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逆袭之路》 第1章 绝地重生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那你就为我去死吧!” 脑子回响着这句话,凌萧大叫着坐起,冷汗袭袭。 眼前,却是空旷的房间,房间地板和墙壁上溅着暗红的血迹,四处挂着割取某种特殊部分的弯刀,还有制止人乱动的绳索以及特殊的床板。 这房间似曾相识……是净身房! 凌萧反射性的去看自己的胯///下,身上未着寸缕,平静的躺在胯//下的东西也看的一清二楚。 他悄然松了口气,还好,还在…… 手臂和脚却被绑着,房间内没有人,门口却很嘈杂。 凌萧庆幸头和腰还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弯腰低头咬开了手腕处的绳索,将脚上的束缚一并去了,下了床板,瞄见自己身上还是赤///裸的,又拿起了旁边的一身太监服穿上,这才凑近了门口,透过缝隙,看向门外。 嘈杂的人群围了一堆,中间还有一个很熟悉的女子身影。 女子容貌过人,端得一副国色天香之姿,以一种似是摔倒的姿态匍匐在地,泪水在她眼中打着转儿,显得楚楚可怜。 是莫绮!凌萧兀自睁大了眼,她怎么在这? 不对,应该问他们怎么在这? 他记得,前一秒,他和莫绮还在宫殿里喝着酒,赏着月的。 只不过,这一杯酒,是要人命的毒酒! 凌萧摸了摸自己身上的体温,皱起了眉,既然是毒酒,为何他身上还是温热的? 怎么回事? 他正疑惑间,猛然看见几名太监相携朝他所在的房间走来。 凌萧大惊,他自然知道在净身房被绑被脱光意味着什么,他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思及此,他只能放下疑惑,扫了一圈房内,最后目光定格在大开的窗口。 他灵机一动,忙跑了过去,匆忙越窗而逃。 择路间,他还隐隐听到了身后太监的惊呼,以及接踵而至的嘈杂。 又是扮演路过的太监又是跟着搜查的太监佯装搜寻,才堪堪将身份隐瞒,凌萧利用自己的聪明他人的疏忽,在一个转角悄然脱队,朝一边无人之地而去。 眼睛望着搜寻太监离他越来越远,凌萧重重的松了口气,却浑然不知,前进中,撞上了一温热的物体。 凌萧一惊,连忙抬手一个手刀过去,却轻而易举的被拦了下来。 他一愣,愕然的抬头,正面对一人。 那人浓眉凤眼,挺鼻薄唇,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身着黑袍金丝滚边华服,一脸的严肃。 “皇上。”凌萧愕然的叫唤,男子意外的挑眉,松开了手。 凌萧惊醒,趁着男子松手的这一瞬间,急忙朝一旁飞逃而去。 男子望着他飞奔的背影皱眉,将手背在了身后。 何时宫里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冒失无礼的太监? 凌萧跑到直喘气,扶着假山平气息,他怎么这么倒霉,逃跑还能撞上宫里的大头。 但是,究竟怎么回事! 凌萧背靠着假山坐了下来。 他叫凌萧,来自二十一世纪,和他一起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是一个叫莫绮的女孩,他喜欢这个女孩喜欢了十年,但是他们却在一次意外来到了这个世界,莫绮在这个世界倍受追捧。 然后他一路保护着莫绮直到她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他也帮她追到了喜欢的人…… 可是,最后…… 凌萧恍惚了神情。 “凌萧!凌萧!”不远处传来了莫绮的叫唤,凌萧站起了身。 莫绮也因此看见了他,高兴的朝他跑了过来:“我还担心你被抓住呢,你怎么不来找我啊!担心死我了!” 凌萧狭长的眼睛冰冷冷的看着莫绮,看得莫绮心里发慌,她微微后退了两步,结巴道:“怎……怎么了?凌萧……” 怎么了?凌萧注视着面前的女孩,心中恨然。 他帮这个女孩最后得到了她想要的。 最后这个人回报了他一杯致命的毒酒! 他想起来了,他死了! 死在了这个女人的毒//酒之下,死在了她给他设的宴席之下,在她得到了所有她想得到的东西之后,她毅然决然的毒//死了他! 这个恶毒的女人! 把他利用了个透彻后舍弃了他! 凌萧冰冷的盯着莫绮,目光似是要把她挫骨扬灰,莫绮似是感到了危机一般,拼命后退,凌萧一步步的接近。 莫绮试图和凌萧搭话:“凌萧,你还在生气吗?生气兰蔚将你迷昏带进宫里来吗?” “你别怪他,他是为了我,是我舍不得你,想让你来陪我。” “我知道,宫里是不能有男人的,所以委屈你假扮一下太监。” “兰蔚都已经安排好了!给你安排了职位,就在我的储秀宫,只要等来林嬷嬷带我们过去就好了。” “凌萧你有在听吗?你究竟怎么了?你的样子好可怕。”莫绮的声音带着哭腔,容貌惊艳的她,此时睁着无辜的双眼,胆怯害怕的模样,能激起任何一个男人的保护欲,能让任何一个男人不舍得她伤心。 但是,他面前这个男人不是别的男人,是被她毒//杀过的凌萧。 凌萧一步步凑近她,心里在琢磨着怎么让面前这个女人最为痛苦的死去,怎样的报复才对得起当初自己的一片真心一片痴心一片傻心。 却突然,假山后传来了声音。 “原来你们两在这,快跟我来,我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假山后走出了一人,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 莫绮见到了她似是见到了救星一般,连忙躲在了她的身后:“林嬷嬷,凌萧怪怪的。” 林嬷嬷不着痕迹的远离了莫绮一些:“怪也好,不怪也好,你们到底要不要去储秀宫?” 莫绮连忙点头:“要。” 林嬷嬷看向了凌萧。 凌萧抿唇,此情此景是如此的熟悉。 第2章 重新开始 凌萧抿唇,此情此景是如此的熟悉。 他和莫绮是在一次意外穿越到了这个世界的,一到这个世界便遇上了宰相府的兰蔚。 兰蔚对莫绮一见倾心,便留着她在府中做客,而凌萧自然是一直跟着莫绮的。 兰蔚是他和莫绮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应该说是莫绮的朋友,本着是宰相的儿子身份对他总是吆喝,他看在莫绮的面上对他百般容忍。 莫绮的心很大,外面的风景看得差不多了,就对皇宫产生了兴趣,恰好这时皇帝选拨秀女,凌萧也不知莫绮支得什么招,就让兰蔚的父亲,牧朝的宰相给她安排了一个名额,作为秀女进了宫…… 凌萧和兰蔚自然都是反对的,兰蔚不必说,他本就恋慕莫绮,怎可能让她去选秀,但凌萧不明白,莫绮给他灌了什么汤,让那小子能同意她入宫。 而他,虽然也对皇宫充满了好奇,但是也知道莫绮进去很危险,他苦劝莫绮无果,也不想搭上自己,就想和她一拍两散,但他终是没有逃过入宫。 一场分别酒宴,兰蔚和莫绮将他迷昏,他在浑浑噩噩中就被送进了宫中,倘若不是及时醒来,还将成为一个太监,终生为奴。 当初的自己一片真心,也实在担心莫绮在宫中受到欺凌,见自己进宫不曾真正受辱,也就不曾怪责莫绮的举动,连带着也不对兰蔚心怀怨恨,就这样心甘情愿的陪她在了宫中,做了她的全程陪护!谁知,最后换来的结局不是她的感激不是她的感动而是她的毒///酒。 他现在的情况,凌萧终于是弄得一清二楚了。 他的确是死了,喝下了莫绮亲手给他端上的毒酒死的,胸前的刺痛他到现在还记得,那感觉不会是作假的。 但是,他又活了,活到了过去,曾经莫绮刚进宫当秀女的时候…… 一切都重来了…… “你若不去,就别浪费我的时间,这是宫里,耽搁一秒都有可能事迹败露,本就不愿意接受净身给我惹了许多麻烦,我可不想跟着你们陪葬!” 林嬷嬷见凌萧不说话,开始不耐,眉目间更是忧思重重,这带着一个男人进入后宫是诛九族的大罪,要是被彻查,不仅仅是面前的两人就是她和宰相府也难逃其罪,但这人本就是兰蔚公子给安排进来的,若是如兰蔚公子所说,净身后安排职务也没有什么问题,可偏偏现在这男人并没有净身!他从净身房逃了出来!还是在兰蔚公子再三叮嘱要照顾好的莫绮莫秀女的帮助下逃脱的!如今他已经和宰相府脱离不了了关系,而她作为宰相府送进宫中的嬷嬷,也会受到波及。 思及此,林嬷嬷恨恨的剐了莫绮一眼。 这般情况下,她和宰相府是骑虎难下了。 不管这男人,等他被抓住,一样是死罪,要是隐瞒得好,还可能有生机! 所以,纵使现在林嬷嬷万般不愿和莫绮凌萧搭上关系,也不得不出现在这里。 凌萧自然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但莫绮却真的以为林嬷嬷不耐烦了,要撇下他们,不由的着急,跑到了凌萧的面前,拉住了凌萧的手臂:“我们去的,去的,对吧,凌萧。” 她生怕凌萧拒绝,凌萧回头看了看莫绮,低头盯着莫绮抱着自己手臂的地方,目光森冷,莫绮惊醒,连忙放开了他,望着凌萧的眼中却满是哀求。 “凌萧,你一直都是最疼爱我的,就当是为了我,留下来好不好?” 说着,莫绮泫然欲泣:“你真的舍得我一个人在这宫里吗?我害怕了怎么办?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你真的不管我了吗?” 凌萧冷笑,当初他就是因为这三言两语而心软,为了莫绮留下,从此,变得不能自己,如今旧景重放,他还可能顺着莫绮的意吗?! 笑话! 凌萧无视莫绮,看向林嬷嬷道:“嬷嬷,你看,我现在这个情况,也由不得我自己做主,只得留在宫中依靠你听你吩咐,否则被人抓住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林嬷嬷缓了缓面色:“你是个明白人。” 凌萧笑道:“但是,嬷嬷,我从净身房逃脱,不说其他人,就是净身房那几个太监可是将我的容貌看得一清二楚的……” 林嬷嬷皱眉,冷哼:“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既然能找上你,只要乖乖的,我就能给你安排身份,也能保证无人认出你。” “但是,我安排了身份给你,你就要管好你自己以及你那根没切除掉的东西。”林嬷嬷盯着凌萧的下半身狠道。 凌萧下身一紧,不由微微后退了一步,半响,他抿唇应道:“这些我自是明白的。” 如今,他没有其他的路可走,进宫容易出宫难,况且他还是个男人,还在后宫,只要他想要命就必须有一个可靠的身份,一个能隐瞒住他是男子的身份。 而林嬷嬷虽然是兰蔚的人,但是起码这时候他们在一条船上,而她还能给他一个可靠的身份。 林嬷嬷满意的点了点头,带头走向了一边:“那便随我来吧。” 凌萧跟上,眼瞧着旁边的莫绮也跟上,心中不悦,便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林嬷嬷回头,悠悠的开口。 凌萧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莫绮道:“储秀宫的嬷嬷和秀女同进同出……这让人看见不太好吧?” 林嬷嬷黑了面色,目光瞪向莫绮,更是不满,莫绮被瞪的莫名其妙,便拉扯凌萧道:“凌萧,你什么意思,我知道你在生气我和兰蔚带你进了宫,但是有你这么当面挑拨的么!” 凌萧嫌恶的甩开她,林嬷嬷看着莫绮嗤笑道:“你别嚷嚷,他说的对!” “你不能和我们一起回储秀宫,必须和我们拉开距离。” 说着,她走向一头道:“我先带他回去。” “什……么?”莫绮瞪大了美目:“那我呢!” “你?”林嬷嬷瞄了她一眼:“等会自己回来便是。” “我……自己……”莫绮不可置信一般指着自己,复而咬牙看向凌萧,软道:“凌萧,我也知道错了,兰蔚是要直接拉你进净身房,要你做太监的,我是故意摔倒在净身房门前帮你引开人才让你能有机会逃出来的,我不想你变成太监的,我只是想让你陪我,我知道错了,你也并没有真正变成太监,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带我一起回去,皇宫这么大,我不认识路……” 莫绮说的可怜,凌萧却再也不会为她心软,他心里还巴不得她迷路,最好一去无回呢!也免得他琢磨该怎么弄死她! 所以,林萧直接无视了她。 第3章 逆袭开始 经过了曾经的穿越,凌萧对这次的重生只有庆幸,倒是少了很多该有的惊讶。 要说惊讶,或许悲伤和愤怒更多。 被守护了十年的女孩背叛,这种感觉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重活一世,再被莫绮利用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重活的时间不太对,已经进宫,就没有了他选择的余地。 而且,他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他曾经受到了那么多的伤害,还为此丢了性命,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 但是莫绮在宫里已经有了名额,而且,他没记错的话,暗中还有很多兰蔚给她布置的暗线,而他如今在后宫还只是个没有身份的男人,一个随时被发现就会被处死的男人,他即使想报复,现在也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他必须站稳脚跟,保住自己的性命,再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不得不说,有时候,凌萧冷静理智的可怕,明明对莫绮充满了怨恨,恨不得立马掐死她,但是他能更快的审时度势,做出对自己最为有利的举动。 他本就是极为聪慧的,只是当初栽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如今,幡然醒悟,再要有人算计他却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林嬷嬷给他安排的职位和他前一世一样,就在莫绮的附近,是个宫里最底层的小太监。 宫里任何一个人都能随意捏死的小人物。 当初的自己主要的目的是陪护着莫绮,对这样的安排倒是也算满意,如今,他却并不是为了莫绮。 相反的,他恨极了莫绮,一眼都不想看见她。 那林嬷嬷的安排倒成了他最不满意的地方,不过,他也没得挑。 莫绮间隔他们一炷香的时间回来了,似乎对凌萧撇下她很是气愤,所以只是看了凌萧一眼,便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凌萧盯着她的背影冷笑了一声,要是当初的自己早就冲上去安抚她了,此时此刻他却只有不屑,她莫绮失去了他凌萧的喜爱,还能再他凌萧面前恣意妄为吗? 痴妄! 凌萧转身。 他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兰蔚是安排了很多人在掩护莫绮,但是这些人他大部分都是知道的啊! 而且,现在是莫绮刚进宫的时候,兰蔚刚刚意识到要在宫里安插人手,他现在可用的人并不多,就算有,前一辈子,他帮了莫绮做了很多事,其中有一样就是和兰蔚一直保持联系,和他接头的小太监样貌名字职务以及所在点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呢! 要想对莫绮下手,不就要趁现在她只有兰蔚相护的时候吗? 要知道,前世进宫之后,莫绮似是有着某种魔力一般,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捧着所有的人对她的维护,一路登上了人生顶峰。 当然,这所有人的维护就包含了他的一份。 这就像是莫绮特有的光环和金手指一般。 储秀宫没有其他后宫中的宫殿严谨,比起其他宫殿更容易安插人手,凌萧仔细想了想兰蔚安插的小太监位置,一路来到了储秀宫的厨房。 在这个世界,储秀宫是有独立的小厨房的。 兰蔚,牧朝宰相的儿子,本性天真直率,在认识莫绮以前,估计他自己也想不到要在这皇宫后宫中安插眼线,所以,他在莫绮这刚进宫的当下,最初的目的该是要眼线好好照顾莫绮,照顾莫绮就体现在对莫绮的吃住用行方面,莫绮爱吃,兰蔚最会下功夫的就是这个小厨房。 这里面也正如凌萧所想,真有这么一个小太监。 凌萧记得,这个小太监名叫李源,是个爱财贪利的小人,前辈子为了让他给莫绮做事,他没少给他金银珠宝,也没少受他的白眼。 而兰蔚最初也仅此这么一个小太监可以任由支配,而林嬷嬷,凌萧记得他是宰相府的人,是听命宰相的,而不是兰蔚的。 刚到小厨房,李源就提着食盒从面前越过,凌萧眨了眨眼,转身,不着痕迹的跟了上去。 小太监东拐西拐的走出了储秀宫,越走越隐蔽,凌萧敛眸直直跟上。 终于,小太监在一处假山后停了下来,眼睛左右张望,凌萧连忙躲了起来。 小太监没有见到人,偷偷摸摸的打开了食盒,食盒里放着一只大白鸽子,凌萧瞪了瞪眼。 这么好运,一下便撞到了小太监送信? 这不是白给他捡把柄么! 想着,凌萧就想走出去,但似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他又停顿了下来。 不行,如果就这样出去,白鸽并不能说明什么,小太监是厨房的人,到时候说只是抓只白鸽煮汤喝,反而咬他一口污蔑之罪,就白枉费了他心机。 凌萧抿唇,继续隐藏在假山的另一边,脚步轻挪,却是悄悄的凑近小太监。 小太监拿着白鸽,另一只手从腰间取出了信笺,正准备绑在白鸽脚上,凌萧等的就是这可刻,他猛然跳了出来,一把抢过小太监手中的信笺,得意的看着他。 小太监被吓的大叫了一声,后退靠在了假山上,鸽子也应声掉在了地上,扑腾一下飞走了。 “你……你你你……你干什么?” 凌萧邪笑看了看手中的信笺:“这倒是我要问公公的。” 他打开了信笺,随意瞄了几眼信上的内容,挑眼看小太监李源,清了清嗓子念道:“兰蔚小公子,莫秀女一切安好,请勿担忧!” “呵……公公,你这是帮秀女私通呢?” “你你你……胡说!”小太监翘着兰花指说着,就来抢凌萧手里的信笺。 凌萧闪身躲过,冷笑道:“兰蔚小公子,可不是那宰相的公子么!这宰相的公子和宫里的秀女私通?这罪名……啧啧啧。” “我跟你说,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这证据都在这里呢!若是把这个献给皇上,你瞧瞧会咋样?”这当然只是凌萧的恐吓,他若能献给皇上,皇上会替他报仇也不会在这里和这个小太监瞎胡扯了,问题是,他人微言轻,根本见不到皇帝,上一次的‘好运’凌萧不觉得会再一次发生在他的身上,而且,献这个给皇帝有很大的风险,皇帝信不信他是一个,还有一个,若是因为这个信笺让皇帝对莫绮看重就得不偿失了。 莫绮的金手指和光环,凌萧可是见识到了的,上一辈子,这个皇帝可是还要她做皇后的,虽然凌萧不认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在看见即将成为自己的女人和其他人私通还能对她产生好感,但是凌萧见识到了莫绮的光环之后,还真不敢冒这个险,要是莫绮有了皇帝的庇护,他这辈子想复仇就难了! 何况,皇帝也是他想报复的其中一个! “你……你想怎样!”李源多次抢夺信笺无果,咬牙看向凌萧。 “我想怎样……”凌萧邪气一笑。 “你想怎样?”还未等他说话,突然背后出现一道浑厚的男声。 凌萧一愣,就见面前的小太监抖筛弯腰,一下软跪在了地上。 “皇上……万岁!” 皇上! 第4章 抵制炮灰 皇上! 凌萧兀然瞪大了眼,该说自己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呢! 如今,他要如何?拿着这信笺……是藏起来还是交出来? 呆愣了三秒,凌萧咬牙,做出了对自己最为有利的做法。 他转身屈膝跪在了皇帝的面前,双手高举摊开呈上了信笺:“自然是想,将信笺交予皇上了。” 对面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凌萧现在也不敢抬头看皇帝的表情,双眼只看见他黑袍上绣着的金丝,以及那双黑色滚金边的靴子。 突然,有人从他手里抽出了信笺,凌萧放下了空了的手,微微向上抬眼。 信笺被一身着红色祥云服的太监取走了,凌萧知道,这人是跟在皇帝面前颇受信任的徐总管。 他的手里还有一只白色的鸽子,凌萧冷汗,刚刚被吓跑的鸽子竟然也冲撞上了皇帝! 皇帝伸手接过了徐总管递上的信笺,微微瞄了偷看的凌萧一眼,凌萧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皇帝打开了信笺,又是死寂般的沉默。 凌萧冷汗淋漓,据他前世所知,皇帝是个很严肃严厉的性子,万般皆严格的他不可能容忍得下这样的事情! 所以,现在的沉默,凌萧才觉得更可怕。 许久……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那么久,那浑厚的声音终于再次传来了。 “将后面那个没有眼色的小太监砍了。” 仅此一句话,让凌萧面色更为苍白,李源是必死的,那么他呢? 面对他的是什么? 凌萧听闻徐总管的答应,余光看见徐总管越过了他,之后就听得李源的求饶与惨叫。 再之后,就没了声音。 凌萧跪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他甚至不敢再抬头看皇帝的下摆,只是将头伏的很低,一副顺从的模样。 可是,隔了许久,却不再有声响,凌萧正奇怪间,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倒挂的人脸,满脸笑纹的看着他,他吓的大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徐总管笑:“咋滴,这么年轻就不经吓了?” “徐……徐总管……”凌萧捂着胸口深呼吸,四处张望,却只有身边的徐总管,已然不见那皇帝的身影。 “不用看了,皇上已经走了。”徐总管笑眯眯的道。 “走了?”凌萧惊奇。 徐总管点头,蹲下与他对视:“怎么?你还不想皇上离开吗?” 凌萧摇头,徐总管冷笑:“瞧着你也是个机灵的,新来的吧?新来就知道皇上和咱家,呵……还真是机灵的小子,也不怕告诉你,多亏了你这机灵的性子,这次才逃过一劫。” “这皇上啊,最恨就是有人隐瞒他,你的选择很明智,将信笺交给了皇上。” 徐总管说着嗤笑:“咱家敢保证,如果你将信笺藏了,这会死的就不仅仅是刚才那个小李子了。” “……”凌萧盯着他,满头的冷汗。 这是多亏了他的前世,他前世对皇上颇有了解,知道皇帝是个不能忍受欺骗的人,这才不敢隐瞒。 徐总管拍了拍凌萧的肩膀:“这小李子啊,在皇宫这么多年了,还学不会你的这股机灵劲,一被吓就动不了了,也不难怪这次要被砍喽。” 说着,徐总管站了起来:“虽然皇上是饶了你,但是你该明白的吧?这件事皇上只字不提……明白意思吗?” 凌萧眨眼,皇帝只字不提,难道是想当没有发生过? 为什么?这样的事皇帝能忍?!这跟前世的认知有点不太一样啊! 凌萧纵使心中疑惑,却也还是回道:“奴才明白。” 徐总管满意的点头:“确实是个机灵的。” 说着,他瞄了凌萧最后一眼,甩动着手中的浮尘,抬脚往一边而去。 凌萧瘫坐在地,抹了抹头上的虚汗。 再抬眼看看周围,才知道这里是御花园,最接近宫外的地方也是皇帝经常出游的地方! 怪不得碰见皇帝的概率这么高! 凌萧扶着假山站起,腿有些发软,这个皇帝跟他之前的认知不太一样! 性子喜恶虽然是差不多,但是决断不太对…… 凌萧沉思着,撑着发软的脚一步步走回储秀宫。 一进储秀宫,就听得一个讽刺尖锐的声音。 “仗着一张脸,就真以为所有人都要让着你了吗?!” “也不认真看看自己是谁!一个平民百姓,家中没有钱财还没有背景还想在这储秀宫里撑头!真是笑话!” 凌萧一愣,就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以为你就了不起啊!不就是家里有钱有权了点吗!有钱有权就可以欺负人吗!” 凌萧皱眉,他看见了,面前是一身粉色衣裙的莫绮在和一名中等之姿的黄衣女子争吵。 黄衣女子满脸的高傲与不屑,莫绮却是红了眼眶一脸的柔弱。 任何一个人都会以为是黄衣女子欺负了莫绮。 但凌萧知道,这个事件是莫绮撞到了黄衣女子不肯道歉还以自己的容貌傲居,才会惹得黄衣女子不快。 前世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黄衣女子姓何,家中颇有钱财,还有几房亲戚做着小官,性格不算好也说不上坏,对莫绮的容貌本就怀有嫉妒,但天性势力畏权,自认为比莫绮高人一等,对她很是瞧不上。 前世里,莫绮在储秀宫总是和何秀女争吵,最后,是凌萧听闻了莫绮的哭诉帮她教训了何秀女。 今生重现此景,凌萧两边都不想参与。 何况,他现在被皇帝吓得腿软,也没有精力去管她们。 莫绮却眼尖的看见了凌萧,她恨恨的瞪了何秀女一眼,就往凌萧追来,凌萧皱眉,加快了脚步。 “你站住!凌萧!” 凌萧停下了脚步,莫绮气呼呼的上前,似乎醒悟此刻的表情不对,又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面孔。 “凌萧,我被人欺负了!” 第5章 打脸莫绮一 “凌萧,我被人欺负了!” 凌萧不屑的看着她,莫绮顾着抹眼泪倒是没有发觉凌萧那不屑的表情。 “那姓何的仗着自己家里有钱家里有人做官瞧不上我,呜……” “凌萧,她怎么能这样啊!我们才是比他们厉害很多吧,来自二十一世纪,难道就要被一个古人这样压着吗?!” 凌萧低头看她,莫绮睁着水润的眼睛看着凌萧道:“你怎么不说话啊!凌萧,她这样欺负我……” 凌萧嗤笑:“她那样欺负你关我什么事?” “凌萧,你怎么这么和我说话?”莫绮的眼神充满了委屈和控诉:“你是不是还在生气?你要生气到什么时候!” 说着,莫绮压低了声音:“如今,林嬷嬷也帮你安排了身份,你就呆在宫中陪着我一起多好!” “我们是同一个地方来的,当然也是要一起的嘛!”莫绮说的理所当然,凌萧听得难受。 当初喜爱这个女孩不觉得,如今才发觉这种强人所难多么可恨,好一个同一个地方就要一起,怎么不见她陪着他一起浪荡江湖? 凌萧内心吐槽,面上毫无表情,如今李源已死,只要听命宰相的林嬷嬷不插手,要捏死莫绮很简单,难得是她死后,会发生的一切事情,凌萧觉得他暂时不能冲动,得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不然容易惹得自己一身的骚!他可不想赔上自己。 凌萧思及此,不着痕迹的敛下了布满恨意的双眸。 “凌萧~”莫绮撒娇般,微微上前,拉着凌萧的袖子。 凌萧后退了一步,甩开了她,她微微一愣,继而咬牙,拽着自己的手道:“凌萧,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嗲声道:“你都是最疼我的,我也是护着你的,兰蔚还来信让你净身呢!我都拒绝了……” 凌萧一僵,皱眉看着她,莫绮微眯着眼回望凌萧:“我怎么舍得让你净身呢!你还不明白我吗?” 她的尾音带着挑拨与意味不明的暧昧。 这不就是隐晦的色//诱暗示吗?! 凌萧抖了几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就听得莫绮故作委屈的道:“我只是想让你来陪我,我在这宫里没有一个说得上话的人,会很孤单的,有你在,我心里就好受多了,你向来是不舍得我受委屈的……” 说着,莫绮眨巴着眼掉了几滴泪,贝齿咬住了淡粉的下唇:“你看,我一进来就被那个姓何的秀女欺负了,要不是有你,我连个哭诉的人都没有。呜~” 莫绮擦着眼泪,偷看凌萧,见凌萧没有任何表示,她皱眉咬了咬牙,直白道:“可是,现在我不怕啦,我有你嘛,要是我被欺负了,你肯定是会为我出头的……你肯定会帮我把那个何秀女狠狠的报复回去的……” “你哪来的脸说这样的话?”凌萧冷冷的打断了她。 前辈子,自己确实一被哭诉就自己主动帮这个女人解决了何秀女,让林嬷嬷和何秀女产生了点间隙,加上何秀女不会做人,经他微微一算计,储秀宫就没了何秀女的立身之地,帮莫绮出了一口恶气。 但这是前辈子,这辈子怎么可能再帮这个女人做事? 上辈子莫绮一哭诉,他就去帮了忙,倒是没有莫绮暗示色///诱这段,这一辈子因为自己的不愿意,莫绮为了想让他帮忙,出了这一遭,让凌萧对她是彻底厌恶了…… 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眼光了,当初怎么就看中了这么一个女人! 还为她搭上了自己! 想着,他越发看莫绮不顺,眼底的厌恶已经让自我感觉良好的莫绮都感受到了,她微微皱眉,敛了面上故作的委屈,回望着凌萧。 “凌萧,你变了,变的小肚鸡肠了。” 她压低了声音道:“进宫这么点小事你要记恨到什么时候!况且你现在不是没有变太监吗!” 要砍掉男人的命根子是小事?要利用他到死是小事? “呵呵。”凌萧冷笑两声。 莫绮咬牙,见凌萧确实没有帮忙的意思,不由气恼的跺脚,转身跑开,心底是对凌萧浓浓的不满! 要这个人进宫有什么用!不就是因为他聪明才让他跟着好帮她吗! 结果现在他竟然不帮! 不帮就不帮,不帮也没事!她不是还有兰蔚嘛!那她就去找兰蔚传信的小李子,让他带信给兰蔚,叫兰蔚帮她! 莫绮这般想着,不由对凌萧嗤之以鼻。 然而,令她想不到的,一来到李源所在的小厨房,却并找不到他。 问其他人,更是一无所知。 莫绮当时只觉得可能是李源出去有事了,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接连几天,她来找李源都找不见,莫绮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再问其他人的时候,其他人的态度变的支支吾吾,而且,李源的职位换成了别人。 莫绮惊愕,心中隐隐有了猜想,不由从内心生出一股寒意。 这时候林嬷嬷从一头出了来,看见她的模样嗤笑一声,却也并没有放任她继续呆傻下去,叫了她来到她的房内,便把李源死了的消息告诉了莫绮。 莫绮惊愕的不能自己:“他死了?” “不会是因为给我和兰蔚传信吧!那我们传信的事上头知道了?” 林嬷嬷瞄着她:“不,没人知道他为何而死,徐总管带回的话只是他冲撞了圣上,所以被圣上赐死了,而他死了的这件事情,凌萧知道,我知道,兰蔚公子和宰相都知道了,只有你这个当事人最后知道,你是不是该反省一下?” “别给宰相府惹麻烦!”林嬷嬷厉声。 莫绮不爽:“我又没做什么事情……” 林嬷嬷被气笑了:“你做的事情足以让宰相府上上下下满门抄斩,你做的事情足以牵扯到我到凌萧到宫里所有跟宰相府有牵扯的人,你还能说出你没做什么事情……” “哈!”林嬷嬷气的直哆嗦:“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宰相要让这么不懂事的你进宫!” 莫绮直翻白眼,还能为什么?宰相那老头不让她缠着兰蔚,她就提了条件要进宫,而且,跟他说好,今后她发达了绝对不会忘记宰相府,宰相见她这么漂亮,进宫非常可能发达,利欲攻心之下,可不就答应了么! “宰相觉得李源死的蹊跷,不会再让兰蔚公子安插人手来照顾你,你自己好自为之。”林嬷嬷说着,瞪了莫绮一眼,转身打开了房门,赶她出去。 莫绮满心不爽的出门,心里的憋屈到了极点。 “不就是个嬷嬷么!神气什么!”她嘟囔。 “等将来我做了皇后,看我怎么整死你们这群瞧不上我的人!哼!”莫绮怨恨的说着。 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莫绮一惊,正色厉声道:“谁!出来!” 第6章 打脸莫绮二 一人从树后缓缓步出,他有一双狭长的眼、一个挺直的鼻子、白白净净的一个人,穿着一身太监服都遮挡不住那干净清爽的气质。 “凌萧?”莫绮微微松了口气,见他一脸笑意,撇了撇嘴:“你笑什么?” “连你也看我笑话吗?!”莫绮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凌萧微笑,狭长的眼睛轻眯,竟带了一股魅惑之意,莫绮吞了吞口水,感觉这样的凌萧有些耀眼,她微微皱了皱眉,也懒得再和他说话,翻了翻白眼,转身就打算离开。 凌萧喊住了她。 莫绮回头不耐:“怎么?” 凌萧暗了暗眸色,走近她道:“我刚刚听见你说的话了。” 莫绮有些心虚,她握了握手,瞪着凌萧道:“那……那又怎样?!” “你对林嬷嬷很有意见?”凌萧明知故问。 莫绮嗤笑:“是又怎样?” 凌萧低头:“你在宫里得仰仗她。” 莫绮一愣,看向凌萧,凌萧目光柔柔,面带微笑,似乎记忆中那个护了她十年的男子又回来了,她疑惑的眨眼,面前的凌萧表情真切,她心中徒然一喜,跑了过去。 “凌萧,你这么说是在帮……帮我……这个意思是……你……你不生气了?” 莫绮高兴的笑,凌萧缓缓的点了头,唇角轻勾,端得一派风流。 莫绮欢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最疼我的!肯定不舍得我伤心不舍得我难过不舍得我受欺负!” 说着,莫绮抱怨:“你这次生气的太久了!” 凌萧敛眸:“不给你点教训,你怎会长记性。” 莫绮撇嘴:“可是就是连我受欺负你也不出来。” 凌萧邪笑:“那我现在不就出来了。” 莫绮笑,拉住了凌萧的手摇晃:“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凌萧忍了忍,终是没有将拉着他手的莫绮甩出去,只是表情微滞。 莫绮沉浸在高兴当中并没有发觉,只是问道:“所以呢?凌萧你觉得我该怎么做?你的脑袋瓜子向来比我的好用,你帮我想想办法。” 凌萧要的就是莫绮这句话,诚然,现在看着莫绮到处碰壁他很开心,但这样并不能让莫绮真正的陷入绝境,也不能做到真正毫无声息的复仇,所以,凌萧决定做回曾经的自己,“帮助”莫绮,当然这个“帮助”不会是曾经的帮助。 莫绮除了利用她那张脸迷惑男人之外,可以说一无是处,有点小心机,却也只是在男人面前装可怜利用他们为她做事,而且,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觉得喜欢她的就会永远喜欢她,不管她做什么,所以,她一定认为凌萧现在的不生气只是在对她妥协,而不是对她别有用心。 事实,也如凌萧想的一样,莫绮对他没有丝毫怀疑,面上还带着很明显的自傲…… 凌萧看着,笑的越发的温柔了。 “林嬷嬷是宫里的嬷嬷,是储秀宫的嬷嬷,她接触过的秀女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你说你凭什么在她眼里特殊?” “我是秀女中最漂亮的!”莫绮不服气。 凌萧嗤笑:“对,你是最漂亮的,但她又不是男人,你漂亮对她来说有什么用?” “我……”莫绮无话可说,低声喃喃的道:“我为什么要那个老巫婆心里特殊?我又不是给她做妃子。” 凌萧道:“离皇上选妃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必须呆在储秀宫看林嬷嬷的眼色,所以这林嬷嬷还是很需要讨好的。等你出了储秀宫成了主子,你不就可以拿捏她了吗?” 莫绮想了想,似乎觉得有道理,不甘不愿的问:“那你说,要怎样?” “林嬷嬷首先是个人,是人就逃不过‘欲’,权欲,财欲,□□,很明显,前者和后者你都没有,就只有从财着手了。” “你……你要我贿赂讨好她?”莫绮表情古怪:“我还从没有讨好过女人。” 凌萧想了想,轻笑:“你不去也可以的,反正储秀宫只是呆呆嘛,你忍忍就行了。” “啊?忍?”莫绮委屈:“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凌萧摊手,莫绮皱眉:“那算了,忍就忍吧!今天她只是骂骂我而已,我就当没听见好了,这点我还是能忍的,可是那何秀女……。” 莫绮望向凌萧,眼里充满了委屈,这个意思是让他帮她把气出了。 凌萧在心底冷笑,表面却安抚道:“何秀女的事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不宜再出面,这次你就算了,等会我使计去警告警告她,下次她欺负你,我再帮你如何?” 莫绮对凌萧的说辞不怎么满意,不过许是这几天被凌萧冷待了,也不敢强求凌萧什么。 只得,失落而去。 凌萧望着她的背影冷笑,林嬷嬷对她只是骂骂吗? 可不见得,上一辈子,林嬷嬷可是很看不惯莫绮,但是因为莫绮是宰相府出来的,她又无可奈何,借着替宰相府培养莫绮之名,天天训练她站姿、坐姿、走姿,还特意挑了太阳毒辣偏僻的地方。 莫绮不堪劳累,凌萧便以她的名义私下买通了林嬷嬷,让林嬷嬷对莫绮改观,而且,那段时间何秀女分散了林嬷嬷的注意力,才让她躲过储秀宫的磨难。 这一辈子,没有了他的帮忙,凌萧倒要看看,莫绮能支撑多久。 莫绮并没能坚持几天,第二天就哭着找到了凌萧,哭诉自己的委屈,将林嬷嬷骂了个遍。 凌萧冷静的听着,时不时安慰两句,却并没有其他什么动作。 莫绮不满的抬头,抽抽搭搭的道:“凌萧,我这次是真受欺负了,你不帮我吗?” “我早已经帮你了。”凌萧面色不改的道:“我前天就提醒过你要买通林嬷嬷,你自己不愿意啊。” “可是……”莫绮不甘心的咬唇:“可是凭什么!” 凌萧嗤笑:“凭她现在压在你上头。” 莫绮沉默,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颜色鲜艳的玉佩,咬牙道:“这玉佩从外面带进来的,我最喜欢了,便宜她了!” 说着,她抬脚就走。 凌萧望着她离去,把玩着自己的手掌轻笑。 林嬷嬷是宫里见惯了奇珍异宝的嬷嬷,什么样的宝贝没有见过,怎么会看得上那上色作假宫外摆地摊上买下的玉佩? 凌萧脑子里已经想象得出林嬷嬷那盛怒的样子了。 满脸的皱纹横生,怒发冲冠,瞠目咂舌,指着莫绮大怒:“你当我是叫花子吗!” 凌萧被自己的想象逗乐了,莫绮身上就只有兰蔚送她的羊脂玉佩是个好东西,但是莫绮嫌弃它样式简单,便随手扔给了他,上一辈子,凌萧就是用它买通了林嬷嬷的。 此刻,它却静静的躺在了凌萧的手里,凌萧把玩着,越看越喜欢,越想越开心。 莫绮身上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所以,他才让她自己去贿赂林嬷嬷的,林嬷嬷这人要面子神经敏感,莫绮拿那些东西去贿赂她只会让她觉得莫绮在看不起她,又怎么会真的被莫绮收买。 这林嬷嬷和莫绮的梁子算是结上了。 凌萧拎着玉佩心情极好。 他仰头躺在了地上,难得的放松了一下,感受着阳光的温度,却突然被一个黑影遮住了光线,他眯眼一看,却看见黑衣的袍子绣着金线,这宫里只有一人爱穿黑袍。 凌萧傻眼,连忙爬了起来,跪在了地上。 心里直吐槽,为什么不管在哪做什么事都能遇见这个皇帝! 他很闲吗?! 第7章 打脸宰相府 虽是这样想,凌萧可不敢这样说,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眼睛微微往前扫了扫,发现他的周围只有皇帝一人的下摆,并未见太监和侍卫随从。 凌萧疑惑,这皇帝怎么老一个人在这皇宫里乱跑。 第一次说是碰巧,第二次说是在御花园所以碰面的几率太高,那么这一次呢,他好好的呆在储秀宫,怎么也被他碰见了? 难道他是来看储秀宫的秀女,提前验货来着? “起来吧。” 正想着,皇帝说话了,凌萧不敢不从。 撩着下摆,就站起了身,却不敢站直,微微弓着,对皇帝表现出十足的恭敬。 “哐”的一声响,凌萧一愣,他握在手里的玉佩不小心掉了出去,正摔在皇帝的脚前,凌萧琢磨着他是去捡呢还是去捡呢。 然而,未等他想好,皇帝已经弯下了腰,将玉佩捡在了手里,端详了几眼,抬眼看向了他。 “抬起头来。” 凌萧一惊,心中琢磨着皇帝的用意,头缓缓抬了起来。 眼睛正对皇帝那深沉的眼眸,目光短暂的相接。 皇帝走近了他,凌萧连忙敛下了眸。 “长得倒是俊俏,但是不似是个小太监呐。” 皇帝的目光瞄向了凌萧的下身,凌萧身子一僵,动了动唇角,扯了扯面部的皮肉道:“奴才刚进宫没多久。” 皇帝敛眸,看着手上的玉佩:“这样。” 凌萧低头行礼。 “你跟朕来。”皇帝沉默着,双手负后,走到了前头,玉佩被他握在了手里。 凌萧皱眉,弓着背小碎步跟了上去。 皇帝微微回头看他:“刚来没多久,礼仪倒是学的不错。” 凌萧冷汗,这行礼碎步自然是上一辈子在宫中好几年学到的,当初他刚进宫,虽然被口头教导过,但哪里知道这些繁琐的礼节,宫里老一辈的嬷嬷太监,都知道新来的小太监难免会冒失,所以大多不会安排他们到这宫里的主子跟前,只会让他们在一些偏殿历练。 上一辈子,凌萧沾了莫绮的光,所以作为新来的小太监也见到了皇帝,但是也好几次在他面前失误,挨过他的板子也被他口头呵责过,这些凌萧都记得一清二楚。 所以,这一辈子,看见了皇帝,凌萧倒是反射性的将该有的行礼表现的太过完美了,这样,反而忘了自己刚进宫的时间,让皇帝有了疑心。 凌萧面色煞白,琢磨着该怎样回话,编造谎言自然是不行的,这皇帝最恨的就是谎言,但是真话又怎么能说。 好在,关键时候,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皇帝也没再追问他身上的疑点,凌萧悄悄松了口气,微微抬眼看了看,他们的目的地是越过储秀宫到达的后宫正殿,是御书房,皇帝平时办公的地方。 凌萧皱眉,这皇帝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正想着,一身祥云红服的徐总管带着身后两个小太监迎了上来,对着皇帝行礼。 皇帝轻轻点了点头:“起来吧,人到了吗?” 徐总管应道:“到了,宰相大人和兰蔚小公子都到了,正在房内等着皇上呢。” 皇帝听闻,往前走了两步,徐总管紧跟其后,凌萧本意跟上,被前面的徐总管瞪了两眼,生生止住了脚步。 皇帝回头,看了看徐总管,开口道:“让他一起跟过来。” 徐总管面色青黑,凌萧撇着他不着痕迹的敛下了眸,和徐总管一起紧跟在了皇帝的身后。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草民兰蔚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进房内,便听得两声请安,一声苍老一声稚气未脱。 凌萧悄悄看了一眼,跪在皇帝面前的正是兰蔚父子。 他在这个世界的老熟人,在进宫前他都是住在宰相府的,宰相兰勘,五十岁的年纪,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须,是名老臣,平日里对朝廷算是忠心耿耿,但是对权利颇为在乎。 他旗下就一子,就是兰蔚。 此时,皇帝召见这两人,还把他叫上是为何? 凌萧想不通,却见兰蔚微微抬起了头,正对上他的目光。 兰蔚瞪大了眼,惊愕的站了起来:“是你!” 皇帝挑眉,看向兰蔚,兰蔚被宰相拉了拉衣摆,立马回神,跪在了地上。 宰相脸色煞白,请罪道:“吾儿不懂事,是臣教导不严,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回头看了看凌萧,凌萧假装淡定,心里把单纯无脑的兰蔚骂了个遍。 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扯了扯嘴角回了头,走到正位坐下道:“起来吧,宰相小公子率直纯真,朕很欣赏。” 宰相听闻,松了口气,拉着兰蔚站了起来。 “朕此番将你二人叫来,只想将两样物事还予爱卿。”说着,皇帝往徐总管看了一眼,徐总管会意,走到了宰相面前,递给了他一张纸条,凌萧认得那纸条,是上次从他手里交出去的,兰蔚和莫绮的信笺。 凌萧挑眉,知道宰相一家大难临头了,便端着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宰相看完信笺中的内容,面色煞白,“嘭”的一下,拉着兰蔚又跪在了地上:“皇上,这信笺绝对有误会!” 皇帝端起桌面的茶喝了一口,对宰相的话恍若未闻,只是开口说道:“这只是其中一样物事,宰相不如先看过另一样再说话。” 宰相面色发白,抖着手躬下了身。 皇帝交给了徐总管另一样物事,凌萧一愣,那样东西是皇帝刚刚从他那捡过去的。 凌萧一惊,心里有点发毛。 徐总管拿着玉佩交到了兰蔚的手里,皇帝望着凌萧说道:“这玉佩朕没记错的话,是先帝赏给爱卿之子兰蔚的,是上等的暖玉,这先帝赏赐的物事,宰相可要兰蔚保管好了,别再弄丢了。” 说着,皇帝从凌萧的面上移开了视线,看向了兰蔚。 兰蔚捧着玉佩,面如死灰。 宰相抖着唇,伏低了身子:“家儿粗心,将玉佩弄丢,是臣教导不严,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低下了头,轻吹着手中的茶水,状似悠哉的喝茶,并未对宰相的话做出回应。 这更让宰相惶恐,他急忙说道:“皇上,这事臣可以解释。” “哐。”皇帝将茶杯放在了桌面,发出了一声不重也不轻的响声,他看向宰相,面上一片冷意:“那宰相便解释给朕听听。” 宰相吞了吞口水道:“前些日子,家儿遇见了一男一女,女子名叫莫绮,容貌绝美,男子名为凌萧,干净内敛,是莫绮的小厮,家儿见两人食不果腹,一副落难的模样,便生了恻隐之心,带回了府中安置,不久,家儿便于与莫绮交好,臣也将她视如己出。” “前阵子,皇上选秀,臣见莫绮这女子容貌绝美,品性端庄,就想着献给皇上,但是臣自知皇上向来厌恶这般进献之事,便让她入宫从秀女开始,一层一层经过筛选到达皇上跟前,皇上,臣也是一片赤诚之心吶!” “家儿与那莫绮情同兄妹,她进宫,家儿怕她受委屈,故,时不时让人注意一下她的动向,确保一下她的平安,对她照拂一二,并未有越举之事!还请皇上明察!” “那凌萧便是皇上身后的小太监,他自莫绮进宫之后便消失了,臣等也不知他去向,谁知今日便在这里看见了他,所以,刚刚吾儿看见他才这般惊讶。” “宰相的话条理的很,光从信笺来看,确实,并未能看出什么。”皇帝说道。 宰相抹了抹汗,皇帝看向了兰蔚:“你的说法呢?” 兰蔚一愣,伏低身子咬牙道:“草……草民……的说法和父亲一般无二,而且,句句属实!” 皇帝冷了面色。 宰相趁机道:“还请皇上明鉴!” 皇帝靠在了椅子上,两手交握望着跪在下方的人。 “宰相和小公子辛苦了,先回去吧。” 宰相和兰蔚行礼,兰蔚心中有事,皱眉咬了咬牙,终是在离开前问道:“皇上,草民还有一事想请问皇上。” 皇帝看向他:“你说。”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莫……秀女?” 皇帝挑眉,宰相暗自瞪了兰蔚一眼,却圆滑的开口道:“皇上,是这样,这莫秀女是世间的奇女子,臣敢保证,臣的儿子兰蔚与她绝无私情,她与家儿状似兄妹,还望皇上不要怪罪。” “既然是宰相献给朕的,朕自然会好好留着。” 宰相松了口气,朝着皇帝行礼,转身就打算离去。 皇帝悠悠的开口道:“对了,宰相年事已高,为朕劳心劳力,朕深感安慰,故特此批假两月,宰相好生调养休息罢。” “什……”宰相惊愕,转身跪下:“皇上!臣……” “徐总管。”皇帝打断了他:“送宰相回府休息。” “是。”徐总管应着,撩着拂尘来到了宰相的面前:“请吧,宰相大人。” 待兰蔚和宰相离开,皇帝的目光看向了凌萧。 凌萧一惊,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第8章 小施一计 “凌萧。”皇帝唤。 凌萧低头:“奴才在。” “他们说的你怎么看?”皇帝问他。 凌萧咬牙,据他上一辈子所知,皇帝不仅痛恨谎言,而且,聪明绝顶,他自召见了宰相必定已经知晓真相,但是,他却并没有点破宰相的谎言而只是小惩,证明皇帝并不想事情闹大,还答应宰相留着莫绮,心中自然还有其他安排。 此时问他,凌萧觉得,他只是在考验他的忠心,看他是否会顺着宰相的话撇清一切…… 而宰相早已在看见他在皇帝身,边就把自己和他们的关系摘了出去,说他是莫绮进宫后消失,不就是怕他男子身份暴露牵扯到他全家吗,估计,他进宫知道实情的人全部都死了,宰相府的人都换了一批,兰蔚是苦于莫绮的要求才让他进宫的,宰相并不知道,后来他进宫醒来未净身惹祸了,宰相才出来叫林嬷嬷帮忙处理,所以,宰相的立场是放任他自生自灭。 这般想着,凌萧低头回道:“他二人说的并不是实话。” 皇帝挑眉,望着凌萧:“那你说说什么是实话。” 凌萧此时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了。 “莫秀女与兰蔚小公子交情不一般。”他说道。 皇帝抿唇,凌萧抬头道:“奴才在宰相府的时候,兰蔚小公子就对莫绮一往情深,在府里算是人尽皆知,只是苦于宰相并不同意,那玉佩如此贵重,会在奴才手里,只是因为它本是被兰蔚送予莫秀女的,奴才是跟着莫秀女,才会有幸拿到这玉佩。” 皇帝微微点头,凌萧道:“即使莫秀女进宫,兰蔚小公子也没有断了念想,才会吩咐奴才在宫里多多照拂莫秀女,以免她受了委屈,同时也曾叫奴才传信……” 说道这里,凌萧小心的瞥了眼儿皇帝的表情,发现他还是那么高深莫测,顿时更加谨慎。 “但奴才自知不该如此,便并未做出此事,只是上次偶然得知小李子送信刚好被皇上您碰见了,自那之后,奴才便不敢再与兰蔚小公子有任何接触,所以,刚刚兰蔚小公子见到奴才才会这般惊讶。” 皇帝神思不动,这小太监生怕解释不清的忐忑模样看的他好笑,但转念想起莫秀女和兰蔚的私情,顿时在心里对宰相一声冷哼。 权力大了,心也大了。 凌萧搜肠刮肚的把能说明的细节一一道来:“而今,被皇上知道了这事,宰相大人急于撇清,才会说奴才是莫秀女进宫后直接消失的,而那宰相大人会让莫秀女进宫,不仅仅是想将莫秀女献给皇上那么简单,他还相中了皇上后宫的妃子地位。” 说完才发现,皇帝幽深的眸子就这样落到自己的身上,弄的凌萧生生流出一背的冷汗。 凌萧咬牙,伏低了头:“是皇上让奴才说的实话。” 皇帝目光带笑,悠悠起身来到了他的面前:“确实是朕让你说的实话,但是你既为莫秀女的小厮,可知,你所说的这些话足以让你的主子死无葬身之地?” 凌萧听闻,在心里直翻白眼,这话若不顺着说下来,他还有命在吗? 皇帝问他话不就是想让他说真相,表明自己的立场吗?现在反而拿莫绮的“主仆关系”束缚他! 虽是这么想着,凌萧可不敢不答,恭敬的躬身回道:“奴才自入宫之后,就谨记着这宫里只有皇上您一位主子。” 皇帝挑眉:“你倒认得清。” 凌萧行礼,表明忠心道:“奴才既然已经进宫,便是皇上的奴才,自然会为陛下考虑。” 皇帝闻言,低头去看凌萧,凌萧跪在皇帝的面前,从皇帝的角度看下去,他敛眸淡笑,不卑不吭,皇帝突感兴趣,勾了勾唇角,转身走到座位坐好:“即是如此,那便替朕磨墨吧。” 凌萧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皇帝突然的吩咐,他这话的意思是他已经不追究了? 凌萧连忙起身,小碎步走到了桌前,动手磨墨,心里颓然松了口气,恍然似乎捡回了一条命一般,看来他的实诚果然是对的。 皇帝本就知道莫绮和兰蔚的事,问他只是在试探他和宰相是不是一伙的。 还好,皇帝也仅仅是对兰蔚和莫绮的事上了心,并没有追究他的来历,看样子,是相信他只是莫绮的小厮了。 多亏了之前他在宰相府对莫绮百依百顺,让宰相父子误会他是莫绮的小厮,如今才让这个误会顺利的变成了“事实”。 皇帝开始批阅奏折,期间徐总管回来了一趟,皇帝让他出门候着,却让凌萧留了下来。 这一批阅,直到半夜三更,凌萧都给皇帝添了好几次茶水,站在他的身后昏昏欲睡了,皇帝才起身。 凌萧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无奈睡眼惺忪根本睁不开,只能半眯的看着面前的皇帝,面上或多或少带了迷茫之色,皇帝见他这样,轻笑出声。 “这倒是看得出你是个新来的小太监了。” 凌萧脑子有些昏呼呼,也没想起该怎么回话,只本能的用目光追随着皇帝,皇帝摇头:“得了,既是累了,便下去休息吧。” “……多谢皇上!”一听到休息,凌萧宛如得了赦令,整个人抖擞了精神,笑颜逐开的朝皇帝行礼,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皇帝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到了储秀宫,凌萧过了几天舒服的日子,莫绮惹恼了林嬷嬷,最近的时间都被林嬷嬷抓着学习宫中的礼仪,倒是很少时间出来作怪,自然也就少时间与凌萧接触了。 凌萧也不急,就让莫绮跟着林嬷嬷吃几天苦,才不枉费了他之前所算计的一番心机。 再次见到莫绮的时候,已经离选秀开始相差一天了,林嬷嬷还算知道这人是要选秀的人,所以给了她一天时间准备。 但是,皇帝已经知晓莫绮和兰蔚的事,凌萧也不清楚皇帝还会不会选莫绮。 准确来说,凌萧并不知道皇帝要干什么。 上一辈子,莫绮就是从选秀开始让皇帝注意的,从此傍上了皇帝一路直升,今次,莫绮还未与皇帝见面,就让自己先毁了她在皇帝心中的形象,虽然皇帝还留着莫绮,但是凌萧觉得皇帝不可能不在意这个事情。 正这么想着,就见莫绮气势冲冲的跑了过来:“凌萧!” 凌萧揉了揉被震疼了的耳朵,看向莫绮。 莫绮气道:“你是不是故意引导我去贿赂林嬷嬷的,是不是也知道我那点东西根本入不了林嬷嬷的眼,故意整我的!” 凌萧嗤笑,莫绮道:“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说着,莫绮怀疑的问:“你是不是记恨我了?” 凌萧笑,这女人总算是意识到了么! “不,不会的……”莫绮又自我否定:“你不可能会记恨我,你可是对我……” 似是意识到什么,莫绮猛然住了嘴。 凌萧黑了面色。 “对你?对你如何?”他问。 莫绮低下了头,贝齿咬着下唇:“你十年来对我那么好,那么疼我,这不会是假的,你什么都能包容我,不会为了这事记恨我的。” 莫绮的眼中充满了坚定,凌萧冷笑了一声。 “你还知道我对你多好啊。”凌萧意味深长的说着,脑子里想到的却是她毒//死他的那幕。 也难怪现在她不信他会记恨她,十年来的关护不是假的,包容也不是假的,若不是他重生,若不是有她对他下毒,他还真不可能记恨她,然而那只是假若。 莫绮听闻凌萧那意味深长的话,面上带上了难过,她突而转换了态度,望着凌萧泪光涟漪:“凌萧,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知道你的心意。” 凌萧皱眉,不知莫绮又想玩什么花招,便留着观望的姿态。 “我一直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凌萧,其实……我对你也是一样的。” 凌萧一震,莫绮道:“但是,如今我们在宫里也身不由己的对不对。” “凌萧,我并不是真的想在这宫里过一辈子,我只是图个新鲜,等新鲜劲过了,我就跟你一起离开,你不要在这宫里这么冷淡的对我好不好,我害怕。” 莫绮说着,委屈了神情:“你帮帮我,在这宫里帮帮我,等我们看腻了这皇宫的景色就离开,我跟你去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 凌萧的心很冷,他的心意居然也被这人这样拿来利用吗! 凌萧突然很气愤,虽然早已知道莫绮再利用她,但是前辈子更多的是自己的心甘情愿,在她还未有表态的时候就帮她解决了所有,这辈子就因为他的不帮忙,这人先是暗示色//诱,此时又拿他的心意说事。 凌萧对莫绮算是彻彻底底的失望了。 莫绮见凌萧的态度越见的冷硬,咬牙不由多了几分恼怒,她何曾这么几次三番的去求过这人,她被凌萧宠惯了,自然觉得凌萧就该护着她就该顺着她,偶尔她的惹祸只要她服下软,凌萧就该原谅她。 此时,凌萧对她的几次三番的服软都不曾见原谅,莫绮也恼上了。 “凌萧,我告诉你,你现在和我是一条船上的蚱蜢,我要是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你也别想好过,要知道,你现在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危险,你可是没有净……” 凌萧捂住了她的嘴:“你疯了,这么大声,生怕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吗!” 莫绮挣扎着甩开了他:“我莫绮在这宫里能被任何一个人欺凌,我还怕什么!” “大不了就是一起死!你是男儿身,我看皇帝会拿你最先开刀。” “莫绮!”凌萧瞪着她,莫绮扬着头一脸的自傲。 凌萧被气笑了:“行,你说说,你要干嘛?” 第9章 小施一计 莫绮得意的看着凌萧:“你早这样不就好了!非得逼我,我要是发达了,还会忘了你吗?你和我可是老乡,来自一个地方的。” 凌萧把玩着手掌,不耐的道:“行了,说吧,你要干嘛?” 莫绮自讨了个没趣:“明天就是皇帝选秀的日子,你向来最聪明了,帮我出出主意,怎么样才能吸引皇帝的注意,是不是要打扮的漂亮点?要不,作现代打扮?也许这样比较吸引眼球吧。” 凌萧嗤笑:“你让一个古人去欣赏现代人的审美?” 莫绮焉了下去:“那你说怎样。” 凌萧揉着掌心,上一辈子莫绮也来找他商量过,他为了让莫绮突出,混迹在能接触到皇帝的小太监中,得知皇帝喜欢素颜不做作的女子。 所以,让莫绮素颜上阵,而且,随意一些,莫绮本就长得美,素颜一点都不输其他秀女,加上行为举止随意,在一群规规矩矩的秀女当中确实脱颖而出,吸引了皇帝的注意。 但这次……凌萧怎么可能让她吸引皇上的注意。 他敛眸想了想,勾起了唇道:“皇上喜欢浓妆的女子,你看妆容怎么浓就怎么化好了,对了,他还喜欢安静一点的女子,你明天文静一点别多说话。” 莫绮皱眉:“就……就这样可以了?” 凌萧耸肩:“信不信随你。” 莫绮咬牙:“凌萧,我相信你不会傻到骗我,要这次我没选上你也别想好过了。” 放下狠话,莫绮转身离开,凌萧嗤笑,他倒要看看莫绮怎么让他不好过了,他已经想好了,要在这皇宫中立足,就必须有个强大的后盾。 谁是这宫中最强大的后盾,自然只有一个人。 上一辈子,莫绮不就是傍上了皇帝才有的人生顶峰吗?那这一辈子不如换他来。 他可不能白白重生。 皇帝前几天应该对他有了好感,不说好感单单兴趣肯定不会少,不然早在最初发现信笺那里他就杀人灭口了。 而且,他很有信心让皇帝欢心。 上一辈子,莫绮喜欢皇帝,为了让莫绮讨皇帝的欢心,凌萧将皇帝的兴趣爱好摸了个遍,皇帝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样的天气喜欢做什么,几点起床几点睡觉几点办公他都摸的一清二楚,从而用这些去要求莫绮,让莫绮成为一个完全懂的皇帝心思的女人。 可以说,莫绮在上一辈子那么得宠,有很大一部分的功劳是凌萧的。 而这一辈子,凌萧自己上阵,只是为了皇帝身边的那个小小的太监位置。 他想,完全不难吧。 虽然,如果可以,凌萧也不想依靠皇帝,但是他在宫中无权无势,必须找一个靠山,最重要的,他不可能一辈子当个太监的,他必须为自己的后路想想。 上一辈子,他和皇帝的正面接触并不多,皇帝算是上辈子欺凌他最少的那个了,只是他偶尔失礼才会被他身边的徐总管呵责几句,做错了事被打过一两次板子。 比起侮辱过的他的人来说,这个皇帝好太多了。 他即使真气不过那几次板子,也可以留着以后慢慢算。 现在最重要的是对付莫绮。 愚蠢如她,凌萧觉得肯定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况且她还握了他的把柄。 但他怎么会让她如意。 他近了皇帝的身边,与她隔绝,凌萧就不信,她还能找来揭穿他,即使她能,宰相府也不会让她如此无礼。 她现在可是绑着宰相府的命运呢。 凌萧打定了主意,便想着如何亲近皇帝。 恍然间,第二天悄然到来。 莫绮果然听信了凌萧的话,化了精致的浓妆,一身红衣罩身,生生将一个清纯的人儿粉饰出几分妖媚。 她走出,睥睨着聚在一起的秀女,面上浮现的是对自己容貌的极度自信。 世上找不出第二个比她美的人,她对这场选秀势在必得。 凌萧冷眼看着,跟着众多太监一起护送这群秀女到达了御花园中央的平地,秀女分几排而站,凌萧跟着小太监站在秀女的后头,随时待命。 大约过了申时,远处才步来一抹明黄的影子,随即是太监尖悦的声音。 “皇上驾到。” 众人相继跪拜。 起身后,皇帝随意扫了两眼众多秀女,最后目光在凌萧身上短暂了停留了几秒,继而,伸手飞快的翻动了几个牌子,徐总管会意,将被翻了牌子的几人一一点名。 令人意外的里面竟然还是有莫绮!!! 凌萧直翻白眼,看来莫绮的光环果然够强大。 凌萧正感慨间,就听得被翻牌子的几人一一被册封了! 凌萧惊愕!上一辈子还等待了两三日,才有圣旨到,这辈子竟然是当场册封的。 他记得,上辈子被选中的有九个人,与现在无误,而莫绮是被封为正十一品莫才人,与莫绮有过节的何秀女是庶十三品何宝林。 其他几人皆为宝林和采女,那一次,莫绮算是九人当中升的最高的。 而今次,凌萧听完徐总管册封完。 发现,何秀女与其他人与上辈子相同,但是莫绮却并未被册封…… 皇帝翻了莫绮的牌子却并未给她册封?这是何意? 凌萧正疑惑间,皇帝已经带着一众太监离去。 他正想跟上,毛遂自荐,徐总管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吓了他一大跳。 他惊魂未定的看着徐总管,朝他行礼:“徐总管安好。” 徐总管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凌萧,凌萧被盯的全身发毛。 徐总管痴笑道:“生得真是一副好样貌啊,看着就舒服,也怪不得皇上看见喜欢。” 凌萧觉得这话充满了酸醋味,不由撇了撇嘴。 徐总管冷笑了两声,说明了来意:“皇上召见你,跟咱家走吧。” 跟着徐总管一路东拐西拐,到达的地方还是上次给皇帝磨墨的御书房。 凌萧一愣,徐总管已经推开了门,对着坐在上位的皇帝跪下行礼,凌萧也跟着跪了下来。 徐总管道:“皇上,人已经带到了。” 皇帝听闻抬头,复而又低下:“那你便下去吧,凌萧,过来,磨墨。” 凌萧一愣,继而明了一笑,看来这皇帝看中了他磨墨的手艺。 凌萧想着,起身走到了皇帝的后侧,伸手执起墨条,正要磨墨时,他发现,皇帝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他手头的事情,幽深的目光定定的盯着自己的手,他一顿,忙放下了墨条,躬身就要下跪请罪,皇帝拦阻了他:“你继续,朕想看看。” 凌萧只得僵硬的重新执着墨条打着圈儿,心头有些忐忑。 皇帝瞧着,不由有些好笑:“你很怕朕?” 凌萧一愣,抿唇想了想道:“皇上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皇帝挑眉,背靠在椅子上,双手交握,面色不定。 凌萧偷偷拿眼望他,见他神色不明,也不敢再跟他卖关子,直接说道:“奴才对皇上不是害怕而是敬畏,皇上是九五之尊,身份高贵,英明神勇,自是奴才们仰望的存在……” “真话。”皇帝突然开口打断了凌萧。 凌萧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怕,很怕……皇上您握着奴才的命呢!” 皇帝些微诧异的看着凌萧,那小太监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神情忐忑,还总偷瞄他,似乎在琢磨着他此时此刻的心情,真真一副胆小害怕的模样。 偏偏,这胆小的性子还敢在他面前说真话。 皇帝觉得好笑般摇了摇头。 凌萧松了口气,看来他的这种实诚,皇帝并不厌恶。 他虽然知道皇帝的喜爱,却也是第一次和皇帝近距离的交流,难免显得有些小心翼翼,跟上次一样,只要是清醒的时候,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防不在忐忑,皇帝看得出他的紧张,也并没有多与他交谈,只是要他磨墨候着。 