌柜的唱反调,其中很可能涉及“以下克上”、“二弟篡位”之类令人心潮澎湃喜闻乐见的黑社会矛盾,自己作为站在风口浪尖上的当事人,这时候究竟应该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凭此获得旧老大的青睐,还是伺机而动拥立新君,跟着新老大吃香喝辣? 很可惜,最终我们也没看到这位大华哥做出什么取舍,迫于二当家的威慑,大青皮领人讪讪的让开道路,回头就着急忙慌的掏手机打电话,找大老板告状去了。 以上行为,都被小个儿看在眼里,却依旧四平八稳一动不动,此时见我调侃查问,才嘻嘻哈哈的回答:“哪能呢,我跟我们老板,那可是亲的不能再亲——那就是我亲哥!他叫王连胜,我叫王连富嘛!我放你们进来,可不是给我哥添堵的,那是为我们王家这点儿生意,以及我们两兄弟的小命着想。” 对此,跟我身后的坏书生的评价是:“这哥俩儿,明白人!” 我略一思索,还真这么回事儿,一般的乡镇土流氓,若是机缘巧合搭上外国黑手党的国际线,一般无非是两种反应:第一种,畏惧对方的财雄势大兄弟众多,任对方予取予求唯唯诺诺,最终沦为人家让干啥就干啥的傀儡狗腿;第二种,羡慕对方的财雄势大兄弟众多,冀图依靠黑道老司机的“传帮带”为自己跟国际接轨铺路,于是不等人吩咐就主动脏活累活一肩扛,最终沦为看人家想让干啥就抢着干啥的殷勤狗腿 总之就是一句话,咱们这种乡土风浓郁的地方小黑恶势力,遭遇势头强劲底蕴深厚的外国黑手党,是绝不可能像黑道爽文那样一言不合就跟人家冲锋枪互怼的,在对方强大的黑道威势及熟练黑道手腕的运作下,被侵蚀,纵,被控制才是王连胜他们这种地方小帮派的最终命运,至于被控制之后又会怎么样,且不说被人当枪使会承受多少损失,最终的下场也逃不过尾大不掉引起警惕,被人民铁拳重锤出击,最终在某次扫黄打黑专项任务里黯然谢幕大快人心的最终结果。 综上所述,对咱们国家法治社会夹缝中挣扎求存的小帮派来说,国外黑手党的青睐接触绝不是什么从天而降的美味馅饼,而是直接糊脸上的天大麻烦,可惜以我对“道上人”的了解以及刚才提起黑手党身份时,以大华哥为首的一众小混混那一副找到亲爹的嚣张表情来看,能意识到这一点的帮派中人真的是少之又少。 不过现在看来,至少王连胜,王连富这哥俩儿除外,从这位上菜员的言行举止上不难看出,他们不仅对黑手党抛出的,看似美好的橄榄枝抱有十足的警惕,甚至还在明知自己不可力敌的情况下,主动寻求脱身方法,虽然具体行动是万分乐意的欢迎我们这些当事人进去捣乱,还主动给我们带路 “好,到了!”胡同并不是很深,几步就到,我还没想明白,就已经站在了大门口。 我抬头看了看招牌,朝王连富笑道:“怎么着?自己开着农家乐,在高级会所招待外宾,够有心的啊!” 王连富也笑:“都是自己家的生意,在外人面前当然得给自己涨点儿面子下次你来,到我们哥俩儿搞得农家乐吃去,我们那儿的铁锅炖鸡,用的可是正经的西河营小公鸡,都是我一大早开车赶西河口挨家挨户收回来的散养鸡,你挑出一点儿毛病来,我把铁锅吃下去!” 这话看似胡侃,其实一句“外人”就已经不着痕迹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并向我们暗暗示好,而且更绝的是,一旦我们最终干不过那些黑手党,或者跟这哥俩儿矛盾激化翻了脸,这些饱含深意的暗示性话语又可以当个屁轻轻放掉,不留一丝话柄,也不损一丝颜面不得不说,这兄弟俩儿实在是太明白了! “进去怎么走啊?”既然人家不想撕破脸,我自然也不会把人往对手那边推,放缓语气慢慢问道。 “进去以后左转,走到头,最大那间包厢就是我哥跟他们吃饭那屋。”王连富说道。 “哦,那你们包厢的门结实吗?像我们那边那位,护心毛一巴掌宽的壮汉,踹一脚能直接踹开吧?” “呃你朝左拧一下门把手,应该就开了,用不着踹门。” “那多没气势啊,来捣乱就得有个来捣乱的样子,对了,你们这儿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啥的,赔偿怎么算?成套赔付能给打个八五折吗?” “兄弟,我叫你哥还不成吗?要动手你也别在我们这儿动手,我们这里可是正经做生意的产业!” “哗啦!”包厢的门被人粗暴无礼的猛然推开,我叼着烟腆着腰,带着三个明显像打手的汉子,一副故意找茬的做派,踱着方步大摇大摆走进包厢,不过,包厢里的人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每个人都很镇定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显然早就已经通过自己的渠道提前知道了我们的到来。 “吴先生,不得不说你们真是太没有礼貌了。”首先开口的,是坐在正对门口的主位上,打扮依旧油头滑脸的黑手党干部马里布,他一发话,围坐在他周围的几个穿西装不打领带,却在脖子上挂一条粗金链子的中年糙汉立刻跟着勃然大怒,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本地道上有头有脸的大哥级人物。 “没礼貌吗?”我不理会其他人,盯着马里布那小子:“你叫人三更半夜碎我家玻璃,又在这儿找人商量治害我,就有礼貌了?再说我挺讲礼貌的啊,开门的时候没用脚不是吗?我是朝左拧门把手,把门打开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 捣乱(下) 我们大喇喇的不请自来推门而入,虽然引来一众道上大哥的怒目而视大声斥责,但很有意思的是我打眼扫过去,所有与我对视的人都或多或少表现出一点儿目光躲闪的意味,不过这倒不是咱终于开启主角光环,能眼放杀气震慑宵小,而是因为这帮人都心虚着呢。 背后说人坏话商量治害别人,却被事主堵个正着,本身就让这群爱讲面子的黑道枭雄们感觉自己的老脸有点挂不住,偏偏我们这些已经名列道上公敌的被捕食者还完全没有身为猎物的自觉,非但没有逃之夭夭或者磕头讨饶,还特没心没肺的直接杀上门来,一副兴师问罪主动找茬,要与整个儿本地黑帮开战的架势。 虽说对道上人而言,动手是家常便饭,但能做进领导层的,绝少只知打打杀杀的憨货,细细一品我们有恃无恐的嚣张态度,再联想到寻求盟友,主动对我们发起征讨的是高自己不知多少个量级的黑手党,两相印证之下立刻感觉自己脸上仿佛被人贴上了“炮灰”的标签。 在座都是见惯风浪的老舵手,眼见风向不稳容易翻船,岂有急着扬帆起航的道理,当即偃旗息鼓袖手高坐,当然啦,身为道上人,不讲义气也是不行的,于是扯着嗓子骂两声以表忠心,反正人多嘴杂也没人听清他们骂什么 “先生,这是私人宴会,请你出去!” 虽说外来的和尚听不懂本地的经,但作为黑帮界的老牌龙头企业,马里布这群人自然一眼就能看穿自己同行心里的弯弯绕绕,这种情况要不马上反击压住我们,难免会显得自己外强中干好欺负,于是,立刻就有站在马里布身后,看似保镖的壮硕老外,操着一口生硬的普通话,越众而出朝我们走来。 这人头发短硬脸藏青筋,两条膀子更是粗壮得连大号西装都绷不住,一看便知那身疙瘩肉绝不是健身房内跳有氧操吃类固醇憋出来的样子货,而是真刀真枪熬练出的铁打筋骨,这要是被丫偻一爪子,换咱嗑蘑菇前的小身板儿,恐怕直接就废了。 现在,棒槌一样的胳膊舞舞扎扎的来到我面前,看样子是准备暗中给我来下狠的,就在我还没想好自己是应该硬顶阴招面不改色还是随手回击气不长出关键时刻,跟我身后不声不响的韩雅墨突然大步上前,以保镖护主的姿态伸出手臂,替我随手挡了一下。 两个身高两米以上的大汉,胳膊看似无意的对撞,却猛地发出一声闷响,两条粗壮手臂像一对儿绷紧身躯的巨蟒一般奋力一挣将对手弹开,脖颈扭转收拢蛇头,以迅雷之势朝对面狠狠劈下! 砰!两人的拳头又一次轰击在一起,震得两人各自后退一步才站稳身形,两人同时意识到对手难以轻易打发,因此并不急着再次抢攻,脚一跨腰一沉,拉开架势对峙起来。 “你,哪支部队的?”韩雅墨看上去更轻松一点儿,还有闲心打听对方的底细。 “fgtslllfe。(战斗是我的全部)”大汉冷冷的回应。 “哦,”韩雅墨点头:“三角洲的。” 大名鼎鼎的三角洲特种部队,即使在国内也是人人皆知,于是,现场的道上大哥们惊叹出声,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唯独我桀桀冷笑:“上次来个海豹突击队的,这次又来个三角洲的,合着你们那儿还是个军转干部安置中心是吧?” “噗!”现场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瞬间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略显发福的体型,平平无奇的相貌,还穿一身灰不溜秋的衬衫夹克和工装裤,这样的扮相坐在一众西装金链的大哥中间,怎么看怎么别扭,总让人感觉他应该站一边端茶递水,敬烟敬酒才符合他的身份。 但我却丝毫不敢小看眼前这个看上去像是可怜巴巴小市民的半大老头,因为,这老小子正大喇喇的叉着腿坐在酒席主陪的位置上。 按照咱这儿的规矩,招待马里布这样外来的大人物,坐主陪的必定是主方地位最高的人,不出意外的话这人应该就是我们此行的目标——王连胜。 “呵!对不住对不住,”王连胜见所有人都看他,忙不迭的转圈儿道歉,并直接站了起来:“这个两位特种兵先别打了,咱老王有两句话要说” 看得出王连胜在道上确实有地位,他一站起来,各种金链大哥立刻闭嘴收声,连马里布都嗯咳一声朝自己的手下摆摆手,算是卖地主一个面子。 “吴迪,是吧?”王连胜先朝马里布笑笑以示感谢,又和颜悦色的走过来跟我搭腔:“其实啊,就算你们不自己找过来,咱老王私底下也是得找你一趟的” “王先生,你什么意思?”马里布剥壳鸡蛋一样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自己降尊纡贵,跟他们这帮上不了台面的低阶流氓结交,求的就是把这些地头蛇纠结起来对付我这个刺头,现在这个王连胜却当着他的面说要跟我私下商谈,这不是吃里扒外是什么? “马马什么来着?哦对,马里布先生,对不住啊!”王连胜一副诚惶诚恐拎不清的样子,忙不迭的解释:“按说您这样的大人物用得着我们,上刀山下火海兄弟都陪你走一个!但,有些事儿,真不行!” 王连胜一脸为难的指着我道:“我一看您给我的地址就知道,这小子,机械厂大院里长大的娃娃!您可能不知道,咱也是机械厂出来的,虽说现在没什么关系了,但往回退二十年,这小子的爹妈,那不是咱大哥就是咱大嫂子!” “做人不能忘本呐!”王连胜义薄云天,质朴憨厚的叹息着:“虽然我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得罪了您,但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我要是一声不吭把他弄了,甚至还跑他家去,且不说让老街坊认出来咱老王这张脸往哪搁,就咱自己心里也不落忍!” 说到这儿,狡黠的笑容出现在王连胜脸上:“咱可是听说,像您家那样的老牌家族,对街坊邻居乡党旧交那都是极讲规矩讲道义的,您这事儿既然牵扯着咱的老哥老嫂,那咱姓王的只有对不住您,给他们那边传个消息递个话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义薄云天 就这样,王连胜像个碎催一样絮絮叨叨大讲一通,内容无非是自己小时候家里多穷多苦多困难,全靠街坊照应邻居帮衬,吃百家饭,穿百衲衣才能长这么大,而我爹妈作为机械厂老职工,说不定就在什么时候给过尚未发迹的王大哥一个包子二两棒子面什么的,正所谓滴水之恩涌泉报,就算看我爹妈面子上他也不能招呼不打就对我这个同一大院长大的小兄弟下手。 一番话说的倒是掷地有声有情有义,很是引来桌上几位同道大哥的真心叫好,不过我冷眼旁观却看得清楚,这老小子分明是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轻飘飘的就把自己从两方势力的博弈中摘了出去! 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且不说这些三十几年前查无实据的“滴水之恩”是真是假,丫要是真有自己说的那么上讲究,我这个职工大院土生土长,当年中二时也着实混过几天社会的机械厂子弟,怎么会没听过他古道热肠知恩必报的情义名号?又怎么会没见过他给东家扛米西家送面,逢年过节揣五百块钱来慰问孤寡老人? “呵呵,借用中国人古老的语言说法,王先生真乃义士啊!”马里布皮笑肉不笑的发出赞叹,无论国内国外,混社会的都喜欢拿一些带着道德标签的正义噱头来为自己的脸上贴金,因此即使老牌黑手党已经看出姓王的在耍滑头,也只能看破不说破,毕竟,自己家老祖宗连着几十年也是靠帮扶乡邻反哺社会来淡化自己穷凶极恶的公众形象,这时候揭破王连胜的小花招,容易扇自己的脸 “怎么?王哥你是打算替姓吴的小子出头了!?”主子不好说话,狗腿子便有义务跳出来替主子发声,于是立刻有人粗声大气的质问王连胜是不是要背叛兄弟情谊站到对手那边。 “秦二愣你怎么说话呢?你王哥我什么时候做过跟兄弟们别苗头的事儿?”王连胜一副受辱的样子:“咱这不是想息事宁人嘛!吴家大侄子得罪了咱这位马爷,我这做老叔的问清楚咋回事儿,豁出老脸替侄子道歉赔罪,误会解了不好吗?非得大家披红挂彩的你才开心!?” 不等这秦二愣子再说话,王连胜就对着马里布一揖到地:“马先生您宽宏大量,肯定也不稀罕我侄子胳膊腿儿啥的才能消气,您给我点儿时间让我问清楚他是怎么得罪您了,要是能替他赔了礼,老王我砸锅卖铁替他赔!就算让我对老哥老姐有个交代,您看行不行?” 王连胜好歹也是地方上的翘楚,为了一稍有渊源的外人就能把姿态放的如此之低,不少在座的大哥都露出钦佩且感动的神色,就连马里布那小子,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回绝——他是没法把自己跟我们冲突的原因说出来的,毕竟不占理啊。 “嘿,那要是你赔不起怎么办呢?”我越看这王连胜越有意思,忍不住接话逗他一逗。 结果引来一屋子人对我怒目而视:我们王大哥费劲巴力的替你说软话赔小心,你个白痴玩意儿还在那儿放大炮嘣臭屁,怎么活这么大的?活该砍死你!!! “那我就管不了啦,”王连胜悲哀道:“诸位容我做一次缩头乌龟,老王置身事外两不掺和” 话说到这份上,诸位大哥纷纷表示理解,马里布也冷笑数声起身便走——他已经看清了,眼前这滑头已经打定主意不再掺和他和我们之间的事儿,再威逼利诱软磨硬泡也没什么意思。 更何况,虽然姓王的泥鳅脱身了,但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在场的一方势力而已,只要丫没彻底倒向我这边,自己就依旧占着主场优势,马里布志得意满的看了看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个本地大佬,白我一眼就带人走了。 贵宾撤席,其他人也闹个没趣,纷纷找各种理由告辞走人,王连胜一副惶恐内疚的样子,转着圈儿的解释道歉,说到动情处,虎目中一泡热泪滚滚打转,让人不禁感叹唏嘘,当真是英雄有情英雄有义,英雄有泪肚里咽。 老王忠诚厚道的长者风范,赢得在场大多数人的好感,于是他们走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对着我吹胡瞪眼蔑视冷笑,就好像是我无理取闹胡搅蛮缠,才把他们义薄云天信义无双的王大哥逼到这步田地的 对这些敌视的目光,我恍若不见安之如怡,丝毫没有自讨没趣讪讪而退的自觉,直到王连胜把最后一位道上大哥送出包厢,咱也没有走的意思,反而拉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下,等着下半场谈判开始。 果然没一会儿,王连胜就一个人回来了,见我还赖在包厢里也不惊讶,同样拉把椅子坐我对面,怀里掏出掏出盒中华给自己点上一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等我先开口。 在咱面前拿乔装样儿,这能忍?于是我一敲桌子,手指老王:“给我一支,今天出来的急,忘带烟了。” 王连胜:“” 最后,我们所有人分坐两边沉默不语,一人一支烟吧嗒吧嗒的抽,把整个儿包厢弄得乌烟瘴气,眼看我们几个一口气干掉他半盒中华,王连胜终于忍不住了:“兄弟,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嗯,王哥这演技,影帝级的,不当演员可惜了。”我知道戏肉来了,于是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 王连胜大乐:“嗬!看出来了!不错不错,你比我手底下那帮混社会十几二十年的愣青看得明白!” 此时的王连胜,哪还有刚才在兄弟面前大义凛然的忠厚样子,分明是一副奸诈狡猾唯利是图的奸商嘴脸:“唉!好歹都是自立门户当大哥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容易被人当枪使?你们自己跳也就罢了,拉我做什么?说实话要不是那老外点子太硬不好翻脸,今天来的这帮我全都大耳刮子抽出去!” 我冷笑:“你不敢跟黑手党翻脸,所以就拿我当籍口,把仇恨又往我身上引?” “嘿!谁让咱一个院儿长大的呢?顾念旧情总没错吧?”此时王连胜也不叫我大侄子了,笑嘻嘻的说:“再说了,我退出对你不也有好处吗?不是你王哥吹牛,咱在道上混使的那些手段,比你今天见的那帮凶神恶煞的兔崽子黑多啦!我要出手治害你保管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第二百章 强龙不压地头蛇 在我看来,混社会的流氓大致可以分做两类,热血流氓和腹黑流氓,比较常见的是热血流氓,张口闭口哥们儿义气,一言不合喊打喊杀的基本上都是他们,这类流氓里也许有好有坏有忠有奸,但基本上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情绪永远大于脑子,血一上头智商立马掉线,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也什么事儿都敢干。 这种人,说好听点儿是快意恩仇侠义性情,说不好听就是没着没溜瞎胡折腾,他们混社会,是耍,是闹,是图痛快,基本不会想有一天自己混不动了会怎样,只要今天心里爽,哪管明天是落荒跑路还是抱头挨揍。 热血流氓,充其量仅仅是招猫逗狗的麻烦精,扰乱治安的搅屎棍,势力再大拳头再硬,能达到的成就也终究有限,但腹黑流氓则恰好相反,表面看起来,他们也许名声不响威风不在,但若是真的闹腾起来,绝对能让你着急上火抓心挠肝,吃三斤黄连都顺不过来 同样是街头厮混任气游侠,热血流氓把这视作兴趣爱好,腹黑流氓却把它当做事业来经营,既然是事业,那自然不会像热血流氓那样由着性子胡来,他们会小心谨慎,算计得失,会虚与委蛇,卖乖讨巧,该退让的时候,他们拿得起放得下,用豪爽干脆来挣取好名声好人缘,但你一旦跟他们作下死仇或者威胁到他们的根本利益,那你也别指望腹黑流氓像热血流氓那样打得过就打打不过认怂,对于坏了自己“事业”的仇敌,腹黑流氓们绝对不吝以超过热血流氓千百倍的热情,对你展开二十四小时全方位无死角的疯狂报复。 现在,坐在我面前一脸精悍之色的王连胜,毫无疑问就是一个比较成功的腹黑流氓,跟那些一心想着抱住外国粗大腿,却懒得去考虑代价和后果的同行不同,在貌似从天而降的馅饼面前,这老小子首先想到的,是馅饼里有没有藏钩子,以及硬吃这饼会不会烫后脑勺 “兄弟我实话跟你说,”王连胜目光灼灼的盯着我:“你跟那老外之间的恩怨,咱是一点儿掺和的兴趣都没有,你王哥就是一小县城里混吃糊口的二溜子,胆子小本事稀也没啥志气,平时市局里挂着号都提心吊胆睡不安稳,可不想把档案开到国安局或者国际刑警那儿去。” “所以,你可千万别说什么让我帮你对付黑手党的梦话,咱还想多活两年呢!”认怂之后,王连胜话锋一转,如此直白的对我说道。 “呵,既然找你帮忙都是做梦了,那你还干啥坐这儿跟我聊呢?”我也不着急,笑眯眯的反问道。 “当然是对你有兴趣啊!”王连胜笑道:“咱机械厂自我们兄弟俩之后,终于又出一个英雄人物,还一上来就直接招上外国黑手党这么尿性,不亲眼瞧瞧怎么行?” 说着,王连胜眼珠子依次扫过李默等人,尤其在刚刚动过手的韩雅墨身上停留良久,才啧啧道:“结果这一看可真不得了,藏龙卧虎啊!这俩大兄弟都是雇佣兵吧?嘿,亏咱自认地头蛇,却没想到咱这一亩三分地上还藏着做国际贸易的大人物!” 这话说得有点儿怪,但我仔细一品还是品出点儿味道来,姓王的这是把我当横行国际无法无天的走私商毒贩子了!不过想想也是,一般也只有这种人,才会找杀人如麻的雇佣兵当保镖,一般也只有这种人,才会招来黑手党 被人冤枉,我自然不太乐意,忍不住反驳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一搞科研的!我跟你说” 王连胜捂耳朵:“停停!我对你们那粉啊面啊什么的,怎么弄出来的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哥知道你们这些搞科研的本事大,尿素肥过期药啥的都能变废为宝,但咱虽然不着调,可真的不碰那些生意” 我满头黑线,嘴唇抖了许久才回了一句:“你绝命毒师看多了吧?我要是真有那本事,还用巴巴跑来跟你们谈判?直接在你家自来水管里加点啥,把你们全毒死就算了” 花费了一点儿力气,总算让王连胜相信咱身家清白老实规矩,跟黑手党那也是被人欺负上门被迫应战,得知咱不是人见人憎的毒贩子之后,老王对我们的态度总算是热情了一些。 不过热情归热情,当咱旁敲侧击的提出,让王连胜动用他道上的威望,约束本地混子不要跟着瞎掺和的时候,这老油条劲儿又犯了:“这事儿,难!咱最多保证你王哥的手下人不跟着找你麻烦,但那些一心吃里扒外的可管不了。” “王哥连吃里扒外这词儿都用上了,看来对那帮外国孙子横插一杠,干扰道上秩序也很不爽啊!”我挑拨道:“那就跟丫们掰掰腕子呗?咱中国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强龙不压地头蛇,在咱们这地方,黑手党也就名号响亮而已,你还怕他们拿冲锋枪把你突突了?” 王连胜接茬:“这道理你王哥当然明白,丫本事再大手段再楞,在这儿没有根基,那也是可以惹一惹的,了不起惹炸毛了,咱往山坷垃里一钻,他也没工夫在外面守你个一年半载,人一走旗一撤,咱照样是条好汉倒是你这样的才最不好惹,都是地头蛇,真咬起来那真是不见棺材不算完。” “就是嘛,王哥也把这道理跟其他人说说,算是放兄弟一马得了!”我打蛇随棍上:“不然咱收拾了外国列强再收拾国内汉奸,多耽误工夫!这些人还上班呢!” “嘿!小子还挺有自信!”王连胜听出我的弦外之意:“意思就是一起上你也不怕是吧?要换了平时,就冲咱俩脾气对路,你王哥能帮这忙也就帮了,可这次,真不行。” 王连胜换上一副凝重表情:“这帮外国孙子,估计也是明白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道理的,所以丫们一来,就去拜了咱们这里最大的地头蛇,今天这局,来人可不光是冲黑手党的招牌,咱们这儿真正的道上魁首也事先打了招呼,说要给外国的朋友行个方便,谁敢不给那位爷面子?所以说,你们这事儿,还得自求多福!” 第二百零一章 魏振龙 “奶奶的见完一个又一个,见完一个又一个,有完没完?老子给p跑腿刷任务呢!?” 我腹诽着姓王的一推六二五,面子却上不动声色,倒是王连胜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绵绵江水滔滔不绝,给我们科普起他这位大佬背后的大佬,究竟是多牛逼的人物。 “只要道上混的,甭管辈大辈小,见了那位,都得老老实实叫一声龙爷!”