候着候着,又将近傍晚了,徐总管进门请示皇帝的用餐。 皇帝用餐此次在了御书房,试菜的却变成了凌萧。 凌萧对这个工作还是蛮满意的,可以将皇帝的菜全部吃一个遍,等都尝过了估计他也饱了,这摆在皇帝面前的菜可是整整的一桌。 但凌萧大概看了一下,皇帝爱吃的少之又少。 皇帝偏好酸辣冰等重口味,但宫里的菜除了油还是油,要么就清淡无味。 这一桌子菜当中有鸡有鸭有鹅有鱼,但鸡是白斩鸡,鸭是香油鸭,鹅是蜜汁鹅,鱼是清蒸鱼,加上那燕窝等甜得腻死人的补品,这一桌子菜,凌萧断定皇帝能吃下十分之一就不错了。 果然,皇帝随意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叫人将饭菜撤了,凌萧看着直叹气,现在是夏日,却没有人给皇帝备上一碗绿豆粥或者酸梅汤去暑。 凌萧突然能理解上辈子皇帝每晚都到莫绮宫殿里走一遭的原因了,他即使不留宿也必定会去一趟莫绮那里,不为其他,只因为莫绮的宫殿,在夏日里,凌萧是时时备上酸梅汤的。 这般想着,凌萧趁着皇帝没有留神,跟着撤饭菜的宫女太监一起去了御膳房。 第10章 抱金大腿 花了些心思讨好徐总管和御膳房的小太监弄出了一碗冰镇酸梅汤,凌萧就端着它来到了御书房。 皇帝默不作声的看向桌面的酸梅汁。 透亮的汤汁,上面漂浮着几许冰块,碗壁上沾着水珠,冒着丝丝的凉气。 他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看向了跪在下方的凌萧:“你溜出去,就是为了这个?” 凌萧一愣,这皇帝知道他溜了出去啊…… 他咽了咽口水,伏低了头,连忙解释道:“皇上,奴才见您晚膳用的不多,恐天气太热影响了胃口,这酸梅汤是奴才家乡的特产,去暑开胃的,奴才想着给您弄上一碗,这才去了御膳房。” 皇帝的目光再次看向了酸梅汤,凌萧见状,兀自起身,来到桌边,端起酸梅汤轻啜了一口,然后恭敬的递在了皇帝的跟前。 “皇上,奴才已经尝过了,可安心享用。” 皇帝挑眉,这小太监好大的胆子,没有他的命令竟敢私自起身,也没见过试毒直接用自己的碗的,倒是新鲜。 皇帝盯着面前的小太监,他躬身在前,态度恭敬但并不谦卑,微微伏低的头还隐隐可以看见他面上浮现出的异样神采。 皇帝突然对凌萧所端之物有了兴趣,他转眼看向酸梅汤,那碗的碗壁上水珠已经被破坏,勾勒出了小太监的唇印子,他敛了敛眸,终于伸手接过了酸梅汤,举碗一饮而尽。 酸梅汤下肚,皇帝舒服的叹息了一声,转动着手中的空碗,他好心情的笑了笑:“这东西确实不错。” 凌萧低头微笑。 皇帝将空碗放在了桌面,手指绕着碗壁打转:“你这般讨好朕,想要什么?” 凌萧听闻一惊,忙跪在了地上:“奴才不敢。” 皇帝眯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深邃的目光落在了凌萧的身上,似是看透了凌萧一般,悠悠的,皇帝并未开口,似乎在等凌萧的主动。 凌萧苦笑一声,这皇帝太精明了,他这点小心思早已被看穿。 思及此,他不敢再隐瞒,伏低了头道:“皇上,奴才确实有一事相求。” “说来听听。”皇帝双手交握,靠在了椅背上。 凌萧舔了舔唇道:“奴才……奴才想在皇上身边当值。” 皇帝扬眉,凌萧道:“兰蔚小公子如今不敢再跟莫秀女联系,莫秀女却并不知道缘由,她时刻要奴才帮她送信,但奴才怎敢!” 说着,凌萧悄悄抬了抬眼,见皇帝面色不定,不喜不怒,他心下忐忑,却也只得硬着头皮道:“可是,莫秀女毕竟是奴才之前的主子,奴才可不敢明着违抗她,奴才为这事苦恼不已。就想着……” 说到这里,凌萧特意停顿了一下,抿了抿唇道:“就想着……若是能在皇上面前当值,那莫秀女就不会再为难奴才了。” “奴才自知粗手粗脚,恐照顾不好皇上,但奴才一片赤诚之心。” 凌萧头抵在了地板上,额前感觉凉飕飕的,整个身体跪在皇帝的面前,倒显出了几分可怜。 要想在皇帝面前自荐,方式说法都有很多,但是皇帝不会信,他精明的很,自知没有利益的事情不会有人做,所以,凌萧的自荐从他自己的好处出发,这样的可信度比拍皇帝的马屁要高的多,而且,还能显出他的坦诚,皇帝最喜欢不就是坦诚么! 皇帝微微诧异的看着凌萧,松开了交握的手,突然喊道:“徐总管。” 候在门外的徐总管走进,跪在了凌萧的前头行礼:“皇上。” “这小太监就安排在朕的身边罢。” “是。”徐总管停顿了一下领命。 凌萧松了口气,偷偷一笑,他成功了。 “带下去吧。”正窃喜着,皇帝开口了。 凌萧垮下了脸,看来,他虽然成功了,但是这一番话却让他在皇帝心中的印象打了折扣。 不过,并不打紧,他跟在皇帝的身边还有很多的机会,凌萧默默抿唇,朝皇帝躬了躬身,跟着徐总管出了门。 一出门,徐总管便回头冷笑的看着凌萧。 “好个机灵的小太监!” 凌萧低头,他心里自然知晓他在皇帝的身边,最不开心的估计就会是这个徐总管了。 在这后宫当中,所有人都为了一个字——宠。 皇帝的恩宠能让这宫里的任何一个人变得有权有财,所以所有人都急着讨好皇帝。 但这皇帝的身边一直就只有一个倍受宠信的太监,就是他面前的徐总管。 而现在,皇帝开了金口,让他可以跟在皇帝的身边,这皇帝身边的宠信就不仅仅是徐总管了…… 这让徐总管怎能不气? 徐总管都快对这个小太监另眼相看了,原本刚刚收了他一些好处,给了他几块冰块,瞧着他恭敬的模样以为会是个安分的,结果下一秒他就拿着自己给他的冰块讨好了皇帝,让皇帝开口留他在了身边,这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徐总管越想越气,盯着凌萧就不顺眼了。 凌萧心里清楚,但是,他明白,他要做着宫里的大头,这徐总管早晚是要得罪的。 不过,现在他还不能明着和他作对。 思及此,凌萧对着徐总管越发显得恭敬了。 上一辈子,凌萧为了打听皇帝的喜好,没少和徐总管接触,徐总管这人除了贪财势利,还喜欢被人捧着,喜欢高高在上,越是对他谦卑恭敬,他越会降低警惕性,从而忽略一些潜在的危机。 凌萧觉得,要不是皇帝是个长心的,一般人不亲信别人,估计徐总管早就被刷下来了。 不过,这话只在凌萧自己的肚子里打着转,可不敢随意说出来。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对看他不顺眼的徐总管各种恭敬谦卑,让徐总管尽量觉得他没有什么威胁性。 然而,事与愿违,凌萧刚在皇帝面前自荐出了一次头,在徐总管眼里已经是个不安分的了。 他的面色极其难看。 “别以为可以在皇上身边当值了就可以松懈了。” “皇上身边可不比你曾经的地儿,这里可要小心伺候着,可别犯错,你要是犯错了,脖子上那颗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徐总管威吓,凌萧做出一副惊吓老实的样子,恭敬的回道:“奴才记着了。” “哼。”徐总管冷哼了一声,带凌萧来到了一小间房间。 “这里就是你今后住的地方,皇上卯时起身上朝,亥时休憩,你就的早上卯时前赶到皇上的寝宫,晚上皇上就寝了才能离开,知道吗?” “奴才知道了。”凌萧恭敬的回到。 徐总管道:“那你明天就开始当值吧,今日,皇上还是习惯了咱家的伺候。” 徐总管微微得意说着,甩着拂尘,举步离去。 凌萧对着他的背影竖了竖中指,心里将徐总管骂了个遍。 说是要他明天当值,就告诉他皇帝卯时起身,要他在这之前赶到皇帝的寝宫,可是,却并不带他走一遍皇帝的寝宫! 还好,他上一辈子已经知道了皇帝寝宫的具体位置,不然非得被他坑了不可。 而且,简简单单就说了皇帝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就寝,有什么注意的可是一概没提,这不就是等着他自己碰壁吗! 凌萧冷笑,他上辈子可是把皇帝的一切都摸清了,怎么可能如徐总管的意呢! 卯时起身,他要真是卯时到达皇帝的寝宫,他就完了,皇帝可是要提前半个时辰起床的,起床后他会先去御花园练武,而后卯时回寝宫梳洗换装上朝,辰时下朝用餐。 之后沐浴换上便衣处理政务,午时用餐回寝宫休息,晚上酉时用膳,而后会挑选妃子,娱乐。 白天也很有可能逛御花园,而且,皇帝很喜欢一个人逛皇宫,虽然凌萧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逛的。 但是上一辈子,他看见过很多回,皇帝一个人出现在皇宫各处,只不过那时候都被他完美的避开了,这一辈子,就不用提了,一撞就撞了三次。 第二天,凌萧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一个翻身跳起,拎起衣服就出门。 夜里,怕误了时辰,他几乎一夜没有睡好,此时天空微亮,似乎已经到了卯时,凌萧不敢耽搁,连忙赶到了皇帝的寝宫。 值夜的小太监还分别站在皇帝寝宫的门口,屋内并没有动静,凌萧松了口气,看来,他是来早了。 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思,凌萧跟着守夜的小太监一起站在了门口。 不久,徐总管也到了,看见凌萧微微一愣,继而错身站在了凌萧的前面。 “你来得倒挺早。”徐总管阴阳怪气的道。 凌萧低头恭敬的回道:“奴才谨记总管的教诲,生怕误了时辰,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故提早起了身。” ‘哼,倒也有心。“徐总管撇着他道。 “来人。”屋内传来了声音,是皇帝那带了些磁性的声音。 徐总管连忙推门而入,跪在了皇帝的床前:“奴才在。” 凌萧也跟着进门,跪在了徐总管的身后。 第11章 心中有计 “更衣洗嗽。”皇帝坐在床边,摊开了双手。 徐总管领命,朝旁边的小太监和小宫女打了个眼色,就立马有人上前服侍皇帝。 看着这一幕,倒是让凌萧想起来了一件事。 皇帝不喜欢太多人服侍,所以他的身边一直只有徐总管一人,但是徐总管年纪大了,手脚很多时候不太利索,所以早上伺候皇帝的就经常是旁边守夜的太监宫女。 而徐总管是个心思深沉的,他太怕有人抢了他的位置了,所以带到皇帝身边的太监宫女每天都不一样的。 也因为这样,徐总管手下众多,但是却没有什么心腹…… “凌萧。”凌萧敛眸想着,突然被皇帝叫唤了,他连忙回神,躬身来到了皇帝的面前。 此时的皇帝已经洗嗽完毕,宫女们正拎着衣服跪在他的前边。 “你来给朕更衣。” 凌萧微微诧异的扬眉,随即微笑低头行礼:“是。” 皇帝性子严肃,所以他的衣服都喜欢穿的很紧实,凌萧特意将他的上领全都扣上,腰带也微微扎的紧实一些。 皇帝感受到了,轻敛着眸子看着凌萧,微微扯了扯嘴角。 徐总管早已在御花园安排了人手,准备好了皇帝要用的一切。 皇帝文武双全,练武习惯用剑,武姿英风飒爽,动作行云流水,看他练武是对视觉的一大享受,凌萧着迷的看着,心想,若有朝一日有机会,他也一定要学会习武,这太帅了! 正看的入迷时,皇帝突然手挽剑花,剑身鸣鸣,剑刃直直朝凌萧击来,凌萧一惊,吓得后退了两步。 皇帝的剑锋堪堪留在了凌萧的脖颈之处,凌萧敛眸看着泛着冷光的剑,咽了咽口水,带着抖音的小声唤道:“皇上?” 那小太监吓的一动不敢动,目光却仍然透亮,皇帝眯眼看着他。 凌萧突然后退了两步,到达了一个安全的位置,下跪在了皇帝的面前:“奴才知错。” 皇帝挑眉,这小太监倒是会躲,他收回了剑,将之扔给了身后的侍从,取过一边的锦帛擦了擦手。 “你何错之有?” 凌萧咬唇:“奴才不知。” 皇帝停下了手:“不知你认何错?” 凌萧皱眉,握紧了双手,这皇帝到底什么意思? 他抿唇,随即回道:“皇上,您心中不快活便是奴才的失责。” 皇帝闻言,轻笑了一声,斜瞥着凌萧道:“起来吧。” 凌萧抖着身子起身,皇帝见他抖的手脚发软,却偏偏要硬撑着一副无事的模样,不由觉得有趣,便多提醒了一句:“朕不喜欢奴才看朕太久看朕太过,明白吗?” 凌萧一愣,回想起刚刚看皇帝舞剑太入迷的自己,背后倏忽冒出一阵冷汗:“奴才……明白。” 小太监将头低的极低,整个身子缩在了一块,看起来可怜又可笑,皇帝不由心中一动,来到了小太监的面前,敛着眸却只能看见他的头顶。 他突然说道:“徐总管,这小太监今早表现不错,赏布帛十匹,白银五十。” 凌萧惊愕,忙屈膝下跪:“谢皇上赏赐。” 皇帝回去更衣上朝去了,凌萧有短暂了时间休息,他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 他的小屋子是一个独间,昨夜太黑没有看清楚,此时看见,发觉这个小屋子还不错,有床有柜子有桌有椅,比之前他在储秀宫睡的大通铺好多了。 一回到自己的屋子,凌萧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皇帝今早怪异,先是打了凌萧一鞭子而后又给了凌萧一个甜枣。 凌萧总觉得皇帝那句提醒并没有那么简单。 “朕不喜欢奴才看朕太久看朕太过。” 凌萧仔细琢磨这句话,觉得皇帝不仅仅是在警告他不要得意忘形,更甚的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太过琢磨他的喜好偏好,将他了解的太过透彻。 凌萧敛眸,一直以来,他在皇帝面前表现的小心翼翼,但是事事都贴心周到,所以皇帝才会三番两次的叫他去磨墨,所以早上才会让他更衣,因为皇帝自己也知道,他凌萧比其他人更懂他。 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皇帝觉得他凌萧太过有心眼了? 仅仅是一个小太监,就将他的喜好偏好甚至习惯都摸透了,作为警惕心极强的皇帝确实不会太喜欢。 凌萧越想越觉得皇帝就是这么一个心理,不由心中一凉,这个皇帝太不好忽悠了。 但是,皇帝最后只是提醒他,还赏赐了他,那么就代表皇帝虽然不悦但是很欣赏自己将他伺候的这么舒服,所以,他其实不是真的讨厌? 凌萧捂着头,纠结的揪着自己的耳朵。 妈个鸡的,这皇帝的心思怎么这么难猜,当初给莫绮当军师,攻略皇帝的时候可没见这么麻烦,怎么换成面对面了,就什么都不对劲了! 正纠结中,徐总管进了来。 他黑着一张脸,身后跟着四个小太监,那四个小太监抱着皇帝赏赐给凌萧的东西。 凌萧连忙向徐总管行礼。 徐总管正眼都不瞧他,让小太监将东西放下离开,就将凌萧的门给带上了。 凌萧眼闪了闪,余光瞄了瞄桌面的东西。 徐总管走到了桌边,一下子摸摸银两一下子碰碰布帛。 “你这小太监不简单啊,当值第一天就得到了皇上的赏赐。” 凌萧低头行礼:“哪里,是总管教导的好。” “呵呵……”徐总管冷笑了两声:“您还用咱家教?不是自个可以让皇上做主的吗!” 凌萧闻言,低头赔笑道:“总管,奴才那次您也看见听见了,呆在皇上身边,是奴才为求安定。” 徐总管嗤笑了一声,一副完全不信的态度。 凌萧敛了敛眸,心生一计,他走到桌边笑道:“总管,奴才能有幸在这里,多亏了您和皇上,这些东西您若不嫌弃,就都拿去吧。” 徐总管一愣,微微愕然的看着凌萧,眼中喜气一闪而过,随后假辞道:“这皇上赏赐你的东西,咱家怎可收?” 凌萧笑眯了狭长的眼,暗示般看着徐总管道:“这奴才的东西还不就是总管您的东西么,这皇上赏赐下来的,到您那了,只要咱们不说,谁知道是皇上赏赐的呢。” 徐总管缓和了面色,嘴角有了些止不住的笑意。 凌萧偷瞄着,趁机躬下了身子道:“奴才只想安安分分的做事,承蒙皇上和您的不嫌弃。” 这话,让徐总管有了丝理智,他收敛了笑意,冷哼了一声:“就这些,还想收买咱家?” 凌萧敛眸,心里把贪得无厌的徐总管骂了个遍,嘴上却恭敬的应道:“奴才不敢。” “今后,只要皇上赏赐了奴才,那些必定都是总管您的。” 徐总管听闻,挑了挑眉,心中纵使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对财物的贪婪却让他忽略了心中的怪异,他满意的眯了眯眼,拿起一锭银子塞进了怀里:“咱家瞧着你就是个上心的,这些暂且收好,晚上咱家再来搬走。” “是。”凌萧行礼,将徐总管送到了门口。 盯着徐总管的背影冷笑,凌萧眯起了眼。 就让这徐总管再得意几天,几天后,看他凌萧怎么收拾他! 之后的几天,凌萧费尽心思服侍皇帝,就是晚上也是等皇帝睡熟了才离开的。 一日三餐都给皇帝添减了新的菜色,什么都以皇帝的喜爱偏好来。 皇帝也默认了凌萧的行为,徐总管想到赏赐纵使心中不悦,却也没有阻拦。 这几天,因为服侍得当,凌萧又得到了皇帝的赏赐,这一次是白银两百两。 却通通进了徐总管的口袋。 凌萧默默的给徐总管记了一笔,伺候皇帝更加用心。 甚至,晚上皇帝陪他的妃子看月亮看星星,他都跟着。 还时不时给两人创造点小浪漫,给皇帝来点小惊喜。 在第一次尝试这样的小浪漫,皇帝并没有明确的表示后,凌萧就时不时弄出点新点子给两人营造晚上的气氛。 但很奇怪的,皇帝这么多天过去了,没有去一位妃子的寝宫过夜过,别说妃子的寝宫了,就是招寝,凌萧都没有见过。 第12章 蜜汁发糖【加更一】 这一夜,皇帝又陪着妃子在御花园里散心了。 这次,是贤妃。 这贤妃是后宫之首,没有任何家世背景,但是她容貌端丽,品性贤淑,刚进宫就被皇帝封为了妃子,而后不到半年就掌管了后宫。 直到现在,在皇帝心中颇有分量。 今夜的见面,凌萧觉得这皇帝肯定得开荤,这都多少天过去了,皇帝没有沾过任何一个女人,太不正常了。 重要的是,凌萧觉得若是这皇帝能多宠爱了某个女子,就该是想不起那被翻了牌子却没有被册封的莫绮了,只要想不起那莫绮,那莫绮就更加没什么机会往上爬了,所以凌萧这才这么热衷于给皇帝和妃子们制造气氛。 贤妃今夜穿了一声淡紫色的衣裳,淡着粉黛,清丽不失优雅。 月色正浓,气氛正好,贤妃与皇帝停在了湖边小畔上。 凌萧见此,悄悄后退,隐身在了湖边的草丛中,从怀里掏出了早已准备的布袋,袋口被松垮的系着,里面却鼓鼓的不知是何物。 凌萧微微笑了笑,瞄了瞄站在湖边靠得相近的两人。 低头去解手中的布袋,就在他低头的瞬间,站在湖边的皇帝朝他的方向看了看,微微勾了勾唇,眸色在月光下闪着透亮的光芒。 “皇上?皇上?” 贤妃疑惑的望着皇帝,皇帝回神,转头看向贤妃,面上早已收敛了笑意,变得不拘言笑。 “何事?” 皇帝问道,贤妃微微抿唇笑了笑,显得端庄优雅:“皇上,臣妾刚刚说,那湖心亭景色优美,亭中有桌有椅还可赏月,不妨去看看?” 皇帝瞄了瞄草丛的位置道:“朕觉得这里甚好。” 贤妃一愣,敛眸,轻轻笑了笑,顺从的没再开口。 突然,旁边的草丛飞出了许多绿色的荧光,一闪一闪的照亮了半大的地方,贤妃眼中呈现出惊艳。 皇帝也抬头看了看,意味深长的敛下了眸。 “是萤火虫啊。”贤妃伸出手触摸着闪光的虫子,面上还是那优雅的微笑,但仔细一看,看得出她眼中的惊喜。 她转头看向皇帝,目光带了眷恋与感激:“多谢皇上如此厚爱臣妾。” 皇帝转头与贤妃面对着面,目光却是越过了贤妃看向从草丛中默默回到了他们身后的凌萧。 贤妃疑惑的眨了眨,顺着皇帝的目光往后看去,皇帝突然用力抓住了贤妃的手,贤妃一惊,反射性的转头,终是没能看清皇帝刚刚看向了何处。 皇帝轻撇着贤妃,见她吃痛,神色带着惊慌,似是觉得扫兴般,他放开了贤妃的手。 压低了声音道:“今夜夜深了,贤妃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贤妃一愣,有些委屈的皱了皱眉,但随即将表情隐去,顺从的欠了欠身带着婢女离开。 凌萧愕然的看着贤妃的背影,满满的疑惑。 这气氛正浓,月色正好,这贤妃就这么走了?! 没道理啊! “凌萧。”正盯着贤妃的背影琢磨,凌萧就听得皇帝的召唤。 他忙躬身上前:“皇上。” 皇帝幽深的眸子盯着凌萧,似是要将他看透一般,凌萧心下忐忑,弄这些“浪漫”的玩意毕竟没有皇帝的点头,只是皇帝没有反对,凌萧就在弄了,此时被皇帝点名,凌萧表示心很慌。 皇帝却站在凌萧的面前并未开口说话,凌萧的心越加的慌乱,最终,他终是没有忍住先开了口。 “皇上喜欢奴才弄的这些吗?” 皇帝闻言挑了挑眉,抬头看了看漫天的萤火虫,将双手负在了身后:“下次再给朕准备这些的时候,朕身边无人作陪会更好。” 凌萧瞪眼,皇帝这话什么意思? 有下次的说法就是说喜欢? 但是无人作陪会更好是什么意思?难道皇帝更喜欢一个人? 那他弄这些有什么意义? 他不就是为了给皇帝的弄点花样才准备这些的么! 凌萧纠结,就皇帝轻笑了一声:“当然,朕允许你留下。” 那不成了两个大男人的“浪漫”? 不,不对 他现在是太监,那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太监的“浪漫” 不可想象,凌萧甩了甩头,在皇帝面前躬了躬身,却没敢反驳:“奴才多谢皇上隆恩。” 皇帝轻轻的撇了他一眼,那一眼似乎将凌萧看了个透彻,弄得凌萧僵直了身子,心下砰砰跳动个不停。 然而,皇帝的目光在他面上停顿了三秒就挪开了,凌萧松了口气,耳边尽是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 皇帝没说离开,凌萧也不敢再开口,他只能默默的跟在了皇帝的身边,跟着他站在自己放过来的萤火虫群当中,站了半宿。 第二天,凌萧就光荣的染上风寒了。 喉咙干涩疼痛万分,偏偏还止不住的咳嗽,头痛欲裂,想抬手锤两下却没有力气。 今天他没到皇帝的身边伺候,还不知道徐总管会说他的什么坏话。 这徐总管也是个狠的,皇帝赏赐自己的东西他都拿了去,但有机会给他下绊子的时候,他绝不会留情。 凌萧也是对这个徐总管服了,他既担心自己坐上他的位置,又舍不得自己将来会得到的赏赐。 位置和赏赐比起来,自然是位置重要。 所以,他如今感染风寒,徐总管肯定不会管他,他巴不得他就这样死掉呢,而在这个宫里,他把所有时间都拿去伺候了皇帝,根本没有什么太监朋友,身上也没有银两,此时想找个人来照顾他帮他去弄点药来,也是千难万难了。 凌萧皱眉,暗叹自己失策,便扶着床沿走到了桌边,想要倒点水喝,但桌面上的水壶当中空空如也。 凌萧气恼的将水壶丢开,虚弱的朝外面喊了两声。 见无人应答,凌萧又躺回了床上,这一躺迷迷糊糊的他就睡着了。 第13章 意外逆袭 “总管,那小凌子病倒了。”一个小太监对着徐总管说道, 徐总管一愣,站起了身皱眉:“病倒了?” 小太监点头:“是啊,奴才刚刚去看了,就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呢。” “你确定?”徐总管扬眉。 小太监连连点头:“奴才很确定。” “刚刚您叫我去过去看看他怎么回事,奴才就去了,走到他门口喊了他几声都没见人应着,就擅自进去了,那人就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呢。” “总管,您说要不要去给他抓几幅药来看看?”小太监询问。 “不。”徐总管一把否决,不由痴痴笑出了声:“这真是天助我也。” 他愉快的笑了两声,命令道:“没有咱家的命令,谁也不许给凌萧治病吃药。” 小太监楞了一下,随即了然的低下了头,顺从的应了一声。 徐总管阴险的眯起了眼:“你下去吧。” “是。” 望着小太监走远的背影,徐总管悠哉的甩着浮尘,最近,皇帝对凌萧信赖有加,他早就看不惯眼了,只是苦于没有凌萧的把柄,加上皇上不好糊弄,才迟迟不敢有动作。 如今,凌萧这可是自己病倒的。 要是一个人病死也就怨不得任何人了吶。 徐总管奸笑。 皇帝最近两天总觉得很不对劲,衣服被扣松了,腰带也系得松了,早膳口味不对,练剑的感觉也不对。 他皱眉,扫了一圈才发现,少了前段时间一直贴心伺候他的小太监。 他微微皱眉,看向徐总管问道:“凌萧呢?” 徐总管微微一愣,心中已然有了想法,便低头行礼道:“皇上,那小凌子偶感风寒已有两天,奴才怕他传染给了您,便让他在自己房里歇着。” 皇帝扬眉,徐总管立马接着道:“奴才已经让人给他熬药了,只是近段时间怕服侍不了皇上了。” “可严重?”皇帝抿唇问道。 “不算严重,只是恢复要一段时间。”徐总管行礼。 皇帝轻叹了一声:“挑一支百年人参,拿去给他用,叫个太医给他看看。” 徐总管惊愕,停顿了几秒,没想到皇帝对凌萧这个小太监这般看重,心里不免对他越加嫉恨,表面却还得恭敬的行礼应道:“是。” 许是徐总管微微的停顿惹了皇帝的注意,皇帝抬眼望着他,目光牟利。 徐总管被望的僵直了身子。 皇帝瞧着似乎觉得不对劲,突然说道:“朕与你一道前往吧。” “不……”徐总管反射性的拒绝,皇帝盯着他,徐总管连忙躬身解释道:“奴才的意思是,皇上九五之尊怎能去奴才们住的地方?而且,小凌子身上有病,要是传染给您了,可如何是好。” 皇帝没有做声,徐总管跪在了皇帝的面前:“还请皇上三思,以龙体为主啊。” “起来吧。”皇帝望了徐总管半响,悠悠的开口,徐总管战战兢兢的起身,试探般的问:“那奴才这就去给小凌子叫太医?” “恩。”皇帝点头,徐总管弓着身子离开。 皇帝望着他的背影,面上一片冷意。 这看着他长大的人也会撒谎了,看来是真老了。 离开了皇帝的视线,从库房里取出一支百年人参,徐总管停下了脚步,黑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 皇帝竟然还会询问凌萧这小子!还会给他百年人参,还要给他看太医!!! 徐总管越想越是嫉恨,小小的太监,新来没多久就让皇帝这般惦记,留着今后必成大患。 这般想着,徐总管就呆不住了! 拎着百年的人参,转了个弯,就去了凌萧的房间。 房间内,徐总管撩着浮尘站在凌萧的床边。 凌萧昏昏沉沉,眼前模模糊糊的,却也隐隐看得见人影,根据影子,他猜得出是穿着一身红色绣着祥云太监服的是徐总管,他便懒得开口说话。 已经两天了,没有人来到他的房内,没有人给他送水送吃的,本来就病了,现在他的身体越加的虚弱,凌萧还不想死,所以这般虚弱的他只能拼命的积攒力气等着病自己好一些出去找东西和水喝,根本没有力气理会徐总管。 但徐总管却并不放过他。 “凌萧,小凌子,你知道咱家手里拿的是什么吗?” 徐总管炫耀的转动了一下手里精致的盒子。 凌萧吞了吞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 “这可是皇上御赐的百年人参。” “可是给你的哟。”徐总管奸笑:“可是它现在却是咱家的了。” “不仅仅是这些,等你死了后,咱家会得到更多,皇上也只有咱家一人伺候着了。” 凌萧皱眉,徐总管在说什么! “凌萧,你这小太监确实够机灵,要是你对咱家有绝对的忠心,咱家也不忍心走到这一步,你说是吧。” 凌萧咬牙,嘶哑着声音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呵……”徐总管冷笑:“不明白啊?不明白没事,咱家一件件讲给你听。” “皇上日理万机,将你交给了咱家照顾。” 凌萧一惊,皱紧了眉头。 徐总管意有所指的道:“这皇宫里啊,病死一两个太监最寻常不过了,咱家已经禀明了皇上,说你感染了风寒,今后过后,咱家还会禀明皇上,你体弱不经病,一病便不起了。” 凌萧自知他两天被晾在这里,就是徐总管对他起了杀心,想要他自生自灭,但不知现在受了什么刺激,竟然连他自生自灭都不能忍受,要直接杀了他! 杀了他,然后对皇帝欺瞒!说他是自己病死的! 不行,他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凌萧虚弱的爬了起来,正琢磨着该怎么逃跑时,突然从外走进了一批人。 伴随着的是一声太监的叫喊——皇上驾到。 凌萧眼亮了亮,就看见了身着黑衣的皇帝带头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批太监宫女。 见此,不知为何,凌萧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皇……皇上……” 徐总管见到皇帝,腿已经发软了,他跪在了皇帝的面前,向皇帝请安。 他不知他刚刚所说的话被皇帝听见了多少,但是身子被吓得抖个不停,连话也说不全了。 皇帝静静的看着他,突而问道:“徐总管,你伺候朕多少年了?” 徐总管伏低了头:“老奴自从皇上五岁开始就一直照顾您了。” “五岁。”皇帝念道:“那你该是将朕的性子摸了个透彻才是。” 徐总管一愣,皇帝道:“朕最厌恶欺骗。” 徐总管一惊,心中了然皇帝是将他刚才所说的话全都听到了,不由心下越加慌乱,他战战兢兢了这么多年,没欺瞒过皇帝任何事情,仅此一次,他不能被识破! 思及此,他忙呼道:“奴才没有欺骗皇上,奴才对皇上忠心一片吶。” 皇帝撇之不理,徐总管咬牙,目光扫到了床上的凌萧,更是推卸责任道:“是他!” “皇上,是他!是凌萧妖言惑众,他故意诱导老奴说出刚才那番话的,皇上,老奴是被冤枉的啊! 徐总管指向了床上的凌萧,凌萧昏昏沉沉,连人影都看不真切。 皇帝将眉毛皱的死紧,盯着徐总管的目光一秒都没有移开。 他静静的听完了徐总管的狡辩,深沉的敛下了眸,最后叹息般开口:“徐岐山年事已高,不再适合留在朕身边主事,今革除其太监总管之位,本应流放出宫,但朕感其二十余年对朕的照顾,故开特例,允许其衣锦还乡。” “皇……上?”徐总管呆愣,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他伺候了皇帝这么多年,就这样被革职了?当了一辈子太监哪里还有家乡…… 徐总管面如死灰。 皇帝转身不再看徐总管:“拉下去吧。” “是。”身后出列两位太监,将面无生气的徐总管拉了下去。 徐总管被拉下去后,皇帝来到了凌萧的面前,凌萧心里知道他该起身行礼,但是昏沉的脑袋和虚弱的身体却让他在爬起来的瞬间栽倒了下去,这一栽倒,他便彻底的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凌萧感觉好了许多,喉咙也不干涩难捱了,肚子里也没有了饥饿感,看来是昏迷的时候有人喂他吃东西喝水了,但是他现在所看到的景象却不是他之前的屋子,他在了一个比他之前的屋子大了许多也华丽了许多的地方,他翻身坐了起来,立马就有两个小太监过来对着凌萧行礼。 “凌总管,您怎么样了?” 凌萧听到这个称呼一愣,眨巴着眼看着面前这两个对他很是恭敬的小太监。 “你们刚刚叫我什么?” 两个小太监恭敬的道:“凌总管啊。” 见凌萧一脸迷茫样,其中一个机灵的解释道:“公公,是这样,皇上已经让您当了太监总管了。” 太监总管? 凌萧惊愕:“那徐总管呢?” “凌总管,那徐总管被皇上革职赶出宫去了。” 凌萧恍然大悟,他有点印象了,那徐总管在他面前说了一堆,还想杀了他,结果好巧不巧被皇帝碰了个正着,什么都给抖露了。 这才让皇帝给免了职…… 而总管之位空缺,跟在皇帝身边的除了徐总管就只剩下自己了,所以自己捡了个大便宜,一下子就跃到了太监总管的位子,所以他就被换了房间。 凌萧抬眼看了看周围,这里确实比他之前好太多了,床上有帷帐,桌字椅子都是大理石的,周围还有着装饰品,还不止一个屋子,桌面上有着烛台,夜里再也不用摸黑了! 这太tm的好运了!!! 误打误撞解决了一个总给他下绊子的大仇敌!还升职了!还得了一个房子住! “凌总管。”门口有人行礼,凌萧回神,清了清嗓子,朝外喊了一声:“进来。” 随即,门口陆陆续续进来了十几个宫女太监,手里或捧着布匹或端着银两或端着名贵的药材,分列在了两边。 带头的小太监来到了凌萧的面前,行礼道:“凌总管,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给您的。” “给我的?”凌萧想要下床,刚刚那两个小太监立马蹲下给他穿鞋。 凌萧被伺候的有些反应不过来,下床看着这些布匹和银两还有珍贵的药材,都是一脸的懵逼。 他不会是再做梦吧? 皇帝干嘛突然对他这么好? 凌萧拍了拍自己的脸,有点疼,是真的。 带头的太监瞧着凌萧痴傻的模样偷偷笑了笑道:“凌总管,不要怀疑,这些都是真的。” “你又知道我想什么?”凌萧看向了那个小太监,那人眉目清秀,一脸的稚嫩,看起来年纪并不大。 小太监笑了笑:“总管您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是吗?”凌萧拖长了语气,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太监警觉的发现了凌萧的不心喜,连忙转移了话题:“凌总管,其实这些东西是皇上补偿您的。” “补偿?”凌萧挑眉。 小太监点了点头,解释道:“奴才们先前从徐总管的屋子里找出了不少皇上曾赏赐给您的东西,皇上看见了,又见您屋子简陋,仅有两件衣裳,便知道委屈了您,故重新赏赐了您一番。” 凌萧扬头,作明了状,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就说皇帝怎么突然这么好了。 原来是他之前忍气把所有赏赐让给徐总管的苦肉计…… 虽说这苦肉计他还没来得及揭破,起到报复徐总管的目的,但是这无意间被撞破,倒给他带了不少好处。 凌萧摸了摸盘里的银子,邪气一笑,这场病生得还真是好。 小太监见凌萧没再说话,便低头道:“那总管,奴才回去回禀皇上了?” “等等。”凌萧拦阻了他,小太监恭敬的停在了凌萧的面前,凌萧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太监,气质很干净,没有那股太监特娘的气息,笑容很腼腆,不似宫里人的奸诈,目光微微带了点小算计,人应该不笨,凌萧满意的抿了抿唇:“你叫什么?” 小太监一愣,糯糯的回答道:“奴才小李子。” 凌萧敛眸:“小李子。” “奴才在。”小李子回道。 凌萧笑了笑,微微思索着问道:“皇上现在在何处?” “正在御书房里处理政务呢。”小李子回道。 凌萧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道:“你等一下。” 说着,他转身从里屋穿了一件衣服出来。 “凌总管,您……”小李子惊讶。 凌萧笑了笑道:“我和你一起去看看皇上。” 见到皇帝的时候,他正批着奏折。 这次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确实是皇帝来的及时,才救了他。 他凌萧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皇帝这一次的恩情他记住了。 这般想着,他带头下跪,身后的小李子也跟着。 皇帝抬起了头,看见凌萧微微诧异。 “你醒了?” 凌萧低头:“承皇上惦记。” 皇帝抿了抿唇道:“起来吧,小李子你先下去。” “是。”身后的太监弓着身子下去了。 凌萧起身,小碎步走到了皇帝的面前:“奴才帮您磨墨吧。” “等你好全吧。”皇帝撇了凌萧一眼道:“身体感觉如何?” “已经好多了。”凌萧回道:“奴才这病来得快去的也会快的。” 皇帝道:“布匹赏赐给了你,就去添几件衣裳。” 凌萧一愣,这皇帝是在关心他……他不由心中微微一动,感觉有些温暖。 “多谢皇上关心。”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低头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倒微微忽视了凌萧,待忙完一波,见凌萧还在面前,便看向他问:“你还有何事?” 凌萧抿了抿唇,下跪道:“奴才这次前来,是来谢恩的。” “谢皇上救命之恩,谢皇上赏识之恩,谢皇上的诸多赏赐。”凌萧跪在地上。 小太监面色虽然苍白,但是眉目生动,尤其是此时说这话时那表情暗含温柔,似乎褪去了一丝菱角,让人眼中一亮。 皇帝望着,不由微微一愣,他放下了手中的笔,应道:“起来吧,你身体未好,无须多礼。” 凌萧闻言起身,皇帝道:“你既是念着朕的恩情,就早点养好身子回来帮朕做事。” “是,奴才记着了。”凌萧应道。 皇帝见小太监面带疲倦,便说道:“若无事,你便下去休息吧。” “奴才告退。”凌萧也自知身体的情况,没有硬撑,低头行礼弯着腰就离去了。 第14章 荣登小顶峰 凌萧的病休息了五天才好,这五天,凌萧都是交代小李子照顾皇帝的。 他将皇帝的喜好告诉了一部分给小李子,能记住多少能领悟多少就看这人的悟性。 不过,没有从皇帝那里听闻不好的消息,皇帝大概对小李子也是满意的。 凌萧如今是太监总管了,管的事情也就多了,这后宫上上下下所有的太监他都有权管上一管,甚至连晚上妃子的牌子都是经他挑选了递给皇帝的。 也就是说,他可以永远的把莫绮的牌子给刷下去。 不过,皇帝似乎是个禁欲的,先前就曾嘱咐过徐总管,没有命令就无须选牌,所以没皇帝特意嘱咐,他也不敢擅自让皇帝选牌。 五天后,凌萧正常上岗,穿上了独属于太监总管的衣服,那和徐总管款式一模一样的衣服,红袍上面用金丝绣着祥云。 凌萧还装模作样的拿了一个拂尘,然后恭恭敬敬的去见皇帝了。 皇帝见到他,微微打量了一番,随即问道:“身体好全了?” 凌萧行礼低头:“谢皇上惦记,奴才全好了。”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摊开了双手:“帮朕更衣。” 凌萧领命,微笑得走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敛眸看着他的动作,这小太监面色终于红润了,精神看上去也好了许多,新的衣服穿在身上很合身,虽然是太监装,穿在他身上却有一股独特的味道,便装也许会更适合他。 皇帝这般想着,便收回了眼。 凌萧已经帮皇帝穿好了衣物,恭敬的站在了一边。 皇帝甩了甩袖子,双手负在了身后走了出去,凌萧带着一帮众人跟上。 御花园准备练剑的地方换成他去给皇帝准备了,凌萧找的太监宫女多是那天来给他带奖赏的几人。 这几人,在他的印象中,多是沉默寡言的,很会做事。 凌萧不像徐总管,不会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不培养心腹,他会适当的挑选几个人出来,教会他们怎么服侍皇帝,怎么才能将皇帝服侍的舒服。 让他们帮自己分担一些事情。 如果这些人里面,真有走心的想要讨好皇帝,在皇帝面前居功,凌萧倒想看看,他们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或者说皇帝的亲信是不是就这么容易得到。 与以往不同的,凌萧在皇帝练剑时,让人去准备了一些冰水,待皇帝练完剑了,刚好可以用冰水洗把脸擦擦脖子上的汗水。 皇帝擦完,舒服的吁出一口气,意味深长的看了凌萧一眼,凌萧微微笑着低头行了一礼。 皇帝轻笑了一声,错身回寝室换龙袍去早朝了。 与凌萧认知不一样的是,这个时代,早朝前面是有太监候着的,这个太监是皇帝钦点的,只负责上朝这一块的,所以无需凌萧操心。 所以,皇帝上朝去了,凌萧只要准备好早膳等着皇帝回来就行了。 皇帝的早膳,之前都是一些昂贵的粥和精致的点心。 这一次,凌萧给皇帝准备了一些粗茶淡饭——皮蛋瘦肉粥和鸡蛋饼。 皇帝回来的时候,看见以往满满一桌子的早膳成了两样东西,顿了顿,继而看向凌萧。 凌萧低头,主动开口解释道:“皇上,其实偶尔体验一下民间百姓的吃法也是不错的。” “而且,这些是奴才亲手做的,绝对符合皇上您的口味。” 皇帝嗤笑般扯了扯嘴角:“若是朕不满意,你这总管之位也就该换人了。” 凌萧微微一惊,面上沉稳的道:“奴才明白的。” 皇帝挑眉,小太监的面色沉稳,自信极足,见状,皇帝重新审视了这份简单的早膳。 终是执起了勺子,夹起了鸡蛋饼,尝了尝。 意外的口感不错,鸡蛋饼有些辣味,确实适合他,粥比较清淡,没有以往燕窝粥的腻,很是爽口。 皇帝望了望凌萧,发觉小太监在偷偷的瞄他,看来也不是全然的对自己自信。 他放下了筷子,不忍再悬着他,便道;“民间的吃法确实不错,今后,朕的饮食就由你负责吧。” 凌萧眼一亮,笑着行礼:“奴才遵命。” 皇帝轻轻一笑,想到小太监身体刚好,便给小太监放了一个假道:“今日,朕要与大臣议事,你无须随时跟着,回去歇着吧。” 凌萧微微一愣,倒也没有拒绝,恭恭敬敬的送走了皇帝,让小李子好生照顾皇帝。 但凌萧这人忙碌惯了,一下子闲下来脑子就开始灵活起来了。 他最先想的,就是莫绮,毕竟有着仇恨在那里。 莫绮这段时间这般安静太不像她的性子了。 依她自己的个性,绝对不可能这么安分,肯定有人指导。 指导莫绮的人,凌萧能想到的只有兰蔚或者宰相。 宰相还在“放假”期间,大概不会轻举妄动。 那么就剩一个——兰蔚。 没想到,被皇帝警告了之后,兰蔚还这么胆大,还敢送信,看来莫绮这玛丽苏光环还真是强大,让兰蔚不顾了一切。 可是谁给他们送的信呢? 最初储秀宫的兰蔚买通的太监已经被解决了。 那么,现在给他们通信的是新买通的太监? 凌萧沉思,上一辈子兰蔚的眼线他都知道,但是,那是上一辈子莫绮离开储秀宫后在其他宫殿里遇到的太监,这一辈子,莫绮还在储秀宫,凌萧也不清楚现在兰蔚买通的是上一辈子其他宫殿的太监还是储秀宫的太监。 凌萧纠结着,摸了摸下巴,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甩着手中的浮尘,邪笑这往一边而去。 买通的太监会变,但是送消息会面的地点应该是不会变的。 好巧不巧,上一辈子,凌萧负责送过很多次信笺,所以,这个地点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凌萧撩着浮尘走到皇宫东门,这里是负责采办的小太监出宫和入宫的门。 当初,为了隐蔽,信笺是由凌萧亲自送出宫门的,就是在这里——东门送出去给兰蔚的。 以着给莫绮莫主子看新鲜蔬菜的理由,将信笺递给送菜的伙计,这个伙计就是兰蔚的人。 兰蔚若有信笺也是由他带进,找到这采办处某个买通的小太监送进来。 凌萧只要不打草惊蛇的守在这里,就能知道被买通的是谁了。 与上辈子一模一样。 是采办处的名叫齐林的小林子,一个贪财的中年太监。 与他交接的是御膳房的小卓子。 呵…… 这与上辈子一模一样就简单多了,凌萧摸了摸手头的浮尘,转身走回自己的地盘。 叫人将他记忆里的人通通叫了过来。 御膳房的小卓子和小桂子。 采办的齐林。 储秀宫的小德子、小邓子。 记忆中还有一些是分散在其他妃子宫里的太监,凌萧觉得大概兰蔚还没有这么快的动作,便没有叫来。 叫来的都是和最近的传信脱不了干系的。 凌萧坐在上座,俯视着一群跪在他面前的人。 有些胆大的还是面色如常,一些胆小的心里已经慌了,手脚发软的跪在下面。 凌萧也不急,一个一个慢慢打量着他们,等着他们自己招认。 终于有人沉不住了气,开口问道:“凌总管,您叫奴才们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凌萧邪笑了一声,没有作答,人却站了起来,踱步在他们面前走了一轮,最后停在了储秀宫小邓子的面前,蹲下。 小邓子相比其他人,更显得很紧张,全身抖个不停,凌萧看着他的面容,目光慢慢下移,盯住了他的胸口。 小邓子微微侧了侧,似乎想挡住什么,凌萧眼闪了闪,突然出手,扒开了小邓子的衣服,从里面翻出了一封信笺。 单手夹着信笺,一手负后,凌萧邪笑,拆开了信。 果然是兰蔚写给莫绮的,整封信,大半部分都在安慰莫绮,最后才提醒她不要轻举妄动,安心等宰相上朝想办法。 看见这封信,凌萧就想象得出莫绮怎么跟兰蔚哭诉的了。 见凌萧拿到了信笺,五名太监面色苍白。 凌萧挑眉,看向他们,笑容狡猾,眼睛眯的宛如狐狸。 众人终于知晓凌萧是为了什么叫他们到这里来了,是因为这封信,原本以为给一个不得宠的莫秀女传信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可现在却是被这太监总管知道了,这可不就是致命的吗! 他们传信的事可是可大可小的。 小,被凌萧压住,他们得以保全一命,大,就是捅破到了皇帝那里,是会被杀头的。 所以他们的命运一下子绑在了凌萧的身上。 胆小的几个,已经跪爬在了凌萧的腿边,巴着他的腿痛哭流涕的求饶了。 胆大的几个,面色苍白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凌萧冷笑的看着这五人,站起来,踢开了面前的巴着他腿的两名小太监。 第15章 报仇开始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给秀女送信,还送到宫外一个小公子的手里……” “总管,总管饶命啊!” “饶命?那莫秀女虽然未被册封但好歹被皇上翻了牌子,是皇上的女人,这皇上女人的事,只能交给皇上,由皇上来定夺。” “总管,凌总管,您这不是逼死奴才们吗?” “这事若到了皇上那儿,奴才们还有命吗?” 凌萧听闻,嗤笑了一声:“这事禀告了皇上,死得是你们,你们做错了事死有无辜,我若是不禀告皇上,就是知情不报,万一哪天皇上要是知道了,死得就是总管我了。” “你们说说,我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向皇上隐瞒这件事情呢?” 这话暗示意味极浓,暗示着几位太监,没有好处的事情谁做。 几位太监连忙会意,互相望了几眼,由一人开口求饶道:“总管,凌总管,只要您不禀告皇上,奴才们几个得到的银钱都是您的都是您的,求您饶命啊!” 凌萧不屑:“皇上赏赐了我千金万银,你们那点儿小钱,总管我还真看不上。” 跪在地上的几人听闻,颓废的坐在了地上,一副死到临头的表情。 凌萧见恐吓目的差不多了,便转了口说道:“当然我也不是不能冒着生命危险帮你们这回。” 听闻有活路,五人望着凌萧,眼中倏忽闪现出光彩。 凌萧把玩着手掌道:“这得看你们的诚意。” “奴才们什么都愿意做。”众人下跪。 凌萧等的就是这句话。 银两?他不要,他要的是这几人的效命,他要这几人明白,不给他凌萧效命就没有活路。 这几人的表现很令他满意,他终是悠悠的开了口:“要想活命,首先,送信肯定不能再做,其次,你们要将功赎罪,若发现有人给两人送信,立马通报给我。” 凌萧想过了,宫里太监无数,他可以凭借上一辈子记忆的优势解决掉第一批,却难以找出第二批,那还不如利用这些人掌握兰蔚和莫绮的通信。 “奴才们遵命!”五人跪在凌萧的面前回道。 凌萧满意的眯起了眼:“很好,那你们就下去吧,记住,有什么事立马通知我,要是我知道哪个动了小心思的话……” “奴才们明白!”五人行礼。 凌萧点头,打发了几个太监离去。 待他们走完,凌萧就开始沉思了。 这事要怎么和皇帝说呢? 皇帝观察力惊人,他这个事肯定隐瞒不了皇帝。 但是直白的说是肯定不行的。 凌萧敛眸想着,眼闪了闪,起身弹了弹下摆的灰尘,就往御书房而去。 他到的时候,御书房刚好有大臣出来,而皇帝正在里面闭眼休息。 小李子在他身后按捏着他的肩膀。 凌萧凑近,朝皇帝行了一礼,皇帝睁开了眼,凌萧打了个眼色让小李子出去,自己转到皇帝的身后按摩着那宽厚的肩膀。 “不是说了,今天不用你随行伺候朕吗?” 皇帝舒服的靠在了椅背上,开口道。 凌萧应道:“奴才身体已经好全了,记挂着皇上也就来了。” 皇帝扯了扯嘴角,面上带着疲倦。 凌萧见此,伸手想要按摩一下他的额头,帮他解压,但是手才刚碰到皇帝额头,就被他猛然抓住了手。 凌萧吓了一跳,手被握的发疼,望向了皇帝,才发现皇上目光冰冷幽深的注视着他,他心下一惊,面上泛白,暗自提醒自己冷静,停顿了几秒,他找回了状态,便吞了吞口水解释道:“皇上,奴才只是见您疲倦万分,想给您按压一下额头,让您轻松一下。” 皇帝没有说话,也没有松手,只是盯着凌萧,盯的凌萧心跳如雷,盯了凌萧半响,皇帝意味深长的敛下了眸,终是松开了手,半靠在了椅背上。 凌萧捂着自己被握疼了的手腕,悄悄的吁出了一口气。 见皇帝没有什么表示,凌萧咬牙鼓起勇气将手再次伸向了皇帝的额头,凌萧有预感,若是这次皇帝没有反对自己碰他的头,那么今后他在皇帝面前就会更受宠信。 终于,手放到了皇帝的太阳穴两边,凌萧停顿了几秒不敢动作,见皇帝真没什么过激的反应了,这才松了口气,慢慢的按摩了起来。 皇帝感受到了他的小心翼翼,微微睁了睁眼,随即闭上。 “看来,你是真的很怕朕。” 皇帝转了转头,换了个舒服的位置:“朕说过,你若不做错事,朕不会要你的命。” 凌萧听闻,感觉自己有些憋屈,心想着皇帝是个喜欢坦率的性子,不由直接开口,带着些抱怨道:“奴才怕的是奴才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便丢了命。” 皇帝轻笑了一声:“你还会有这般糊涂的时候?” 凌萧转动着眼珠,沉思着开口道:“有啊,比如说方才,奴才就不知道错在了哪儿。” 他小心翼翼的说着,偷偷瞄了瞄皇帝的面色,皇帝一顿,沉默了许久,开口道:“朕……只是不习惯他人碰朕的头,你无须在意。” 根本没有想到会听到皇帝的解释,凌萧微微诧异,继而心中一喜,看来皇帝已经有点苗头和他坦诚了。 这是好兆头。 这意味着他会更得皇帝的宠信。 思及此,凌萧干劲十足,越加卖力给皇帝按摩了。 但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不由微微琢磨着开口:“皇上,奴才这里发生了一件事。” 皇帝睁开了眼:“何事?” 凌萧道:“那莫秀女与兰蔚小公子还有联系。” 皇帝恍惚,似在思考莫秀女是谁,半响,似是想起了一般,他冷哼了一声,坐直了身子。 凌萧连忙跪在了皇帝的身边。 “皇上息怒,那几个给他们传信的小太监奴才已经找出来了。” 皇帝冷道:“那便通通处死。” 凌萧连忙伏低在了皇帝的面前,皱眉咬牙道:“皇上,奴才有个不情之请,求皇上将那几人交给奴才处理,奴才想保他们一命。” 皇帝听闻,冷冷的看向凌萧,沉默了许久。 凌萧也随着寂静下来的氛围,冷汗袭袭,这几人本都是宫里的奴才,但是却背着皇帝做出这码子事,已经是背叛了皇帝,背叛了皇帝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死,但是,现在凌萧却在给他们求活路,这么无礼的要求,不说皇帝答应了,就是提出来皇帝都会觉得他凌萧胆大包天。 但是他又不能不提! 第16章 小惩发威 小太监的面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全然不知道这个请求有多么的无礼,但是这个小太监就是在知道无礼的情况下还是向他提出了这个要求,这让皇帝有些好奇。 凌萧一直偷偷注意皇帝的表情,看见皇帝面上一闪而过的好奇,心中知道他这个请求有希望,便主动开口解释道:“皇上,这宫里的太监千千万万,杀了这五人指不定过几日又有这样不识好歹的奴才,宫中屡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奴才担心……” 皇帝目光悠悠,凌萧却停顿了下来,皇帝挑眉道:“继续说。” 凌萧如今没了退路,只能豁出去说道:“奴才担心兰蔚小公子失去了这几人,不日,就会买通其他人。” 皇帝眯眼,一脸的冷意,这个小太监还真是敢说啊! 隔着距离,凌萧都感受到了皇帝身上散发出的冷意,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咬牙道:“皇上,兰蔚公子固然大胆,但真正的问题却不仅仅是他,而是这宫里的奴才。” 凌萧说完,小心的去看皇帝的脸色,他一脸的高深莫测,目光清冷,让凌萧完全猜不透,凌萧硬着头皮道:“宫里的奴才好收买,很多见利而行,这宫里的被他人收买的奴才不计其数,这五人已经被奴才抓了出来,但其他的却都隐藏在宫里的各个角落。” 皇帝还是没有什么表示,一副倾听的模样,见此,凌萧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有了着落,却也不得不继续说下去道:“这五个奴才背主求荣固然该死,但是,若皇上宽恕他们一回,留下却大有用处。” “他们可以成为皇上您的眼线,反监视着后宫里他人的眼线。这样,那些胆敢背主求荣的欺上瞒下的,就可以一一被揪出来了。”凌萧咬牙一口气说完,静等皇帝的反应。 皇帝听闻,双手交握,却问了一个凌萧忽略掉了的问题。 “那五个太监现在在哪里?” 凌萧一愣,心开始发虚,那五人早让他自作主张给放了,皇帝见他如此,不用多说已然明了。 他冷笑了一声。 这小太监宠得多了,就有些得意忘形了。 凌萧皱眉,心知这次怕是难以得到皇帝的宽容了,不由最后挽救道:“承蒙皇上的看重,奴才得以坐上这太监总管之位,一切只是希望能替皇上分忧。” 皇帝目光清冷的看着凌萧。 “这么说来,你倒是全是为了朕好了。” 凌萧一惊,才方知此话乃是皇帝最不喜欢听的虚话,不由低头行礼请罪,却是不敢再开口,就怕再次说错话。 皇帝抿唇道:“你这总管做得倒是不错,短短几日就揪出了宫里背主求荣的奴才,朕心宽慰。” 皇帝说着,扬着头望着凌萧的目光没有一丝暖意:“朕此刻就命你全力负责彻查此事,揪出宫里那些胆敢犯事的奴才,那五人也由你处置。” 凌萧惊愕,这皇帝什么意思? 明明感受得到他的怒意,但是还愿意放权给他答应他的请求什么意思? 下一秒,皇帝的话解答了凌萧的疑问。 皇帝起身来到了凌萧的面前,俯视睥睨着他。 “既然全心身都要彻查此事,在未彻查清楚前,也就不用过来伺候朕了。” 凌萧一愣,伏低了头,这皇帝果然是动怒了,这意思不就是另类的冷落吗? 不能服侍皇帝的总管太监? 他大概是第一个,凌萧苦笑,却也只能领命,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这一次皇帝答应了他的请求,表面上看起来给了他一颗甜枣,实际上狠狠的甩了他一条鞭子。 凌萧叹气,抹了抹额前的汗水,皇帝毕竟是皇帝,怎么会允许他人“先斩后奏”呢,凌萧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头,他真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先前他一点点在皇帝面前积累的好感指不定就这样清空了。 不过,还好,自己的坦白在皇帝面前加了分,所以皇帝冷落了他却没有撤他的职位,若是他敢隐瞒,估计他的下场和徐总管是一样的。 而且,皇帝既然要他去做这件事,就证明皇帝同意他的观点,皇帝也是想将皇宫内别人的眼线揪出来的。 所以,即使现在皇帝对他的印象不好,他也不能随意出现在皇帝的面前,但是,若这件事办得好,恢复如初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凌萧打定主意,也就不急着在皇帝面前表现自己了,而且,他还想趁这个机会,考验考验一下在皇帝面前颇为讨喜的小李子。 看看他够不够识相,能不能培养成自己的心腹。 负责给莫绮和兰蔚传信的那几人抓出来了,莫绮和兰蔚的联系就断了。 这一断,凌萧料定莫绮会忍不住来找他,结果,令人意外的却是兰蔚相邀。 凌萧拎着齐林给他送的纸条,嗤笑了一声,走到烛台旁边将它燃尽毁灭,默默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齐林疑惑,低着头恭敬的走到凌萧的面前问:“总管,不见吗?” 凌萧瞄着齐林,一脸的鄙视嫌弃,懒得回话。 齐林砸巴了下嘴,自讨了个没趣,便道:“那总管,奴才去回绝了他。” 说着,躬身就要告退。 “慢着。”凌萧喊住了他,齐林一愣,回身恭敬的站好。 凌萧绕着他转了两圈,突然伸手摸向了他的腰间,齐林似是怕痒的躲了两下,终究没有躲过凌萧的手掌。 凌萧摸了两下,摸到两个硬块,他抬眼看了齐林一眼,齐林目光游离,似乎有些心虚,凌萧冷笑一声,将硬块翻了出来。 两锭重量不轻的元宝。 凌萧掂了掂两锭元宝,嗤笑一声,齐林手脚发软,连忙跪在了凌萧的面前。 凌萧撇着他道:“兰蔚就用这么点打发你来送信?” “看来你觉得你的命只值这两锭元宝了。”凌萧不屑。 齐林被吓的不轻,跪在地上开始求饶:“总管,奴才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总管,你再饶奴才一次,再饶奴才一次吧,奴才只是见这信是送给您的,便没有回绝,可是万万没有给莫秀女再送信吶,总管!” 凌萧一脚踹开了他:“你还想给莫秀女送信?” “奴才不敢!”齐林回道。 凌萧冷眼看着他:“不敢?我看你是狗改不了□□了!” “来人。”凌萧甩袖,朝外喊了一声。 外面进来了两个小太监,凌萧把玩着手里头的两锭元宝看着齐林道:“你们给我掌他的嘴,掌的好了,这两锭元宝就是你们的。” 小太监偷偷瞄了瞄凌萧手中的元宝,不由喜形于色,领命道:“是。” 一时间,房内都是齐林的惨叫和巴掌的声音。 听得久了,凌萧感觉太过吵闹,便命人将齐林拉到僻静的地方去打,打到昏迷为止,将银两也赏给了两人。 这齐林,贪财成性,上次,凌萧只是恐吓警告了他,原本以为他会安分一段时间,没想到,没有实质性的惩罚却让齐林以为他凌萧是软柿子,好捏了,竟敢在这个当头还收兰蔚的钱。 刚好,借这个当头,凌萧将齐林狠狠教训一番,也给另外四人提提醒。 “总管。”门外传来了一道清亮的声音。 凌萧微微侧头往外看了看,是伺候皇帝的小李子。 他不在皇帝身边,来自己这里干什么? 凌萧敛了敛眸,整了整衣裳,清嗓道:“进来。” 第17章 好运来袭 小李子进来给凌萧行了一礼。 凌萧看着小李子道:“你不在皇帝身边伺候着,怎么回来了?” 小李子恭敬的回道:“皇上说无须人候着,便让奴才回来了。” 说着,小李子偷偷看了凌萧一眼,继而又飞快的敛下了眸,琢磨着开口道:“总管,皇上今日自您离开后一整天都在御书房内,晚上早早回了寝宫。” 凌萧一愣,审视般看着小李子:“你告诉我这些事做什么?” 小李子低头微微一笑道:“奴才是皇上的奴才,但是,也是总管您的奴才。” 极为暗示的话,让凌萧扬眉,他看向小李子,小李子一直低头躬着背,对他表现的极为恭敬。 他心中明了,这小李子是想归顺于他,不由感兴趣的问道:“皇上对你有宠信有加,总管我如今却正不得皇上欢心之时,这时候,不正是你在皇上面前表现的时刻吗?表现的好了压总管我一头都是有可能的,你怎么还想着给我做奴才?” 小李子再次弯腰,表忠心道:“总管,勿要妄自菲薄,您永远是这宫里的总管,无人撼动得了您,小李子……什么都看得清。” “有意思。”凌萧笑着,摊开手搭在椅背上。 小李子低头行礼,凌萧瞄了瞄自己的腿,将它伸直道:“既然如此,过来,帮我捶捶腿。” “是。”小李子一脸的波澜不惊,恭敬的跪在了凌萧的面前,伸手不轻不重不缓不急的按摩。 凌萧一直审视打量着他,而他一直低头一副认真的模样,让凌萧看不出任何的不对。 凌萧默默的敛下了眸,这小李子不简单吶。 不过……这皇宫里哪一个是简单的? 凌萧暗自有了想法,便收回了腿:“好了,你下去吧,总管我要休息了。” 小李子恭敬的行礼,碎步退了下去。 凌萧望了望天色,此时已经入夜了,晚上他什么都没有吃,此时却也没有什么胃口,他沉思着想了想,命周围守在他房内的宫女太监撤了出去,想要洗个澡早点休息。 然而,他刚起身,旁边突生一剑,冰凉凉的触感便爬上了他的脖颈。 凌萧一惊,垂眸看着搭在自己脖子上的剑,皱眉往后望了望,只望见那持剑的手和一截水蓝色衣袖,他所见过的爱穿蓝衣裳的,又与他有仇就只有一人,凌萧抿唇试探性的唤道:“兰蔚公子。” “你知道是本公子?”后方阴影处闪现出一人,淡蓝色的长袍罩身,外披一层轻薄纱衣,长发半披,留海微微遮住了眉毛,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凌萧,此人正是宰相的儿子兰蔚公子。 凌萧敛眸,想起这兰蔚公子的个性本就是率直天真易冲动,今天下午自己不见他,而且没有派人回绝,放了他鸽子,心高气傲的他受不了这口气,会找机会上门来质问他,也没有什么不可能。 想着,凌萧冷静了下来,轻巧的将搭在脖子上的剑移开,笑道:“我猜测,你约我相见而我不去见你,你势必会找上门来,看来我猜对了。” 兰蔚皱眉,面上带着怒意,将凌萧挪开的剑又搭在了凌萧的脖颈上,问道:“为何不见本公子?” 凌萧在心底翻了翻白眼。 这兰蔚虽然未有官职,但好歹是宰相的儿子,若莫绮的事情能解决,没有其他意外,这个人早晚是要走向朝堂的,这样的存在与凌萧这个宫里的总管走近,还是在皇帝不欢喜凌萧的这个时候,凌萧傻了才会去见他。 同样的,这事对于兰蔚而言,也是极其不明智的,他本就因为莫绮的事情让皇帝不喜了,可是他却并不懂得反省,反而现在还闯进宫里来见自己,凌萧狠狠的在心里鄙视了一下兰蔚的愚蠢,面上却平淡的道:“你是宰相之子,而我是宫里的总管太监,这宫里本就有规矩不可与朝堂中的人接近,你我二人见面是违反这宫里规定的,若是皇上知道了,不说我了就是你也难逃责罚。” 兰蔚眉头松了松,抿唇问道:“本公子选的地方隐蔽非常,有谁能知道?” “宫中眼线众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凌萧小心的撇着剑锋回答。 兰蔚沉默,算是接受了凌萧这般的说辞,他放下了剑,凌萧立马后退了两步,兰蔚似是嘲笑他的胆小一般看着他,凌萧撇嘴,也懒得计较兰蔚的眼神,他凌萧本就怕死。 兰蔚看了凌萧一会似乎觉得侮辱了眼睛一般撇了头,意有所指的嘲笑道:“最想要除去宫里眼线的不正是你吗?” 凌萧敛眸,看来兰蔚已经知道他的五个眼线是自己给他断了的,他沉思着,心里有了主意,不由勾了勾唇道:“我现在是皇上的奴才,皇上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他让我追查这宫里的眼线我就追查了,仅此而已。” 兰蔚闻言,面色漆黑:“凌萧,你少拿皇上来压本公子,别忘了你是为了什么而进宫的!” 凌萧听闻,内心讽刺,面上不由流露出冰冷,他冷笑着问:“你倒说说我是为了什么而进宫的?” 兰蔚嗤笑:“你本是绮绮的奴才,是她才让你有机会进宫,走到这一步的,就连进宫她都护着你,她从以前就对你恩重如山,现在你当上了太监总管,就该记得她,多帮帮她。” 这兰蔚被莫绮洗脑洗得如此彻底,他如今这样都是莫绮的功劳? 这兰蔚能更蠢一些吗?!莫绮能更无耻一些吗?! 凌萧气极,却暗自压住自己的怒气,忍住没有回话,兰蔚被这般洗脑,今后总有一天会被莫绮利用得彻底,这两人都是他的仇人,他看着他们慢慢作死就够了,根本不需要出手。 他若是让兰蔚清醒,那相当于拯救了兰蔚,凌萧可没有这么好的心。 所以,凌萧选择沉默。 兰蔚却不放过他:“本公子说的你听见了没有。” 凌萧翻白眼,他第一次见上赶着被利用的,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推倒皇帝的面前,简直…… 想到这,凌萧想不下去了,他想起了上辈子的自己也是这般……不由沉默了下来。 半响,他难得的道:“我可帮不了你。” 兰蔚举起了剑,凌萧瞄了瞄近在咫尺的剑锋道:“皇上命我短期内不能近他的身,我如何帮你?” “什么……”兰蔚皱眉,继而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所以说,你面临失宠?” 凌萧扬眉,意味深长的笑道:“可以这么说。” “听闻你负责彻查宫中眼线之事?不许近身可是因为这个?”兰蔚不听凌萧推脱之词,自我猜测道。 凌萧一愣,反应迟了几秒,便让兰蔚瞧出了端倪,兰蔚收回了剑,敛眸思考了半响,咬牙道:“名单明日本公子送到你手中,这事了了之后,你便在皇上面前有了功劳,他会更信任你,你这时候帮绮绮会事半功倍。” “但是,你给我记得这件事!否则本公子手上的剑可不会再留情了!”冷哼一声,兰蔚说完越窗而去。 第18章 打脸兰蔚 风吹乱了一室的气息,房内又只剩凌萧一人,就好像谁都不曾来过。 凌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剑抵在脖子上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不过,他惊讶于自己的好运,兰蔚居然会为了莫绮愿意把眼线的名单给他,他可是刚刚意识到要在宫里安插眼线的,可用的眼线并不多,这名单想想都知道,是宰相府的。 那可是宰相几年的心血! 他就这样拿来换莫绮一个前程? 宰相可能同意? 不,宰相是老狐狸,不可能就这样将名单交出的,所以这份名单…… 凌萧敛眸,心中隐隐有了想法。 第二天,果然来了一个送餐的宫女,将名单塞到了凌萧的手里。 凌萧默不作声的将名单收了,待无人之时,拿出来一看。 名单上有十二人,包括储秀宫的林嬷嬷在内,两个嬷嬷,三个宫女,七个太监,太监中有两人是采办。 凌萧默默的将名单收了好,敛眸陷入了沉思。 之后的几天,凌萧也没有再把名单拿出来,只是吩咐之前的五人好好守在自己的位置,密切注意来往的宫女太监。 他们贪财,有做过传信这类事情的经验,知道哪些地方比较隐蔽,凌萧就交代他们守在他们认为可疑的地方,守株待兔。 这还真让凌萧拎出了一堆人,经过暗中探查,发现他们是由吏部尚书安□□来的。 总共七人,四名宫女三名太监,也许会更多,但凌萧暂时只发现了七人。 这七人都围绕在冉妃身边。 冉妃是吏部尚书的女儿,入宫为妃已有两年,在宫中颇为受宠。 而吏部尚书也因为女儿得宠,在朝堂当中颇有权势,在朝堂中的影响力与宰相不相上下,他安排的这七人围绕在冉妃身边或许只是为了照拂冉妃,又或许是为了通信方便。 凌萧可不管这些,拿到名单就可以了,其他的事他可不管,那是皇帝该头疼的事。 除此之外,凌萧觉得这宫里的防卫该好好加强加强了,其他地方不说,就他那新赐没多久的府邸必须加强防卫。 上一次,兰蔚都在他房里跟他聊了差不多半个通宵,剑起剑落都好几个来回了,居然没有人发觉! 还让兰蔚悄无声息的出宫了! 凌萧虽然先前就知道,这兰蔚武功并不弱,但是也没想到会好到这个地步! 在皇宫里来去自如! 所以,这几天凌萧叫了很多太监守了过来。 要问为什么叫的是太监,凌萧只能说他不是禁卫军统领,叫不动那些侍卫,也不敢随便乱叫引起皇帝的注意。 叫了太监过来守着,凌萧也没有什么安全感,仔细琢磨着,他就在自己的房内布了个小小的机关。 入夜,果不其然的,他的房内多了一道淡蓝色的身影。 而此时,房内的其他太监宫女都被他撤了下去。 凌萧木然的盯着坐在他位置上的兰蔚三秒,默不作声的转开了身,就在转身的一瞬间,熟悉的剑鸣回响在耳边,之后冰冷的触觉再次爬上了他的脖颈。 “你想去哪呢?凌萧。”兰蔚阴森森的道。 凌萧敛眸,盯着他眼下那泛着冷光的剑,扯了扯嘴角,小心的拨开剑锋道:“兰蔚小公子,你每次见我都要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吗?” 兰蔚冷哼一声,提剑甩开凌萧拨弄剑锋的手,将剑再次贴近了凌萧脖颈的肌肤道:“少废话,本公子问你,已经将名单送到了你手中,为何两三天了,都不见你有所动作,你是不是想反悔?” 说着,兰蔚面上已经有了怒意,剑锋推进,眼看着就要划破凌萧的肌肤了,凌萧身子一僵,眼闪了闪,急忙道:“兰蔚公子误会了,并非我不想帮忙,而是你送来的名单……有误。” “不可能!”兰蔚皱眉:“那名单是本公子从父亲的书房里拿来的,不会有错!” 凌萧听闻,扬眉抓准了点:“宰相大人的书房?” 凌萧敛眸沉思,带着目的试探般的问道:“这名单不是宰相大人给你的吗?” 兰蔚闻言抿唇,一脸的不悦:“你问的太多了!” 明显的掩饰,让凌萧确认了一点,这名单确实不是宰相交出的,是兰蔚私自从宰相的书房拿来的! 如他所想,宰相狡猾,不可能交出名单,而兰蔚又势必要为了莫绮交出这份名单,在宰相不同意的情况下,兰蔚为帮助莫绮,就只能做一件事。 瞒着宰相,偷拿名单交给自己。 兰蔚这人,心高气傲,最不屑的就是作假。 所以这份名单的真实性是百分之一百! 思及此,凌萧心中终于有了底,不由暗赞兰蔚一声——神助手。 但余光瞥见兰蔚还搭在自己脖颈威胁着自己生命的利剑,凌萧又不由紧张了起来,他瞄了瞄床边刚设好的小机关,脑子急速的运转,想出了脱身主意,他清了清嗓子,接上了兰蔚的话道:“既然名单是兰蔚公子你从宰相大人的书房拿来的,那……是不是拿错了或者拿漏了呢,到我手里的可是只有一半的名单。” 兰蔚闻言心生怒意,不由嗤笑道:“凌萧,你可别跟本公子耍什么花招!父亲的书房仅此一份名单,本公子可是整张交给你了的。” “我可不敢戏弄兰蔚公子,确实是这名单少了一半,不信我拿给你看。”凌萧心里打着坏主意,面上却信誓旦旦的道。 兰蔚扬眉,仔细看了看凌萧的神情,似乎在琢磨凌萧话语的可信度,最后,他抿了抿唇,示意凌萧拿出名单。 凌萧顺势引导兰蔚,瞄了瞄床边道:“名单不在我身上,在床那边。” 兰蔚抿唇,举着剑带着凌萧过去,凌萧眼闪了闪,站在床边弯腰,装模作样的弯腰寻找着什么,突然用力扳下床头的机关,快速的爬上床,借着床板的力往里面滚了两圈。 兰蔚一惊,想要上前去抓凌萧,头顶突然掉下来一张大网,猝不及防的将他网住,而后将他束缚。 “哐当”一声,兰蔚的佩剑应声而掉,整个人因为被束缚失去了平衡,摔在了地上。 凌萧见状,从床上起身,邪笑的看着兰蔚。 第19章 报复开始 “凌萧!你个卑鄙小人!”兰蔚意识到被捕,在地上剧烈挣扎。 凌萧邪笑的睥睨着他,面上一片嘚瑟之色:“兰蔚公子,你可千万得叫大声点,要是把人给吸引进来了,我也就不用考虑到底要不要把你交出去了。” “你!”兰蔚恨恨的盯着凌萧,目光似是要把凌萧千刀万剐。 凌萧享受的眯起了眼,突然弯腰伸手捏住了兰蔚的下颚,兰蔚一声吃痛,皱起了眉。 凌萧阴冷的看着他,上一辈子,他没少挨兰蔚的殴打,他进宫也是因为这个人帮的莫绮,甚至这兰蔚还想真阉了他。 现在这人落在了自己手里! 不好好教训一轮怎么对得起自己! 凌萧冷笑,盯着兰蔚一张清秀稚嫩的面孔扬了扬眉,心里有了主意。 他出门叫太监们退下,便将大门给锁上,然后阴冷着目光往兰蔚走去。 兰蔚一愣,被凌萧那富有侵略性的眼神唬住了,不由微微往后挪了挪。 凌萧瞄见他的小动作,好笑的问:“兰蔚公子,你躲什么?难道你在害怕我吗?” “本……本公子怎会怕你!”兰蔚倔强的仰头。 凌萧闻言,迷之微笑,错身捡起了地上兰蔚的佩剑。 兰蔚抿唇,不清楚凌萧要将他怎样,他贵为宰相之子,第一次被如此五花大绑,不由对凌萧恨的牙痒痒,他思索半响,咬牙朝着凌萧唬道:“凌萧,你最好放了我,本公子可是宰相之子,要是有什么好歹,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凌萧闻言嗤笑,提着那把剑,走到烛台旁边,将剑往火焰上烧了烧道:“兰蔚啊,你是真蠢呢还是真傻呢?” “你!”兰蔚被凌萧的话气的青筋暴露。 凌萧悠哉的烧着剑道:“且不说宰相大人不知道你在这里,就算是知道他用什么名义来把你接回去?你只要一曝光,可就是夜闯皇宫的大罪。” 兰蔚闻言,懊恼的皱眉咬唇,凌萧斜瞥着,故作恍然大悟状:“哦~你不是傻也不是蠢,你是当我蠢傻,以为吓唬吓唬我,我就能把你给放了。” 凌萧举着烧红的剑来到兰蔚的面前:“不巧,凌萧我是被吓大的!这招对我没用。” 凌萧微笑。 兰蔚闻言,冷哼着撇开了头,却瞄见伸在他面前被烧红的剑锋,他皱眉,心下有些慌乱,不由抬眼去看凌萧,却只见他面上的冰冷决绝,兰蔚一惊,有些害怕,他暗自咬了咬牙问道:“凌萧,你究竟要干什么?” 凌萧看了看手中的剑,又望了望开始惊慌了的兰蔚,邪笑着问道:“你说我要干什么呢?” 兰蔚抿唇,思索道:“凌萧,杀了我是对你没有好处的!” 凌萧挑眉,这兰蔚终于说了一句人话。 确实,杀了兰蔚,对他凌萧没有任何好处,兰蔚好歹是宰相之子,而且还是独子,要是兰蔚死了,这事宰相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此时,宰相府对他凌萧的态度还只是放任,要是知道兰蔚死在他手,那就要成仇敌了。 他凌萧还不会笨到给自己树这么大个仇敌。 但是兰蔚欺负他是真,好不容易落在他手里了,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走? 凌萧邪笑,蹲下扯了扯兰蔚的衣服:“放心,我不会杀你,我只是想把你曾经对我做的事情在你身上做一遍。” 兰蔚皱眉,似在思考自己对凌萧做了什么。 凌萧却没有给他好好回想的机会,手指翻飞,已经开始解兰蔚的衣带了。 兰蔚楞然,看着凌萧的动作,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他愕然的瞪着凌萧,嘴巴微张,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凌萧,你不会是想……” 凌萧笑眯了眼,将兰蔚的腰带给扯了下来。 “就是你所想。” 兰蔚惊愕,下一秒便开始剧烈挣扎。 “放开我,你胆敢这样做的话,本公子不会放过你的,放开我……放开……” 兰蔚挣扎的很激烈,凌萧好几次被他撞开。 最后,凌萧也被他弄的不耐烦了,俯身压住了他,一手拿剑,一手撕扯,就将他的裤子给扯了下来。 下身的清凉,让兰蔚静了下来,他回头去瞪凌萧,满眼的错愕,凌萧趁机将扯下来裤子塞住了他的嘴。 “唔唔……”兰蔚恨恨的瞪着凌萧。 此时兰蔚的裤子被扯了下来,下身未着一物,只有外衣的衣摆堪堪遮住了他的重要部位,这种感觉很屈辱,他咬牙,挣扎的更为厉害了。 急切之时,他还拿头去撞凌萧,凌萧被撞了一下,头昏眼花的起身,他就趁机往前挪去,凌萧晃了晃头清醒了一下,看着往外挪动的兰蔚冷冷一笑,俯身将他抓了回来,就将他的外衣衣摆往上一掀。 “唔唔……”兰蔚抗议,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但是,也阻止不了脆弱的部位暴露在凌萧的眼下,兰蔚屈辱的闭上了眼。 凌萧见此,愉快的笑了:“兰蔚,你睁开眼好好看着,当初你对我做过的事!” 兰蔚闻言睁眼,狠狠的盯着凌萧,凌萧冷笑,嫌弃的瞄了瞄兰蔚的下身,举起那烧红的剑,凑近了他的□□。 “……”兰蔚一僵,往后挣扎,硬是不放弃一分的希望。 凌萧的剑好几次被他挣扎偏了准头,凌萧也失去了耐心,蹲下抬脚就是压住了兰蔚挣扎的身子,一手压住了他的腿,剑再次慢慢的凑近。 这一次,兰蔚逃无可逃。 “……呜唔……”兰蔚的声音开始变调,带了丝鼻音。 凌萧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中除了熊熊烈火还有一丝丝的哀求,凌萧皱眉,心被撞击了一下,有些发软。 他最记得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体未着一物,差点被阉了的苦楚了。 此时他的恐惧也和这时候的兰蔚一样。 一想起自己那时的恐惧,以及现在作为太监总管这不上不下的处境,凌萧刚兴起心软被恨意所取代。 他冷嘲了一声,剑还是靠近了兰蔚那可怜兮兮的□□。 烧红的剑带着灼热,烫的兰蔚弹跳了一下,兰蔚吃痛的呜咽了一声,就眼瞧着剑凑近了自己的□□,他不忍心的闭上了眼,眼角划出了两行清泪。 第20章 得见皇帝 但等待中的剧痛却并没有袭来,兰蔚倏然睁开了眼。 对上的却是凌萧笑眯了的双眼,兰蔚一愣。 凌萧将剑扔开,站起了身。 “我倒想起来了,被阉之前还得禁食,不然会疼的死去活来的,当初你把我迷昏了,直接送进来净身,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你不仁我不能不义,是吧,不如就等你禁食两天,再来……” 说着,凌萧意味深长的瞄了瞄兰蔚的下身。 兰蔚身子一僵,咬牙撇开了头,两腿往里夹了夹,似乎这样就能挡住凌萧的不怀好意的目光。 凌萧见状,愉快的笑,将兰蔚的剑收了起来,又从旁边拿出一条有大拇指粗的绳子将兰蔚严严实实的绑了一遍。 累得够呛的凌萧直起了身子,抬脚一踢,就将兰蔚踢进了床底下。 末了,他蹲下朝里面交代了一句:“兰蔚公子啊,你最好老实的呆在里面,要是发出什么响声被太监宫女发现了,我就把你交给皇上。” “……”兰蔚被堵着不能说话,只能恨恨的看着凌萧。 好心情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凌萧就翻出了名单。 十二人,两个嬷嬷,三个宫女,七个太监,太监中两人是采办。 这十二人,除了林嬷嬷,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凌萧都是第一次知道。 看来,上一辈子,他所接触的眼线都是兰蔚的,宰相府把自己隐藏的很深。 而兰蔚这辈子才刚刚开始在宫里安插眼线,眼线并不多。 所以,这份名单是宰相府所有的眼线?就十二人? 凌萧沉思。 不过,也不难想象,当今皇帝妃子并不多,跟宰相府有关的更是零,在这样的一个当下,宰相实在没有必要安插太多的眼线。 与之不同的是吏部尚书,吏部尚书的眼线,凌萧揪出来了七人,这七人大多围绕在吏部尚书的女儿冉妃的身边。 在凌萧的印象当中,后宫中的三个妃子,丽妃是高然国的公主,在本国无所依靠。 三妃之首的贤妃也没有任何家世背景,宫中的眼线并不多。 冉妃那边的眼线该是最多的,但是冉妃这人生性单纯任性,最不喜有人对她看管着,上一辈子吏部尚书屡次安排人照顾她,都被她给遣了回去,所以她身边吏部尚书安排的眼线反而不多了。 凌萧想了想,又靠着前辈子的记忆,添加了几个人进去,这几人是分散在其他妃子宫中,通过各方面来打听皇帝的喜好的奴才。 对着这份名单抄录了一份,总共二十一人,凌萧就带着这份名单,整了整衣裳去见皇帝去了。 这也好几天了,他该在皇帝面前露面了,不然等皇帝忘了他,他就真亏了。 此时是申时,皇帝在御书房里处理政务。 凌萧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小李子正在外面候着,凌萧有些奇怪,皇帝处理政务的时候不是习惯有人在他旁边磨墨吗?怎么这小李子在门口,那房间里在给皇帝磨墨的是谁? 小李子一眼就看见了凌萧,小碎步跑到凌萧的面前行礼。 凌萧点了点头,让他起身,直白的问道:“皇上现在是谁伺候着?” 小李子低头回道:“并无他人。” 凌萧挑眉:“皇上一人在屋内?” 小李子道:“是的,总管,自从您离开后,皇上都是一人在屋内处理政务的,有事才会唤奴才们。” 凌萧扬眉,看来这皇帝被他伺候的娇了,不习惯他人的服侍了,这是好现象,凌萧微笑。 见小李子还在旁边候着,凌萧便清了清嗓子道:“小李子,我想见皇上,你去通报一声。” “是。”小李子应着,小碎步跑回了门口,朝里面敲了敲门。 得到里面的应答,恭敬的走了进去。 不久,从里面出了来,凌萧见状,走了过去,整了整衣裳,扬起了嘴角举步打算跟着小李子一起进屋。 但是小李子错身挡在了他的面前,低头微微摇了摇。 凌萧一愣,皱眉讶然道:“难道皇上不肯见我?” 小李子行礼,凌萧觉得很不可思议的问:“你可跟皇上说了,我是来禀告他命我彻查之事的?” 小李子答道:“奴才说了,但是皇上说,今日政务繁忙,让总管改日再来。” “……” 凌萧沉默,这皇帝在搞什么? 不是皇帝说的要他查清楚后再来觐见的吗?现在反而不见了? 还是说皇帝的气还没有消? 凌萧舔唇想了想,回头看了看小李子,抿唇道:“好,那我明日再来,小李子你好生伺候皇上。” “总管慢走。”小李子行礼送凌萧。 可是,接下来两天,凌萧每日去拜见皇帝,皇帝都以同样的借口不见凌萧。 凌萧皱眉,感受到了危机。 皇帝这是真想给他一记重的教训吶,提醒他不要恃宠生娇。 凌萧叹气,本来以为,犯错了惹皇帝不喜了,离开个两三天,带回一张名单,立下功劳,功抵过了,也就没什么了。 看来,现在不是那么简单啊,皇帝根本不见他! 这是要他表达一下忠心的意思吧?表达一下他知错了的意思吧! 可是,怎么表达? 凌萧沉思,幡然醒悟,他连忙跑回了自己的地盘,将当初兰蔚眼线的那五人叫来,一起去面见皇帝。 当初的自己,并未将这五人带到皇帝的面前,而是私自保了他们。 皇帝为此动怒,而冷落了凌萧。 但是,也给了凌萧机会。 凌萧一直以为这个机会是让他查出眼线,将功抵过,但是,其实除了这样还有一样。 皇帝想让凌萧将私自放了的五人亲自带到他的面前。 皇帝虽然放了权给凌萧处置这几人,却并没有说不见这几人。 这几人是当初凌萧私自放走的,所以皇帝给他机会,让他亲自带回到皇帝的面前。 果然,凌萧带着五人跪在御书房门前求见,皇帝终于出了来。 第21章 意外之喜 凌萧连忙行礼,皇帝对他却视若无睹。 直接绕过了他带走了身后跪着的五人。 凌萧敛眸皱眉,送走了皇帝起身。 这一次见到皇帝,他却只看见了皇帝的背影以及下摆,连正面都没见着。 凌萧皱眉,微微失落的回自己的地方,脑子里全都在琢磨着该怎样让皇帝见自己。 然而,走到半路,却发现他所住的地方,飘起了浓烟。 凌萧一愣,连忙撩起下摆跑了回去。 他的宫殿门口,已经站了很多小太监,都在匆匆忙忙的救火。 凌萧皱眉,随手拉了一个小太监问:“这好好的怎么着火了?” “奴才也不知道啊,突然就着火了,火是从里面出来的。”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说。 凌萧恼火的一把推开了他,咬牙提起前边的一桶水,浇了自己一身,拿过布巾捂住自己的口鼻就跑了进去。 兰蔚那小子还在他床底呢,这两天凌萧有意给他教训,没有喂他半点吃的,就给了他点水喝,也不放他,就任他在床底摊着。 昨天那人还老老实实的,凌萧以为他长记性了,结果今天就不安分了,这火灾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但是,凌萧不能让兰蔚死,谁叫他是宰相大人的独子呢! 思及此,凌萧在心底把兰蔚骂了个遍,行动却不含糊,左闪右躲的跑到了自己的房间,就看见兰蔚正在地上无力的挣扎。 火已经烧到了他的旁边,而他正倒在桌边,旁边还有一倒着的烛台。。 看来,是兰蔚想用烛台上的烛火烧断绳索逃跑,结果不小心点燃了整个宫殿。 真是个蠢蛋。 凌萧唾骂,跑了过去,兰蔚被堵住了口,只能用鼻子呼吸,鼻子又吸进了不少的烟,此时非常痛苦的扭曲了一张稚嫩的面孔。 凌萧连忙把他的口塞取了下来,兰蔚喘着粗气,剧烈的咳嗽。 凌萧忙将自己的湿巾捂住了兰蔚的口鼻,双手给他松绑。 但是,火已经点着了兰蔚的衣裳。 凌萧皱眉,一口气将兰蔚的外衣给扒了,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他披上,匆忙中,自己怀里的那份准备给皇帝的名单被卷进了火海。 凌萧一声哀嚎,无奈之下,只得跑回床边,去翻在床边留底的那份。 好在,这一份凌萧是用个铁闸子装着的,不会被烧毁。 但是铁闸子早已被烧红,拿到手里烫的凌萧呼痛了一声。 凌萧咬牙,顾及不了许多,用衣袖包着铁闸子,揣在手里,就跑过去半搂着昏迷的兰蔚往外跑去。 但他猛然想起,兰蔚不能曝光,所以他中途折了路线,就往窗口跑去。 他的后窗口连接的是御花园的一处郊地,兰蔚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凌萧只能将他移到那边去。 快速的带着兰蔚翻出了窗口,凌萧拖着他来到了一处隐蔽地,摊在地上直喘着粗气。 他把这辈子的体力都用光了,右手还在犯疼,凌萧看了看,发觉衣袖都沾在了伤口上,而那铁闸子也一部分镶嵌在了肉里,凌萧忍痛扳了扳,发觉根本扳不掉,凌萧咬唇,也只能由着那铁闸子了,想着,凌萧就去看兰蔚,发觉兰蔚一动不动的。 他一惊,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呼吸还在,凌萧伸手拍打了他两下,喊了他两声。 兰蔚难受的皱眉,却并未有清醒的症状。 凌萧想了想,再次起身,此时大部分的人都在前面救火,御花园防卫是最低的时候,凌萧一路拖着兰蔚躲躲闪闪,带他来到隐蔽的湖边,用未受伤的手弄了些水洒在他的脸上,滴在他泛起了死皮的唇上,灌入他的口中。 “皇上,您走慢些,当心脚下。”正感觉兰蔚面色好了一些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话的内容却吓的凌萧够呛。 凌萧连忙屏住了呼吸,带着兰蔚隐身在湖边。 这声音是小李子的,也就是说皇帝就在他们不远处。 妈呀。 凌萧紧张了起来,好在,皇帝的步伐似乎很是急切,并没有注意到凌萧和兰蔚。 凌萧悄然松了口气,慢慢的从湖边爬了上去,发现皇帝去的方向正是着火之处。 凌萧讶然,这皇帝难道是去找他? 凌萧敛眸,不管是不是,这时候他不在场太引人生疑了。 敛眸想了想,凌萧拖着兰蔚,把他隐藏在一处假山处,就往自己的宫殿跑去。 但是,之前凌萧在其他人的面前是跑进了火海的,此时从另一边出现恐怕不好解释,尤其是在敏锐的皇帝面前。 思及此,凌萧停在了他自己宫殿的后面,那熊熊烈火的面前。 这里地势崎岖,不好救火,所以这边还没有人。 面前这火已经烧大了,此时冲进去再从前门跑出去已经太难了。 可是,他别无选择!凌萧握拳,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牙再次冲进了火海。 皇帝赶到的时候,面前的宫殿已经烧了一大半,围了很多的人,他一眼扫过去,却并没有发现凌萧。 皇帝皱眉,睥睨着匍匐在地上行礼的小太监问道:“凌萧呢?” 小太监低头战战兢兢的回道:“凌……凌总管刚……刚刚冲进去了。” “冲进去了?”皇帝挑眉,望了望面前的火焰。 深沉的眸中没有半丝感情波动,但是,那下弯的唇角,昭显了皇帝的不悦。 “救火。”皇帝并没有停顿多久,抿着唇下达了命令。 跪着的太监不敢耽搁,匆忙起身,一桶一桶的水接着送了过来,扑向了烈火。 皇帝敛眸等了半响,负在身后的手悄然的握紧。 突然,自火中跑出了一个狼狈的身影,看不清样貌,他咳嗽着,喘息着。 踉踉跄跄的朝皇帝走来,却被皇帝身边的守卫挡在了五步之外。 凌萧咽了咽干疼的喉咙,沙哑而虚弱的唤:“皇上,是我。” 说完,一阵昏眩栽倒了下去。 皇帝来到了他的面前,凌萧撑起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扯了扯嘴皮子,颤巍巍的举起了手中的铁闸子。 “皇上,名单……名……单……” 话落,凌萧昏厥了过去。 第22章 警报警报 迷迷糊糊中,凌萧感觉似乎被一个人抱着,他的头枕在那人宽厚结实的胸膛上,那人的怀抱很暖,暖得凌萧莫名的想掉泪。 凌萧的手很疼,特别的疼,带着灼热的疼恨不得这只手就此废了。 他的喉咽也很疼,如细针刺中一般,疼痛泛麻,干涩的连吞咽都困难。 但他的意识却很清楚,他清楚的知道他不能昏倒,昏倒自己的身份就随时面临着曝光,他不能为此丢了性命。 凌萧强迫着自己撑起了眼皮,面前出现了模糊的影像,渐渐的模糊的影子变得清晰。 剑眉星目,挺直的鼻,抿成了一条线的唇,五官俊朗,轮廓深刻。 是皇帝,凌萧眯眼讶然,就发现自己被皇帝抱在了怀里,正往前走去。 凌萧一惊,无力的挣扎着要下地,皇帝敛眸看向了他,皱眉呵斥道:“别动。” 凌萧不敢动了。 皇帝带着他进了一间屋子,将他放在了一张柔软的塌上。 凌萧撑着眼皮,皇帝站在他面前俯视着他。 凌萧要起身,皇帝制止了他:“你安心呆着,太医马上就到。” “皇……皇上……”凌萧硬撑着开口,传出来的声音却嘶哑的让凌萧惊讶,让皇帝皱眉。 “有事等你好了再说。”皇帝说道。 凌萧抿唇点了点头,算是简化的行了行礼,头枕在了塌上,眼皮也缓缓搭了下去。 再次醒来,周边已经没了皇帝的影子,只有守着的几名宫女,凌萧猛然惊起。 “总管,总管,您终于醒了!”守在旁边的宫女见到凌萧坐起,语气中充满了惊喜。 凌萧看向她,她向凌萧行了一礼,就缓缓后退道:“奴婢这就去通知皇上。” 凌萧眼一闪,忙阻止道:“等等,先回来。” 说完,凌萧呛咳了一下,喉咙还干涩的很,微微泛着疼,那名宫女忙取水给凌萧服用,凌萧灌了两大碗下去才微微好受了一些。 放下茶碗,那宫女已经候在了凌萧的面前。 凌萧缓过了神,嘶哑着声音问她:“我昏迷了多久?” 宫女应道:“回总管,您已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凌萧皱眉,他抬眼望了望周围,发现这竟然是皇帝的寝宫,他愕然瞪大了眼,继而连忙看向自己的衣服。 还好,还是那脏兮兮烧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并没有人清理,他的手倒是被包扎过了,缠满了绷带。 凌萧松了口气,不过,他也下了榻,这皇帝寝宫的塌椅哪是他能随便睡的! 宫女见凌萧起身,忙跪下行礼阻止道:“总管,皇上交代您好好休息,您这身体还没好呢。” 凌萧回头看了看那铺满了黄色锦缎的榻椅,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问:“我怎么在这里?” 宫女见凌萧赤脚站在地上,为难了神情,见凌萧真没有打算回塌上的打算,便跪伏着取过一边的鞋给凌萧穿上道:“您的住处被烧了,皇上正派人重建,您受伤在这里疗养也是皇上带您过来的。” 说着,宫女有意讨好凌萧道:“总管,您不知道皇上多紧张您呢,您昏迷了可是皇上亲自将您抱过来的,还允许您睡在这寝殿里的塌上呢,这宫里谁不知道,就是皇上的妃子都没有睡过皇上房里的塌椅呢。” 凌萧翻了翻白眼,那些妃子自然没有睡过这塌椅,她们要睡也是睡那边的大龙床。 凌萧也懒得和这小宫女争论,而且,为什么要将他和那些妃子比较,真是……无厘头。 凌萧摇了摇头,带了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她道:“行了。” 宫女机灵的没有说下去,只是见凌萧一直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便主动开口道:“总管,要不奴婢先去给您打些热水,服侍您沐浴吧?您昏迷时,一直不许奴婢奴才们碰您的衣服,连皇上也没有办法,所以,至今您都未曾沐浴,只是奴才奴婢们给您清了一下面容。” 凌萧一愣,抬起那只完好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很干净,而身上还是脏的,衣服还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 见此,凌萧点了点头道:“你打好水就去禀告皇上我已经没事了吧。” 宫女行礼道:“是。” 以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将身上的脏污洗了个干净,凌萧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个宫女没有给他拿太监服,挂在屏风上的是一套绸缎锦衣,白色的布料。 这宫里,除了皇帝和妃子,谁敢随便乱穿衣服。 凌萧盯着那衣服犯了难,门口却响起了“皇上驾到”的声音,凌萧一惊,没有他法,只能急急忙忙将衣服穿在了身上。 走出屏风恭迎皇帝。 面前的小太监,一身白衣罩身,忖托的身材越加的纤细修长,他的发丝微乱,半湿半干,双颊被水雾醺得微红,带了一丝别样的风情。 皇帝心中不由微微一动,脑中又浮现出了那铁闸中的五个字。 凌萧下跪行礼,告罪衣着之事,却许久不见皇帝的回应。 凌萧疑惑,皇帝开了口,却不是对他说的,而是支开了这殿里的宫女太监。 瞬间,这个空间就只剩下了皇帝和凌萧。 凌萧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皇帝越过他走到桌边坐下道:“凌萧,过来。” 凌萧起身,弓着背来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突然一下捏住了凌萧的下巴,凌萧一愣,连忙敛下了眸。 “看着朕。”皇帝命令。 凌萧抬眼,皇帝突然凑近了他,鼻息喷在了他的脸颊,他直视着皇帝的双瞳,心跳如雷。 “你对朕究竟抱着什么心思?”皇帝问他。 凌萧一愣,有些疑惑,皇帝问得什么?虽是如此想,凌萧却不敢不答,表达忠诚道:“奴才是皇上的奴才,皇上是奴才的主子。” “仅此而已?”皇帝直视着他。 皇帝什么意思?凌萧吞了吞口水,嘶哑的道:“奴才的忠心天地可鉴。” 皇帝敛眸,松开了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扔在了凌萧的面前。 “这是从你铁闸里找到的,你念给朕听。” 凌萧一愣,捡起纸张打开,愕然的瞪大了眼,里面只有五个字,是他的字迹。 我喜欢皇上…… 第23章 再小顶峰【加长】 凌萧傻眼。 脑子里飞速的闪过几个画面,之前抓了兰蔚,莫绮慌了阵脚,派人送给了他一封信,要他将一首藏头诗交给皇帝,凌萧拿来一看,将藏头诗每句开头的几个字抄录了下来。 就是这五个字。 莫绮想跟皇帝表白,要他凌萧做她的传信人,凌萧怎么可能傻到帮她,就把诗给烧了,但是,却把写有这五个字的白纸给忽略了,跟着名单混在一起装进了闸子…… 凌萧了悟,内心一片混乱。 如今,这张纸被皇帝看见了…… 他微微抬眼想要偷瞄皇帝的表情,却发现皇帝幽深的眸子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凌萧一僵,连忙敛眸跪伏在地。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完了! 作为一个太监,竟敢“肖想”皇帝。 皇帝收回了目光,悠悠的端起了桌面的茶喝了一口:“起来吧,你身子未好便不必多礼了。” 凌萧战战兢兢的起身,皇帝看了看桌边的其他座位对着凌萧道:“过来,坐。” 凌萧受宠若惊,不安的道:“皇……皇上……您是主子。” 皇帝闻言,眼扫过凌萧,那一眼充满了权威,震得凌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得立马坐在了皇帝的身边。 旁边的凌萧,一身白衣脱俗,面上却被吓退了红潮,透着苍白,唇抿成了一条线,整个身子因为紧张而崩直,手放在膝上,微微的颤抖。 皇帝打量着他,又想起这小太监平时无微不至的伺候,心莫名悸动了一下,渐渐泛起了怜惜。 “朕没有怪责你的意思,你不必紧张,给朕倒杯茶。”皇帝放下了手中空了的茶碗。 凌萧一愣,这太监“肖想”皇帝,皇帝都能不怪责,那只有一个原因,皇帝也对太监有了兴趣。 思及此,凌萧更紧张了。 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用完好的手端起了茶壶,慢慢凑近皇帝的茶杯,颤巍巍的将茶杯倒满。 皇帝突然伸手握紧了他的手,吓得凌萧弹跳了一下。 “皇上……” 皇帝感受着那手的冰凉与颤抖,敛眸看了凌萧一会,安抚般拍了拍他的手。 凌萧僵硬的吞了吞口水,深呼吸着尽量放松自己。 感受到了凌萧的软化,皇帝收回了手,唤道:“凌萧。” “奴才在。”凌萧敛眸竖起了耳朵。 皇帝靠在了椅背上道:“闸子里的名单,朕很满意。” 凌萧吁了一口气,微笑着起身行礼道:“皇上满意便好,奴才不辱使命。” 皇帝见此,目光柔了柔问:“你想要什么赏赐?” 未等凌萧回话,皇帝又补充道:“朕虽不喜男色,但可念在你有功且有心的份上,许你一个心愿。” 凌萧刚刚放松的身子遽然一僵,有股不好的预感。 皇帝眼含笑意的瞥着他道:“这个心愿可让你做朕的第一位公子,也可封你为皇君。” “……”凌萧膝一软,“扑通”一下,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挑眉,看向凌萧。 凌萧跪在冰冷的地上,内心激荡万分,他自然不能接下这个“赏赐”,但是这件事很麻烦,皇帝看了纸张,已经坚信了他心中所想,此时说这是个误会恐怕皇帝下不了面子,说这是真的,万一某天皇帝知道这不是真的,他也同样惨。 不过,比起那万一的未来某天,凌萧选择先渡过眼前的难关。 思及此,凌萧鼓起勇气咬牙呼道:“皇上,请您收回成命!” 皇帝闻言,收敛了眼中的暖意,面无表情的盯着凌萧:“给朕一个理由。” 凌萧握拳豁出去了道:“奴才,更喜欢当太监总管。” 听闻此话,皇帝扬头,悠悠的望着凌萧,目光透彻的似乎要将凌萧看透:“比起主子,你更喜欢当奴才?” 凌萧抿唇点了点头。 皇帝冷下了脸。 凌萧连忙伏低头道:“因为,奴才可以全天陪在皇上的身边呐。” 皇帝微微一怔,凌萧故意将头低的很低,让皇帝看不清他表情的真假道:“皇上,如果奴才成了您后宫中的公子,成了您的皇君,那奴才就不能随时伺候着您,就不能全天都呆在您的身边了,这对奴才来说……是痛苦的。” “与其成为主子,日日夜夜等着皇上的到来,不如做个奴才,可以全天伺候着皇上,只要能跟在皇上的身边,奴才就心满意足了。” 凌萧为了不让皇帝瞧出端倪,借着行礼将头低的很低,这样的好处是皇帝瞧不出他的真假,但坏处是他也瞧不清皇帝此时的表情。 这个时候,凌萧是被动的,他什么都没办法知道,什么都没办法掌握,他只知道,话落,室内一片寂静,寂静得他只听得见自己“砰、砰、砰”的心跳。 一下一下,逐渐加快。 突然,椅子“咯吱”一声响,皇帝站起了身。 凌萧跪在地上望了望面前的衣摆,连忙侧身,给皇帝让出了一条直道。 “若这是你所希望的,朕成全你。”皇帝俯视着凌萧说道。 凌萧在心底悄然松了口气,头抵在地板叩恩行礼。 皇帝走出去了,凌萧摊坐在了地上。 伴君如伴虎,这段时间他是有好好理会到了。 不久,小李子走了进来,带来了一道圣旨。 是赏赐凌萧的。 这次皇帝除了赏赐了凌萧诸多金银珠宝、锦缎绸罗外,还赐予了他在宫里身着便装的权利,甚至以他的住处被烧为理由,单独赐给了凌萧一座宫殿。 拥有单独的宫殿可是只有主子才有特权。 但这次,皇帝却赏赐给了仍为太监总管的凌萧,而且,这赏赐的宫殿还是离皇帝寝宫最近的宁轩殿。 本来皇帝就对凌萧宠信有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很心喜凌萧这个太监总管,他受伤住处被烧毁之时,甚至让凌萧住进了他的宫殿,即使只是他寝宫的塌椅,但也足以看得出皇帝对凌萧的重视,要知道,就是如今后宫的三妃,都不见能有此殊荣。 而这次更加,直接赐予了凌萧作为主子的权利,单独住一个宫殿,身着便衣,这除了一个挂在外面的名头还有哪一点像是个奴才。 明明就已经荣升为主子了。 宫里的人,瞬间看凌萧的目光就不一样,甚至是小李子对待凌萧都越发的恭敬。 凌萧内心复杂的接受了这道圣旨,这份赏赐,小李子连忙行礼恭喜。 凌萧心不在焉的扯了扯嘴皮。 小李子挥退了其他人,上前搭话道:“总管,这皇上可惦记着您呢。” “刚刚还让奴才今后每天给您送一碗燕窝粥,让您好好补补身体。” 凌萧一愣,就听得小李子偷偷摸摸的凑近自己道:“总管,您如今这般已经和主子一般无二了。” “大胆!”凌萧闻言一声呵斥:“祸从口出,你懂不懂?” 小李子禁声不敢再言,低头行礼,眉目间却流露出一丝不服。 凌萧撇着他,轻笑:“怎么?你还不服了?还有什么想说的?” 小李子抬了抬眼,似乎在确定凌萧不会生气一般,说道:“总管,虽然您说这是祸从口出,但是您这殊荣大家都心知肚明,您早已不仅仅是总管这么简单了,大家都拿您当主子看待,这说不说已经没了差别。” 凌萧扬眉:“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小李子毫不谦虚的低头行礼:“是总管您教得好。” 凌萧翻了翻白眼。 “但是……”小李子突然话锋一转,凌萧看向了他,他面含担忧的道:“总管,皇上对您这番赏赐下来,这宫里的三个娘娘可是都知道您了。” 凌萧挑眉,小李子道:“总管,我朝素有惯例可立男妃,皇上对您此等殊荣,三位娘娘心中怕是各有看法了,而您现在还未有头衔,可要小心吶。” 凌萧闻言有些心烦,目光不善的看向小李子道:“小李子啊,你觉得这事该是你管的吗?” 小李子一惊,连忙跪在了凌萧的面前,凌萧此时正心烦意乱,也没有什么精力去训小李子,便摆了摆手,让他退了下去。 微微收拾了一下,凌萧即刻从皇帝的寝宫里搬了出来。 他的总管服被烧的一干二净,也没有新的赶制出来,便穿了皇帝赐下的便服进了他的新宫殿。 新宫殿清幽雅致,台面上还摆着琴,一边的墙上还有着萧笛之类的乐器,一边靠窗还有书桌,书桌上文房四宝齐全,里间是卧室。 凌萧心事沉沉的摆手让其他人出去,便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他总感觉,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不成,他得快点弄死莫绮,为前辈子的自己复仇,然后离开。 他不能一辈子当个太监,更不能当什么公子男宠去和皇帝滚床单。 凌萧从床上翻起,望了望前面守着的宫女太监,悄悄从窗口爬了出去。 左闪右躲的来到御花园,凌萧直接奔向隐藏兰蔚的地方。 他昏迷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兰蔚怎么样了。 但当赶到的时候,那里却并不见兰蔚的踪影。 凌萧疑惑,四处找寻了一遭,也并没有发现兰蔚。 凌萧沉思,皇帝很平静,不像是抓到兰蔚的样子。 那么,兰蔚不在皇帝的手里,会在哪呢? 凌萧抿唇,兰蔚失踪的这两天,宫里很平静,并没有人出来作乱,那么,兰蔚进宫之事应该没有宫里人知道和接应。 不然,他们接应不到兰蔚,早就该急了。 而宫外也很平静,这也是凌萧一直疑惑的,宰相大人的独子失踪了两天,早该闹得沸沸扬扬了,再不济,宰相府的人也该出去找寻了。 朝堂中或多或少会有所传闻。 但那两天很平静。 这样的情况只有一个解释,兰蔚出发前,早就跟宰相说了“理由”,说他会离开一段时间,所以,宰相并不知道兰蔚是失踪。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那两天如此平静的缘由。 可是,现在没有宫里人接应、没有宫外人找寻的兰蔚却在宫里消失了…… 除了他自己跑掉,凌萧表示他想不出其他可能。 如果真是他自己跑掉,他那般虚弱,就只会回一个地方——宰相府。 凌萧觉得有必要确认一下,便转头往储秀宫走去。 去到储秀宫,他直接找到了林嬷嬷。 林嬷嬷看见一身便服的凌萧,微微一愣,低头行礼,面上撇去了当初见凌萧时的威风多了一份顺从。 凌萧一愣,继而微笑,这还真是权利的诱惑。 昔日瞧不上他,在他面前倨傲的人,因为权利不得不对他如此低微。 凌萧看着他面前矮了一截的林嬷嬷轻笑。 “林嬷嬷,近日可好啊。” 林嬷嬷敛眸:“承蒙凌总管记挂,奴婢很好。” “其实,凌萧此番前来,是因为听到了一则传言,想找嬷嬷对实一下,传言宰相府的兰蔚公子失踪了?”凌萧轻抚着绑满绷带的手,试探性的问。 林嬷嬷闻言,身子顿了顿,继而飞速的应道:“兰蔚公子一直在府中。” 凌萧闻言挑眉,胡扯道:“可是他人说的神乎其乎的,说兰蔚公子想带莫秀女私奔……” “胡说!”林嬷嬷显得很是紧张,她打断了凌萧道:“那是他人一派胡言,兰蔚公子是清白的,他此时就在府上,只是身体微恙,至今昏迷抱病在床,凌总管若是不信,大可去求证。” 凌萧扬眉,兰蔚果然回府了,只是还在昏迷? 也许正是因为昏迷,所以宰相至今不曾知道兰蔚被他折腾了,也因此没有找他凌萧的麻烦,就是现在的林嬷嬷对他也是一副顺从的样子,并没有那种仇视和怒意。 凌萧思索着,正要开口再跟林嬷嬷套出点话。 林嬷嬷却率先行了一礼道:“凌总管,奴婢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这储秀宫里的各位小主还等着奴婢安排呢。” 说着,林嬷嬷错身从凌萧面前走开,那步伐匆忙而迅速,凌萧对着她的背影嗤笑了一声。 自己想要求证的事情已经得到证实了,也没必要再叫回林嬷嬷。 凌萧如此想着,转身打算回去,好好想想,兰蔚醒来怎么对付宰相府。 但刚一转身,凌萧看见了有趣的一幕。 莫绮身着一半旧的粉红衣裙,被一群宫女围殴,她的面上青紫相交,伤痕新旧交错,全身狼狈不堪,带头的宫女还出言狠狠的嘲笑于她。 而莫绮悬着泪,一副可怜的模样,却并没有人同情疼惜她。 凌萧大呼痛快,不由坐在了走廊栏上,欣赏着这一幕,看着他的仇人莫绮挨打,看着她被辱骂,心里爽快至极。 看了一阵,凌萧发现殴打莫绮的宫女有减少的趋势,便往宫女们离开的方向看去,发现一人坐在庭院中央。 梳着发鬓,带着金钗,画着精致的妆容,却是当初的何秀女,现在的何宝林。 第24章 报复计划 凌萧的目光引起了何宝林的注意,她也朝凌萧的方向看了过来,待看清是凌萧,她猛然站了起来。 凌萧遗憾莫绮被打这场戏看不下去了,便悠悠的起身,弹了弹衣摆上的灰尘,走过去给何宝林行了一礼。 何宝林目光复杂的看着凌萧,似乎欲言又止,最后冷哼了一声,恨恨然跺了跺脚,转身带着一众宫女离去。 凌萧抬眼看着她的背影皱眉。 看来皇帝赏赐他之事,不仅仅是让三位娘娘记住了他…… 这何宝林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何宝林向来势力畏权,凌萧现在虽然身为太监总管还是个奴才,但是颇受皇帝的喜爱,皇帝赐予的诸多特权都表示凌萧在皇帝心里已经不仅仅是太监总管那么简单了,这样的凌萧,何宝林不敢惹。 所以,她带着她的人直接离开了。 凌萧敛眸,突然背部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凌萧吃痛一声,回头,就看见一脸凄惨的莫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要扑向自己的怀里。 凌萧连忙躲开,嫌弃的看着她:“莫秀女,你做什么?” “凌萧~”莫绮哭咽着叫唤。 凌萧讽刺的看着她。 “凌萧,她们都欺负我!你干什么去了!”莫绮抽抽搭搭的哭,微睁的眼中却浮现出精光。 凌萧瞄见,嗤笑了一声:“莫绮,我一直想跟你说一句话。” 说着,凌萧凑近了莫绮,厌恶的道:“你的演技真的很差。” 莫绮一愣,哭声戛然而止,她咬牙恨然的盯着凌萧,目光中尽是不甘。 “为什么你可以得到皇帝的青睐?为什么你可以在这宫里混的如鱼得水?为什么你不帮我!为什么!” 被戳穿了的莫绮不再掩饰,面上是对凌萧浓浓的妒忌,以及对于凌萧不再帮衬她的不满。 “我后悔了,凌萧,我就不该让你进宫!” “哈!”凌萧闻言笑:“可惜已经晚了!” “……”莫绮瞪着凌萧,最后咬牙道:“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你究竟帮不帮!” 凌萧嗤笑了一声。 莫绮咬唇道:“你若不帮,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诉皇上!” 凌萧闻言,翻了翻白眼,他以为莫绮经过这段时间的挫折,也该成长一些了,没想到还是一样的愚蠢。 “且不说你见不到皇上,就算你见得到,你在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宰相府第一个不会放过你。”凌萧目光冰冷的望着莫绮道。 莫绮被凌萧阴森的目光震慑的后退了一步,握拳道:“要赌吗?赌我能不能活着把你的秘密告诉皇上。” 凌萧望了莫绮一眼,面上尽是轻蔑:“随意,你若办得到那我就等着。” 说完,他错身越过莫绮,莫绮见吓唬凌萧不成,转头看着凌萧离去的背影纠结的不已。 凌萧是她唯一的机会,唯一离开储秀宫这个破烂地方的机会! 即使知晓他已不是当初那个爱护她保护她的凌萧,莫绮也不能就这样放走他! 既然吓唬不成,那就…… 莫绮突然冲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凌萧。 凌萧一震,掐住她的手,冰冷冷的回身:“你这是做什么?莫秀女,你可是被皇上翻了牌子的,是皇上的女人,你没忘吧?” 莫绮仰着头媚笑:“这种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皇上怎么会知道,凌萧~我其实一直知道你的心意,你想要我对吧?只要你帮我,我什么都给你,我的心我的人我的……身体……都可以给你。” 说着,莫绮微微拨开了她肩上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的香肩,凌萧的脸也因此黑了个彻底,神情似是吃了一只死苍蝇一般难看,他猛然将莫绮推开,唾骂了一声:“□□!” 莫绮被推倒在地,狼狈不堪,长发凌乱,遮住了她一半的面容,她神情憔悴,哪还有当初的绝美。 她开始啜泣,掉着泪,开启了苦情模式。 “凌萧,我不过是想让你帮帮我就这么难吗?你帮了我我一辈子记得你。”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可以吗?”莫绮哭道:“我听林嬷嬷说了,过几日邻国有贵客要来,皇上要在御花园举办晚宴,有意在会上向贵客展示我朝的才艺,除了三妃要求宫中女眷每人都备上一样才艺。” 凌萧一怔,他倒记得这件事,上一辈子也发生过,是徐总管组织的,这辈子没了徐总管,应该通过他,怎么他没有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反而莫绮、林嬷嬷知道了。 凌萧敛眸,他们得到的消息该是宰相府传递进来的,是皇帝刚决定的,也许还没有下达到他这里。 思及此,凌萧俯视着莫绮问:“所以你想我帮你展示才艺?” 上一辈子,莫绮就是这么干的,这辈子的莫绮也猛的点头:“我如今面貌受损,又没有才艺傍身,那宴会是我唯一的机会,单单靠我自己,是不行的,凌萧,你帮帮我,你是艺术生,才艺向来出众,虽然是男子,但是你必定有你的办法,你向来是最聪明的。” 凌萧抿唇,确实,上一辈子,他用他自己的方法帮助了莫绮,也记得因为那一次,莫绮又多了一位追求者…… 这一辈子,他实在没有必要帮助莫绮。 但是……凌萧握拳,这莫绮进宫做错的事情无数,要是他人早就死了千遍万遍,偏偏莫绮好好的活在了现在。 不可思议的是,皇帝明知道莫绮和兰蔚互传信笺,两人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还选择了留着莫绮,对宰相府也只是略施惩罚。 这让凌萧很吃惊,也一度让凌萧思考究竟怎样才可能让莫绮明明白白的被赐死,不会给他凌萧留下什么污点……但都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而如今,机会来了。 第25章 逆天信笺 “要我帮你,可以。”凌萧心中有计,便放下了诱饵。 莫绮面上一喜,连忙爬了起来,仰着青紫相交的脸,目光渴求的看着凌萧。 凌萧轻瞥着她道:“有条件,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莫绮嘟嘴不满:“还要我帮你做事?!” 凌萧斜瞥着她问:“那你做是不做?” 莫绮咬牙:“做。” “很好。”凌萧满意的笑。 宰相府内,一片愁云惨淡。 府内的兰蔚公子日前被家仆发现昏迷在家门口。 宰相连忙让人将兰蔚抬了进屋,找了京城最好的大夫来看。 但兰蔚公子至今昏迷未醒。 宰相守在兰蔚的房里,愁白了头,望着床上苍白着脸的兰蔚,更是连连叹气连连摇头。 兰蔚身上多处烧伤,衣服被烧的破破烂烂,他的模样像是经历了一场火灾,近日里听闻走水的地方,只有一处,就是宫里的太监总管的住处,而兰蔚被发现昏倒在门口时,身上正裹着太监总管的那绣着祥云的红色外衣。 这些迹象都足以表明兰蔚这两天去了皇宫! 但先前兰蔚离家,宰相犹记得,他面上神采飞扬,对自己说的是,只是出去游玩两天。 这游玩……却玩到皇宫里去了……还裹着太监总管的衣服带了一身的伤回来! 宰相有心责备儿子,但是,兰蔚至今未醒,他纵使有千万责备的话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望着兰蔚那苍白的面色,宰相心疼万分,有心为儿子鸣不平,却根本不知兰蔚发生了什么! 而且,太监总管在后宫,这后宫没有皇帝的允许是不许任何男子进入的! 这让宰相如何敢声张。 只得放话下去,兰蔚自上次进宫面圣后便抱病在家,不曾外出。 而这发生的一切只得等他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儿子醒来才能清楚。 宰相站在床边,担忧的望着兰蔚,悠悠的叹气,俯身给他掖了掖被角。 “大人。”突然门口传来一小厮的叫唤。 宰相微微朝外张望了一下应道:“进来。” 小厮从外而进,手里捧着一封信递给了宰相:“大人,宫里送来的信,说是给兰蔚公子的。” 宰相伸手接过了信,皱眉疑惑,宫里头谁会给蔚儿送信? 想着,宰相打开了信,却突地面色全变,他猛然将信收了起来,望向小厮问:“送信的人呢?” “已经走了。”小厮恭敬的答。 “那可有他人看过这封信?”宰相问道。 小厮摇头:“这一送来,小的就给大人您送过来了,并无他人看过。” 宰相闻言似是松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些,摆手道::“行了,你下去吧!” 待小厮离开,宰相又将信拿在了手里反反复复看了几遍,面色越来越难看。 恰这时,被窝里的人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宰相见状,目光严厉的望向了苏醒的兰蔚。 兰蔚迷迷糊糊中望着宰相的身影,心安了一分,嘶哑着声音叫唤了一句:“父亲。” “我这是回来了吗?”兰蔚干咳着,望了望周遭,挣扎着坐起。 “你这次是走运回来了!”宰相冷嘲。 兰蔚一愣,心知自己这次闯了祸,便挣扎的下地跪在宰相面前道:“父亲,孩儿知错了。” “知错?你这叫知错!”宰相猛然将手里的信笺甩在了兰蔚的脸上,面上一片怒意。 兰蔚一愣,不明所以,便捡起那信笺一看,愕然瞪大了眼:“父亲……这……” “先前我就警告过,不要接近莫绮那个女人,她心术不正,根本配不上你!你不听,这次你可好,竟然为了她去刺杀凌萧!就因为她说不喜凌萧!还因此弄得自己一身的伤!” “我……我不是,父亲……”兰蔚皱眉解释,心中疑惑,这信是绮绮的字迹无误,但是她为什么要写这封信。 这两天他明明被凌萧囚禁了,这封信里却说自己和她在一起…… 明明是自己想帮助她去要挟凌萧,为何绮绮要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难道她是怕自己受到父亲的责备吗? “你还跟她相约要一起离开?好,很好,兰蔚,你为了个女人不顾宰相府的安危,不顾你白发苍苍的父母亲!你!你很好!” 宰相怒发冲冠,颤抖着手指着兰蔚,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兰蔚一阵心虚内疚,他确实有想过想带着莫绮远走高飞,但是莫绮拒绝了他,并不是信中所说的相约好一起离开…… 绮绮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写这样一封信,这封信是不是在约他一起离开? 兰蔚眼闪了闪,便听得宰相怒道:“兰蔚,你给我记清楚了,那莫绮以前你不能碰,现在你更加不能碰!她被皇帝翻了牌子,即使皇帝不喜她一辈子不碰她,她也是皇帝的女人!那是谁都不能动的!” “你听明白了吗!”宰相声色俱厉。 兰蔚咬牙敛眸,面上一片痛苦犹豫之色,宰相望着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他后退了两步,气得通红了脸:“我亲手教了十七年的儿子竟然这么不成器!” “父亲……”兰蔚轻声的低喃,低下头红透了双眼。 宰相恨铁不成钢,转身步出了房门,大力的将房门合上,吩咐道:“去给我多找几个人来,给我看紧公子,不准他离开房门半步。” “是,大人。” 兰蔚望着门外层层的把守,无力而虚弱的靠在了床边,这封信确实是绮绮写的,但信的内容没有一条是对的,就连相约一起离开都没有时间……她不是真的想跟他走,整封信只是将罪魁祸首凌萧给摘了出来,这是绮绮在偏袒凌萧吗? 在提醒他,不要将凌萧对他所做的事情记恨,不要自己用宰相府的力量对凌萧进行报复吗! 为什么?他受了这般耻辱……而且这次可是差点死了啊! 兰蔚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一闭眼,眼前却尽是那凌萧最后时刻冲进火中将他救了出去的画面,兰蔚猛然睁开了眼,恨恨的握拳砸向了床板! 凌萧,这阴魂不散的男人! 被兰蔚念叨的凌萧,此时却颇为好心情的返回了自己的宁轩宫。 莫绮的一封信解决了他的一道难题。 这封信,能让宰相大人把他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彻底移开,转向他的儿子和莫绮。 而兰蔚,也会因为这封信,暂时不会对自己实施报复了,毕竟他是如此的爱莫绮,莫绮要“偏袒”的人哪有报复的道理。 凌萧好心情的笑,看来这莫绮好好利用还是有点用处的嘛。 凌萧一路晃悠回寝宫,推开自己的屋门,负着双手颇为神气的走了进去。 一进去他却发现了屋内坐着一个人。 身着黑衣绣着金边的袍子,头发梳着一丝不苟,面容俊朗,带着严肃,那人正是本该在御书房审批奏折的皇帝! 凌萧笑容一僵,膝盖一软,自发的就跪在了地上,那皇帝的面前,朝他行礼:“皇上万岁。” 第一公子 皇帝扬眉看着他,凌萧跪在地上冷汗袭袭,心里琢磨着刚才那不规矩的傻样被皇帝看到了多少? 皇宫里是有行为礼仪规范的,他刚才的模样在主子面前完全不像样,主子要是不怪责可以当作看不见,主子要是在意甚至可以将他处死。 凌萧虽然不觉得皇帝会为了这点小事处死自己,但总归是在忐忑不安。 好在,皇帝这次选择了没看见,平静的叫了凌萧起身。 凌萧松了口气,起身小碎步走到了皇帝的身边。 “何事这么高兴?”正当凌萧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岔过去了的时候,皇帝突然问道。 凌萧僵了一僵,并不想说也无从说起,只得低头虚道:“皇上,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说来听听。”皇帝这次很执着。 凌萧在心底抹汗,急切中,心中闪过一个借口,便低头行礼回道:“奴才方才路过储秀宫,听到了一首家谣,想起了家乡的乐事。” “储秀宫……”皇帝瞧着凌萧的神情似乎瞧出了端倪,目光渐渐泛起了冰冷。 凌萧察觉了皇帝的不对,急忙岔道:“皇上,奴才唱给您听。” 歌声扬扬,清澈的嗓音透着独特的吸引力,将皇帝的心神吸引了过去,皇帝微微讶异的盯着面前的小太监,他的头微低,目光轻敛,眉头随着歌声时而轻皱时而轻扬,颇为灵动生气。 皇帝欣赏着,恰意的靠在了椅背上,放松聆听凌萧的歌声。 一首完毕,皇帝不再追问之前的事,凌萧在心里微笑,知道这事就这样岔过去了,不由真正的松了口气,眼见皇帝眉目间带着微微的疲倦,凌萧便走了过去,将手搭在皇帝的肩上按摩。 皇帝感受到凌萧的动作,目光终是柔和了下来,他伸手牵过了凌萧,凌萧顺着皇帝的牵引,来到了皇帝的前面。 皇帝道:“曲谣不错,兴许可以时常唱给朕听。” 凌萧低头行礼应“是”。 “手未好,就不必顾及朕了。”皇帝轻抚着凌萧那绑满绷带的手道。 凌萧见状,心中微微一暖,低头恭敬的回道:“奴才的手没事,皇上不用担心。” 皇帝闻言,摸索着凌萧的手,解开了手上的绷带,凌萧一楞,微微缩回手,疑惑的唤:“皇上?” “别动。”皇帝警告的看了凌萧一眼。 凌萧不敢动了,战战兢兢的看着皇帝亲手将他的绷带拆下,他的手有些出血,或许是刚才用力按压了,此时撕扯绷带的时候,手掌带着微微的刺痛。 皇帝的动作很轻柔,解开绷带后,翻转着手掌,仔细看了看,从怀里掏出了一银制的盒子,盒子做工精致小巧,打开了盒子,里面是淡绿色的药膏。 皇帝伸手沾了一些,就要往凌萧受伤的手掌上涂抹,凌萧一惊,心中诧异,不由微微后退了一步,颇为受宠若惊的道:“皇上,上药之事,奴才自己来就好了,您是九五之尊,哪有给奴才上药的道理?” 皇帝闻言,似是有些不悦,他强硬的拉着凌萧的手抿紧了唇道:“凌萧,朕想你大概还没有弄清楚状况,朕虽成全了你,但是朕的话是不收回的,在朕的面前,你已经是朕的第一位公子,也就是朕的皇君了。” 凌萧闻言呆愕,内心澎湃。 药膏涂抹在手,带着清凉,去除了手掌本来的灼热,但是皇帝的手指触碰下来,却似带了另一样不一般的灼热,烧得他全身发热。 将药上好,皇上又亲自给他绑好了绷带,最后将药膏放在了凌萧的手里。 “这是邵国的药膏,对烧伤、刀伤、剑伤都有奇效,还有去腐生肌的效果,用这个你也就不用担心手会留疤。” 凌萧握着那精致的小盒,忙行礼谢恩:“谢皇上赏赐。” “恩”皇帝轻轻应了一声:“起来吧。” 凌萧起身,许是这一次轻快了许多,衣袖翻飞间,扬起一阵轻风,风中却带了一丝不该有的味道。 皇帝皱起了眉,突然伸手抓住了凌萧的手腕,用力一拉,将凌萧拉向了自己的怀里,带着确信一般凑近凌萧闻了一闻。 凌萧一声惊呼,吓得一动都不敢动,此时他正坐在皇帝的大腿上,被皇帝握住了手腕。 彼此间,也因此靠的极近,凌萧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有其他原因,此时心跳如雷,感受到皇帝喷在自己脖颈的呼吸,全身泛着灼热,他不由咽了咽口水,紧张而疑惑的唤:“皇……皇上……” 皇帝似是确认清楚了,直起了身子,面色却并不好,他伸手捏住了凌萧的下巴问:“储秀宫见的是什么人?” 凌萧一愣,这事不是岔过去了吗?怎么皇帝突然又问起? 凌萧抿唇,此时他的下巴被捏住,只能直面皇帝,这时候说谎肯定会被敏锐的皇帝发现的。 思及此,凌萧应道:“是……是莫秀女。” 皇帝眯眼,面上有了冷意:“与她做了什么。” 这话什么意思?皇帝难道在怀疑自己和莫绮? 凌萧想着,试探性的答道:“皇上,奴才是个太监……” 皇帝闻言,眉头松了松,收回了手,凌萧一得到自由,忙从皇帝大腿上下来,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皇上恕罪,奴才与莫秀女是同乡,她的歌谣引起了奴才的思乡之情,奴才才会进储秀宫和她会面的,奴才与她并没有做什么。” 皇帝闻言,抿唇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凌萧,目光透彻,似是要看清凌萧的真假一般,许久,他敛眸提醒道:“莫绮心术不正,你少与她接触。” 凌萧低下的头,面上全是错愕,这皇帝知道莫绮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他为什么留着莫绮? 凌萧明知此时不是发问的时机,但内心的疑惑实在太重,不由壮胆咬牙问道:“皇上,奴才其实一直有一事不明,奴才知道您并不喜莫秀女,那您……为什么要留着莫秀女呢?”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战战兢兢,明知这话犯了忌讳,却还是坚决的问了出来,伏在地上的身影颤抖着,显得如此的单薄,惹人怜惜。 皇帝本想呵斥他两句,让他明白不能多嘴,见此,却有些不忍,最终他微提了一句:“朕自有考量,不该你问。” 凌萧敛眸,伏低了头不敢再多嘴。 皇帝站起了身,凌萧知道皇帝要走,俯身相送。 皇帝命令道:“朕回御书房,你等会过来候着。” “是。”凌萧应道。 皇帝望了凌萧一眼,又叮嘱道:“过来之前换身衣服,一身的脂粉味,朕不爱闻。” 凌萧一愣,皇帝已经远去。 第27章 风雨前夕 难不成刚刚皇帝质问他是因为他身上带了脂粉味? 凌萧忙往自己身上闻了闻,还真闻出了一股脂粉香。 凌萧黑线,脑子闪过莫绮从背后抱住自己的画面,不由一阵恶心泛呕,他嫌弃的甩着衣服,忙走出去找人打水洗澡。 他这个宫殿是新搬进来的,除了之前负责打扫的两人,还没来得及调其他人过来。 但此时,凌萧一走出去,便迎进了一批太监宫女,带头的是小李子。 凌萧挑眉,这小李子刚才皇帝在这里的时候不候在皇帝的身边,皇帝一走他倒出现了,也是稀奇。 小李子恭敬的走到了凌萧的面前,朝他行礼:“凌总管。” 凌萧应了一声,望了望小李子后面那站的两排太监宫女发问道:“这什么意思?” 小李子答道:“总管,这都是皇上赐给您的,负责这宫里的看守和日常打扫。” 似乎生怕凌萧不满,小李子解释道:“这都是皇上亲自挑选的,各个都顶用的很,总管只管放心。” 凌萧敛眸皱眉,皇帝这是真拿他当皇君对待了啊! “总管……皇上这是想对您好。”见凌萧没有什么反应,小李子笑眯眯的凑近凌萧悄声说道。 凌萧闻言瞪了他一眼,颇为烦恼的转身往回走去:“给我打一桶热水进来,我要沐浴。” “是。”小李子领命行礼。 舒服的泡在水里,凌萧连连叹气。 皇帝派来的宫女太监自然没办法不接受,但是这样下去,他除了一个名头真的和皇君没有什么两样了…… 皇帝莫非真对自己有意思了?还是只是被自己“那份真心”感动了? 抑或者两者都有??? 凌萧甩着头,越想越觉得可怕,便拍着头不去想了。 快速的洗完,穿上衣服,凌萧遵从皇帝的命令,来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门口只有两个小太监守着,而小李子并没有跟来,凌萧自己敲门进了去。 得了皇帝的允许进去,却发现屋内不仅仅有皇帝,还有宰相大人。 凌萧微微一愣,这宰相不是不准面圣吗?纵使心中疑惑,凌萧面上却不显,平静的朝宰相行了一礼,便小碎步走到了皇帝的身后。 太监总管的衣服还没有赶制出来,此时凌萧一身青衣,头发梳着发鬓,背后扔披散些微的散发,许是赶路而来,他的两颊泛着红晕,看起来真真一个翩翩俊俏少儿郎。 宰相眼瞧着他的衣装,面色难看:“皇上,这……” 皇帝顺着宰相的视线看向凌萧,仔细打量了一下凌萧的装扮,随即满意的眯了眯眼,转头颇具威严的盯着宰相问:“宰相有什么问题吗?” “臣……没有”宰相明显被噎了一下,虽然宰相知晓凌萧深得皇帝的心,皇帝近来也有立他为男妃的意思,但是没想到在御书房这么严谨的地方,皇帝也宠着这小子。 皇帝将目光从宰相憋屈的面上移开,靠在了椅背上问:“朕要你办得事办得如何了?” 宰相低头弯腰行礼:“回皇上,已准备妥当,只待五日后那邵国王子的到来。” 五日后?凌萧讶然,比上辈子提早了。 但是,五日后,现在该是有动静了,怎么他到现在才知道?不是通过他来组织的吗?! 皇帝满意的抚掌:“很好。” “皇上,这次邵国贵客前来,当夜的御花园接风晚宴……” “宰相不必担心,这事朕已派人负责。” 凌萧更加讶然了,满脸的疑惑,他没有收到皇帝的命令,那这晚宴是谁负责? 宰相低头表示明了。 皇帝松了松眉头道:“无事,宰相便退下吧。” “微臣告退。”宰相朝皇帝行了一礼慢慢退了出去。 见宰相退了下去,凌萧悄然的上前,伸手给皇帝按摩,皇帝覆上了他的手让凌萧停了下来:“不是说了,手未好,便不用顾及朕的吗?” 凌萧低头微笑道:“见皇上劳累,奴才心生不忍,总想帮皇上做些什么。” 皇帝微微扯了扯嘴角,拍了拍凌萧的手:“等你好了,再来帮朕不迟。” 皇帝目光柔柔,面带喜色,心情不错的样子,凌萧见此,抓准时机,敛眸试探性的问道:“皇上,御花园的接风晚宴,奴才怎么没有听说?” 皇帝闻言挑眉,收回了手:“那日你陷入了昏迷,朕将这事交给小李子来办,你只要负责伺候朕一人即可。” “……”好吧,不是皇帝没有发布命令,是他昏的不是时候,怪不得小李子这几天忙得没有人影,也不见跟在皇帝的身边。 不过,这样也好,他有更多的时间精力的去琢磨莫绮那件事了。 还有五天么?五天也足够了。 皇帝开始批文件,这一批又批到了夜半三更,而凌萧候在皇帝的身后,摇摇晃晃打起了瞌睡。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天天喝药的原因,凌萧的精神没有之前的好,一入夜就犯困,在今天之前皇帝体谅他的身体,允许他养好身子再来值夜,凌萧一入夜就可以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但今天却不行,皇帝亲口说了,要自己过来候着的,凌萧不敢在这个时候懈怠。 