王连胜一脸憧憬的对我们说道:“这不是谁定的规矩,而是因为那位爷,真的有黑白通吃,手眼遮天的本事!” “本地的关系就不说了,龙爷跟多少达官显贵都是拜把子兄弟,警界军界都有熟人,咱这儿市委换三拨,都没人动他一动,硬挺的很!” 老王伸手指指门外,“就说那帮黑手党,牛逼吧?来了这儿也是先找龙爷拜码头,就刚才在酒桌上,姓马的老外还说,他们跟龙爷早几年就认识,现在还搭伙做生意,跟黑手党做生意!这才是真正的道上人,哪像咱这样小打小闹,跑腿垫脚,大菩萨上了门,小庙都容不下” “那这个龙爷,哪找去?”我随口问道。 “在市里啊,人家什么人物,哪能在咱这小城呆着?”王连胜饱含深意的看我一眼:“其实咱也明白你的想法,想找龙爷说道说道,饶过这一关是不?照你王哥看,难,龙爷跟你王哥不一样,你王哥跟你一个院长大的才给你面子,你能跟龙爷攀什么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呢?”我笑:“大家都是中国人啊!” 王连胜:“靠!” 我之所以插科打诨,是因为多少看出了王连胜的一点儿小心思,这老小子,估计心里对这位朝自己颐指气使的大佬也不待见,所以一上来就跟我说那龙爷关系如何硬背景如何足,又明示暗示丫的实际跟黑手党亲密无间穿一条裤子,无非就是想挑起我们对这个龙爷的警惕乃至敌意,至于目的,估计是打着驱虎吞狼,让看起来兵强马壮的我们去跟龙爷掰掰腕子的主意。 道上混出来的果然没几个好东西啊!我心中蔑笑,姓王不仅把我们当打宝刷怪的rpg勇者糊弄,甚至还打谱扮一回动动嘴就让主角儿跑断腿的任务p,让我们打生打死的替他去挑龙爷,无论我们折戟沉沙还是真把那大佬的大佬挑落马下,老王都可以跳出来当好人捡便宜 对于这种小人心态,我只能说——想拿老子当枪使,你丫准备好金币,装备和妹子了吗!? 很明显王连胜是没有准备好的,所以任凭他说的天花乱坠地涌金泉,将那个龙爷吹捧得多么油盐不进不好说话,我也只嘿嘿坏笑绝不搭茬,终于,这老小子也意识到自己的挑拨离间有些着于痕迹,只好咳嗦一声转移话题。 “那什么,其实要搁年前,你王哥豁出脸去帮你求情,还是能让龙爷放你一马的,”王连胜顺嘴扯着别人的八卦:“但现在没指望了,前段时间龙爷家里出了点儿事儿,老头着急上火一点就炸,这时候谁也不敢拿鸡毛蒜皮的事儿去烦他,一去准没好事儿。” “哦,遭啥报应啦?”我不甚关心的随口问着。 “他家小子失踪啦!”老王看似沉痛,实际有点儿幸灾乐祸:“找了快半年了都没找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那你们道上没组织个打拐行动啥的,好好整整那些人贩子?我觉得你们干这个肯定比警察干的好。”听着与己无关,我也就跟着随口敷衍。 “嘿,别把我们跟下三滥归一块儿啊!”王连胜不满:“再说,弄走那小爷的肯定不是人贩子,二十大几的壮小伙子是四五十的老娘们儿弄得走的?” “那可难说,万一好这口呢?不就跟着去了?”我挤眉弄眼的编排着别人。 “嘿别说,那兔崽子真生冷不忌,”王连胜顺嘴跟我搭着荤话,瞬间感觉跟我关系拉近不少,于是决定给我爆点儿猛料:“但这次真不是自己跑的,而是在四五十个弟兄的保护下,被人打上门去抓走的,道上都传这是龙爷得罪了高人。” “高人,怎么高?” 老王伸出俩指头:“干这事儿的,就俩人,打趴下四五十号把人抓走了!这都不是功夫好不好的问题了,跟本不是人能干出的事儿!” 这事儿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我赶紧试探着问:“这怎么就不是人干的事儿啦?还有那龙爷全名叫啥?” “魏振龙啊!” “那魏翼虎跟他怎么论?” “还怎么论,亲儿子呗!就是失踪的那个!”王连胜一脸惊异:“你不知道龙爷,反而认识虎哥?” 我一拍大腿! “呵,真认识啊?”王连胜怪笑:“不过认识也没用,人失踪大半年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靠这交情渡眼前这一劫,远水解不了近渴。” “其实吧,是解得了的,”这下我彻底不急了,把腿搭桌子上,老神在在的问:“不过王哥先告诉我,在那位龙爷心里,究竟是儿子重要还是生意重要?” “这个,儿子重要吧?”王连胜摸摸脑袋:“反正他家就这一颗独苗,这半年老头找儿子都急疯了怎么,你知道他儿子在哪?” “当然知道了!” “别闹!”王连胜以为我在吹牛:“龙爷为了找儿子,广撒贴勤求人,黑白两道发动了上万号兄弟打听消息,这半年不说找遍全国吧,至少那小爷可能去的地方都仔仔细细梳理了一遍,连日本韩国新加坡都没落下,就这样,鸟毛都没捞着,你能知道人在哪?” 我闷声答:“那是找的地方不对。” 王连胜撇嘴:“你要知道人在哪,那除非人是你绑走的,你” 说着说着,老王眼就直了,明显是想到了什么:“不会吧?你,你有这本事?” 我乐:“怎么就没有?要不你也找四五十号人来,看我能不能放倒他们把你绑走?” 第二百零二章 更大更本事 虽然在之前的表现能够看出,王连胜似乎很忌惮我们表现出的,可以跟黑手党抗衡且怡然不惧的强大实力,不愿与我们发生冲突,但事实上咱却能看得出来,这老小子心底里其实并没有太把我们当回事儿,他对我们的态度,其实跟丫对马里布那群人一样,能利用就利用一把,不能利用干脆掉头就走,等我们拼出个你死我活再回来打扫战场,补刀分赃。 不过,在得知我们早在半年多前,就成功绑架了比他更流氓的大佬公子,且过了这么久都没惹来警察注意和道上风声的时候,王连胜对我们的态度终于变了,具体表现是——丫害怕了,跟我们随口哈拉两句,就站起来借口上厕所,不着痕迹的朝房门口溜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要尿遁出了门,王连胜绝逼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于是黑狗义无反顾的站起来打算陪老王上厕所,却被我一把按回座位里,然后我无视坏书生对我挤眉弄眼的暗示,任由王连胜伸手抓住了门把。 “那什么,咱”我这幅镇静自若的样子,最终还是还是让老王心里没底,探头探脑期期艾艾不敢乱动,仿佛生怕一开门跳出去,就会被不知哪儿飞来的子弹爆头一般。 “王哥有尿尽管撒,家里有事尽管回,”我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咱们的事儿改天商量也行不用担心我们找不着门,上次跟虎哥商量的时候也是我们自己找去的,五十多号人愣是没拦住,嘿嘿。” 听到这露骨的威胁,王连胜脸一阵发白,显然是怕我们像对付魏翼虎那样把他也不明不白整失踪掉,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老王终于颓丧的叹一口气,老老实实走回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怎么啦王哥,吓着了?”我捡起王连胜放桌子上的烟盒,跟老王续上一根,看他垂头丧气像霜打的茄子,忍不住挪瑜调笑。 “对!是吓着了!”王连胜狠瞪我一眼,同时非常干脆的认了怂:“龙爷那是出了名的手段狠辣,要是让他知道你绑了他儿子咱还跟你称兄道弟的,他是不敢把你们怎么样,但你王哥小鼻子小眼儿的,可受不了人家雷霆之怒!” 我随口安慰:“道上都讲个恩怨分明,就算魏翼虎他爹要儿子,也是冲我们来,牵扯不上王哥的吧?” “话是这么说,”王连胜叹一口气:“但你把这事儿说给我听,不就是想拿儿子威胁老子吗?我要是假装不知道,那是见死不救把人得罪到死,要是搀和进来到最后龙爷领不回儿子,咱还是里外不是人,唉,就不该跟你胡咧咧啊!” 我问:“你怎么知道姓魏的领不回去?” “这还用说嘛!?”王连胜感觉自己智商收到了侮辱:“你们把人绑走大半年了,一不谈判二不勒索,龙爷四处放风说不管什么恩怨都愿意谈,你们也不理那肯定是因为那小子已经不能拿出来见人了啊!不然你们浪费粮食养着他干嘛!?” 这是把我们当劫匪了,我只好自我辩白:“不管你信不信吧,那小子至今还活的好好的,我们每三天给他检查一遍身体,不定期心理辅导,以确保他精神稳定身体健康。”当然,没法拿出来见人这句话,从某个角度来理解也是一点儿都不错 王连胜没理我的瞎白话,而是直接抓住重点问道:“虎哥那小子真活着?没缺胳膊也没断腿?” 我:“实话跟你说,缺是缺过,但都安回去了!” 饶是姓王的再聪明狡猾,也不可能想明白他说得缺胳膊断腿,跟我说的安回去了之间有多大差别,还以为那魏翼虎在我们那儿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了不起心灵有点儿受创,想通这点,王连胜忽然沉寂下来,显然是在思考自己如果把龙爷的宝贝儿子弄回来,这笔买卖有没有赚头。 老王这种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前一分钟算计你不成,后一分钟接着就能转变心态,沽恩市惠给你套交情卖人情,因此没怎么经过心理挣扎,王连胜就已经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在算计利用那个龙爷的事实,义正言辞的表示,侄子遭难自己当叔叔的不能假装瞧不着,我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能放人一切好商量。 “其实也没什么要求,”我心虚的摸着后脑勺:“只要你还有那个龙爷,别再跟那帮外国人一起瞎搀和就行。” “就这么简单?”王连胜有些狐疑,这小子以己度人,很奇怪我们为啥没有狮子大张口,至少也该把他们这些地头蛇拉过来,去对付黑手党才对。 不过此刻,王连胜已经很自然的把我们代入了可以二打五十,且在黑社会盘根错节的人脉势力下悄然隐身的“高人”序列,因此也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一愣之下立刻笑道:“看来你们是真没怎么把那帮外国孙子放心上啊!高!” “说句实话吧兄弟,哥几个到底什么来路?”王连胜勾肩搭背的凑上来表示亲昵。 “你猜呢?”我正专心摆弄手机,一边不着痕迹的挡着王连胜视线,一边随口敷衍。 “我猜你们官字头的吧?”老王试探着问,并自作聪明的分析道:“要说江湖上,绑了龙爷儿子还能瞒住龙爷耳目的高人肯定有,但咱们法制社会啊,丢了儿子谁不报警?龙爷也找过政府口帮忙,想着全国找儿子,但这都半年了,别说建立失踪档案发寻人启事,连张对自家儿子的通缉令都发不出来,这肯定是有比龙爷更大更本事的高人把事儿压住了” “嗯,总算王哥还没痰迷心窍,还记得谁是最大最本事的。”我情知这是国安局刘科长在替我们擦屁股,但没必要跟老王明说,就让他胡思乱想去吧! 与此同时,我给研究所那帮老疯子的群发短信也终于写好:“紧急通知,限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将研究所编号ts-005号实验样本全体零件送交所长实验室,任何人不得藏私!逾期不交者,偷奸耍滑者,剥夺使用其他实验样本进行活体实验资格!” 第二百零三章 开导 看到谈下去有利可图,王连胜对我们陡然热情许多,原本坐那么久连热茶都没一杯,现在非拉着我们去隔壁他开的农家乐里尝尝他家的蘑菇炖鸡。 而我自然知道,吃宵夜啥的都是借口,稳住我们争取时间,拿人家儿子的消息跟老子讨价还价卖人情才是王连胜的目的,所以,当老王提出要亲自下厨炖鸡款待我们的时候,我们一点儿都没客气,任由他跑后厨打电话去了。 当然,我这儿也没闲着,粗略检查一下四周没人偷听,也摸出手机开始拨号,想要从研究所里提人,尤其是深度参与各种实验项目的“相关人士”,咱说了是不算的,怎么也得陈三山那老家伙点头才行。 “要说把人给你也不是不行,毕竟是你抓回来的嘛,而且大家轮流用了半年,试验价值已经不高了。”出乎意料的,陈三山今天特别好说话。 “你就直接说已经把人玩残了,与其继续养着浪费研究经费不如让我处理掉。”我闷声接话,并等着老东西的“但是”。 结果却没有但是,陈三山嘿嘿一笑就转移了话题:“你家二老都挺好的?” “嗯” “你爸听说你要辞职,没揍你吗?” “管着吗你!?”不知为何,一提起辞职这事儿我特焦躁。 “不管怎么说吧,你都在研究所呆了几年,无论走不走的,提点儿合理要求组织上都会尽量满足,用不着不好意思。” “嗬,咱先说清楚啊,姓魏的那货你爱放就放不放就算,别把丫当人情算我头上,对我来说,买断保险和发遣散费才勉强算是合理要求” 之后,我又不厌其烦的叮嘱老家伙,甭管出于人道主义还是为了减少自己的麻烦,实验品放出来之前务必记得该摘的摘了该还的还回去,我可不希望姓魏的小子出去两三天突然嗷的一声变成蜥蜴人或者砰的一声自己散了架,又或者喂点水就从里到外自己烧起来这些事儿以前不是没发生过! 至于出去之后胡说八道泄露我们的秘密?这一点则完全不需担心,说得好像在我们那一天连做八场实验,节假日无休连做半年,出去以后还能懂人事儿说人话一样 “你还真打算辞职啊?”见我挂了电话神色有些怏怏,坏书生开口询问:“工作不顺心?” 我点头:“黑手党都惹上了,顺心的起来吗?” 坏书生笑:“可我觉得你压根没把丫们当盘菜啊,一般人别说招惹黑手党,得罪王连胜这样的都得哭着找地方搬家。” 我沉默不语,其实是听出坏书生在暗示我之所以惹了国际黑帮还这么悠闲滋润,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背后有研究所在为我遮风挡雨,人家替我扛着事儿我却想着拍屁股走人,怎么看都有点不厚道 但这也不是我乐意的啊,姑且不说什么“我不加入研究所也惹不来这一身骚”的混账话,关键是连我都看得出来,这拨黑帮来袭只是之后一连串冲突麻烦的前奏和预热,连他妈开始都不算! 真正跟我们怼上的,是另外几个和我们同样强大,手段同样莫测的研究所,以及陈三山那个又二又楞谁还都奈何不了的好儿子陈小山,看看这一串敌人名单,就不难想见研究所将面临怎样严峻的形势,不是我对我们研究所那帮老疯子没有信心,也不是觉得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而是我思来想去,都找不到让自己义无反顾掺合其中,打出别人脑浆子或者被别人打出脑浆子的理由 要说陈三山他们积极应战,为的可能是他们那说不清道不明,荒诞怪异但又不得不令人佩服的科学理想和研究理念,李黑狗蒋莎莎投身其中,也勉强算是养育之恩舍身相报,谢尔东怪胎的思维我们正常人不做参考,你们倒是说说,咱一普通人凭啥无缘无故的把自己的小身板奉献给他们神仙打架的大场面中去?为捍卫理想?为拯救世界?还是为自己那一万冒头两万不到,看上去美好但实际上存半辈子才能买一套房的苦逼工资? 不得不说,三个都算不上能让我为别人拼命的理由,因此我十分理智的选择选择抽身而退隔岸观火,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我的选择都没有错,只是我自己怎么老感觉那么别扭呢? “其实吧,你的情况跟我们差不多,”仿佛是看出我内心的纠结,坏书生突然说道:“别看我们几个这幅样子,其实哪一个都已经给自己挣下了几千万的身家,按说已经有这么多钱,何必再过刀口舔血有今天没明日的生活,早该功成身退回家享受去了,但哥几个一点儿退休的意思都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呃,不是因为你们几个特贪钱?”我想起自己刚被这几个货狮子开口狠宰一刀,于是想也不想立刻答道。 “靠!老子要真把钱看那么重,开拓远东市场不比接你这破活儿挣钱!?”坏书生骂:“你知道老子们为了你,是怎么在几小时之内从外蒙赶回来的吗?就冲我们一路受的苦,接你这活收三倍都是赔本儿赚吆喝!” “那你们做这营生是为啥?”我生怕坏书生这钱串子继续在劳务费上跟我掰扯,赶紧顺着他的话往下接龙,同时我也突然真的很想知道,一群无论怎么看后半辈子都已经衣食无忧比我强百倍的家伙,干啥非要过这种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佣兵生活。 “还能为啥,喜欢呗!”坏书生挤挤眼睛:“除了喜欢钱以外,我们更喜欢这种上天入地登山下海的刺激生活,我根本想象不了离开这种刺激后,我要做些什么才能像现在这样真真切切的感觉自己还活着!” 听完这话我良久无语,好半响才慢慢开口:“这话陈三山花多少钱让你说给我听的?” “嘿,没多少钱,”坏书生一点儿都不脸红:“不过话糙理不糙啊,一个人体验过不一样的人生之后,是会上瘾的,强行把自己的道路扭转回去,只会让你在七老八十的时候后悔自己的选择。” 这话听着好像也有三分道理,于是我不由自主的开始回忆起自己遇见陈三山之后,自己那改变了人生轨迹,其中包括:飞溅的血浆,吓人的器械,反人类的发明以及各种不怀好意盯着我看的鬼祟眼睛 靠!更想辞职了啊! 第二百零四章讲究 也不知是魏翼虎他爸真的疼儿子,还是王连胜他家的铁锅炖鸡就是炖的这么快,总之我还没有收拾好自己乱糟糟的心绪,老王就亲自端着热腾腾的大铁锅去而复返,同时带来的还有龙爷愿意为了儿子跟我们谈判的消息。 于是我也只好把自己内心的纠结暂放一边,打起精神抓起筷子,一边应付王连胜的旁敲侧击试探询问,一边对付自己那因为出夜勤加任务,大半夜还没吃上宵夜从而大发脾气的胃。 科学研究早就证明,一边吃饭一边谈事儿,比面对面坐着干唠更容易活跃气氛增进感情,与此同时,一个锅里捞大盆菜处出来的关系,绝对比正襟危坐吃席面亲近的多,因此,虽然我们这一桌比起招待马里布的酒宴寒酸不少,但所有人碗筷纷飞吃得额头冒汗,连带场面都逐渐热络起来。 不过热络归热络,该谈判的内容也是一点儿没耽搁,老王直接开门见山的提出要求,要代表龙爷先见魏翼虎一面,或者先与他通个电话,确认那小子安然无恙之后才愿意继续谈下去。 对此我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下来,承诺明天就让人拍几张照片给王连胜发过来,让他确认姓魏的小子安然无恙,为了让他看清身上有没有伤,就算拍没穿衣服的也不是不可以 其实我心里清楚,想确认那小子是不是囫囵的根本不是他的亲爹,而是眼前这个油滑的老王,这老小子生怕马屁拍在马脚上,所以才对那小子的安全那么上心,可是那魏翼虎被我们研究所里的老疯子折腾了半年,不大整个三五天哪敢让王连胜见更别说通电话了,到时候电话那头只能传来满嘴疯话和嘿嘿傻笑,就算白痴也知道那玩意儿不能要了 但直接拒绝也不行,王连胜这种人精绝对能从中发现端倪进而引起疑心,咱倒是不怕他领到人之后发现上当跟我们翻脸,但至少在解决黑手党这个麻烦之前,无论王连胜还是魏振龙都得先稳住。 于是我就提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拍照嘛,无论摆拍还是修图,可操作的空间都大得很,凭我们的本事即使魏翼虎那小子已经被拆零碎了,拍出来的照片也肯定仪容端正全须全尾。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王连胜这老小子不买账,非要见到活人不可,于是我灵机一动,拿魏翼虎的羞耻照片做饵相诱,倒不是指望姓王的取向有什么不正常,而是不动声色的把那龙爷亲儿子的大把柄拱手相送,这老王一边讨好着魏振龙这条粗大腿,一边暗中还存着跟人家掰掰腕子的别样心思,我可不认为他能拒绝的了拿捏老魏家唯一亲儿子,进而让龙爷颜面扫地自己借势上位的机会。 果然,王连胜一听我们可以提供照片,眼珠子立刻滴溜溜转了起来,我们不愿让他见真人明显是心虚,但给出的补偿也极具诱惑,道上人活的都是一张脸,自己儿子被人逮走半年还被拍了大尺度照片四处传,即使算不得威名尽丧,江湖上怎么也得质疑龙爷这是人老心衰再也驾驭不住道上的大风大浪 在仔细考虑一番利弊得失,尤其是拿住让老魏家抬不起头的把柄值不值得现在暂时装装糊涂之后,这老小子哈哈一笑,再也不提非要见到魏翼虎活人的事儿,也等于是默认即使我们还他一个半死不活的虎少爷,他也冒着被老魏家连带记恨的风险捏鼻子认了 “对了还有件事,”王连胜似乎是不经意的带起话题:“听龙爷说,他儿子失踪之后,几个跟虎哥一起玩儿的朋友也没了踪迹,也是被你们” 我冷笑:“既然知道他们几个是一块儿玩的,那这群王八蛋在玩什么你们肯定也打听到了吧” 半年前的撬门伤人案闹得社会上沸沸扬扬,王连胜这个级别的大哥自然不可能这么久了一点儿风声都收不到,所以老王听我半句立刻心知肚明,忍不住嘀咕一句:“这群兔崽子” 虽然觉得把另外几个人一起捞出来没啥指望,老王还是不肯放弃:“那几个人的亲爹和干爹,连龙爷都不敢得罪,要是只有龙爷的儿子回来其他人继续下落不明,只怕龙爷交代不过去” 我随口挑拨:“交代不过去对王哥来说不是更好” “老头交代不了,不得拿我撒气啊”王连胜耍赖:“那我也没办法,也只有缠着你们要人了。” “嘿,老王咱别得寸进尺啊,”我打起一副官腔,好像背景很深的样子:“放一个回来已经是特事特办违反我们那儿的纪律了,你们还想要五个真当砸了人白砸怎么滴想要五个也行,我都交公安局去,你找人在背上纹监狱地图捞他们去吧” 王连胜一缩脖子,才想起来在他眼里我们是“国”字头的神秘组织,是不怎么乐意跟犯罪份子以及帮派份子搞司法交易的伟光正形象,这次事急从权,为了对付国际黑帮才放小鱼小虾一马,自己这样蹬鼻子上脸提要求,很容易把自己也搭进去 “好吧,”王连胜咬咬牙说道:“那龙爷打算送他儿子去国外疗养治病,这咱们总能同意吧” 这是要求我们不能完事儿找后账再把人逮回去,也不能把人送监狱里终身监禁或者吃花生米,对此我毫不在意我们研究所整崩溃的人,你还能指望治回去不成毫不客气的说魏翼虎下半生不管在世界哪个角落,一间四面软包的小房间和袖子特长的束身衣都是他永远离不了的标准配置,这样的人生,本身就跟坐牢一样。 “呵,王哥刚才还惦记着老魏同志的江湖地位,怎么这会儿又关心起小魏同志是不是真的能重获自由来了”我突然有点看不懂王连胜这人,按说他只要能把人捞回来就算是对龙爷那边有了交代,还管我们是不是真的放过魏翼虎干嘛 “这事儿吧,一码归一码,”王连胜认真的说:“咱算计龙爷,那是江湖纷争各凭本事,捞那小子出来,把事儿摆平却是咱给人家做的保证,平时不讲究也就算了,就这么点儿信义也不讲究,那还混个驴蛋”r 第二百零五章王连胜的过去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在我看来,王连胜绝对是个狡猾市侩,两面三刀的社会老油条,什么江湖道义,兄弟义气,老王不能说没有,但至少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演给那些热血流氓看的样子货,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看出我明显不是道上人之后,这老小子才没用他那副豪爽忠厚的大哥做派敷衍了事,而是拿出自己的奸商嘴脸跟我们讨价还价锱铢必较,以便在自保的同时最大限度的在这次麻烦里捞取好处。 .更新最快 但就是这么一个眼光现实,野心不小的家伙,现在却又突然跟我们讲起信义,着实令我有点儿转不过弯来就算丫不是一个利益至上,只要价格合适连爹妈都可以卖的混账王八蛋,也至少是个看人下菜,见风使舵的利己主义者,这样的人,很难想象他会为了别人的利益与你据理力争,尤其是那人和那人的爸爸同时还在被他惦记着 “咋觉得你王哥不像这么仗义的人”王连胜看我表情就知道我在想什么,自嘲的笑起来。 我只能含混回答:“王哥不像那么蠢迂腐的人。” “没错混这么多年咱早看清了,什么江湖道义,全是狗屁”王连胜指着自己:“你王哥蹲过苦窑监狱,你知道吧那你知道咱为啥进去吗” “听说是因为伤人,打瞎别人一只眼” “伤人是没错,但那人眼睛可不是我弄瞎的,”王连胜闷声答道:“我是替人顶罪。” 也许是因为我不是道上人的关系,老王并不忌惮跟我讲当年的事,不等我再问什么就自顾自的说道:“当时叫我出去干架的,是咱机械厂副厂长的儿子,一刀劈人脸上的也是那孙子,本来说好谁的锅谁自己背,但公安局验伤报告一出来,那孙子就慌了,在拘留所里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鳖孙起来,叫我哥,求我替他扛伤人罪,说自己是家里独苗下个月结婚,这时候栽里面一辈子就完了。” “那你就答应了”我惊讶道,眼前这比泥鳅还滑的老小子还有这么义薄云天的一面 “那时候傻啊,听人喊几句哥,就真把自己当大哥给兄弟遮风挡雨了,”王连胜苦笑:“再加上他那个当副厂长的爹也传进话来,只要我能让他宝贝儿子平安出去,他绝对不会丢下我不管,不仅找人托关系保我不留案底,我那生病的老爹老妈医药费他家也包了,出去以后还有厂保卫科副科长的位子给我留着” “当时我就想,不留案底的话,顶多拘押劳教半年,这半年我累死累活在厂里干也挣不来医药费,更何况出去还升保卫科干事,还成了副厂长儿子的兄弟当年那小样儿虽然自己稀松,但家里有钱有势在道上还是挺吃得开的” 王连胜吸吸鼻子:“所以警察来问谁把人眼睛打瞎的时候,我就站了出去,本来以为咬咬牙最多半年就能回家,结果呵呵,故意伤人,五年” “当时我还没多想,以为他们托人找关系没办成事儿,罪都认了只能算自己倒霉,但我入狱还不到一个月,就接连收到三封信,一封是厂里把我开除公职的通知,另外两封,是我老爹老妈的讣告” “全怪我啊”王连胜似乎酒劲上头,红着眼睛嘶吼:“轻信了那王八父子的话,他家小崽子出去之后,不仅没有管我,连我爹妈的医药费也不闻不问,老人本来就缺医少药躺在家里,再听说我伤人入狱丢了饭碗,一着急一心疼,两天功夫就前后脚走了” 我默默的递上盘子旁的纸巾,老王一把推开示意不用:“刚得知消息的时候,我只剩两个念头,一是找面墙把自己一头撞死,二是找那两个利用我的王八蛋算账,只要我主动承认自己是替别人顶罪,说不定就能把老的小的一起拖进监狱陪我” 说到这里,王连胜一脸怪笑:“可我仔细想了想,却又把这想法放弃了,你知道是为啥吗” “这个,”我字斟酌句的说:“是因为没证据吧,人家过河拆桥拆的这么干脆,肯定没任何把柄在你手里。” “是啊,当年我要是像你这么多心眼儿,也不至于吃这哑巴亏,”王连胜不知是夸我还是损我:“不过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我爸的信封里还夹了一张字条,算是给我的遗书,老爷子识字不多,一共就写了一句话,让我以后好好过” 老王一口把大半杯白酒闷嘴里:“我想了又想啊,咱一个有案底的劳改犯,没学历没手艺,就算出去了也找不到正经工作,还怎么好好过唯一的出路,也就继续混社会了,出头上位,当大哥” “但当大哥,也是有条件的,混社会的那么多,你凭什么上位无非就是那几条,有钱,有势,有兄弟” “但那时候我一样都没有,就是一不务正业的小混子,连那个陷害我的那小王八蛋都不如,还怎么讨公道又怎么混出头” 王连胜把拇指食指对在一起,比了个手势:“那时候的我,只有小小一点是能让监狱里的劳改犯,以及社会上的大混子看得上眼的,那就是咱替人儿信义不少跟我一块儿打架的人都知道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已经在监狱里和社会上把你王哥的名声传开了,咱第一次算是小有名气。” “所以,那时候无论我心里再怎么恨,也不能丢了这唯一的一点儿名声,混社会的个个实际的很,他们不会管你受了多少委屈有多少苦衷,只会看到你背信弃义拿说话当放屁。” 王连胜得意起来:“就是靠着这一点念想,咱吃了五年牢饭一声不吭,有人笑咱傻逼也有人觉得咱是号人物,然后才有了你王哥的今天” “从那时候起你王哥就明白了,想在社会上混,横行霸道可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也行,但你要真想扬名立万闯一番事业,至少得有一个地方让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不能不服气,那就是一口吐沫一个钉,话已出口说到做到,这样,你说的话才有人信,别人无论是跟你混还是跟你为敌,都得时刻掂着你的分量” 见我已经被惊讶到了,王连胜又话里有话的说道:“兄弟啊,你王哥掏心窝子的话可都给你说了,你是不是也该给你王哥一个准话,魏家的小子到底能不能平安回家可别害得你王哥积攒二十年的信义全毁你身上” “靠你又是煽情又是自曝,拐弯抹角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套我话” 第二百零六章吃饭用勺 虽然明知王连胜这番掏心掏肺掺了不少水分,但听说这老小子把自身信义如此看重,还是让我悄悄送了口气,说实话我最怕的就是这老滑头跟那些网络直播间里满嘴放炮的“社会你哥”,“社会你姐”一样,在我面前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跑去马里布那边把我卖到渣都不剩,由此看来,王连胜这种老派“社会人”,确实比那些自称兄弟三五百,却全活在好友名单里,跟人找茬约个架还放人鸽子的“网红流氓”讲究的多。 有鉴于此,我也欣然拿出己方的诚意,跟王连胜保证魏翼虎那小子在交给他的时候绝对是全须全尾活蹦乱跳,同时也在心里盘算,未来几天哪怕把电话打爆也得督着研究所那帮老东西翻箱倒柜把人家魏少爷的各种零碎找到安好,不仅得做到医检无伤表面无痕,饱受摧残的心灵也得给人家捯饬捯饬,见了人只会嘿嘿傻笑是过不了关的,至少得让那倒霉蛋重新学会吃饭用勺拉屎用纸 我与老王都这样“开诚布公”,结果自然是推杯换盏宾主尽欢,酒足饭饱之后王连胜坚持不让我们找代驾司机,叫来自己的兄弟王连富,让二把手亲自开车送我们回家。 一路上,我与王连富吹吹侃侃打得火热,直到离我家只剩一个街角的时候,王二突然一脚急刹车停在路中间,我以为这是王家兄弟想耍花样,刚想招呼坏书生他们暴起伤人,却看到王连富放下车窗,探出脑袋朝外吼道:“嘿你们干嘛的” 顺着王连富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十几个染黄毛穿耳钉,膀子头纹着各种花的小混混,正刚从路边三辆面包车里钻出来,踢踢踏踏的朝前走,手里还都攥着卷成束的报纸卷,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里面包着刀枪棍棒。 “干嘛你他妈管得着唉哟富哥”混混中领头的是个小胡子,听见有人吼他立刻职业本能发作,扭头回骂过来,等借着路灯灯光看清自己骂的是谁却立马怂了,猛缩一下脖子以示尊敬由此看来王家兄弟在道上还真是面子不小。 不过王连富却没有因为对方服软而露出我们已经见惯的服务员标准笑容,而是继续冷着脸打量一众混混,一字一句的追问道:“我问你们来干嘛的” “我们活动活动。”小胡子露出讨好的笑脸。 这下连我的脸色都不好看了,小混子三更半夜不睡觉,跑街头闲逛不奇怪,但带着武器分明是要砸人场子,这条路两边不是工厂学校就是做小本生意的摊贩店铺,夜里连个人都没有根本不需混子们出动十几个人这么大阵仗,至于晚上有人的,只有我家住的厂区宿舍,而最近最有可能招惹混子上门这种灾祸的,貌似也只有我 换句话说,丫们是冲着我家去的我顶你们的肺啊 我正打算踹开车门直接动手,王连富却抢先翻脸厉喝:“少他妈的胡说八道活动活动你们报纸里卷的是哑铃吗” 众混混不敢搭腔,王连富威严的扫视一圈儿才继续冷笑道:“我哥白天才给兄弟们传的话,没谈出结果之前谁都不准动手怎么着是你们忘性大还是我们哥俩儿说话不管用了” 小胡子狡辩:“不是说今晚就出结果吗” 王连富一指我:“没错,出结果了,这就是那帮老外让你们砍的人,我们哥俩儿的小兄弟够胆你就当着我面动手” 小胡子眼睛张得铜铃大,估计是想不明白咱是怎么一下子从人人喊打的落水狗摇身一变成了黑道大佬小兄弟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王连富这么一发话,明天道上所有人都知道王家兄弟已经跟我站在了同一战线。 有富哥力挺,这帮小喽啰人数再多眼水再少,也不敢一哄而上将我砍翻,正期期艾艾进退两难的时候王连富再次发话:“不敢动手就回家洗洗睡觉妈的都几点了还想跑人宿舍楼闹腾,这里住的全是我哥俩的老街坊不知道” 小胡子可能觉得自己被训得跟孙子一样太过掉价,弱弱的顶了一句:“我们得听方哥的方哥说” 王连富一挥手将小胡子的半截话打断:“那告诉方大头,舔洋屁股和当兄弟只能选一个” “富哥您这话可就不讲理了” “讲理要讲理找我哥,要动手找我” 一时间,王连富一个人的气势压倒了众混子,三更半夜出来跑外勤的一般全是马仔,这种江湖大哥之间的博弈小胡子肯定是做不了主,一阵犹豫之后只能苦着脸认怂:“得得,您是大哥您说了算,那我们吃宵夜去” 小胡子带人灰溜溜的上车走人,王连富回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挂上了热情的笑容:“幸亏来一趟啊,不然今天晚上我们哥俩儿被人坑死方大头是跟洋鬼子走的最近的一个,肯定是姓马那小子让他晚上动手,逼我哥站队,明天非好好敲敲那大脑袋不可。” “呵,王哥刚才很有气势啊。”我随口赞叹着,虽然王连富绝口不提,但到底是替我们出头,咱怎么也得有所表示。 “哪里哪里,这几天没事我就在路口守着,再有不开眼来找茬儿的随手就帮你们打发了。”王二再次把车启动,把我们送到大门口,停好之后自己打车走了。 “这兄弟俩真是滑头,”坏书生看着出租车走远,才对我说:“放暗哨的步远游刚才报告我,那帮小混混身后还有几个人一直悄悄盯着,王连富走了才撤的,这哥俩肯定早就收到了有人要动手的消息,甚至知道动手的确切时间,才恰好撞上卖你个人情。” 我耸肩:“滑头就滑头呗,没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就行,不过老是这样跟我斗心眼儿真挺讨厌的,我决定给这哥俩儿一点儿教训。” “哦怎么做”坏书生来了兴趣。 “他们不是想要姓魏的小子去交差吗,我也为难为难他们,”我得意的说:“我决定只教会魏翼虎吃饭用勺,至于拉屎用纸,让这哥俩自己教去” 第二百零七章反水 虽说王家哥俩儿啥事儿都做面子上,唯恐别人不记他们人情的行为显得挺市侩,但不得不说这兄弟二人的信义确实过得去,自那天晚上老王答应替我打发本地的牛鬼蛇神之后,原本因为黑手党介入而暗流汹涌,风雨飘摇的江湖黑道还真的安静下来。 白天不再有各种混混晃悠着膀子在我家附近溜达,晚上也没人碎我家玻璃往我家门上泼油漆,就连我那个现在专职收保护费的发小儿,也在第二天出门“联系业务”的时候被三五个比他粗壮的大汉挽着胳膊亲切带走,回来之后眼中饱含一泡热泪,把这些年辛苦守护街区的劳务费挨家挨户还给摊贩店主,自己痛改前非报名学挖掘机去了 道上平静,我在家的日子自然也过得滋润,见到未来儿媳,知道自己儿子成家有望的二老,算是彻底激发出老一辈人热情好客,疼爱小辈的传统热情,每天张罗一大帮人的饭菜饮食,乐在其中不知疲惫,几天功夫把我们所有人喂得脑满肠肥不说,还掏出自己的小金库,计划带未来儿媳,以及一众闲杂人等去郊区新开的环湖度假村好好玩上几天。 原本我是不愿意这时候往人少地方跑的,怕马里布那帮人逮住机会半道上围堵我们,不过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因为王家兄弟这两条本地最大地头蛇立场明确的支持自家小兄弟,马里布那块黑手党的金字招牌在我们这儿已经招展不开,再一打听,环湖度假村原来是王晓晗他们家的产业,凭咱跟王大老板的交情可以免费升vip住宿还打八五折,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买游泳裤头去 给自己随手买条泳裤,又别有用心的给容儿精心挑选了一套比基尼,我购物归来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走过街口的时候我习惯性的朝路边烧烤摊瞥了一眼,却没有看到这几天天天准时报到的王连富坐在摊上一边撸串一边朝我招手,大概羊肉吃多上火了吧王二不在我也不是很在意,径直上楼回家。 进门之后我先打发黑狗谢尔东蒋莎莎等一干吃闲饭的上楼等开饭,又留下容儿,贱笑嘻嘻的把包装精美的盒子送上,算起来这竟然是我送给容儿的第一件礼物,在见家长确认婚约之前,这个满脑子传统思想的姑娘坚决不收我送的任何东西。 “这是什么呀”容儿到底还是没能完全适应时代,见这盒子用电光纸包的花花绿绿精美炫目,还以为是多贵重的东西,犹豫着不敢直接撕开。 “这是游泳的时候用的,你等会儿试试合不合身。”我含糊回答,同时不忘调戏:“现在好老公都提前教未来老婆学游泳,这样等你问我你和我妈同时掉水里先救谁的时候我就好回答了。” “我为什么要这样问”容儿莫名其妙:“不说这样是不是诅咒自己和婆婆,逼自己老公做这种选择,除了让夫妻生嫌隙有别的意思吗问这种问题的女人都不想好好过日子吧” 我无言以对,实在是没法跟容儿这个古人解释什么是新时代女性老娘天下第一,老公不服就换的前卫婚姻观念,不过我又一想,我解释这个干什么,赶紧哄小丫头换比基尼养眼才是正经 最后,容儿受不了我的花言巧语,拿着盒子进里屋,不一会儿打开门缝露出脑袋对我说:“太小了” 小了我挠头,应该不会啊我目测过多次,还拿橙子苹果肉包子做过对比,差别应该不会很大才对,难道,隔着衣服看显小 然后容儿走了出来,好吧确实是小了,胸前崩的紧紧的,而我没有直接飙鼻血的唯一原因是,这姑奶奶直接把泳衣套在了自己衣服外面,不小才怪 容儿还给我显摆:“我在电视里见过这东西,穿上就能浮水对吧你们现代人就是活的仔细,我老家教孩子玩水都是直接拎起来扔河里,自己扑腾上来就一辈子都不怕水了” “那扑腾不上来的呢都喂王八了吗”我心里嘀咕:“还有你说的那是救生衣虽然都是下水时穿的但区别很大好不好按说你看电视,比基尼女郎的出境次数怎么也该比海岸救生队多才对啊” 后来我才想起来,自去年开始,某神秘机构已经禁止女演员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部位出现在公众屏幕上,害得现在不管电视剧还是真人秀,只能靠男演员露腹肌来博取收视率,所以自某贵妃传奇被剪成大头贴之后,我就不像以前那样爱看电视了 我有心给容儿普及一下电视上不教的穿衣常识,但思考良久都组织不出既能准确表达中心思想,又能让容儿不揍我的合适话语,不过为了不让这小姑奶奶闹出外穿“救生衣”直接跳进深水区的笑话,我毅然决定直接动手,用言传身教的方式帮助懵懂无知的小姑娘示范正确的穿衣规范 我嘿嘿怪笑,看了看家里没人,两只狼爪悄悄抬起,慢慢接近预感到气氛绮旎而有点羞窘的容儿,正在此时,我裤子里某个玩意儿也跟着不安分的抖动起来妈的是电话响了,还是彩铃加震动 铃声吓了容儿一跳,推开我就跑进屋里,好事被搅我也气急败坏,抓起手机一看是不认识的号码,立刻朝对面吼道“不买商铺不办保险也没钱借给老同学” 结果对面传来的是王连胜焦急的声音:“坏了坏了出大事儿了小吴,赶紧带着你家里人出去躲躲道上翻天了” “啊怎么回事”听王连胜语气不似作伪,我一个激灵从狂怒中清醒过来,赶紧追问出了什么问题。 “别问了,”王连胜语气怪异:“几十号人不知着了什么魔,突然反水跟了那个黑手党小子,现在他们应该是往你家那边去了” 我撇嘴:“我说王哥,这也算大事儿啊那马里布从你们那儿得不到支持,花点儿小钱收买几十号二溜子,这难道你没有想到你就不能也派几十号兄弟来我家门口把丫们赶回去” “我现在哪还有几十号兄弟啊”王连胜都快哭了:“反水的这几十个全他妈是我的人带头的,带头的还是我亲弟弟” 第二百零八章着魔? 老王他弟带着手下反水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的第一反应是绝对不信,虽说我跟王连胜只见过一面,但也看得出以这老小子的心机手腕,绝对是个懂得恩威并施,能把手下人收拾服帖听话的枭雄,在这种精明老大的麾下,出个把见钱眼开的二五仔一点儿也不奇怪,但要说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拉出几十号人的叛军,怎么听都像是天方夜谭。 再说老王那个亲弟弟,且不说兄弟俩看上去关系不错,不至于被人几张票子砸砸脸就跟亲哥呛了锅,至少他王连富也是清楚跟黑手党勾搭没好事儿,帮我忙能够捞好处的昨天晚上还硬拉着我跟他吃肉串喝扎啤,畅想他们哥俩儿替龙爷讨回儿子自己能占多大便宜,今天就听命与马里布,要带着人来砍我,这转变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诡异的突兀。 于是我开始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这老小子刚开始还支支吾吾不愿说,后来我说你不说清楚我不走,到时被你弟砍死了你也别想领人质,老王才无奈的说出实话。 事情的起因得从昨天晚上说起,昨天晚上,王二在我家门口站完岗,没有回家 对一个资深“社会人”来说,彻夜不归也不算什么大事,都是道上混的,还是“大哥”级别,谁还没有个吃喝嫖赌的小爱好谁还没有个交浅言深的红颜知己因此当天晚上,王连胜也不把兄弟没回家,电话打不通当什么大事儿,随便发条短信谴责一下也就算了。 结果今天一早交警打来电话,在某条偏僻公路上发现了自己兄弟开的汽车,车没熄火但车里没人 王连胜这才惊觉出了麻烦,急忙亲自赶去现场,配合警察一通调查下来,却也只在行车记录仪里看到昨天深夜,王连胜开车被人别车停在公路上,然后他下车跟人理论的时候被对面车上下来的两个人三两下制服,拖上车走了。 当时王连胜对警察说,绑走王二的人他不认识,但其实其中一人老王是认识的,那个人就是曾经带着老王手下的马仔在胡同里堵我们路,差一点儿就跟我们动起手来的青皮头子,那个王连富称之为大华的马仔 手下出叛徒了啊老王气急败坏,立刻就要召集兄弟清理门户,可一才知道,大华也在昨天晚上早些时候被人捉上了车,王连富三更半夜开车往郊区跑就是得了消息去谈判捞自己小弟的 之后的事情更加扑朔迷离,王连胜还没从人质突然变帮凶的蒙圈中回过神来,手下被抓的消息就一条接一条的传来,刚开始还只是一个两个落单的被人敲了闷棍,很快就演变成十几人集体失联,要不是王连胜十分确定这些小弟不是被警察逮捕,几乎都要以为这是市里又展开扫黄打黑特别行动,自己已经被树立成反面典型,即将要被人民铁拳无情碾碎。 半天时间,老王手下一百多号嫡系人马就失踪一半,这下连傻子都能想到这是有人在刻意针对自己布局,度过前期的惊慌失措之后,老王也立刻反应过来,一方面把手下聚集大本营以防对方逐个突破,另一方面也凭自己在道上的威望放出消息,打听是谁在跟自己开国际玩笑。 结果还真是国际玩笑,因为玩出这一手的正是国际友人黑手党,不过老王并不是从别人那里辗转打听到这个消息,而是马里布直接带着七八十号已经变作叛徒的人质直接找上王连胜的店门前,要再跟老王“好好谈谈”。 谈判过程没什么好说,有了几十条忠实狗腿的黑手党直接强攻,要将老王也抓过来控制在手,实力大减人心惶惶的王连胜手下难以抵挡,但老王侥幸从后门逃走,跑路途中想到我很可能是黑手党下一个目标,出于人道主义才打电话给我示警。 “我说,这不会是你们哥俩儿唱的双簧吧”听完王连胜的陈述,我按照正常人思维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王家哥俩既想脚踩两条船又不想落下背信弃义的名声,所以炮制出这种拙劣的“反叛事件”。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所以才不愿意多说可我他妈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啊”老王在电话那头抓狂:“我弟,还有那帮手下人,他们绝对是着魔了” “哦着魔了什么症状头上长角身后挂尾巴了”我貌似随意的反驳,心却悄悄提了起来,因为我恰好知道,马里布那小子背后,还真有魔鬼般强大且疯狂的势力在暗中操纵就跟我背后一个样 “首先,那帮兔崽子身手每一个都明显比平时强出太多了”王连胜说道:“其实他们刚打过来的时候,我这边人数是占优的,但是一动手立马被人打得溃不成军,简直就像老子揍儿子我手下这帮都是不学无术的东西,平时打架水平也差不多,他们失踪几个小时就厉害得像换了个人,这明显有问题” “还有就是我那弟弟,刚开始他带人冲上来的时候我朝他喊了几句话,结果,他回给我的是一连串外语” “呃,这也没啥奇怪的吧认了外国老板,说话当然得迁就人家啦。” “那是你不了解我弟”王连胜叫道:“谁的兄弟谁心里清楚,那小王八蛋从小不认真上学,连二十六个字母都认不全,会个屁鸟语他要真能把外国话说那么利索,我早十年就送他国外读书去了,还让他跟着我当流氓” “出什么事了”我在外面打电话的声音不小,引起了容儿的担心,见她跑出来问,我也知道现在不是跟王连胜继续掰扯的时候,赶紧挂了电话对容儿说:“一会儿再跟你解释,你先上楼把黑狗蒋莎莎他们叫下来,然后,不管用什么办法,劝我爹妈立刻马上出门度假去我还得再打两个电话,打完就走” “好没问题”看我脸色容儿就知道问题不小,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立刻就要上楼。 “等,等一下,”我无力的说:“那个,咱先把救生衣脱了再去,再急也不在这一时,本来事儿就挺糟心的,看你穿救生衣的样子,我怕二老受不了刺激”r 第二百零九章那…… 容儿急匆匆上楼,我也拿出电话开始拨号,第一个电话当然是打去研究所找陈三山,我总得搞清楚王连富那帮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知道怎么应付。 “把别人控制在手的方法有很多啊”听完我我这边遇到的情况,陈三山蹦都不打的回答我的疑惑:“催眠洗脑、克隆复制、乃至绑架老婆孩子让人乖乖听话咱们研究所至少有一百种方法把人变成受我们操纵的傀儡” “你就说我遇到的是哪种吧”我满头黑线:“还有,咱研究所见不得人的破事儿别老往外说” “你遇到的啊”陈三山分析:“能在半天时间内完全控制小一百号人,使用起来肯定操作简便易于携带,据我所知除了咱们研究所研发的一种腐蚀脑子的特种病毒以外,也只有生体芯片能达到这种效果那些被控制的人有没有表现出生物行为学上的退化现象比如嚎叫咆哮,开始吃生肉之类的” 我:“你就告诉我生体芯片是个啥吧” “哦,这玩意儿好几个国家的军事实验室都在秘密研究,简单来说就是把本体的行为意识复制提取到纳米级的微芯片中,然后通过颅骨穿刺技术将微芯片植入宿主脑垂体上方,芯片释放的生物电流,可以阻断并取代思维中枢接管身体控制权,他们搞这个的目的主要是想拿优秀士兵做蓝本,批量生产精英作战单位,以节约训练特种和技术兵种的金钱和时间成本。” “优秀士兵批量生产”我反复咀嚼这两个词,突然想起马里布身边那个喊着“fight is a11 y 1ie”的三角洲退役特种兵来,于是赶紧追问:“一个原本二十六个字母都不认识的人被控制以后,有没有可能突然会说外国话” “如果被复制的蓝本是个外国人的话,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陈三山说:“只要芯片本身版本够高,功能足够完善,那么完全可以在一定时间内覆盖宿主大脑的逻辑思维功能,用你能理解的话说,看上去就像被鬼上身一样,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麻烦了,我额头汗下,如果真是复制了那个一脸冷酷的黄毛寸头的话,七八十个被控制的古惑仔,顷刻间就变成了一个加强连的三角洲特种兵啊虽说因为混混们身体素质之类的原因,复制品肯定比不上真刀真枪训练出的本尊,但从王连胜人数占优还被打得落花流水仓皇而逃这点看,强化也不是一星半点儿。