但眼皮还是一下一下往下耷,最终迷迷糊糊中,靠在御书房的柱子上就睡了过去。 待皇帝审批完奏折,去唤凌萧时,才发现这个小太监竟然靠着柱子睡着了。 他发丝微乱,洒在脸上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青色的娟绸长袍穿在身上,让他穿出了几分飘逸的味道,面容俊俏,五官明朗,并不显女气,却让皇帝心中一动,觉得这人比宫里的其他妃子都要好看。 皇帝觉得他该呵斥呵斥这胆敢在御书房睡觉的凌萧,见他如此,却有些不忍叫醒,这人还信誓旦旦的说着要当奴才呢,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拦腰将他抱起。 睡梦中,凌萧总感觉自己浮浮沉沉的,有些颠簸,一下子似乎要靠到了一个软垫很舒服,但一下子似乎又被什么给压住了,有些呼吸不畅。 他朦胧的睁开了眼,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够呛。 皇帝的俊颜在他的上方近在咫尺,而他正躺着,头两边是皇帝撑着的双臂,他被禁锢在这个双臂间,此时的姿势正是皇帝压在他的身上! 第28章 莫绮失势 皇帝这是做什么?! 凌萧第一时间伸手去摸自己的衣服,还好,还在…… 凌萧微微松了口气,被迫和皇帝近距离相望。 以前没有注意到,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他发现皇帝的眼瞳竟然是重瞳! 两个瞳孔重合在一起,使得眸色沉黑,平常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凑近才能被这奇异的一幕所惑。 但是,现在该注意的是这眼瞳么! 凌萧一下子从失神中惊醒,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唇不安的唤道:“皇……皇上……” 皇帝闻言目含笑意的看着他:“醒了?” 凌萧干笑,浑身僵硬,这个姿势让他不管目光放哪,都会焦点在皇帝的身上,这样的对视,让凌萧有些不知所措,时间久了,凌萧就感觉自己全身发热,心跳也莫名加快了。 热气直冲上脑袋,凌萧想自己的脸肯定是红了,他不由咬紧唇。 皇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脸却缓缓的凑近,本来就极尽的距离,这一动作,呼吸喷吐在彼此唇上,像是在引燃周围某种莫名的暧昧。 凌萧的耳朵里阵阵嘶鸣,错觉般的以为自己听见了皇帝胸口的震动声。 但皇帝并没有因为凌萧尴尬的都出现耳鸣了而停下来,反之越加靠近。 凌萧睁大眼睛,眼瞧着皇帝的唇逼到视野中的禁地,他终于理解皇帝要做什么了……惊慌之下,他忙伸手去推。 皇帝毫无防备,一下子就被推开了,凌萧呆愕,就见皇帝眯眼不悦的看着自己。 凌萧忙下床跪在了地上请罪:“皇上,奴才……奴才还没做好准备。” 他想了一个借口。 皇帝闻言默不作声,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凌萧。 凌萧冷汗滴落了下来,许久,皇帝说道:“起来吧。” 凌萧战战兢兢的起身,皇帝却突然伸手捏起了凌萧的下巴,猝不及防的俯身亲吻了他一下,一下就把凌萧给亲懵了。 皇帝嘴角勾起玩味弧度,面前的小太监,身子微缩,双眼呆滞的模样实在可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连气都没换一口就更是有趣的紧了。 皇帝被凌萧娱乐到了,面色稍缓,安抚道:“下次朕来时,不希望你没做好准备。” 说完,双手背负,从容离开。 自此,凌萧确定了一件事,皇帝是真对他有兴趣了,或者说性趣更好……捂着自己的唇,他久久不能回神。 这不是逼他在节操和生命中做出选择吗! 好在第二天之后,皇帝开始忙于政事,就好像淡忘了这件事一样,凌萧不由松了口气。 第三天,凌萧收到了一件黑色的舞衣,是莫绮买通一个小太监送过来的,还有两天晚宴就要开始了,这舞衣是给他准备的,要他帮她上场跳舞的。 凌萧嗤笑了一声,将舞衣锁在了箱子里。 第四天,他的伤好了,不用再绑着绷带了,凌萧暗赞一声皇帝的药膏果然好用。 第五天,邻国使者到来,宫内宫外热闹一片。 御花园内,灯火通明,回廊小亮,琉璃盏映着水面荷塘,帷帷暮影落满粉墙白壁。 只显得此处宛若九天宫阙之主举办的琼浆御宴,杯光酌影间美不胜收。 就在使者被震撼之时,皇帝身着九爪金龙袍,君主气势浑然天成的到场。身侧携着三位妃子也是娇花玉容,宛若神仙妃子。 在场几百人齐齐下跪行礼,高呼万岁,场面极其宏大。 凌萧穿着一身普通的太监服跟在皇帝的身后,偷偷抬眼看向下方,内心很是震撼。 “众爱卿平身。” 皇帝的声音并不大,但很稳,回响在露天的御花园里,极具威严。 众人依令起身,动作很是规矩整齐,凌萧看的内心澎湃。 “众爱卿坐。”皇帝带头坐在了高座上,三位妃子分别入座在皇帝的侧下方。 官员这才徐徐入座。 凌萧见状,微微后退了两步,和小李子一起候在皇帝的身后,趁机偷偷打量着在场官员和使者。 在皇帝右边的是牧朝官员,以宰相为首,依次按官位而坐,远方坐下的是还尚未有官职在身的官员家属。 凌萧扫了一眼,便感觉有道视线紧盯着自己。 凌萧疑惑的望了过去,发现了一脸憔悴的兰蔚。 兰蔚目光凶狠,面上带着怒意。 凌萧讶然的瞪了瞪眼,没想到兰蔚也来了,宰相还敢放他进宫? 不过,也不难想象,这种宴会,全朝官员在此,是个结识良师益友的好机会。 兰蔚身为宰相的独子,宰相肯定还是希望他成器成才的,就是不知他会不会再次令宰相失望。 想着,凌萧瞥开了眼看向左边。 左边坐的是邵国的使者。 离皇帝最近的那位异国使者,风姿潇洒,五官俊朗,鼻子尤为挺直,眼瞳是带着异国风采的浅棕色,毛发皆浅,皮肤很白,身着白衣,这白衣带了丝异国的风情,领子和腰带上都缀满了金片,走动起来金片相撞叮当作响,颇为有意思。 凌萧记得他,他就是此次异国使者的领头人,邵国的王子——傅禹君。 上辈子,追求莫绮的男人之一…… 在他往下的是他所带过来的官员,还有几名邵国的美貌女子。 宴会就是在这几名异国貌美女子的热舞中开始的。 异国的女子热情奔放,身着暴露,跳的舞蹈颇为魅惑,傅禹君饶有兴致的看着,一边悄悄观察牧国皇帝的表情,却见牧国的皇帝神色淡淡,眸中无情,明显对此不感兴趣,傅禹君微微失望。 这几个女子都是他国最为出色的貌美女子,他这次前来,除了见识见识牧国的强大,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让皇帝能留下这些女子中的一位,这样,对两国的友好有着大大的好处。 但是,看皇帝的样子,傅禹君觉得此次是没戏了。 “邵国舞蹈果然独具特色,朕颇为喜爱。”一舞完毕,皇帝说了一句场面话。 傅禹君闻言,快速收敛了失望,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有礼的回道:“承蒙皇上喜爱,是我等的荣幸。” 宰相在后接道:“邵国舞蹈虽然别有风情,但我朝却也不差,王子远道而来,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欣赏欣赏我朝歌舞。” 宰相话落,就有莺燕入场。 牧朝女子香娇玉娥,环肥燕瘦,不尽相同。舞姿妙曼,歌声绕梁,琴瑟袅袅,多才多艺。 比起邵国的热情奔放,牧朝的歌舞更显含蓄婉转,令傅禹君一饱眼福。 此时,坐在庭院中献艺的是一名身着黄衣梳着随云鬓的女子,她手弹着琵琶,歌声清脆动听。 样貌虽不算美艳,但别有味道,傅禹君淡笑的看着,暗叹这牧国果然美女如云。 凌萧也看见了这女子,实际上,看了这么多个,他就只认出了这一个人。 她就是和莫绮有过节的何宝林。 凌萧记得,下一个就该轮到莫绮了。 想到莫绮,凌萧不由低头偷偷一笑,这莫绮确实找了他帮忙,他也确实答应帮忙了,而且他不仅同意了,还要求了精致的舞服和跳舞的场景,莫绮没有怀疑,找人一一照做。 但是,凌萧临时反悔,这乐子可不就出来了吗? 跳舞的人没了,而他正跟在皇帝身边,发现自己被耍了的莫绮能拿他怎么办? 莫绮唯一能拿得出手威胁他的就是他那假太监的身份,但是这宴会是为邵国使者接风而设,她们的出场作用只是献艺,献艺后退场,是没有资格说话的。 如果莫绮那么不长心,在宴会上指责他,大呼小叫失了体统。那就相当于在外国使者面前驳了皇帝的面子。相信到时,皇帝即使再想留着她,估计也是容不下的。 凌萧就在赌,赌她在见到自己后大呼小叫的几率,只要她闹了,那么她就死定了。 何宝林终于退场了,宴会的一角突然暗了下去。 众人的目光尽皆被吸引,使臣好奇的探身,便见一珠帘纱屏,屏内光影窈窕,地上摆满了蜡烛,可想若是映出一抹美人剪影时该是如何惊艳。 这样的布置,正是凌萧所求。 前辈子,他就是靠着这蜡烛的光亮和这珠帘纱屏帮莫绮跳了一支剪影舞,从此让皇帝对她另眼相看,步步高升。 而如今,布置全在,这剪影舞却只能莫绮自己跳了。 地上的蜡烛点着了,纱屏里却没有人影,众人从盼望翘首到唏嘘,不由低头咬耳碎语,皇帝皱眉,回头望了望小李子。 小李子会意,动手翻了翻手头的小册子,凑近了皇帝回道:“皇上,这本该是莫秀女莫绮的献艺。” 皇帝听闻,眉头锁紧,抿唇不悦的道:“过。” “是。”小李子领命,正想上前喊话,那珠帘纱屏终于出现了人影。 光从剪影来看,是一窈窕女子,女子在里边摆了一个姿势,映射在纱屏上,颇具意境。 众人松了松眉头,静了下来,这布置新奇,不由也对这舞蹈有些好奇了。 然而,令他们失望的,那纱屏后的人开始跳舞后,整个唯美的画面就不见了,那舞姿实在是不尽人意。 众人看得连连摇头。 傅禹君见此,不由觉得好笑,这里面的人是不是为了掩饰拙劣的舞技,故意摆出纱屏来遮掩的? 凌萧见傅禹君那边的人都在哄笑,敛起眸中得色,今天不管结果如何,莫绮不仅名声是毁了,也让皇帝下了面子,之后的日子是不好过了。 但是,要是能在这宴会上直接解决掉她就好了。 凌萧如此希冀,不知他知否有天助手,这刚希冀完,就听得纱屏后的莫绮大叫一声,格外凄愤。 然后就看见,纱屏上的人影上串下跳,里面惨叫声不绝如耳,不久,纱屏后的人推开了纱屏,从里面冲了出来。 许是太过用力,那纱屏应声而倒,还让周围的蜡烛倾倒,滚出了一段距离之后,燃着了铺在地上的地毯。 瞬间,众人一阵嘈杂,相继远离着火之处,小李子忙找来宴会各处小太监小宫女抬水救火。 而莫绮的衣摆被烧着了,此时正大叫着到处乱跑。 凌萧见状,微微一愣,随即了然,他所要跳的这支舞,是凭借着蜡烛的微光投射剪影的,这蜡烛遍地都是,这舞步就得变得要十分小心,莫绮明显不懂什么舞步,所以就“引火”上身了。 “救命啊,着火了着火了!”莫绮总是往有人的地方跑,许是觉得这样那些人就会救她,但是她现在就一移动火种,谁敢凑近她?几乎所有人都躲着她行动。 就连冲进来的御林军,将皇帝和妃子以及外国使者团团护住,也不是为了什么失火,而是特意防范横冲直撞的她。 这时候,宴会中护花使者不就该出手了么? 凌萧这般想着,四处搜寻人群中兰蔚的身影,搜罗了一圈却并不见,不由的有些诧异。 这时,一人从远处提着一桶水快速奔来,在离莫绮不远的距离,将水往她身上一泼,火灭了,莫绮却全身都湿了。 凌萧一看,这拿水泼莫绮的正是兰蔚,他微微定心,心道,就说,这莫绮有难,兰蔚定当是挡在最前面的。 此时的兰蔚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莫绮的身上,莫绮张着泪眼看着兰蔚,一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兰蔚对她摇了摇头。 宰相在人群中咬牙,上前一把将兰蔚拉往了身后,狠狠的剐了他一眼。 莫绮往前跟了两步,见众人都看着她,不由怯意的缩了缩脖子,四处望了望。 莫绮这一转头,容貌就被傅禹君看见了,他微微一惊,眼中浮现出惊艳,这女子虽然舞姿不怎样,但是样貌却是绝美,不过,这女子跟刚才那位有点意思。 傅禹君看了看人群中的兰蔚。 莫绮此时在人群中看见了一直在找寻,如今却呆在皇帝身边的凌萧,她眼一瞪,怒气袭来,便什么都顾不上了,抬手指着他怒骂:“凌萧!你竟然在这里!你个骗子,无耻卑鄙的……” “住口!”小李子怒斥,莫绮被吓的畏缩了一下。 小李子呵道:“见到皇上还不下跪,胆敢指着皇上的方向大呼小叫!” 莫绮一愣,目光再次一移,看到了那高高在上的人,她一惊连忙下跪道:“臣妾不是故意的……” “你是何人,敢在皇上面前自称臣妾?!”贤妃闻言,不悦的上前,只有皇帝的妃子才有资格在皇帝的面前自称臣妾,这个女人是谁?! 凌萧嗤笑一声,在皇帝身后摇头,这莫绮离开了他竟是连一个称呼都弄错…… 皇帝似乎听到了凌萧的嗤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一惊,忙收敛了笑意,乖顺的立在皇帝的身边。 皇帝收回了视线,看向了这好好的宴会,四处都是烧焦的痕迹,杯盘落了一地,水迹到处都是。 他冷下了脸,对莫绮一丝耐性也无。越过御林军来到了莫绮的面前,莫绮见状,本对贤妃心生不满而扭曲的面容,忙故作娇羞状朝皇帝抛媚眼,皇帝皱眉说道:“莫绮,你可知错?” 莫绮闻言皱眉,可怜兮兮的道:“皇上,我不是故意的……” 皇帝见莫绮眼中毫无悔意,只有故作之态,似乎觉得和她说话都是浪费一般,直接远离了她。 “莫秀女莫绮,在宫久有数月,却不懂宫规礼仪,朕甚哀之,今又在此闯下祸端,惊扰贵客,徒添一罪,现将之发配冷凝宫,望好自为之。” 冷凝宫可是冷宫……这是把莫绮打入冷宫了……即使这样,皇帝也没有杀莫绮?! 凌萧皱眉。 “皇上……”莫绮还想要说什么,皇帝却似是厌烦了,手一抬,便有一名带刀侍卫捂住了莫绮的嘴。 “唔唔……”莫绮挣扎。 兰蔚见状,想要上前帮莫绮求情,但是他的手却被父亲死死拉住。 “父亲!” 望着眼露哀求的儿子,宰相恨铁不成钢的扭头,全当做没看见! 在他和宰相争执间,皇帝冷声吩咐道:“拉下去。” 兰蔚扭头,就见莫绮身姿纤弱被那带刀侍卫毫不怜惜的拖走,他难受的皱眉,心上好像被人狠狠划上了一刀。 见莫绮已被拉了下去,皇帝背手走到了宰相和兰蔚的面前,冷冷的盯了他们两眼,最后看向宰相道:“宰相,这便是你要献给朕那独一无二的美人吗?那你的眼睛可要好好擦擦了。” 宰相闻言一惊,刚想下跪行礼请罪,皇帝已经转身往回走去。 傅禹君见状,带领本国的使者,上前一步行礼:“皇上,我等有些累了,就先行告退了。” 皇帝闻言看了看傅禹君道:“今夜惊扰众位使者了,明日朕会再设盛宴为诸位压惊,好生回去歇息吧。” 异国使者告退,皇帝转身经过凌萧,停顿了一下,看了他一眼:“你最好想想等会怎么给朕解释刚才的事情。” 凌萧一惊,心虚的敛眸低下了头。 没想到皇帝怎么敏锐,这一下子就能想到自己头上。 难道是因为莫绮话语的矛头指向了他? 凌萧跟在皇帝身后,心里琢磨着该怎么跟皇帝解释。 皇帝喜欢真话,若无必要,最好不要撒谎。 凌萧思及此,心里有了主意。 宁轩宫内 凌萧小心翼翼的给皇帝奉上一杯茶,这是皇帝自上次离开宁轩宫第二次夜里坐在了这里,想到上次那经历,凌萧心有些慌,但想到皇帝是过来听解释的,他又稍稍安心。 皇帝伸手接过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放在了桌面上:“说吧,今日你与莫绮怎么回事?” 凌萧没想到皇帝会如此直白,不由微微一愣,随即轻声开口道:“这事,确实是奴才的疏忽。” 说着,凌萧敛眸请示道:“皇上,要解释清楚这件事可能需要您亲自看,您……在这稍等奴才片刻好吗?” 小太监目光真诚带着恳求,神色坦荡,见他如此,皇帝未听解释便先信了他三分,摆了摆手,便应了他的请求。 小太监俯身行礼,低着头进了里面的房间。 未等多久,里间传来了小太监的叫声:“皇上,您能进来吗?” “……”皇帝扬眉,小太监好大的胆子!敢随意叫他进出。 虽是如此想,皇帝却起了身,负手走了进去。 越过珠帘,里面却别具风景…… 地上摇曳着烛光盏盏,漫地星火间,那人赤脚而站,身上穿着黑色镶边绸衣,梳着女子的随云鬓,面上戴着一方轻纱蒙面,姿态极具魅惑。 见皇帝进来,凌萧脚步轻移,灵活的穿梭在烛火间,腰身随着肢体开始扭动,手腕翻飞间,衣袂飘飘,明明是极具妖魅的舞姿,在襟飘带舞间,竟舞出了几分潇洒、几分飘逸、几分出尘。 皇帝目不转睛的看着,脚步微抬,跨过脚下的烛火朝舞动的人凑近,衣摆横扫火焰,烛火晃动,有而熄灭,有而复燃。 短短几步路,皇帝走得极慢,待到达凌萧的面前,凌萧刚好一舞完毕,跪在了皇帝的面前,取下了面纱。 “皇上。” 皇帝摊手伸在了凌萧的面前,凌萧微微看了一眼,会意的握住了皇帝的手,皇帝猛然一拉,将凌萧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凌萧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脸撞到了皇帝厚实的胸膛上,他微微一僵,就听得皇帝低沉着嗓音道:“你这是在诱/惑朕吗?” 皇帝轻抚凌萧的发丝,揽着凌萧的腰,手指微动。 凌萧僵硬,伸手覆上了皇帝乱动的手,颇为慌乱的握着他的手急道:“皇上,您不觉得这布景有些眼熟吗?若是再加一道纱屏……” 皇帝闻言,停下了手,将凌萧推开了少许,凌萧微微松了口气。 就听得皇帝抿唇会意:“莫绮今夜里的布置。” 凌萧闻言点头,见皇帝抱着自己没有撒手的意思,他眼一转,下跪行礼请罪,趁机不着痕迹的离开皇帝的怀抱道:“皇上恕罪,奴才有罪,其实莫秀女那纱屏烛火的布置是奴才要求的。” 皇帝闻言挑眉,凌萧伏低头道:“两日前,奴才得到了身上所穿的这一套舞服,也是莫秀女送来的,奴才曾是她的奴才,她知道奴才会舞,便想让奴才以这身装扮代替她献艺,最后再来个桃代李僵。” 皇帝闻言冷下了脸,好大胆的莫绮! “奴才自然不可能做出这欺瞒圣上的事情,但……” 凌萧说着,微微抬眼想要瞧皇帝的表情,但他发现皇帝的目光不知何时停在了自己的身上,此时他抬眼,目光和皇帝对了个正着,凌萧心一跳,忙敛下了眸,不敢再看:“但她曾是奴才的主子,奴才没法拒绝,便想了一个不是法子的法子。” “你假装答应了她?”皇帝望着凌萧接了下去,冷着面色道:“为何现在才告诉朕?” 凌萧抿唇答道:“奴才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有一件舞衣,若是莫秀女一口否认,那便是奴才的一人之言,而且,奴才在想,现在奴才终日里跟着皇上,莫秀女不可能为了找奴才冲撞圣上,此次答应了她也就没了后续。莫秀女也就该歇了这份不该有的心思,皇上日理万机,奴才也不想皇上您太过劳累,如果莫秀女歇了这份心思,也能不惊扰到皇上您了。” 皇帝闻言,敛眸沉思,神情不定,令人捉摸不透。凌萧忙请罪道:“奴才知罪,奴才没有猜到莫秀女硬撑着也要上场,也没料到她会把蜡烛的火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弄砸了晚宴,更没料到,她在见到奴才时,会如此不顾场面,以至我朝在异国使者面前丢了颜面。” 凌萧说的委屈,头低着,也不敢让皇帝直眼瞧着。 他是确实没有猜到,莫绮会点燃了自己的裙摆,也没有猜到,最后还会大闹宴会。 虽然,他对此都是喜闻乐见的。 “朕怎么感觉莫秀女落难,你似乎很开心呢?”皇帝望着凌萧突然意味深长的说道。 凌萧一僵,心中惊愕,面上却不显,低头行礼生硬的道:“皇上莫要拿奴才寻开心了。” 皇帝闻言,若有所思的盯着凌萧,目光通彻。 凌萧等了半响,不见皇帝有反应,额前流下了虚汗,他思忖着皇帝的心思,咬牙开口豁出去道:“皇上,此事奴才有罪,奴才不才,自幼习舞,愿明晚晚宴上,为我朝挽回颜面。” 皇帝闻言,扬了扬眉,面色稍缓的问:“你要如何挽回?” 凌萧伏低头恭敬的道:“皇上,今夜莫秀女弄砸的是剪影舞,那明日奴才就用这一支剪影舞抹去异国使者对今夜不好的记忆。” 皇帝挑眉,思及刚才亲眼所见的舞姿舒展的眉头,不由认可道:“可行。” 凌萧伏地行礼:“奴才只希望为皇上分忧。” 皇帝扯了扯唇角,面色缓和,伸手拉起了凌萧:“下次有事,告诉朕,朕会信你。” 凌萧内心一怔,不由心中一暖,轻声道:“谢皇上。” 屋子里的烛火摇曳,面前小太监的清秀面庞在烛火下忽明忽暗,他的眉梢带着风情,眼含漪光,唇角带笑,格外撩人,皇帝不由下令道:“明晚献艺结束之后,不必出来行礼告退,直接退下即可。” 这命令有些奇怪,不过凌萧还是乖巧的应了一声。 皇帝满意的眯了眯眼,面色柔柔,似乎心情不错,他改拉为揽,手再次附上了凌萧的腰,半搂着凌萧,皇帝走出了满是烛火的房间,和凌萧一起进到了卧室…… 皇帝在自己腰间的宽厚手掌,似乎带着某种特殊的感染力,手掌的热度渐渐传到了自己的身上,随即扩散到全身,令他到处发烫,皇帝的手指微微一动,那处便传来一阵阵的瘙痒,让他全身发颤,凌萧有些失神,身子软化了下来,靠在了皇帝的怀里,皇帝见此,便带着他往床走去,凌萧一看见卧室的床,宛如冷水浇灌一般遽然惊醒。心中的警钟就此拉响。 他忙站直了身子,皇帝却已经带着他坐在了床上。 皇帝的脸凑了过来,凌萧见状心一跳,头缓缓后退,皇帝见状,停了下来,皱眉紧盯着他。 “皇上,奴才……其实……奴才……还……还……” 凌萧想找借口,说话却紧张到结巴。 “你不会告诉朕,你还没有准备好吧?”皇帝目光灼灼的望着凌萧。 皇帝的眉目间已经有了不悦,语气中也带了丝怒意,凌萧不敢答是,只得咬牙沉默。 但他并没有放弃挣扎,脑中飞速的运转,想着各种理由,最后他眼一亮,有了主意,不由伸手搭在皇帝的胸前,微微用力,阻止了皇帝的凑近,并在皇帝发怒前说道:“皇上,奴才自然是愿意服侍皇上的,但奴才今日实在不便。” 皇帝目光悠悠的望着凌萧,似乎在等待凌萧的解释。 凌萧抿唇说道:“皇上,奴才听闻男子行房之事,做……做身下的那方会疼痛难忍,第二天还会爬不起床,奴才自然是不怕痛的,能和皇上在一起奴才多疼都愿意,但是奴才明晚还要献艺,奴才怕自己会因此有所失误,到时坏了事奴才就难逃其咎了……” 皇帝闻言面无表情的直起了身,靠在了床沿上。 凌萧心中惶惶的等待皇帝的决定,紧张万分。 终于皇帝有动作了,他面对着凌萧摊开了双手,命令道:“宽衣。” ?! 凌萧惊愕,皇帝还是决定…… 凌萧惊慌,想起胯/下的小兄弟,目光飘忽,却不敢不从,他颤抖着伸手,慢吞吞的给皇帝解衣,脑中运转着,想其他的借口,他必须隐瞒住这件事情! 皇帝见小太监面色慌张,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心中的烦闷也因此消散了许多,他伸手抬起小太监的下颚,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安心,朕今晚只睡觉,不碰你。” 凌萧微微呆愕。稍稍定心,皇帝向来一言九鼎,他既然说了不碰,凌萧就能松口气了。 与皇帝同床共枕,凌萧心中紧张万分,身子也僵硬的很,盖着同一床被子,凌萧还得夹紧双腿,免得睡觉时,秘密泄露。 比起他,皇帝却显得很悠哉,他甚至还转身撑着头打量凌萧。 凌萧干笑,目光不敢跟皇帝对视:“皇上,夜深了,您……您不睡吗?” 皇帝闻言躺了回去,却伸手揽过了凌萧的身子,凌萧一惊,夹紧了腿,吓得不敢呼吸,皇帝失笑,伸手轻拍着凌萧的背部道:“你无须紧张,朕说了不会碰你便是不会碰。” 凌萧尴尬的笑,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慢慢放松了身子,乖巧的窝在皇帝的怀里。 皇帝见状,轻拍着凌萧的背部安抚,眼睛也渐渐闭上了:“好了,睡吧。” 皇帝睡了过去,凌萧却一夜无眠。 直到凌晨,他才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清晨,伴随着虫鸟鸣声,凌萧缓缓睁开了双眼。 随处望了望,发现天已大亮,而床的另一边早已空了,摸上去没有一点余温。 凌萧猛然惊起,撩起被子去看自己的裤子,见它还好好的穿在自己身上,凌萧的心才放回了原处。 这样一惊一乍的,真的太考验自己的心脏了,凌萧苦着脸。 “总管,您醒了?”门口传来了问候声。 凌萧稍稍往外看了一眼,是小李子,他清了清嗓音道:“醒了,进来吧。” 小李子弯着腰进门,一脸的笑意,凌萧瞄了瞄他,颇为好奇的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没什么事,奴才只是高兴您和皇上终于情投意合了。” 凌萧皱眉,情投意合什么鬼。 小李子道:“总管,皇上已经去早朝了,这是皇上让奴才交给你的。” 凌萧闻言,这才发现小李子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着一本书还有一个小盒子。 凌萧疑惑的眨了眨眼,先拿过小盒子打开看了看,里面装着没有颜色的胶状物质,闻起来有淡淡的清香,有些类似药膏,凌萧不明白是什么,放在了一边,就拿起那本书,随意翻动了两下…… 里面竟然全是各种姿势的男男交/欢图! 凌萧猛得将书合了起来!一脸的黑线。 小李子在旁边意味不明的笑,凌萧嫌弃的瞪了他几眼,驱赶道:“行了行了,东西我收了,你下去吧。” “是。”小李子退了下去。 凌萧皱眉,鼓着腮帮子,看着这两样东西,感觉眼睛如针扎一般,拿着这两样东西,也如同烫手山芋。 思忖半响,凌萧将这两东西放在了离他最远的书桌上,似乎觉得这里太近了,他走到了另外的房间把东西放在了书架上里,似乎觉得不够隐蔽,他又拿出来塞到了柜子里。 皇帝不仅将他当成了皇君,对他有了意思,他也正把自己往这方面塑造。 赐宫殿、赐奴才、赐珍宝! 而自己虽说是太监总管,但实际上,太监总管的职务却基本由小李子负责了,这小李子之前还跟自己汇报一下发生的事情,但自从皇帝表现出对自己有意思之后,这小李子也不来汇报了。 凌萧郁闷,知道小李子是个机灵的,见皇帝有意让他当皇君,不再让他碰总管的职务,便也不敢私自来汇报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不过莫绮倒了,他当不当总管也无所谓了! 夜晚,又是一场宴会。 宴会宫殿内外灯火通明,觥筹交错、杯光酌影。 皇帝居坐上位,身着九爪龙袍,携三妃在场,身后两边各立一名太监。 而凌萧就站在皇帝的右侧。 异国使者由傅禹君带头,坐在君王的左侧,右侧仍为宰相带头。 凌萧悄悄眺望,将宴会搜寻了一轮,这一次宰相并没有将兰蔚带来。 珍馐佳品、美酒佳肴摆满了宴桌,酒酣之时,宰相带进几位美人。 专为邻国王子献艺。 宰相心知昨夜惹了皇帝的不快,今夜特别的积极,连连向邻国王子敬酒。 并向傅禹君介绍今夜每一位出场献艺的女子,傅禹君心知,这可能是牧国也想同他国和亲,而这些女子是给他挑选的。 不过,傅禹君喝了口酒,微笑,牧国皇帝瞧不上他国的美人,要是他傅禹君这么快就选了一个牧国女子的话,那岂不是太损自个国家的面子了? 这般想着,傅禹君也不急,慢慢欣赏着歌舞,喝着宰相敬得美酒。 突然,宴会的灯熄了一角,便见一三面珠帘纱屏立在那处,屏内光影窈窕,地上摆满了蜡烛,蜡烛错综有序的摆放着,延伸到了纱屏后方。 再看纱屏,上面映出了一道影子。 影子映在纱屏上是一颇具魅惑的姿势,显露出了隐藏在纱屏后那人纤细的腰身。 而皇帝那头,凌萧已经不见了踪影。 众人唏嘘,这不是昨夜莫秀女闹剧的出场吗?怎么今日还有?莫非又有人来捣乱,众人不由交头接耳。 傅禹君皱起了眉,有些不清楚这牧国皇帝的意思,这闹剧一场就足以让他国贻笑大方了吧,怎么还来第二场? 他不由看向上位坐着的年轻牧国皇帝,却见他目光柔和,神色认真,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纱屏上的剪影,嘴角竟然微翘,他……是在笑?傅禹君挑眉,这牧国皇帝可是连他国的绝色美女都不正色瞧上一眼的人,这纱屏的剪影有什么好瞧的? 如同昨夜那般的话,那牧国皇帝还真是品味独特了! 傅禹君轻笑着摇头,却也留了一分心思在了那剪影上。 第29章 一舞倾城 夜夜色阑珊下,宫殿内外灯火通明、华灯绽放,殿内,高朋满座,气氛正浓,本该是酒酣耳热之时,此时却显格外的寂静。 众人的注意力皆被吸引到了一处。 这一处立着一拐角三面珠帘纱屏,纱屏窈窕,三面皆映射出一道剪影。 剪影妖娆,移动轻晃间,竟成一套连贯的舞姿。 舞姿轻盈,映在纱屏上,宛如与纱屏连同一体,舞姿舞动,剪影宛如跃在纱屏上,栩栩生动。 傅禹君本只是因为牧国皇帝而留了一分心思在了纱屏上,见了此情此景,不由被吸住了全部的心神。 能跳出此舞的人,他好奇,究竟如何的风华绝代。 他想象,此人必定有绝世的容貌、傲人的身材、甜到发腻的嗓音以及温顺而乖巧的性子。 思及此,傅禹君对纱屏后的人充满了期待。 剪影时而飘逸宛如仙姿、又时而妖娆透着魅惑。 而纱屏后的人,时而衣袖翻飞带动剪影出尘不已,但时而腰肢摆动又使得剪影妖冶妩媚。 光影交错下,竟一时间分不清这舞姿究竟是飘逸出尘的多些,还是魅惑撩人的多些,也根本难以想象,这纱屏后的人究竟是妩媚动人还是出尘似谪仙。 傅禹君眼中连连闪过惊艳,他突然明白牧国的皇帝瞧不上他带来的那三位美人的原因了。 有此绝世佳人,当真是该谁都看不上了。 这般想着,傅禹君便见剪影在纱屏上最后一个回旋,随即纱屏后的人屈膝跪在了地上,显得温顺而乖巧。 一舞已经完毕。 那人就要出来走出纱屏了! 傅禹君见此,不由站了起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迎接美人走出纱屏,急切的想要第一时间看见这人的绝代风姿。 但是,美人却在行礼后,直接转身离开了宴会。 留给傅禹君的只是一抹引人遐想的背影。 “这……”傅禹君疑惑,依照牧国的惯例,这女子献艺之后不是应该出来向牧国的皇帝行礼告退吗?怎么这美人直接走了? 这不是没有将牧国皇帝放在眼里吗?牧国皇帝能忍? 傅禹君不由看向高座上的皇帝,却见他的神色如常,眉目透着柔和,眼中带着满意,没有丝毫被轻视后的怒意。 傅禹君眼一闪,心中隐隐明白了什么,看来,这美人的离开是这位君王默许的,又或者是刻意叮嘱的,牧国的皇帝不愿意绝世佳人公众于此,要藏着掖着…… 思及此,傅禹君眼中带着遗憾,又似不甘。 许是傅禹君的目光太过殷切,皇帝也转头看向了他,两眼对视,皇帝不悦于傅禹君的无礼,率先瞥开了眼,随即示意般望向了宰相,宰相会意,端着酒上前凑近了傅禹君。 “王子,觉得我朝的剪影舞如何啊?这本是昨夜里想为王子接风洗尘而跳的一支舞,被一个莽撞女子给破坏了,今日,才得以完整的呈现在王子的面前。” 傅禹君闻言回神,敛下了眸,看来今日这舞是用来救昨日的场子的,不过,这场子救得很成功,傅禹君也不吝啬夸奖,笑着答道:“牧国的歌舞果然精彩!” 只是比起这精彩的歌舞,他更想知道那背影的正面,那纱屏上剪影的真面目…… 傅禹君若有所思的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突而举起一饮而尽,心中已经打定了一个主意。 宁轩宫内 凌萧将舞衣褪下,换回了太监服,步出了宁轩宫,皇帝虽然有说,献艺结束后他可以不用再过去了,但是凌萧总觉得他若是一直等在宫里,等宴会结束后,等到的肯定是皇帝的到来。 而皇帝的到来,是他此时最不希冀的。 皇帝这段时间对他的性趣太浓了。 他必须想办法,让皇帝对他的性趣稍稍减少一些。 凌萧叹气,脑中忧思重重。 突然,眼前闪过一道蓝色的残影,惊了凌萧一跳,待看清时,却并不见任何影子。 凌萧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眼花了,但随即一想,便觉得不对劲。 宫中守卫森严,怎会出现蓝影? 莫非是刺客?凌萧眼一闪,便回想蓝影消失的方向。 通往的是…… 凌萧侧头看了看,是冷凝宫! 凌萧猛然醒悟,脑中闪过一人,那人刚好喜爱身着蓝衣,武功高强在宫中来去自如,他心中已知是了何人,不由冷笑着赶去了冷凝宫。 他就说,莫绮落难,那护花使者怎么可能没有动作! 冷凝宫在皇宫废弃的一角,幽暗阴森。 凌萧赶到这里的时候,只看见冷凝宫门口的牌匾两端挂着两个破旧灯笼,烛光在里面微弱的闪动,牌匾的黄金大字已经脱漆,显得暗淡无关。 四处冷风袭来,带来一声声夜晚的虫鸣,让人不寒而栗。 凌萧咽了咽口水,仰着头朝里边张望了几眼,幽深暗黑的,不似有活人的影子。 他壮着胆子走了进去,摸黑进了里面的宫殿。 宫殿里面,四处却只有一处点着灯火,那里还隐隐传来了说话声,凌萧见状慢慢凑了上去。 “兰蔚哥,昨天你怎么不帮我?”一凑近,便听到莫绮的哭腔声。 凌萧嫌弃的撇了撇嘴,透过窗口去看里面的情况。 兰蔚一身蓝衣颇为怜惜的为莫绮擦去泪水,单单从凌萧这个角度看,莫绮面上很是憔悴。 “兰蔚无能。”兰蔚自责道。 莫绮闻言,哭得更为伤心了:“你就任我这样被他们关到这个地方来了。” “这里没得吃没得住,还没有人,晚上黑漆漆的,连盏灯都要找半天。” 莫绮抱怨,兰蔚听得心疼,不由扳过她的肩膀深情的看着她道:“跟我走吧,绮绮,我带你离开皇宫,你换个身份,我们重新生活,虽然我不是皇上,不能给你想要的,但是起码我不会让你饿着冻着,在这里受这样的罪。” 莫绮闻言,目光飘忽,不由止住了哭声,她微微动了动,扭动着挣扎了兰蔚的双手拒绝道:“我不,我……我喜欢皇上。” “你喜欢?你喜欢他什么?你就只见过他两面。”兰蔚吃味中也带着不解。 莫绮道:“他英明神武、高大帅气、一挥手百官下跪,一发怒想要谁死都可以!只要被他喜欢,就能得到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兰蔚一愣,有些错愕的看着莫绮:“这……不是喜欢。” 他喃喃的道,莫绮却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没有听见。 似乎想到美好之处,莫绮扬起了笑颜,但随即看到自己的现状,又遽然落寞了下来,不行,她绝对不能留在这里。 莫绮想着,算计的目光不由瞄向了兰蔚,她眉目一扬,身子便软软的靠在了兰蔚的怀里。 兰蔚一惊,心中砰然一动,有些受宠若惊,不由喜上眉梢:“绮绮,你这是……” “兰蔚哥,你帮帮我,帮我离开这里,你帮我求情,让皇上放我出去,你跟宰相说说,让宰相帮我求情,只要皇上肯给我机会,肯见我,我肯定能让皇上爱上我。” 兰蔚闻言,内心苦涩复杂,不由悠悠的叹了口气,便听得莫绮撒娇道:“兰蔚哥,你答应我好吗?答应我好不好?” 说着,莫绮又开始啜泣,兰蔚的心终是软了软应道:“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莫绮闻言,埋在兰蔚的怀里得意一笑,随即她强调道:“那兰蔚哥,你明天就帮我去求情,这个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说着,莫绮看了看周遭,嫌弃的皱眉:“不,我是半刻都不想呆了,兰蔚哥,你现在就去,现在就去帮我求情,求皇上放了我!” 莫绮从兰蔚怀里起身,推搡着兰蔚,兰蔚一动不动,目光哀沉的看着莫绮:“绮绮,你听我说,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不提我,就是父亲现在因为你、我的事在朝堂上都颇为艰难了,此时若是再在皇帝面前提起你,只怕不仅不能帮到你,反而会让父亲更艰难。” 莫绮闻言一愣,随即皱眉看着兰蔚:“什么意思?!” “你是说我拖累了宰相吗?你的意思是不想帮我了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现在不是时机,你要耐心等待合适的机会。”兰蔚解释。 莫绮却全然听不进去,脑中只要一想到还要窝在这个鬼地方,就像千万只虫蚁啃噬着心脏一般,无法忍受,她抓狂似得,猛然大力推开了兰蔚吼道:“我看你就是不想管我了!你心里只有宰相府就没有过我!宰相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怎么就这么听他的话,他不过是个半个身子都踏进棺材了的老头!” 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莫绮猛然住了嘴,但兰蔚已经全然听见,他错愕的盯着莫绮,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你在说什么啊?绮绮,那是我父亲。” 莫绮沉默,半响咬牙服软道:“对不起,兰蔚哥,我就是心急,我没有不尊重你父亲的意思,我……” 兰蔚敛眸,目光带着哀痛:“绮绮进宫以来,你变了……” “我没变,兰蔚哥,我只是着急……”莫绮想要解释。 兰蔚摇了摇头,却表示并不想听,他伸手摸了摸莫绮的发丝,哀伤的道:“绮绮,我会救你,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会救你,但你真的要好好冷静一下,别让自己变得如此疯狂……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我……”莫绮还想要说什么,兰蔚已经越窗而去。 凌萧望了望房间里面跺脚懊恼的莫绮,敛眸想了想,转身跟着兰蔚而去。 连跟了数步,前面的蓝影突然消失了,凌萧惊愕的上前查看,却突然一把冷剑刺来,凉飕飕的已经搭在了自己的脖颈。 “凌萧!冤家路窄啊!” 第30章 再生一计 凌萧身子一僵,贴在脖子上的剑泛着嗜血的冷光,凌萧知道这剑很利,只要轻轻一划,就能划破他的肌肤,划破他的血管,让他从此离开人世。 他禁不住内心对它的恐惧,神情有些慌张。 但凌萧心里清楚,要与兰蔚交谈,这恐惧是必须要克服的一关,他不由咽了咽口水,深呼吸促使自己冷静下来,要知道这兰蔚还不敢伤害自己,自己如今在皇帝面前的地位让他不敢有所动作。 这般想着,凌萧心中稍稍安定。 “怎么,吓得不敢动了?”兰蔚见凌萧背靠着他,一动都没动,不由嗤笑着冷嘲。 凌萧闻言转身,表情却已然撇去了方才的慌张害怕,恢复了平日里的从容。 “兰蔚公子。”他平静的叫唤了一声。 兰蔚被他神情所唬,微微一愣,皱眉。 “你这模样倒似是一点都不惊慌啊?”他扬了扬手中的剑,意有所指的道。 凌萧闻言敛眸轻笑,面不改色的说道:“兰蔚公子武功高强,早晚都能察觉得到我,我还需要惊慌吗?” “既然知道本公子武功高强,你还敢跟着?”兰蔚冷笑。 凌萧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掌,若有所思。 莫绮已经被打入了冷宫,自救翻身的几率极低,但是,若这兰蔚出手,莫绮翻身的几率就会高很多,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思及此,凌萧说道:“我来,只是想给兰蔚公子提个醒。” 兰蔚皱眉疑惑的看着凌萧,抿唇问道:“什么?” 凌萧抬头微笑:“莫要再被莫绮利用了。” 兰蔚被莫绮利用,凌萧曾一度喜闻乐见,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兰蔚的出手很关键,直接关乎到莫绮能不能从冷宫出来,凌萧费了这么多心机才把莫绮弄进去,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把她弄出来。 兰蔚闻言,危险的眯起了眼,举着剑贴近了凌萧脖颈的动脉处道:“休要离间本公子和绮绮之间的感情。” “是不是离间,兰蔚公子心里有数。”凌萧感受着剑锋的威胁,不着痕迹的错开了一步,离那剑远了许多。 兰蔚听了凌萧此话,颓然想起莫绮进宫所做的一切,心中一涩,不由恼羞成怒,举起剑朝着凌萧刺去。 凌萧堪堪躲过一剑,僵硬的道:“兰蔚,你不会这么蠢吧,夜闯皇宫本就是大罪,你还敢伤害在皇上身边颇为受宠的我?宰相府的命运你不管了吗?!” 许是这话起了作用,兰蔚停下了手,凌萧重重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兰蔚一时冲动,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兰蔚喘息,面上因为发怒,满脸通红,他瞪着凌萧,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凌萧的下/身,他微微睁了睁眼,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然清醒,心中已然有了对付凌萧的好办法。 他微微缓了缓面色,不怀好意的盯着凌萧,凌萧心中警铃拉响。 便听得兰蔚道:“凌萧,你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皇上很宠你,甚至还想升你为男妃,这些都没错,但是……一直这样得到皇上的宠爱,你早晚要用自己的身体去伺候服侍皇上,但你的秘密又怎么让你去服侍皇上呢?你可是从一开始在皇上面前便是个太监。” 说着,兰蔚意有所指的瞄向了凌萧的下/身,凌萧闻言,笑容一滞,微微将双腿往里缩了缩。 兰蔚看着他的小动作,阴阴一笑,这笑却让凌萧头皮发麻。 兰蔚道:“你料定宰相府不会将你的秘密捅到皇上的面前,因为宰相府和你进宫这件事有着莫大的关系,如果宰相府将你的秘密曝光,那难免会让皇上怀疑到宰相府,要是怀疑坐实,宰相府就会因你受到牵扯,难逃大罪。” 兰蔚说到这,冷眼瞥着凌萧,凌萧这人很聪明,就是知道这样,才会在自己面前这么的有恃无恐。 “所以,宰相府只会咬死不承认跟你有关系,这样等你的秘密曝光之时,你的话皇上将不再信任,而当初知道内情的人早已全部消失,宰相府也因此能平安度过此关,但是,除此之外,却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凌萧听到这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兰蔚突然举剑一扬,剑身鸣鸣,那剑堪堪的停在凌萧的胯/下,隔着衣料抵着凌萧那柔软的命/根/子上。 凌萧一僵,那话被剑抵着太具威胁性,凌萧连退数步,仍然心有余悸。 兰蔚举着剑一步步接近凌萧道:“将你真正变成太监,这样会更安全……你也该感谢本公子,只要真正变成太监了,你就不用担心自己的秘密被曝光了。” 兰蔚愉快的笑,就这个,凌萧没有皇帝的任何保护,不仅没有皇帝的保护,这个还是不能被皇帝知道的,也就是说,即使现在凌萧被自己阉了,凌萧也不敢在皇帝面前多说半句。 凌萧闻言咬牙,这兰蔚这次聪明了一回,他难看了表情。 兰蔚见凌萧变了面色,内心舒爽万分,连续好几次在凌萧手里吃了亏,这次终于也让这个奴才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他好心情的跟着凌萧,凌萧后退,他就上前,一步步,慢慢的,看着凌萧强装镇定的表情,一扫之前在莫绮那处所受到的苦涩,心中爽快万分,面上也不由带了笑意。 凌萧咬牙,没想到事情还会反转成这样。 这兰蔚对待莫绮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脑子,心中认定了莫绮一般,听不得他对莫绮的任何微词。 对付他却突然聪明了。 凌萧抿唇,从兰蔚这里入手,让他对莫绮放弃已然失败,还让自己有了危险,凌萧脚步连连后移,脑中快速的思索着该怎么脱离险境。 突然脚下踩中了一个温软的物体,凌萧惊了一跳,微微斜眼往后看去。 同一时间,在他正对面的兰蔚却倏然手挽剑花而来,凌萧慌忙躲闪,险险躲过,却也远离了那温软的物体。 而兰蔚在一个剑招之后,错身挡在了那物体的前面,巧妙的遮住了凌萧的视线。 但凌萧已经在刚才看清了兰蔚身后之物,是两名昏迷的御林军。 他心中惊愕,这冷凝宫是冷宫,向来只进不出,里面关的人都是失宠基本没有翻身可能的人,所以宫殿向来没有人来看守,那这两个军士是…… 想到这里,凌萧倏然一惊,慌忙收回了视线,一边防着兰蔚,一边四处周望。 冷宫的后面是高高的宫墙,无路可走,而前面通往的是皇宫一偏殿,只有一条小路,出入冷宫都必须经过这条小路,凌萧记得冷宫虽然无人看守,但这条小路却是应有守卫来巡逻把守的,可刚刚自己进来却并未发现他人影子…… 所以,这是,兰蔚打昏的御林军? 御林军每隔一刻钟就会来回巡查一次,从他们进入冷宫到现在……凌萧保守估计,也差不多一刻钟了。 思及此,凌萧眼中一亮,一计浮上心头。 莫绮即使被关进冷宫也不会安分,何况现在还有兰蔚的帮助,她一日不死自己一日就不得安心,他必须留在宫里等莫绮真正死了才能离开,可皇帝如今对他正感性趣,他的身份又不能曝光,这一度让凌萧束手无策…… 可现在,凌萧想到办法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 想到这,凌萧扬起了笑颜,兰蔚见此,拿剑指着凌萧,心中疑惑:“你笑什么?” 凌萧挪动着位置,将兰蔚引到了小路上,让自己背靠着偏殿,可有路可逃。 兰蔚见凌萧不答话,心中烦闷,不由连连逼近。 凌萧回头瞄见远处闪现的微弱的火光,知道时机已到,便开口道:“呐,兰蔚,我最后想跟你说一件事。” 兰蔚皱眉眯眼,疑惑凌萧口中的“最后”一词。 便听得凌萧道:“别老惦记着我下面那话,你若敢真阉了我凌萧,就要做好你那话也被我切掉的准备。” “你……”兰蔚气极,举剑朝着凌萧刺来。 凌萧也不躲,任由那剑刺中了自己的肩窝。 “噗嗤”一声响,剑尖已经没入了血肉中,兰蔚惊愕,他所刺的剑极慢,是凌萧躲得开的速度。 他毕竟心里知道自己真正不能刺伤这人,可是现在这人…… 正疑惑间,就听得凌萧一声轻笑,兰蔚皱眉看了过去,便见凌萧一脸胜筹在握的表情。 他一惊,心中暗道不好,便听得凌萧大喊:“来人啊!有刺客!” 兰蔚忙将剑拔了出来,凌萧吃痛一声,捂着伤口忍痛转身往偏殿跑去。 兰蔚往前追了两步,便见凌萧所跑的方向,火把闪烁,人声嘈杂,有御林军! 被摆了一道!好个凌萧! 兰蔚恨然的盯着凌萧踉跄的背影,心知这次惹了祸端,却也没了法子,只得收剑咬牙离去。 凌萧撞到一御林军的身上,吃痛虚弱的捂着自己受伤的肩窝:“有刺客……” “凌总管?”被撞的御林军认识凌萧,见到凌萧面色苍白,额前冒着虚汗,不由一惊:“凌总管,你受伤了?!” “我没事……” 凌萧转眼看见缩在角落里的一个偏殿小太监,他招手让小太监过来,便支撑着靠在小太监身上道:“你去通知皇上,别管我!” 御林军不敢违抗命令,便低头领命道:“是。” 凌萧痛的软倒在地,小太监面容消瘦,力气很小,也扶不起他,只能跟着他一起软在地上,唯唯诺诺又战战兢兢的跟在凌萧面前,无措的不知该怎么办? 凌萧捂着肩窝,无力的瞧了他一眼,暗骂了兰蔚一声,这一剑不致命,却是极疼极疼。 疼的凌萧面色惨白。 不久,皇帝带着小李子和一群御林军赶来了。 凌萧松了口气,朝着皇帝虚弱的喊了一声。 “皇上……” 第31章 得宠之时 小太监面色苍白,头冒虚汗,眉目间尽是隐忍的痛苦。 皇帝的心跟着一揪,目光下移,便看见他的左肩窝被刺了一剑,伤口正流着鲜血,右手因为捂着那伤口而沾满了血。 鲜血顺着他那白皙的手臂下流,蜿蜒成丝,艳丽得刺眼。 皇帝见此,一个跨步上前,单膝下蹲将虚弱的小太监揽在了怀里。 众人一惊,皆随着皇帝的动作下跪在地。 能让皇帝不顾尊卑,弯腰下扶的人,这凌总管是第一个,众人低头,心中皆是对凌总管微妙的忌惮。 “去叫太医。”皇帝冷着脸,吩咐了一句,旁边的小李子领命,伏低了头,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起身将腰弯得极低,后退离去。 凌萧惊愕于众人下跪的场面,感受着皇帝揽着自己身子的怀抱,有些僵硬,心中也甚是惶恐。 他知道皇帝对他感性/趣,但此时看着皇帝屈尊在自己的面前,凌萧却意识到,自己在皇帝心中的份量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重得多。 他惶恐的同时,也清楚的知道,这对此时的他来说,是一件好事,起码能让他这次的苦肉计进行的更顺利一些,思及此,凌萧软软的开口。 “皇上……奴才没事,别担心。” 皇帝听了凌萧宽慰的话,看了凌萧一眼,沉默的抿紧了唇,将凌萧打横抱起,冷冷的朝后吩咐道:“全力捉拿刺客。” “是。”下跪在地的全部御林军领命。 凌萧见此,忙悄悄拽了拽皇帝的衣袖,小声的插嘴道:“皇上,这刺客是为了救冷宫中的莫秀女,奴才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计划,才惨遭毒手的。” 这一次自己这么大牺牲,必须要让皇帝不仅捉拿刺客,还要让他知道这件事和莫绮脱不了干系,让皇帝狠下心将莫绮一并除去。 不然就枉费他所受的伤了…… 然而,皇帝闻言,却若有所思的看了凌萧一眼,那一眼直将凌萧望了个透彻,凌萧被望的一怵,不由住了嘴。 皇帝道:“这事,朕会还你公道,你给朕好好养伤。” 说着,皇帝抱着凌萧往宁轩宫而去。 皇帝的怀抱很稳也很暖,如同前次昏迷一般,这怀抱让凌萧眷恋,让凌萧安心。 他张了张口,本还想说些什么,此时却有些不想破坏这片刻的温存。 而且,皇帝刚刚的话中有话,不似只是让他养伤这么简单,他多说恐怕无益。 思及此,凌萧沉默的敛下了眸,乖巧的窝在皇帝的怀里。 宴会宫殿外。 傅禹君饶有所思的看着牧国皇帝离去的方向,以及四周明显加强的守卫,沉默的敛眸,摸了摸下巴。 “王子,这边走。” 宴会已经结束,带领傅禹君等人出宫的小太监隐晦的在催促傅禹君离开。 傅禹君挑了挑眉,最后望了一眼牧国皇帝离去的方向,微微笑了笑,带着自己的人跟上了小太监。 回到住处。 傅禹君在房里踱步,他的脑子里怎么都挥之不去宴会上那一支惊艳全场的舞,怎么都忘不掉纱屏上那一抹虚幻的倩影。 他在想,究竟是怎样风华绝代的人能跳出这样的舞姿? 她究竟是谁?长得什么样子? 傅禹君每每思及此,心便如同有万只蚂蚁啃噬一般,既疼又痒,难耐万分。 那舞者最后离去时,引人遐想的背影,也每每让他魂牵梦萦。 牧国皇帝对她如此相护,傅禹君明知不该再生心思,却控制不住在宴会上,屡次打探她的消息,但除了牧国皇帝,他人皆不知晓。 而那牧国皇帝,本就有意藏掖着那舞者,傅禹君的打探多是被他三言两语给拨开。 傅禹君也因此,愣是没有得到关于那舞者的一点消息。 但牧国皇帝越是这样,傅禹君就越是难耐、越是想知道那舞者的真面目! “咚咚。”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傅禹君收回了心思,走回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朝门口喊了一声:“进来吧。” 进来的是一位身着蓝棕色短装,小厮打扮的男人,男人头上包裹着棕色的头巾,皮肤黝黑,留着八撇胡子。 他进来后,朝着傅禹君跪下,行了一礼。 傅禹君点头,让男子起身,这名男子是他带来的随从,名叫肖峰。 “打听得如何了?” 肖峰会一点武,也懂得伪装,人又圆滑,傅禹君让他去打听了今夜皇宫中出了什么事情。 “王子,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肖峰面上微带得意的答道:“今夜,那牧国皇宫内,是出现了刺客。” “刺客?”傅禹君闻言,意外的挑眉:“这倒奇了,这有刺客的地方,这般危险,那牧国皇帝怎么还那般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肖峰听闻,忙解释道:“王子有所不知,那牧国皇帝赶去,只因为刺客出现的地方有一名太监。” 傅禹君闻言微微一愣,面带疑惑,他敛眸沉思了半响,问道:“那太监可有什么特别的?” 肖峰回道:“这属下不确定,只是牧国宫里都传闻他将是牧国皇帝的第一位公子。” “男妃?”傅禹君眼一松,微微诧异:“不,那太监也称不上男人,没想到牧国皇帝竟然还好这一口。” 不仅藏了一个神秘的绝色佳人,还跟身边的太监有这一出,那牧国皇帝,严谨的作风下竟是如此的荒诞风流。 想着,傅禹君嗤笑般摇了摇头,似乎在不屑。 “那今晚刺客要刺杀的人可是那太监?” 心中觉得牧国皇帝是个荒诞风流的人,傅禹君询问的口吻开始显得漫不经心了。 肖峰答道:“不,王子,今夜这刺客不是来宫里刺杀人的,是来救人的。” “救?”傅禹君有意思的挑眉。 肖峰敛眸,琢磨着开口问道:“……王子还记得昨晚在宴会上大闹的绝美女子吗?” 傅禹君点头,那女子如此大闹宴会,让他想忘记都难。 肖峰答道:“那刺客想救的正是她。” 傅禹君诧异的扬眉,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了一个身影…… 昨夜宴会上明显对那女子不寻常的蓝衣男子,他似乎是牧国的宰相之子兰蔚。 救那名女子之人,可是他? 傅禹君敛眸沉思。 便听得肖峰道:“刺客被那太监撞见,慌乱之中将那太监给刺伤,这太监一被刺伤,就惊扰了牧国的皇帝。” 傅禹君闻言敛眸,能躲过守卫潜入皇宫的刺客怎么会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监给逃脱了,还惊扰了牧国的皇帝? 傅禹君若有所思的转动着手中的茶杯,轻笑:“看来,这牧国皇宫还真有点意思。” 肖峰闻言,赞同的低了低头,说道:“王子,不仅这些,这次肖峰还听到了一件有趣的事。” “说来听听。”傅禹君感兴趣的道。 肖峰笑道:“肖峰听闻,前天夜宴上的那名女子不是刻意捣乱。” “不是刻意捣乱?那是什么?”傅禹君好笑,很难想象那女子不是来捣乱,会是来干什么的。 肖峰道:“听闻,那女子是想在牧国皇帝面前争宠,所以找了一位舞者来顶替她,最后再偷龙转凤,好脱颖而出。” 傅禹君闻言讶异,这女子竟然这么大胆。 肖峰道:“但是,最后那名舞者却耍了她,并没有现身,所以她才会在晚宴上失了仪态。” “巧的是,在她被抓的第二天晚上,也就是今晚,那名舞者便出现了……” 傅禹君闻言一楞,突然站起了身:“你是说她找得那名舞者就是今夜那跳剪影舞惊艳全场的舞者?!” 肖峰低头应道:“十有□□。” 傅禹君闻言敛眸沉思,半响,他抬眼问道:“昨夜那女子名叫什么?” 肖峰答道:“莫绮,曾是牧国皇帝的秀女。” 莫绮……傅禹君咀嚼着这个名字,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第32章 宰相失势 宁轩宫内。 一名老太医战战兢兢的跪在冷着脸的皇帝面前禀告道:“皇上,凌总管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皮肉伤,请皇上宽心。” 皇帝闻言,面色稍缓,周身威压散了许多,太医见状,悄然的松了口气,开口道:“只是皇上,凌总管近两日要静养,切记莫要剧烈运动,这……” 太医停顿了下来,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话当不当说,皇帝见状,扬眉用眼神询问他。 太医见此,琢磨着开口:“近两日,为避免伤口裂开,最好不要行房事。” 皇帝闻言挑眉,面色不定的望着老太医,神情不知喜怒。 太医兢兢业业的伏低了头。 皇帝淡淡瞥开了眼:“下去吧。” “是。”太医爬起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凌萧躺在床上听见了太医的话,偷笑了一声,暗自给这个太医打了一个满分,这伤即使没有将莫绮除去,也没有白受,起码为他在皇宫里拖延了时间。 皇帝挥退了一众奴才,端起桌面的汤药,走到了凌萧的床边。 “皇上……”凌萧连忙收敛了笑,挣扎着坐起。 皇帝神色不定的看着他,突而将汤药饮入了自己的口中,俯身捏住凌萧的下巴,将唇贴了上去。 凌萧一愣,愕然的瞪大了眼,不知所措。 皇帝与自己凑的极近,近的自己可以看得清皇帝面上每一丝神色的变动,他的眼半睁,重瞳在此时黝深沉黑,像有磁力一般,吸引着他人的注视,但皇帝的目光悠悠,呈显的却是一种将人看透的通彻。 凌萧心跳的极快,皇帝那透彻的目光像是将他望穿瞧尽了一般,让他慌乱不止。 他不禁怀疑,皇帝不会是将自己的苦肉计瞧了出来吧? 思及此,凌萧猛然将眼睛紧紧的闭上,似乎觉得这样,就能躲开皇帝那充满探究的目光。 面前的小太监,眼睛紧闭,身子紧绷,一副任由处置的模样,不由有些好笑,皇帝轻轻扯了扯嘴角,俯身按住了他的头脑勺,将口中的药全数渡了过去。 小太监乖巧的接收并吞咽了下肚。 这般乖巧的动作似乎取悦了皇帝,皇帝离开了凌萧的唇,在凌萧的额前轻轻落了一吻。 凌萧感到额前的湿热,惊得弹跳了一下,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此时面色绯红,眉目间带着独特的风情,眼角被皇帝逗弄出微微的湿意,嘴唇撷取着新鲜空气,毫无自觉的开合出诱人的缝隙。 皇帝抿唇看着他,眸色暗了暗。 “谢皇上……嗯……” 一句话未说话,皇帝再次贴上了凌萧的唇,不同于喂药的温柔,这一次是真切实意的吻。 肆虐一般侵略进凌萧的领地,霸道的汲取小太监口中的芬芳,如同那是仙酿琼浆一般。 “嗯……嗯……皇…嗯……” 凌萧低吟,饱含了舒爽与痛苦。 这吻太过热切,太过霸道,让他连呼吸的空隙都没有,他此时如同离了水的鱼,瘫软在皇帝的怀里,只能任由索取,也几近窒息,凌萧轻皱眉头,无力的挣扎。 感受到凌萧的挣扎,皇帝亲吻着,嘴唇下移,亲贴着凌萧的脖颈一路往下,凌萧一颤,脆弱的脖颈被湿热的舔吻,全身宛如置于热水当中,泛起致命的灼热。 凌萧喘息着,意识开始模糊,下/身肿胀万分,他不禁想伸手抚慰一下,翻转间,小腿却猛然撞到了另一炽热。 “嗯哼……” 皇帝一声闷哼,凌萧猛然清醒,他愕然睁大了泛着水雾的眸子,匆忙的缩紧自己的双腿遮挡住腿间的炙热,无助而又慌张的看着皇帝。 皇帝皱眉,神情似是忍耐又似是不悦。 许久,皇帝直起了身,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回头看了眼凌萧道:“你这伤,伤得确实是时候。” 凌萧心下一惊,琢磨着皇帝是什么意思。 便见,皇帝坐在了离自己不远的桌边,连喝下了几杯茶水。 凌萧低了低头,正思考着是不是该开口说些什么。 门口却传来了御林军统领蒙奇的汇报。 “皇上,刺客已经抓到了。” 凌萧一愣,这兰蔚不是武功高强吗,竟然这么简单就…… “在外面候着。”皇帝开了口。 “是。”蒙奇应了一声。 皇帝站了起来,似乎是要出去,凌萧一愣,连忙喊道:“皇上。” 小太监面上一脸的担忧,还带着疑惑,皇帝见此,心软了软,走到了他的面前顺了顺他的发丝:“朕去去就回,你好生歇着。” “……”凌萧抬眼,心中疑问千万。 这皇帝不问自己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吗?他可是整件事的第一目击者! 想着,他终是控制不住,问出了声:“皇上……您不询问奴才吗?” 皇帝闻言,停顿了一会,轻悠悠的道:“没必要。” 凌萧一愣,这没必要是什么意思,皇帝是……已经知道了么?! 他心下惊讶,皇帝却突然回了头,凌萧连忙敛眸,遮住了眼中的诧异。 皇帝紧紧盯着凌萧,认真的道:“对于你,朕只想问一件事情,你想好了再来回答朕。” 凌萧抬眼,皇帝已经走了出去,离去前,他留下了想问的那件事。 “为何处处针对莫绮?” 凌萧愕然,摊坐在床上。 皇帝已经往这方面猜疑了,不,应该说,皇帝已经断定了他针对莫绮了。 既然如此,那确实没有问他的必要了,只要知道自己是针对莫绮的,所有的疑问依着皇帝的敏锐,都能根据他的动机猜得到。 那么,皇帝问他的话,他该怎么跟皇帝解释呢? 皇帝最讨厌的便是欺骗,他自然不能再撒谎,那…… “把这人拉出去砍了,将宰相和兰蔚叫到御书房来。” 门口传来了皇帝的声音,凌萧捂着伤口忍痛悄悄的贴着门缝隙去看。 发现御林军拉着一个昏迷过去的人退下,那人身着蓝衣,但是并不是兰蔚,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这个“刺客”是兰蔚的替身!凌萧皱眉。 便见皇帝拂袖带着小李子往御书房而去。 看来皇帝也知道这不是真的“刺客”,他不仅知道这不是真的刺客,他还知道事情和兰蔚脱不了干系,所以立马召见宰相和兰蔚…… 皇帝比他想象中要知道的多得多。 凌萧总有一种感觉,他自认为把事情隐瞒的很好,其实实际上皇帝已经全数知道了真相…… 他颓然低头看了看底下已经焉下去的小兄弟失神,那皇帝会不会连这件事情也…… 不,不会的! 凌萧猛然摇了摇头,皇帝不可能知道自己这个事情,知道的话,他不会没有任何动作的,这大概是自己隐瞒的最好的一件事情,凌萧捂着跳动不安的心,连连安慰自己,不要慌张。 御书房内。 皇帝冷眼看着宰相父子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悠悠的起身,定在了两人的身边。 宰相带着兰蔚伏低了头。 皇帝望着一脸两人悠悠的道:“今夜的宴会,宰相怎么不带兰蔚参与。” 宰相头冒虚汗:“皇上,犬子行事太过鲁莽,怕惊扰了贵客,臣便让其留在了家中。” “是吗?”皇帝轻问,朝小李子示意了一眼,小李子会意,双手捧着一件蓝色外袍上前来。 皇帝望着那衣服道:“朕见兰蔚喜着蓝衣,这件衣服是朕的一点心意。” 小李子将衣服呈在了兰蔚的面前,兰蔚双手发颤的接过,心虚万分,汗水浸湿了衣襟。 他将衣服放下一看,上面点点鲜红红斑,竟然是鲜血! 而这件外衣,正是刚刚他为脱身,脱下给一偏殿侍卫换上的那一件! 兰蔚一惊,抬头去看皇帝,便见皇帝目光冷冽的注视着他。 他眼皮一跳,心中知道皇帝已经知晓了真相,不由朝着皇帝跪伏弯腰,以头抢地:“皇上……” 他想说些什么,却猛然发觉没有任何可以开脱的词句,他只能默默的抿紧了唇,身子都在颤抖。 都是凌萧!那个混蛋,自己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皇上……这……”宰相也看见了这衣物,不由心惊。 兰蔚半夜进宫被撞见,还伤了凌萧惊扰了皇帝的事情,他也才知道不久,就在之前,宫里还传来了刺客被处决了的消息,让他松了口气,没想到,下一刻,他和兰蔚就被召见了…… 就在方才,宰相还抱着侥幸,希望皇帝不知道兰蔚所犯下的事,此时,却是欺骗不了自己了,他不由跪伏在了地上,连连朝着皇帝磕头:“皇上,饶命啊!犬子只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 “……”皇帝目光森冷的盯着两人,走到了兰蔚的面前道:“也好在你那一剑并不重,否则你连在这里的机会也没有。” 兰蔚咬唇,不敢抬头,只是将头抵在冰冷的地板上,尽可能的放低姿态。 皇帝转身,坐回了上座:“宰相年事已高,年迈多病,每每抱病上朝,朕见之于心不忍,准予其告老还乡,忧其回乡无人照料,允其子一路跟随。” 宰相一惊,这皇帝是要撤了他的官职啊,他不由哭声抢地:“皇上,老臣战战兢兢几十年,为朝堂奉献居多,您不能这么做啊,当年先帝……” “如今朕才是天子。”皇帝打断了宰相,朝小李子吩咐道:“拖他们下去。” 宰相闻言,瘫软在地,已然失神痴呆。 “皇上!”兰蔚终于开了口,往前跪爬了两步:“皇上,此事是草民一人的过错,与父亲无关,还请皇上要罚就罚草民一人,饶了父亲吧。” 皇帝听闻,冷笑了一声,朝小李子示意,小李子让人将失神的宰相拉了下去。 待宰相不见了身影,皇帝走到兰蔚面前,俯视着他:“你可知夜闯皇宫行刺是什么罪?” 兰蔚低头颤声答道:“株……株连九族的大罪。” 皇帝冷道:“若不是看在宰相多年来的兢兢业业,若不是当初你颇受先帝喜爱,先帝离去前让朕好生对待你们父子,朕今日不会只是让你们离开。” 说着,皇帝似乎不想再看见兰蔚,负手拂袖离开,兰蔚张嘴想要唤住皇帝,声音却如鲠在喉。 