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有点儿没主意。 “还能怎么办,打呗”老家伙笑:“给你那么多蘑菇,又不是让你拌饭吃的。” “废话,打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不想闹太大吗”面对七八十号特种兵,并没有使我丧失战斗的勇气,但只要一想到我带着区区几个人在职工家属院里对着七八十人大开杀戒,让那些看着我长大的碎嘴子大爷大妈看眼里,然后再给我爹妈添油加醋的一说,二老还不得怀疑自己的乖儿子这两年在外面已经变成了无恶不作的杀人犯 “那你把他们带荒郊野地打去,”陈三山说:“另外友情提示你一下,打群架人数超过五十,双方带头的就当黑社会首脑处置,你要真不想闹大的话躲着警察点,无论是被逮了还是被人看见脸,都能让你在公安局里开档案。” 这倒还真是提醒了我,作为守法好市民,遭遇黑恶势力的打击报复,咱干嘛非得自己扛着,跟丫七八十号人死掐死磕我家门口的公益广告牌上都写得清清清楚明明白白:有困难,找警察嘛我就不信国家能不管我 不过,我倒没有直接打11o报警求助电话,主要是我觉得我这里即将遭遇的情况说出去,负责接线的警务工作人员不相信不说,还很可能直接把电话接精神病院去,因此稍微考虑一下之后,我还是拨通了国安局刘科长的电话。 这个时间,刘科长应该是刚下班回家准备吃饭,因为电话那头隐隐传来孩子胡闹老婆咆哮的背景音,我这不速之客的电话很可能打断了人家享受天伦之乐,因此老刘接电话的语气显得很不耐烦:“你们又有什么事儿说” “那什么,刘哥,遇到点儿麻烦想求你帮忙”我努力不去听老刘媳妇大骂儿子语文考试三十五分全是遗传了他爹的猪脑子,字斟酌句的说:“这事儿吧,有点麻烦,我先问你几个问题再决定说不说行吗” 我不大愿意一上来就跟老刘全说实话,因为这人国安局公职人员的身份决定了,他不是很待见我们这种仗着自己有点儿本事就变着花样儿给国家添麻烦的特殊人群,再加上老刘爱摆脸好教训人,我可不想援军没请来却被人狠泚一顿,因此才决定先旁敲侧击看老刘能帮多少忙,再决定告不告诉他。 结果老刘果然开始摆脸:“求人帮忙还要三要四好吧你问问看,我看心情回答你。” 总算没一口回绝,于是我开问:“那啥,咱就打比方啊,就比如我老家这地方,小县城,要是突然有人闹事儿,咱国安局能紧急调配多少武力进行镇压” “你问这干嘛”刘科长立刻警惕起来:“我知道他们几个都跑你家去了这才几天就要出幺蛾子,你们就不能消停点儿” 我心里这个气啊合着在老刘心里,我们就是最容易出幺蛾子的人从来都是幺蛾子找上我们好不好 在我指天发誓真不是我们要闹事儿之后,刘科长才谨慎回答:“理论上只要威胁国家安全,国安局有权调配所有常驻警备力量进行紧急处置,不过如果想从市里向县城调动军警的话,需要向上级打报告。” “打报告那肯定来不及”我自言自语一句,继续问道:“我们县里有多少警备” “你们县划分东西两个区,每个区标准警备是六个派出所,再加一个县公安局,没有武警部队。” “那总共多少警察” “县城这个级别,警务编制局里十五人,所里六人,你自己算。” 我掰掰手指头,叹了口气:“那有多少条枪” “每个基层执法单位,枪械标准配置是两长一短,局机关因为负责刑事案件,每人配一把枪,你打听这么仔细,我作为执法人员不得不怀疑你的动机。”老刘语气已经暗含威胁。 不过我没搭腔:“我现在就剩一个问题了,一个县里不到一百警察,四五十条枪,能干得过七八十个三角洲特种部队退役,手里拿着砍刀还都瘸了一条腿的特种兵吗” “三角洲就三角洲,干嘛还拿砍刀瘸一条腿”刘科长莫名其妙。 “因为他们算了跟你解释不清楚,你就说能不能吧。” “如果咱们的警察主动开枪的话,不瘸腿的三角洲也能全打死” “那你能让全县的警察听我指挥,我让他们朝谁开枪就朝谁开枪吗” “你、说、呢” “好吧好吧,那这次我就不给国家添麻烦了” 第二百一十章丛林战上 对于我这种“不给国家添麻烦”的深明大义,老刘十分意外也十分赞赏,说话态度也瞬间拐了八个弯变得春风化雨起来。 在大致了解我们要对付什么人并得到我们尽量不搞出人命、尽量擦干净首尾的单方面保证之后,刘科长表示我们知识分子就是比某些仗着自己有点儿小本事就四处臭嘚瑟,三天两头给国家还有他刘科长添麻烦的社会青年识时务知大体,那个以叶某为首的刺头军团就该拉来我这儿好好学学什么叫能惹能抗能打能消,别一天到晚的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拉着领导天天给他擦屁股 什么叶某是谁我他妈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关心姓叶的是哪根葱老子这里火都要上房了 虽然从老刘那里没求来什么实在的援助,但至少探听到一个确切的情报那就是我们要真在家门口火拼起来的话全县警察都拦不住,有鉴于此我决定还是先往外面跑吧,真打起来是不是造成轰动给国家添麻烦另说,万一伤到花花草草和看热闹的大爷大娘我赔得起吗 刚挂了电话平复一下心情,黑狗他们就急急忙忙的从楼上下来了,不过没有见到容儿的身影,估计还在楼上哄我爸妈,情况紧急我也不跟他们啰嗦,一边打电话通知坏书生他们开车来接,一边简明扼要的把我这边掌握的情况告知众人。 “生体芯片啊,已经进入大规模**实验阶段了吗”谢尔东显然对这玩意儿有着相当的了解:“我一直有关注这方面研究的相关进展,但因为那些可恶的军事保密条款和无聊的科学伦理法案,收到的消息总是滞后” 我狠瞪丫一眼:“你就不能换个时间表现你的反社会人格倾向吗现在马上就要打仗了,老子被姓刘的当皮球踢回来已经很惨,可不想身边的人再乱立什么乱七八糟的1ag。” 谢尔东不服:“根据网络意见普查,像我这样的主要角色,越是黑化越是表现出对现有社会规则的明显蔑视,就越容易引起读者的共鸣和崇拜,懂不懂啊你” 我一句话让这小子闭嘴:“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最近作者那孙子卡文卡的跟狗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挥刀自宫,你在这时候玩性格博出位,就不怕丫的灵机一动把你踹进反派阵营,加速剧情发展以求尽快完本以那个人的节化你用不了三百字,把你当全书大boss肛到死最多用两章,咱最迟下个月底就能完本” 收拾完了谢尔东,我们赶紧开始收拾东西,当我们装模作样拎着几个包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我爹妈陪着容儿,乐呵呵的提行李下楼,不得不说从某种角度而言,儿媳妇的地位就是比儿子高,这小姑奶奶轻飘飘几句话就能让二老问都不问丢下做一半的饭菜出门度假,但要是让我去催他们出门还没个合理理由,以我爸的脾气,要么把我实话掏出来,要么把我肠子掏出来 “走这么急啊,”我妈一见到我就开始抱怨,但丝毫没有对未来儿媳不满的意思:“我饭都做好了,吃了再走吧。” “那个,妈,吴迪都订好度假区特价票,今天七点之前不到就作废了。”容儿面不红心不跳的接上一句,很自然的把行李丢给我,然后搀住我妈的胳膊继续往楼下走,老太太则被这一声“妈”叫酥了骨头,瞬间把我抛诸脑后,跟容儿说说笑笑的下楼走了。 “这臭小子,做事就是毛手毛脚,一点都靠不住。”我爸也只是惯常的贬损我两句,把手里东西朝我一扔就自己下楼,剩下我在后面一边扛着大包小包额头冒汗,一边暗自庆幸不用再编瞎话敷衍爹妈。 楼下,坏书生等人已经开来两辆七座suv,我连哄带骗先把二老推上车,回头一看正好看见蒋莎莎扛着自己刚快递到的,装炮的大箱子下楼,我想了一下,招呼蒋莎莎跟我爸妈还有容儿坐一辆车,纵使有坏书生他们这帮佣兵保护,咱也还是在二老身边安排个自己人才安心。 但这样就有了一个问题,蒋莎莎那箱子实在是太大,后备箱里放不下,车后座里一塞立刻挤占三个人的座位,最后我妈看着满当当的后排座位,无奈的对我说:“这姑娘行李有点儿多,要不让你爸坐副驾驶,你那个猴瘦猴瘦的室友坐你们那辆车” 说实话我是真不愿意带着谢尔东,因为按照我的估计,马里布那帮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追上来是肯定的,到时候我们这辆车就得负责掩护断后甚至跟黑手党拼命,带着谢尔东这个又碎嘴又事儿逼的累赘肯定会严重阻碍我们的行动,但是不带又说不过去我们那车加上坏书生的人总共才六个,总不能空着个座位让谢尔东趴前车车顶上吧 于是只好带上谢尔东上路,结果也真的不出我所料,刚开出省道坏书生就从车后镜里看到有一排面包车风驰电掣朝我们追击过来,我回头瞅了一眼,还在一水儿的金杯里看到了马里布那辆凯迪拉克。 坏书生打信号灯命令前面开车的蒲团老祖加速,然后问我:“你打算怎么着是加速甩掉他们还是把他们引走甩掉的话咱们把速度加到一百四他们的面包车应该跟不上。” “还是把他们引什么地方解决了吧,”我无奈的说:“我爸妈那年纪,跟咱们飙车再飙出个好歹来怎么办再说不解决了他们,我怎么回家以后马里布那孙子还不得指挥这帮小混混满县城的堵我” 坏书生点头:“不过如果按你说的,这帮人都被临时改造成了三角洲水平的特种兵的话,那对付起来还真有点儿麻烦,我们这里没有重火力,对方人数又比我们多,必须寻找一块适合作战的地形才能限制他们,你们这儿有没有地形复杂植被茂密,多掩护多岔路的地方供我们打丛林战” 我苦笑:“这可就是为难我了,我们这里树倒是有,但不是绿化带就是人家里的果园,你要进去打仗人果农肯定放狗咬你” 第二百一十一章丛林战下 对任何一支现代化军事团队来说,丛林战都是检验这支队伍军事素养和应变能力的最佳场合,在灌木横生伞盖蔽天的丛林之中,视野范围平均不超过十五米,视线死角却会因为各种障碍物的遮挡而增加百分之三十至五十,只要自身素质够硬本事够大,即使面对数量装备远超自己的强大敌人,也可以凭借闪转游击和设伏偷袭有效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为自己争取胜算和优势。 坏书生一听我说要动手,就下意识提出要打丛林战,这既是对自身军事素养拥有绝对的自信,也是基于敌众我寡的战略形势和拖延敌人的作战任务提出的合理战术,作为一个连业余军迷都算不上的普通老百姓,咱原本应该除了连连点头和鼓掌叫好之外,不发表任何浅薄无知暴露智商的个人意见,但基于我们现在的现实情况,我还是不得不小心翼翼,瞻前顾后的向坏书生这个佣兵队长提出自己的一点鄙薄陋识你是不是傻咱这儿改革开放这么些年,城市周边上点儿年头的树早就拿去为四化建设做贡献了,哪还有野林子留给你打野战 听完我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意见,坏书生哼了一声,甩给我一张标注非常详实的本市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不同符号,画了许多圈圈,叉叉,三角和方框。 “这这是军用地图”我虽然看不懂上面的鬼画符是什么意思,但总是识字的,右上角“军专”二字鲜红醒目。 “是啊,搞这个可不容易,差点儿被人当间谍逮起来。”坏书生一边开车一边说:“还有,你以为这几天我们除了给你站岗放哨没干别的吗每天我们都轮流开车出来,拿着这张地图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详细调查,哪条路线最适合撤退,哪片区域最适合隐藏,乃至炸了哪个路口哪个桥头可以瘫痪交通建立阻击阵地,我们都详细标注在了这张地图上。” “这,你们准备的也太充分了吧难道你们早就想到最后我们会打起仗来”翻翻地图上各种触目惊心的标记,我哑然无语,不得不说,要是刘科长看到这幅地图,把他们当间谍抓起来都是轻的 “即使最后没闹到要打仗的地步,作为职业佣兵,替雇主提前做最坏情况下的万全准备也是我们的职业素养。”坏书生得意的说:“你看现在不就用着了吗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干跟保镖一样的活儿,他们每个月拿一万五,我们一天就拿这个数的根本区别” “得了得了,不就昨天随口问了一句你们这次干保镖的活计,收费能不能按普通保镖的标准给我打个折吗,还记恨上了”我一边嘀咕一边在地图上找到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然后顺着车子行驶方向一路看过去,果然在前方不远处找到一个用红圈重点标记出来的区域。 “勇士迷林真人cs野外彩蛋射击场” 读完这个冗长的名字我才猛然想起,这是几年前搞起来的城市周边特色休闲旅游项目,刚上马立项的时候宣传造势很是热闹,号称全省乃至全国规模最大的全实景野外射击场,可同时容纳五百名军事发烧友体验真实战争环境什么的,不过后来就逐渐没有了消息。 这倒是没有什么奇怪,本来就是借着新奇流行的噱头搞起来吸引年轻人的东西,可咱们口味变这么快投资商哪跟得上去年还火麒麟黄金枪呢,今年就已经集体转战守望先锋玩屁股,cs是啥零零后估计都不知道 “那地方我去看过,虽说只建了一半就荒废,但为了模拟真实作战环境,确实开辟出很大一块落叶灌木林,地形上勉强能给我们打仗提供掩护。”坏书生说道:“虽说顶不了大用,但总比没遮没拦的对付七八十人靠谱的多。” 既然专业人士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车头一拐两辆车从省道驶上乡间小路,后面,凯迪拉克带着一排面包车依旧紧追不舍,我们之间的距离开始逐渐拉近。 “想办法挡他们一下,不然前面的车走不掉。”坐副驾驶位的韩雅墨看着后视镜计算与后面车队的距离,对我们说道。 路人甲从怀里掏出一物,比比划划的要打开车窗往身后扔:“可惜就这么一个,也不知有多大效果” “这个不能用”我赶紧一把抱住:“不能用手雷”别看刘科长踢皮球踢的干净,但我们要是真的炸车杀人搞出大新闻,丫的绝对带着第五类部队来追杀我们。 “拜托你有点常识好不好,手雷长这样吗”路人甲鄙夷:“这是闪光弹” 丢人了,我讪讪收手,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咱这种和平环境长大的普通人,除非对军事特别有兴趣,否则见到这些玩意儿肯定都是看着眼熟心里发懵,哪有可能像阿富汗、伊拉克、叙利亚人民那样,六七岁的孩子,只看一个拉环不仅能认出你扔的是手雷还是闪光弹,甚至连规格型号杀伤半径都无比清楚,那是当地人的必备保命技能 不过看到这颗闪光弹,我还是心思一转想到个主意,再次按住路人甲要拉引信的手,现在扔出去最多晃一晃后面车队前排司机的眼,只要对面有足够经验还是可以立刻平息混乱继续紧追不舍,要用,就必须用在刀刃上,而我恰好知道有个刀刃在附近 “往那边开”我看了看公路两侧的路牌,指了一个方向给坏书生。 “那可绕远,而且离附近村庄太近。”坏书生提醒我一声,但还是打出信号,两辆车拐进一条修建在田垄之间的细长公路。 这条路没有岔口,而且这个时间也没有其他车,后面的车队立刻毫不犹豫加速直追,我们也不得不提高车速,十几辆车呼啸而过,顷刻间就跑到这条乡间小路的尽头。 而我,也终于看到了我想见到的东西道路路口处,不知是谁用打地基的青条石和水泥,在道路中间砌起两道长不过五米的矮墙,两墙间的距离仅容一辆小巴勉强驶过,却端端正正的堵在路中央,硬生生在两车并行的标准路上制造了一个仅容一车通行的隘口,而道路两侧,则是车翻下去就根本爬不出来的,深达一米多的灌溉水渠 这种绝杀地形,根本不需我再说什么,我们两辆车狞笑一声直冲隘口,凭借高超技术排着队轻轻巧巧从中穿过,就在我们刚穿过去的档口,马里布的凯迪拉克也带着一众面包急吼吼的追了过来,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七八米 路人甲算好时间,嗖的一声闪光弹甩出,正好让闪光弹在砸中车前盖的时候爆炸,镁钾混合燃爆产生的强光和噪音,在近距离内及时带着墨镜和耳塞也挡不住,所以不出意料的,司机被震晕几秒,方向盘一滑车头一偏,当的一声把车卡在隘口中间 成了我们潇洒转身加速离去,剩下一堆面包气急败坏的刹车甩尾以免连环相撞,等他们把自己的车从过道里抠出来,起码也要一分多钟。 坏书生让前车加速驶离,我们则放慢速度等他们再追上来,期间坏书生问我:“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这种地形” 我答:“你们还是不清楚本地舆情啊我们这里,乡间公路一般都是村里花钱修建维护的,有些开大车的司机为了躲收费站和临检经常三更半夜开车从村里过,既扰民又容易把路轧坏,于是我们这里的乡村路,都修这种隘口挡大车,至于为啥修路尾不修路头,那就是村里人不厚道了,让你开着进来退着出去,敢倒车一不小心就栽沟里” 第二百一十二章隐身 当马里布他们再一次气急败坏追上来的时候,我爸妈坐的车已经跑没了影子,我们也一头撞开早已人去楼空的射击场大门,直奔更深处的丛林而去。 这里原本是似乎是一座小山山脚天然延伸形成的低矮丘陵,占地不大但起起伏伏很是蜿蜒,山坡上本就长着一些高大树木,被规划成射击场之后,开发商为了模拟真实丛林环境吸引游客也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地形被刻意挖掘出壕沟掩体山洞峭壁,又移植不少适合本地生长的低矮灌木增加立体躲避空间,看上去还真是个游击偷袭,敲闷棍下黑手的好地方。 不过据坏书生说,他之所以看中这个地方,是因为经过几年的闲置荒废无人打理,山上的狗尾巴草已经长得漫山都是半人多高,这种环境才是他们这些丛林战专家又爱又恨的战争天堂,往草窠里一钻倍儿有安全感,别说一队三角洲,来一群外星异形也杀给你看。 车在林子边缘停下,四个佣兵一跳出车就从车里拖出一只大箱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迷彩服战地靴军刀以及伪装用的战术油彩,然后,坏书生等人一边以极快的速度换衣服换裤子往脸上抹油彩,一边对站一旁不知该干啥的我们吩咐道:“车得留这里,你们自己找路跑吧,我们先拖住他们半小时” “呃,你这意思是用不着我们帮忙”我有点不痛快的问,虽然坏书生拿人工钱替人扛活儿算是挺敬业的,但听这话里的意思是有点儿嫌弃我们累赘 “不是用不着你们帮忙,是你们根本帮不上忙。”坏书生毫不客气回答道:“你们没接受过专业军事训练,跟我们也没有默契,带着你们打丛林战,不仅要分心照顾你们,还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是啊,”韩雅墨也帮腔:“虽然我们知道你们本事不小,但丛林作战不比其他,如果没有很好的隐藏伪装能力的话,在这里只能是被人吊着打的靶子,而且丛林作战环境因素瞬息万变,我们带着你们不仅照应不过来,还会限制我们的发挥。” “那如果咱们各打各的呢”我想了想问道。 “呵,各打各的”路人甲一声冷笑:“那你们也得有本事在丛林环境里躲过特种兵的侦查才行要不然,我们何必辛辛苦苦把他们引到这里来” 这倒是句实话,如果不利用丛林环境的话,正面硬怼我跟黑狗再猛,不下死手也架不住小百号复制特种兵前仆后继的轮番攻击,坏书生他们这些佣兵更是没有了用武之地,更何况我们现在又不是流氓打架,把对方轰散吓跑就是胜利,不说把丫们全部生擒活捉,至少得在重重保护下把马里布这个带头的撂倒才行,不然的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让那小子跑了下次说不定带一千个特种兵回来寻仇 不过,坏书生这帮佣兵也有点儿太小瞧我们了吧,是丛林伪装你们有技巧有经验有军事素养,我们是比不上,但老子是主角啊,还不许我开挂作弊用高科技了 “来,给他们看看咱丛林伪装的水平”我朝刚浇了自己一身蓝色液体的黑狗招呼道。 黑狗点头,径直走向林子边缘一块沙土地,这小子在沙土上站定,不见有什么动作,自己却猛地向下沉了一截,然后就开始像陷进流沙一样悠悠下沉,在坏书生等人惊讶的目光下,黑狗很快就完全沉进地下,只在原地留下一个浅坑。 “李默的液态金属铠甲,可以浸润侵蚀含有矿物成分的岩石颗粒,只要不是质地紧密无缝可钻的大型岩层,依靠液态金属对岩石颗粒的浸润吸收排斥循环,就可以让他在土壤疏水层里自由的快速移动。”我现学现卖,拿着从石铁岭那儿剽窃的科学解释向坏书生他们炫耀。 哗啦黑狗从坏书生脚下猛地蹿出,把正在提裤子的坏书生吓一大跳。 “靠牛逼”这小子提上裤子骂了一声,然后看我:“那你呢” 我我只笑笑不说话,并向着自己的嘴巴丢了一颗蘑菇。 黑色铠甲覆盖全身,然后一阵色彩变幻,我像变色龙一样改变了体色,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韩雅墨评价:“倒是比迷彩服实用。”言外之意就是:略屌,但也没啥了不起的。 但这还没完呢我摆出一个妖娆的姿势,身上的铠甲开始疯长、硬化、分出枝杈、抽叶吐蕊,一眨眼的功夫,我消失了,只剩一棵怪模怪样的粗矮歪脖树立在原地,说良心话样子是诡异了点,但看那棕黑粗糙的树皮、枝杈横生的树干以及郁郁葱葱的树顶,说这是个人或者里面藏了个人,连傻子都不信。 对此,坏书生的评价是:“你蘑菇还有多少匀我们几个” 等我告诉他这玩意儿不是想吃就吃,吃了要交出自己的右手作为代价之后,坏书生才悻悻的收回伸出的爪子,然后把枪口转向一脸事不关己表情的谢尔东:“他又怎么办放着不管” “啊,这个要不让他自己找路跑吧,是死是活的,咱不管了。” 我对这大咕噜眼科学怪也挺无奈,因为咱们正常人永远无法预测这个脑回路异常跳跃的家伙下一秒是神明附体超神三杀还是小学生放假坑得你连爹都不认识,所以一般来说,我做任何决定都是不把这孙子考虑在内的,自然也不会强求丫非跟我们步调一致。 一直没说话的步远游看了看谢尔东麻杆一样的身板儿,不放心的说:“就算让他跑,他跑得掉吗我看咱们还是挖个坑把他埋里面,插根吸管让他喘气等咱们回来安全点。” 这倒是危机时刻隐藏妇孺的好办法,但对自诩我聪明我优秀我比人类强好多的某怪胎来说,这就有点儿憋屈受辱的意味了,尤其是,布远游那吸管还是满地乱扔的生活垃圾里随手捡的,对处女座加老洁癖而言,卫生问题,怎么能忍 于是谢尔东暴怒了,戴上手套爪子就开始抽风一样的划拉:“用不着你们安排不就隐藏起来吗我绝对比你们专业” 见我们所有人都看他,这小子更上劲儿:“你们的眼睛之所以能看见东西,是因为能接收到物体表面经吸收反射后改变波普频率的光线,那么非常简单的原理,只要我以自己为原点,以原子震颤固定周遭球形空间内所有光线穿透路径上的波谱频率,不让光线发生吸收反射的话,那么在你们的眼里,我将完全隐形” 随着谢尔东的自信宣言,他的身影也在一阵光影扭曲中迅速模糊,最后一句话说完,这小子真的像一阵青烟一样消失在我们的眼前 我目瞪口呆足足三秒钟,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科学的东西我不大懂,不过按照那孙子的逻辑,固定空间内光线频率之后不会发生吸收反射,我们看不见球里的他,同时他的眼睛也不能吸收光线那他是不是变瞎子了” 然后我满怀希望的等了一会儿,不见谢尔东冒出脑袋愤怒反驳,嗯,看来不仅看不见,连听都听不见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勤学好问 直到车头瘪下去一块的凯迪拉克带着面包车冲进射击场大门,我们也没见到谢尔东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突然现形,也不知这孙子是摸着黑走远了还是一个操作失误把自己坍缩成了分子形态,总之强敌在前我们只能把无关紧要的些许小事丢在一边,收拾停当便一头钻进荒草茂盛的野林子里。 进了丛林我才发现,我们跟坏书生他们这帮受过专门军事训练的职业人士真的是没法比,同样是在枯枝落叶和齐腰高的灌木荒草中跋涉穿行,我跟黑狗走的像老牛耕地一样在身后留下一长串明显痕迹,这帮佣兵却能弓着身子,迅捷灵巧的拨开草丛,片叶不沾的穿行而过,虽然每走几步,他们就要停下处理自己留下的脚印,但速度一点都不比我直愣愣的向前走慢。 往前走几步再扭头看,就已经找不到坏书生等人的影子了,这好像是他们特种兵三十米丛林潜行之类的特殊技巧,只要深入丛林三十米就能利用地形、光影和自身迷彩完全隐藏在环境之中,即使悄悄绕到你背后你都未必能发现他。 “幸亏不用跟这帮货拼个人素质啊”我庆幸的想,几步越过一块标着“危险,禁止攀爬”的警告牌,来到一块高七八米,光秃秃的山岩之下。 这大石头应该是与山体相连的一部分,立在这里既移不走也挖不掉,看得出原本经营射击场的开发商似乎是打算在这里设个攀岩滑降之类的项目吸引游客,因此对这玩意儿进行了不少打磨处理以方便攀爬,但最终还是彻底放弃,立起警告标志禁止有人靠近。 不过这倒是方便了我,我顺着岩石上的凹凸爬到四五米高处,找个背光隐蔽的山坑蹲好,念头一动全身上下开始疯狂的抽出绿色枝条,这些小指粗细的柔韧蔓藤在更细密的根须的牵引下,顺着岩壁一路扩展,顷刻间就爬满一大片,把我遮挡的严严实实,任谁都想不到这赞青碧绿,明显要花好几年才能长成此等规模的爬山虎后面会藏着一个大活人。 我这里刚准备好,挂在耳朵上的短距离无线通讯器里就传来坏书生的声音:“所有人注意隐蔽,来了” 山脚下,十几辆车已经飞驰过来,把我们的车围个严实,面包车车门打开跳下几个小混混飞快的把我们的车检查一遍,然后目光就毫无意外的投向我们这边的荒山。 不过他们倒没有呼啦一声冲上山来,而是打开自己的车厢开始给众混混分发物资,我挑着脑袋看了一下,他们配发给每个混子的有头盔背心,全套护膝护肘,一副硕大目镜以及一柄寒光锃亮、非常适合丛林近战的狗腿弯刀 “otv防爆防刺战术背心,廓尔喀冷钢军刀,fast碳纤维高切头盔,再配一把4a1突击步枪,就是三角洲标准四件套,”通讯器里,路人甲冷笑:“这是把能运过海关的装备一样不差都运过来了啊,还真符合老美打仗烧钱第一的风格。” 坏书生则对混混们带在脸上,几乎能遮住下巴壳的深色护目镜更感兴趣:“这好像是一种叫做复眼的电子目镜,通过实时影像传输和vr衔接技术,可以把佩戴者的平视视角增加到33o度,连背后都能看到前几年听说有军事实验室在搞,没想到现在就已经出了成品。” “那就是说,背后偷袭几乎不可能了吗”我想了想,问坏书生:“那你们能不能躲在远处,贴着视线死角,飞刀哆他们脊椎第二节还有,他们应该还没掌握那招原地转圈儿的无缝隙防御招式吧不是说能练那招的天才一百年只出一个” “玩这种烂梗,有意思吗”坏书生嘴上讥讽,但还是如实回答:“只是有点麻烦而已,看不看得见跟躲不躲得开根本就是两回事,再说,即使经过训练,视野骤然扩大近乎一倍,人的大脑也肯定适应不过来,出现判断误差的概率不知要增加多少倍,未必能争取到多少优势你说的那哥们儿,每次都牛逼哄哄的开眼,不照样经常被教做人” 我点头:“说的是啊,就是被这个视野挂耽误的,要是老老实实苦练内家拳,也不至于打个副本老三就掉了线” “你俩到底有完没完人上来了”韩雅墨在频道里压低着声音吼,与此同时,武装完毕的小痞子分作十几个五人小队以扇形攻势朝山上涌来。 “老美的平推战术嘛没有了空中掩护和火力支援顶球用”坏书生跃跃欲试的发号施令:“你俩我们不管了啊,剩下的两人一组,等他们散开以后捡落单的下手,多穿插多袭扰,尽量搅碎他们的封锁线,有没有问题” “那个,别出人命。”我赶紧补充一句。 坏书生顿一下:“那就尽量砸后颈,没问题了吧” “呃,是不是还是有点儿危险啊”我依旧有点儿不放心:“我们这里打架流传着两句真言,叫顶心顶肺不顶跨,砸鼻砸眼不砸颈,说的就是人身上有俩部位特别脆弱,若是不知轻重打上去很容易落残疾和出人命” “你哪来这么多事儿”坏书生火了:“这打仗你以为抓藏羚羊呢不能伤毛不能折角的要不你先出去跟他们商量商量,只要他们同意拿刀劈我的时候伤口深度不超过15毫米,我就保证砸他们的时候只晕不死不留残疾” “行了行了,手上有点儿分寸出不了大事儿”韩雅墨做和事佬:“人家也是怕场面太惨烈政府那关过不去,以后毕竟还得住这儿肯定不愿后半辈子都被安全监视。” “那你现在没问题了吧”坏书生算是理解了我的苦衷,还是有点气哼哼的问我。 我老实回答:“其实还有不过,算了” “问”坏书生咬牙赌气道:“老子仗不打了也得把你这勤学好问的臭毛病治好过来” “是你让我问的啊,你说,他们这目镜,有没有可能按一个按钮,就开透视挂人体经络图显现出来”8 第一百一十四章不伤跨 所谓平推战术,就是以小队为行动单位,组成一道或数道火力线,对目标地进行扫描式的侦查行进和战术打击,用比较容易理解的说法就是选人站队,一波a过去,见人杀人见猪宰猪,虽说简单无脑但在己方人数和战力占优的情况下也不失为以力破巧、压缩敌人躲避和生存空间的经典战法。 而事实上,这帮移植了美国大兵思维的混混也是这么做的,十几个小队依次排开,以鬼子扫荡的谨慎姿态组成一张拉开的网从山脚往山顶横扫,每经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地方,不管是灌木草丛还是枯枝落叶,这帮人都要拉开阵型,派人朝里面狠狠捅上几刀,确定无人躲藏之后才会继续前进。 往前走了不久,他们就顺理成章的发现了我和黑狗留下的那一长串犁地痕迹,对经验丰富的职业军人而言,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分辨出这分明是两个啥都不懂的菜鸡,面对强大猎手凶猛追击时仓皇逃窜留下的痕迹。 敌人中的菜鸡,永远都是己方攫取胜利的突破口,于是四个小队二十个人毫不犹豫的加快速度,顺着我和黑狗上山的路朝我们躲藏的地方扑来。 虽然只是抓两只菜鸡,但不得不说人家也拿出了狮子搏兔势在必得的决心和架势,每条线上十个人的绝对兵力优势,保证了他们即使扑空遭遇陷阱也能从容应对,而我们只要有人稍一冒头被这群人缠住,顷刻间也会被后面涌来的大队人马所吞没。 “嘿,可真是打惯了顺风仗的骄兵悍将,”坏书生语气略酸的挪瑜:“见到点便宜就把自己的推进线忘了,这里可不是阿富汗丛林山区,天上可没有阿帕奇低空盘旋给丫们保驾护航。” ,坏书生那帮人还真的说到做到不管我们的死活,眼睁睁看着我和黑狗被十倍于己的敌人包了饺子也愣是趴自己的草丛里没挪窝,不过很可惜,等他们一边侦查一边追赶,把我和黑狗最后所站的地方围堵起来的时候,黑狗早已不知钻到地下几米深,我也已经大大方方的扮起了植物,所以这帮猎人追到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看到两只菜鸡的狼狈逃窜的痕迹凭空消失,自己在原地傻了眼。 e”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大兵们转眼间抱头蹿出作鸟兽散,连滚带爬寻找掩体,坏书生则在无线电里乐的直抽抽:“一帮二货以为你那儿有感应雷呢老子要有感应雷,早埋路上把你们连人带车炸飞了” 闹了这么一个乌龙,这帮人确认安全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都自觉有点儿丢人,一个左耳带耳环嘴唇带唇钉,相当紧跟潮流的混子砰的一刀就砍在我伪装的爬山虎上,刀锋几乎擦着我的脚底划过,让我无比庆幸自己往上爬了两步,不然这泄愤一刀砍在身上滋味肯定不好受。 其他人也对着四周一阵砍砍戳戳却一无所获,远处去堵黑狗那帮人都开始刨地了也没把人翻出来,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坏书生的低声咆哮:“动手” 哗啦正按部就班进行侦查推进,再走几十米就能跟先头部队汇合的混混群突然发生一阵骚乱,从四个不同的位置,四棵杉树的粗壮横枝突然坠落,惊得正好经过树下的四个小队一阵懵乱,与此同时,四道影子鹞鹰一般从树上急冲而下,照着四支队伍最孤立最边缘,最慌乱最好对付的目标袭去。 虽然依靠复眼目镜,这些人几乎在坏书生他们扑下的同时就发现了他们,但正像坏书生所说的,视野骤然扩展的不适应严重干扰大脑对位置和方向的判断,他们愣了几乎半秒才意识到袭击者来自头顶,而在这半秒钟的时间内,四个队员的后脖颈就分别被木棍刀柄,拳头板砖狠狠招呼了一下,翻着白眼倒在地上。 坏书生四人所选的偷袭位置相当不错,周边几乎都有沟壑山包、灌木大树之类的障碍物掩护他们得手之后撤退,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佣兵也是毫不恋战,得手之后立刻趁其他人还没围杀上来转身就跑,凭这几个人精湛的三十米丛林潜行技术,只要没被人堵死出路很快就能消失在茂盛的丛林里,顺道还能撕裂混子们的搜索线。 可事情寸就寸在,还有二十个人在前面呢,这帮人居高临下,对坏书生他们的动向看得一清二楚,要是他们从退路上堵过去,坏书生他们即便能脱身,恐怕也要被扒一层皮。 唇钉男低喝一声,就要带头往山下冲,我看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略一思索便毫不犹豫腾身而起,张手朝着脚下的大队人马压扑了过去。 我一跳,身上长着的无数藤蔓也跟着从岩壁上脱落,劈头盖脸朝着唇钉男等人甩去,这帮人还没搞清这是什么情况,就陷入了乱麻一般的纠扯之中,我再一发力,藤蔓便如活蛇一般,照准离自己最近的目标凶猛的缠绕上去,在一片哀嚎声中,十个人被干脆迅速的捆成粽子,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片杂乱中,我扯断身上的藤蔓根须调头就跑,一边跑身上一边急速生长出新的伪装,等我以豹子般的敏捷一头扎进一大片灌木的时候,我绝对自信,不仅没人能追踪我的逃脱轨迹,恐怕连被我袭击的那帮人都分不清捆了他们的是人是鬼。 那黑狗呢需要帮忙吗我拨开灌木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个慌慌张张逃跑的家伙被一只突然从地下伸出的手攥住脚踝,然后这人就像一脚踏空一样猛地向下坠去,然后局势一声惨叫,整个身子被巨大的蛮力拽进地洞,只剩脑袋跟一只脚耷拉在洞口 “嘶”这一幕看得我直吸凉气,再看看后面错落有致点缀在地上的九颗脑袋九条腿,终于忍不住打开无线电教训黑狗这小子:“搞什么搞你拖人不会拽两条腿啊咱不说好不伤跨的吗”8 第一百一十五章逆转 在我和黑狗的强力掩护下,坏书生等人很快再一次消失在丛林里,而被突如其来的强力偷袭打得措手不及的一众流氓们则着急忙慌的聚集起来,围成一圈儿再不动弹。 “现在的小混子啊”坏书生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装模作样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嫖赌,身体底子全败光了,就算塞个特种兵进去,也发挥不出一半儿的实力。” 对此我不得不点头表示赞同,虽说这帮混子在被洗脑控制之后,举手投足确实带出一股沙场老兵特有的阴沉霸气,但跟坏书生他们那久经磨练的凌厉彪悍相比,还是能明显看出他们动手的时候脚步拖沓出拳绵软,应该是肌肉强度和身体耐力跟不上职业军人的战斗思维所导致,这种情况有点儿像你打王者荣耀,虽然你意识朝前走位风骚,gank时机把握准确,但无奈手捧暖炉机连着2g网,别人一开大就把你卡成狗,在这种先天不利,网速跟不上操作的恶劣条件下,就算你有荣耀王者的实力也照样只能在倔强青铜徘徊 现在,倔强青铜们因为我们的迎头一击损兵折将,被迫龟缩消极防守,正是我们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于是,善于把握战机的坏书生毫不犹豫,立刻开始全军动员:“就这点儿水平,为对付他们窝林子里喂蚊子不值当的直接解决他们收工吃饭老吴,你跟你那结巴哥们儿一上一下冲垮他们阵型,方便我们挨个收拾成不” 我答应一声,刚想起身打个头阵,韩雅墨那边却火急火燎的把我叫住:“等一下有点儿不对劲” 确实是不对劲,因为我探出头正好看到,围成一圈儿表情木然的小混子们突然满脸狰狞嘴角抽动,四肢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打摆子,看上去就好像集体发了羊癫疯一般。 我正惊疑难定不知是该冲上去还是打电话叫救护车,那边混混们的异状却已经突兀停止,有一个算一个,都像被拔了电源一样耷拉着脑袋呆立在原地。 一瞬间,我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虽然咱平时不务正业一事无成,但好歹各种电影动画片看过上百部,里面无论正派反派,一旦摆出这样的姿势形态,那分明就是准备变身开大啊 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出声示警,这帮混混就电脑重启一般齐刷刷的抬起了脑袋,一道道细长渗人的红色激光束从他们的遮脸大墨镜上亮起,从左到右一圈儿一圈儿提溜乱转,看上去诡异可怖。 “妈的,躲好”坏书生语气透着一股子气急败坏:“不定向激光扫描分析仪,这玩意儿不是去年才提出设计概念的吗怎么现在就” 坏书生的话还没说完,十几个亮着红灯的混混就突然瞄准了一个方向,下一秒,发现猎物的他们毫无征兆的躁动爆发,以极不正常的夸张幅度甩胳膊撒丫子,连窜带蹦的朝那个方向直冲而去。 “靠靠靠冲我来了”坏书生骂了一声切断通信,立刻从那十几个混混前面不远的草丛里翻滚跳出,朝身后扔了一个烟雾弹起身就跑。 大团烟雾无声喷涌,顷刻间遮挡住坏书生的身形,但那诡异的红光依旧毫无阻滞的穿透烟雾死死的锁定逃窜的猎物,这群混子跑起来虽然一脚蹬天一脚踏地,看上去姿势诡异可笑,但跨步极大频率极高,速度竟然比坏书生这个职业佣兵还快,眨眼功夫就冲破烟雾,对坏书生形成合围之势。 “哈”眼见跑不了,坏书生却露出奸计得逞的浪笑,爆喝一声一记鞭腿朝身后甩过去,与此同时,旁边一棵树上,狗熊体型的韩雅墨急扑而下,拳头手肘膝盖脚背都对准了被自己庞大身影笼罩住的四个倒霉蛋。 不得不说坏书生这帮货不愧是专业的,即使暴露了目标,也能立刻利用自身为饵把敌人拖进队友的埋伏圈,现在韩雅墨占尽偷袭的先手,几乎转眼间就能撂倒三分之一的对手,虽然还是逆转不了以少打多的局面,但根据刚才交手的经验来看,他俩对付七八个山寨特种兵还是可以轻松应对的。 因此我也就没急着冲出去替他们解围,而是迂回树丛向他们接近,在我想来,两个人的默契配合已经是十拿九稳,应该防范的还没动弹的后继援军。 坏书生的鞭腿准确扫中身后混混持刀的手肘,把刀踢飞的同时还顺道踹折了对方的胳膊,按道理来说,即使是被洗脑控制抑制痛觉的傀儡,受这么重的伤也只有横飞出去倒地不起的份儿,但接下来的变故实在是差点儿让我瞪出眼珠子:胳膊已经扭了将近一百五十度的混子,面无表情的单手一捞,竟用自己那条理论上已经动弹不得的手死死缠住坏书生的鞭腿,一拉一扯硬生生把这小子以金鸡独立的造型死死钉住 另一边,韩雅墨的偷袭也出了问题,原本一心锁定坏书生,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头上泰山压顶的四个混混,突然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惊醒过来,四散而去避开了韩雅墨的千钧一击,让蓄势待发的韩雅墨收力不及重重摔在地上。 “你给我放手”坏书生被人叉着双腿死死拽住,七八个人朝自己围过来自己却抽不出腿动弹不得,终于急了,挥拳朝小混混的脸闷过去,无奈姿势别扭出拳威力大打折扣,而对方被他一拳打中下巴,却扯着嘴角露出怪笑,另一条完好的胳膊早已向后绷紧,对准坏书生的两腿之间猛地捅了过去 这一拳要是砸中,断子绝孙 作为男人,我一边不顾暴露朝那边狂奔一边看得肝胆直颤,但距离太远根本救不到,现在,能保住坏书生小命和后半生幸福的,只有和他近在咫尺的韩雅墨了 可看看韩雅墨的情况,我深切感觉到什么叫绝望,现在这个彪形大汉不仅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刚才躲开他偷袭的四个小混混还步调一致的展开了反击,他们从四个方向围住韩雅墨,全部一蹦两米高,咔的一声把右脚高高举过头顶,我们基本可以想见,这四脚不管落地的时候跺在韩雅墨身上哪个地方,他受的伤都不可能比坏书生轻 一瞬间,攻守之势完全逆转,可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他妈能告诉我r 第一百一十六章困境 “轰” 幸好黑狗也跟我一样发觉情况不对,且比我早一步赶到支援,关键时刻从地下破土而出,卷起大量砂石碎土把所有人冲了个七零八落,才堪堪救下坏书生和韩雅墨,不过这么一闹,立刻又有十几个混子赶来支援,顷刻间,无法带人钻入地下的黑狗就被团团围住。 .更新最快 我倒是想上去帮忙来着,可惜一露面胸前立刻就被十几道红光牢牢锁定,再一抬头十几个混子就已经迈着夸张的步伐直愣愣的朝我冲来,这种情况我再怎么变幻伪装也逃不出去,只好凝神屏息专心应对。 跑在最前面的两个小子,动作几乎一致的同时起跳,不由分说亮起大脚直袭而来,我自忖有铠甲护体,跟人拼气力绝不吃亏,也不闪不避抡开胳膊朝两人砸去,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先撂倒两个再说。 一场天雷地火的凶狠冲撞,转瞬之间爆发结束,俩混子被我重拳锤中胸腹位置,弓着肚子倒飞出去,我也吃了一左一右两记飞腿,蹬蹬后退好几步疼得直吸凉气这俩孙子嗑药了吧力气比我预计的大出好多 就这么一走神的功夫,我就被十来个面无表情眼冒红光的混子给包围了,连被我揍飞的那两个也无视自己身上足以让他们躺半个月的伤势,一阵手刨脚蹬僵硬的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加入战团。 然后我遭受的就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围殴,十多个人完全无视反噬和伤亡,以同归于尽的架势朝我发起疯狂冲锋,更可怕的是,虽然动起手来是一副鸡血上脑的癫狂,但这帮人却偏偏进退有据配合无间,面前的人持刀朝你横劈竖砍,站你背后的必定合身扑上限制你的反击移动;你想挥肘撞背后那孙子一脸花,刚露一丝缝隙,左右立刻就有人把刀子拳脚朝你怼过来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因为对方只要稍微有点儿默契就可以靠这种死缠烂打的战术轻松把你调戏至死,至于威风凛凛的一个打十个,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双方的实力差距已经大到无法用数量弥补质量,要么就是对方已经收了钱领了盒饭,十分自觉的在你耍帅的时候蹲你背后跳来跳去,然后看准你放圈儿腿的时机把脸凑上去让你一脚踢飞。 很快的,我由左支右绌的抵挡反抗变成了护住要害连滚带爬的四处乱窜,四肢后背也不知挨了多少刀吃了多少脚,幸好,一看情况不对我就立刻调整铠甲,增重增厚以加固防御才没有被砍得血肉模糊,但他们这种疯狂高效的攻击以及远超常人的怪力还是给我造成不小的伤害,身上的硬化外骨骼被一刀刀劈成了碎片,锋利的小骨茬子顺着刀砍出的狭长伤口深深的嵌进肉里娘的疼死我了 其实我要是发发狠,痛下杀手或者奋力突围的话,这十来个混子再怎么疯狂怎么拼命也该交代了,但无奈咱不敢下手啊,除了怕闹出人命今后不好做人以外,咱还是很有正派主角悲天悯人恩怨分明的正确三观的:说到底这帮混混也是被洗脑控制无辜牵连的倒霉蛋,把他们砍瓜切菜生撕活剥固然是痛快省事儿,就怕下半辈子睡觉一闭眼这群人就在床头晃,咱可没有变态杀人犯冰箱里冻着人脑袋还能安之若素剁肉馅包饺子的心理素质。 不过,虽然吃了蘑菇之后皮糙肉厚回复力惊人,但如果一直这样硬熬下去,我估摸着自己迟早难逃一死,只得一边勉力抵挡一边寻找机会自救,李默那边现在完全指望不上,虽然这小子比我更糙更硬更抗揍,但他一边不敢下死手一边还要照应坏书生韩雅墨,处境比我还窘迫,在运足臂力将两人托上一颗大树之后,黑狗能做的基本上就是死命的护住这一亩三分地,然后任由十几个人把他按树干上狠狠摩擦 砰我一拳杠倒一个冲太靠前的混子,趁他还没爬起旁人又来不及补位的空档,两脚一蹬猛的向空中高高跳起,我的目标是离我不远的一棵杨树低垂的粗壮树干,只要抓住了它,再开启我猴子一般的敏捷,顷刻间我就能消失在茂盛连绵的阔叶树海里,任这帮孙子再怎么厉害,想找到我也得先拿竹竿子捅上半天。 不过,在我起跳的同时,身上厚厚的外骨骼装甲也哗啦一声散落开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想要跳得高窜得快,身上就带不得这么多累赘,又想加敏捷又舍不得牺牲防御,最终下场肯定是既收不到人头又扛不住推塔 在我身后,几个混混狠狠甩出手中的砍刀,被早有防备的我灵巧躲过,咱现在敏捷满点,你们不堆命中还想把我打下来 就在我手即将搭上树干的时候,突然传来啪的一声爆响,同时我手臂上跟着炸起一个血浆飞溅的窟窿我他娘的中弹了 我一缩胳膊,嗷的一声朝地面坠了下去,眼角一扫,正好瞥见不远处,未投入战斗的混子们正有条不紊的朝我们这边缓缓围拢,他们之中的几个,手里举着花里胡哨造型夸张的3d打印手枪,其中一支的枪口还袅袅的冒着黑烟 又被摆了一道我烦乱焦急的懊恼着,自己怎么就忘了这帮孙子手里还有不会被发现的走私武器了难道是因为某个王八蛋拖更太久,害老子忘了前面剧情 可现在却不是我愤怒谴责那谁谁的时候,因为伤了一条胳膊的我正像折翼的鸟一样栽向地面,而刚才那些没用飞刀把我插下来的混子们,正甩着大步朝我落地的地方追赶过来,我现在受了伤又没有外骨骼保护,要是再被丫们像刚才那样死死围住,都不用刀砍,狠狠跺几脚我恐怕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完了我绝望的想,眼前一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这是要死了 “唉哟”我感觉自己撞到什么东西,同时耳边传来谢尔东愤怒的咆哮:“吴迪你给我下去坐我身上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崩溃 说来也真巧,我从树上被打下来,一头栽落,却正好掉在开了力场隐遁身形,自认不会被发现于是有恃无恐站一旁看我们打生打死还不帮忙的谢尔东头上。 不过,关键时刻这孙子也算义气,看我掉下来又带着伤,竟然没像平常一样事不关己掉头就走,而是奋力将力场张开把我掩护起来,但是这样一耽误,本来就腿脚瘦弱不咋灵便的科学怪自然躲闪不及,被我结结实实一屁股压进了地里 “噗啊噗噗噗啊”脸朝下着地,呛了一嘴土的谢尔东,一边不顾形象发疯似的拿手呼喇自己的舌头,一边崩溃的朝我嘶吼:“你知道腐质土壤里有多少病毒细菌寄生虫吗我今年还有七十三种疫苗没打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却没时间跟这怪胎计较,忍着疼一骨碌翻身站起来,这还被人围着呢 在混子们眼里,我应该是落在半空突然神秘消失,这种不合常理又无法解释的诡异现象确实让背后控制他们的人略一惊诧停下了所有人的脚步,但很快,手里握有几十个炮灰,并不怎么在乎死人减员的幕后黑手反应过来,毫不犹豫的派人大步向前,一刀劈出试探眼前这片空间隐藏着什么玄机。 而从我这个角度看,眼前这个正探头探脑往前挪的光头混子,离我不足半米远,油亮的脑门马上就要贴在谢尔东那层膜上,只要他脑袋再往前伸一点儿,或者一刀斩下砍中我和正撅着屁股爬起身的谢尔东,一切障眼法立马烟消云散,到时候就算我跑得了,谢尔东这个累赘也肯定被人七腿八脚的踩进地里 就在我已经准备好拼命,以及想好怎么安慰徐阿姨他儿子死得像个英雄的时候,趴地上的预备烈士终于抬头看到自己的领域即将被敌人入侵,而自己正对敌人刀口的攻击轨迹,以谢尔东的智商,怎么可能想不到自己的小身板儿被擦一刀会是什么下场,于是合情合理又出乎意料的,这小子脑袋里的理智弦瞬间嘣断,彻底崩溃了。 