是他太过一意孤行,才让父亲老来受累…… 第33章 报仇雪恨 深夜,虫鸣声渐绝,万物俱静,宁轩宫内烛光盏盏,凌萧听着小李子打发一个小太监来告诉他的消息,呆愣了表情。 “你说皇上让宰相回乡养老?让兰蔚跟着?” “是。”小太监低头应着。 凌萧闻言,愕然的靠在了床沿上。 没想到皇帝竟然这么果断,一下子就将宰相给撤了,原本之前的种种,凌萧都猜测,皇帝是要护着宰相府,可是现在…… 凌萧心下慌张,皇帝的做法让他有些看不明猜不透,这样的出乎意料让凌萧的心很难安定,他不知道皇帝究竟知道多少实情。 凌萧叹息般敛下了眸,对着跪在的小太监挥了挥手道:“好了,你下去吧。” “是。”小太监弯腰行礼。 “等等。”凌萧突然唤住了小太监,沉吟道:“给我打桶热水进来,我要沐浴,另外将我衣柜里的那套白衣拿出来。” 皇帝喜着黑衣,却偏爱他人穿素色的衣裳…… 他不能干等在这里,必须做些什么。 “皇上,您不去宁轩宫吗?”小李子恭敬的在皇帝的身后行礼询问。 皇帝双手背负,立在凉亭中,吹着夜风,背影孤傲而清冷。 小李子本不敢随意打扰皇帝,但皇帝从御书房出来就一直站在这里,也有小半个时辰了,再站下去就要过子时了。 皇帝听闻小李子的询问,转头微微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极具震慑,似乎在责怪小李子的打扰,小李子见状,忙心惊胆战得跪在了地上,却颤抖得连请罪的话都说不出。 皇帝淡淡瞥开了眼,不悦的皱眉,心里头想起了另一个小太监,那个小太监虽然怕他,但是表现比小李子有趣可爱多了。 皇帝抿了抿唇,一甩衣袖,终于决定了去向。 “摆驾回宫。”他说。 小李子愣然,皇帝这就回宫了?不去找凌总管么? 正当他讶异时,远远的看见凌萧被一名小太监扶着过来。 凌萧身材修长,一身白衣在夜色下朦朦胧胧,宛如谪仙,待他走近了看,却见他面上惨白毫无血色,虽束发整齐,却掩盖不住虚弱之姿。 皇帝见状皱眉,凌萧已然到了皇帝的跟前,朝皇帝行礼。 皇帝单手扶起凌萧,将凌萧揽进自己的怀里,面色些微的不悦:“伤未好,礼就免了,怎么不呆在宫里好好歇着?” 他的眼神瞄过了凌萧的受伤的肩头,见那处并未出血,才悄然的转开了目光。 凌萧见此,心中泛起一阵暖意,他开口柔声道:“奴才久见皇上未归,心中担忧便来看看。” 见皇帝面色未缓,凌萧心下忐忑,不由小心翼翼的问:“奴才……是不是多事了?” 皇帝闻言,低头看了凌萧一眼。 面前的凌萧,白衣胜雪,面色苍白,额前冒着虚汗,但他目光含情,伏在自己怀里的身子状似无骨,皇帝不由内心一阵柔软,揽着凌萧在他发上轻轻落下一吻,便将人打横抱起。 “…皇上…”突然被抱起,吓得凌萧紧紧的环住了皇帝的脖子,不安的叫唤。 皇帝垂眸看了他一眼,温柔了神情,却并不多话,抱着他一路而宁轩宫而去。 凌萧僵硬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皇帝不开口,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帝将他抱回了宁轩宫的床上,给他盖上了被子。 “皇上……奴才……” 皇帝对他微微摇了摇头:“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 “可是,皇上,您刚刚……”凌萧挣扎着要起身。 “刚刚朕问的话,是要你思考周全了再回答朕。”皇帝接下了凌萧的话头说着,压着凌萧未受伤的肩膀微微用力,制止他的起身。 凌萧一愣,只得乖巧听话的躺回了床上,心中忐忑万分。 皇帝的话是什么意思? “夜深了,你休息吧,朕回去了。” 未等凌萧想出什么,皇帝便留下一句话带着小李子离开了。 小李子离去前还悄悄看了凌萧一眼,那一眼透露的绝对不是什么好的讯息。 凌萧心下讶然,心脏不规则的跳动,带着恐慌。 皇帝在拒绝和自己交谈…… 为什么? 凌萧心里越发的不安,这个皇帝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凌萧忐忑不安了两天,皇帝却再也没有过来看过他,只是赏赐了他一堆的补品,天天叫太医查看他的伤势。 而凌萧本就伤得不重,养了两天后,伤都快好得差不多了。 伤快好了,本来希冀见到皇帝的凌萧就不敢见皇帝了,他怕自己胯/下的秘密难保,凌萧望着自己的身下,将双腿往里缩了缩,纠结的咬唇。 莫绮没死,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离宫! 凌萧在自己宫里踱步,最后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最坏的决定…… 冷宫一如既往的破旧,此时是亥时,踩踏在横生野草的院落,凌萧只能借助月光看清里面的景象。 宫殿极大,却荒无人烟,空荡荡的一阵阵阴风吹过,让人不寒而栗。 这么大的院落,却没有半点灯火,也不知莫绮究竟藏在了哪个角落。 凌萧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冷下了目光,这一次他一定要为自己报仇! 突然,旁边断断续续传来了交谈声,凌萧一愣,猫着身子凑近了看。 夜色下,只隐隐约约看得见两个人影,其中一人身材窈窕,月光下看得清她身着破旧的粉裙,这个身影凌萧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是莫绮! 莫绮身边还有一人,那人穿着一身白衣,头上包着白色的头巾,身上坠着金片,虽然看不清面容,但这样的异国服饰,凌萧能想到的只有一人——傅禹君。 而此时,傅禹君正站在莫绮对面与莫绮交谈…… 他们怎么还是搞到一起了! 凌萧吐血。 上辈子,傅禹君一直在追求莫绮是没错! 但是凌萧知道那是因为莫绮的绝色容貌还有装出来的温软性子,以及那一支剪影舞! 这一辈子,凌萧使劲捣乱,已经让莫绮和傅禹君没有了什么交集,这傅禹君怎么还是和莫绮搅和在了一起。 就在凌萧疑惑之际,远处的两人已经抱在了一起,举止亲密。 卧槽! 凌萧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他不过躺了两日,这两人进步神速! 莫绮的玛丽苏光环果然强大。 凌萧咬牙,这样他的复仇又会遭到阻碍,必须快点解决! 凌萧握拳,远处的两人搂在一起仍然在说着什么,凌萧听不清楚,只得靠近一些。 但他刚一动,那边傅禹君就有所察觉一般推开了莫绮,眼睛直盯向凌萧所在的地方。 凌萧一惊,僵硬得一动不敢动,眼睛紧紧的盯着傅禹君。 傅禹君一步步朝他走来,脚步却异常的缓慢,似乎在衡量躲在暗处的人或者是其他什么事物的伤害力。 凑近凌萧十步之内,凌萧已经能清晰的听见傅禹君脚踩踏在野草上,发出的悉索响声,他心跳如雷,头冒虚汗,手悄悄的握紧了匕首。 脑子也在极速的运转,但此时此刻,他想不出任何应对的法子,傅禹君武功与兰蔚不相上下,脑子却比兰蔚灵活得多,落在他手里,凌萧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逃掉的机会。 难道他就要这样被抓住,让这对狗男女灭口了吗? “唔……”正当凌萧这般想着,突然背后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凌萧的嘴,拉着他往一边的躲去。 凌萧被吓得瞪圆了眼,心脏几乎停住了跳动,背后的人出现没有一点响声!让凌萧毫无防备! 凌萧双手紧紧抓着背后那人捂着自己嘴的手,惊恐让呼吸变得粗重,眼睛直视的地方是他刚刚呆过的地方,此时,那里正站着四处查看的傅禹君,凌萧的汗水顺着脸颊滴落了下来。 傅禹君并没有查看多久,见那处无人,虽然面带着疑惑却没有执着的搜寻,只是回身与莫绮说了一句什么,就转身快速的离开了冷宫,而莫绮在傅禹君离开后,也俨然回头进了房间。 凌萧心里悄然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身上已然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眼见着两人分别,背后的人松开了对凌萧的钳制,凌萧立马转头去看来人。 来人一身蓝衣罩身,面容稚嫩,神情憔悴,双眼凹陷,眼中布满血丝,头发凌乱,狼狈万分,但这狼狈的模样却掩盖不住凌萧对他的熟悉。 “兰蔚。”凌萧冷笑着,唤了一声,身体摆出戒备的姿态,这刚离虎穴又入狼窝,今夜他出门忘记看黄历了! 兰蔚不屑的瞧了凌萧一眼,转身往一旁走去,一副并不想搭理凌萧的模样。 凌萧见状,疑惑的眨眼,转头看向兰蔚的背影,却见他双肩微垮,显得落寞而悲伤。 凌萧猛然想起刚刚莫绮与傅禹君相搂的画面,心中不由明了。 这叫自作自受! 凌萧讽笑,眼瞧着兰蔚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悄然的往后退,正要逃离之际,兰蔚却突然回头,伸手一把拉过了凌萧,另一只手夺过了凌萧手中的匕首。 “带着匕首,这么晚来到冷宫,你是要做什么?”兰蔚轻瞥着匕首,目光幽幽的望着凌萧问道。 第34章 劲爆劲爆 凌萧用另一只没有被钳制住的手去抢匕首,抢了两次却不得成功,他颇为恼怒的瞪着兰蔚道:“这不关你事吧?” “倒是你兰蔚公子,你才是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吧。”凌萧意有所指的说道。 兰蔚闻言冷下了脸,用力抓紧了凌萧的手腕,凌萧一声呼痛,皱起了眉头。 “你现在看不清形势吗?你可是在本公子手里!” 凌萧讽笑:“我能从你手里逃脱一次,就能逃脱第二次,我能让皇上惩罚你宰相府一次,就能让皇上惩罚你们第二次!” “你!”兰蔚双眼冒火,匕首抵在了凌萧的脖颈上。 “……你可想清楚啊,我可是皇上在意的人,要是我没了,皇上那里你自己想想吧……”凌萧强装镇定。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兰蔚就想起宰相府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因为面前这个人而让自己在皇帝面前暴露! 兰蔚瞪着凌萧,眼里流露出恨意,但除了恨意,兰蔚的眼中还有一些凌萧看不懂的情愫,这些都融合在兰蔚的眼中,让兰蔚的眼宛如漆黑的浓墨一般,连带着眼神都高深莫测了起来。 凌萧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单纯自傲的兰蔚也会有这么复杂的眼神? 待凌萧想去细看,兰蔚却率先放开了他,瞥开了头。 凌萧一愣,就听得兰蔚冷哼道:“你也就会这一招。” 他把玩着匕首,随手就将匕首扔到了凌萧的怀里:“你不说本公子也猜得到,你是来杀莫绮的。” 匕首泛着寒光,突然落在了自己的怀里,惊得凌萧弹跳了两下,确定自己没有被锋利的匕首划伤,凌萧这才胆战心惊的握住匕首的把柄。 兰蔚见状,讥笑了一声:“连把匕首都握不住,还想杀人?” 凌萧被讥讽了,不由抬眼瞪向兰蔚:“只要兰蔚公子不插手,这剑我便刺得下去。” 兰蔚嗤笑了一声:“本公子劝你想清楚,皇上最容不下搞小动作的人。” 凌萧闻言,面色怪异,这兰蔚莫非是在劝他? 不,不可能! 兰蔚和他仇怨甚多,怎么可能会劝他? 兰蔚的目的不过是,让他死心不伤害莫绮罢了。 都这种时候了,兰蔚还放不下莫绮。 凌萧忍不住冷嘲:“心爱的女人都跟别人好上了,兰蔚公子还想着护着她,该说你大爱无私呢,还是说你心真大呢!” 兰蔚闻言,恨恨的盯向凌萧。 凌萧被盯的一顿,却并没有住嘴的意思,他讽刺道:“哦,对了,那莫绮老早就没拿你当回事嘛,兰蔚公子只不过是单方面的甘之如饴,啧啧,堂堂宰相公子任人这般作践,果然是天生犯贱呢!” “你懂什么!”兰蔚怒吼,抽出手中的佩剑,将凌萧困在墙壁与自己之间:“我曾经以为她救了我……” 说到这,兰蔚猛然住了嘴,复杂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凌萧的身上。 凌萧望着近在咫尺的剑锋,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脖颈,庆幸脖子离剑锋还有段距离。 凌萧的小动作被兰蔚尽收眼底,他看着这样的凌萧,怒气被提起又煞时偃息了下去,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人就真这么怕死吗?那当初他为何能不顾生死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兰蔚抿紧了唇,刚刚轻松一些的心情复而又沉重了起来,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人,这人让他得知了真相,也让他伤的遍体鳞伤…… “兰蔚,你以为我为什么和你好?不就是因为你是宰相的儿子,能帮我进宫吗!” 记忆中,莫绮那扭曲的面孔在脑海里无限的放大,兰蔚拽紧了拳头。 两天前,兰蔚必须离开京城,因放下不下莫绮而潜入宫中希望带走她,但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答…… “可你现在有什么?你已经是平民了!还被逐出了京城,这样的你凭什么带我走,又凭什么要我跟你走!你能给我什么?!我要的荣华富贵、万人之上你能给我吗?!” 莫绮绝美的容貌在记忆深处显得如此的丑陋,兰蔚当时几乎不敢置信自己所听到的,这是他心爱的女人,一直舍命帮助的女人,就连最后离开也不忍抛下的女人…… “绮绮,你在说什么啊?”兰蔚记得那时候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抖得几乎不成字句。 “你接近我……只是因为我是宰相的儿子?” “不,不可能。”兰蔚不相信:“咱们相识之初,你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可你还是不顾性命的救了我,不分日夜的照顾伤患的我,这样的你不可能……” 莫绮不屑的打断了兰蔚:“你还真相信那是我啊!” “你不过是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我而已,就认定了我是救命恩人,我见你样子好玩也就应承了,实际上,你忘了,当初在郊野,可不仅仅有你我……还有……” 凌萧! 经过莫绮的点醒,兰蔚默默在心里接话。 面上已然是一片惊愕之色。 当初他远郊游玩,骑马不慎跌落山坡,身受重伤,昏迷了几日,一直以为是莫绮救了他,因为他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莫绮一人,却忘了,后面是凌萧带着猎物回来生火,照顾他和莫绮的。 “竟然是……凌萧……可他并没有告诉我……”兰蔚抖着唇,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只听我的,自然不可能告诉你,是他救了你!”莫绮得意的打断了兰蔚。 “哦,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情,之后回到宰相府,你所看见的莫绮都是我装出来的,因为凌萧说你喜欢温柔的女子,我便装出温柔的模样,既然我能装出一副温柔的样子,自然跟你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只是我想利用你罢了。” 兰蔚不可置信,深受打击般后退了两步,心中悲愤难平,竟生生呕出了一口鲜血。 “哈哈,真是有趣。”这时,黑暗中走出一人,那人包着白色的头巾,衣服上坠着金片,一身异国的打扮。 兰蔚愕然的盯着他:“傅禹君,你怎么会在这?” “那被逐出京城的兰蔚公子又怎么在这呢?” 见兰蔚一脸被噎住的表情,傅禹君笑着摇了摇头:“我有点同情你们牧国皇帝了,竟然有这么无能的宰相和这么会惹事的宰相儿子。” “你……”兰蔚想反驳,却突然发觉根本没法反驳,傅禹君说的对,他只会惹事。 兰蔚沉默的抿紧了唇,便看见傅禹君自然而然的走到了莫绮的身边,伸手揽住了莫绮的腰,兰蔚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你们……” “正如你看见的那般。”傅禹君坏笑,将莫绮搂紧了一些:“这人,不日我就向牧国皇帝讨了去,你还是熄了带走她的心思,走吧。” “就是就是,我现在好得很,快走快走,看了碍眼。”这是记忆中,莫绮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兰蔚用力握紧拳头,微微摇头甩掉脑中不好的记忆,这两天,他没有出宫,待在冷宫盯着莫绮,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看明白了很多事,也想明白了很多事。 从前的自己果然太过天真。 兰蔚微微闭眼,再次睁眼,目光扫过被他压制而受惊的凌萧,轻巧的将剑收了回去。 凌萧眼见着那佩剑泛着冷光离他远去,心中讶然。 被他故意激怒的兰蔚竟然这么简单放过自己? 凌萧确定了,确定了兰蔚这是在容忍他,但是为什么? 兰蔚将剑入了剑鞘,站在凌萧的面前,表情微显落寞,凌萧皱眉,只觉得眼前的兰蔚陌生非常。 “别做蠢事,皇上容忍不下任何欺骗他的存在,即使这个存在在他心里很重要,宰相府就是一个例子。” “……”面对兰蔚突而转变的语重心长,凌萧不知道说什么好。 “朝堂之上,除了宰相就属吏部尚书的权利最大,多数官员依附于他,而宰相府是用来平衡他的存在,如果宰相没了,吏部尚书的权利势必更容易扩大……” 说到这里,兰蔚停顿了下来,凌萧却恍然大悟,平衡朝中势力的宰相不在了,朝中势力势必失衡,这个当头撤销宰相是不明智的,皇帝也知道,所以那时候凌萧总感觉到,皇帝一直在护着宰相府。 原来是这样……皇帝原来是这样想的…… 但是,即使是这样,最后,还是因为兰蔚和宰相一而再再而三的欺瞒…… 兰蔚自嘲一笑:“宰相府的下场你也看到了,若是你继续这样下去,你的下场不会比宰相府好。” 凌萧心中怪异,以前的兰蔚会说这些吗?应该说,以前的兰蔚懂这么多吗?最重要的是,以前的兰蔚会苦口婆心的劝他吗? 凌萧疑惑万分,面上却不显,兰蔚握紧了手中的佩剑,脑中浮现出一个女子的影像,他干涩而艰难的道:“莫绮……早晚会自作自受,皇上心里什么都清楚,也自然会有定夺,你根本不用插手。” 说着,兰蔚意有所指的瞥向了凌萧怀里的匕首,却一眼瞄见他腰间露出的一角纸张,他皱眉疑惑,手已经伸了过去。 凌萧只觉眼前一晃,腰间早准备好的信笺便被抢了去。 凌萧心中一惊,面色慌张,忙伸手去抢,兰蔚躲过,一手束缚住他的双手,将他压在墙上,另一只手打开了纸张。 看完信笺,兰蔚面色青黑。 第35章 妈了个巴子 “你打算和莫绮同归于尽?” 就这么恨莫绮吗?兰蔚很想问,但这问题梗在他喉咽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他现在,最明白的不就是对莫绮的“恨”吗? 但是……“恨”就要赔上自己吗? 兰蔚将纸张摊在凌萧的面前:“这是写给皇上的绝笔信,凌萧,即使你恨莫绮,也不是这么蠢的人呐,而且,你还那么怕死。” 凌萧当然不蠢!也确实珍爱生命,这信笺不过是幌子,给自己失踪的一个幌子,要是杀了莫绮,凌萧可没有把握躲过皇帝的眼睛。 既然躲不过,那就不躲了,干脆将皇帝问的问题,在信笺里面写清楚,告诉皇帝自己为何要杀了莫绮,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语气告诉他自己在杀了莫绮之后,愧对于他,所以选择以死谢罪。 只要皇帝相信自己死了,凌萧就有自信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一路混出宫去! 然而,这封信却被兰蔚看见了! 凌萧咬牙,这个兰蔚屡次三番破坏自己的计划,真真讨厌至极。 他厌恶的瞪着兰蔚,没好气的道:“我要如何,跟兰蔚公子你没有任何关系吧!” “你……”兰蔚皱眉,面色不悦,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苦口婆心,对方却全完不领情! 兰蔚觉得自己的颜面有些过不去了,不由恼怒道:“凌萧,你别好心没好报,本公子刚才说的你没听见吗?别做蠢事!皇上心里什么都清楚!” 凌萧冷笑,兰蔚就是兰蔚,即使想得多了,了解的多了,还是一样的愚不可及! 他怎么可能不欺骗皇帝? 兰蔚也不想想,从一开始他的秘密就注定了他得欺瞒皇帝,一步步下来,他欺骗皇帝欺骗得那么多,现在哪里还有他选择的余地。 要么拼!要么就等着皇帝哪天兴致来潮收拾自己,getover! 凌萧不想死,就只能拼! 凌萧不屑的转开了眼,一副没有听进兰蔚劝告的模样。 兰蔚气恼得抓紧了凌萧的手,凑近了他。 凌萧一声呼痛,面色也不耐了起来:“兰蔚公子,你我私怨众多,我这样不是正合了你的意吗!你这番话下来,可真不像往日的你呐!” 确实非常诡异,他要是有难,兰蔚不落井下石算好的,如今这般一副为了自己好的模样算那般? 难道兰蔚的芯换了? 凌萧狐疑的盯着兰蔚,兰蔚闻言敛眸,嘴角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拜你所赐,这两天我知道了很多以前不曾知道的真相,也思考清楚了很多的问题。” 冷哼一声,兰蔚伸手在凌萧穴道处点了几下,凌萧身子一僵,便发觉全身不能动弹。 他皱眉,正想说什么,兰蔚手一点,他竟是连话都不能说了。 凌萧纠结的咬牙,这个兰蔚究竟想做什么?! 正当凌萧疑惑间,兰蔚突而弯腰将凌萧扛在了肩头,脚步轻掂,竟是一跃跃上了屋檐。 凌萧愕然的睁眼,整个身子趴在兰蔚的肩头,头被迫往下,腰被兰蔚的肩膀抵着,气血都往头上涌,异常的难受。 更为后怕的是,凌萧这个姿势刚好可以看见屋檐离地面的高度,那可是将近四、五米的高度!要是兰蔚一个手滑,他就这么掉了下去…… 凌萧打了一个寒颤,被自己的想象生生吓出一身的冷汗! 未等凌萧适应,兰蔚竟是扛着凌萧一路飞奔。 凌萧瞪大了眼,就听得耳边风声呼啸而过,眼前的景象都在倒退。 兰蔚的肩胛骨隔着肌肤抵在凌萧的胃部,一路的颠簸,那肩胛骨时不时顶撞那处,让凌萧一阵阵犯呕,偏偏他被点了穴道,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强忍着。 凌萧的脸色变了又变,由红变黑变白,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凌萧像是渡过了几个世纪那般长。 终于,在凌萧快要昏厥的时候,兰蔚躲过侍卫冲进了一个宫殿停了下来,将凌萧放到了宫殿的床上。 凌萧无力的睁眼,望了望周围,才知道兰蔚竟是将他带回了宁轩宫。 兰蔚究竟想干什么?! 凌萧瞪向兰蔚,眼中迸发出怒火。 张牙舞爪的凌萧,兰蔚并不少见,但是这般怒火中烧还只能无力躺在床上的凌萧,兰蔚却是第一次见。 这样的凌萧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只能虚张声势没有半点的威胁性,这让兰蔚觉得凌萧有种“挺软”的错觉,兰蔚被自己的想法惊到,猛然甩了甩头,甩掉莫名其妙的心思。 凌萧的厉害他早已见识到了,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软的一面。 兰蔚嗤笑了一声,盯着凌萧戒备的道:“你若是不出声不耍阴谋诡计,我就解开你的穴道。” 凌萧朝他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同意,兰蔚瞥了他一眼,抬手刚想解开他穴道,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放下了手。 凌萧瞪着兰蔚放下的手,像是要把他的手瞪出两个窟窿出来。 兰蔚自语道:“我不能放开你,若是你还抱着和莫绮同归于尽的想法,本公子就白忙乎了。而且……” 一个转折,兰蔚拿出凌萧那封早已准备的好的信笺,走到烛台旁边将它点燃烧尽:“你信中说你是因为被莫绮陷害,差点被阉了才会这般恨她,本公子记得在这件事情上面,我也有份,你既然那般恨她对我的心思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我不能冒这个险。” 别自作多情!他凌萧只杀莫绮! 凌萧瞪着兰蔚,希望自己的意思能被他看懂,但令人失望的,兰蔚始终没有过来给自己解穴。 凌萧翻了翻白眼,在心里将兰蔚狠狠的唾骂了他一遍。 兰蔚注意到凌萧的目光,走近床边,弯腰扯过被子,给凌萧盖上道:“你虽然害了宰相府,从另一个方面说却也救了宰相府。” 说着兰蔚手顿了顿,复杂的敛下眸,要不是有凌萧这件事,他到现在还像个傻瓜一样以为皇帝那么好欺骗,还单纯的被莫绮玩弄于手掌之中。 思及此,兰蔚抿了抿唇,将被角压了压道:“你若是愿意相信我,就听我一句,跟皇上坦白,以你现在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他不会拿你怎么样,但是若你继续一意孤行下去,那可就难说了。” 凌萧皱眉,兰蔚什么意思,难道他以为到了如今这个时候,自己坦白皇帝就能原谅?他的危机就能解除?他也太小瞧皇帝的龙威了吧! 凌萧的心思兰蔚可不懂,他说完就站起了身:“我不瞒你,这两天我都躲在冷宫,观察着莫绮和傅禹君。” 凌萧闻言一愣,愕然的盯着兰蔚。 兰蔚见状抿唇:“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本公子武功高强,在皇宫躲个一两日本就不是难事。” 凌萧闻言皱眉,他盯兰蔚是因为这个吗?! 第36章 得神助手 依照兰蔚所说,莫绮和傅禹君两天前就已经勾搭上了?兰蔚看着他们卿卿我我的样子已经两天了? 这不可能,凌萧在心里否决,兰蔚把莫绮看得那么重,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傅禹君与莫绮卿卿我我…… 想到这,凌萧猛然顿住,脑海里浮现出刚刚莫绮与傅禹君相搂的画面,那时候,兰蔚就躲在他身后……但他并没有不能忍受般冲上前去…… 凌萧沉思般敛下了眸。 这两天,兰蔚肯定发生了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凌萧脑子在胡乱的转,兰蔚可不知道凌萧弯弯绕绕的心思。 他突然说道:“莫绮已经攀上了傅禹君……” 兰蔚这般说着,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愁,他是真用尽了气力去爱莫绮的,但莫绮为人不忠不诚不义不情,无论从哪方面都不是他所认知的莫绮,兰蔚知道,自己是被蒙骗了。 他也曾紧紧的握紧了手中的佩剑,想要为自己所受得欺骗、背叛、利用报仇,但是…… 在这个时候,兰蔚的脑子却异常的清醒,他明白不能在宫里杀人,宰相府已经失势,他不能再拖家里的后腿。 可他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去,就这样,跟了莫绮两天,却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也打探到了许多…… 思及此,兰蔚说道:“傅禹君今晚会找借口约出皇上,再让皇上路过冷宫,莫绮会设法吸引皇帝的注意,到时傅禹君趁机向皇帝讨要她,若是这个计划成功,莫绮将脱离冷宫,也将成为傅禹君护着的人。”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成功,到了明天你就没有再向莫绮下手的机会了。而你的穴道,明早会自然解开”兰蔚瞥着凌萧说道。 凌萧讶然的睁眼,兰蔚这是……还是选择护着莫绮? 不行,他不能让莫绮翻身。 凌萧咬牙,挣扎着动作,身体却一动都不能动。 凌萧咬紧了下唇,恨恨的盯着兰蔚。 若是不能杀莫绮,他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面前的凌萧,红着眼凶狠的瞪着自己,宛如一只受伤的小兽,呜咽着要挣扎出囚笼,兰蔚内心一震,不由开口劝道:“你何必这么大反应,皇上心里什么都清楚,他不会容得下莫绮。你根本不需要出手惹皇上的不快,甚至还搭上自己的性命。” 这也是兰蔚这两天想清楚的,莫绮早晚自作自受,他根本无须脏了自己的手,要是因此拖累了父亲就不值得了。 凌萧闻言,却直翻白眼,若皇帝这条线行得通,莫绮还会活到现在? 凌萧一脸的不屑,兰蔚的心沉了下去。 他再次伸手在凌萧身上点了几点,凌萧便觉得一阵困意袭来。 凌萧勉力睁眼,却只能模模糊糊得看见兰蔚的影子,他皱眉正疑惑怎么突然困了,耳边传来了兰蔚的声音。 “我点了你的睡穴,睡吧,明早等你醒来就什么都晚了,别怨我,本公子要走了,这么做也只是不希望有朝一日我回京之时,你却只剩一堆白骨。” 睡穴…… 凌萧晃头,想要强撑着清醒,却收效甚微,兰蔚见此,叹息着转开了身:“别挣扎了,睡吧……好好活着,待我归来,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为何你……” 接下去的话,凌萧听不真切,他已经抵不住了困意,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房间里早就没有了兰蔚的影子,凌萧惊起,起身就往外跑,吓得在外面候着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凌萧皱眉,目光四处搜寻了一周,随手拽起一个小宫女问道:“我问你,昨晚皇上和傅禹君是不是把莫……” 说到这,凌萧一顿,皱起了眉头,他这般问出口不是明摆着他在关注莫绮么,现在这么多人在场,有什么话传到皇帝耳中就不好了。 凌萧闭紧了唇,松开了小宫女。 他是真的着急了……凌萧闭了闭眼,让自己清醒一些。 小宫女一被松开立马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了?”院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音,凌萧看了过去。 一身太监服,手持拂尘,清秀面庞上尽是狡黠的豁然是跟在皇帝身边已有数日的小李子,凌萧见他微微挑了挑眉。 小李子此时也看见了凌萧,他忙弯着腰来到凌萧的面前朝凌萧行礼。 “凌总管。” 凌萧随意瞥了他一眼,转身回了屋,小李子狗腿的跟上。 凌萧进房坐回了床边,小李子就弯腰候在了凌萧的面前,见凌萧赤着脚,他便跪在地上取过鞋子给凌萧穿上,凌萧靠在床边也随他服侍。 给凌萧穿上了鞋子,小李子微微抬眼瞧了瞧凌萧的面色,试探般的问道:“凌总管,可是下人们服侍不好?” 凌萧闪了闪神,眼睛瞄了瞄门外还跪着的众人,微微摇了摇头,正想开口说话,便看见一脸探究的小李子,他煞时冷下了面色:“怎么?我教训下人,你还有意见?” 小李子闻言一惊,忙伏低了头回道:“奴才不敢。” “不敢?”凌萧冷笑:“你现在可不就是这样做的么?” 小李子闻言,战战兢兢的请罪,连头都不敢抬。 小李子的请罪来来回回就是“知罪,求饶”这两句,听得凌萧连连摇头。 他叹息着弯腰凑近了小李子,伸手勾起小李子的下颚,强迫让小李子与自己对视道:“小李子,你是跟在皇上和我身边的人,这么久了,你该是把皇上和我的性子都摸清了,你应该知道皇上不喜欢做下人的探究他的想法,也不喜欢做下人的请罪却丝毫抓不住重点,同样的,凌总管我也不喜欢。” 小李子闻言,思及刚才自己的表现,顿时冷汗袭袭。 凌萧见此,轻飘飘的道:“还是你觉得现在的我,无权无势,你已经不需要顾及了?” 小李子霎时煞白了面色,他抖着唇,急忙解释道:“奴才绝无此意……总管您在皇上面前正得宠之时,这是宫里明眼人都知道的,奴才怎敢对凌总管您不敬呐!” “得了。”听闻小李子提及皇帝对自己的恩宠,凌萧心中颓然一堵,他皱眉的放开了小李子,打断了小李子的解释。 小李子跪在地上不敢再开口,凌萧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舒了口气道:“说吧,有什么事要跟我禀告?” 小李子闻言,面色微喜,知道凌萧这是不再责怪的意思,他忙起身立在凌萧面前恭敬的道:“总管,昨晚皇上那发生了一件事。” 小李子提及昨晚,凌萧眼闪了闪,将茶杯放下,回头望向小李子问道:“什么事?” 他在心里祈祷一定不要像兰蔚所说的那样,结果却不尽人意…… “昨晚邵国皇子来约皇上去赏花,经过冷宫之时,听得一悦耳歌声,寻声而至,竟发现是早些日子被皇上打入冷宫的莫绮,当时邵国皇子便觉这人样貌绝代、歌声甜美,动了心思就跟皇上要了去……” “……”凌萧抿唇,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但皇上没答应。”小李子突然喜道。 凌萧讶然的挑眉。 第37章 再谋计划 凌萧讶然的挑眉。 傅禹君可是邵国的皇子,拒绝有损两国关系,这也是兰蔚与他都坚定皇帝不会拒绝的原因,可小李子这般说来,那皇帝是真拒绝了? 凌萧望向小李子,小李子会意,忙开口道:“总管,那邵国皇子根本就目的不纯,莫绮莫秀女是皇上亲口下命令打入冷宫的,还下了命令此生不许她出来,这邵国皇子向皇上讨要此人,不就是让皇上……” 小李子说到这,没有说下去,凌萧却明白小李子的意思,这傅禹君向皇帝讨要此人,如果皇帝给了,那皇帝之前下的命令就无效了,这就相当于打自己的脸。 自己的脸面与两国的关系,皇帝选择护着自己的颜面? 不,不对,凌萧了解皇帝。 皇帝不会打自己的脸,但也不会不顾两国的关系。 皇帝肯定也干了什么,不可能说不给就不给的。 刚这般想着,就听得小李子道:“但那邵国皇子毕竟是贵客,皇上虽没答应却也让步了。” “让步?皇上怎么做的?”凌萧好奇的问。 小李子闻言,开口道:“总管,皇上说,邵国皇子喜欢莫秀女喜欢的紧,就将莫秀女连同那座冷宫都赐给邵国皇子了。” 凌萧闻言一愣,诧异的道:“……连同冷宫?” 小李子道:“皇上明说了,这莫秀女是他亲自下令打入冷宫的,今生都不能出来,所以只要莫秀女在牧国一天,一天就不能出冷宫,邵国皇子喜欢莫秀女可以,皇上愿意成人之美,但是啊,得让邵国皇子屈尊到冷宫去会他的美人。” 凌萧听到这与众不同的决定,哑然失笑,不过……凌萧同时也疑惑:“那冷宫可是在皇宫里头,皇上这样不是相当于给了邵国皇子自由出入宫里的权利吗?” 小李子闻言摇头,忍笑道:“总管,皇上怎么可能让他国皇子自由出入皇宫呢,皇上啊,差人给冷宫开了一个小门,直接通往采办处,采办处那里有出宫的偏门,这邵国皇子要是想见莫秀女,就让他从偏门进入采办处,从采办处直接通过这个小门和莫秀女会面,平时呢,这条道上都有守卫把守,也不怕那邵国皇子出什么幺蛾子。” “堂堂一个皇子还代表着邵国的形象,走偏门?”凌萧看着小李子忍笑的模样,也不由笑出了声。 皇帝这招,真毒! 小李子道:“可不是嘛,当时,奴才就见那邵国皇子的脸都黑了,可是皇上已经让步了啊,那邵国皇子要莫秀女,皇上也赐了,他们邵国也没得再说咱牧国什么了。” 凌萧在心里直呼痛快!莫绮想依靠傅禹君逃离冷宫?那还得看看皇帝同不同意! 这次皇帝下的命令,他喜欢。 “不过……”小李子一个转折,似乎有话要说。 凌萧不耐于小李子这般吞吐,皱眉道:“有话就直说。” “是。”小李子应着,说道:“本以为邵国皇子不顾及自己的颜面也会顾及邵国的形象,这莫秀女也就不会再去见了,谁知这邵国皇子是个风流种,当晚就去了莫秀女那儿,现在一大早还呆在那冷宫里头呢。” 凌萧闻言挑眉,这辈子的莫绮究竟哪里吸引傅禹君了? 明明已经让两人没了交集,他们是怎么搞到一起的?凌萧敛眸沉思。 “凌总管。”门口突然传来叫唤,凌萧看了过去,是跪在门口的一位小宫女。 凌萧示意她进来,小宫女便起身小碎步行至凌萧的面前,将一张纸条递到凌萧的面前:“凌总管,这是采办处的齐林让奴婢呈给您的。” 齐林?上次他冒险在皇帝手下救下的那五个太监之一? 凌萧朝门口看了看,果然看见一位年纪稍大的太监候在门口。 凌萧打开了纸条,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却霎时瞪大了眼,他不由仔仔细细重看了一遍。 这莫绮是给他把柄抓吗? 按捺住讶异激动的心情,他让小宫女把齐林叫了进来。 齐林进门朝凌萧行了一礼,凌萧拿着纸条来到他面前问:“这上面写的可都是真的?” 齐林望着纸条一愣,忙低头回道:“奴才不敢欺瞒总管,现在采办处的路已经和冷宫通了,平时奴才和小赖子就负责给莫秀女送饭,莫秀女刚刚就给了奴才和小赖子这个,说谁愿意做这写在纸上交代的事,她手里头的珍珠项链就给谁,那莫秀女如今有邵国皇子撑腰,奴才也没敢明着拒绝,只推说回去准备准备,小赖子似是答应了。” 凌萧闻言冷笑,这莫绮是打算险中求胜啊! “总管,这是……”小李子上前,微带疑惑的问道。 凌萧回头看了他一眼,将纸条交给了他。 小李子忙打开来看,惊讶的瞪大了眼:“这……这……这莫秀女也太大胆了,居然让人暗……暗杀邵国皇子!她不要命了?!” 不要命? 不。 凌萧想起了前辈子他给莫绮出过的一个计谋——苦肉计。 上辈子莫绮刚进宫之时,虽然有他相助很会讨皇帝开心,但皇帝是个心思沉的,并不会真的将真心托付给莫绮,那时候凌萧就让莫绮演了一场戏,自己顾杀手刺杀皇帝然后莫绮为皇帝挡了一剑。 上辈子的皇帝没有现在这般难缠,这招的效果是很显著,那次之后,皇帝才算是真正宠爱起莫绮来。 现在这纸条上的内容,明显就是莫绮想要上演苦肉计。 这上面可是写了,行刺不得在心脏周围,她若是想要傅禹君死,何必如此交代?而且,莫绮没有杀傅禹君的理由。 但是,莫绮也是个蠢的,竟然就这么随意得找两个人,当傅禹君的功夫是摆着看的吗? 依那什么小赖子的武力值,在没有靠近傅禹君就先被傅禹君灭了!她还怎么上演苦肉计? 不过,她也是没了办法,毕竟冷宫除了这两个太监,无人可找。 这么心急在傅禹君面前表现,看来,莫绮急切的想要离开冷宫…… 但,凌萧怎么如了莫绮的心愿! “这不对啊,这暗杀邵国皇子可是死罪,这小赖子怎么会答应这种事?”小李子疑惑的问出口,牟利的看向齐林。 凌萧也跟着看了过去。 齐林虽然被两人看着有些畏缩,但他一脸的实诚,眼中并没有躲闪之意,这纸张应该是真的,只是欠缺齐林的解说。 这般想着,凌萧便看见齐林弯腰行礼道:“总管、公公,人为财死,这小赖子是因为家里贫穷,才进得宫,这刚进宫还没多久,跟外头的家人也没断了联系,他家中还有一个生病的妹妹等着他的月银呢。” 凌萧明白了,这小赖子是赌上了命,照这样的话,即使被发现了,他也不会供出莫绮,而刺杀傅禹君之时,莫绮在场,还能从中作梗,这苦肉之计说不准还真能成功。 凌萧暗了暗眼眸。 他多了一个莫绮的把柄,该是高兴的,但此时凌萧却很是忐忑不安。 皇帝要是没有心杀莫绮,再多的把柄拽在自己手里那也是无用的。 而这次莫绮要是成功翻身了,之后有了傅禹君的相护……凌萧要动莫绮就更难了。 “那这样的话,他岂不是拼上了性命!”小李子愕然的接话,甩了甩拂尘道:“这不行,总管,咱得通知皇上啊,若是邵国皇子在皇宫遇刺,咱牧国和邵国的关系可就紧张了。” 小李子朝着凌萧说道。 凌萧闻言,皱眉想了想,心中萌生一计。 他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小李子,小李子的面上,除了恭敬还有掩饰不住的喜气,这事要是真的,通报给皇帝,可是不小的功劳,小李子看准的就是这一点,所以他才这般急切得想要告知皇帝。 凌萧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却不显道:“小李子说得对,总管我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你现在就拿着这纸条去找皇上,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皇上,我先去冷宫阻止小赖子。” “是。”小李子应着,迫不及待的拿着纸条出去了。 凌萧目送着小李子雀跃的出门,朝齐林招了招手,齐林上前了一步。 凌萧问他:“你还记得当初是谁救了你吗?” 齐林一愣,跪在凌萧面前道:“总管救命之恩,奴才不敢忘。” “很好。”凌萧满意的眯起了眼:“现在总管让你去做一件事。” “总管您尽管吩咐。”齐林行礼道。 凌萧扬眉道:“光凭小赖子伤不了那邵国皇子,你去帮帮忙。” “什……”齐林愕然瞪大了眼。 凌萧转身,食指挡住了齐林的嘴,让齐林把惊呼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凌萧四处望了望,见周围无人,这才凑近他耳边,交代道:“你想办法给小赖子提个醒,让小赖子先给那邵国皇子服下软骨散,只有这样,他才能伤得了邵国皇子。” 齐林收敛了惊愕,却止不住的疑惑:“总管您也想杀那邵国皇子?” 凌萧嗤笑着摇头:“我没那意向,至于总管我想做什么,你也没必要知道。” 见齐林一副犹豫纠结的模样,凌萧弯腰,拍了拍齐林的肩膀道:“你放心,这事牵扯不到你,你只是给小赖子出主意,担待的人还是小赖子……” 齐林眼睛一亮,面上一片明朗,凌萧见目的已经达到,便起身道:“若你做的好,总管不会亏待你的。” “谢总管。”齐林朝凌萧行礼。 凌萧摆了摆手:“好了,快去吧,在皇上去冷宫之前。” “奴才明白。”齐林应着,退了下去。 第38章 莫绮垮台 齐林走后,凌萧洗漱了一番,才慢悠悠的出门。 这行刺总要给他们一点时间准备,若是去得早了,打草惊蛇,让莫绮退怯了,凌萧可就得不偿失了。 苦肉计是招很险的计谋,上辈子凌萧给莫绮准备的时候,苦苦准备了好几个月,才敢动手,而莫绮竟这么心急,随意找了些人,这也注定了她会失败。 不过,凌萧要的可不止是她的失败,凌萧要她败得一塌涂地,最好就是这一次能要了她的命。 不,不是最好,而是一定。 把心思动到傅禹君的身上,凌萧就让她自己承担承担后果。 若是傅禹君真因为她的算计而受伤了,凌萧倒要看看这位邵国皇子要怎么处理! 而邵国皇子在牧国受伤,凌萧也很想知道皇帝会怎么处理。 当然,凌萧也是必须去冷宫的。 毕竟名义上,他还是要去阻止事情的发生,而且,也得有个人在现场打乱莫绮的计划,防止她真刷了傅禹君的好感度。 这一次,只要傅禹君在莫绮的算计下受伤,这事就不能随意了了,莫绮也将大祸临头。 本着这个心思,凌萧踏进冷宫的主室,傅禹君刚好被下了软骨散,软趴趴的躺在地上,而小赖子正拿着匕首凑近他。 见凌萧闯进了屋子,小赖子当即立断,举着匕首猛然朝着傅禹君刺去。 许是小赖子的速度太快,快得莫绮没来得及反应,他刺向傅禹君之时,莫绮如同一根木桩一样,呆在傅禹君的身边一动不动。 倒是傅禹君虽然中了软骨散,但功夫的底子还在,此时见匕首刺来,往凌萧所在的方向一翻,便躲过了那匕首。 只是躲得颇为狼狈,白色的衣裳沾满了地上的泥土,翻了一滚之后,他躺在地上气喘吁吁。 此时,莫绮终于反应了过来,她大叫着就朝着傅禹君扑去。 而小赖子一击未成,举着匕首再次朝傅禹君刺去。 眼看着莫绮的苦肉计就要上演了,凌萧站的位置与莫绮隔着傅禹君,此时他再去阻挡莫绮太过刻意,也已经为时已晚,凌萧当即立断,先莫绮一步,挡在了傅禹君的身前…… “噗嗤”一声响,利刃刺破血肉之躯的声响,回响在耳边,胸口一阵刺痛,凌萧疼得扭曲了表情。 “你……”傅禹君瞪大眼愕然的望着挡在他身前的凌萧。 凌萧一身白衣胜雪,长发飘飘,宛如仙人之姿,此时,他的胸前被刺入一剑,流淌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襟,艳丽胜似桃华。 他的眉头紧蹙,贝齿轻咬,脸色因为疼痛而苍白如纸,傅禹君明知此人是因为疼痛而在隐忍,但这番容颜看下来,他却觉得此时的凌萧凄美如画,心不由跳漏了一拍。 身体明明在服用了软骨散后,软趴趴的没有一点力气,此时,傅禹君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撑着站起,扶住了凌萧,用尽全力抬脚一踹,踹翻了突而显得呆傻的行刺太监,将凌萧揽在了怀里。 “你怎么样?”傅禹君问着凌萧,抬手点穴,止住了凌萧流血的伤口。 “我……”凌萧疼的说不出话来,眼睛扫过地上,地面上全是自己伤口溅出的血滴,零零落落的洒了一地。 这么多血…… 这次真是亏大了,他的伤才刚好,他不仅跟兰蔚命中不合还跟这位邵国皇子犯冲吶! 凌萧捂着胸口迷迷糊糊的想,意识开始模糊。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皇帝。 一身九爪龙袍加身,气宇非凡,但他面色青黑,眉头紧皱,目光冰冷,周身气压极低,压的众人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地上,就连努力想要再皇帝面前表现的莫绮,见着这样的皇帝,都本能瘫跪在地,颤抖得说不出一句话。 凌萧自然也感受得到皇帝的怒气,但他意识溃散,想起皇帝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了,不由心中一涩。 面前这个人真的是皇帝本人吗?还是……幻觉? 凌萧摇着头想要看清,眼前却突然一阵发黑,胸前一阵刺痛,他喘息隐忍,就感觉身体被佣进了一个更为宽厚的怀抱,鼻息间也尽是凌萧所熟悉的清香。 “皇上……”凌萧无意识的低喃。 软糯无力的声音传进皇帝的耳中,撩拨着皇帝的内心。 皇帝望向怀里的小太监,他一身飘然若仙的白衣,面色却比身上的白衣还要惨白,唇齿间也没有一点血色,胸前开了一个血色窟窿,染红了雪白的衣襟,带着别样的蛊惑。 他的眉头紧皱,眉目间尽是隐忍,贝齿时时露出,咬着下唇,拒绝发出一声痛呼,倔强的宛如磐石。 皇帝望着这样的凌萧,眼神暗了暗,胸腔升起一股怒气,这个小太监竟敢再次在他面前受伤。 皇帝抿紧了唇,弯腰将凌萧打横抱起,转身往外走去。 小李子忙跪在地上请示:“皇上,这莫秀女和小赖子……” “杀了。” 简短的说着,皇帝周围的低气压再度下降,身上的威压散出,压向在场的所有人,让众人无一不弯腰伏低头对皇帝表现出至高无上的恭敬。 小李子更加,他离皇帝最近,所受的龙威最甚,皇帝在下达命令之时,又回头望了他一眼,这一眼极具威严,也冰冷至极,让小李子全身如同定住了一般,动弹不能…… 待皇帝抱着凌萧离去,小李子才瞬间瘫软了下来,身上已经汗湿衣襟,身下尤然,湿漉漉的,一看,竟是尿了一地。 傅禹君见此,轻笑出声,不过也不外乎这个小太监这么害怕,就连他感受了这般威压,也好不到哪里去…… 傅禹君举起双手,望着它们控制不住的颤抖,苦笑出声。 这就是年仅十九岁牧国皇帝牧崇玄的龙威吗? 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凌萧再次醒来,是躺在自己的床上,他被带回了宁轩宫。 凌萧微微动了动,胸前就感觉刺痛难忍,他不由轻哼出声,缓过了刺痛,凌萧睁着双眼望着床帘,却是不敢再挪动身体,他只能转动着脖颈,看看周围,这一看他才发现他的宫内竟然了无一人。 凌萧觉得有些奇怪,他记得自己是被皇帝带回来的,那皇帝呢? 即使皇帝不在,他宫里的侍从呢? “你是在找这些人吗?”突然,旁边传来一道带笑的男声,紧接着,凌萧就看见他的床边被丢过来一昏倒的两个小宫女。 凌萧心中一惊,讶然的瞪眼,望向来人。 那人眉色微淡,肤白,一身异国白衣,衣上坠着无数金片,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邵国皇子?”凌萧不由惊呼出声,捂着胸口想要强撑着坐起,但受伤的地方在胸口,他身子微微一动就会扯到伤口,让自己疼痛难忍,他艰难的挪动,却也只是让自己冒了一身的虚汗。 傅禹君见状,忙上前扶住他道:“你这次伤得挺重,就别乱动了。” 他的话语间竟是关怀担忧,凌萧不可抑制的皱了皱眉头,这傅禹君搞什么鬼? 想着,凌萧借力傅禹君馋扶着他的手臂,勉强靠着床头坐稳道:“皇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面前的凌萧,脸色苍白,额前冒着细细麻麻的汗珠,眉目间带着疲倦,唇倔强的抿着,强撑着坐起的身体,看得出虚弱非常,但即使如此,此时他却气势不减,望着自己的眼中仍然充满了戒备与探究,傅禹君见此,微微笑了笑。 这个凌萧,倒是有点意思。 思及此,他柔声道:“想来看看救命恩人,但牧国皇帝把你藏得紧,不得已出此下策。” 见凌萧目光放在了床边两个昏倒的宫女身上,傅禹君主动解释道:“只是点了她们的睡穴,睡过去了,过段时间自然会醒过来,你不用担心。” 又是睡穴吗?凌萧眼闪了闪,这些功夫倒是好用。 “你救了我,想要什么?”傅禹君见凌萧许久不说话,靠在床边问他。 凌萧一愣,望向面前俊美的异国男子,他来此只是为了说这个吗?凌萧考量。 脑海里浮现出昏过去前的一幕幕,又见傅禹君依靠在床边,眉目带笑,神情温和,亲和而谦逊,此番看来,傅禹君似乎确实只是来看他、问他想要什么回报的不错。 那既然如此…… 凌萧眉尾轻轻一扬,眼中狡黠一闪而过,虽然救傅禹君不是他本意,但,事实上他确实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替他挡了一剑,要点回报也是理所应当的。 凌萧眼中的狡黠自然没有瞒过傅禹君的眼,他望着这般生动的凌萧,突然有些明白牧国皇帝为什么会有这种特殊的爱好了,他低笑一声,凑近了凌萧一些,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道:“牧国的小太监都如同你这般有趣么?” “?”凌萧闻言,满脸疑惑的望着傅禹君。 面前的凌萧,不明所以的睁着那双明亮的眸子望着自己,眉目间尽是疑惑,苍白的唇微微开启,似是想要问话,却似是找不话问出口一般,又喏喏的闭上,表情显得呆滞可爱。 傅禹君见状,不由轻笑出声,心情大好的坐在了凌萧的床边,伸手捏住了凌萧的下颚,在凌萧错愕的目光下,凑近他调笑道:“你若是不喜欢那牧国皇帝,我可是要追求你了。” 第39章 秘密暴露 追求? 凌萧再三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不由面色青黑,他匆忙撇开了头,逃离了傅禹君的钳制。 傅禹君挑了挑眉,微微失落的收回自己的手道:“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异国的皇子,眉目俊朗,深情款款的望着自己,一副痴心绝对的模样,要不是自己是个男人,要不是凌萧上辈子就知晓傅禹君是个什么样的人,还说不定真的会被他此时的表情所打动。 可惜,上辈子的凌萧就将傅禹君了解了个通透。 这个男人生性风流,只要是个稍有姿色的女人,他都能摆出一副深情的样子,说着世界上最甜蜜的情话,放佛将心捧在了手里,转手就能送给心爱之人。 然而,风流的背后也是薄情,兴头一起将爱人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兴头一过,昔日的爱人就会被他弃之如履。 他的风流与薄情在邵国都是出了名的。 也因为此,上辈子凌萧三番两次的阻止莫绮和这个皇子见面,怕的就是莫绮被这个家伙给骗了,好在,上辈子,莫绮的心思大多在皇帝那里,也没给他惹这方面的麻烦。 他们与这位邵国皇子也不算交涉太深。 只不过,当时候莫绮的绝色容貌以及那一支剪影舞让这位邵国皇子时时纠缠,凌萧也是费了些心力与他周旋过一段日子。 没想到,这一辈子,这傅禹君竟是连男人也撩了起来!也不能说是男人,而是竟然连太监都撩!凌萧眼角抽了抽。 知晓这名邵国皇子只是一时兴起,而且吃软不吃硬,凌萧深呼吸强压住火气,缓了缓,轻声道:“皇子,您莫要跟奴才开玩笑。” 看着眼前这个小奴才,面色由青转黑、由黑转红最后红又转为青白,着实精彩的紧,傅禹君“噗嗤”一声笑了。 他很想再逗弄逗弄这个小奴才,不过,这个地方毕竟是牧国的皇宫,不可过火,想着,傅禹君微笑着,不再接凌萧的话,只是深情款款的盯着凌萧,一副来日方才的模样。 凌萧抑制不住的眼皮乱跳,微微往后挪了半分道:“皇子,您不是来问奴才想要什么的吗?” 傅禹君点头,微笑道:“可是想到了?” 凌萧沉默,要说想要,如今他身处危险的局面,确实有让邵国皇子帮忙的地方。 但是,凌萧有件事需要确定。 昏迷之前他有隐隐约约听到莫绮已经被皇帝处死了。 可并不知是真是假…… 凌萧觉得很有必要弄清楚,目光便投向了傅禹君,琢磨着开口道:“在此之前,能问皇子您几个问题吗?” 傅禹君感兴趣的挑了挑眉,双手环胸道:“说来听听。” “莫绮……莫秀女如何了?” 傅禹君闻言垂眸,眼中似是思索着什么,半响,他抬眼答道:“死了,牧国皇帝赐死的。” 凌萧的眼亮了亮,眼中流露一丝喜气没有逃过傅禹君的眼睛,傅禹君看着凌萧若有所思。 这个凌萧,难道跟莫绮有仇? “那她的尸身所在何处?” 刚这般想着,就听得凌萧开口询问,傅禹君撑着下颚,微微寻思了一会,笑道:“这个问题嘛,你不该问我,而该去问你那牧国的皇帝,人是他赐死的,尸体怎么处理也是他说得算。” 凌萧闻言,眼闪了闪,傅禹君这话说得云淡风轻,似乎当初被行刺的人不是他自己,那被处死的莫绮也跟他毫无关系一般。 凌萧皱眉,带了丝疑惑,他有心试探般问道:“那皇子……对此就没有什么异议吗?” “异议?”傅禹君若无其事的笑道:“牧国皇帝帮我解决了要谋害我的女人,我自然是由衷的感谢的,除此也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了。” “您……不是很喜爱她吗?”凌萧继续试探道。 凌萧可记得,这傅禹君虽然风流,但是若是某个女人在他的兴头上被他所喜爱,他也是名合格的情人,会倾尽所有对对方百般的好,这也是他虽然风流薄情著名,在邵国却仍受大部分的女子所喜爱的原因。 而莫绮此时若真是被傅禹君所心喜,即使莫绮有算计他,但并非真的伤及到他,她的死傅禹君不该如此的无动于衷,起码,她尸首的去处,这傅禹君该是知道的。 傅禹君闻言,却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嗤笑出声,但话语间却并没有撇开对莫绮的喜欢之意:“再喜爱也没有性命来得重要,你说是吗?” 凌萧闻言垂首,确实,性命毕竟是最为重要的,傅禹君上辈子给他的印象,大多是风流花心、浪荡不羁,现在看来,也是一个惜命之人。 凌萧悠悠叹了口气,知晓不能从傅禹君口中得到他想要的任何消息,凌萧也不再费劲。 只不过,他在思考,在没有确定莫绮是不是真死了的前提下,还要不要提出他想提的那个要求…… 凌萧捂着胸前的伤口,纠结的皱眉。 这一次伤得比上次重多了。 才坐了这么一会,就感觉力气流失,身子越发的重,即使靠着床头,竟还是有些坐不稳了…… 凌萧想低头查看一下自己的伤势,就在低头的瞬间,他兀自瞪大了眼。 他的伤口已经被处理,上半身层层叠叠包裹着纱布,但是纱布之上却是崭新的白衣。 不是他那被刺了一个窟窿,满身是血的白衣,而是一套崭新的、完整的袍子。 他的衣服被换过了! 第40章 邀请皇帝 他的衣服被换过了! 意识到这点,凌萧浑身一震,霎时冷汗袭袭,只觉头脑一阵发昏,眼前一阵发黑,他想世界末日来临恐怕也不过如此了。 凌萧深受打击般摇摇欲坠,一直注意着他的傅禹君忙起身扶住了他,见凌萧面色难看,傅禹君收敛了笑意,一脸担忧的望着凌萧道:“不舒服吗?快躺下。” 凌萧摇了摇头,伸手紧紧的握住了傅禹君的手,宛如这是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哑声道:“皇子,你进来之时,可有看见谁帮我换的衣物?” 他连“奴才”都忘了说,是真的慌了。 傅禹君听了这个不着边际的问题,心中却有些疑惑,他不由探究一般望向凌萧,但凌萧却目光希冀,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傅禹君内心一震。 想要探究的心霎时消散。 这个小奴才,仰着头望着自己,目光涟漪,眼神无辜,这模样直映入自己的内心深处,让自己的心砰然跳动。 那淡色的唇染上苍白带了些病态,嘴巴张合留了一丝缝隙,透着异样的蛊惑,傅禹君强压下想要欺身上前,一品芬香的冲动,颇为难堪的撇开头,清咳了一声道:“谁帮你换的衣服很重要吗?” 说着,傅禹君嗤笑了一声,他居然为了掩饰自己的邪念,说了这么一句蹩足的接话。 这些小事有什么好重要的,他无奈的想。 谁知,面前的凌萧却郑重的点下了头。 “……” 傅禹君讶然,眼中有着不解。 但见凌萧一脸的苍白,对此事很是焦心急切的模样,傅禹君不由认真了起来。 他仔细回想,最后叹道:“我来之前,你的衣服已经换好,我并没有看见到底是谁帮你换的衣物。” 凌萧一阵失望,黯淡的敛下了眸。 “不过……” 听闻转折,凌萧倏然抬眼望向傅禹君,眼神清亮。 方才才黯淡无神的样子,瞬间因为这句话而变得生机灵动,那双明亮的眸子泛着秋波希冀的望着自己,宛如期待着被喂养的小狗一般,令人的内心软的一塌糊涂。 傅禹君轻笑出声,没忍住抬手顺了顺凌萧额前的发丝道:“我虽未看见谁帮你换的衣物,但是我来之时,宫里除了奴才们并没有其他人,而且,是这两个小宫女拿着你换下的衣物从这间房出去的。” 凌萧一门心思在傅禹君的话上,倒是忽略了傅禹君的动作,他随着傅禹君的目光一同看向了昏倒在床边的两个小宫女,皱起了眉头。 傅禹君道:“她们一出门,我便点了她们的睡穴,你原先的衣物若是没差,应该还在门外。” 也就是说,她们还没来得及将秘密抖露出去,凌萧松了口气,这个傅禹君这次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望着凌萧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傅禹君饶有所思的道:“你……这么在意谁帮你换得衣物,莫非你身上有什么秘密?” 傅禹君说着,目光放肆得扫过凌萧全身,宛如凌萧身上未着一物一般。 凌萧身子一僵,起身甩开了傅禹君的相扶,面色一整,转开了话题:“皇子,您不是问奴才想要什么吗?奴才现在告诉你……” 傅禹君闻言挑眉,倾耳听着。 “第一,奴才想让这两个宫女暂时从宫里消失,麻烦您将她们带出宫一阵子。” 着急带出宫去?有秘密! 傅禹君望了望昏迷的两个宫女,扬眉想了想,应道:“好,没问题。” “第二,您回国之时,奴才想跟您一起离开。” 凌萧不能再等了,自己身上的秘密就像个不□□一样,随时可能曝光在皇帝的面前…… 傅禹君讶然:“你要跟我离开?离开这牧国的皇宫?你可想清楚了?” 凌萧点头。 小奴才认真的样子不像做假,傅禹君摸了摸下巴,好奇的问道:“那牧国的皇帝呢?虽然你现在是个奴才,但是据我所知,你若继续呆在这宫里,可将是这牧国的第一公子,你舍得下就这样走了。” 凌萧一愣,没想到傅禹君来牧国不过短短数日,消息竟这么灵通。 不过,凌萧可没打算跟傅禹君透露太多,便冷淡的回道:“奴才若是说愿意就这么走,皇子,您是带我走还是不带呢?” 傅禹君松了松眉头,目光幽深的望着凌萧,这个小奴才还真是和想象中很不一样啊! 怪不得那牧国皇帝不许自己进来探望,要将这小奴才藏得紧紧的,他原先只觉得这荒谬,现在看来嘛,倒是能理解牧国皇帝的决定了。 确实要好好看着,不然一眨眼就会溜了。 他敛眸沉思了半响,最后微笑着应道:“带,当然带,你想跟我走,我求之不得呢,不过……” 凌萧刚松了口气,心又被提了上了,他皱眉盯着这说话总喜欢卖关子的傅禹君,没好气的嘟囔:“您有话就请直说。” “牧国皇帝可不会这么容易放手,你得宠的消息传遍皇宫各地,我虽然到牧国的时间不长,却也有所耳闻,牧国皇帝不放走你,我如何带你走?莫非你想和我私奔不成。” 傅禹君这话说的暧昧,话语间还带着笑意,似乎在他眼里,凌萧就真的是这般所想一样。 凌萧眼皮跳了几跳,终是忍住了即将出口的粗话,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轻柔的转移了话题问道:“皇子打算什么时候回国呢?” 傅禹君想了想,轻笑着反问道:“你希望我什么时候回国呢?” “越快越好。”凌萧飞速的答,答完才发现自己或许太心急了,不由看向傅禹君。 傅禹君撑着下巴,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着凌萧:“没想到你竟是这么心急跟我在一起,那我也不好否了你的意愿不是?” 傅禹君这般说着,面上又是一副深情的模样,凌萧抽了抽嘴角,正准备回话,傅禹君随即一拍掌说道:“好了,既然你这么心急,那么,就明日吧,明日回国!” “!” 这还真是……够随意的!凌萧无语。 “然后呢,你要怎么跟我离开?”傅禹君靠在床边问凌萧。 凌萧收敛了面部表情,敛眸想了想道:“明日请皇子在宫外等片刻,奴才自会去找你。” “你要逃宫?”傅禹君眯眼望着凌萧,几乎肯定的道。 凌萧抿唇,这是他唯一的办法了,担心傅禹君反悔,凌萧解释道:“您放心,皇上不会为了一个小太监追出宫去,也不会为了一个小太监弄砸了两国的关系,若是明日奴才失败了,为了两国关系,皇上也不会追究您,何况,奴才不一定会失败呢。” 傅禹君望了凌萧许久,轻声一笑,这小奴才就真觉得牧国的皇帝会如此轻易放手么? 想着,傅禹君微微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当面反驳凌萧,只是轻声应道:“明日,我等你。” 傅禹君带着两个小宫女离开了,凌萧疲倦的躺回了床上。 他如今有伤在身,不是最好的逃跑时机,但是他等不了了。 他这次伤得这般严重,皇帝也没有来看过他,这让凌萧更加确定了皇帝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这般冷落自己。 他不能坐以待毙,这太让人不安了。 夜晚,宁轩宫灯火通明,凌萧一身白衣端坐在琴案前,有些出神的望着门口。 一名小太监霎时出现在门口,急急忙忙弯腰的走进,恭敬的朝着凌萧行了一礼道:“凌总管,皇上来了。” 第41章 危机时刻 凌萧闻言遽然一惊,抚摸琴弦的手指倏然被划了一道口子,凌萧吃痛的收回了手。 似是在犹豫什么,他愣愣的出神,低下跪着的小太监等了一会,不见凌萧有反应,不由急道:“总管,您倒是准备准备,皇上还有半刻钟就到宁轩宫了!” 凌萧闻言,猛然惊醒,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慌张,开口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小太监明显还想说什么,见凌萧脸色不好,最后还是默默的闭紧了唇,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凌萧在小太监退下后,捂着胸口的伤来到桌边,桌面上有他为皇帝而准备的点心和酒,他从腰间取出了一包药粉,这是齐林带给他的软骨散,曾经给傅禹君下的药物,不会伤害身体,却能让人短时间内不能动弹。 凌萧将它倒入了桌面上的酒壶里,这才是今夜真正专门为皇帝准备的。 做完这些,凌萧又点燃了琴案上的安眠香,他已经在先前吃过提神的药物,这安眠香对他没有作用,但是对服下软骨散的皇帝可就说不定了。 一切准备妥当,凌萧又坐回了琴案前,望着面前的七弦琴失神。 若是可以,他也不想这么做。 