一般来说,人类在遭遇危险理智崩溃之后会有两种表现症状,一种是暂时丧失思维能力和应激反应能力,陷入俗称“吓傻了”的恍惚状态,而另一种则截然相反,大脑会在各种激素与心理的双重刺激下,在一瞬间完成从逻辑型思考到本能型应对的思维转化,也就是开展一系列未必有用但非常歇斯底里的动物式垂死挣扎 很不幸的是,谢尔东恰好属于后者,我还清楚的记得去年冬天,曾有一只无辜的啮齿褐沟鼠,因为天冷找不到吃的,顺着下水管道爬进了我们宿舍的厕所兼浴室,儿残羹剩饭。 如果是我遇到这种情况,通常来说一棍子打死也就算了,可这倒霉的小东西却正好遇到谢尔东在厕所里抓着瓜布咬牙切齿的搓泥,而谢尔东这孙子,平时看到个蟑螂都能一蹦三丈高,更别说体型和恐怖程度远超蟑螂百倍的老鼠 那天,吓疯了的谢尔东在凄厉惨叫三十秒后,轰的一声炸掉了半间厕所,我至今也没搞明白一个只带了毛巾内裤进浴室的科学疯子是怎么在短短时间内做出一颗威力不小的化学炸弹的,毕竟谁也不会在厕所里放什么高危险的化学品,除了洗发水沐浴露牙膏还有洁厕灵之外,貌似也只有那孙子个人专用的护发素、脱毛膏、爽身粉,保湿水祛痘霜洗面奶去角质素等等等等 呃好吧,有这么多瓶瓶罐罐和八个博士学位,貌似空手攒炸弹也不是那么不能理解的事儿,但自从那晚之后我才真正放弃了趁某人睡觉时用枕头把丫捂死以换取世界清静的罪恶想法,一只大概仅有七万分之一概率传染致死病菌的老鼠都让那人一个神经抽搐炸了半间厕所,我还真怕他在真正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求生本能爆发,随手抓起床头的钢达姆手办就攒个枪啊炮啊的把我崩了 虽然似乎有点偏题,但今天谢尔东的表现却无疑证明了我的决定有多么的高瞻远睹,眼见兜头一刀朝自己劈来,这小子爆发出一声比当年炸厕所时还凄厉数倍的尖叫,双手更是鸡爪疯一样急速抽搐,瞬间完成好几个数理模型的虚拟构建,然后呼啦一把朝眼前掀了过去。 轰带着蓝色电弧的滚烫气浪在谢尔东手中爆开,离我们最近的光头全身闪着火花被喷飞出去,刚围上来的混子们先是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和杀猪一样的惨叫震得一愣,紧接着就被乱流波及冲倒一片。 谢尔东这小子在情急之下的反击,应该带着很强的电磁震荡效果,证据就是我挂耳朵上的通讯器一声尖啸然后啪的爆炸了,受余漾波及的我尚且耳内长鸣半脸带血,被正面轰中的混子们自然是更不好受,受创最重的光头伸了伸腿儿就没了声息,其余的人也是口鼻流血两眼上翻,四肢像跳踢踏舞一样挲挲但就是顺不过来。 “我,我打死你们”此刻的谢尔东已经彻底吓蹿了魂,站起来不管不顾又开始搓大招,在丫两手之间,类似核裂变的明亮光球已经开始成型,这要丢出去,绝对比刚才惨烈百倍 这时候,障眼法自然早已经失效,不远处围攻黑狗的混混们全程目睹了一个瘦高个儿佝偻着身躯自虚空中现身,并随手一挥解决己方三分之一人马的全过程,现在又见这小子如嗜血狂魔一般两眼灌血面容扭曲主要是吓得,嘴里高呼必杀宣言手中凝聚渗人能量,又怎会不知这是个可怕的极端危险分子,眼见不能力敌,立刻非常明智的弃了黑狗他们抽身便退。 “好机会”虽然现在眼前天旋地转一片血红,大半张脸都已经失去知觉,我还是敏锐的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逃生时机,打个手势示意黑狗带上坏书生韩雅墨快跑,我自己则直接扑向谢尔东,一拳捶丫后脑勺上将其杠晕顺带打断施法,然后扛起这瘦竹竿就朝林子深处逃去。 什么你问我为啥不让这小子把大招憋出来全灭对手这还真不是我关键时刻猪队友节外生技,早在谢尔东炸完厕所,心有余悸的跑出来,跳脚大叫着要配沙林毒气灌进下水道全灭老鼠时,我就已经非常清楚,任由这科学怪精神崩溃一路发疯瞎胡闹的话,为了消灭那些所谓的潜在威胁,屠杀全城、毁灭地球之类奇葩事儿他也能干得出来。 所以,当年我毫不犹豫的背后一棍安抚了扑向试剂柜的谢尔东,今天也同样毫不犹豫的一拳放倒了他,为了社会的繁荣稳定,为了大家的幸福安康,以及为了我们自己的身家性命,我想说: “不用谢叫我雷锋” 第一百一十八章擒贼擒王上 一“妈蛋这帮人吃什么了这么猛” 被灌木和杂草遮掩的山窝窝里,在刚才的乱战中被砍了两刀的坏书生咬牙切齿的把衣服撕成布条绑住腿上伤口,探出脑袋鬼鬼祟祟看着刚刚退回山脚但显然不打算就此撤退的混子们咬牙切齿,坐他旁边的韩雅墨也是身上挂彩神色委顿,但依旧紧蹙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我说,你们这身手有点潮啊,不是一人能打两个半吗”我对坏书生他们也略有不满,动手之前把人家分析的头头是道,结果一上真格的被人按地上狠揍,虽然我也知道其中有很多意料之外的影响因素,甚至猛然交手连我都有点儿吃不消,但这并不妨碍我把探敌不明的过错推别人头上,谁让我挨了一枪又炸了半边脸受伤最重呢重伤员就是有无理取闹迁怒于人的权力 结果坏书生一点儿都不体谅我肉体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焦虑,毫不客气的朝我瞪眼:“这能怪我谁知道一帮混子怎么就雄起了再说身手潮那也是你比我潮啊,瞅瞅你那脸” “我这不是让他们弄的”我气急败坏的叫。 “行了别吵吵了”韩雅墨不耐烦的呵斥:“我大概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回忆那些人走路大跨步,两手前后摆的样子,韩雅墨谨慎的分析:“他们应该是不知用什么方法刺激中枢神经,将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被强制关闭了。” “啥”我压根听不懂。 “自我保护,”韩雅墨解释:“就拿车举例子吧,任何一辆车都有各种内置的保护机制,你踩油门太猛引擎会空转,方向盘打太快会卡住,踩刹车太急abs防抱死会强制点刹,这些装置都不是为了让车跑更快设计的,而是为了平稳和安全,不至于一个失控连人带车糊大马路上,人其实也差不多,在神经中枢之中有天生的功能区域,限制人体运动时肢体的出力和幅度,一方面是为了不断调整身体平衡防止剧烈运动时摔伤,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运动神经和肌肉群过亢奋伸缩导致大面积的拉伤和坏死,虽说各类专家研究多年也没有从解剖学上发现这种保护机制实际存在的生物证据,但多种实验推论已经证明,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生物,在任何运动情况下都受到这种自身机制的保护。” “不过,这既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限制,有生物学家做过实验,从猿类哺乳动物身上完整剥离的活性肌肉,在无自我保护限制的条件下,受仿生物电流刺激时运动效率会增加百分之一百二十,也就是说如果与猿类躯干结构类似的人类可以摆脱自我保护限制的话,理论上力量速度等身体机能可以增加一倍左右。” “哦,那这么说,打不过就不奇怪了,原本连半个特种兵都算不上的混子增强一倍,也勉强能算一个,”现在不是闹内讧的时候,因此我也就顺着韩雅墨的话茬问道:“那他们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就跟夏利的配置跑出法拉利的速度差不多” “可以这么说,”韩雅墨答:“不过你想一想,把一辆夏利所有防护装置都拆掉,再猛踩油门跑到三百公里每小时会是什么下场” 这还用想吗经济适用款的体格却按v8引擎的功率来输出,那不仅撞个蜻蜓就得翻,就算平安跑完超高速,这车也该散架了。 “这些人也一样,”韩雅墨严肃道:“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把他们打倒制服,无保护状态下过量运动所积累的伤害就能要他们的命” “可是打不过啊”我苦着脸叫道。 “只能擒贼擒王了。”坏书生也插嘴,指着山下说:“操纵他们的人肯定就在他们开来的车上,只要拿下他这些人肯定全歇菜。” “欸擒贼擒王这么方便,那我们开始的时候往山上跑什么直接一开始就藏路边,等他们一下车就冲过去多好” “你傻呀”坏书生白我一眼:“你知道擒贼擒王人家不知道守株待兔车旁边没有陷阱也得有高手候着”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一般的战术都是先远离敌人的指挥中枢,吸引大队人马分散开搜寻我们,逐个击破削弱牵制对方主力之后再回去拔除陷阱,”韩雅墨解释:“这样主要是为了防止在我们突袭中央的时候被人包了饺子,甚至有可能提前引出对方事先埋伏的后手,不过这一次,逐个击破明显是做不到了。” “那也没关系,”坏书生说:“战术不用大改,你直接朝指挥车冲过去就是,大不了我们豁出命去帮你牵制住其他人。” 我左右看了看,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让我去” “当然不只是你,”韩雅墨看了看黑狗:“这哥们儿能从地下钻过去对吧你的任务就是把对方的后手引出来,然后让他从地下偷袭,一击定胜负” “可,你们这是让我趟地雷啊”我叫道。 “还有其他人比你合适吗”坏书生扫我一眼:“我们都没你那么抗揍啊。” 这话倒是真的,除了一身铁甲的黑狗,这里也就我能应付应付这群猛的一塌糊涂的混混,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我的生物铠甲确实恢复力惊人,就这么会儿时间,胳膊上弹孔里新长出来的肉就已经把弹头顶了出来,被炸成三分熟的半边脸也逐渐恢复血色,这也是我不好意思再仗着受伤胡搅蛮缠的主要原因。 “哎不对啊,就算我能冲过去,你们一共五个人怎么牵制对方三十多号”我想了想,又开口问道。 “等他们再上来,我们放火。”坏书生咬了咬牙说道。 听了这话我一缩脖子,在这种枯叶遍地野草长腰那么高的荒山上,火一点上小风一吹那真是神仙都拦不住,坏书生说豁出命去牵制他们还真是一点儿折扣都没打,这一把火下来少说得死一半人,其中甚至还包括眼前这四个佣兵 “不,不用这么拼命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了:“我给的那点儿佣金不值得你们把自己搭上。” 坏书生洒脱一笑:“那没办法,咱做的就是拿钱卖命的生意,不管怎么说也得把你这个客户的要求做到,说帮你解决他们就一定说到做到,放心,就算最后我们真出了人命,不管是他们的还是我们自己的都由我们自己善后,也不会找你要差价和赔偿啥的。” 说到这儿气氛有点儿沉重,于是坏书生又找补道:“你就认便宜吧,让我们这行提供售后服务,那可是年消费五千万以上的vip客户才能享受的待遇,就你给的那点儿消费能力,在我们这儿办张九五折促销卡都没资格。” 第二百一十九章 擒贼擒王(中) 别看坏书生半开玩笑说得轻松,但连我都能听出其中透着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寂寥落寞,这种漫不经心的洒脱口吻,看透生死的淡然语气,无不清晰表明这真的是一群上一刻还在兴致勃勃的讨论哪家馆子菜好吃哪家酒吧妞正点,下一刻就能端着机枪扛着炸药朝火炮阵地发起冲锋的喋血亡命徒。 不管他们是为了佣金,为了交情还是为了所谓的职业道德,遇到这种无解的局面没想着抛下我这个还欠着他们卖命钱的金主自保撤退我就足感盛情,事实上坏书生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我都感动得打算卖了爹妈给我准备的婚房来填补雇佣这伙佣兵拉下的烂账…… 但幸好,短暂的感动澎湃热血上脑之后,我一个激灵醒悟了过来:虽说有人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替你拼命听上去挺带感挺励志的,但说实话我真的一点儿都不希望有人为我去死啊!不但不希望把坏书生他们搭进去,连对面的小混混死上一个俩的我我恐怕都头疼,咱一不是背景深厚家世渊源的豪门贵子,二不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的天煞孤星,不说摊上人命官司最终能不能靠政府关系(刘科长)和背后势力(陈三山)消弭无形,一个小片警把我列为嫌疑人去我家做背景调查咱就要糟,以我家老爷子的脾气,得知儿子给老吴家抹黑,肯定是先把我腿打断才轮到执法机关对我严肃处理…… “先别冲动!”想通其中关节的我赶紧阻止:“要拦住这些人用不着放火!” “那怎么办?”坏书生一挑眉毛。 我不答话,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我刚才战斗的地方。 那里,还横七竖八躺着一地的人,正是被谢尔东神经抽风一巴掌呼扇倒的混子们,值得一提的是,这些人在被控制之后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即使之前被我们下重手放倒的经过这短暂的缓冲也能6续手脚僵硬的爬起来,连被黑狗拽地里的那几个也跟虫子一样挣扎着像外拱,唯独被谢尔东打倒的这些人,除了手脚间或一抽表明他们还活着之外,一个个都老老实实躺在地上,这是不是说明,谢尔东的攻击手段对这些活傀儡更管用一些? 韩雅墨跟坏书生打仗的经验都比我丰富,打量一眼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用电对付他们?” “可不是嘛!”我抠出耳朵里对讲机的残骸说道。 韩雅墨点头:“有道理,他们植入后颈的芯片不管再怎么精密,说到底也是一种电子设备,而只要是电子设备,在遭遇超过安全电压的电流冲击后也只有烧毁一种下场,看他们那想起起不来的样子,绝对是芯片受损了,这可能才是他们急急退回去的主要原因!刚才我怎么没想到呢?” 我安慰他:“你要是被耳朵上的通讯器炸糊半边脸,肯定也早想到了。” “他们又上来了!”坏书生叫道。 我放眼望去,果然看到山脚下混子们又去而复返,其中最打眼的是走在队伍中间的五个人,他们手里拿着3d打印的手枪,还换了一套从脚底到头顶,除脸之外完全包裹全身的紧身衣,走路舞舞扎扎看上去特别奇怪。 “是潜水服。”韩雅墨做出判断:“在不沾水的情况下,潜水服一种效果很好的绝缘材质,这大概是他们临时想出来的应付电流保护主力的办法。” “可他们怎么会带着潜水服的?” 坏书生挠头:“怎么跟你说呢……现在刑侦鉴定手段挺先进的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了,谁还没看过两集csi(犯罪现场调查)啊!” “哦,看过是吧,那你就应该知道,现代法医学和痕迹学的鉴定能力,已经发展到可以凭几根毛发纤维,一点儿血液皮屑确定嫌疑人乃至给嫌疑人定罪的水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呃,意味着有效震慑犯罪分子,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意味着那些大多是职业罪犯的黑手党成员,如果不想被美国的警察叔叔轻而易举的抓去坐牢,就必须想办法让自己在‘干活’的时候手脚更干净才行!” 坏书生指着潜水服们说:“这就是他们想出来的土办法,一般‘煮粉’、‘见红’之类的活计,都常备几套潜水服以作不时之需,不掉毛发不掉皮屑,粉啊血啊的沾身上也好清理,完事儿把衣服一烧干干净净,省心的很,再加上这东西并不违反,所以现在黑手党一般要做大活儿的时候都会带上,总有用得着的时候,现在不就用上了吗!” 我冷汗微冒,因为直觉告诉我,丫们带这衣服的本意绝逼不是为了当隔电衣穿,八成是为了抓住我后跟我“亲切交流”的时候不脏衣服…… “赶紧把这孙子弄醒,让他干活去!”我抓起谢尔东使劲晃了晃,结果谢尔东一动不动。 韩雅墨也知道现在成败全系在这人身上,也凑上来翻开眼皮看了看:“真昏过去了,你刚才下手多重?” “没多重啊!”我想了想,恍然大悟:“大概是疯完了吓晕过去的。泼点儿水浇醒。” 坏书生摊手:“哪有水啊,尿行不行?” 我赶紧摇头,谢尔东这样的神经质老洁癖,你上完厕所不洗手跟他握一个都得跟你翻脸,要是让他知道你用这种方式“浇灌”他,非得跟对面联手先把我们挫骨扬灰不可。 “你把他拉起来,我有办法。”坏书生催促我。 我赶紧提着谢尔东的膀子把他脸朝外立起来,坏书生又说:“脸朝你。” 我依言照办。 “左手把他撑住,右手向外平伸。” “这样真能把他弄醒?”我又急又气,这究竟是玩他呢还是玩我呢? “绝对能醒。”坏书生站我背后说。 “行,信你一次。”我伸出右手。 “放心,不让你失望。”坏书生嘿嘿一笑,突然抡圆了右胳膊照着谢尔东的脸就是一个嘴巴子! “嗷!谁打我!” “他!”坏书生刺溜一声钻韩雅墨旁边,指着扎着胳膊还没反应过来的我说道。 2k阅读网 第二百二十章 擒贼擒王(下) 因为知道我们还躲在山上没有离开,去而复回的混子们走得相当谨慎,随时提防着我们再从树冠或者灌木中突然偷袭,但我们作为主角团队及正义的一方,怎么能让区区反派轻易猜到我们的套路呢?所以在他们刚刚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我就气势十足的怪叫一声,大模大样的从山坳里一窜而出,撒开大步连跑带蹦的朝山脚下狂奔而去。 我的奔跑路线,正对着上山的大队人马,因此这三四十号看见我疑似有找死倾向的朝他们直冲过来,不管是因为惊喜还是疑惑,都没能立即做出反应,就在这时候,刚才我跳出来的地方又威风凛凛的站起一人,他消瘦高挑,眼瞳炯炯蕴含怒火,刻薄的嘴唇抿成嘲弄的弧度,苍白的手掌间正有电光汇聚……这人正是刚刚谜一般现身,挥手间就把他们十几人打得丢盔弃甲爬不起来的谢尔东! 没有丝毫犹豫和停顿,手擎雷电的男子戟指向前,猛地一刺,蜿蜒的电龙便轰鸣着冲出,席卷眼前的一切,于此同时,早已洞烛先机的我用尽全身力气高高跃起,两腿横劈使劲一翻,险之又险的擦着电龙的边缘躲了过去。 在外人看来,我与谢尔东的表现堪称完美:一个英勇无畏甘当诱饵,为同伴准备蓄力争取时间,另一个则冷静睿智不急不乱,精确觑准敌人失神的空隙发动雷霆一击,更绝的是,两人的配合行云流水天衣无缝,我在最后一刻空翻躲过来自背后的凶猛攻击自是尤为精彩——早跳一刻,必定暴露身后尚未发力的同伴,晚跳一刻,自己也淹没在电光里,能做到如此严丝合缝恰到好处,两人的默契令人心惊! 按一般的设定,必定只有情同手足心有灵犀,能把后背和妻儿交托对方的生死兄弟,才能在强敌面前打出如此娴熟精妙令人赏心悦目的战术配合,但如果你问我为何能与谢尔东联手作战打得如此精彩的话,我只能遗憾的告诉你,老子压根没有跟这王八蛋合作过!从头到尾这孙子瞄的都是我!娘的明明扇他大耳刮子的另有其人,凭啥不信我的真情辩解和愤怒指责?刚才要不是看苗头不对撒腿就跑,恐怕我还没从山坳里跳出来就已经被电糊了…… 不管原本的目标是谁,这突如其来的迅猛一击还真是收到了不错的效果,七八个没有防护的混混被瞬间电翻,其余人受到波及也手舞足蹈状似筛糠,唯独那五个穿了潜水服的,抖了两抖便稳住脚跟,一反手从后腰拽出一物,胳膊一抡扔了出去。 在他们脱手的瞬间,我看到一个亮点儿忽明忽暗,那是一个瓶口塞了破布,破布里夹上半截烧着烟头的啤酒瓶。 啪!酒瓶落地破碎,爆出的却是大团炽热的火焰,里面装的是半瓶汽油!这是一个简易的燃烧弹! “靠靠靠!”火一烧起来我就知道要糟,先前已经说过,这里漫山遍野都是半干的枯枝野草,火一燎风一吹连跑都没地方跑!娘的这批反派到底哪儿找来的,不仅智商在线能想出同样的绝户计策,还比我们主角团队更心狠手辣阴险歹毒,我们这边还在因为火攻杀伤太重心不落忍呢,人家那边却连汽油燃烧弹都攒出来了。 本来我已近趁混子们手脚麻痹自顾不暇的功夫,连蹦带跳突破了他们的封锁,但眼见身后着起火来,下意识的就要折返回去——我们所处的正是山坡的迎风面,火一起就顺着山坡朝谢尔东坏书生他们那个方向扑了过去,而谢尔东这孙子刚才为了瞄我站的太过靠前,被溅起的汽油燎了裤脚,裤子着起小火苗不说,这个心灵脆弱的孬货竟然吓得跟个兔子似得一边嚎叫一边原地乱蹦,我要再不救他,根据火往上烧的原理,丫把自己烧成火炬都想不到原地打个滚就能灭火! “继续往前冲!这边交给我!”关键时刻还是韩雅墨靠得住,冲上来一把将谢尔东按土里把火压灭,然后拎起这瘦皮猴跟坏书生掉头就跑。我解气的朝韩雅墨竖起大拇指,继续朝山下冲去。 眼见阻拦我已来不及,背后操纵这些混混的幕后黑手也颇有光棍精神,还能动十来个人提着枪和砍刀,绕过势头越来越大的山火就朝韩雅墨他们逃跑的方向围堵过去,于此同时,山下凯迪拉克和面包车的车门打开,王连富并两个手下从三辆车的驾驶室里钻了出来,聚拢向前摆出阻击我的架势。 乍一看去,三个人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我却曾听王连富说过,他这两个手下跟他一样,都是野战部队当过兵,狠狠操练过几年徒手格斗的社团主力打手,把他们哥仨挑出来,很明显就是作为最终力量进行一锤定音或者垂死挣扎的。 从山上冲下速度很快,不一会儿我就来到三人面前,面对这最后的防线我丝毫不敢怠慢,蓄足力气朝着站最前的大个儿鼻头砸去,这身高一米九多的大汉也是毫不示弱,醋钵大的拳头冲我凶狠捅来,双拳对撞,泛起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我手掌上包的一层外骨骼碎了,一米九的手腕则直接折变了形,表面上看是我占了便宜,但损了一只手的大汉脸上丝毫不见痛苦表情,一扭身左手向我脖子切来,逼我不得不向旁边躲避。 刚往旁边踏出一步,另一个剃板寸的精瘦汉子便追了上来,鞭腿斜扫直奔下三路,在这种左右夹击的情况下,不想断子绝孙我也只有往上跳,于是几乎下意识的,我奋力挣脱一米九的纠缠,腿一绷朝斜上方的空隙扑了过去。 以我现在的弹跳力,原地拔高两三米跟玩一样,于是很轻松的跳出包围圈,可还没等我往下降,却已经看见王连富从后腰抽出一根枪管粗短花里胡哨的3d打印霰弹枪,咵嚓一下子弹上膛,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将我锁定。 不好!我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这不跟我刚才跳起来上树,却被人打下来的情况一样吗?为了移动灵活我现在的防护并不比刚才厚实多少,这么近距离被一大串子弹正面轰中,就算死不了也肯定不能从地上爬起来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威胁(上) “砰!”王连富抬手朝我放了一枪,巨大的膛压直接把强度不高的复合枪管憋开了花,崩的自己左手鲜血淋漓,而我,直接被数不清的钢珠霰弹近距离轰击,在空中爆成一团淡红血雾…… 这并不是子弹多厉害把我打得血肉四溅不成形状,事实上除了被喷一身小眼儿之外我竟然奇迹般的没受什么伤害——就在我以为自己撞人枪口死定了的时候,刚刚中过一枪的基因集合体突然发动,瞬间抽取我体内百分之二十的水分到体表真皮层,利用遍布全身的腺体分泌系统,在我皮下给我结结实实灌了一层流体蛋白质。 