但是,皇帝与他之前的关系都建立欺瞒上面,凌萧很想跟皇帝坦白,但是他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徐总管照顾了皇帝十九年,因为一个谎言,就被赶出了宫。 宰相府对朝廷这么重要,因为谎言,就被撤了职,赶出了京城。 他凌萧既没有陪伴皇帝很多年,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这样的他根本没有底气和皇帝坦白。 已经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若是自己不想丢了性命,就必须在秘密摊开之前离开皇宫。 思及此,凌萧的目光变得坚决,他缓了缓心情,摊开纤指,拨动了琴弦。 傅禹君固然不可信,但是傅禹君的身份却可借来一用。 只要借助傅禹君的身份离开了京城,在去邵国的遥遥远道上,凌萧自有千万种办法从傅禹君的身边脱身…… 正这般想着,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凌萧收敛了心神,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面前的七弦琴上,这是他第一次为皇帝弹奏也该是最后一次了。 皇帝走到宁轩宫门口,便听得宁轩宫内传出的一阵铮铮琴音。 琴声袅袅,缠绵相思,诉尽衷肠,皇帝微微一顿,阻止了奴才们的通报,举步走进屋内。 屋内,只见一人笔直的坐在琴案前,十指纤长,轻抚着琴弦。 琴弦轻颤,琴音倾泻而出,铮铮动听。 案前摆置一香炉,炉中轻烟缕缕,环绕在琴案周围,让此情此景宛如仙境。 皇帝眼瞧着这番景象,目光逐渐变得深邃。 眼前端坐之人,白衣缥缈,五官俊秀,青丝轻扬,宛如谪仙,但那双剔透的秋眸在眼中辗转着,目光却悄然在自己身上滚了几个来去,挠得人心痒痒。 风情显然魅惑而妖娆。 许久不曾见这小太监,这小太监是越发的好看了。 皇帝眯了眯眼,重瞳颜色一沉,不由举步朝案前之人走去。 “铮”的一声响,凌萧见皇帝已然走到身前,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捂着受伤的伤口,艰难的起身,就要向皇帝行礼。 皇帝双手一扶,将他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不必多礼,身子未好,怎么不多歇着。” 皇帝揽着凌萧的腰说着,目光扫过凌萧受伤的胸口,见那处并未出血,才悄然的转开了目光。 “……”凌萧见此,沉默的敛下了眸。 皇帝说话的语气还宛如多天前那般的关怀,似是从没有冷落过自己一般,这让凌萧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一时间竟想不到该回些什么话为好。 皇帝不曾听见凌萧的回答,微微挑眉,低头看了凌萧一眼。 却见怀里的小太监,面色苍白,额前流着虚汗,眉头轻蹙,神情怏怏,一副疲倦不堪的模样。 皇帝眼瞧着,面色些微的不悦,他叹息一声,将人拦腰抱起,带到床上道:“有伤在身,你不该如此劳累。” “皇上……奴才……”惊呼着被抱起,凌萧浑身一僵,就发现皇帝带他到了床上,弯腰欺身凑近了他,双臂压在自己的头两侧,姿势暧昧。 凌萧睁着双眼,望着皇帝近在咫尺的俊颜,心跳如雷。 跟着皇帝进屋的小李子见状,悄然的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了桌边,退了下去, 这托盘端着的是,来宁轩宫的路上,冉妃宫里头的小宫女献给皇帝的燕窝粥,皇帝让小李子接下了,小李子就不敢随意处理,只得放在桌边,等着皇帝记起。 眼看着这宫里小李子都退了出去,整个房间只剩下自己和皇帝,凌萧心里颓然升起了不安,这床上可是个容易擦干走火的地方。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皇帝却推不动分毫,凌萧面色一白,盯着上方的皇帝,心中发慌,不由颤抖着唇,带了丝哀求的唤了一声:“皇上……” 下方的小太监,明眸皓齿,此时眼中水润润的,小心翼翼的望着自己,宛如一只受惊的兔子,着实可爱的紧。 皇帝内心软了软,倾身在凌萧淡色的唇上印了一吻,翻身坐起。 凌萧也忙跟着坐起,皇帝见他如此,抿了抿唇,目光幽深的望着凌萧。 凌萧被他望的心里发虚,不由干笑道:“皇上……您怎么这么看着奴才。” 皇帝闻言,靠在了床边,距离凌萧远了一些,却并没有移开视线,半响,皇帝沉思着开口:“朕在想,你是不是还没有做好侍/寝的准备。” 凌萧闻言一愣,立马跪在床上朝皇帝行礼,告罪道:“奴才知罪。” 皇帝的面色看不清喜怒,表情高深莫测,目光悠悠似是在衡量着什么。 凌萧一直偷偷打量着皇帝的神情,见此,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没有什么着落,手脚也虚得开始发软了,要不是自己跪在床上,他可能都已经瘫坐下去了。 就在凌萧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皇帝终于转开了视线,起身走到了桌边。 凌萧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前的汗水,下床也跟着皇帝来到桌边。 刚走到桌边,便听得皇帝悠悠的道:“你可曾想过,比起没准备这个借口,伤重了更为合适?” 皇帝竟然提及了“借口”,凌萧猛然一惊,膝下便是一软,已经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刚刚放下的心又重新被提起,凌萧觉得眼前有些昏眩。 灯火忽明忽暗,映在神情不定的皇帝面上,让他看起来更为的高深莫测,凌萧的眼皮一个劲的跳,心里是浓浓的不安。 他不敢多说一个字,就怕如同刚刚那般,说多错多,他伏低的头微微抬眼看了看桌面上的酒壶,咬牙皱眉,他必须想办法让皇帝喝上那壶加料的酒。 正这般想着,皇帝突然对凌萧伸出了手掌。 凌萧一愣,抬眼去看皇帝,目光正对皇帝那冷冽的眼神,凌萧一惊,连忙收回了视线,将手在下摆衣服上擦了擦,擦干了手心冒出的冷汗,凌萧伸手握住了皇帝的手掌。 皇帝握着凌萧的手,用力一拉,将跪着的凌萧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让凌萧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凌萧身子一僵,眼睛便看见皇帝紧抿下的唇角…… 皇帝在发怒,他心下暗暗一惊,便强压下心中的恐慌,软下了身子。 皇帝眉头微微松了松,拿过一旁小李子留下的燕窝粥,勺了一勺,吹凉送到了凌萧的嘴边。 凌萧一愣,皇帝要喂他吃东西?为什么? 他明明在发怒! 虽是疑惑,凌萧可不敢不吃皇帝送到了嘴边的东西,他硬着头皮将整勺燕窝含入嘴中吞下,这边刚吞下,那边皇帝勺了另外一勺又到了嘴边,凌萧只好一口接着一口,将整碗燕窝食不知味的吃下。 皇帝不出声,凌萧也不敢说话,他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也不知道皇帝究竟想干什么。 一碗燕窝粥喝完,皇帝终于开了口。 声音带着冷清,不温不热,却让人听了浑身发凉,他说:“你既然并不是想侍/寝,那么,叫朕过来可是想要坦诚了?” 坦诚…… 皇帝终于说出了这个词,凌萧拽紧了自己的手,心脏一阵阵的抽缩,带来一的疼痛,凌萧隐忍的抿紧了唇。 他早知道,皇帝故意冷落自己,不来见自己就是在给自己时间……给自己准备侍/寝的时间抑或者是给自己准备坦白的时间。 他只是一直不敢面对,摆在皇帝与自己之间的问题…… 而如今,他大胆的将皇帝请了来,就是摆明了立场,告诉了皇帝,皇帝给的时间已经够了,他今夜必须在坦白与侍/寝之间选择一样,否则皇帝难以满意。 一个君王能给一个小太监这么多时间准备,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凌萧握紧了手,皱眉低下了头。 凌萧的沉默,似是惹恼了皇帝,皇帝突然冷笑一声,伸手捏住了凌萧的下颚,强迫凌萧对视着他。 “……你不会想告诉朕,哪一样你都不能给朕吧?” 皇帝重瞳幽深,眼中染上了骇人的怒气,凌萧对视着这样的双眸,浑身一震,竟被震慑出神,颤抖得不能自己,就连话也说不出了。 第42章 城 凌萧皱眉,犬齿当即咬住发颤的舌尖,利用疼痛来唤回自己的一部分理智,随即表达忠诚道:“奴才知道皇上对奴才的一片苦心,奴才定然不会辜负皇上。” 皇帝闻言抿唇,定定的盯着凌萧,眼前的小太监,目光纯良,泛着氤氲的水气,无害的面容上尽是丝丝的哀求,皇帝心中一软,微微松了松眉头。 凌萧见状,忙接着说道:“皇上要奴才侍/寝,那是奴才的福分,奴才求之不得,但是,皇上,您也看见了,奴才的伤并没有好,奴才不回话不是奴才不愿意,而是奴才怕有伤在身伺候不好皇上。” 凌萧说完,拿眼偷瞧着皇帝,却见皇帝面色不定,目光幽深,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凌萧心里咯噔了一声,这话难道在皇帝面前没有起到作用? 思及此,凌萧的心一下子就没了着落,七上八下的难以安定。 面前的小太监,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忐忑不安的宛如一只受惊的兔子,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皇帝抿唇,心中一软,便松开了对凌萧的钳制。 被放开的凌萧微微诧异,他抬头看向了皇帝,却见他还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凌萧咬牙,这皇帝脑子里究竟怎么想的,不过皇帝愿意放开自己,起码表示皇帝对自己还是心软居多。 思及此,凌萧眼神闪了闪,当即做了一个决定。 他转身讨好的从桌面上夹起一块点心,递到了皇帝的嘴边:“皇上,这是奴才亲手做的桂花糕,您尝尝。” 皇帝垂眼看了嘴边的桂花糕一眼,并没有张口。 凌萧见状,咬咬牙,张口含住了桂花糕的一角,凑近了皇帝的嘴边。 皇帝微微扬眉,眯起了眼。 眼前的小太监,难得主动的凑近自己,那双灵动的眸子湿漉漉的,充满希冀,宛如一只向主人撒娇的小猫,金黄色的糕点紧贴染上了苍白的唇,流露出一种别样的情/色。 皇帝眸色沉了沉,伸手一把搂住了小太监的腰,一手按住小太监的后脑勺,张口将小太监含着的桂花糕卷入了嘴中,唇贴上了小太监的,舌头顺着小太监未来得及闭合的嘴钻了进去。 “皇……”虽然对皇帝此举有所准备,但当皇帝的唇舌真得在覆了上来的时候,凌萧还是惊得弹跳了一下,心似乎跳到了嗓子眼上。 这一次,皇帝的吻,不同于以往的霸道,带了一丝温柔呵护之意,极尽缠绵。 “嗯……嗯哼……” 凌萧失神的轻吟,被皇帝逗弄的全身酥软。 他瘫在皇帝的怀里,宛如一条渴求雨露的旱鱼,主动的汲取着皇帝嘴里的香甜。 “嗯……”一声隐忍的闷哼,皇帝离开了凌萧的唇。 凌萧睁开迷离的眼睛,茫然的望着上方的皇帝,湿润的眼角染上蛊惑的风情。 皇帝的眼神暗了暗,嘴角轻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你这模样,可是在告诉朕,朕可以继续下去?” 皇帝轻移了下位置,将身下那发硬的物事抵在了凌萧所坐之处。 凌萧猛然一惊,神智倏时回归,他对望皇帝充满了欲/望的眼神,心中一跳,面上遽然一红,视线全然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皇帝见状,目光一沉,伸手轻轻捏住了凌萧的下巴,让他对视自己道:“凌萧,朕上次说过,‘朕再次到来时,不希望你没有做好准备’,你可还记得?” “奴才……记得。”凌萧艰难的回着,心里隐隐知道皇帝已经等不了了。 果真。 皇帝听了凌萧的回答,满意的眯起了眼,下一句说得便道:“那么,今夜就成为朕的皇君吧。” 皇帝的话不再是询问而是在通知,凌萧的眼皮一跳,庆幸自己已经做好了离去的准备,只是不知为何,心中还是升起一股浓浓的不安。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他要离开这里! 思及此,凌萧放软了身子,伏在皇帝的怀中,轻声道:“奴才……愿意听皇上的,但是,奴才有伤在身,若是伺候不……唔……” 还未说完,皇帝就唇就堵了上来,一改之前的缠绵,这一次又如同往日般的霸道。 紧贴的唇,霸道得索求着凌萧嘴中的芳香,让凌萧连呼吸的空隙都没有,凌萧难受的挣扎着拍打皇帝的肩膀。 皇帝感受到凌萧的挣扎,不悦的起身,黑沉沉的目光盯着凌萧,宛如一只饿了许久的豺狼。 凌萧缩了缩脖子,咽了咽口水,讨好的笑道:“皇上,在此之前,您能和奴才喝杯交杯酒吗?” “……”皇帝目光悠悠的望着凌萧,既没有应好也没有答不好,但浑身的气势凛冽,似是在不悦凌萧的打断。 凌萧连忙端起桌面上的酒壶给皇帝酌了一杯酒,再拿过另一只杯子倒上了桌面的茶水。 “皇上,奴才有伤在身,喝不得酒,就以茶代酒和您喝上这一杯交杯酒好吗?” 说着,凌萧将酒举到了皇帝的跟前,皇帝幽幽的目光盯着底下的酒水,若有所思。 凌萧心中忐忑,担心被皇帝瞧出端倪,他忙说道:“皇上,今夜……是奴才的第一次,所以希望能喝上这只有洞房花烛夜才会喝得交杯酒,您能满足奴才这个要求吗?求您了……” 凌萧说得真诚,那双灵动的眸子噙着泪水,红通通的望着自己,惹人怜惜,皇帝悠悠的叹了口气,伸手接过了凌萧的酒杯。 凌萧扬起了一抹明媚的笑,迫不及待的绕过皇帝的手臂将属于自己的茶水一干而尽。 皇帝瞄了瞄手里的酒,凑近鼻下闻了一闻,似是闻到了什么一般,他顿了一顿,眼睛便看向了凌萧。 凌萧心里一惊,以为皇帝已经闻出了端倪,心脏都被吓得几乎停止了跳动,他脑子快速的运转,都在想如果被识破了他该如何脱身,谁知,下一秒皇帝举着酒一饮而尽了。 凌萧的心重重的落回了原处。 第43章 识破诡计 有了前面凌萧的周旋,皇帝已经吸进了很多的安神香,此时软骨散一下肚,凌萧便能看见,皇帝捂着头似是感受到了不舒适,不一会儿,便栽倒在了自己的肩头。 “皇上……皇上……” 凌萧感受着肩头的重量,伸手握住了皇帝的肩肩膀,将他微微推起,试探性的唤了两句。 见皇帝没有任何反应,凌萧心中一喜,起身将皇帝艰难的扶到了床上。 “牧崇玄,你别怪我,我只是想活命,如果真照你所说,跟你坦白,你不可能容忍的下欺瞒了你、利用了你的我,我不得不为自己谋算。” 自喃自语的说着,凌萧伸手在皇帝身上翻找着,不一会,从皇帝的腰间找到了一块镀金的令牌。 凌萧面色一喜,将腰牌揣在了自己的怀里。 门外守着的侍从与太监的影子打在了窗户上,凌萧眼闪了闪,摸了摸腰间的令牌走出去,将门开了一道缝隙。 门外的小李子立马迎了上来,见是凌萧微微一愣,随即行礼唤了凌萧一声:“凌总管。” 凌萧点了点头,开口道:“皇上,今晚在我这歇着,你们都退下吧,不用守夜。” “……”小李子诧异,随即喜道:“总管,您和皇上终于……” 小李子笑眯眯望着凌萧,暗示意味极浓,凌萧抖了几抖,抬脚轻踹他:“就你高兴,既然知道,就快带人离开。” 小李子闻言,微微一顿,摇了摇头道:“这不行,总管,皇上即使是在自己寝宫歇着,也是要奴才们守夜的,要不然,这要是晚上要个人招呼,这奴才们都退下了,可唤不着人怎么办?” 凌萧望着小李子,小李子面上有些疑惑,眼睛总是往凌萧的宫里头直瞧,只可惜凌萧的身子挡住了小李子的视线。 小李子皱眉,疑惑更甚,凌萧见此,嗤笑了一声,从腰间掏出了令牌,冷道:“怎么?总管的话你不信,皇帝给我的令牌,小李子你总该认得吧?” 小李子抬头看了一眼,镀金的令牌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小李子一惊,带头跪在了凌萧的面前,凌萧冷道:“还不快快退下。” “是。”小李子不敢再耽搁,带着众人退了下去。 凌萧出门左右望了望,见周围不再有人,心下得意,便进屋换了一身太监服。 见皇帝被他扒开了衣服大大咧咧的躺在床上,凌萧担心皇帝受凉,又返回去给他盖上了一层被子,并俯身压了压被角,对视着昏迷的皇帝,凌萧颇为感慨,不由小声的道别道:“再见了,我的皇上。” 说完,凌萧直起腰,转身,义无反顾的就要朝门口走去。 突然,手腕被人抓住,随即一阵天旋地动,凌萧讶然惊呼了一声,就被大力的推到在床上,胸前的伤口一阵疼痛,他痛呼了一声,便看见压在他上方的正是已然被他迷昏了的皇帝…… 皇帝此时面色青黑,眸光深深而冰冷的望着自己,下弯的唇紧紧的抿着,全身散发出骇人的气势,震慑着凌萧浑身不能动弹。 “皇……皇上……” 纵观凌萧平日巧言令色,此时也只能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完了! 这是凌萧此时唯一的想法。 皇帝冰冷的目光扫过凌萧的全身,最后定格在他腰间的那块令牌上面,他伸手从凌萧腰间取下了那枚镀金的令牌,目光森森的盯着凌萧。 “逃宫才是你今晚邀请朕过来的目的。” 皇帝的声音冷得如同冰坠子,全部掉落在凌萧的心头,让凌萧全身发凉。 “奴……奴才……”凌萧很想狡辩,却找不到任何词句来为自己辩护。 正焦急间,凌萧突然感觉头有些发晕,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刚刚还发冷的身体却渐渐升起灼热。 凌萧摇头想要看清面前的景象,却发现上方的皇帝剑眉星眸,挺鼻红唇,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致命的蛊惑。 那唇开合间,竟透着要命的性感,让凌萧有种擒住那唇的冲动,凌萧咽了咽口水,呼吸逐渐变得粗重。 皇帝望着面前的小太监,他的双颊染上绯红,眉头轻皱,目光迷离,唇齿开合间,流露出一声声诱/人的喘息。 挠得人心痒痒,他的目光魅惑般看向自己,眼中充满了渴求,这是对自己无声的邀请。 皇帝目光沉了沉,眼中逐渐浮现出骇人的欲/望,但他始终盯着凌萧一动未动,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凌萧的渴求得不到纾解,身体越来越热,下面那物也越发的肿胀,他难捱的翻滚着身子,磨蹭着身下的被褥,难过的咬紧了下唇。 “究竟怎么……唔啊……”他呼出一口灼热,身子煞时磨蹭到了皇帝的肌肤,出口的疑惑瞬间变成了高亢的呻/吟。 好……好舒服…… 凌萧全身酥软,瘫软在床,急促的喘息,他从来不知道,肌肤相触,会是如此的舒服。 凌萧扭动着身体,望着皇帝袒露出的胸膛,眼中亮了亮,流露出强烈的渴想,这眼神宛如一只看见了肉的狼,叫嚣着想要把这肉叼进嘴中。 他挣扎着爬起,双手抚摸上了皇帝袒露的肌肤,着迷感受着胸肌所蕴含的力量,趋近疯狂的吻上那一片肌肤。 “嗯……”皇帝轻哼了一声,翻身将凌萧压下,微带粗鲁的动作,牵扯到了凌萧胸前的伤口,刺痛唤醒了凌萧的一丝理智,凌萧茫然的睁眼望着皇帝,有些不明所以:“我……是怎么了……唔……” 最后的尾音,被皇帝全数吞入了口中,他擒住了小太监红肿的唇,肆虐的汲取中小太监口中的芳香,将小太监逗弄的喘息连连,吟哦不停。 凌萧开始还有些挣扎,最后却似是沉浸在了这缠绵当中。 推搡着皇帝的手也改为了搂着了他的脖子,抵触的唇舌,最后却是跟着皇帝的纠缠在了一起。 第44章 坦诚相待 他似是不知疲倦不知满足一般,搂住皇帝汲取,即使因为唇舌贴得太紧,呼吸变得急促不顺,他也不曾放开皇帝。 见凌萧如此,皇帝皱眉,率先离开了凌萧的唇,呼吸有些紊乱,没想到这药药性这般强烈,皇帝眼睛看向了桌面上的空了的碗,阴沉了面色。 这冉妃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对皇帝的离开甚是不满,凌萧纠缠了上去,皇帝一手抓住了凌萧的双手的手腕按在凌萧的头顶,跨在凌萧的腰间,俯身凑近他,微微用力捏住了凌萧的下巴。 凌萧不舒服的轻哼,眼中有了丝清明。 “皇……皇上……”凌萧迷糊的唤,全身热得令人发慌,身体叫嚣着需要抚慰,身下那物奇痒无比,恨不得找个东西在上面蹭上几蹭。 凌萧难耐的挣扎呻/吟,下摆之处已然支起了一个小帐篷。 凌萧眼及之处,看见了自己身下的状况,遽然一惊,脑子也清醒了一些,他忙交叉着双腿,将那竖起之物小心的压在腿间,谁知这番动作下来,那物竟是舒服的又胀大了几分。 更甚者,由那物所感受到的酥麻,传至到全身,令人爽快的只想喘/息。 凌萧咬了咬舌尖,抵抗着这蚀骨的滋味,只疑惑,自己的身子究竟是怎么了?为何这么敏感。 望着凌萧满脸的疑惑,皇帝眯了眯眼,好心肠的解答了凌萧的疑问。 “你刚刚所喝的燕窝粥,是冉妃特意为朕准备的。” 什……么?! 大半夜,后宫妃子送给皇帝的吃食! 凌萧一声哀嚎,就知道皇帝喂他吃东西绝对别有用心! 那冉妃最喜欢做的,就是晚上给皇帝送加了助兴药物的吃食,上辈子,凌萧打探皇帝消息时就见过几回! 上一辈子的皇帝,对冉妃送来的东西从来不吃,凌萧曾几度怀疑,皇帝知道冉妃的小动作,只是没去理会罢了。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上辈子冉妃失势之时,皇帝用的就是这个下药的把柄。 皇帝在上辈子就知道冉妃这些小动作,凌萧打死也不信,这一辈子皇帝他能不知道这燕窝粥里面被下药了! 知道被下药了,还喂给他吃! 不,也许正是因为知道被下药了,所以才一口不剩得全部喂给了他! 皇帝今晚是对自己势在必得了! 凌萧咬牙,只觉得身后菊/花一紧,有种保不住节操了的悲怆感。 更甚的是,脑海里一闪过那些不良画面的时候,凌萧就觉全身一酥,腰间一软,就似是登上了极乐一般,全身还透着要命的爽利。 心里竟隐隐期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凌萧一惊,连忙摇头,甩掉那些异样的心思,谁知,这一动,肌肤摩擦着身下的被褥,又是泛起一阵酥麻。 “唔……”凌萧咬紧了下唇,阻止即将出口的吟哦,眉头紧蹙,尽是对着致命快/感的忍耐。 皇帝,见此暗了暗眼神,身下的小太监,面若桃李,眼含春波,媚意丛生,一举一动皆是对自己的魅惑,他微微皱眉,面上也浮现了一丝的隐忍。 他钳制凌萧的手微微收紧,凌萧一声呼痛,睁着眸子难过的看着皇帝。 皇帝抿唇冷道:“朕怜惜你有伤在身,给你最后的机会,跟朕坦白,朕可以让太医来给你解了这药,并温柔的待你,如何?” 凌萧一愕,睁了睁眼,皇帝这话的意思是,他今夜不仅是要自己,对他所要的坦白也不放过? 他给自己的两个选择,其实都要得到! 凌萧咬唇,皇帝两样都想得到,自己却两样都不想给。 见凌萧沉默,皇帝目光悠悠的俯下身,凑近了凌萧,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凌萧惊的弹跳了一下,只觉唇上被如同羽毛般轻触,带来一阵酥麻痒意,难过的他只想有人狠狠的擒住自己的唇,放肆的□□着自己,他难耐的仰起了头,紧咬的唇也止不住流泻出低吟。 皇帝眯了眯眼,松了松捏着凌萧下巴的手,轻声问:“如何?考虑的怎么样了?” 皇帝呼出的气息喷在了凌萧敏/感的脸颊上,带来一阵阵舒爽的颤栗,凌萧咬牙,难受的忍耐着,内心宛如一只饥/渴的小兽,叫嚣着想要更多。 他从没有一刻像此刻这般觉得,皇帝是如此的英俊好看。 他难耐的撇开了头,不敢再看皇帝。 凌萧此番动作,在皇帝看来,便是拒绝,他冷下了面色,从心底升起一股怒意,浑身气势遽变,眼中便是骇人的暴虐。 他手下颓然用力,便使得凌萧吃痛。 “此番你便是要跟朕对着干了?” 他冷笑了一声,伸手便将凌萧的上衣尽数撕去,眼中没有半分柔情,有点尽是怒意。 “朕惜你怜你,给了你足够的时间与机会,你却全然不懂得珍惜。” 凌萧见自己上衣被尽数除去,不由一愣,开始剧烈挣扎了起来,他的秘密还隐藏在裤子当中,怎么能任由皇帝这般。 凌萧心慌得紧,身体却做出了最为诚实的反应,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因为皇帝的触碰,颤栗的冒出了一粒粒的小疙瘩,浑身要命的灼热,肺部的氧气似是永远不足够一般,让凌萧大张着嘴贪婪的吸取着空气。 他想要脱离皇帝的触碰,身子却不自觉的迎合上了他的动作。 凌萧粗重的喘息,意识一点点的抽离,内心那想要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沉浮在快/感当中,他只迷迷糊糊听见皇帝冷道:“凌萧,你认为这宫里有多少事能瞒得了朕?” 凌萧心下一惊,全身发凉,灼热褪去了一些,理智也回归了少许,皇帝这般说来,是什么都知道了? 或许,他就是什么知道了!他曾说过,他对自己的疑问就只有一个,就是为何那么恨莫绮。 只有他在宫里的所作所为,皇帝全部知道了,才会对他的疑问只有这一个! 皇帝不就经常这样吗?知晓一切却默不作声,待到了要收拾这个人的时候,才会将所有事情都摊开,对待兰蔚是这样,对待莫绮是这样,对待宰相府也是这样,现在对待他还是一样…… 凌萧咬牙,默不作声的闭上了眼,既然什么都知道了,还要他的什么坦白,难道皇帝要的是自己内心想法的坦白吗! 那些,又怎么能说! 皇帝说完那句话,就一直注意着凌萧的表情而没有动作。 而凌萧摊在床上,细微的喘息着,异常的沉默,内心复杂万分,倏而他感觉下身一凉,皇帝沉默之后,竟是突然将他的裤子也尽数褪去! 凌萧一惊,下意识缩紧了腿,但还是迟了一步,皇帝已经看见了他的秘密…… 第45章 逆袭离宫 凌萧宛如被人从头倒了一桶冷水,浇得全身发凉。 他一直隐瞒的秘密暴露在了皇帝的眼前! 皇帝自凌萧袒露以来,就一直盯着凌萧身下那物,直盯得凌萧倍感羞耻。 但羞耻下,是身体控制不住的灼热、兴奋,那物在皇帝的视jian下,竟兀自弹跳了几下,可耻的又胀大了几分,酥麻的感觉从那物传至全身,令凌萧急促的喘息。 皇帝微微挑眉,凌萧羞得满脸通红,药物控制的身体敏/感非常,在这个当下,竟然也兴奋起来。 凌萧难堪非常,本能的想要躲过皇帝的视线,便转开了身子,用后背对着皇帝,双腿也不由自主的缩了起来。 皇帝见状,伸手拉过凌萧,将他翻身压下,用膝盖顶开凌萧缩起的双腿,身子挤进了凌萧的双腿之间,双手撑在了凌萧的两边,低头目光阴森得盯着凌萧。 凌萧被这眼神震慑得一惊,心中颓然发寒。 但身体却在皇帝的动作下,本能的颤抖渴求,凌萧无声的呻/吟,迷离了目光。 喘息中,凌萧皱眉抵抗着这蚀骨的滋味,咬牙发狠的咬破了自己舌尖,血腥与刺痛让他暂时清醒、冷静。 皇帝已经知晓了他的一切,但面色却如此的难看…… 难道,皇帝只是知晓他在宫里所做的一切,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秘密吗? 意识到这点,凌萧脸色一白,心冷了个透彻,皇帝不会容许任何一个欺瞒他的存在。 先前他所做的那些,皇帝心中已经有数,还可能放自己一马。 不然,皇帝不会在自己逃宫被识破的当下,还愿意给他一个机会,说只要自己坦白。 但是,如今自己秘密这事已经出乎皇帝的预料之外了,对于身处高位的皇帝来说,这是对他皇权的挑战,是真正意义上的欺君! 凌萧已经可以想象得到等待自己的结局了…… 那绝对不会是他想要的。 凌萧身子一软,只觉眼前一花,差点就要昏厥了过去。 皇帝沉默了半响,慢慢的凑进了凌萧。 重瞳沉黑的宛如漆黑的浓墨,里面暗含的暴虐随着皇帝的凑近,一点点的呈现在凌萧的眼前,凌萧全身抖的不能自己。 “皇……皇上……”他轻唤,祈求能唤回皇帝的一些留念。 但很显然,他是失败的,皇帝的目光只是越加的冰冷。 凌萧颤抖着,脑子在胡乱的转,寻求此时对自己最为有利的办法。 他开口拖延道:“皇上,奴才可以解释的。” 皇帝闻言,微微一顿,面色不定的望着凌萧,凌萧连忙说道:“奴才进宫没有净身,自知已犯下滔天大罪,为了保命才不得已对皇上您几次三番的欺瞒……” 这般说着,凌萧脑子里已经想了多种脱身的方案,却没有一条是凌萧觉得行得通的,他焦急的冷汗袭袭,身子也不由的往后挪了一分。 因为药性而敏/感的身体,磨蹭着被褥泛起的酥麻及灼热,与被皇帝吓出来的全身冰凉让凌萧有种身在火与冰之间的错觉。 他的面色红了白白了红,汗水从额头冒出,顺着太阳穴划下,滴在枕边,晕染出了一片水渍。 皇帝却始终目光悠悠、面无表情,平静非常。 皇帝越是这样平静,凌萧就越感到害怕,他不知道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又究竟会怎么做! 此刻,凌萧在心里暗暗问自己,生命与节操相比,哪一个更为重要? 最后,凌萧心里得出了答案,他咬了咬牙,视死如归一般,主动上前,凑近了皇帝。 壮着胆子捧住了皇帝的脸颊,真诚的对视皇帝那双冰冷暴虐的眸子颤道:“皇上,奴才千错万错,不奢求您的饶恕,但奴才对您的心思,从来都是真的……” 说着,凌萧仰着头主动对着皇帝薄唇印上上去,缠绵的厮磨。 凌萧本就中了助兴药物,每一寸肌肤都敏/感非常,这一贴上去,刚降下去的温度猛然回升,两颊又染上了的绯红,眼睛湿润,渐渐迷离了眼神。 皇帝感受小太监着唇瓣的柔软,眼睛望着小太监迷乱的表情,沉黑的重瞳更是黑不见底。 他猛然伸手抓住了凌萧的头发,用力一扯,将小太监扯离了自己。 凌萧一声呼痛,疼痛中又带着一丝爽利,他难耐的微张开了嘴,急促的喘息,目光糜靡而魅惑。 皇帝眉宇间渐渐浮现出丝丝隐忍,不一会儿,他泄愤一般覆上了凌萧的唇,肆虐一般亲允着,舌头顺着凌萧张合的缝隙,钻入凌萧的嘴中,汲取着凌萧嘴中的芳香,宛如那是瑶池仙露。 “嗯……嗯……哼……” 凌萧舒服的轻哼,就好像一只撒娇的小猫,黏在皇帝的怀里,被皇帝逗弄着,回应出一声声勾人心肺的吟咏。 “嗯…”被凌萧如此挑拨着,皇帝隐忍皱眉,也轻微的发出一声闷哼,随即皇帝微微一震,黑着脸盯着凌萧,咬牙抓过凌萧的手压在身下,粗鲁的吻一路往下。 “嗯啊……”凌萧高亢的吟哦,身体出于本能极度的兴奋,声音就止不住的往外泄。 那一晚,凌萧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身后失守的,他只知道,他被翻转了过来,背后零零散散的落下了许多湿润的吻,渐而身后一疼,那不可启齿的位置便传来一阵阵酥麻,弄得自己浑身一颤,也让自己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爽,之后,他就意识不清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身上要命的疼,可是那不可描述的部分仍是传来一阵阵的酸爽酥麻,他艰难的转身去看,却发现是皇帝仍在…… 他受不住的求饶,但皇帝神色不定,却是完全忽视了他的声音。 而外面天色竟已经泛白,皇帝与他竟是一夜缠绵…… 凌萧心中始终惦记着与傅禹君的交易,天亮之时,傅禹君会在皇宫外等他,可他如今还怎么离宫…… 抱着这样想法,凌萧咬唇,身体又是疼痛难忍又是酥爽舒服,这般折腾下,他的眼前又开始迷糊,而不知是他太希冀出宫,还是被折腾的出现了幻觉,他的面前,竟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 一身异国白衣,头裹白色布巾,身上坠着金片,双手环胸,竟是一脸似笑非笑的傅禹君…… 第46章 城 凌萧昏厥了过去,再次醒来。 他感觉全身软酥无力,口中也干涩难捱,身子置于一颠簸的软塌上,隐约还有晃动的感觉,这种晃动让他并不好受,好在,身下垫着软褥,减轻了一些自己的负担。 他艰难的撑着软塌坐起,这一动,让他全身宛如被碾压一般要命的疼,身后那难以启齿的地方也火辣辣的,还有可疑的液体流出。 他愣了愣,脑子里立马浮现出昨晚的一幕幕,他心下一震,面色不由发烫。 最终,自己还是……被皇帝…… 凌萧低下了头,思及到昨夜,他自然也想起来了自己的秘密暴露在皇帝眼前的事情,只是凌萧不清楚皇帝此刻会怎么处理。 这般想着,他抬头望了望周围,却发现眼前的一切全然陌生,而且空间狭窄,这似是……马车? 那凌萧醒来所感受到的晃动是马车在前进? 凌萧愕然,他这是在哪? 什么人驾得马车?他们这又是要去哪? 重重疑惑堆在心头,凌萧撑着身子起来,想撩起阻挡了视线的布帘看看马车外,却突然发现马车布帘下露出了一只黑色的鞋尖。 继而布帘被撩开了一角。 凌萧坐回了软塌上,纵观他所认识的人,只有皇帝一人,爱穿黑衣。 凌萧几乎第一时间断定了布帘之后的人的身份,他立马低头恭敬的喊了一声:“皇上。” “呵……”布帘外传来一声轻笑,继而一人带着笑意的走进。 “我可不是你的皇上。” 这声音似笑非笑,带着调侃,有些熟悉却绝不是皇帝,凌萧一愣,抬头一看,却发现是一身夜行衣的傅禹君,凌萧吃惊:“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你的皇上很失望?”傅禹君来到了凌萧的身前,似是很疲倦一般,他靠在了软塌上。 凌萧摇头,皱眉:“只是很惊讶。” 傅禹君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他弯腰脱掉了鞋子,往软塌里面躺了下去,凌萧一惊,惊跳一般,站了起来。 凌萧这小模样,宛如一只受惊的小猫,跳出了软塌三步以外,结果却因为起得太急,忽略了身上的伤痛,在三步外疼的呲牙咧嘴,却只能咬牙忍耐。 傅禹君见状,“噗嗤”一声笑了:“我说,你那么紧张做什么?难道你以为我会做些什么?还是你想让我对你做些什么?” 傅禹君撑着头侧躺在软塌上,不怀好意的盯着凌萧,那眼中充满了望着新奇物事的兴奋,凌萧被望的身子一僵,面色青黑。 傅禹君饶有兴趣的看着,嘴角始终保持一个上扬的弧度:“我虽然不爱男人,但如果你想的话……” “我不想!”凌萧忙干脆利落的打断了傅禹君,傅禹君挑眉,凌萧道:“皇子可以跟我解释解释现在的状况吗?” 傅禹君敛了敛眸,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沉,伸了伸懒腰躺下道:“我累了,不如等我睡醒?” 说着,不等凌萧的回答,他翻身背对着凌萧,闭上了眼,一副已然入睡的模样。 凌萧嘴角抽了抽,盯着傅禹君的背影恨不得盯出两个窟窿来。 马车摇晃,凌萧身上有伤在身,没站多久就感觉到了疲累,可这马车里只有一张软塌,软塌上还躺着傅禹君…… 凌萧咬牙,他为了生命连节操都舍了,没道理,这命捡回来了,还要虐待自己! 这般想着,凌萧气呼呼的坐回了软塌,软塌狭窄,躺下了一个傅禹君,凌萧就只能缩在一个角落。 傅禹君睡觉不安分,凌萧坐过来之后,他的脚就搭在凌萧的身上,凌萧好脾气的给他移下去了,不一会儿,那脚又给搁了上来。 如此两三次后,凌萧也不由恼怒了,他一把推开傅禹君,用自己的腿压在了傅禹君的腿上,如此,傅禹君即使乱动,也被压制了下来。 观察了一会,见傅禹君终于安分了,凌萧重重的呼出了一口子,靠着马车瘫坐在软塌上。 放松下来的凌萧没有发现,那躺着似是睡着了的傅禹君,突然掀开了一丝眼皮,见凌萧那无奈瘫坐下的样子,嘴角竟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马车辘辘,凌萧不知道马车前进了多久,也不知道马车要去哪里,他胸前的伤被换过了药,但是身后似乎并没有人处理,现在那身后黏糊糊的,万分难受,而傅禹君一直没醒。 期间,凌萧也掀开车窗帘看了看外面,外面是傅禹君的侍从,骑着马团团绕在马车周围。 而外面的景色,绝不会是京城的景色,他们这是离开京城了? 也对,跟傅禹君在一起,就证明他已经离开皇帝的身边了。 而且,那晚他隐隐有点印象,见到傅禹君了。 只是,不知傅禹君是如何带他出来的?自己与他的交易,不过是让他等在宫外,自己去找他,他没有必要冒险进宫带他出来的,为什么他还…… “肖锋,你说皇子怎么想的,居然从牧国皇帝手里抢人,还连夜带着我们逃出京城!” 突然马车外传来了声音,凌萧附耳倾听。 “对啊,肖锋,我们这次是来和谈的,这次闹翻,不是让两国关系更加紧张了吗!” “别瞎说!”肖锋抖了抖八撇胡子道:“皇子这般做,自是有自己的打算,何况,两国交战没有那么容易,牧国皇帝也不会轻举妄动的。” “再说了!”肖锋笑道:“皇子,不是离开了一段时间吗,你们不觉得,皇子回来后,牧国皇帝就没有再派人追杀咱们了吗?” “……这么说来。”有人反想了一下,惊奇的道:“还真是……” 肖锋得意而信任的道:“这必定是咱们的皇子解决了问题!” 说着,肖锋叹道:“你们都别多想了,守着皇子就对了,再过几天咱们就到邵国国内了,到了那里咱们就安全了。 还有几天就到了邵国境内? 凌萧正听得入神,突然耳边被吹了一口气,随即听得一带笑的声音。 “怎么,还听上瘾了?” 第一皇君 凌萧一惊,吓得跳回了软塌上,目光警惕的盯着傅禹君,宛如一只受到威胁的野猫,张牙舞爪的对着暗处里的敌人。 然而,野猫的爪子实在是构不成威胁,此番动作下来,不仅没有恐吓到傅禹君,还让傅禹君觉得凌萧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他好心情的调笑道:“你胆子这么小,难道是属老鼠的?” 凌萧眼抽了抽,瞪了傅禹君一眼,反击道:“那皇子长得这么像狐狸,难道就是属狐狸的?” “狐狸?”傅禹君笑了笑:“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当面称呼我的人。” 当面?为何是当面? 似是瞧出了凌萧的疑问,傅禹君答道:“毕竟像你这样不要命的人不多。” “……”凌萧无语。 他凌萧惜命得很,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不要命的,凌萧翻了翻白眼,只觉得这傅禹君说话颠三倒四的紧。 望着凌萧并不认可的样子,傅禹君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他靠在软塌上,开始闭目养神,不会再开口的样子,凌萧皱眉,没忍住问道:“皇子不是说醒来回答我的问题的吗?” 傅禹君悠悠的睁开了眼,一副茫然的模样,凌萧嘴抽了抽:“莫非皇子想要食言?” 傅禹君微微笑了笑,眯起的双眼,遮挡住了眼中流露的情绪,他摊了摊手,状似无奈的道:“好吧,你问,我必定知无不言。” 凌萧眼闪了闪,刚想开口,却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便突而有些难以启齿了…… 他身后还留着那令人羞耻的液体,并没有人清理,说明傅禹君将他带出来的时候,他或许正与皇帝…… 这般想着,凌萧头低了下去,便感觉面上一烫,羞于直视傅禹君的眼睛了。 面前的小奴才,苍白的脸上染上了绯红,湿润的眸子更是水光涟漪,低头想要将自己藏起来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可爱。 傅禹君“噗嗤”一声笑了。 凌萧听闻,面上更是火辣辣的烫,却不甘心认输一般,抬头狠狠的剐了傅禹君一眼。 这一眼,本来极具气势,奈何凌萧此时面色绯红,再这样一瞪,不仅失了威吓,反而流目生盼,让傅禹君惊艳的很。 他没忍住凑近了凌萧,只将凌萧逼到了角落,双手撑在了凌萧的两边,温柔的望着凌萧道:“小奴才,你现在已经出来了,不如忘了牧国皇帝,跟我在一起吧?” 凌萧闻言,心中一跳,面色不由变得青黑。 傅禹君抬手撩了撩凌萧的发丝,放在鼻下闻了闻,柔声道:“我不会比牧国皇帝差的,起码,我不会在你受伤的时候还跟你做那种事。” 凌萧闻言一愣,愕然的望着傅禹君,结巴的道:“你……你……你都……看到了?” 凌萧觉得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小奴才面色通红,羞的无地自容的样子,着实有趣的紧,傅禹君一个没忍住,便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但实际上,待他进去救凌萧的时候,牧国的皇帝已经给凌萧穿上了衣物,他什么都没能看见。 不过,他带着凌萧逃跑的时候,见凌萧的伤口流血,便给凌萧简单的换了药,换药的时候他看见,凌萧上身吻痕遍布,发生了什么倒是并不难猜。 只是,傅禹君疑惑,这小奴才都跟牧国皇帝这般亲昵了,为何要逃? 傅禹君探究般望着凌萧,凌萧窘迫的咬牙:“你看够了没有!” “呵……”傅禹君一声轻笑,正要回话,突然胸口一疼,他皱眉,自喉咽间发出一声闷哼,便捂着胸口远离了凌萧。 凌萧一愣,跟着坐了起来,看见傅禹君嘴角竟溢出了一丝鲜血。 “你……”凌萧惊愕,据他所知,傅禹君的武功并不比兰蔚差,在宫里来去自如,是谁能伤他到这个地步? 难道会是……皇帝? 凌萧睁眼,满心的疑惑,忍不住望着傅禹君问道:“你究竟是怎么带我出来的?” 傅禹君一声苦笑,本想瞒着凌萧,此时被撞见受伤,也知隐瞒不住,便无奈的脱口说道:“我伤成这样,又带着属下连夜逃京,身后还有皇帝带的追兵追杀,除了强抢,你认为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 凌萧闻言,心下惊愕,满眼困惑,皇帝不轻易在人前动武,但是他的功力深不可测,何况这是牧国境内,论强抢的话,傅禹君怎么可能带着他逃离京城? 似是察觉了凌萧的疑惑,傅禹君笑道:“我自然不可能直接冲上去,逞匹夫之勇,那牧国皇帝被我下了迷烟呢,跟你那劣质的迷药可不同,我这可是无色无味,吸进一点便可让人睡上三天三夜的奇药。” 说着,傅禹君叹息了一声:“只可惜,那牧国皇帝是百毒不侵,这迷药对他的影响远远没有常人来得厉害,只将他迷晕了半刻。这时间,也就够我将你带上马车。” 傅禹君说着,似笑非笑的望着凌萧:“为了救你出来,我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 凌萧闻言,闪了闪神,应道:“皇子之恩,凌萧没齿难忘,您还是好好养伤吧,若是皇上再追来……” 见凌萧似是一副担忧的样子,傅禹君柔化了眉目道:“我虽伤的重了,牧国皇帝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中了迷烟,虽然意识恢复的早,但功力也受到了压制,何况,他与我已经达成了协议,他不会再追来。” 说到这,傅禹君停顿了一下,古怪了神情。 他与皇帝皆受重伤没错,但这毕竟是牧国的境内,若皇帝一直穷追不舍他们也没有机会出逃,虽然现在不是时机,但牧国向来不怕开战,牧国皇帝在这个优势下,竟还与他达成和解的协议,并且没有要求要回小奴才,这实在令人费解。 而且,牧国皇帝有一句话,让傅禹君很是在意。 他临走前曾说:“朕的皇君,就先有劳邵国皇子代为照顾一阵了。” 这牧国的皇帝将自己把小奴才养在身边称为照顾? 小奴才跟着他一起去了邵国,那牧国皇帝难道觉得将来某一天还能要回去不成? 是牧国皇帝向来这么大口气,还是他真的有这个能力? 傅禹君眯眼,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牧国皇帝,将是一个难缠的敌人…… 第48章 阴魂不散 “吁!”马车突然晃动了一下,紧接着就停了下来。 车外传来了侍从的请示的声音。 “皇子,客栈到了。” “知道了。”傅禹君应了一声,抬手擦掉了嘴角的鲜血,望了凌萧一眼,率先走了下去。 凌萧捂着伤口也撩开了布帘,也走了下去。 一下马车,凌萧就看见傅禹君站在不远处等着他,他一愣,艰难的迈动步伐,跟上了傅禹君的脚步。 傅禹君突然抬手,扔给了他一个小瓶,凌萧手忙脚乱的接住,一看,总觉得这瓶子有些熟悉。 但仔细一想,他却又觉得没有什么印象。 “这是牧国皇帝让我交给你的,并且要我转告你,好好保重身体。” 凌萧正疑惑间,前头的傅禹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轻飘飘的说道。 凌萧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好在傅禹君眼尖的扶住了他:“听到牧国皇帝对你这么关怀,喜得走不稳路了?” 凌萧抬头望了傅禹君一眼,抽了抽嘴角,这傅禹君那只眼睛看见自己高兴了? 他这明明是惊悚! 皇帝会追出来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更为奇怪的是皇帝追一半不追了! 凌萧所认识的皇帝,要么不做决定,要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傅禹君究竟和皇帝做了什么协议,让皇帝不再追来,而且,这药…… 凌萧紧紧拽紧了这药,将他藏在衣袖当中,这药分明就是涂抹私/处的药物,原先他还没有想起,一提到皇帝,凌萧就记起来了…… 只是,这皇帝究竟怎么想的?竟然还托傅禹君给他带来这药! 怎么现在,自己明明已经出了宫,却感觉皇帝就在身边一样…… 凌萧抿唇,沉默的甩开了傅禹君的相扶,一拐一拐的走进了客栈。 进了客栈,凌萧直奔二楼房间,将自己洗了个干净,原先不知道,一脱掉衣服,凌萧才看见,自己身上布满了吻痕,全身透着被狠狠疼爱过的痕迹。 不过,身体倒是别样的精神,以为有伤在身,被如此对待,会爬不起床,但除了最开始醒来疼痛难忍之外,竟然也慢慢好了起来。 只是后面那地方即使上了皇帝给的那药,也还是难捱的紧,坐下站起都极疼。 本来打算就此睡下的,结果刚一洗完就被傅禹君拉下了楼。 凌萧也是无语,他自己倒算了,重生以来,受伤恢复都挺快的,这傅禹君明明有伤在身,怎么也像个没事人一样。 似是瞧出了凌萧的疑惑,傅禹君笑着解答凌萧的疑问道:“我这是内伤,可靠休息恢复不来。” 好的吧。 凌萧翻了翻白眼,跟着傅禹君坐到了楼下的一靠窗位置,傅禹君点了一些的菜,动手给凌萧倒了一杯茶。 凌萧伸手端起喝了一口,便见傅禹君撑着下巴深情款款的望着自己,那目光极尽缠绵与温柔,凌萧深深的恶寒了一下,放下了茶杯,不自在的道:“你干嘛这么看我?” “我在想,你跟在宫里真是很不一样。”傅禹君微笑着盯着凌萧,眼睛一眨不眨,似是在看珍稀的物事一般,充满了惊喜。 凌萧眼不可抑制的跳了跳,问道:“有什么不一样的?” “在宫里,我见过你几回,都是一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模样,虽然有趣却也不显眼的紧,出来后,你看看自己,可哪里还有奴才的样子?” 凌萧挑了挑眉,望着傅禹君道:“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奴才。” “是呀。”傅禹君一声轻笑:“你现在身份可不简单了。” 傅禹君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丝精光恰巧被凌萧扑捉到,凌萧疑惑,便不由自主的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们今天看告示了吗?咱们皇帝要立皇君了!”隔壁桌突然传来了一男子的说话声。 凌萧愕然,皇帝要立皇君了???要立谁??? 他的注意力瞬间从傅禹君的身上转移到了隔壁的桌上。 那边坐着三个青年男子,都身着布衣,一人举着茶杯,另外两人端坐在桌前,一脸的诧异,而说话的正是从举着茶杯的男子。 凌萧看向了他,便听得他道:“下个月的今天,就是皇帝册封皇君的日子,皇上免咱们赋税一年呢!” “这是好事。”一名男子听闻了免除赋税不由笑道。 “这可是咱们牧国的第一位皇君。”另一名男子插嘴道:“不知是哪位承蒙皇上青睐呢。” “唔……好像是叫凌萧的。”男子回忆道。 凌萧听闻,差点就将手中的茶杯甩了出去,他一脸的惊讶,便瞧见对面的傅禹君调侃的看着自己。 凌萧稳了稳心神,望着一点都不惊讶的傅禹君,咬牙道:“你早知道?” “牧国皇帝和我说过。”傅禹君喝了一口茶:“他……是势在必得要将你带回去呢。” 凌萧沉默,傅禹君撑着下颚望着凌萧,这小奴才一脸的心事重重,垂头丧气的样子完全没有往日的灵动,傅禹君抿了抿唇,劝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不认为到了邵国,他还真能把你抢回去。” “抢?”凌萧嘴抽了抽,他是物品吗? 凌萧冷笑,如今宫也出了,他也没必要再待在傅禹君的身边了,不如趁早…… “对了,他们少说了一件事,皇帝昭告天下,胆敢欺瞒他的太监总管凌总管已经被凌迟处死了。”傅禹君突然说道。 凌萧再一次惊愕的抬头。 死了?凌总管不正是自己么?自己死了?可是下个月皇帝又要册封自己为皇君? 皇帝这打得什么算盘? 凌萧低下了头,头发遮挡住了面上的表情,让对面的傅禹君瞧不清他此时的想法。 “皇子。”突然耳边传来一声轻柔的叫唤,声音熟悉得让人凌萧不敢置信,他猛然抬头,望向了声源处。 一身粉色衣裙,窈窕姿态,拥有绝色容貌,而目光妖媚的,竟是他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那个被告知已死了的人——莫绮! 凌萧蓦然站了起来,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你……” 他指着莫绮半响说不出一句话,莫绮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凑近了他的耳边,娇笑道:“是我,凌萧,我从阴曹地府回来了!” 第49章 打脸莫绮 面前的莫绮,一副巧笑嫣然的样子,全然没有往日见到凌萧的暴虐,更甚的是她的目光幽深,笑意盈满眼眶,让凌萧瞧不出她的真实情绪。 凌萧莫名感觉背后发凉,不由后退了一步。 莫绮朝傅禹君行了一礼,就退在了傅禹君的身后,显得乖巧而服帖。 凌萧讶然,盯着莫绮两只眼珠子都快盯出来了。 那个自以为是,以为所有男人都会宠着她的莫绮,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礼仪呢?而且,她居然会乖乖的候在傅禹君的身后……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凌萧探究的目光辗转在傅禹君与莫绮之间,傅禹君一脸的似笑非笑,更是让人瞧不出想法。 凌萧危险的眯眼,这两人难道早就劝通好了的? 傅禹君注意到了凌萧的敌意,他悠悠的轻笑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朝身后的莫绮说道:“你下去吧。” 那声音称不上多温柔,却也没有多大的仇怨。 凌萧见此,敌意更浓了。 感受着凌萧的敌意,傅禹君苦笑,带了丝疑惑的道:“你就这么恨莫绮?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容忍她一回?” 凌萧闻言,心中讶然,莫绮曾刺杀傅禹君,虽然不是真心想要杀他,但是毕竟做了这事,如今傅禹君竟然还要容忍她? 莫绮继给兰蔚下了汤之后又给傅禹君喝了吗! 凌萧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却不显道:“皇子说哪儿的话,那莫绮已在皇子的羽翼之下,凌萧哪敢放肆,又何谈容忍与否?” 说着,凌萧佯装伤口疼痛,而装模作样的捂住了伤口道:“……凌萧这伤其实看起来也没有多严重,也就血流了一路,痛了几天,差分毫就伤到心脏了嘛,不打紧,还没死呢,要是莫绮下次再发狠,凌萧也还是能为皇子挡上一回的。” 傅禹君闻言,面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 凌萧这么说,是摆明了告诉自己,他为自己受伤了,而自己正在包容罪魁祸首…… 这于自己而言,不仅极蠢还伴随有再次被袭击的危险,而且,对待为自己挡剑的凌萧也是极为不公道的。 这个小奴才,说出的话真是一套一套的。 傅禹君盯着还在滔滔不绝的小奴才,一阵的咬牙切齿。 “皇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您觉得凌萧说的不对?”凌萧斜眼看着傅禹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那稍纵即逝的亮光,让面前的小奴才显得灵动非常,傅禹君看着不由愣了一愣,眼光变得幽深。 半响,他叹了口气,举起了双手,投降道:“好了好了,我错了,只是这莫绮我留着真有用。” 凌萧一愣,不由皱眉问道:“何用?” 傅禹君挣扎了一会,皱眉抿唇道:“有件事我要问她。” 说起这个,傅禹君脑子里闪过牧国晚宴上,那令人遐想的背影,那支惊艳众人的剪影舞…… 无论怎样,这个人,他都想要找出来! 傅禹君面上带了丝认真,这样的傅禹君很少见,凌萧惊奇的看着,不由对他要问的问题很是好奇,便问道:“你要问她什么?” “这个嘛。”傅禹君回神,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凌萧,似乎并不愿意将这件事告知凌萧,便转移话题,调笑道:“你好像很关照我?” 凌萧嘴角抽了抽,一脸鄙夷的看着傅禹君。 傅禹君轻咳了一声:“总而言之,这人我留着还有用,你安心,我不会让她有再动手的机会,你要是觉得她有威胁,我可以把她交给你,你可以去挑断她的手脚筋,或者对她做其他的什么事情,我只要她那张嘴能说话就成。” 傅禹君面带笑意的这般说着,似乎莫绮这条生命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只蝼蚁,凌萧莫名感到了寒颤。 不过,莫绮任由他处置这一点还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凌萧不由的就松了口:“那皇子的美意我就领了。” 傅禹君微笑的颔首。 “对了,你救了我,可有想到要什么?”傅禹君复而问道。 凌萧一愣,疑惑的望着傅禹君:“皇子不是已经给了我想要的吗?” 傅禹君摇头:“救你是我的愿望,你的愿望不过是要我等在宫外带你回国,但却并没有要我将你从皇宫弄出来。这不算,这算是我救了你,是你的恩人。” 凌萧黑线,这思路还真是奇怪,他随性道:“那就一恩报一恩,你不欠我我不欠你了。” “不。”傅禹君再次摇头:“我救了你有事情要求你。” “……”听闻有事要求,凌萧瞬间警惕了神情。 傅禹君见状轻笑:“你不用那么紧张,我想要求的也是你之前说要做的。” “什么?”自己之前要做的?凌萧想不出是什么。 傅禹君道:“跟我回邵国,并且去我府上不乱跑。” 凌萧一愣,他之前确实说过要跟傅禹君回国,跟着傅禹君走,但是那是权宜之计,凌萧本意是利用傅禹君离开皇宫。 现在皇帝下达了册封皇君的命令,牵扯到了凌萧,凌萧也没有想过去傅禹君的府上避难,最多是跟着他们去邵国,再做打算。 他的这个目的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傅禹君,可傅禹君提出的这个要求摆明了就是知道了他的目的。 凌萧皱眉,果然这些个人没有一个是好糊弄的。 思及此,凌萧琢磨着开口道:“皇子,要以什么名义带我回您府上呢?” 傅禹君挑眉,面上漾开了笑颜,笑得凌萧背后发凉,他正要回话,凌萧忙打住他道:“皇子,不如您就当请凌萧去您府上做客吧,毕竟凌萧也救过您一命。” 傅禹君挑眉,带着微微的失望,回道:“你这小奴才当奴才久了也想当当主人了?” “诶,不过是客人,哪里算主人,主人毕竟是皇子您。”凌萧回道,又插嘴说:“还是皇子觉得凌萧区区一个奴才,即使救了您的命,也做不了您的客人?” 傅禹君闻言,笑脸一僵,盯着凌萧目中带怨。 这小奴才生了一张巧嘴就是拿来挤兑他的? 凌萧接收到傅禹君的目光,眼角跳了跳,面色青黑,最后默默的瞥开了眼。 “皇子不必这么看着我,反正凌萧既然已经跟了你出来,就任听皇子安排。” 毕竟莫绮还没死,他也不会独自离开,不如先跟着看看,况且,只要自己跟着,莫绮就归自己处置,这比什么都对凌萧有吸引力。 最终,傅禹君还是以贵客的身份,将凌萧带进了自己的府邸。 这路上的几日,凌萧并没有去找莫绮,一个是路上人杂,他不好行动,一个是,他想看看,莫绮究竟是怎么回事。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凌萧发现,莫绮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知书达理、温柔善良,就似是上辈子凌萧要莫绮装出来的模样。 这个样子,让凌萧有种回到前世的错觉。 这天,到了皇子府邸,凌萧被安排进了一个独立的小院,这个院子供他居住,有着下仆,环境清幽。 而傅禹君也没有违反自己的承诺,将莫绮一并安排进了他的小院,交给他随意处置,与莫绮进来的还有之前他要求傅禹君带出宫的那两个宫女。 一个叫吉祥,一个叫福康,进入这院里的身份是跟随他的贴身丫鬟。 令人意外的,傅禹君让莫绮进入他院子里的身份,竟然也是跟随他的贴身丫鬟。 这样的安排,让凌萧轻笑出声。 上一辈子,他无怨无悔的跟在莫绮身边给她当牛做马,她向外宣称自己是她的小厮。 这一辈子,莫绮却悄然的当了自己的贴身丫鬟。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令人痛快的很! 凌萧想着,来到了丫鬟的住处,莫绮正在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行礼,见凌萧走来,愣了一愣。 继而,站起了身。 凌萧走到她的面前俯视着她,冷道:“怎么,见到主子,不懂的下跪行礼吗?” 莫绮咬牙,面上浮现出不甘与屈辱,最后面上却隐忍的归于平静,她屈膝跪在了凌萧的面前。 凌萧一愣,皱眉,莫绮怎么可能给他下跪,她一直以为自己喜欢她喜欢得要死,见到自己只会要求自己这样那样,怎么会如此…… “凌萧,我可以起来了吗?”正这般想着,低下传来了莫绮的声音。 凌萧抿唇,抬脚踢了她一脚,怒道:“我可没让你说话,而且,我是你主子,你怎敢直呼主子名讳?” 莫绮被踢翻在地,一声痛呼,望着凌萧的眼中便充满了恨意,她咬牙切齿的道:“凌萧,你别太过分!” “呵!”凌萧冷笑,蹲下和她直视道:“我就这么过分,你能怎么着!” 莫绮目光阴森的望着凌萧,眼中充满了杀意:“总有一天你会为今天所做的付出代价!凌萧,你会后悔的!就像上辈子一样后悔致死!” “上辈子?”凌萧一震,望着莫绮目光悠悠。 第50章 逆袭习武 莫绮抿唇,似是知晓自己说错了话,不由闭紧了嘴,不再开口。 凌萧瞧见她的模样,笑了,这莫绮也是重生来的吗?那就不奇怪她性情大变了。 毕竟是上辈子自己亲自□□出来的。 这样倒好! 害自己的就是上辈子的莫绮,这辈子虽然自己一直和莫绮作对,但对着一无所知的莫绮发狠,凌萧心里还是少了些恣意。 如今,这上辈子的莫绮也过来了,他也就能对着真正的罪魁祸首复仇了! 凌萧笑得阴森,莫绮莫名感觉到了发冷,她盯着凌萧那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的样子,害怕的发抖。 莫绮这样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样,要自己还是上辈子的凌萧,估计心疼的要死了,但是这辈子的凌萧,看着她这样,只觉得心中一阵快意。 凌萧捏紧了她的下巴,冷笑:“你说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将我毒死呢!” 莫绮闻言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凌萧,结巴道:“难道……你也是……” 凌萧微笑着不可置否。 莫绮一脸的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记恨我毒死了你,所以从一开始你就针对我,你要报仇!” “现在醒悟已经晚了!”凌萧嗤笑,不屑的将她甩在了一边。 “我答应了傅禹君不伤你性命,但是,我有千万种办法,可以慢慢的折磨你。” 凌萧盯着莫绮,那眼神宛如毒蛇一般阴狠,让莫绮不由自主的往后挪去。 她面色吓得苍白,紧咬的唇也无法阻止身体的颤抖。 凌萧见此,满意的眯起了眼,要说,杀了莫绮也不够痛快,如今这般让她饱受心灵折磨,倒是让凌萧痛快的很! “来人!”凌萧盯着莫绮朝外面喊了一声。 因为莫绮是做为凌萧的贴身丫鬟进的府邸,此时跟她住的也是同样这个身份的两个牧国皇宫的宫女。 吉祥和福康。 凌萧的叫话,也是这两人最先听到。 她们恭敬的进门,或许是傅禹君曾经和她们说过要继续伺候凌萧,她们在见到凌萧的时候,并不惊讶。 凌萧挑了挑眉,盯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正要说话,外面进来了傅禹君安排的侍从。 “主子。”他们朝凌萧行礼。 凌萧的目光从那两个宫女身上转开,收敛了情绪,看向了一旁的莫绮命令道:“这人,惹了我不开心,将她丢到某个需要人手的地方去。” 说着,凌萧望向进来的侍从道:“记住,别让她太闲了。” “是。”侍从领命,就要动手去拉莫绮,莫绮这时候已经回神,盯着凌萧一脸的咬牙切齿:“凌萧,我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没能彻底搞死你!” 凌萧闻言冷笑一声,回道:“这正是我最后悔的!” 莫绮闻言,咬紧了下唇,凶狠的盯着凌萧,那眼神放佛在告诉凌萧,她总有一天会报复回来的。 凌萧一眼不眨的盯着她被拉出来,弯下了唇角。 这莫绮,比之之前,要难对付了,被自己如此命令,竟然也接受了。 要是以往的莫绮,还不上前跟自己拼命! 不过,这毕竟是前辈子自己□□出来的。 凌萧叹了口气,要说自己上辈子是被毒死才重生过来的,那莫绮呢,她在上辈子好好的,怎么也重生过来了? 难道上辈子的她也死了? “总……总管……”一声怯弱的声音打断了凌萧的思路。 凌萧看了过去,发现是互相推搡着要向自己回话的两个小宫女。 凌萧疑问的眼神望向了她们,她们就伏低了头,求饶道:“总管,您饶了奴婢二人吧,我们绝不会将您的秘密泄露出去的!” “是啊,总管饶命,让奴婢二人继续伺候您吧,千万不要把我们发配出去,奴婢二人在这邵国无亲无故的,要是去了其他地方做事,那不是……” “等等。”凌萧皱眉打断了两人:“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你们也给打发出去了?” 两人一愣,愕然的抬头,复而记起自己本分一般又迅速的低头。 “您……将莫秀女……不……莫绮……” “她是她,你是你们。”凌萧再次打断了说话结结巴巴的两人。 两个宫女闻言,明显松了口气,凌萧撇头道:“你们两个起来吧。” “是。”两人站起身,恭敬的垂首站在凌萧的面前。 凌萧问道:“你们刚刚说不会将我的秘密泄露出去……那你们确实看到了?” 两位小宫女闻言,面色吓得苍白,又不知回想到了什么,羞红了面色,这脸色一白一红的煞是精彩,却也不敢不回凌萧的话,只得颤巍巍的点了点头。 凌萧道:“说是不会将我的秘密泄露出去,难道你们没有告诉傅禹君?” 两位宫女闻言,面上仅剩的那一丝因害羞而泛起的潮红,瞬间退得一干二净,她们跪在地上连忙摇头道:“总管,奴婢二人都知道这事有多严重,怎敢乱说!” 凌萧狐疑的望着两人:“傅禹君怎会不过问你们?如果你们未说,大概现在已经不能这么完好无损的跪在我面前了吧?” 但是,傅禹君的模样又确实不像是知道的,起码,他对这事只字未提。 凌萧满眼的疑惑。 两人听闻,忙解释道:“总管,奴婢二人确实受到了拷问,但是,莫秀……莫绮到来,奴婢二人逃脱了一劫。” “哦?”凌萧扬眉望着两人,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她们。 