流体蛋白质,说白了就是生物黏液,只要在蛋白结构上稍做改变,就能给这种黏液附加多种特性,比如滞涟效应、抗压速凝、接触空气快速纤维化等等,分明是一件效果奇佳的纯天然生物防弹衣,这种黏液的构造模板来自海洋盲鳗,就是那种没有眼漏斗口,黏黏糊糊奇丑无比的玩意儿,但就是靠这种经过五亿年优胜劣汰进化出来的体液防护机制,让盲鳗这种体型柔弱移动迟缓的原始生物,即使在面对海洋最顶级捕食者的时候也能不慌不忙全身而退,因为不管谁咬上去,都会爆浆并被糊一脸…… 而现在,王连胜等人就被四溅的黏液糊了个满头满脸,其中富含的蛋白酶和有机酸接触空气后,顷刻间在他们暴露于外的皮肤上烧蚀出一大串可怖的燎泡,这要换普通人,早已经捂着手脸疼得满地打滚,但这三个被控制的傀儡只是略一停顿就毫不犹豫的继续朝我扑来。 虽说体液防弹衣基本吸收了伤害,但霰弹的冲击也抵消了我的冲势,让我恰好落在三人围拢的包围圈里,按照这三个职业打手的功夫底子已及被控制后强制灌输的“特种兵素质”,被丫们缠住我除非下死手,否则一点儿脱身的机会都没有,只有抱头一蹲老实挨揍的份儿。 果然,我一落地,就被王连富和精壮矮个儿一左一右扑倒,拧胳膊掰腿死死锁住动弹不得,膀大腰圆的一米九则抬着左臂飞身而起,胳膊肘朝下直奔我的面门猛砸而来。 飞身肘击,乍看之下平平无奇,甚至一些摔跤爱好者随随便便就能列举出诸如“炸弹坐摔”、“螺旋断头台”等十几种比肘击惊险刺激劲爆华丽的攻击招式,但无论何种级别的格斗赛和表演赛,都毫不犹豫的把恶意肘击胸腹以上定义为严重犯规行为,至于原因则很简单,肱骨是人体内硬度最高的骨头之一,甚至比颅骨面骨硬度还高,借俯冲之势故意用力把胳膊肘往别人脸上撞,那是可以杀人的! 即使有生物铠甲全方位保护,可以保证我不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击拍出脑浆,但一个脑震荡估计是跑不了的,然后昏迷不醒的我就会瘫在地上,被这面无表情的仨货一脚一脚把肠子跺出来……想到这里我怒吼一声手刨脚蹬玩命挣扎,同时心里火急火燎怆然欲泣:怎么还不见效!?难道是我估计错啦? 咔~! 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声响起,被撞得粉碎的却不是我的鼻梁骨,在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我双臂一震甩开了王连富对我的钳制,挺着脖子躲开肘击,顺便让一米九的胳膊肘结结实实的砸在我身下的花岗岩上。 这倒不是我在关键时刻潜力爆发,在力量上压制了被大幅强化的王连富等人,而是这哥仨在角力中突然抽筋,手疲脚软一泻千里,不过我对这个结果倒是并不意外,因为,这就是我动的手脚。 说起来这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无非就是在糊他们一脸的黏液里混入一些神经毒素,并在他们的皮肤被烧蚀之后通过破损伤口进入血液循环并影响运动神经,之所以要绕这么大个圈子而不直接注射,是因为神经毒素毒性剧烈且难以把握注射剂量,在这方面我是有经验教训的,当初抓老魏家宝贝儿子的时候,就是没拿捏好分寸,不但现场差点儿把魏翼虎毒死,还留下了比较严重的后遗症,现在那倒霉蛋走路左脚外八右脚内八,鞋底儿蘸点儿颜色就能挥洒出一幅泼墨山水…… 虽然王连富等人是被电子芯片控制,但到底还是血肉之躯,因此直接麻痹运动神经破坏体感协调的毒素对他们依然效果显著,发作之后立刻老老实实地躺倒在地动弹不得,让我得以从三人的纠缠中从容爬起,而放倒最后三个炮灰傀儡之后,我也终于像坏书生计划的那样,逼出了对手最后的王牌——凯迪拉克车门再次打开,在王连胜那儿有过一面之缘的三角洲退役特种兵从车上慢慢钻出。 嚓!我一亮手爪,灌满神经毒素的指甲便长长的弹出来,对这些无事生非干扰我平静生活,还干脆利落朝我下死手的国际黑社会,我也不打算像对付王连富他们那样束手束脚了,打死了管埋,打不死,也要毒你丫一个生活不能自理! “……嘿!!!你磨磨唧唧干什么呢!!!”我已经摆好冷峻的pose准备迎接后面的战斗,那个金发平头的特种兵却像个患了帕金森症的老头那样直到现在才从车里探出半个身子,虽说这小子现在仅着一条豹纹短裤,露着一身的疙瘩肉显得挺彪悍的,但那虚腾腾的样子看上去让人特别来气。 特种兵一言不发,依旧慢慢的往车外钻,而直到他大半个身子探出来我才知道丫为什么这么慢——导线,说不清有多少跟导线从他的后脑、脊椎、臂膀,大腿处延伸出来,而堂堂一个特种兵脸上流露出毫无血色的虚弱痛苦似乎也说明这些导线不是用胶布贴背上这么简单。 “吴先生,你最好不要乱动。”随着平头特种兵身后的导线延伸,马里布也抱着一台硕大的仪器探出个脑袋:“如果你做出什么让我感到危险的动作的话,我只要轻轻按一个钮就可以把这里所有人都杀掉!”8) 第二百二十二章 威胁(下) “吴先生,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认,是我严重低估了你的能力和价值。”马里布似乎生怕我二话不说一爪子兜头劈过来,忙不迭的起话头分散我的注意力:“我也不得不承认,因为我的疏忽和不够谨慎,我们之间的这场小小冲突,现在让你们占据了上风……” “嘿,真够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你就直接说但是吧!”我表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还露出一点儿不屑,脑子里的弦儿却一刻也不敢放松,这孙子可刚刚才说过他能把这里所有人都弄死,虽然不能排除虚张声势的可能但还是谨慎些好。 “……但是,不要以为这样你们就赢了!”被我噎够呛的马里布翻着白眼继续道:“即使现在,我也有让这里血流成河的筹码,你们最好不要逼我!你们根本不知道Biochip(生体晶片)的真正威力!” “既然我们不知道,那你就给说说呗。”我懒洋洋答道,同时眼睛扫来扫去滴溜溜乱转——这王八小子把自己的小身板儿严严实实的藏在那平头保镖的后面,一点儿偷袭的机会都不给我留,真晦气! 感受到我不怀好意的目光,马里布使劲儿往后缩了缩:“晶片的功效你已经看到了,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接管大脑对运动中枢的指挥权,实现所谓百分之百的行为控制,甚至还能凭借对一个优势模板(特种兵)的模拟复制,将多个劣势模板(一众混混)进行正强化!” 稍微顿了一下,马里布继续“不过,人类的神经运动是非常复杂的弱电交互过程,即使是现今最先进的计算机,也没法完美模拟人类常用基本动作的弱电信号,就更不要说奔跑战斗之类的复杂行动了。” 这小子指了指一身管线的特种兵保镖:“所以,我们只能用我手里这台交互机,不断刺激优势模板的大脑,让他对各种战斗场景产生应激反应,再截断他大脑产生反射行为后输送向躯体四肢的运动信号,复制之后发送给所有受体,吴先生供职于科研机构,应该能听明白我说是什么吧?” 听倒是听得明白,这玩意儿的原理跟我们实验室用的智能机械手类似,都是输入位移坐标和动作信号,就能指挥受控制目标进行一连串有效动作,所不同的是,马里布指挥一众混混靠的是直接提取自己手下的脑电波信号,而我们指挥机械手……原先也是用这种方法来着。 实验表明,利用沉浸式体验和脑电波动作信号捕捉技术,确实可以让受实验者(比如我)不加训练轻松上手各型号机械臂多种操作,大到搬运数百斤重物小到显微镜下进行细胞移植,全都无往不利快速高效,而我们研究所之所以在使用这种脑控技术一段时间后很快将其弃如敝履,并非因为我们那里的疯子科学家发明出了更新更便利的技术,而是因为发现这种操作方式有着极大的风险。 想要实现操作外接设备像使用自己手脚一般精细迅捷,就必须大幅度提高脑电波信号捕捉设备的灵敏程度,但人类的大脑本身就是一个过度敏感容易对外界刺激做出过度反应的器官,平时都是靠神经跟肌肉自带的保护限制来确保那些过度反应不会伤到自己,但偏偏外接设备永远无法识别正常动作与过度反应之间的区别。 就比如某一天,我正戴着信号头盔,操纵两只功率强劲的大爪子搬运衣柜那么大的实验设备,冷不丁一只不长眼的小虫毫无征兆的钻入我的鼻孔,受到这样的突然袭击,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下意识的去抓鼻子,不过我好歹记得自己的工作职责硬生生止住了自己已经微微抬起的手臂,原本事情应该就此结束,但刺激信号已经产生,大脑做出的回应立刻被高度敏感的信号捕捉器截取发送,你自己身体的迟滞保护效应却无法被仪器识别,于是大爪子呼啦一下就把那金属大柜子朝我脸拍了过来,说实话那天要不是脑袋缩得快非得被直接拍墙上不可……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按照陈三山的研究和我的实践,这种脑控装置最承受不住的其实是人类突然出现的剧烈情绪起伏,例如愤怒惊恐等等,情绪骤变必定引起神经信号的剧烈波动,甚至会超出信号捕捉器的识别上限造成宕机。 像脑控装置这样灵敏度极高机动性又强的装置,信号源头发生宕机后果是非常严重的,外接装置无法识别过度反应的神经信号,就无法对信号受体的动作行为进行规范和保护,持续仅零点一秒的突然惊吓就可以让外接设备持续抽风暴走好几秒钟! 想到这里我赶紧去看那豹纹内裤的三角洲特种兵,只见他浑身绵软表情呆滞,肯定是被人注射了大量镇静剂以保证他这个神经信号源能够平稳输出,而马里布则指着特种兵后脑下露出一小截的安培注射瓶:“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是混合了致幻剂的亚甲基二氧吡咯戊酮,也就是俗称浴盐的烈性毒品,吴先生应该知道,瘾君子吸食浴盐后会有极强的攻击性,甚至会像丧尸一样四处咬人。” 说道这里,马里布面露狞笑:“而经过我们的实验发现,这种丧尸浴盐跟生体晶片简直是绝配,只要我们在优势模板的信号源头身上注射区区两毫升,就能通过神经信号复制让所有劣势模板瞬间狂化!他们将变身成没有痛觉不知疲倦的战士,疯狂攻击他们所能见到的任何目标,整场狂欢将持续十六个小时,在这十六个小时里,除非你像攻击丧尸一样爆掉他们的脑袋,否则根本没有制服他们的方法!” “这就是你的筹码?”我挪瑜的笑了:“觉得让这帮人疯狗一样的扑上来就能把我咬死?” 马里布摇头:“不,我是相信,你不忍心看到无辜者在你面前流血,不管是这些被我控制的流氓,还是住在周围毫不相干的村民,要知道两毫升浴盐注射进去,十六个小时之后这些人必死,但在这十六个小时里,这些人四处乱跑,那可就不知会伤害多少人,又会造成多大的恐慌啦!” “靠!又拿这套跟老子说事儿!你他妈知不知道老子当这个主角被多少人骂怂货软蛋圣母废物了!现在你个连背景介绍都没有的反派鳖孙也敢拿人命要挟老子了是吧!?行!老子就让你看看,老子残忍起来有多可怕!!!” 。顶点 第二百二十三章 俄式救援(上) 我是真的生气了,这叫什么事儿!?咱不招谁不惹谁老老实实在家坐着,丫招呼不打杀上门来不说,眼见打不过了竟然还拿自己手下的性命来要挟我,更过分的是,竟然还理直气壮的跟我说什么“我相信你不忍心看无辜者在你面前流血……”老子三观正心地好碍着地球转啦!?非得逼着老子刨你家祖坟烧你家房子把你家娃栓保险杠上拖着走,做一个符合大众审美的网文主角? “吴……吴先生你不要激动,”马里布虽然听不懂我在瞎吼什么,但我强硬的态度已经令他有点儿心虚了:“我并没有什么特别过份的要求,我只是想……” “呸!管你想什么呢!!!老子就要抽你筋扒你皮,做成腰带送爸爸,让你知道我们哪吒式……呸!龙傲天式主角不吃你那一套!!!” “我只是想活着离开而已!”见我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身上的生物铠甲也因为感受到我的怒气开始伸出一条条尖锐骨刺,使我身形扭曲狰狞如恶魔,这小子终于慌了,急赤白脸的朝我嚷嚷:“他们发了狂,我也是他们的攻击目标!也许你不在乎他们的破坏力或者你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但我不想死!我还有老婆孩子!” “吔!?”正在气头上的我愣了一下,这……可不像是一个见惯血雨腥风的冷血黑手党在这时候应该说出来的话。 作为世界顶级黑帮的骨干成员,绑架勒索挟持人质的事儿马里布这小子早不知干过多少回了,那他就不可能不清楚,手持筹码跟人谈判,尤其是自己深陷重围要靠人质脱身的时候,是绝对不可以表现出任何软弱妥协犹豫动摇的,相反,只有视人命如草芥的强硬,以及一言不合就撕票的癫狂,才是一个合格劫匪所应具有的基本素质。 像神经病一样乱挥武器,凸着眼睛疯狂叫嚣“你敢靠近一步我就把人质怎么怎么样!”乍看之下似乎十分低劣幼稚,但往往只有这样才能让所有人相信你毫不在意自己和别人的性命,才能让围着你的人投鼠忌器不敢稍耍花样,进而才有可能要出五百万和一架直升机帮助你逃出生天,而像马里布这样文质彬彬心平气和,甚至我一炸毛立刻退让,实际上已经落了下乘,一个外强中干的劫匪别说让敌人顾忌妥协,连人质见了丫这幅熊样儿都难免生出点儿反抗的念头。 可马里布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呢?我心思电转,猛然间想到一个心理学名词——利马综合症。 跟鼎鼎大名号称“爱上绑匪”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互为正反两面,利马综合症指的是劫匪在劫持人质过程中,自身立场被人质所同化,逐渐偏向人质或受害者的生命安全与自身需要的现象,其名称来源于 1996 年发生在日本驻秘鲁首都利马的大使馆挟持案件,激进分子挟持了包括秘鲁总统在内的数百名富商政要,却在对峙数天之后开始无条件放人,甚至在随后警方逮捕劫匪的突袭行动中,还有劫匪为保护人质而毙命。 对于利马综合症形成的原因,心理学家将其归于施害者自身的愧疚感或负罪感,对道德的犹豫和良心的拷问,致使施害者再次思考自己的犯罪行为,从而减轻对人质的敌意甚至否决自己的侵害立场,表面看去,人性的光辉似乎已经在熠熠闪光。 但我却要说,世上哪有这么多放下屠刀回头是岸的佛陀菩萨,堂堂劫匪之所以为了人质委曲求全,归根到底只有一个原因:自己玩脱了,开始狗怂了! 还是以日本使馆劫持案为例,原本那些激进分子不过是想搞个新闻,挟持一两个使馆工作人员以便让当局用心聆听自己的“政治诉求”,却没想到自己十几个人冲进使馆的时候正巧赶上国际盛典,不仅与会的达官显贵人数上百,连本国总统都在现场,刑事案件直接上升为国家安全问题,这还如何能够善了?顷刻间就被警察军队围了个水泄不通,自己也从国内政治犯一跃成为国际恐怖分子。 就算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心理承受能力也有极限,当犯罪的风险和失败的后果远远超出自己预期的时候,畏葸退缩自寻后路几乎是人的本能反应,而人质绑架犯唯一的后路,貌似也只有人质了…… 就像斯德哥尔摩式人质会帮助绑匪反抗警察一样,利马式的绑匪会轻而易举的在人质问题上做出妥协而不自知,这不是为了减轻自己的愧疚感或者罪孽,而是他们潜意识里会认为只要自己做出对人质有利的行为确保人质的安全舒适,自己岌岌可危的命运也就能跟着更加安全。 比较有意思的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多数患者都是心理素质较脆弱,从未经历过绑架事件,完全没有相关处理经验的粉嫩新人,而利马综合症,却往往发作在绑票经验丰富,挟持人质轻车熟路的犯罪老手身上,因为对比那些刚入行的愣头青,经验丰富眼光毒辣的老手更容易看清哪些情况是即使人质在手也很难翻盘的…… 眼前这个马里布,无疑就是一个典型的利马综合症患者,也许他是觉得手中人质分量并不足以逼我们就范,才会不停强调自己可以拉无辜者陪葬以增加自己筹码的分量,但与此同时又拿自己老婆孩子说事儿,那潜台词就非常明显了,丫还是心虚,所以一边耍狠一边打感情牌,企图在这场劫持对峙中蒙混过关。 既然清楚了他的意图,我自然不能让丫如愿,利马综合症患者也不是傻子,再怎么亲近人质也不可能做出主动放弃人质的傻缺事儿,不过,利用利马综合症患者的心理弱点,有俄罗斯的心理专家总结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人质救援办法。 没错,那就是大名鼎鼎到令人闻风丧胆,成功令俄国当人质与美国逃税、中国贩毒并称为世界三大作死行为的俄式救援法! 阅读网址:m. 第二百二十四章 俄式救援(下) 提起俄式救援法,很多人首先想起的大概都是网络上著名的调侃名句:“消灭劫匪最大的问题是劫匪手中有人质,那么没有了人质,就没有了问题。 ”在大多数人心目中,俄罗斯特种部队参与涉及解救人质任务时大部分表现都显得莽撞粗糙且不靠谱,结果往往是劫匪被击毙,连带人质也受伤或死亡,但其实如果你将世界各国特种部队在谈判破裂后的强攻阶段人质伤亡人数与伤亡率进行对比的话,就会发现俄式救援的伤亡率并不比其他大名鼎鼎的特种部队高,人质救援本来就是高风险的危机行动,谁也不能保证平安救出所有人。 俄式救援真正令人诟病的,是拯救者对人质的所谓“冷漠态度”,天生性格强硬的俄罗斯人似乎根本不知道怜香惜玉,总是大刀阔斧的跟手握人质的歹徒凶猛硬撞,动起手来毫无顾忌,似乎根本不在意战斗波及人质或歹徒垂死挣扎拉着人质同归于尽。 这其实是比较冤枉的,要知道,俄罗斯救援部队经常遭遇的人质劫匪,往往就是大名鼎鼎的车臣非法武装,这是一帮思想激进狂热,手段血腥毒辣,还接受过现代化装备和训练的恐怖主义军事部队,进退战法、组织调度完全就是军事水平,远非一般恐怖分子所能比拟,再加上劫持人质,据险而守的优势,当真是曾令俄罗斯特种部队焦头烂额无计可施,而且这帮人还偏偏极端残忍,就算你答应了他们提出的全部条件,做出重大让步,也不能阻止他们大肆虐杀人质的屠刀,第一次车臣战争俄国之所以落入被动,与这种投鼠忌器的惨烈局面并非没有关系。 痛定思痛之下,俄罗斯人提出了基于利马综合症而建立的人质救援理论,既在处理人质劫持事件时,诱使绑匪立场向人质偏转,已防止罪犯在发生意外或自身索求得不到满足时第一时间伤害人质,哪怕只能造成一瞬间的犹豫不决,也能给救援者一丝翻盘的机会。 至于诱使绑匪立场偏转的方法,一般有两种,第一种是不断强调人质的价值和身份重要性,让绑架者产生自己的利益和安全仰赖人质的依附感,这通常需要人质身份特殊才能成立,比如秘鲁劫持案中的总统和外交官,第二种,就是以实际行动强化对劫匪的压迫强度,让劫匪觉得你不惜弄死个把人质也要将丫放倒,这样在求生心理的暗示下,再凶残的恐怖分子也会倍加珍惜自己手中随时可能减少的“筹码”,以免人质数量降低到对方可以接受的“牺牲标准”。 所以我们才会看到,俄罗斯大兵毫无顾忌的把震爆桶、烟雾弹等非致命武器同时往劫匪和人质身上招呼,甚至一枪打在人质脚面上来阻止劫匪带人质逃跑,虽说此等行为难免增加人质伤残率和善后难度,但却有效降低了人质被撕票的风险,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多救出几个受伤的活人总比抬出一具具凉透的尸体更容易让人接受。 想通这点的我丝毫不敢再作犹豫,立刻无视马里布絮絮叨叨的谈判废话朝他扑了过去,根据俄式救援法的理论,想要利用一个犯罪老手利马综合症的心理弱点救援和保护人质,第一条就是宁可莽撞行动也不可以让对方带动谈判节奏。 “hat′s the f**k!!!”马里布果然很警惕,也果然隐藏了后手,见我扑来,全身导线管子,脚步虚浮呆滞到看似已经被掏空的三角洲保镖突然行动,一把将主人护在身后,不知从哪掏出3d打印的塑料手枪反手朝我开了一枪,子弹砰的一声嵌在我早已护住脸的手臂上,把我刚刚加厚加强过的手臂护甲打出几条裂痕。 挨了子弹的我一个趔趄止住冲势,刚骂了我的马里布则撕心裂肺大叫:“不准靠近!不然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原本我作势再冲,听了这话无所谓的耸耸肩退后半步,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 其实我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了,倒不是因为那突然发难的一颗子弹,而是我刚才分明看到马里布那小子的手已经按到毒剂注射的按钮上,如果我再给丫施加一点儿刺激,谁知道他会不会真的拼个鱼死网破。 但俄式救援的玩法就是这样,你必须时时绷紧对手的神经,让他疲于奔命没有精力耍出其他花样,但又要小心翼翼绝对不能真的把丫的神经崩断,否则一个情绪失控的绑匪会做出什么事来谁也无法预料。 即使是这方面经验丰富的俄罗斯特种兵,也有玩脱了的时候,而我一个地地道道的理论派,现在却要用这套操作难度极高的俄式救援法救人,当真有点儿赶鸭子上架的嫌疑。 “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你会后悔的!!!”马里布惊疑不定的叫嚣,而我则分不清他这是虚张声势还是真要跟我拼命,据说精通心理学和行为表情解读的专家可以通过一个人的细微动作分析出一个人是心怀侥幸还是彻底绝望,但我显然没有这份功力。 “这时候要是能有把人看透的能力就好了。”我无奈的想,没想到却获得了基因集合体的积极回应:“爸爸,能!” 以小基幼儿水平的表达能力,自然是没法跟我解释其中原理的,所以它直接做给我看了,我一只眼睛没来由的一炸,好像迎面被人莽了一拳,眼泪“滋”的一声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我眼中的景象也发生急剧的变化,马里布清晰的人类轮廓开始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深浅不一的明亮色斑和粗细不等的各色线条,咱好歹在研究所工作这么久,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幅全息动态,人体内循环结构示意图。 基因集合体这小子,听说我要看透一个人,直接就把马里布给透视了! 对此我哭笑不得,刚想训斥这倒霉孩子给我瞎添乱,猛然间瞥见马里布那突突跳动的红色心脏,却突然有了主意:“儿子,能再往外透视一层不?” “能!” “……靠你个小王八蛋!老子不是要看他不穿衣服的样子!!!” 第二百二十五章 拔个雷,丢出去 现代光学理论认为,所谓“绝对不透光”的物质并不存在,无论这东西多厚多硬包的多严,接受光源照射后必定会被部分光子穿透和反射溢出,只是光波的振幅和波长大量衰减而已。 具体到我眼前的马里布身上,那就是这小子的皮肤肌肉骨骼内脏,每一个解剖层面都在散发着不同的“光”,只是这些光的波长和强度都在都在人类肉眼的辨别能力以下,不过有基因集合体的强力改造,我要筛选并识别这些不同层次的光并非不可能,换句话说,咱不仅能透视他,而且想看哪层就看哪层。 而我现在需要看到的,就是马里布的肌肉层面,准确的说是肌肉组织运动情况,平时有皮肤挡着看不出来,但实际上,处于运动绷紧状态的肌肉和放松状态下的肌肉形态差别很大,且大多数人都会无意识的在进行下一步动作前提早调动相关肌肉进入运动准备状态,通过观察肌肉情况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预测马里布的下一步动作。 哄着小基一阵忙活,我总算如愿以偿,看到马里布像个被扒了皮的医用教学模型那样瞪着俩大眼珠子对着我,从我的观察角度看,丫腿部前侧股四头肌和缝匠肌的绷紧程度明显强于上肢三角肌和肱二头肌,这在生物形态学上来说是典型的躲避姿态而非对抗姿态,换句话说,别看这小子嘴上叫的狠戾,其实此刻心里还是想着跑路而非跟我一拼到底。 看透对方的色厉内荏,让我更加底气十足,学着警匪片里一心立功受奖丝毫不在乎人质死活的反派官僚腔调,翻着白眼斜睨马里布道:“够胆你就按下去,反正按下去你肯定先被他们咬死,而我——我能跑。” “你!?”