两人会意,吉祥忙说道:“邵国皇子本是势必要问出您的秘密,但是皇上恰时将莫……绮的尸体送到了邵国皇子的住处。” “那邵国皇子忙着送走送来尸体的公公们,之后,又和莫绮谈了什么,再之后,就再也没有理会过奴婢二人了。” “说什么尸体,其实是个大活人。”福康打断了吉祥,汇报道:“那莫绮在公公们走后就起来了,奴婢二人被藏在暗处,亲眼所见。” 凌萧沉默,皇帝说一不二,既然说了要杀莫绮肯定是杀了,怕是这尸体送来,莫绮重生了。 关键还是,莫绮究竟为什么会重生? “哟,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调笑。 凌萧看了过去,是一身异国服装的傅禹君,他的全身都缀满了金片,连耳朵上带上了闪闪发光的金箔。 凌萧往前走了两步,对着跪着的两人吩咐道:“行了,下去吧。” “是。” “哎,别急着走啊!”傅禹君望着小跑出去的两人,佯装挽留,两人脚步一顿,有些不知该留还是该走。 凌萧一把扯住了傅禹君道:“皇子是找我的吧,何必留下不相干的两人。” 傅禹君闻言眼睛一亮,柔情的看着凌萧道:“原来,你是想跟我过两人世界,那我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说着,傅禹君往后挥了挥手。 两人见状,忙闪身出门。 凌萧眼角抽了抽,不着痕迹的后退,远离的傅禹君几步。 傅禹君戏谑的看着,连连凑近,凌萧被逼到了墙角,不由伸手挡住了傅禹君,忙转移话题道:“皇子,你来找凌萧有什么事吗?” 傅禹君挑眉,将凌萧困在墙壁与自己之前,盯着面前颇为俊俏的容颜道:“其实也没什么事,过来看看,你对这个院落还满意吗?” “凌萧很满意,多谢皇子收留。”傅禹君的热气喷在脸上很不舒服,凌萧皱眉,只想离傅禹君远一些。 似是感受到了凌萧的不愿,傅禹君退后了两步。 凌萧松了口气。 傅禹君眼瞧着,心中些微的不爽:“看来你只习惯那牧国皇帝的触碰。” 说着,傅禹君似乎觉得这话味道太酸,不由皱眉转移话题道:“听闻,你将莫绮打发出去了?” “皇子说了,这莫绮任我处置的。”凌萧自动屏蔽了傅禹君之前的话,冷淡的回道。 傅禹君道:“是给你处置。”说着,傅禹君想起刚刚手下的回报,不由叮嘱道:“只是你可当心,别真把莫绮这命给玩没了,我还想从她嘴里知道一些东西呢。” 凌萧闻言,狐疑的盯着傅禹君,这傅禹君总说想从莫绮嘴里知道些什么,那究竟是什么? 凌萧好奇,不由再次开口问道:“皇子,究竟想从莫绮口中知道什么?” 傅禹君闻言,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凌萧,他记得自己说过,这事让凌萧别再开口问了,可这小奴才似乎不长记性呢! 傅禹君危险的眯起了眼,凌萧敏锐的感觉到了,忙解释道:“凌萧从小与莫绮一块长大,这莫绮知道的凌萧也差不多都知道,皇子不如说说,您究竟想知道什么,或许凌萧能告诉您呢?” 傅禹君讶然:“你知道?” “皇子不告诉我你想知道,我怎么知道自己知不知道?”凌萧一步步引/诱着傅禹君。 傅禹君闻言轻笑,这小奴才好一张利嘴,一步步的在套自己话呢。 算了,也不是什么秘密。 想着,傅禹君道:“我告诉你可以,但我也有想知道的。” “你说。”凌萧果断的说。 傅禹君伸出了两个手指头道:“第一,你为何那么恨莫绮,第二,你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皇子,这不公平,我问您一个问题,您问了我两个。”凌萧淡然的讨价还价。 傅禹君轻笑:“那你也可以再问我一个。” 凌萧敛眸,想了想,脑中闪过一个主意,不由笑道:“我没有什么可问皇子的,但是有一个小要求倒是想跟皇子提提。” 面前的小奴才,眼神灵动,那算计的模样全入傅禹君的眼里,让傅禹君觉得这小奴才真真讨喜的紧,他不由又是一声轻笑,这轻笑饱含的愉快,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说来听听。”他扬眉温柔的望着凌萧。 凌萧微笑道:“听闻皇子武功盖世,十岁时就可以以一敌三,十五岁能轻松赢过十位将军,现如今,您十七岁,这武功怕是邵国鲜有敌手了吧?” 傅禹君挑眉点头,这小奴才了解得够清楚,傅禹君也能知道小奴才抱着什么心思,不过,他还是想听小奴才自己亲口说。 他引导着小奴才说出下文道:“所以呢?” 凌萧抽了抽嘴角,这傅禹君明知道他想要什么,还非要逼他说出来! 真真无聊至极。 想着,凌萧还是开口道:“不如皇子就教凌萧习武吧。” 有功夫傍身,再遇见皇帝、兰蔚甚至是面前的傅禹君,他也不会那么被动了。 傅禹君满意的笑出了声,狡黠道:“行!不过我教你习武,就算是你武学先生,你得叫我师父。” “师父!”凌萧果断的叫了一声,这么干脆倒是让傅禹君楞了一愣。 不过,瞧见面前这小奴才目光真诚,态度恭敬。 傅禹君叹了口气,罢了,虽然会浪费点时间,不过要是这小奴才的话,也许会是个不错的决定。 第51章 作妖不断 跟着傅禹君练武已经半个多月了,这半个多月,凌萧硬是从没有一点武学基础练到了能敌过傅禹君府上的一个小侍卫了。 虽然只是一个侍卫,但是这对凌萧来说,也已经知足了。 而秘密,凌萧自然也就告诉了傅禹君。 反正已经出宫,是不是太监隐瞒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凌萧还记得,他说出自己不是太监的时候,傅禹君那一脸的惊讶,盯着自己下身,恨不得就此来验证验证。 当然,凌萧不会给他验证,至于另一个问题,凌萧巧妙的借用了身体的秘密,告诉傅禹君自己是因为莫绮要阉了自己,所以才恨莫绮,恨不得她死,这样的借口倒是让同样身为男人的傅禹君很是容易接受。 两件事情一摊开,傅禹君也大概知晓了凌萧为什么一定要出宫了。 他饶有所思的盯着凌萧,脑子里却浮现出了另一个问题,牧国皇帝究竟有没有和这个小奴才…… 见那次小奴才身上的吻痕,大概是已经那般了,那么,这个秘密是最后还是被牧国皇帝知晓了? 既然已经被牧国皇帝知晓了,这个秘密瞒下去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这时候,傅禹君才知道被凌萧耍了一回! 他无奈的轻笑了一声,直叹凌萧狡猾,但见这个小奴才一脸希冀的等着听自己的秘密,他心瞬间软了下来。 最后的最后,傅禹君还是将自己想找到那个舞者的心思告诉了凌萧,并问凌萧知不知道那名舞者的存在。 凌萧一脸的错愕,为了不让傅禹君怀疑到自己的身上,凌萧只得糯糯的声称自己并不清楚。 好在,傅禹君心思似乎在回忆,倒是没有注意到凌萧的僵硬,秘密的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这天,凌萧像往常一样,来到前院,这里是傅禹君练武的地方,也是这段时间,傅禹君教他习武的地方。 平时这个时候,这院落里除了傅禹君与他就只有伺候的小家仆,可今天,凌萧刚进入前院,就发现院子里多了许多侍从。 凌萧疑惑的走近,才发现,傅禹君正与一位长相极其相似的男人坐在凉亭中交谈,而那些侍从明显是跟随男人而来。 听闻,邵国皇室就只剩下傅禹君这个二皇子以及他的哥哥大皇子,这两人长得这么相似,莫非这就是传说中好色荒唐的大皇子傅商君? 奇了,听闻这两个皇子向来不和,这大皇子怎么会到这里来? 凌萧想着,走近了凉亭,刚凑近一些,就听得大皇子说道。 “皇弟,你太不够意思,这府中藏了位美人也不跟皇兄说说。” 美人? 凌萧眼神一沉,傅商君说的是谁? 傅禹君也似是很疑惑,开口说道:“不知皇兄说的美人是哪位?” “皇弟,你可别和我装傻,这美人可不能藏着掖着,况且,美人整日里头呆在后院杂役房多浪费啊!” 傅商君意有所指的斜瞥着傅禹君,傅禹君和凌萧同时想到了一个人——莫绮。 在后院杂役房能引起这位好色皇子注意的就只有她了。 也不知她是怎么和这位皇子勾搭上的,看这架势,这皇子如今是来要人的。 凌萧冷笑了一声,朝前走了两步,引起了侍从和两位皇子的注意,侍从阻挡了他的去路,凌萧想了想,在原地远远的朝两位皇子行了一礼,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凌萧求见。” 傅商君皱眉,正要说话,傅禹君抢先说道:“放他过来。” 可侍从明显是只听从傅商君的话,对傅禹君的命令恍若听闻,凌萧瞄了瞄挡在他身前宛如磐石的两人,挑眉看向傅禹君,那模样似乎在说:“你堂堂邵国皇子的威严也不过如此。” 傅禹君黑了面色,看向傅商君冷道:“皇兄,这是何意?” 傅商君敛眸想了想,奸诈的笑道:“这……皇弟,我来这是和你叙旧的,一个外人来此,多扫兴啊!不如就让他退下吧。” 傅禹君抿唇,一脸的不高兴,不过半响,他似是想到什么似的,眯起了双眼笑道:“皇兄说得极是,就让他退下吧。” 傅商君奇怪的看了傅禹君两眼,正要挥手让凌萧离开,傅禹君笑道:“不过,皇兄,你刚刚说的那位美人可不是我藏着掖着,她是牧国的丫鬟,跟随她的主人来到邵国的。” 说着,傅禹君意有所指的看向了凌萧。 “而她的主人正是凌萧,他在牧国对我有救命之恩,也是我府上的贵客。” “什……”傅商君一脸错愕的看着凌萧。 凌萧微笑得直视傅商君,不卑不亢的握拳:“大皇子安好。” 傅禹君低笑一声道:“如果皇兄惦记着那美人,你可以问问他,我是没有什么权利过问的。” “这……”傅商君讶然的盯着凌萧。 凌萧直视着傅商君讶然的表情,又瞧了瞧傅禹君一脸的嘚瑟,心中闪过一丝狡诈,他笑眯了双眼,握了握拳道:“是凌萧唐突了,打扰了两位皇子的叙旧,凌萧这就告退。” 说着,他微微弯腰行了一礼,转身昂首挺胸的举步离去,颇为风光得意的模样,傅禹君一声轻笑,这小奴才,给几分颜色就蹭鼻子上脸了,不过,倒可爱的紧。 傅禹君心情大好,便见傅商君站了起来,对着凌萧的背影伸手挽留:“等等……” 傅禹君见状,跟着站了起来,握住了傅商君挽留凌萧的手,狡猾笑道:“皇兄不是来找皇弟叙旧的吗?他一个外人在,只会扫兴,你还挽留做什么,让他先行下去吧。” 说着,傅禹君拉着傅商君坐下道:“来,皇兄尝尝,这是皇弟从牧国带回来的桂花酒,香甜四溢……” 交谈声越来越远,直到最后听不清楚,凌萧知道,自己已经走离了前院。 他停下了脚步,想到那大皇子的目的,心中难掩愤怒。 这个莫绮,自己不过是有段时间练武,没看住她了,竟然又闹出了幺蛾子! 凌萧抿唇,走回了自己的院落,朝外吩咐道:“把莫绮给我叫过来。” “是。”领命的是吉祥和福康,自从上次她们坦白之后,凌萧就把她们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凌萧下达的命令没有多久,莫绮颤巍巍的端着一个托盘进了凌萧的院落。 她此时身着破旧,面容消瘦,但有那一身好皮囊在,她这般狼狈的模样看起来,竟生生让她少了盛气凌人,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尤其是此时,她战战兢兢得进门,小心翼翼的行礼的样子,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对她生出几分怜惜。 好在,凌萧是吃过她亏的人,对她这样,没有怜惜只有恨意。 他冷笑一声,来到了莫绮的面前。 凌萧面上的冷意,让莫绮从心底深处生出畏惧,她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凌萧的面前。 凌萧挑眉,这莫绮这次这般识趣? 刚这般想着,凌萧便见莫绮,高举起了手里的托盘,伸到了凌萧的面前,颤声道:“凌萧……不……主人,这是厨房熬的燕窝粥……先前是我不对,我不该和你作对,更不该害你,你大人大量,喝了这碗粥就原谅我吧。” 燕窝粥? 凌萧扯了扯嘴角,想起上一次他所喝的燕窝粥,脸黑得宛如锅底。 他讥笑一声,接过了托盘,盯着那雪白的粥,盯了许久。 突然,他将粥端了起来,将托盘扔下,望着偷偷用眼瞧他的莫绮,平淡的说道:“我并没有说我要喝粥。” 莫绮轻声道:“是我怕你饿了,从厨房端来的,也是想求你原谅,我不会不知趣了,你饶了我吧。” 求饶? 莫绮向他凌萧求饶?倒是新鲜! 不过,凌萧从莫绮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悔意和真心。 怕是有诈吧,凌萧讥笑了一声,骤然伸手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用力扯着她头发将她的头往后扯。 莫绮一声痛呼,头被迫仰起,目光被动的盯着凌萧,那怨恨的眼神,让凌萧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将粥端到了莫绮的嘴边,莫绮的神情有些恐慌,凌萧眼瞧着,目光逐渐冰冷,他低声道:“我并不饿,我看是你饿了,不如我将这碗粥赏赐给你?” 莫绮猛得摇头,嘴巴更是闭得死紧。 凌萧见状,心下了然,面上却佯装惊讶的问:“你那么害怕做什么?莫非这燕窝粥里被下了什么东西?” 莫绮闻言,面色一白,摇头否认。 凌萧笑了,他望着燕窝粥,轻笑着道:“也是呢,这燕窝粥可是你自己亲自端来的,会有什么问题呢,来,你饿了,我喂你吃,张嘴。” 莫绮的头像拨浪鼓一样的摇着,眼眶渐渐凝起了水雾,目光中的怨恨也被恐惧与慌乱填满,凌萧见状,心里冷笑,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想要将那碗粥强行灌给莫绮。 莫绮剧烈的挣扎,手脚并用的推搡着凌萧,凌萧一个不慎,被推开了稍许,莫绮见着机会,猛然开口尖叫道:“凌萧,你敢!” 凌萧冷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傅禹君可是不让你伤我性命的!”莫绮搬出了傅禹君。 凌萧假装糊涂:“我不过让你喝一碗你自己准备的燕窝粥,这就要害你性命了?这小小的燕窝粥能伤害到你?” “……”莫绮哑口无言。 凌萧不屑的盯着莫绮,朝门口喊了一声:“来人。” “凌总管。”进来的是吉祥福康。 凌萧望了望她两人,指着莫绮道:“将她给我按住。” “是。”吉祥福康二人领命,有了两人的相助,莫绮很快被压在了凌萧的面前。 她挣扎的头发散乱,狼狈不堪,面上还沾上了好些尘土,眼眶微红带着湿润,那受惊的小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却都不会怜惜她。 凌萧弯腰,凑近了莫绮,莫绮恨然的盯着凌萧,一脸的咬牙切齿。 凌萧见此,伸手摸了摸莫绮的头发,宛如上辈子疼爱她那般的温柔,莫绮神情有些恍惚,凌萧将她凌乱的发丝别在了耳后,手指顺着她的脸颊下滑到底,突然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 莫绮痛呼了一声,猛然惊醒,她咬唇盯着凌萧,一言不发,眼神充满了怨恨与狠毒,这眼神似乎在警告着凌萧,要是他敢做些什么,她必然会让凌萧付出代价。 然而,这样的威胁,凌萧全然不看在眼里,他捏着莫绮的下巴,轻蔑的道:“莫绮你真是天真的不可思议,你哪来的自信,觉得害死了我,我还会原谅你?你又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喝过你端来毒酒的我,还会把这碗粥吃了?” “嗯?”凌萧用力捏开了莫绮的嘴,将粥强行灌进了莫绮的嘴中。 莫绮瞬间面色惨白,发狂了一般挣扎,最后,竟真让她挣脱了出来,但粥已经喝了下去,她失声尖叫,猛然去抠自己的喉眼,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凌萧冷笑,不由开口道:“你这是自作孽!” 莫绮发狠的盯着凌萧,那目光似是要将凌萧生吞活剐了一般凶狠。 她放话道:“你等着,凌萧,你等着,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一起,你等着!” 凌萧冰冷了面色,望着旁边呆呆站着的两人,恨声道:“还站着做什么,给我抓住她,我现在就让她下地狱!” 吉祥和福康猛然回神,朝莫绮走去,莫绮突然起身,从怀中掏出了什么,朝着凌萧三人扔来。 凌萧一愣,反射性的用袖子挡住了物体,但那却是轻飘飘的白色粉末,一下便散进了空中。 待凌萧他们回神,莫绮已经不见了踪影,而此时,凌萧三人吸入了粉末,头便开始昏沉…… 这是迷药? 府里有被莫绮收买的人…… 这是凌萧昏厥过去最后的想法。 第52章 打脸傅商君(上) 等凌萧醒来,府里早已没有了莫绮的踪影,那位大皇子也俨然离去了。 傅禹君守在凌萧的床边,见凌萧醒来,问清楚详细的情况,将府里上上下下清理了一遍。 这还真让傅禹君找出了帮助莫绮出逃的人。 其中两人是后院杂役房的奴仆,有一人是厨房的仆役,一人是看院的侍卫,这几人都只有一个共通点,就是都是男人。 几人将事情全盘托出,傅禹君和凌萧才知道,早在七天前,莫绮就和傅商君认识了。 是在外面的酒楼。 原来,莫绮凭借着自己的美貌,短短几天就虏获了一众男子的心,利用他们时不时带自己出去吃点好吃的,玩点好玩的。 七天前,由侍卫李四带着莫绮去酒楼吃东西,便遇见了经常去那里的傅商君,那傅商君本就爱好美色,见莫绮一副天人之姿,当下,就与她结交了下来。 之后,两人郎情妾意,莫绮就动心思让傅商君带自己离开,傅商君也欣然答应,这才有了傅商君之后的上门要人。 那莫绮重生后,也算是有点小心思的,为了隐瞒凌萧和傅禹君,她在府里,从不明着和这几人接触,平日里要这几人带她出门,也是暗地里用着法子找借口的。 而且,照这几人所说,那傅商君经常赠送金银珠宝、锦缎绸罗给莫绮,但莫绮却从不在府中穿戴。 在府里,她始终是一副受人欺凌,畏畏缩缩求生存低等奴婢的模样。 惹得府里的几个男人,心疼于她。 那天傅商君上门,莫绮便想法子暗中打听到了傅禹君与傅商君的谈话,知晓自己离开将受到阻扰,莫绮就想着出逃,她找到的就是这几人,这几人早已心疼她在府邸受到欺凌,此时自然都愿意帮助她…… 凌萧和两位侍女所中的就是莫绮从外面买进来的迷药,这也证明她是早有预谋。 至于,那碗燕窝粥,傅禹君也找来了大夫,检查了那残留在碗底的渣碎,查出了里面被下了剧毒, 事情全部清楚了,凌萧盯着傅禹君一脸的兴趣盎然:“到了现在,你还觉得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危险性吗?” 小奴才面上一片讥笑,嘚瑟的模样似乎在嘲讽他小看莫绮的愚蠢,傅禹君沉默的敛下了眸,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了。 他弯下了一直上扬的唇角,没有再看凌萧,也没有再回答凌萧的问题,愠怒一般,他下令,将这四人全部处死。 傅禹君面上是一直不曾有的严肃,平时带笑的眼中此时却透着凶狠,宛如一只发怒的野兽,让凌萧本能的颤栗。 这时候凌萧才猛然想起,这位再怎么随和亲民,到底也是一名掌握权利的上位者。 上位者,是不容许他人忤逆自己的。 凌萧沉默的敛下了眸,就听得傅禹君悠悠的道:“我听闻,你给莫绮喝下了那碗剧毒的燕窝粥?” 凌萧猛然抬头,发现傅禹君不知何时,恢复了他那一脸的笑意,只是这笑透着冰冷,没有平时的随意,这让凌萧感觉到了危险,他不由警惕小心了起来。 “你为何突然问这个?”凌萧打探的问道。 傅禹君闻言挑眉,笑眯了双眼,他转身面向凌萧,带动了身上的金片叮当作响,这响声敲打在凌萧的心头,一下一下,让凌萧心跳遽然加速。 直觉告诉凌萧,此时的傅禹君很危险。 果不其然的,傅禹君突然睁眼说道:“我说过,不能伤她性命,我要问的事情还没有问清楚,你可还记得?” 那眼中闪烁的光芒冰冷而危险,凌萧本能的就点下了头。 傅禹君伸手搭在了凌萧的肩头微微用力:“那你记得,就该记到心里头。” 傅禹君的手劲不小,被握着的肩头在他手下隐隐作痛,凌萧闷哼了一声,不舒服的皱起了眉头。 将凌萧隐忍的模样,全部望在眼底,傅禹君心莫名悸动了一下,他软化了眉目,手下便一松,放开了凌萧。 凌萧一愣,抬眼去看傅禹君,傅禹君望着自己的手似是也很讶然,不过,他的惊讶一闪而过,而后,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望着凌萧道:“这次便算了,她自己下的毒也是咎由自取,若她还有命活着,给我留她一条命,或者,给我问出我想要的秘密也成。” 凌萧闻言,满眼的疑惑,他不由抿唇问道:“你这么想知道那个秘密,那为何莫绮在府中这么久了,你不问?” 傅禹君听闻,嗤笑了一声,斜眼看着凌萧道:“你又知道我没问?” “你问了?”凌萧惊讶。 “不止一次。”傅禹君抿唇道:“拷问的时候,也曾动刑了,只是每次动刑的侍从就是李四,那莫绮再怎么动刑嘴巴都紧得很,此时回想起来,怕是李四从中作梗了。” 说着,傅禹君面色冰冷,凌萧闻言奇怪了面色,他带了丝迷茫的道:“你们这么大动静……我怎么不知道。” 傅禹君望了凌萧一眼,那一眼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无奈与宠溺:“你每次练功之后回屋就睡,哪知道我做了什么!” “……”凌萧回想了一下,似乎真是这样,练功无疑已经将他的精力都花光,他连莫绮都没来得及管,怎么可能去注意傅禹君。 凌萧微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瞧着小奴才这一副憨厚的模样,傅禹君心中最后那点怨念也消散的一干二净,他微微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整了整衣裳道:“好了,事已至此,我们去望春楼吧。” “?”凌萧一脸的疑惑,就被傅禹君拉到了这邵国最大的酒楼——望春楼。 这个酒楼最有特色的地方,就是里面搭建了一个很大的戏台,平日里,这个戏台会请很多名声在外的歌姬和舞女前来表演。 酒香四溢下,观看美人嫽妙舞姿、聆听甜美歌声,是人间至上的享受。 所以,这酒楼一直颇受大家喜爱,尤其是一些花天酒地、风流随性的纨绔子弟,当然也包括了风流好色的傅商君。 进去之后,傅禹君包下了二楼的包厢,就带着凌萧上楼了。 在包厢里头,能从窗口看到下面戏台的表演,视野也更为宽阔。 傅禹君点了一壶美酒和几个小菜,漫不经心的看着下面的表演,也时不时给凌萧讲解一番。 凌萧听得厌烦了,不由打断他,直白问道:“你来这里干嘛?” 傅禹君一愣,放下了酒杯,调笑道:“带你来看看邵国的知名酒楼啊。” 凌萧嗤笑道:“府里刚发生了那样的事,你就算有心也不会有选这个时候。” “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吗?”凌萧问。 小奴才一脸的认真,眉头轻蹙着思考的小模样,让傅禹君心喜得紧。 他不由轻笑了一声,开口解释道:“我那皇兄,我最清楚,虽然爱美人,却学不来专情,多是图个新鲜,尤其是到手了的,他更不会珍惜。” “你是说,莫绮会被你那皇兄厌弃?即使是那番容貌?”凌萧满脸怀疑,莫绮的容貌可是世间少有。 傅禹君轻啜了一口美酒道:“皇兄与我自小看得美人还少吗?” “……”凌萧沉默,又问道:“那你来这是做什么?” “你知道皇兄喜欢来这里是为什么吗?”傅禹君答非所问。 凌萧摇头,傅禹君看向楼下,此时楼下有一女子正在跳舞,他望着那舞姿,问凌萧道:“你觉得此女的舞姿如何?” 凌萧闻言跟着看了下去,只见楼下一女子身着红艳的贴身舞衣,化着精致的浓妆,在戏台上翩翩起舞。 她的舞,带着魅惑与妖娆,腰肢扭动,舞姿嫽妙,不知觉的,就将众人的眼球都吸引了过去,凌萧淡然的看着,默默的在心里摇了摇头。 这女子的舞,魅惑有余,灵动不足,挑逗的姿态太明显了,显得刻意而累赘。 虽是这样想,凌萧面上却并不显,反而附和傅禹君道:“挺好。” 傅禹君回头看了凌萧一眼,轻笑了一声:“一个小奴才,眼光倒挺高,这可是邵国第一酒楼第一舞姬红叶,在你口中只是‘挺好’这个词?” 凌萧闻言,立马改口:“很好,非常好。” 傅禹君嗤笑,伸手拍了拍凌萧的头,无奈的瞥了他一眼。 “这女子是皇兄维持兴趣最久的女子,已有三年。” “什……”凌萧讶然。 “皇兄喜欢来这酒楼,多半是因为她。” “这你还说你皇兄不长情?”凌萧多看了女子几眼。 却见女子眼含魅意,舞姿撩动,竟比刚刚多了几分风情,凌萧疑惑的眨眼。 便听得傅禹君道:“皇兄会如此,不过是这女子拒绝了他,他从未得到过这女子罢了。” “哈?”凌萧眼尖的看见了,呆在人群中对女子痴迷的大皇子傅商君,看来,傅禹君说的不错,这傅商君确实不会被莫绮吸引,这莫绮才刚刚跟着傅商君离去,这傅商君竟还有心情来看舞。 看来,他也不用担心莫绮会利用这皇子做什么了,这皇子压根没有把莫绮放在心上。 只是,凌萧疑惑的眨眼,这舞女的舞姿,怎么越跳越灵动…… 那一姿一态皆是风情万种,眼神更是春波横生,眉目间,柔情四溢,脸颊上泛起的潮红,竟是连粉黛都遮不住。 跟刚才那舞简直就完全是两个模样。 凌萧皱眉狐疑的盯着舞女,却见舞女始终盯向一处,他不由跟着那目光看了过去。 目光却猛然撞进了一双幽深的重瞳当中,凌萧一惊,那舞女所看之处,对面包厢里头端坐着的竟然是一身黑衣金边华服,眉目俊朗,五官立体,面无表情的 牧国皇帝牧崇玄。 凌萧讶然的瞪大了眼,痴痴的盯着牧国的皇帝,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 “怎么了?”傅禹君被凌萧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凌萧猛然回神,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看向原处,想要确定自己所看到的真实。 却见那处,了无一人…… 是……幻觉吗? 凌萧皱眉,傅禹君见凌萧面色奇怪,不由也跟着站了起来,随着凌萧的目光看了过去,却并没有发现那处有什么奇怪之处,他不由笑道:“你这小奴才,怎么一惊一乍的,怎么了?” 凌萧回神,看了傅禹君一眼,有些欲言而止,最后他想了想,默默的摇了摇头。 自己没有看清楚的事,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想着,他转移话题道:“你刚刚所说的大皇子想要这名舞女很久了,那他怎么还沉得住气?” 据凌萧所知,这名大皇子可不是这么懂的尊重他人意愿的人。 傅禹君闻言笑道:“你还不知道这酒楼的另一个奇特之处吧,这酒楼里面的所有歌姬舞姬都只卖艺不不卖身,据说这酒楼的老板是名江湖人士,不怕和朝廷官员作对,所以谁的账他都不买。” “即使是大皇子?” “即使是皇兄。” “哈。”凌萧觉得很是荒谬的笑了:“这可是你们邵国,整个邵国都是你们皇室的,竟然还有不买你们皇室面子的酒楼存在!” “你们也允许这个的酒楼存在?”凌萧狐疑。 傅禹君轻叹了一声:“这酒楼赚的银子一大半给了朝廷,邵国本就不富裕,这酒楼可是很大一笔国库收入,除了酒楼原本的原则问题,平日里,这酒楼对皇室也很是尊敬,父皇不舍得它关掉,而且,父皇向来不喜欢皇兄的胡作非为。” “皇兄也忌惮他的事被父皇知道。”傅禹君末了,补充了一句。 “所以,这酒楼才至今无事。”凌萧恍然大悟。 傅禹君点头。 凌萧问道:“那你怎么想的?” 傅禹君似笑非笑的看着凌萧,并没有答话,凌萧却很是明白傅禹君的心理,这不被控制的东西,总是让人不安的,恐怕这傅禹君已经开始查这酒楼的来历了。 他好奇,这傅禹君究竟查出了什么,不由开口问道:“那你对现在这个酒楼知道多少?” 聊及此,傅禹君面色有些难堪,他摇了摇头,闷闷的喝了一口酒道:“至今只知道,他们都不是邵国人,而且,还没有证据。” “……”凌萧沉默,这还真是算一无所知了。 总感觉,这酒楼对邵国是个很大的威胁,凌萧心底想着,甩了甩头,有种不能深究下去的直觉,他不由错开话题道:“那你到底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 “确定一件事。” 凌萧沉思,想起刚刚在楼下观看表演的大皇子傅商君,不由开口接道:“难道是确定大皇子是不是还会来看这名舞姬的表演?” 傅禹君笑着点头:“只要他还来,就证明了两点,一点,莫绮不在他心上,只不过是他的玩物,第二点,就是莫绮的毒他还不知道,不然,毕竟是新玩物,如果知晓中毒了,不会如此无情。” “还有一点。”凌萧接道:“若是……莫绮逃出去之后,根本没有去大皇子的府邸呢?” 凌萧想起刚刚看见的牧国皇帝,心中总有些不安。 傅禹君挑眉,很是疑惑的望着凌萧,这小奴才和自己的想法可是一致的,都觉得莫绮在邵国无所依靠,除了傅商君那里无处可去,怎么这小奴才突然提出这个可能。 想着,傅禹君正想开口问,突然,一楼传来一阵嘈杂。 凌萧看了下去,发现竟然是傅商君在强拉那舞姬红叶,傅禹君和凌萧对望了一眼,同时转身下楼。 第53章 打脸傅商君(下) “红叶,你就跟了我吧,我可是追了你三年,从没有让本皇子追这么久的人,你是第一个。” 一下楼,就听得傅商君带着高傲的说道。 而红叶落落大方,对待傅商君不卑不亢,嫣嫣然行礼回绝道:“承蒙皇子厚爱,可红叶还并未有此想法。” 傅商君闻言,瞬间冷下了面色,他不悦的眯起眼,盯着面前的艳妆女子,冷笑道:“红叶,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三年已经是极限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红叶闻言,目光一敛,神情一震,似是察觉到傅商君身上危险的气息,她的脚步往后微微挪了挪。 感受到红叶的退怯,傅商君气势更为嚣张,他步步紧逼:“红叶,你可想清楚,我好歹是邵国的大皇子,我怜惜你给了你三年时间准备,可你如今还是拒绝我,这就不妥当了吧?” 红叶闻言咬唇,美人贝齿轻咬红唇,虽是嗔怒之姿,却风情万种,傅商君见了,目光带着贪婪,更是对红叶有了势在必得的决心。 红叶紧皱着眉头,似是在思忖,半响,她回道:“皇子说笑了,红叶至始至终就没有答应过大皇子,皇子何来的给红叶时间准备之说?这邵国如今还不是大皇子的天下,大皇子上头可还有当今圣上,圣上自来就厌恶皇子胡作非为,该三思的,可不是红叶,而是大皇子您。” ……好胆量,在人群外听着的凌萧挑眉,居然敢这么直白的跟拒绝傅商君,更甚的是居然敢拿邵国天子去压大皇子,这红叶不简单呐。 邵国天子不喜欢皇子胡作非为,已经是大众所知道的事,但敢把这个当着胡作非为皇子的面说出来的,恐怕除了傅禹君,就只有这个红叶了。 不过,这般下来,可就让傅商君下不了台了…… 果真,这边凌萧刚这般想着,那边傅商君已然恼羞成怒。 他通红了面色,眼中尽是狠戾。 “不过一个低贱的舞女,竟然敢拿父皇压我,本皇子怜香惜玉才让你三分,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本皇子不客气了!来呀,将她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傅商君所带来的那些侍从,从他背后上前,缓缓凑近红叶。 红叶一声惊呼,脚步连连后退,围观的众人在带着武器的侍从出现之后,瞬间一哄而散,本来热闹非凡的望春楼,如今就剩下寥寥数人。 傅禹君见无人群掩饰,行踪就要暴露,忙拉着凌萧躲在了角落。 凌萧转头看向他,傅禹君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竟没有插手的意思。 凌萧挑眉,疑惑道:“你不是向来怜香惜玉的吗?这红叶姑娘舞姿超群,样貌绝美,你忍得下心让她给你那兄弟糟蹋了?” 傅禹君面色一僵,斜眼看着凌萧,眼角似乎抽搐了两下:“糟蹋?” 这舞女虽然确实有点可惜,但糟蹋这词还真是有点……好歹皇兄是个皇族血脉,在小奴才眼里,就这么不待见么。 不知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傅禹君轻笑出声,看着凌萧的目光也越发的柔和,他清了清嗓子道:“且先看看,指不定有人会出手呢。” “……”凌萧望了望周围,除了躲在角落的他们与掌柜小二,哪里还有其他人? 等着其他人出手?凌萧眼闪了闪,莫非这傅禹君是再等酒楼的幕后人? 不过,那人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舞女出现吗? “啊!你们别过来!”一声尖叫,打断了凌萧的思考,凌萧忙看了过去,发觉不知何时,红叶已经被团团包围,她面上带着惊慌,正前方的正是一脸yin/邪表情的傅商君。 红叶惊慌的模样,让面上的妆容有些花,但并不影响她的美貌,反而让她看起来更显柔弱,招人怜惜,引起男人的保护欲,但也同时让人很有凌虐欲。 看着傅商君那越加贪婪而下流的目光就知道了,红叶这幅模样大大的挑起了他的嗜虐。 他似乎觉得红叶已经是掌中之物了,手已经变得不老实了起来,在红叶身上四处摸索。 红叶倍感耻辱,惊呼声连连,周围却无一人能帮忙。 凌萧望了傅禹君一眼,见傅禹君还是一脸等待的表情,终是没能看下去,从暗处走了出来。 “哟,这不是大皇子么?好巧啊!” 凌萧佯装惊讶的大声喊话,引起傅商君等人的注意。 傅商君转头,见是凌萧微微挑眉,不甚在意的道:“这不是我那皇弟府上的贵客嘛,叫凌什么来着……” “凌萧。”傅商君背后的家仆凑近傅商君耳边小声的说道,傅商君闻言,才恍然记起道:“对,凌萧,怎么,你不好好的在皇弟府上呆着,来这干嘛?” 凌萧挑眉,望了望惊惶无措的红叶,意有所指的道:“大皇子来干嘛的,凌萧就是来干嘛的。” 傅商君看凌萧望着红叶那柔情的目光,一阵恼火,他指着凌萧嘲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肖想我想要的!来呀,将他一起给拿了!” “哎!”凌萧抬手制止了傅商君侍从的动作,开口道:“大皇子确定要将凌萧拿了?凌萧可是二皇子府上的贵客,将我拿了二皇子那边可不好说呐。” 傅商君抿唇,凶狠的盯着凌萧,似乎在衡量凌萧所说的话。 凌萧见此,目光沉了沉,想起莫绮现在不知所在何处,不由生了试探之心,他清了清嗓子扬眉道:“今儿个上午,大皇子您还在二皇子的府上讨要了一位绝色美人,当时,凌萧并没有答应您,现在,您看,要不,您将红叶姑娘让给我,我将那位美人送您府上?” 凌萧说完,目光紧紧的盯着傅商君,想从傅商君面上瞧出丝端倪。 傅商君闻言,微微一愣,有些诧异的看向凌萧,凌萧面容俊俏,那双灵动的眸子却似是在时刻算计着什么,透着一股奸诈。 傅商君见状不由嗤笑了一声,这凌萧想拿莫绮跟他换红叶?可是莫绮已经在自己的府上了,这凌萧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试探自己? 不管哪一种,傅商君眼中只有轻蔑,若说那莫绮还在凌萧手里头,这交易还可行,这莫绮已经在自己府中了,还交易什么。 将红叶弄到手才是正道。 想着,傅商君不屑的道:“本皇子现在只要红叶。” 凌萧眼一闪,这傅商君连犹豫都不曾,莫非莫绮真在傅商君府上,可凌萧总觉得不太对,心里隐隐不安着。 他敛眸沉思,那边傅商君却不想再跟凌萧废话。 “本皇子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自己走出这大门,这件事你当没有看见过,要么,你就和红叶一起去我府上‘做做客’” 凌萧挑眉,正要说话,背后传来了傅禹君的声音。 “皇兄,说要请谁去做做客?我跟着一起去可好?” 凌萧闻言回头看了傅禹君一眼,那一眼生动非常,似乎在依赖着自己的出现,宛如一只静候主人回归的小猫,尽情的对着出现的主人犯规的撒娇。 傅禹君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不由伸手揉了揉凌萧的头,动作温柔的宛如对待世间的珍宝。 凌萧皱眉,拍掉傅禹君的手,奇怪的看着傅禹君。 却见傅禹君已经看向了傅商君:“这红叶姑娘身份卑微,无法见到父皇,也人微言轻,所说的话没几人会信,但皇兄,你说我的话,父皇会不会听呢?” 傅禹君的话带着浓浓的威胁。 “你……你什么意思?”傅商君也感受到了这威胁,却仍不死心的问道:“莫非你要跟父皇告状不成!” “若你执意将红叶姑娘带走。”傅禹君笑颜满面的说道。 “你!”傅商君等着傅禹君,一脸的咬牙切齿:“皇弟,你我向来互不干涉,这次为何就一定要和皇兄作对!” “过去,皇兄虽然胡闹,但可从未有过强取良民这种行为,如今皇兄犯错,做皇弟的自然是要阻止的,不然,父皇那里,我也不好交代,皇兄你说我说的对吗?” “少拿父皇压我!”傅商君气愤的盯着傅禹君,目光狠毒的恨不得将傅禹君she穿she死一般,凌厉的让凌萧都打了一个寒颤。 傅禹君却似已经习惯了一般,对视着这目光,笑容满面,面色不改。 最后,终是傅商君败下了阵来,他一甩衣袖,最后看了红叶一眼,带着人气冲冲的离开了。 凌萧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傅禹君好笑的看着他:“这么怕的话,怎么刚刚冲出来这么快?” “那不是……见她有危险么!”凌萧撇了撇嘴:“何况,你不出现,我也总会有法子脱身的。” “是!你总有法子的。”傅禹君倒是挺相信凌萧有法子这点,毕竟这小奴才可是在牧国皇宫带着秘密,生存了那么久,还成功的当成了太监总管的。 没有点小聪明,他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那个……”旁边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两人看了过去,却是红叶朝两人嫣然行礼。 “民女红叶参见二皇子殿下,多谢二皇子以及凌少侠相救,红叶感激不尽。” 凌萧扬眉,这红叶在刚才那般紧张的局面下,还将两人身份记住了,不简单呐。 凌萧和傅禹君对望了两眼,由傅禹君扶起了红叶。 红叶含羞带怯的看了傅禹君一眼,这一眼宛如勾引一般,将男子的魂给勾出了一半,让被望的人全身酥麻,傅禹君享受般眯了眯眼,手不着痕迹的扫过红叶的柔荑,面色温柔的安慰道:“红叶姑娘,危险已过,不用再担心了。” “红叶怎么不担心。”红叶突然小声啜泣了起来:“那大皇子已经纠缠奴家甚久,这次得二皇子和少侠相护,他日,又有谁能救得了红叶呢。” 说着,红叶似是提到伤心事一般,啜泣声越来越大,眼泪珠子一个劲得往外蹦,看的凌萧目瞪口呆。 倒是傅禹君对这个场面似乎很是熟络,他从怀里取出一方手帕为红叶擦泪,低声温柔的抚慰,那红叶也渐渐的停下了哭泣。 凌萧悄然松了口气,那红叶却突然转身跪在了凌萧面前,惊得凌萧猛然跳起。 “红叶自知身份低微,不求此生荣华富贵,只求能平安度过此生,少侠是第一个肯为红叶出面之人,红叶无以为报,只求少侠能将红叶带在身边,让红叶伺候您。” “……”这个伺候可是自己所想的那个?凌萧通红了脸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从他这个角度还可以看见红叶露骨的衣服下,那丰满的胸/部,那诱人的曲线…… 这还是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有女孩子要留在自己的身边,凌萧有点小虚荣,不由有点飘飘然。 然而,理智还在,他清了清嗓子,本要拒绝,傅禹君突然用手肘子撞了他一下,代替凌萧回道:“他身边正缺一位贴身丫鬟,你就跟着我们回去吧。” 红叶一脸的受宠若惊,抬起的面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她喜上眉俏,连忙谢道:“多谢二皇子和少侠,红叶必当竭尽所能的照顾皇子和少侠。” 凌萧面色奇怪的看着傅禹君,挥了挥手道:“别叫我少侠,叫公子便好。” “是。” …… 将红叶安顿好,凌萧斜眼瞥着傅禹君道:“你干嘛这么轻易带她回来。” “看上她啦?”凌萧揶揄。 傅禹君挑眉笑道:“真看上了又如何?” “那你收她做丫鬟不就好了,干嘛扯上我?”凌萧翻了翻白眼。 傅禹君笑着凑近凌萧问:“怎么,吃醋了?” 凌萧抽了抽嘴角,一脸鄙夷的望着傅禹君。 傅禹君笑容一僵,面色有些难堪,他不由清了清嗓子回道:“她的手全是茧子,是练武之人,我想看看她想接近你做什么?” “什……”凌萧猛然站起:“这么危险,你还……” “安心,有我在,你怕什么,何况,你现在不也有武功么。”傅禹君宽慰。 凌萧咬牙:“就我那点功夫,能和你们那相比吗!” “你也知道!”傅禹君轻笑:“那你还不抓紧!像我这么好的师父可不是随处都找得到的。今晚马步两个时辰。” “……”凌萧抽了抽嘴角,严重怀疑傅禹君在耍他。 两人在府中打打闹闹,却恍然没有发现,屋顶红影一闪而过。 望春楼一处静谧的包厢内,一名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的自斟自酌,悠然自乐。 却突然,红影出现在男子的面前,恭敬的朝着男子行礼。 男子悄然的望了她一眼,便见她扯下了自己的面巾,面巾下是一张妖艳的脸。 “红叶参见皇上。” 来人正是刚刚被安顿在皇子府邸的红叶,而男子刀削般的面容深邃立体,龙眉凤眼,浑身贵气天然而成,一身气势威严,竟是牧国的皇帝牧崇玄。 “皇上,红叶已经成功潜入皇君身边了。” “朕知道,你不必亲自前来。”皇帝的语气带了丝呵责,红叶神情黯淡:“是红叶思虑不周。” “罢了。”皇帝举杯喝了一口茶,叹息了一声道:“既然来了,准备准备,今夜朕要见皇君。” “!”红叶一脸的诧异,不由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却被皇帝冰冷的目光给震慑的立马低下了头,只安分的应道。 “……是。” 第54章 万字大章 御书房内,严谨的布局给人一种压抑感,凌萧战战兢兢的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面上竟是忐忑。 这个屋内,就只剩下自己与皇帝二人。 “你叫什么?”皇帝突然来到了自己的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住自己,带来了一定的压迫感。 凌萧忙恭敬的答道:“回皇上,奴才小凌子。” “朕问你,入宫前的名字是什么?” 皇帝的声音很平淡,就像是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这也足够让跪着的凌萧万分疑惑,不过,纵使疑惑,他却也不敢不答,只得恭敬的回道:“回皇上,奴才凌萧。” “凌萧。”皇帝咀嚼着这个名字,抿了抿唇道:“你是为你家主子来的?” 凌萧低头:“是。” 皇帝闻言挑眉,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你倒坦白。” “皇上,主子对您一片赤诚,近几日您不在,主子都消瘦了。”凌萧行礼答道。 皇帝闻言,扫了跪着的小太监一眼,转身走回了桌边,挥手道:“下去吧。” 皇帝的语气似是不悦,凌萧无奈,只得行礼应道:“奴才……告退。” 凌萧迷糊的睁开了双眼,迷茫的望着头顶的纱帐,转动着脖颈四处看了看,才发现此时已是深夜,房内了无一人,只有晕黄的灯盏闪烁。 刚刚……那是梦…… 凌萧翻身坐起,复杂的敛下了眸,居然梦到了上辈子这么久远的事情,那时候莫绮刚进宫,刚被册封,并没有皇帝注意的地方,莫绮苦守了几天,不见皇帝前来,便让凌萧想办法。 但当时的凌萧也才刚进宫,人脉不足,情况也不够了解,哪里敢随便想办法,只能大胆的去求见皇帝,想着即使不能成功让皇帝想起莫绮,起码也能知道一些皇帝的想法。 那一次的见面,凌萧将来意说予皇帝听,明显感觉到了皇帝的不悦,但是,他那次却是成功了,当天晚上皇帝就出现在了莫绮的宫里。 本以为是皇帝是因为他的言辞,觉得莫绮一番情深意重才来的,后面越发了解皇帝,凌萧才觉得皇帝肯定是另有自己的关注点。 可上辈子的凌萧一直不知道皇帝的关注点在哪,倒是,皇帝自问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就惯用了“凌萧”称呼他了。 这辈子和皇帝相遇,凌萧也是回想起上辈子的这事情,没有再回答皇帝“小凌子”这个称呼,而是用了上辈子皇帝问过的“凌萧”。 而皇帝,明显较为喜欢“凌萧”这个称呼。 是自己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凌萧百思不得其解,不由纠结的甩了甩头。 现在追究这个也没什么意思了,都已经离宫了,今后也不会再见着皇帝了。 奇怪的是,自己出宫这么久,从没有梦见过皇帝,这突然间梦上了,凌萧心里总有点不安。 果然,是因为酒楼那一闪而过的影子么!凌萧抿唇皱眉。 突然眼前一暗,面前出现了一个阴影,凌萧本能的抬头,那黑影一闪,却并没有给凌萧看清楚的机会。 凌萧吓得心脏砰然跳动,他想要呼喊出声,声音还没来得及出口,唇上便感觉一阵湿热。 他竟是被亲了! 凌萧愕然的瞪眼,却正面对视着一双幽深的重瞳。 这双眼睛,这双有着重瞳的眼睛,凌萧一辈子都忘不了…… 牧国的皇帝牧崇玄! 凌萧惊愕得忘记了挣扎,皇帝好心情的碾磨着凌萧的唇瓣,顺着小太监唇上的缝隙,钻入小太监的口中,尽情的汲取那里面的芬香。 嘴里的酥麻,让凌萧回神,他猛然手脚并用的推搡着皇帝。 皇帝感受到了凌萧的拒绝,微微皱眉,不悦的将凌萧翻身压下。 高大的身躯压在凌萧的身上,阻止了凌萧的挣扎,皇帝双手紧握着凌萧的手腕,将之束缚在凌萧的头两侧,俯身恣意的品尝着眼前的红唇。 “唔……” 凌萧左闪右躲,躲不过皇帝炽热的吻,小别胜新婚,这吻霸道有余带了许多缠绵。 吻得凌萧晕头转向,挣扎不知何时,变成了迎合,手竟兀自的勾住了皇帝的脖颈,头微仰着,主动的任由皇帝侵占。 “哈啊~” 全身泛起要命的灼热,呼吸变得不畅,下身开始肿胀,凌萧难耐的扭动着身躯,衣裳不知不觉间,滑落下了肩头,露出了胸前一大片诱/人的肌肤。 似是感觉到了凌萧的不耐,皇帝离开了凌萧的唇,目光很快被吸引在了那一片胸膛之上。 白皙的肌肤,泛着粉潮,带着惑人的色泽,引/诱着他人上前品尝。 皇帝的重瞳颜色渐深,带着要将人吞噬一般的欲念,他伸出了宽厚的手掌,覆上了那一片裸/露的肌肤。 皇帝的手掌上,带着习武人特有的茧子,触碰在粉嫩的皮肤上,惊得凌萧弹跳了一下,身体爽利的颤栗着,仅仅是手掌的触碰,就让凌萧全身酥软至极。 这具身体,敏感的不可思议。 凌萧睁开迷离的双眼,粗重的喘息,眼中尽是渴求,这番模样似是取悦了皇帝,皇帝好心情的俯身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看来,你也很想朕。” 清冷的声音带了些磁性,落在凌萧的心头,让凌萧全身泛起一阵酥麻,他不由低吟出声,下身更是肿胀不堪。 他缩起双腿想要磨蹭那难耐的位置,双腿却倏然间碰到皇帝那发硬物事,那物灼热得令凌萧惊跳起身,神智瞬间被烫醒。 然而,皇帝似是被凌萧这番动作,挑逗得崩断了最后一根理智的弦,此时,他闷哼一声,身子便朝凌萧压来。 炙热的吻零零散散的落在凌萧的身上,带来一阵让凌萧难以忍受的□□,凌萧轻吟着,眼角又泛起了湿热。 “皇……皇上……等……等等……” 他艰难的推搡着皇帝,皇帝却推不动丝毫,情急之下,凌萧咬牙,手腕用上了傅禹君所教自己的巧劲。 皇帝不慎,便被推开了稍许,他微微讶异的挑眉,伸手抓过了凌萧的手腕,危险的眯眼。 “十几日不见,倒是学会了一些让朕不喜的东西。” 皇帝的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喜怒,但他的目光又极具威胁,让凌萧打心底的对他产生畏惧。 凌萧咽了咽口水,尽量用恭敬的语气说道:“这只是凌萧学来的防身之术。” “防身之术?”皇帝凑近了凌萧,伸出了另一只手捏住了凌萧的下巴:“用在了朕的身上?” 凌萧瞪眼,他很想回答说“防得就是你这个皇帝”。 但皇帝的目光大有凌萧敢点头就要凌萧人头落地的压迫感,压迫得凌萧急急忙忙的摇头。 皇帝面色稍缓,松开了对凌萧的束缚,凌萧借机挪后了一步,皇帝见状,瞥了凌萧一眼,干脆大手一挥,将凌萧捞进了怀里。 凌萧身子一僵,皇帝见状,手掌轻移,在凌萧身上各处点火,将凌萧玩弄得连连喘息,身子柔成了一滩春水。 “不……别这样……皇上……” 凌萧挣扎着拒绝,皇帝却恍若未闻,凌萧咬牙,手掌紧了松松了紧,身子要命的爽利,理智徘徊在边缘,这一次明明没有用药,为何在接受皇帝的触碰却会这般舒服…… 他难道已经食髓知味了吗! 凌萧惊愕,下/身却突然被包裹在满是厚茧的手中,凌萧舒爽的一阵轻颤,惊呼出声。 这一声,包含了极致的舒爽与错愕。 皇帝竟然会碰他那物,这不是他隐瞒皇帝的所在吗,皇帝竟然…… 难道皇帝是想亲自执行阉割之刑?! 思及此,凌萧瞬间冷汗袭袭,被包裹的那处明明爽利至极,却也俨然软了下来。 皇帝见状,眯眼回头看了凌萧一眼,凌萧面色苍白,额前流着冷汗,对视皇帝这般视线,他惊慌失措。 身上的衣服快滑落下来,他都无暇再去理会,只是盯着皇帝握着他那物,身子尤为僵硬。 殊不知,他此番模样,目含春/意,挑逗一般盯着自己的□□,长袍半褪不褪得挂在手臂上,更为他添上了一分独特的风情与味道。 皇帝眼神暗了暗,手下便开始动作。 “啊~” 皇帝这一动,弄得凌萧腰间一软,便无力的瘫倒在了床,声音也止不住的往外泄露。 那声音带着承受不住的舒爽一般,抖颤向上,最后剩下尖颤得尾音。 叫得皇帝心头一颤,目光又深远了几分。 皇帝手下动作未停,凌萧便吟哦不止,那声音一会宛如受不住一般,嘶哑低沉, 一会又似是舒服到极致一般,轻哼高昂。 甜腻的嗓音,起起伏伏,听进人的心里头,带给他人一身的燥热。 皇帝的动作越见的快,凌萧步入佳境,直到最后,腰竟渐渐跟随着皇帝的动作摆动了起来。 ………… ……… …… 一泄之后,凌萧失神的瘫软在床,享受着过后的余韵。 皇帝的手,此时悄然的伸到了凌萧的身后。 微微的试探,轻轻的扩/张。 凌萧此时沉浸在刚才美好的感受当中,恍然不知皇帝此番动作。 直到最后皇帝直捣黄龙,那刺痛才让凌萧回神,然而,已经为时已晚。 ………… ……… …… 那一夜,凌萧也不知皇帝什么时候停下的,也不知道自己又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只知道他嗓子都快要叫哑了,什么求饶的话都说了,皇帝就是不肯停下。 天亮,凌萧是被一声尖叫惊醒的。 他迷糊的睁眼望向来处,便见红叶一脸吃惊的望着自己。 凌萧皱了皱眉头,顺着她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自己,只见自己袒/露着身体,全身上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吻痕。 凌萧脑子里猛然浮现出昨晚的一幕一幕,脸不由“蹭”的一下,红了个透彻,他急忙扯过被单遮住了自己的身/体,左右一看,发觉皇帝早已不见了踪影。 而自己身后明显是清理过了,那里带着湿热恐怕是药都上好了。 想到可能是皇帝亲自给自己那处上得药,凌萧就感觉身体一阵发热,敏感的身体光是想象就一阵酥麻。 凌萧咬牙,蹙眉抵抗这噬魂的滋味,清了清嗓子,带了些呵责的道:“红叶,你怎么不敲门吶?” 红叶回神,低头带了丝委屈的应道:“公子,红叶敲门了,敲了许久,不见公子有回应,怕公子出什么事,这才大胆进来看看。” 凌萧闻言望了望天色,天确实已经大亮,恐怕是他昨晚太累,睡得太死,才会听不见敲门声。 想着,凌萧微微不好意思的撩了撩头发,红叶见此咬牙,带了丝疑惑的问道:“公子,您身上这些……” 凌萧闻言,神情一顿,敛眸。 这种事情让他怎么跟小姑娘说? 即使这个小姑娘不简单。 而且,他也没必要说吧? 想着,凌萧故作主人气势道:“我要如何,没必要向你汇报吧?” 红叶闻言,面色一白,委屈得低下了头,双手互相拽着,低头糯糯的道:“红叶只是关心公子。” 红叶一脸的委屈,那低头因为不被理解而难受的模样,就像是自己欺负了她一般,这倒是让凌萧有些不好意思了。 凌萧张了张嘴,想要安慰一下这红叶,却发觉找不出词汇,无奈之下,他清了清嗓子转移了话题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要午时了。”红叶答道。 “这么晚了!”凌萧惊讶。 他还和傅禹君约好,今早要晨练的呢! 凌萧想要起身,发觉身上未着一物,而红叶还在门口,他怏怏然的又坐了回去,开口道:“红叶,你先下去吧。” 末了,他又警告道:“红叶,这事是我自己的私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红叶闻言微微一愣,低下的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随后她轻柔的道:“红叶知道了,若是如此,公子那些痕迹可要遮好了,莫要被他人看见了,尤其是二皇子。” 红叶退下了,凌萧总觉得她最后一句话里有话。 仔细一想,又觉得没什么问题,身上这些痕迹本来就最不能让傅禹君看见。 不然,他追问到底,自己该怎么回答。 回答牧国皇帝从牧国皇宫跑出来了?跑到了邵国抓着他一晚上缠绵? 且不说,这话傅禹君会不会相信,就算他相信了,他在牧国被皇帝这般对待,此时,皇帝来到了邵国,他要怎么对付独身在外的牧国皇帝? 自己身上的这些痕迹,很难说是不自愿的吧?若是傅禹君误会自己与皇帝是早有预谋的联合,那也会威胁到自己的安危。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没有的,皇帝在了邵国这事,绝对不能让傅禹君知道。 凌萧为自己找着将皇帝行踪隐瞒下来的借口。 他到底是不希望皇帝有危险的。 微显纠结的皱眉,凌萧扶着酸疼的腰,将衣服穿好,匆忙的洗漱完,走到了前院。 却发现,平时练武的地方,并不见傅禹君,凌萧疑惑,便去了傅禹君的房间,见傅禹君正睡眼惺忪的从房内出来。 见到凌萧,傅禹君眼中的睡意去了几分,他忙上前,微显歉意的说道:“今日我睡晚了,失约了。” 凌萧一愣,诧异的望着傅禹君,傅禹君向来早起,没想到也有睡晚的时候。 还偏偏是昨夜…… 难道是皇帝搞得鬼? 凌萧沉思,傅禹君望着凌萧这幅模样,无奈的敲了敲他的头:“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啊……”凌萧回神,随意答道:“在想,我们还练武吗?” 傅禹君抬头瞧了瞧天色,应道:“不了,今日我还要去皇兄府上一趟。” “?”凌萧疑惑的望着傅禹君。 小奴才被灼热的阳光,照着面上带了丝粉红,眼角湿润,眼眉含情,浑然生成了一种妖娆的风情,勾人非常,但他此时又用那般天真而好奇的目光望着自己,清纯的无知,混杂在这一身妖冶之姿当中,着实惑人犯罪。 傅禹君心脏不规律的跳动,带动身上泛起一阵灼热。 今天的小奴才,格外的令人心动。 他微显不自在的转开了视线,又清了请嗓子道:“今日虽是睡得晚了,却想到了一个引出莫绮的好办法” “莫绮?”凌萧挑眉。 傅禹君点头:“那个秘密,我要问出来。” 虽说有了小奴才,自己对那名舞者也并不是那么执着了,但是,傅禹君还是想要找出来,看看能让牧国皇帝藏着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当然,当初的迷恋,到了现在,有了小奴才的出现,已经淡了许多,但好奇一直都在。 傅禹君无论如何,都想亲眼见见那名舞者。 凌萧听闻傅禹君的决心,面色一顿,僵硬了表情。 这傅禹君竟然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执着! 有什么好见的? 要是他知道,那舞者就是自己这么一个大男人,估计,他得呕死,凌萧翻了翻白眼,懒得再纠结傅禹君所想,倒是对引出莫绮这事有了极大的兴趣。 想着,凌萧问道:“你想出了什么办法,让你皇兄放出莫绮?” 傅禹君道:“皇兄其实最怕死了,那莫绮身上有剧毒,如果告诉皇兄,那毒是会传染的,不用我们做什么,皇兄自会将莫绮赶出府邸。” 凌萧恍然大悟,笑道:“所以,到时候只要派人盯着大皇子的府邸各处,就能将莫绮找出。” 傅禹君笑着点头。 凌萧扬眉道:“可是,若是她死了呢?你都说那是剧毒了。” 傅禹君闻言,敛眸假象了一番。轻叹道:“死了不就如了你的意愿,你复仇了。” 见凌萧撇嘴,几欲开口,傅禹君知道他不是想知道自己所说,不由轻笑道:“如果你是说我的话,也不用担心,若是莫绮真死了,那大概是真的与那名舞者无缘,我也不再强求了。” 凌萧讶然,傅禹君这会又说得这么云淡风轻了? 凌萧发觉他真搞不懂这个男人。 小奴才面上一会诧异,一会疑惑,一会又叹息的模样,生动得紧,让傅禹君打心底的欢喜,他温柔了神情,轻笑的刮了刮凌萧挺直的鼻梁,不禁柔声道:“毕竟,现在除了舞者,我有了更让我心动的人。” 凌萧讶然的抬头,傅禹君却错身,往门口走去:“中午你自己留在府里用餐,不用等我了。” “……”这就走了? 看来,也不是如他自己所说的那么云淡风轻吗! 凌萧回到自己的院落,有些纳闷。 那支舞真的有这般吸引人么? 凌萧疑惑,自己的舞蹈自己一直是最清楚的,他很有自信。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可以让傅禹君如此执着。 凌萧在房间内沉思,见左右无人,便走到镜面处,轻微的踏出了舞步,看着镜面里的人舞动,遥想着若是自己见到了这么一个舞者…… “唔……”刚踏出两个舞步,门口就传来一声压抑的惊呼,凌萧一惊,连忙收回了动作,看向门口。 是一身红衣化着精致妆容的红叶,凌萧一愣,嘴角抽搐了两下,怎么同一天内,就让这个人看到了他两个不能说的秘密! 这个姑娘果然不简单。 思及此,凌萧没好气的瞪了红叶一眼,红叶自知失礼,跪在了门口低头主动解释道:“红叶来只是想问问公子,是否要用膳,见房门没关就进来了,不巧公子……” “得了得了。”凌萧挥手,懒得听红叶的解释,不管有意无意,看都看到了,听解释有什么用,他必须好好教育教育这个不懂得敲门,随便乱来找人的红叶了! 凌萧走到了桌边坐好,招手让红叶过来,红叶有些讶异,却还是从门口起身来到了凌萧的面前,规矩的站在凌萧的身前。 见红叶这般乖巧,凌萧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便看了看旁边的位置,示意道:“坐。” 红叶受宠若惊的看着凌萧,凌萧拿起桌面的茶壶倒了两杯茶,见红叶一副不敢坐的模样,凌萧主动开口道:“你这么站着,我有压迫感。” 听闻凌萧这般说道,红叶这才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凌萧身边的位置上。 凌萧将倒好的茶推到了她的面前,红叶小声的说了声“多谢”。 凌萧讶异的挑眉,这个小姑娘好像也不是特别惹人讨厌。 思及此,凌萧笑了笑道:“红叶,你以前呢,是望春楼的舞姬,是邵国第一舞姬,许许多多的人将你捧在手里,做事有自己的一套做法,我不干涉,但是,你要求我带你回来的,你就得遵守我这里的几点规矩。” “红叶……晓得。”红叶似是想到了两次的失误,些微自责的皱眉,心虚的应了一声。 凌萧见此,轻叹了口气,这也是为难红叶了,本来就是被宠着的舞姬,从来没有想过要服侍他人,如今跟着向来不会怜香惜玉的自己,真是委屈了。 只是凌萧至今想不通,这人为何就要跟着自己回来做个贴身丫鬟呢? 明明是个不简单的姑娘。 想到这,凌萧试探般的道:“红叶,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你实话告诉我,你跟着我回来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或者直白点说,你……有什么目的?” 红叶闻言一震,目光一沉,阴沉的表情一闪而过。 而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她收敛表情,佯装恼怒的起身,瞪着凌萧委屈的道:“公子这是何意!您在怀疑红叶吗!” 凌萧将红叶的变化,尽收眼底,他微微扬眉,目光幽幽的扫过红叶的手掌,继续试探道:“可你的手掌内全是习武的厚茧,这不值得人怀疑吗?” 红叶本能的缩了缩手掌,紧接着,又强装镇定的松开了手掌道:“红叶自小家中贫苦,从小便干粗活,这手上有一两个厚茧子有什么好奇怪的,公子光看见红叶手上的厚茧,就怀疑红叶,那红叶也太委屈了!” 红叶说的声泪俱下,要不是傅禹君三番两次提醒凌萧,这红叶不简单,凌萧还真会被她这般神情糊弄过去。 “公子既然不信红叶,红叶也不在这里讨公子的嫌弃了,红叶这就告辞。”红叶说着,还真准备撒手离开。 凌萧忙作挽留,这红叶可是傅禹君说着要留下观察的,要是自己把人给气走了,他怎么跟傅禹君交代。 思及此,凌萧主动言和道:“是我不对,误会红叶了,红叶莫要生气,你现在出去就要受到大皇子的纠缠,这邵国上上下下,能让大皇子有所顾忌的就只有邵国圣上以及这二皇子了。” “你离开这二皇子的府邸,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就留下吧。”凌萧说道。 红叶低头,似是在考量,凌萧也没有再说话,就等着红叶自己决定。 约莫过了半刻,红叶抬头,满脸泪痕,通红着眼睛看着凌萧道:“那公子您还会怀疑我吗?” 凌萧吃惊,连忙摇头,红叶破涕而笑:“谢公子信任。” 凌萧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还是除了莫绮第一个在他面前哭得这么凄惨的女子,凌萧心软了软,起身走到了红叶的面前,轻柔的为她拭去脸颊两边的泪珠道:“好了,别哭了。” 红叶微红着脸,低下了头,停止了啜泣,但眼泪珠子还是一滴滴的往外蹦。 凌萧无奈,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看来,完全不假。 “不过。”凌萧转折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虽然留下来了,但是刚刚我刚提的几点要求还是遵守的。” “公子尽管吩咐。”红叶低头说着,泪珠子总算是止住了。 凌萧松了口气,轻声道:“刚刚虽然说了,这里有几点规矩,其实也没有说得那么严重,总得来说,就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这要互相尊重。” “你……知道的意思吗?”凌萧停顿了一下,问道。 红叶点了点头。 看来这词是通用的,凌萧挑眉继续道:“那么,就是尊重这个意思,首先,你进门要敲门,没关门呢,你在门口喊一声,没问题吧?” 红叶摇头,急切表达意愿道:“红叶记住了,今天是红叶的错……红叶下次绝对不会再犯了。” 凌萧打断她道:“不是下次绝对不会再犯而是没有下次了,明白吗?” 红叶点头,凌萧满意的眯眼:“很好,还有一点,也就是我现在想告诉你的。” 凌萧凑到了红叶的耳边,冷声道:“有时候知道太多不是好事,这知道了不如不知道,你明白吗?” 红叶微微一颤,咬唇应道:“红叶明白,红叶今天……就什么都没有看到。” 凌萧满意的笑了笑,叫她去厨房帮弄点饭菜来,草草的解决了中午餐。 傅禹君说是不强求知道舞者是谁了,但实际上,却是到了傍晚他都没有回来。 凌萧嗤笑,照傅禹君这样,真的可能不找出舞者么? 凌萧觉得答案是否定的,他这般放不下,怎么可能不去找寻舞者呢! 凌萧悠悠的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这事能隐瞒到什么时候,要是傅禹君知道了真相,自己暴露了可如何是好? 