似乎被我的无耻惊到了,马里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连同伴都不管了吗?” 这是一个典型的心理诡计,不管我是一副冷血王八蛋的嘴脸来一句“管他们去死!?”,还是一副圣母表情的劝他不要冲动,在敲诈勒索方面经验丰富的黑手党头子都一定能从中看出我的色厉内荏或投鼠忌器,然后丫就能根据我的表现,来决定自己是死硬到底逼我就范还是缓和气氛跟我谈判,无论如何都将占据主导优势。 “他们啊,”我想了想刚才因为脑子抽风而擎雷持电大杀四方,威风凛凛逼得其他混混无法靠近,还险些把我劈了的谢尔东,由衷的说了一句:“你要能把那孙子弄死,都算是为地球,为人类做贡献了” 这番话,可谓是掷地有声艳惊四座,既展示了自己冷酷无情无视同伴生死的铁血态度又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对同伴实力的认可信任,简而言之就是让马里布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我是想借刀杀人还是真的有恃无恐压根不受威胁,更没办法针对我主导谈判节奏。 通过透视看到这小子脸上肌肉扭成一团,就知道丫已经陷入犹豫之中,我立刻作势前扑,吓得这孙子一个哆嗦,手忙脚乱去按按钮,手还没按下,又见我收回身形露出挪揄贱笑,这才明白我是故意吓唬他,一时间又羞又怒,想拼命但又怕把自己搭进去,只能不尴不尬站在原地,抱着机器挓着手指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火候差不多了,我拔高声调叫道:“老子没时间跟你在这耗儿!想不想死这儿给句痛快话!我数到三!一,二” “等,等一下!”马里布大叫:“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死在这里!你让我走!让我走就可以了!” 虽然从一开始,这小子就是这么说的,但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要是一开始,我便就“如何放丫离开”这个问题跟马里布讨论的话,这小子绝对讨价还价寸步不让,现在让他自己提出来,主导权就在我们这边。 “你把我当傻子耍呢?”我故意斜着眼睛叫道:“你小子钻车里一轰油门跑了,顺手把这些人全狂化掉,烂摊子不还得我收拾?不解决这个问题你就别想走!” 马里布看看手里握着的机器,又抬头看看我,陷入犹豫之中,他这个情形其实就跟手握遥控器的劫匪一样,你不交出遥控器,警方绝对不会放你离开,但你如果放了手很可能会被一枪爆头,更何况,我这个“警方”看上去还很不在乎会不会爆 此时,就必须有所取舍了,是冒着自己被爆头的风险接受妥协还是跳着脚大吼“大不了大家一起死!”,一般的劫匪会选择后者,宁可激化矛盾也要首先保护自身安稳,但发作了利马综合症的劫匪,因为其潜意识里会认为“人质与我一体,人质安全我也安全”,所以,在妥协的选项倾向于人质的时候,会更愿意让自己冒点儿风险。 果不其然,马里布这小子开始绞尽脑汁积极寻找“既不伤害人质,又能让我脱身”的办法:“那我把机器和保镖都留下,自己一个人开车走总可以了吧?” 见我似乎有些意动,马里布赶紧自证心迹:“我真的没有再想耍花样!吴先生,我是个生意人,替客户办事是要考虑我们公司的成本和风险的,现在很明显,我们的客户在您的问题上对我们有所隐瞒,他所提供的佣金和帮助根本不足以让我们冒如此大的风险!现在我们迫切希望的,是中止这场会给我们公司以及家族带来烦的争斗,最好是大家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明白了,难怪马里布这样黑帮世家出身的老牌罪犯,会在这场劫持对峙中表现的这么“软”,原来是一开始就抱着“做生意”的别样心思,想通了这点我干脆点头:“行,暂且相信你,把人和机器都留下,滚吧!” “这”马里布期期艾艾的问:“那我又该怎样才能相信你呢?如果我把东西放下你立刻杀我怎么办?” “靠,老子非要杀你干毛!!!”我佯怒道:“你还有资格不信我!?那老子拿家族信誉做担保总行了吧!咱家往上数九代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家族信誉比你丫的黑手党好多了!” 见我似乎又要撒泼,马里布也顾不得转自己的小心思,赶紧安抚:“我就想让你后退一点儿!三十米,不,十五米就够了!我先把机器放地上行不行!” 这小子几乎是用扔的,把紧紧抱怀里的交换机掼在地上,我也悻悻收回脚步,骂骂咧咧往后退了十来米,至此,利马综合症谈判法一切顺利,只等这小子直起腰往车那儿挪的时候,咱就会像达成谈判后的俄罗斯特种兵一样,直接拔个雷丢出去,一声轰响送他上天,哥这么卑鄙,你们爱吗? 我这儿还打着如意算盘,却没注意到马里布身后异变陡生,一只麻雀大小,浑身散发金属光泽的虫型机械突然从灌木里蹦了出来,噗的一声带有尖锐针状口器的脑袋便射了出去,目标是浑浑噩噩站在原地的马里布保镖,而那口器的后面还连着一只安培小瓶,里面蔚蓝色的液体分明就是会致人发狂的浴盐! 我和马里布,都是在听到声响后才扭头看到这一幕的,那孙子鸡贼,见这情形立马朝自己的凯迪拉克夺路狂奔,而我也瞬间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马里布的雇主其实一直监视着他,见这小子认怂缩卵,立刻出来摆我们一道! 不用想也知道,这一针扎下去会是什么后果,眼前这急迫的情景也不容许我再想其他主意,只好按我一早想好的后手办,那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拔个雷,丢出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取胜 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手雷这种玩意儿应该属于化工产品,毕竟只有炸药类物质这种能够剧烈燃烧,瞬时连锁的强化学反应才能在短时间内产生足够的冲击力和破坏性,而作为获得这种活跃化学性质的代价,各种爆炸物基本不能通过非工业级别的化学手段制备和提纯,也就是不能在自然界天然存在。 但不能天然存在,却不代表不能通过自然化学的手段制备,生物在数十亿年的演变过程中基本已经把现代科学的各种学科实践个遍,并拿出了相应的“实验成果”,就拿炸药举例,人类在公元4世纪才摸索出混合火药的配方,1862年才第一次通过科学手段合成化学炸药,而在生物界,早在人类还是猴子的年代,就已经出现了第一颗手雷——果。 这种原产于南美,被当地人称之为“铁西瓜”的植物果实,会在成熟过程中不断积累化学结构与汽油相似的烃类物质,这样当果实成熟落地的时候,受到撞击便有可能造成爆炸把播撒出去,在理想状态下,这种爆炸足以炸死周边觅食的小动物,甚至对人也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损伤,威力堪称不俗。 以基因集合体和生物铠甲的能力,在我后腰上快速催生一颗果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而且因为生长周期极短,烃类物质尚且来不及分解造成浓度积累,这玩意儿一旦爆炸绝不逊于一颗真正的手雷,这是我跟马里布对峙时为提防对手耍花样准备的后手,此时见形势有变来不及细想,赶紧拔下果子投了出去。 果子一脱手,断口处就冒起了烟,这是基因集合体模仿庞巴迪甲虫腺体制作的手雷引信,腺体里的双氧水和对苯二酚混合放热可制造超过百度的高温,足以引燃烃类物质造成爆炸。 虽然自认考虑周全,但我还是有些失算了,果在交换机前应声爆炸,听那轰的一声巨响威力也绝对不小,但果皮做的太薄,且没有把水分抽干,导致果爆炸之后果皮没有像锋利的弹片那样而出造成额外杀伤,而是黏糊糊的果泥糊了被冲击波掀飞的马里布和保镖满头满脸。 不过这结果也不是不能接受,至少爆炸的冲击一瞬间把离得最近的交换机轰成了两瓣,扯着连在保镖身上的管线远远的甩飞了出去,同时我也揪心的看到,被掀飞的金毛保镖倒退几步迎着毒针撞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屁那个红心。 机器一坏,远处正追着坏书生等人放火的几个混混一头栽倒,原本蔫头耷脑的黄毛却突然来了精神,他全身皮肤快速泛起一阵不正常的红色,肌肉绷紧到把刺进身体的针头直接别断,面部表情像彩票刚中三千万就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那样忽悲忽喜似哭似笑,终于,这小子像狼崽子似得吠叫一声,不顾自己头破血流满身是伤,直接手脚并用朝我扑了过来。 早在毒针刺这小子红心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感要有一斗,此时自然不慌不忙沉着应战,就算这金毛是如假包换的三角洲特种兵,就算这小子已经嗑药嗨到飞起,凭借生物铠甲的强大,我有绝对的信心将丫稳稳压制。 结果几招交手,我竟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脏!太脏了!论力量速度反应意识,穿着铠甲的我都能碾压这强化了的特种兵,对这孙子丧失理智的疯狂反扑我也有心理准备,但我怎么也没想到,特种格斗招招致命的狠辣杀招与野兽搏命的疯狂本能结合在一起,其结果竟然如此的没有下限。 伸手捅眼睛,抬腿就踢裆之类的常规操作不说了,你见过嗷嗷叫着扑上来,被你制住手脚扭头就张嘴咬你鼻子,咬不着就噗噗噗几口带血浓痰往你脸上乱喷的吗?反正我是没见过,赶紧一脚踹开这孙子把满脸血沫子抹掉,脏不脏的另说,万一有毒呢!?谁知道刚才丫打的针里有没有狂犬病? 被我用力一脚踹的在地上连滚三圈撞在树上,这金毛却一点儿吃痛的反应都没有,两手一扒爬起来继续朝我乱抓乱咬,正撕咬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猛然听见背后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这小子嗷的一声退了开去,满眼警惕的扭头去看车。 原来马里布挨了那一炸也没什么大事儿,晕乎一会儿就恢复了意识,见我跟他保镖斗得正欢,再看那金毛保镖口眼歪斜一副六亲不认的样子,就知道这里已经待不下去了,这小子也机灵,二话不说就钻进自己的凯迪拉克里,拧着火开溜。 他这一动不要紧,却不知怎么刺激了基本已经没什么理智的金毛保镖,让这小子跟辇汽车的疯狗一样嚎叫着追了出去,这一幕看得我眉毛直跳,这追上了倒没什么,算马里布那小子倒霉,这要是追不上,却把那丧失理智的金毛引到了人多的地方,那后果赶紧追吧! 我这刚迈腿,猛然看见一根粗大的金属桩从地里刺出,正好杵凯迪拉克车头前面,马里布急于逃命猛踩油门,此时车速已经上百,突然撞上障碍物,整车一个前滚翻撂在地上。 这时候,就看出交通安全意识的重要性了,马里布这小子,没系安全带!撞车的第一时间就撞破前挡风玻璃飞了出去。 见有东西从车里飞出来,似乎引起了金毛保镖极大的兴趣,直接越过汽车朝摔成血葫芦的马里布扑,幸好这个时候我已经从后面赶了上来,一脚将丫再次踹倒,地底下也伸出一双大手,拽住保镖的两条腿猛往地下一拉,这小子没挣扎两下就像被蛇叼住腿的兔子一样被扯进洞里动弹不得,只剩下个脑袋露在外面。 然后,之前一直没露面的黑狗浑身是土的从旁边爬了出来,从一开始我们打的主意就是我在正面吸引火力,黑狗地下迂回偷袭斩首,只是没想到这小子钻地移动速度这么慢,要不是车恰好从他头顶开过去,黄花菜早凉了。 见我一脸不满加嫌弃,黑狗也知道自己差点儿耽误事儿,很是不好意思,赶紧给自己找补道:“这次我,我听你的,抓,抓,抓俩腿。” “是啊,”我白他一眼:“可你抓住俩腿以后倒是往一个洞里拽啊!你听听,刚才嚎得多精神,现在叫的跟被车轧了的耗子似得,你都把人家磨成啥样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善后(上) 就像一般警匪片警察总是等主角打完收工再来收拾残局一样,这次也是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远处才想起警笛声,所不同的则有两点,第一,警是我报的,第二,我基本上把我们全县警察都给召到这里来了 事实证明,国安局的老刘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嘴上说不管我们死活,但放下电话以后还是急急请示上级,然后以入境的名义紧急调集武警和警察,追着我的手机讯号赶过来支援,但不知是忙错还是故意整我,这老小子硬是没给现场负责的同志交代清楚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于是当荷枪实弹的武警官兵赶到现场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刚扑灭山火的我们全都拷了起来,我想上去解释,也被人家一句“有话等领导来再说,我们只管执行命令”给顶了回来。 就这样拷着蹲了两个小时,才等到风风火火从市区赶来的刘科长把我单独提取问话,走到背人的地方,就开始打着官腔数落我:“吴迪啊吴迪,我电话里怎么跟你说的?不要搞出大动静不然我保不了你,你看看你搞的?唉!” 我也觉得冤屈又窝火:“我怎么搞大动静啦?这不没出人命也没造成群众围观嘛,要说放火烧了山,那火也不是我点的,谁点的你找谁去。” “呵!?那伤了这么多人怎么算?这些人送到医院去,是要上报群体事件的!到时候你让我怎么跟社会,跟媒体解释?说他们是让你打的?你小子想当网红啊!” 这下我还真有点儿含糊,就像老刘所说的,几十号人送去医院,哪怕是分批分流也必定会引人注意,尤其这些人还都是明显外伤,在没有大规模意外灾害的情况下尤其醒目,到时候不管是收治医院还是闻风而动的新闻媒体,都得深究这批人是怎么伤的,再加上这批人分外鲜明的混混造型——聚众斗殴没跑啊!再一查是谁打的老刘要是不管我,我非得被当做县里扫黑除恶的反面典型关进去不可! 每到这时候,我就无比羡慕那些热血小白文的男主女主,甭管是不是在现代社会,也甭管是不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个把人说打就打说杀就杀,杀完了还有各种背景深厚的一个电话轻描淡写的替你文过饰非擦屁股,怎么到了我这儿,被迫打个架都有可能接受人民民主再教育啦? 要说刘科长,不愧是当老了领导的国家干部,深知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深奥道理,一看我露出惭(心)愧(虚)的表情,就知道拿捏我的火候已经到了,立刻换上一副春风笑脸:“得了得了,虽说伤了几个人,但总体来说小吴你这次干得还是不错的,尤其是把那个境外潜入的黑手党头子给抓了,虽说丫让你伤得挺重可能半身不遂吧,但好歹也是为国家安全做贡献不是?这次咱就特事特办帮你把责任全都脱了!” 虽然我很想反驳,很想告诉刘科长马里布那小子是自己危险驾驶摔成那奶奶样儿跟我没关系,但看老刘一副幸灾乐祸笑面虎的德性,我还是知情识趣的闭上了嘴,这老小子,分明是看马里布这种危害国家坏分子倒霉吃瘪心里暗爽啊!要是告诉他与我无关丫再不管我了,那可就操蛋了。 “那咱这事儿,怎么弄?”我换上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询问谁来当这个背锅侠。 老刘朝身后招招手,立刻有荷枪武警带上一人,我一看是老熟人,正是这群被控制的混混们的大哥,王连胜! 不过老王此时可没有上次见面那么意气风发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时不待我英雄末路的颓唐凄凉,虽说没给他上手铐,但被武警提溜着怎么看怎么猥琐,看上去比我这铐子没解的更像是个被专政对象。 “这位王老板,你应该认识吧。”刘科长打着官腔对我说道:“这次袭击你们的人,大部分都是他的手下,虽然其中另有隐情,王老板自己也在事态失控之后主动投案并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但该负的责任还是要负的,我们已经说好了,对外,就宣称是王老板手下内讧斗殴造成人员受伤,他和他兄弟作为主要责任人进去蹲个三五年把这事儿给平了。” 老刘轻飘飘一句话,就给王家兄弟判了个三年起步,我正奇怪这老滑头今天怎么这么有魄力,却猛然看见刘科长趁王连胜怆然欲泣不敢抬头的空档,一个劲儿的挤眉努嘴用眼神刷刷我,而我也不愧是受刘科长器重的好同志,立刻明白了领导的意思:这是要跟我唱双簧,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将老王拿下啊!难怪要背着点儿人呢,我们特勤机构搞小动作的时候一般不喜欢群众围观。 明白了领导意图,我立刻替老王叫起撞天屈:“科长,这可不对啊!虽然王哥是混社会的,但再怎么说这次也是个单纯的受害者,我能作证啊,人家从头到尾不仅没搀和黑手党的破事儿,还帮过我忙来着。” 见我领会的如此快速准确,老刘很满意,脸上却皱起了眉头:“小吴你不要感情用事,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无论从国家安全的角度还是我们的工作职责出发,境外势力勾结本地社团,性质上可比聚众斗殴团伙打架严重多!我们必须将这些吃里扒外的害群之马连根拔除,绝不放过一个!”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王连胜这样的人精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赶紧跳出来插话:“报告政府,我举报!我知道这些黑手党都跟什么人联系!” 我点头:“嗯,王哥是明大义的,不过也不要光盯着上面的人,下面的也要清理清理,比如那些什么,方二愣子秦大头之类的,见了外国人比见了爹都亲。” “是秦二愣子方大头”王连胜苦笑:“兄弟你这是逼我放血啊,行吧我认了” 让武警把老王带下去,我跟老刘相视一笑:“刘科,咱这戏是不是有点儿假?” “假又怎么着?人家看出来了不也配合着演?不过你小子也往里夹私货啊,真想一统城乡结合部,在你们县当无敌哥不成?” 第二百二十八章 善后(下) 是不是没看懂?没看懂就对了,政治层面的高层博弈哪是这么容易看懂的!? 不过,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我,倒是可以稍作解答。 首先,这一切都得从王连胜主动自首说起,这老小子为什么自首? 所以老王主动自首了,只有这时候自首才会有人相信他的清白,当然,除了撇清自己之外,主动自首其实还有点儿入狱避祸的意思,因为凭他的眼光肯定能看出来,这次事件无论怎么收场,手下小弟大面积反水肯定会导致自己的“江湖地位”岌岌可危,到时候自己不仅要面对发家道上各路仇家的报复清算,原本那些卖自己面子的各路诸侯也很可能憋着劲谋朝篡位拿他这个昨日黄花撒筏子,与其让人灰溜溜赶下台去还不如牢里蹲两年等外面自然交接,自己好歹还能保住棺材本。 这就是王连胜刚被带来时,一脸颓败的原因,从道上呼风唤雨人人推崇的大哥到劳改积极份子,任谁都要花段时间来完成心理建设,不过这老王说不好是幸运还是不幸,投案之后接手他的,竟然是国安局老刘! 从刘科长这个老国安的角度来说,已经提前从我这儿清楚部分真相的他自然知道王连胜在这次事件里的清白无辜,而一个混子头相比一帮勾结境外势力妄图把“生意”拓展国际的乡镇败类,自然是后者更不受国安局待见,能把两者一起收拾自然最好,但如果只能选一个的话,老刘当然是要优先把那帮“有长远国际眼光”的货列为当前工作目标。 但是偏偏从表面上看,王连胜“勾结”黑手党证据确凿——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跑去给人家帮忙了嘛!反而是那些真跟马里布勾勾搭搭眉来眼去的在这次事件里置身事外清白无辜,这要是真按“一般办案流程”审讯处理,老王跑不了自不用说,那些真正抱上洋大腿的反而只能以“批评教育”为主了。 对刘科长这样的老国安而言,这种结果是不能接受的,但无凭无据直接抓人,在法制社会不仅不能把这帮隐藏汉奸怎么样,还很有可能被人拍个视频挂网上,被各路“正义人士”口诛笔伐带节奏。 于是,老刘就把主意打到王连胜身上,准备通过王连胜这个“非官方渠道”整肃一下本地混混崇洋媚外的歪风邪气,但身为领导,有些话是不能直接说出口的,所以才拉着我垫背,借替我平事儿擦屁股的契机,婉转的暗示老王——瞧见没有,替组织打击外国犯罪份子,惹多大祸组织都找人替你背锅,那你是想给组织扛活呢还是想给组织背锅呢? 王连胜这样的人精,自然知道这时候应该怎么站队,立刻毫不犹豫的表示,自己知道哪些人跟马里布过从甚密,同时也等于默认,自己得通过“非官方手段”配合刘科长清除这些潜伏在人民群众中的败类,其中当然也包括地位比老王高,势力比老王大的龙爷。 而我主动提起秦二愣子,方大头等人,则是在阴险的暗示老王,今天这场大阵仗,可以往这俩崇洋媚外,主动卖身投靠马里布的地头蛇身上甩锅,从老王的反应看,这老小子原本还打算趁着国安局这股东风,恩威并施把这俩货收为己用,但见我对这两个曾经顶撞过我,以及要砸我家玻璃的家伙如此记仇,也只好捏鼻子服软,让这俩无辜流氓来为今天这场大械斗买单,至于怎么拖这俩人下水——当然是王连胜现在就带着自己的残余手下去突袭这俩人的地盘,再打伤几十个人,然后把这里的伤亡算在丫们的头上啦! 打发走王连胜,刘科长自然也就开始了对我的问话:“说说吧,你这边究竟是怎么打起来的?” 这让我一时有些为难,要跟老刘解释这里的情况,就不可避免的要告诉老刘王连胜这票被我们放倒的手下究竟是被谁,以什么手段控制起来的,这就不可避免的要牵扯出目前六大研究所之间剑拔弩张随时开战的严峻形势,然后老刘就会知道,全世界的科学怪人正准备因为一些狗屁倒灶的破事儿展开世界大战,毒气、死光、超级病毒一言不合就可能朝对方头顶上招呼,完全不管这样胡闹会砸到多少花花草草和无辜小朋友你说刘科长这样的老国安要是听说这种事儿,会不会直接两百颗火箭弹平了我们小区? “怎么,不想说?”刘科长看我眉毛拧成麻花,笑道:“你不是不想在研究所干了吗?还这么替他们遮遮掩掩的?这年头像你这么有企业归属感的员工当真是少见。” “你们国安局不会在我们研究所装器了吧!?”我怒道:“怎么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你这大科长都知道?” “这可不关我的事,”刘科长道:“你给我打完电话之后三爷的电话就来了,说你被其他研究所的人盯上让我看他面子上帮帮你的忙然后就说虽然你这没良心的翅膀硬了想单飞,但自己年高德勋不跟你这毛头小子记仇什么的。” 说良心话,听前半句的时候咱还稍微有些感动愧疚,一听后半句刚才那点儿感慨全都没了,我跳着脚骂道:“还年高德勋!?但凡要点儿脸的都不敢这么夸自己!!!老子惹这一身腥还不都是这帮科学怪打世界大战闹得!” “哈!说秃噜了吧!”老刘冷笑:“自从你们从欧洲回来,研究所的气氛就很不寻常,我们收到的线报早就显示你们你们跟国外势力起了冲突,但具体细节不为所知,问三爷问不出来自然是要问你的,我们这儿的政策你也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想跟我回局里过夜的话就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