傅禹君对那舞者费尽了心思,一直以为舞者是位妙龄女子,一直对她心生仰慕,可若是知道,这舞者就是自己这个糙汉子,这个糙汉子还整天看着他忙来忙去的像无头苍蝇一般寻找着舞者…… 大概……很难不跟自己计较吧。 若是他计较起来,这绝交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他说不定还会怒极砍了自己。 似是想到什么可怕的,凌萧硬生生被自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下去。 与其等着傅禹君一步步找到自己这里来,不如主动引开傅禹君的注意力。 不就是一支舞么! 这支舞,凌萧能跳,别人也能跳。 反正,那时候,傅禹君就没有看见舞者的样貌,只要有人学会了这支舞,并且在恰当的时候在傅禹君面前展示了,傅禹君自然而然的就会认为那个人就是舞者。 凌萧顺其自然的就能将自己摘出来了。 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好,凌萧第一时间想到了舞姬红叶。 她有基础,很容易学不说,而且,她样貌上乘,身高、胖瘦都与自己一般无二,大概能将自己的□□学得入木三分。 但现在有一个让凌萧犹豫的就是,她可是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要冒险将这支舞教给她吗? 凌萧皱眉纠结,一直到了月亮当空,傅禹君还是没有回来。 凌萧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傅禹君这么晚还不回来,难道是向莫绮问出了什么?! 凌萧心里隐隐不安,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这红叶也许危险,但是这也是傅禹君该苦恼的事!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将自己给摘出来! 想着,凌萧让吉祥和福康在院子里点上蜡烛,布置好位置,让两人去门口看着,将红叶叫到了自己的身边。 烛光盏盏,照亮了满院子,凌萧站在烛光内,身着一身淡青长袍,长发随意的披散,只用一根草绳系住了额前的散发。 他双手负后,仰头望着明月,长袖随风飘荡,颇有仙人之姿,他五官俊俏,侧颜在月光的照射下,曲线隐隐散发着光辉。 红叶着迷的看着,心不由跳漏了一拍。 似是察觉到了有人的接近,凌萧转身回头看向了来人。 转身回眸间,顾盼生辉,那双清亮的眸子带着令人黯然失色的光华,将人清清楚楚的映在了瞳中,清澈透亮,宛如一汪清泉,流过人的心底,将人心中的一切杂念与污秽通通洗净,红叶讶然的睁眼,心中隐隐知晓了为何这人能独受皇宠了。 天下间,再也找不出另外一双这样的眼睛了。 如此的橙澈清亮…… “红叶,你来了。”凌萧的声音唤回了红叶的神智。 她轻盈的朝凌萧行了一礼,凌萧越过那些燃起的烛光,走到她面前笑道:“不用多礼,你随意就好。” 说着,凌萧顿了顿道:“这次叫你来,是想……” “是想……” 凌萧皱眉,有些不知怎么和红叶说明白这件事。 红叶奇怪的看着凌萧,眼中充满了疑惑。 凌萧见状,敛眸,想了想,换了一种思维道:“先前看了你的舞,觉得跳得很好,在想你有没有兴趣拜我为师。” 红叶讶然,凌萧见状,意识到突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唐突,又急忙解释道:“你今早也看见了,我的另外一个秘密就是会舞,当然,可能你早上还没有看清,不如我跳一段给你看看,你再决定学不学。” 说着,凌萧也不等红叶反应,兀自走到了那烛火的中央。 赤脚在那烛火间,踏着精准的舞步,扭动着柔软的腰肢,手腕翻飞间,衣袖翩然。 似是出尘的仙子,但凌萧眼神灵动间,眼角竟露出几分妖娆,那眉目间尽是魅惑的风情。 红叶从没有看过这种舞,几分飘逸潇洒,宛如神仙一般,又几分妖娆魅惑,宛如惑人的妖精,令人欲罢不能。 红叶目不转睛的看着,脚步不受控制的朝凌萧一步步的走去,像是失了魂一般,只想着接近这人。 靠近……再靠近。 红叶已然走到了烛火边上,却仍然不懂得停下脚步,直到抬脚踢到一簇火光,火光一窜,连同烛身一起倒在脚面上。 滚烫的烛泪,透过轻薄的布鞋渗透到里面,烫到了柔嫩的肌肤,红叶一声呼痛,这才惊醒回神。 凌萧自然也看见了这一幕,他停下了舞步,微微僵硬的朝红叶走去,刚才那一舞,牵扯到了身后昨夜皇帝带给他的伤处,此时走路微显得生硬。 然而,就在他举步欲走向红叶之时,旁边突然多出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那人,身着白色异装,头裹白巾,全身缀满了金片,竟是一直未归的傅禹君。 而傅禹君脚下,是已然昏厥过去的吉祥与福康…… “竟然是你,凌萧。” 傅禹君的面上带着恍惚,失神一般,他朝凌萧一步步的走来,盯着凌萧的目光复仇万分。 “竟然是你,呵……”他来到了凌萧的面前,轻笑一声,又重复了一句,表达着心中的震惊。 “我……”凌萧舔了舔唇角,难堪的皱眉,怎么这就回来,往他这儿跑了呢! 凌萧十分纠结,脑力搜索着一切的借口,却发觉没有任何可以跟这个说得通。 他不由沉默的低下了头,咬唇,老实的说出了他一直想说的那句话——对不起。 傅禹君闻言一震,苦笑出声:“你要说的就这一句吗?” 第55章 风波不断 凌萧咬牙沉默,傅禹君突然伸手,手伸在半途却被红叶的叫唤打断。 傅禹君冷着目光看向红叶,红叶企图帮凌萧解围道:“皇子,公子他还没有……” “下去!”然而,傅禹君并不打算听红叶的话,冷声下达了命令。 红叶有些犹豫,却碍于傅禹君的权威,只能无奈的转身离开。 瞬间,整个院落,就只剩下傅禹君与凌萧两个人了。 凌萧微微后退了一步,与傅禹君保持了一段安全的距离,主动开口解释道:“见你很仰慕那舞者一般,我不太好意思说出口,泯灭你的幻想。” “那你就看着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你?”傅禹君的语气带着蕴怒。 一直带笑的眉目,因为怒意散发出威压,压迫得凌萧又后退了两步,这让凌萧不得不意识到这个男人,即使再亲和,平日里再怎么和自己交好,他也是一个皇子,有着皇族的血脉,掌握着许许多多人的生死。 他有着高高在上的地位,有着强烈的自尊,他不会允许他人的欺瞒,尤其是在他所在乎的事情身上。 凌萧皱眉,此时的话若是说不好,还真可能被傅禹君一刀切了。 他必须谨慎一些。 凌萧一直没敢说话,傅禹君却等得不耐烦了,他凑近凌萧,不悦的道:“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心虚?” 他冷笑着伸手捏住了凌萧的下巴道:“你不敢说话,也是心虚?” 凌萧闻言抿唇,傅禹君捏着下颚的手并不轻,弄得凌萧有些吃痛,他挣脱开傅禹君的束缚,忍不住开口道:“我便是心虚了又怎样?” 心虚才证明这也不是他所想的。 然而,此话说得极为倨傲,带着令人厌恶的自信,挑拨着傅禹君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他危险得眯起了眼,冷冷的望着凌萧道:“你现在倒是坦白了!” 凌萧咬唇,也知自己刚刚所说的话,对于现在的傅禹君来说,难以接受,但与其四处找着借口,不如全部坦白。 傅禹君不是皇帝,他虽然身处高位,掌握着凌萧的生死,但是,皇帝的气场更要凛冽一些,一散发出来,凌萧就能感觉到死亡在靠近自己,连逃都会是徒劳,所以凌萧一直不敢跟皇帝坦白。 但傅禹君的气场,虽然可怕,但只会让凌萧想要远离……并不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也许,这傅禹君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自己的性命。 抱着这样的想法,凌萧终于壮着胆子抬起了头,与傅禹君直视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说一句,你听好了,这件事情,瞒着你也不是我的所愿。” 小奴才神情坦荡,望着自己的目光清澄透亮,纯净的瞳孔中,映射出自己扭曲的面容,让傅禹君在凌萧面前,有些难堪了起来。 他掩饰般转开了头,躲避着小奴才的视线,小奴才的视线却如胶似漆的粘在自己的身上,他躲避着,转身逃似得跑离了凌萧的院落。 眼见着傅禹君离开,凌萧瞬间松懈了下来,坐回了院落的石凳上。 坐了良久,凌萧的脑子里浮现出傅禹君离开时那失魂落魄的背影,微微的苦笑。 也是该失魂落魄,毕竟仰慕了这么久的人是个男子已经够受打击的了,还是一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知晓他这一举动的男子,这更让高高在上的傅禹君难堪。 看来,自己也是时候思考着离开了。 只是,不知道,傅禹君今日去了大皇子府邸,要抓回莫绮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一夜无眠,清晨一大早,凌萧打开房门。 便见门口守着两人。 一人是昨夜就一直担心他的红叶,一人却是神情憔悴的傅禹君。 凌萧心里咯噔了一声,诧异的盯着傅禹君。 表情充满了疑惑。 傅禹君此时也正注视着凌萧,见他从里面出来,表情还有些复杂,但明显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凌萧咽了咽口水,在原地喊了他一声:“二皇子。” “凌萧……” 傅禹君小声的叫唤,转身朝红叶说道:“你下去叫人弄些早点上来,我与公子谈谈。” 红叶似是有些不情愿,最后还是行礼退了下去。 “凌萧。”一见红叶离开,傅禹君唤着凌萧就要上前来,凌萧往后退了一步,微显僵硬的道:“你就在那儿说,我听着。” 傅禹君微微皱眉,很是不情愿,但瞧见小奴才一脸警惕的模样,也知晓昨夜怕是吓着他了,不由缓了面色,开口道:“昨夜,是我失态了。” 凌萧讶然的睁眼,傅禹君这是…… 傅禹君似是第一次这般与人低声下气,不由憋红了脸,他轻声道:“昨夜就想着,你骗了我,看着我对你这般情深意重,却仍然可以不管不顾的继续瞒着我,我一时火大就……” 说到这,傅禹君顿了顿,微显烦躁的道:“总之,是我错了,抱歉,吓着你了。” 凌萧愕然,这傅禹君还真是跟自己道歉吶! 昨夜还那般气愤,今天就笑眯眯的跑到自己的面前来道歉,凌萧觉得有点想不通傅禹君的想法, 傅禹君见凌萧一脸惊疑未定,模样着实憨厚可爱的紧,不由轻笑出声:“我已经想清楚了。” 说着,他微微停了停,低声嗤笑了一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想清楚,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需要想清楚的事情,舞者是你,更让我欣喜才对,虽然你瞒着我让我气愤,但如果是你,我很乐意。” “什……什么意思?”凌萧觉得自己有点乱,舞者是他这个大男人,傅禹君表示很乐意? 这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我对舞者的心思你都明白,那你可懂,我对你凌萧的心思?”傅禹君没有直接回答凌萧的话,而是问了凌萧另外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凌萧左思右想,觉得答案肯定不简单,但他又着实想不出什么特别的,不由疑惑的盯着傅禹君。 傅禹君向前走了两步,拉住了凌萧的手道:“对你的心思与对舞者一般无二。” “?!”凌萧吃惊的瞪眼,忙甩开了傅禹君的手。 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还没有睡醒…… 傅禹君盯着被甩开了手,有些失落的收回,抬头笑道:“没关系,你总有一天会接受我的。” “我会娶你。”傅禹君突然说道。 这就像一个炸弹,炸得凌萧外焦里嫩,他痴呆着神情,盯着傅禹君,半天回不来神,傅禹君温柔的看着他,放佛要用目光腻死凌萧一般。 凌萧却并不能感觉到傅禹君的温柔,他看着这样的傅禹君,只感觉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到了身体各处,凌萧知道此时的傅禹君很危险,比昨夜的还要危险, 他恨不得就此离开这个地方,躲开傅禹君那渗人的视线。 心里隐隐生出一种感觉,若是此时不离开,就没有机会再离开了。 凌萧思及此,倏然干笑出声,他低头轻声说道:“我知道了,肯定是我今天开门的方式不对,我再开一次。” 说着,凌萧将门大力的甩上,眼看傅禹君就要离开自己的视线,凌萧心稍稍安定。 然而,“哐”的一声,傅禹君突然伸手推向门,阻止了凌萧的动作,他只身挡在门之间,扬眉看着凌萧道:“不要躲,而且,我说的都是真的。” 凌萧一愣,见关门失败,不由有些懊恼,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像看一个神经病一样看着傅禹君,不可思议的道:“就因为你知道我是舞者,就要娶我?哪怕我是一个大男人。” 这傅禹君的脑回路怎么回事! “我说了,不仅仅是因为你是舞者,还因为你是凌萧。”傅禹君的语气很坚定。 凌萧却觉得很是荒谬,他懒得和傅禹君纠结这个问题,直白而恼怒的瞪着傅禹君道:“我不可能答应!” “我没打算听你的意见。”傅禹君轻笑。 凌萧一震,傅禹君这话什么意思,他心底隐隐的不安。 小奴才面上一片惊慌失措,那不可置信的表情,显得憨厚万分,跟平时精明狡诈的模样完全不一样,这样的小奴才让人很有保护的欲/望。 傅禹君见状,没忍住伸手轻轻揉了揉凌萧的头,抚慰的意味甚浓。 凌萧一把拍开了他的手,傅禹君吃痛的收回,不悦的皱眉。 凌萧低头思索着,抿唇再次开口拒绝道:“二皇子,请别让凌萧为难了好吗?” 傅禹君闻言敛眸,并没有回答凌萧的问题,而是一意孤行的道:“三天后,我们成亲。” 凌萧闻言,恼怒的皱眉,这傅禹君怎么回事!吃错药了吗! 许是知道凌萧心中所想,傅禹君主动开口劝道:“也许你开始不能接受,等久了,你就习惯了,习惯了也就接受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将你宠得无法无天,会给你最盛大的成亲庆典,并且,这一辈子,我只会娶你一个。” 凌萧闻言,嘴角抽搐了两下,他承认,他听到这话,很是感动,若自己是个姑娘,绝对感动涕零,说不定脑子一热也就嫁了! 但他凌萧是个大男人!带把的! 他一个大男人要怎么嫁?! 这傅禹君受什么刺激了! 突然间就要成亲,而且,三天后,这成亲的日子也定的太快了吧。 凌萧咬牙,见怎么反驳傅禹君都没有用,便换了一种方式,他缓和了面色,柔了柔嗓音,轻声劝道:“承蒙皇子看重,凌萧……也是……乐意的。” 黑着脸说出违心的话,见傅禹君一脸的兴奋,凌萧心里的良心有些小小的谴责,他干笑道:“但是,这三天后,太仓促了吧?” 傅禹君闻言,叹息了一声道:“确实仓促,但我等不了了,我怕你……” 说着,傅禹君似是意识到什么,突然停顿了下来,这话似是他不想对凌萧提起的。 但凌萧怎会这么轻易让傅禹君岔过去,他忙追问道:“怕我什么?” 傅禹君握了握手掌道:“我跟你说了,你可要沉住气。” “好。”凌萧点头,一脸迫不及待的模样。 傅禹君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颇为犹豫而沉重的道:“牧国皇帝来到邵国了。” “……”凌萧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事他早知道,只是这傅禹君是怎么知道的。 接受到凌萧疑问的目光,傅禹君主动解释道:“在皇兄府外,我本来是在等莫绮的,结果等到了他。” “你……你和他会面了?”凌萧惊疑。 傅禹君摇头,一脸的严肃,严格来说,是牧国皇帝主动联系的他,而他并没有亲眼看见牧国皇帝,牧国皇帝实际上,只交给了他一张字条。 上面写了这么几句话。 承蒙皇子照顾朕的皇君,现下,朕来接他回去了。 这短短的几句话,让傅禹君很是不安,所以,他才会一回府就先去见凌萧,然而,却让他知道了凌萧就是舞者的事实…… “没见面,你怎么知道他来了?他对你做什么了?”凌萧在一旁疑惑的问。 傅禹君却并不想告诉凌萧字条的事,只得转移话题道:“他的人劫走了莫绮。” “什……什么?!”凌萧惊讶:“你不是守在大皇子的府门口吗?” “对。”傅禹君咬牙,正是因为守着,才接到了那张字条,才和牧国皇帝的人撞了个正着,为了抢夺莫绮,这才闹了一天。 然而,他还是没能将莫绮带回来。 牧国的势力在邵国竟然已经这么大了! 他必须好好查查这个事情了,不过首要的,是留住这个人。 如果这个人嫁给自己了,牧国皇帝就无法带走了。 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傅禹君望着凌萧的目光越加的露骨与灼热。 这让凌萧很是不自在。 傅禹君似是察觉到了凌萧的反感,微微收敛了情绪,撇头道:“莫绮的事我会查清楚,也一定会将她带给你处置,你不用担心,现在只要好好准备嫁给我就好。” “不是……”凌萧皱眉,怎么谈着谈着又扯到这个话题上面了,他必须要想办法阻止傅禹君才行。 “来人。”傅禹君却并不听凌萧所言,他打断凌萧朝外喊了一声。 瞬间,凌萧的院落各处布满了带刀侍从。 凌萧一愣,讶然的盯着傅禹君,这傅禹君不会是想囚禁他吧? 接收到凌萧茫然的目光,看着凌萧面上对他信任以及依赖的表情,傅禹君难堪的撇开了头,小声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末了,他又交代道:“你好好留在这里,三天后,我娶了你就放你自由。” 说着,傅禹君含情脉脉的看着凌萧,趁着凌萧不注意,俯身在他脸上轻巧的落下一吻,承诺道:“我会对你很好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屋内。 凌萧摸着被他所吻之处,那一处残留了傅禹君的唇上的湿热,宛如被粘腻的虫子爬过一般,带着令人无法接受的粘稠感,凌萧狠狠的擦了几下,只擦得那处肌肤泛红,才怏然的停手。 为何傅禹君的吻他这么厌恶,皇帝的却全然没有关系。 莫非……他喜欢上了皇帝不成?! 凌萧愕然的瞪眼,连忙甩头,阻止自己深思下去。 现在重要的不是纠结这个,而是,怎么逃出这个牢笼…… 夜晚,各家灯火渐熄,望春楼各处却灯火通明。 皇帝坐在二楼包厢内,凛然的望着跪在下方的红衣女子红叶。 “你说,傅禹君他要娶朕的皇君?” 那声音冷得宛如冰渣子一般,砸在红叶的心头,令红叶浑身冰凉,她颤抖着唇,强压下威压应道:“是……是的。” “呵。” 红叶似乎听到了一声笑声,她愕然的本能抬头,看向了自己的主子,心中惊讶万分,要知道,她从小跟着主子,在她印象中,她的主子从来没有笑过。 然而,此时,她确实看到她的主子笑了,但是那笑却未及眼底,唇明明是扬着,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笑意。 只有无尽的威压以及冰冷。 皇帝周遭气压极低,散发出来的龙威让整个房间没有一点温度,在这么强烈的气势下,红叶冻得浑身颤抖,望见的那笑只觉得诡异而渗人。 红叶被震的一动不敢动,就连目光她都忘记了移开。 皇帝见状,轻撇了她一眼,仅一眼,红叶就感觉自己在地府走了一遭,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死亡是这么的近…… 红叶也不知最后是怎么将头低下去的,她只知道,她此生再也不想看见刚才的那一幕。 太可怕了…… 恐惧席卷了红叶的身心,她早忘了,面前这个坐着的是她从小发誓要效忠的皇帝,也是从小就爱慕着的皇帝。 几年没见,当初那个令她心动的少年,已然成长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畏惧的君王。 也与她渐行渐远了…… “他要娶便让娶吧。”皇帝继冷笑之后,轻猫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 红叶惊愕,有些不明所有,皇帝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叹息了一声,眯眼冷道:“如果他做得到的话。” 皇帝说话没有太多的起伏,但是,莫名就让人感觉到了威压与信服。 红叶听及此,便知道,傅禹君要娶凌萧是不可能了。 她不由敛眸伏低了头,这是极为恭敬与诚服的姿态。 琢磨着,她开口道:“皇上,还有一事,红叶……已经被怀疑了。” 皇帝闻言,微微挑眉:“是傅禹君?” “公子也有所怀疑。”红叶回道。 “无妨。”皇帝回道:“你无需多管,在皇君身边护他周全即可。” “……是。”红叶应了一声,躬身退了下去。 在红叶退下之后,皇帝握着手中的茶杯,思及刚才红叶的回禀,不由冷哼一声,手掌一个用力,茶杯应声而化为灰烬。 朕的皇君,岂是他人能惦记的。 “暗崖。”皇帝松开手掌,茶杯的灰烬散落在空中,蒙上了一层白雾,白雾渐渐飘散,虚空中出现了一个黑影。 黑影身着黑色劲装,长发束着马尾,背后背了一把长剑,一副江湖人的装扮,他恭敬的跪在皇帝的面前,行礼答道:“主子。” “行动提前。”皇帝靠在椅背上,把玩着手掌轻飘飘的道。 “是。”暗崖没有丝毫的犹豫,应的很是干脆,似乎只要是皇帝下的命令,他都不会管其原因。 暗崖退了出去,皇帝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 三天么? 那么三天就将小太监带回来罢。 二皇子府邸。 凌萧已经被关了一天了,除了吉祥福康两位贴身丫鬟,凌萧不可以见任何人,包括红叶。 也不可以踏出自己的这个房间,窗户门口都有侍卫把守。 现在凌萧是有些武功了,但是对付一个侍卫可以,对付多个还不行。 他只能被死关在这里。 但凌萧不是一个安分的主,自己逃出去这计划不通,凌萧就把脑筋动到了傅禹君的头上。 他想从傅禹君那里突破。 这天,凌萧早早的就让吉祥去把傅禹君请来。 但是,吉祥回来却表示,并没有看见傅禹君,听说,是早早的就进宫去了。 似乎当今邵国皇帝出了什么事。 没了法子,凌萧只能等傅禹君归来,然而,傅禹君到了傍晚,才急匆匆的回府,一回府,不用凌萧请,他一路飞奔到了凌萧的院落。 凌萧讶然的看着傅禹君,他此时全身颇为狼狈,汗湿沾襟,面上也颇为苍白,凌萧惊愕的站起了身,傅禹君疾步走到了凌萧的面前。 拉着他出门。 凌萧皱眉,反手拉住他手臂道:“发生了什么?” 傅禹君皱眉,为难的看着凌萧,张口欲语,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最后他颇为懊恼的拉过他,将他推到了门外候着的肖峰旁边道:“肖峰,带上院子里的所有人护着公子躲到密室去。” “皇子,您……”肖峰垂眸,几欲说话,傅禹君对着他摇头:“我能自己解决,保护好他。” “等等……”凌萧搞不清楚状况:“这是发生了什么?” 傅禹君闻言,复杂的看向凌萧,并没有回答凌萧的问题,而是苦笑着走近他道:“成亲估计要推一推了。” 凌萧眼睛一亮,有些庆幸。 傅禹君见此更是苦笑,他伸手撩了撩凌萧的头发道:“但我说的我一定做到。” 就是做不到也没事的,凌萧在心里默默回答。但见傅禹君如此严肃,凌萧的话梗在喉咽也说不出口。 他默默抬眼,直视着傅禹君。 傅禹君深情款款的望着凌萧,就像是要将凌萧的容颜印刻在心底一般,带着决绝与留恋。 凌萧浑身一震,傅禹君深情的目光,凌萧看的不少,基本上从认识到现在,傅禹君每一刻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带了深情,但,从没有哪一次如这次这般。 这眼神,似是在告别,眷念而缠绵,凌萧隐隐觉得某样东西要抓不住了,他不由伸手拉住了傅禹君。 傅禹君敛眸,望着凌萧拉着自己手臂的手,微微一愣,继而他恍然轻笑:“能在离开前看见你的挽留,能感受到你的关心,已经够了。” 傅禹君将自己的手臂从凌萧手中抽了出来,安慰道:“没事的,什么事情我都能解决,保护好自己,等我……” 说完,他最后留恋般看了凌萧一眼,决绝的转身,朝外跑去。 “……” 凌萧沉默,这种莫名的不安是怎么回事,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望着傅禹君的背影皱眉。 “公子,快走吧。”肖峰开始催促凌萧。 “你们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怎么走?这是逃命吗?” 几次三番被傅禹君绕过了话题,凌萧也有些恼怒,这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是被保护着的情况,让凌萧心里没有底,也很没有安全感。 肖峰闻言皱眉,为难道:“这……皇子既然不告诉你,必定不想你多想,这我也不好说啊。” 凌萧冷笑:“你认为现在我可能不多想吗?” 肖峰皱眉摇头:“公子你就别为难属下了。” “你不告诉我,我便不走了!”凌萧见好说歹说没有用,便开始耍赖。 肖峰无奈,左右望了望,见没有外人,便凑近凌萧耳边,小声的道:“当今圣上突然暴毙了,但遗诏是将皇位留给了二皇子的,可大皇子不知怎么弄到了兵符,要造反……” “什……什么?!”凌萧惊愕:“怎么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公子,先别说了,快走吧。”肖峰着急。 凌萧也明白事态的严重性,忙急匆匆的跟着肖峰一行人躲到了傅禹君所说的密室里。 密室挺大,容下院子里的几十个侍卫、肖峰、凌萧还有凌萧的两位贴身丫鬟吉祥和福康,还有很大的空间。 里面有水和吃的,还有生火的地方,到处都是兵器。 全部人都到齐了,却独独没有看见红叶,凌萧有些奇怪,便问了肖峰。 肖峰道:“红叶大概是被皇子带走了。” “恩?”凌萧好奇,他总觉得他好多事情都不清楚。 肖峰此时将凌萧带到了安全的地方,也松懈了一些,便开口向凌萧解释道:“皇子,一直以来就怀疑红叶姑娘,他不可能让红叶姑娘这个不知底细的人跟着公子你的,所以,离去前就把红叶带上了。” 凌萧闻言,心中流淌过一道暖流,这傅禹君虽然脑回路奇怪了些,但到底是为他着想的,危险时候,还想着回来将他安置妥当,做到他这般也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要是他对自己没有什么奇怪的心思,倒是可以成为好兄弟。 凌萧抿唇,又开口问道:“听闻,邵国皇上,才三十又余,正值壮年,一直以来,也未曾听闻有什么顽疾,怎么突然……” “就是啊!”肖峰附和,也很是不解,凑近凌萧小声的道:“圣上一直以来没有什么毛病,这突然间就……好在,他许久之前就有意向将皇位传给二皇子,老早,便将遗诏给立下来了……” “本来,遗诏有了,皇子继位也不至于国乱,但是……这大皇子突然举兵造反……这……” 说着,肖峰担忧道:“现在大臣们是都站在二皇子这边的,但是二皇子手里头没有兵权,怎么抵得过有三十万兵马的大皇子啊!” “朝中大臣也无人有兵权么?”凌萧皱眉,这傅禹君的形势不妙啊。 “吏部尚书手里头,倒是有五万。”肖峰答道。 凌萧敛眸皱眉,这五万对上三十万也是…… 他们不能独独守在这里,不然等到的就不是二皇子,而将是找寻而来的大皇子了! 凌萧抿唇,搜寻着脑子里的知识,想着有没有办法帮到傅禹君。 他四处看了看,脑里闪过一个东西,凌萧眼中亮光一闪,正想起身。 突然,密室的门突然动了一下,随即很快被打开。 肖峰等人,都站了起来,举起兵器,将凌萧团团护住,紧张的盯着密室出口。 他们不知道,是谁找到了这里。 肖峰咽了咽口水,做了最坏的打算,他悄然的后退,来到了凌萧的面前道:“公子,若是等会是大皇子的话,我们拖住大皇子,你就趁乱跑出去,不要回头。” “……”凌萧默然,说不清现在是个什么感受,他与肖峰其实并不相熟,只知道,他是傅禹君的一名手下。 也许肖峰只是为了傅禹君的命令,才会这般护着自己,但无论他出于什么原因,他确确实实可以为了自己丢掉性命,凌萧突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内心却一片热血澎湃。 这是独属于男人的热血情结! 这些人,为了忠义可以这般不顾性命,他凌萧一直以来战战兢兢,怕死惜命,一步步如履薄冰的活到现在,这次,就好好放开自己,也来玩儿一轮情谊忠义吧! 这般想着,凌萧的目光变得坚决,他在地上捡起一把武器,也跟着肖峰等人一起紧张的注视门口,势必要和这些人共同进退。 肖峰见状,以为凌萧是在瞅准时机逃离,不由微微安心,目光也开始专注的盯着门口。 终于,那扇门全部打开了,外面的人影也清晰得映入了凌萧等人的眼中, 是一身红色劲装的妙美女子——红叶。 凌萧讶然,就连肖峰也是一愣。 红叶进门,清冷的目光扫了众人一轮,最后停在了凌萧的身上。 她此时没有了作为舞姬时候的妖娆与柔弱,全身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让肖峰等人警惕万分。 见众人如此,红叶冷笑了一声,瞧着肖峰等人的眼中尽是不屑,她一步步朝凌萧走去。 肖峰护着凌萧后退了两步,举着武器威胁的盯着红叶,红叶丝毫不受影响,步伐逐渐加快。 “别过来!” 肖峰大吼,希望吼退红叶,但红叶迎难而上,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肖峰无法,只得举着武器带着众人迎战而上。 然而,红叶身形鬼魅,不出半刻,所有人竟都被打倒在地。 凌萧望着地上连连哀叫的众人,讶然了神情,他颤抖着举着武器,盯着红叶目瞪口呆。 红叶走到了凌萧的面前,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道:“公子,请跟我走。” 红叶的手劲出奇的大,拉着凌萧的手腕泛疼,他不由轻声呼痛。 红叶听到凌萧的呼痛声,微微松了松手,减少了力度,凌萧眼一闪,感觉到了这红叶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敌意。 他不由大着胆子反抗道:“我不走。” “公子。”红叶皱眉不解。 凌萧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你到底是谁?” 红叶为难道:“这个红叶出去再告诉您好吗?现在请跟我走。” “你不说清楚,我哪里都不会去的。”凌萧冷笑。 红叶无法,只得凑近凌萧小声的道:“是牧国皇上派我来保护你的。” 凌萧讶然,瞪着眼盯着红叶,红叶朝他点了点头。 此时红叶与凌萧凑得极近,而且,红叶对凌萧毫无防备。 凌萧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红叶便感觉胸口一处刺痛了一下,之后全身一僵,便不能动弹了。 她愕然的盯着凌萧,凌萧嘚瑟的举起了自己的手,手伸出了两指,做出了一个点穴的东西,凌萧朝红叶微笑道:“我唯一从傅禹君那里学来的最有用的东西,点穴……” “公子!”红叶气恼:“我是来保护您的!” 红叶咬牙切齿的低声道。 凌萧挑眉,同样小声的回道:“你说的我听见了,但接不接受你的保护,是我的选择。” “肖峰,快找根粗绳子,将这人捆住。”凌萧担心自己的点穴功夫不到家,不由朝地上的人叫唤道。 肖峰捂着伤口从地上爬了起来,四处搜寻了一轮,真找出了一根粗绳。 凌萧忙将红叶捆住,为了保证牢固,凌萧在绳头系上了好几个死结。 做完这些,肖峰已经清点了受伤的人数,带着一群人在角落养伤去了。 凌萧所在的地方,就只剩下红叶了,凌萧四处望了望,见众人都在疗伤,没有注意这边,便凑近红叶小声问道:“皇上如今还在邵国?” “在。”红叶答得很不情愿。 “那……”凌萧敛眸道:“这次邵国的事情,是皇上参与的吗?” 红叶闻言,猛然看向凌萧,似是不明白凌萧为何作此感想一般。 凌萧抿唇道:“告诉我实话。” 红叶撇头道:“我不清楚,我只接到了保护你的命令。” 凌萧皱眉,又问道:“你不是被傅禹君带走吗?怎么从他身边来到这里的。” “略施小计。”红叶避重就轻。 凌萧问:“傅禹君如何了?” 红叶不悦:“公子你为何总想着傅禹君,所作所为竟都站在傅禹君那边,皇上才是您的夫君吶。” “……”凌萧被呛了一下,盯着红叶眨了眨眼,嘴角抽搐了两下,问道:“这话告诉你的。” “这还用说吗?牧国举国欢庆,再过十日,就是皇上册封皇君的日子,也就是皇上册封您的日子,现在牧国闹的沸沸扬扬,谁人不知道凌萧是将来的第一皇君?” “……”凌萧一愣,想起离开牧国之前皇帝的那道旨意,再有十天,确实是那旨意上的册封皇君的日子,可是…… 凌萧脑子里浮现出皇帝那张脸,面上不由一阵灼热,心也跳快了几分,这一热一跳,心便乱了…… 他掩饰一般,转身躲过红叶的视线,转身往一旁而去。 第56章 聪明绝顶 皇帝千里迢迢的从牧国赶到邵国,还悄无声息的,凌萧隐约知道,他是有着什么目的。 而这个目的,绝不是带自己回去。 不然,那天晚上,他就能把自己带走了…… 想到这里,凌萧内心复杂万分,他不知自己是该庆幸的多一些,还是难过多一些。 不过,不管皇帝要如何,傅禹君如今身陷危机,他也不能不管。 一是凌萧做不到见死不救,二是,万一傅禹君输了,找来的是大皇子,自己落在大皇子手里,那有好结果吗? 再假设,自己真被红叶给护住了,没有落在邵国大皇子的手里,那也是落在牧国皇帝的手里…… 这若在落在皇帝的手里,自己的结果…… 凌萧猛然的打了个冷颤……他连忙甩头阻止自己想下去。 不行,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其他什么,傅禹君这时候都不能出事! 不过要救傅禹君却也不是说救就能救的。 五万兵马对抗上三十万大军,凌萧不知道该称赞傅禹君一声好胆量,还该是骂他愚蠢。 这无疑就是去送死,能救他的,只有现代的武器了,比如枪支,比如火药…… 这般想着,凌萧目光横扫了密室一圈,望着角落边的木炭,墙壁石头里面含有的硝石,以及撒在周围防虫蚁还堆有备用的硫磺,眼中亮光一闪,心下有了主意,眼神便落到了肖锋的身上。 他的这个主意,必须要有支持者。 如此想着,凌萧走到了肖锋的身边坐下,望了望他身上的伤口,套近乎道:“肖侍卫,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只是一些皮肉伤,公子别担心,属下会护你周全的。”肖锋忠诚的答道,但眼中却闪着奸诈,似乎在探究凌萧想什么。 凌萧嗤笑了一声,这种时候了,探究自己的想法有什么意思。 这肖锋,他虽然不熟,但是也略有耳闻,平日里为人圆滑,武功虽然不好,但是计谋一堆堆,在傅禹君身边颇受重视,那次去牧国,傅禹君便将此人带上了,这次更是将自己托付给他。 而这肖锋,也没有辜负傅禹君的厚待,这个危机的时刻,也是尽心尽力的为傅禹君办事。 是个忠心可靠之人。 凌萧这般想着,凑近肖锋,小声问道:“肖侍卫,担心二皇子吗?” 肖锋闻言一愣,沉默了下来,就这沉默,让凌萧明白,这肖锋是担忧的。 见此,凌萧趁机假设,试探了下肖锋的意愿。 “若是我们出去救他……” “不可!”肖锋连忙皱眉打断了凌萧:“就我们这些人,且不说救不出皇子,贸然出去只会送死,何况,皇子交代属下的是,护公子周全,若是公子有事,属下怎么跟皇子交代。” 凌萧闻言,激道:“他若是死了,你跟他交代什么?” “!”肖锋闻言,猛然一震,对这话有着强烈的反感,他盯着凌萧,目含不满。 而凌萧对视着肖锋这样的目光,眼中尽是坦然。 肖锋见面前之人,目光有神,面色淡然,一幅沉稳之姿,虽然身板不大,但凌萧这般模样,明显让他冷静了下来。 他轻轻蹙眉,心里头却也接受了凌萧的说法。 他沉默了半响,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狡诈的问道:“公子这般说,可是已经有了什么主意?” 凌萧讶然的挑眉,这肖锋不愧是傅禹君看重的人,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反应过来,看出他的企图了。 凌萧轻笑,倒也没有打算再继续绕弯子下去,便说道:“我确实有法子救他,但是,我先问你一句。” “这大家伙,可都愿意和我一起出去?可是不一定会有命回来的。” 肖锋闻言,严肃的皱起了眉头,眼瞧着凌萧,他犹豫着说道:“公子,你可否将办法告诉属下,属下带人去办,你留着,不要出去,若是你有事……” 凌萧嗤笑一声,打断了肖锋的顾虑道:“你可想过,若是你们都死了,我就算留在这里,结果又能好多少?还不如带上我,大家一起共进退,何况我并不觉得我们会输。” 见凌萧如此有把握,肖锋不由好奇的问道:“公子,究竟有什么办法?” 凌萧闻言,想了想,扬眉说道:“我知道一物事,可以让军队以一敌百,让二皇子反败为胜。” 肖锋闻言一惊:“此话当真?” 凌萧点头,肖锋见此,沉默的抿唇,他心知二皇子如今深陷危机,倘若他真的抵挡不住,他们在这里也是不安全的。 若真有一物事,可以让二皇子反败为胜,确实要比他们呆在这里死守着要好。 这般想着,肖锋咬了咬牙,似是下了重大的决定一般,起身跪在了凌萧面前:“如此,属下愿跟随公子,听从公子安排。” 众人见肖锋如此,也都起身跪在了凌萧的身前,符合道:“属下等,愿跟随公子,听从公子安排。” 凌萧不是没见过这么多人跪在他的面前,实际上,曾经在皇帝身边的时候,他受伤的那次,众人也因为皇帝的动作,朝他跪过,但凌萧明白,那是侍卫们碍于皇帝的龙威。 而此时,这些人的下跪都是对着他,是真正的朝着他的,男儿志在四方,此等场面,让凌萧热血沸腾,心脏砰然跳动,他站起了身,俯视着人群,半响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在众人看来,凌萧却是颇具气势的起身,小小的身板,淡定而从容的面对他们的服从,不卑不亢,这姿态,不由让众人信服了几分,更为服从的伏低了头。 肖锋见状,抬头道:“公子,若这次您真能救出皇子,就是我们邵国的恩人,邵国上上下下,都将对您感恩戴德的。” 凌萧被他的话惊醒,他微微平复了内心的激动,将他扶起,轻声道:“起来吧,如此,便信我罢。” 虽是这般说,凌萧内心还是有些忐忑的。 他知道□□,这里也有可以制造火药的原料。 万事具备。 但是…… 凌萧虽然在现代的时候,因为好奇潜进化学实验室里,偷偷做过一次火药,并且成功了。 但是他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尝试过制作火药,而在现代化学实验室里头,原料都是他买现成的,这里的原料要是参加了他所不知道的物质,出了什么岔子…… 凌萧叹气,虽然知道危险,现在却没有他犹豫的余地了,他只能期待一下他重生后的金手指能管用一下了。 这般想着,凌萧起身,指挥大家将原料搬到生火之处。 红叶将所有事情看在眼里,默默的敛下了眸,穴道已经冲开了,绳子对她构不成威胁,她现在完全可以将凌萧掳走,带到皇帝的身边。 但是…… 红叶阴沉的敛下了眸,皇上如此厚爱这个凌萧,可凌萧却几次三番不领情,这着实让红叶恼火而不满。 也让她想好好教训教训凌萧,但是,皇帝如此爱护凌萧,倘若自己出手,肯定会受到皇帝的责罚的…… 红叶至今不敢明目张胆的讨厌凌萧,就是因为此。 可如今,这凌萧自己作死,也怨不得她不出手帮忙了。 她可是被“绑”着,被“束缚”着,“无能无力”呢。 红叶低下了头,将自己面上的算计掩盖在阴影下。 漫天火光,硝烟漫漫,三十万大军已经逼近了皇宫,此时,手握五万兵马,傅禹君已经抵抗了一个下午。 五万兵马杀敌无数,受损甚小,傅禹君利用了自己的聪明,布下了一个又一个的陷阱,将大军一路一路引进了自己设下的陷阱当中,再将他们一一斩杀。 但是,一个下午过去了,斩杀了无数的兵马…… 然而,从皇宫高台俯下,那守在皇宫外的兵马却只多不少。 傅商君他的好皇兄,又从其他地方得到了兵马了么! 是他人的投诚? 不,或许是他的好皇兄受了他国之人的蛊惑,暗中做了什么交易。 傅禹君阴沉了面色,如果只是皇兄要做这君王,他让出也不无不可,但是,他的皇兄他太了解了,胸无大志,只知道吃喝玩乐,怎么会突然间谋反,他背后必定有人教唆。 而这个人很可能是他国之人…… 傅禹君脑中一闪而过,那牧国皇帝的面身影,瞬间握紧了拳头。 邵国绝对不能落入他国之手,这一次,即使是战死,这皇宫也得死守! 傅禹君咬牙转身,却倏然看见,自己的士兵,疲倦不堪的四处坐卧,体力明显都透支了…… 而皇宫外,那些人却都精神奕奕,斗气十足。 这样,如何斗得过? 傅禹君突然心生出一股绝望,他难道就要这样输了吗!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惊得傅禹君回头看去。 便见皇宫外,一片浓烟,那处不知被何物砸出了一个窟窿。 而在窟窿周遭的士兵,要么就是被那物砸伤了,要么就是突然间似是中了邪一般歪歪扭扭的昏厥在旁。 突然的变故,砸蒙了傅商君的军队,士兵人对未知的事物充满了惶恐,都自发自觉的远离的那事发之处。 傅禹君讶然,紧紧的盯着下方。 不久,便见远处奔来一辆敞顶马车,马车趁着士兵不敢接触那事发之处,从那处,直直朝皇宫奔来。 而马车中间放了许许多多的竹管,周围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带刀侍卫,侍卫手里拿着火把,面上蒙着面巾。 马车前面坐着的两人,一人驾着马车,一人坐在旁边,也都蒙着面巾。 傅禹君觉得这身影很是熟悉,但隔得太远,他也瞧不清楚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只是瞧见,这些人莽撞的冲进了傅商君的军队内,一路不管不顾的朝皇宫奔来。 他们选了从刚刚被砸了一个窟窿的地方驶来,确实很明智,士兵们不敢随意靠近,但是那处也因为不甚平坦,严重阻碍了马车的前进。 士兵们回神,俨然开始朝马车上的人攻击。 傅禹君看着他们驾着马车,艰难的驰骋在那些士兵的刀刃间,暗自捏了一把冷汗,这些人明显不是跟傅商君一伙的,不然不会受到攻击。 受到攻击的只会是自己这边的人,他们的目的也很明显,想越过大军朝皇宫驶来。 但是,想靠着这马车冲进皇宫? 也太胡闹了! 傅禹君不知不觉抓紧了栏杆上的扶手,手被握的泛白,那扶手上深深陷下了几个手指印子。 眼见着周围的士兵快要围了上去,傅禹君心跳到了嗓子眼上。 凌萧坐在驾着马车的肖锋旁边,也瞧见了士兵们的动作,他倏然一声命令,便见周围的侍卫,抓起一个个的竹筒,点燃竹筒外的引线,便朝围上来的士兵们扔去。 “轰” “轰” “轰” 几声与刚才无异的巨响,砸得下方地面满目苍夷,烟尘滚滚,一时间竟让傅禹君在上方看不清下面的局势。 待尘埃散开,傅禹君才看见,下方士兵被击得溃散不成样子,周围倒了一片的士兵,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而那马车上的人却毫发无损,坚定的朝皇宫驶来。 傅禹君惊讶了神情,这马车竟然如此厉害,不,该说厉害的应该是那些侍卫们扔出的那物。 傅禹君收敛了神情,不由再次定睛看向坐在驾驶位的两人。 其中一人专心驾着马车,一人时不时回头叫喊着什么,神情状似是观察着周围的形式,明显他才是这群人的指挥者。 这人,身着一身青色锦衣,面对此等状况,从容淡然,面对如此大军,他不慌不忙,指挥有序,让人从心底对其产生敬佩。 傅禹君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却觉得这人的眉目与身形几分熟识…… 似是…… 他愕然瞪大了双眼,心底隐隐闪过一个念头。 这人莫不是……他要肖锋保护着的凌萧! 傅禹君被自己的想法惊得一身冷汗,便见那人解下了自己的面巾,面巾下,那清秀的面庞,精致的五官,正是他所想之人。 傅禹君咬牙,面上似怒似喜,他恨恨然的转身下楼,忙开了宫门,带人冲了出去,将马车团团护了起来。 凌萧见此,知道傅禹君派人接应他们来了,不由松了口气,他腿软的从马车上下来,脚才刚一接触到地面,便被一道外力,扯过了一边。 随即,脸颊撞到了一道厚实的肉墙,鼻息间竟是男人浓重的汗臭味。 凌萧皱起了眉头,猛然推开了来人,便见一脸狼狈的傅禹君。 他面上沾满了灰尘与鲜血,身上溅满了鲜血,也不知这些鲜血是他自己的还是他人的。 他此时望着凌萧,面上的表情似是担忧又似是愤怒,又状似惊喜,又含着几分不可置信。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呢!”傅禹君呵责,眉目间带着浓浓的心疼。 凌萧被他的表情震到,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头道:“这不是来救你嘛。” “可……” “好了!,先别说了,先对付面前的事吧。”凌萧打断了傅禹君,望向围上来的大军。 剩下的三万多兵马,全部倾巢而出,将凌萧、傅禹君等人护在了里面,外面却是黑压压的傅商君的军队。 人数方面,傅商君明显占了上风,傅禹君已经在做了最坏的打算,想着怎么把凌萧保下来了。 凌萧却倏然又爬上了马车,傅禹君一惊,忙拉住他道:“你这是做什么,站在上面,那边的弓箭手会把你当靶子的。” “没事!“凌萧甩开他:”所有事情都是有风险的,你只管让那些人别靠近我们,接下来的就看秘密武器了!” 秘密武器? 傅禹君疑惑。肖锋见此,来到傅禹君面前禀告道:“皇子,是叫‘火药’的东西,是公子制出来的,威力极大,能以一敌百,也就是那东西。” 肖锋指了指马车上的竹筒,傅禹君看了看,马车上的一个个竹筒并不起眼,有肖锋说的这么厉害么,傅禹君狐疑,似是知道傅禹君的怀疑,肖锋解释道:“皇子您别看它不起眼,您刚才听到的巨响就是这东西点燃的时候,发出来的。” 傅禹君讶然,便见凌萧指挥着他所带来的人,站在了马车上,外围的那群人站在举着盾牌,里面的一圈人将竹筒一个个点燃扔向凌萧所指向的远处…… “轰!” 每一个扔出去的竹筒,随即都能听到一声巨响,接下来就是敌方的哀嚎,以及那成片成片倒下的士兵。 这东西真有如此大的威力!是小奴才制出来的? 小奴才竟然这般厉害! 傅禹君看向凌萧,便见那小奴才,威风凛凛的站在马车边,指挥着众人作战,意气风发。 小奴才面上一派从容不迫,不慌不忙的动作,似乎对这场战役的胜利胸有成竹,这无疑鼓舞了在场的士兵。 让人从身到心的对他表现出信服。 傅禹君眼看着,心砰然跳动,眼中逐渐呈现出痴迷。 这便是他喜欢的小奴才呵~ 如此的与众不同。 明明怕得要死,在关键时刻,却从不会抛下任何人离去。 明明胆小的要命,关键时刻,却能如此威风凛凛、意气风发。 明明才华出众,却总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之中。 是那么的低调…… 好在,自己还是发现了他,发现与众不同的他。 傅禹君为自己没有错过凌萧而感到庆幸,为自己为他着迷而感到开心。 他想,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再让他如此心动了。 这边,凌萧的指挥精准到位,那边傅商君等人连连被挫之后,也终于有人注意到了是凌萧在搞鬼。 他们终于把重点要对付的对象移到了凌萧的身上,弓箭手手里头的弓箭对准的都是站在马车上专注指挥的凌萧。 傅商君一声令下,隐藏在暗处的弓箭手发力,弓箭便朝凌萧射来。 傅禹君眼尖的看见,一把扯过凌萧躲开了几处暗箭,瞬间阴晦了神色。 凌萧茫然的瞪大了眼,心有余悸的靠在傅禹君的身上,脚有些发软。 差一点就……就见阎王了…… 傅禹君见此心疼万分,他安慰般拍了拍凌萧的头,望着不远处的烽火硝烟,傅禹君心里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眷念一般凑到凌萧面上印上一吻,凑到他耳边轻声交代道:“若是我不慎身亡,邵国就交到你手里了。” 说着,他不知从哪拿出一个沉甸的包裹,快手塞进了凌萧的怀中,伸手夺过了肖锋的佩剑,将凌萧推到肖锋面前,叮嘱道:“誓死要保护好他,知道吗?” 肖锋接住凌萧,见到傅禹君严肃而不可拒绝的表情,强压下疑惑,应道:“是。” “不是,你要干嘛?”凌萧找回了自己的被吓丢的魂,不安的看着傅禹君问道。 傅禹君朝他咧嘴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宛如在牧国初见之时,那般开怀。 “擒贼先擒王。”说着,他转身一跃,用轻功冲了出去。 擒贼先擒王? 他要去抓傅商君??? 凌萧讶然,忙朝前跑了两步,阻止道:“不是,傅禹君你回来,那边的火药掺杂了迷药!你会被迷昏的!” 傅禹君闻言回头看了凌萧一眼,这一眼表达的讯息很多,也让凌萧明白,傅禹君是不可能回头的。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好在,自己的话被他听见了,许是迷药他能知晓,也能避开吧。 凌萧抱着侥幸,捧着沉甸甸的包裹,他低头一看,却发现里面竟然是邵国玉玺以及遗诏…… 这么重要的东西! 凌萧突然觉得手很烫,差点就将手中之物给扔了出去了,最后他还是默默的收了起来。 这傅禹君,太不靠谱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丢给自己! 自己可管不住! 他咬牙,又爬回了马车,盯着远方跃来跃去的身影,暗暗拽紧了手掌,指挥起众人砸火药,为傅禹君开出一条路来! 傅禹君的做法无疑不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皇帝坐在高处,默默的注视着底下的一切,目光最后定格在站在马车上专注指挥的凌萧,抿紧了唇。 这个小太监,倒是让自己刮目相看呐。 有如此才能,倒是能理解他为何几次三番想要逃宫了。 呆在小小的后宫,确实委屈了。 果然,对待他该是要特别一些么。 皇帝沉思着,站起了身。 皇帝面上神色不定,守在旁边的侍卫见此,以为皇帝要发怒,连忙跪伏在地请罪道:“皇上息怒,兰将军马上就到了,绍国二皇子逃不掉。” 皇帝闻言,轻瞥了身后的侍卫一眼,侍从意识到自己不该随意揣测圣意,瞬间吓得满身冷汗,半响,皇帝轻哼一声,转身悠悠的道:“走吧,下去看看。”, “是。”侍从颓然松了口气,领命跟随。 看来,皇帝并没有发怒,反之,他心情还不错,不然,自己如此揣测圣意,犯了大忌,皇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第57章 背后之人 傅禹君最后,还是将傅商君给拿下了,士兵们一下子失去的主将,军心溃散之下,大多选择了投降。 这一场闹剧也慢慢拉下了帷幕。 烽火硝烟过后,邵国皇宫前,面目苍夷。 遍地的尸骸遍布各处,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京都里的百姓早已离开,这里宛如一座空城,城内的房屋也因战争倒塌过半,萧瑟黯然。 这一次,傅禹君冲入了险境,虽然靠着自己一身的绝世武功将傅商君给拿下了,也让众多士兵投降了,战事胜利了,但是,得到这样一座城池,这样一种结果,又怎么可能有胜利的喜悦呢。 凌萧敛眸望着地上一具具骇人的尸体,小心的穿梭在期间,捧着一个小包袱,走到了傅禹君的面前。 傅禹君身上到处都是伤痕,绑着的层层纱布都渗透出了血渍,但他却似一点都感觉不到痛一般,望着这座王城,一脸的心事,下垮的唇角以及蹙起的眉头让他看起来很是忧愁。 凌萧轻叹了口气,伸手鼓励一般轻轻拍了拍傅禹君的肩膀。 傅禹君猛然回神,抬头看向凌萧。 凌萧此时面上沾满了尘灰,头发散乱,衣服被划破了多处,显得很是狼狈不堪,但他眼神澄澈,目光灵动,一眼撞进傅禹君的心底,让傅禹君心头一软,心底的尘埃便被清扫出许多。 凌萧将手里的包袱递了过去道:“这种东西,任何人都没有自己保管的好。” 傅禹君瞧了瞧包里的物件,也没有拒绝凌萧的归还,将东西收回了宽大的袖口当中。 凌萧见他收好,才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傅禹君见此,轻轻扬了扬唇角,伸手拉住凌萧道:“这次要是没有你,就没有傅禹君了。” 傅禹君说得真诚,面上满是感激。 本被他拉着想要反抗的凌萧,见此,安静了下来。 他悠悠的吸了口气,摇头道:“你也帮助过我,我只是不想好兄弟出事。” “兄弟?”傅禹君挑眉看向凌萧。 凌萧非常肯定点头,那模样似乎在告诉傅禹君,他们是世界上最亲的兄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傅禹君见此,轻笑了一声,将手收回背在了身后,打趣道:“你可知,在重血缘的邵国,夫妻也可以说成是兄弟。” “!”凌萧讶然的瞪眼,懵懂得样子,讨喜非常,不由让傅禹君心情微好。 他调笑道:“我很高兴,你终于承认了和我是夫妻。” “……”凌萧皱眉想要反驳,但见傅禹君一脸调笑模样,已然恢复成了往日的神采,凌萧突然不忍他再想起伤心事,不忍他面上尽是哀愁…… 鬼斧神差的,凌萧抿了抿唇,也就忍耐了下来。 凌萧心里想什么,傅禹君自然从他面上的表情瞧得一清二楚,他感动于凌萧所顾忌他的心情,也感激于这人救他于危难之中。 他默默的握紧了背后背负的手,沉默的敛下了眸。 这人如此顾及自己的心情,自己又怎能逼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呢。 傅禹君抿唇,悄然在心底做了一个决定,他松了松握紧的手,越过凌萧说道:“你倘若真的不愿嫁我,那我等你真心答应我的那刻。” 他说完,往前走去,走的很快,似乎在担心自己会后悔一般,至始至终没有看凌萧一眼。 凌萧讶然,没想到傅禹君会如此轻易的放手,不由有些喜上眉俏。 他转身小跑着跟上傅禹君的脚步,有些得意忘形的说道:“你说的是真话?那我跟你说,你不用等了,早点娶妻生子,给你邵国皇室开枝散叶吧,我不可能再回头答……” 凌萧的话截然而止,是傅禹君回头的怒视,让凌萧不敢再说下去。 凌萧干笑着看着一脸漆黑的傅禹君,微微后退了两步,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傅禹君眼瞧着,冷笑了两声:“竟然这么怕,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话?” “……这不是让你别等了嘛……”凌萧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 傅禹君冷嘲了两声,打断了凌萧道:“你若再说下去,信不信我就当刚才的话没说过,现在就带你回宫弄一个喜宴去?” “……”凌萧闻言紧闭着口,不再说话,他虽然知道,此时邵国不可能再有余力来办一个喜宴,但是傅禹君认真的表情让凌萧有所忌惮,他真担心傅禹君出尔反尔。 傅禹君眼瞧着,胸口一痛,这人就这样不想嫁给自己吗? 他难堪的转开了视线,转移注意力一般,缓步朝凌萧所驾来的那马车走去。 马车的东西已经被清理过了,只剩下几个孤零零的竹筒,车旁守着士兵。 走近,傅禹君才发现,车上还有一麻袋东西。 以为是和竹筒一样的物品,傅禹君也没有多注意。 他随手拿起一个竹筒,仔细的观察,也没有瞧出它的特别。 这时,凌萧已经赶了过来,见傅禹君研究他所制出的竹筒,不由嘚瑟的道:“这个,你肯定看不出它的巧妙之处。” 凌萧眉飞色舞的样子,让傅禹君不服气的挑眉。 他手上运用内力一压,竹筒“啪”的一声,碎成两半。 “……”凌萧见此,嘴抽了抽,这般来查看,还真是简单又粗暴。 傅禹君低头看着手掌心躺着的碎成两半的竹子,这才发现,这竹筒里面还有一个竹筒,并且外面的引线是连接里面的竹筒的。 完好的竹筒周围散落了一些白色的粉末,傅禹君用大拇指,扫了扫这些粉末,放在鼻下轻轻闻了闻,皱眉看向凌萧道:“迷药?” 凌萧仰头,用鼻孔对着傅禹君,哼哼了两声,算是回答了傅禹君的问题。 傅禹君挑眉,拿起那完好的小竹筒瞧了瞧,也想用劲将它破开,凌萧眼瞧着,惊慌的阻止道:“别别别,这里面的粉末可比迷药危险多了,你这一用劲万一力度不对,撞击剧烈,产生了火光,引燃了怎么办。” 说着,凌萧将那小竹筒小心拿过,斜眼看着傅禹君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这里面……”傅禹君开口。 凌萧打断他道:“配方我交给肖峰了,制作的方法也在上面,你去找他要吧。” 凌萧刚说完,一边的肖峰便捧着一张纸恭敬的递给了傅禹君,傅禹君扬眉:“你就这么给了我?” 这东西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都能让凌萧受到重用,他就这么随随便便交给了自己? 凌萧自然知道傅禹君所想,这个世界,火药是第一次见,才显得这么珍贵,说真的,他自己也很侥幸,将火药制作出来了。 这除了跟自己的知识面有关,还有他那上辈子远离了他的好运气。 既然好运气回来了,他脑子里还有许许多多现代的武器也许都可以尝试一把,这般想着,凌萧眼中亮了亮,他制作的这个竹筒火药相比脑子里许许多多的武器,不过是杀伤力最小,最为简易的而已。 而将这个,交给傅禹君也是他早就想过了的,他制造了这个东西,想要藏私明显是不成了的,与其等着傅禹君来开口,倒不如,自己老老实实的交出去,还能免伤兄弟感情。 而傅禹君,经过这么久的观察,凌萧也是知道的,这人并不是嗜战。 而且,邵国这般,短时间内,也没有法子去侵占别的国家,交给傅禹君,既能帮他守国,又不会让火药成为侵占他国的有利武器。 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凌萧考虑这般多,傅禹君却并不知凌萧深沉的心思,只道凌萧是为他着想,为破败的邵国着想,不由又是一阵感动,对凌萧的喜爱又多了几分。 “我不会辜负你的。”傅禹君似是自言自语般,小声而坚定的说道。 凌萧有些没听清,不由凑近了傅禹君一些,疑惑的望着他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傅禹君回神,望着近在咫尺的凌萧,面上一热,却是难以再开口,他转移话题道:“皇兄会这般,其实我一直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凌萧闻言一愣,脑中闪过牧国皇帝,不由挠了挠头,靠在了马车边上道:“你想到的那个人,大概和我一样吧。” “你也……”傅禹君讶然的盯着凌萧。 凌萧似是想到什么一样,回身爬上马车道:“这里倒是有个人可以问清楚。” 说着,他将马车上的麻袋拿掉,傅禹君这才发现,里面根本不是什么竹筒,而是一个活生生娇滴滴的女人。 她身着劲装,面容艳丽,双手双脚被捆绑住,这人是他所熟识的,从他手中逃脱出去的红叶…… 突然见到光明,红叶不习惯的眯了眯眼,便看见面前的傅禹君与凌萧。 红叶眼沉了沉,这两人会面了? 凌萧这是成功打乱主子计划了? 那主子呢? 她四处搜寻了一遍,并没有她所期待之人,红叶一阵迷茫。 难道主子的计划失败了? 不可能,主子不可能会失败。 记忆中,主子从来没有失败过…… 红叶抿唇,这时,凌萧凑近了她,将堵着她耳朵的耳塞拿掉,红叶才听见,周围很是嘈杂,是士兵们伤后的哀嚎。 战争已经过去了…… 可是,并没有见到主子? 怎么回事? 这跟暗崖和自己说的不一样,暗崖说,主子派人教唆了傅商君叛变,傅禹君将会被傅商君亲手杀死,而傅商君已经向牧国投诚,之后,邵国将是牧国的一个属国。 可如今,这是傅禹君胜了啊。 那主子的计划…… “你看来,很是惊讶呢?是有什么和你想象得不一样吗?”傅禹君率先开口,望着红叶目光牟利。 红叶收敛了心神,抿唇并不打算回话,她可以轻易的逃脱,但是,她想再打探打探。 红叶面上的冷清,让傅禹君冷笑:“我有千万种办法让你无法保持现在这种冷静,你最好什么都告诉我……” “报!”一声惊慌失措的声音打断了傅禹君的询问。 三人同时看向来人,来人是一小士兵,小士兵面色惨白,满脸虚汗,似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此时见到傅禹君更是软跪在地。 发抖而急切的朝傅禹君说道:“皇子,牧国的大军已经抵达皇城门口了!” “什……”傅禹君瞪大了眼,后退了两步。 傅商君先前为了谋反,已将边境的士兵都秘密招了回来,与自己在皇城相斗,边境无人看守,这简直就是向牧国敞开了国门。 此时,大军压境……这是将邵国逼上绝路啊! 牧国皇帝会这么掐准时间,果然,教唆皇兄的就是这位阴险的牧国皇帝吶! 他似是醒悟到什么一般痴笑,继而又痛苦的闭上了眼,发颤的问道:“可估算得出多少兵马?” 小士兵咬牙道:“不……不比大皇子的少……” 傅禹君闻言瞪眼,再次问道:“我方呢?” “死伤过半,即使加上投降的……兵力不足敌方一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呵……”傅禹君惨笑:“牧国皇帝下得一手好棋,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势必要将邵国斩尽杀绝啊!” 他握拳狠狠的砸向马车,似是再发泄不满一般。 红叶闻言,轻轻勾起嘴角,她就说,主子不可能会败。 只是,这一次,竟然让主子用到了后手,果然,前面的计划让凌萧给毁了吗? 这人,竟还有些才能,也许正是因为此,才会被主子看中的吧。 红叶敛眸,凌萧真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简单。 他的才能他的才华,都是世间无人能比的…… 也是她遥不可及的。 凌萧见如今这形势,也紧皱起了眉头,这下邵国是真不可能抵挡了。 牧国的军马可比邵国的精壮许多,又有皇帝亲自的督战,士气必定大涨,而此时邵国只有一些残兵…… 重重的叹了口气,凌萧担忧的看向傅禹君。 牧国皇帝果然是最不好惹的…… 傅禹君在牧国随意进出皇宫,又带回已经被皇帝处死了的莫绮,又帮了自己,几次三番已经触碰了皇帝的底线,皇帝怎么可能绕得过他。 自己也是糊涂,牧国皇帝有仇必报,怎能抱着侥幸心思,觉得自己到达了邵国,和傅禹君呆一起了,就能脱离了牧国皇帝的掌控呢! 真是太天真了。 傅禹君在短暂的泄气之后,立马重振了精神,他冷静的指挥道:“将兵马重振,所有人跟我进宫,将宫门上锁,势必与牧国一战到底。” “是!”许是傅禹君的决心感染了小士兵,小士兵的回答中气了许多。 “皇子,是要以卵击石吗?”突然,身后出现了一声清冷的声音。 众人愕然的回头,才发现,不知何处,宫门的一侧,出现了一顶华丽至极的轿子。 轿子上方是一遮阳伞,遮阳伞散落下层层半透明的纱幔,将里面的景象遮住。 但隐约还是可以看见,里面端坐一身穿黑色衣袍的男子。 轿子被四位劲装女子所抬,女子的样貌皆被面巾所遮,但身姿妖娆,看身形并不比红叶差。 身着打扮也与红叶极其相似,轿子前是一背剑侠客,淡然着神情,跟随着轿子款款而来。 士兵受惊,举着武器跟着轿子的移动而移动,傅禹君严肃着表情,专注的盯着轿子,渐渐收紧了手。 “牧国皇帝牧崇玄。” “承蒙皇子记得。”轿子停在了傅禹君的不远处。 “估计,我到死都忘不了。”傅禹君满含恨意的意有所指。 皇帝却恍然未闻,悄然的将目光却转移到了凌萧的身上,凌萧似是有所感觉一般,惊得一颤,往后退了退。 皇帝见此,扬了扬眉,不轻不慢的道:“玩闹得够久了,过来,凌萧。” 皇帝的声音恨平稳,不含喜怒,也没有威压,凌萧闻言却浑身一颤,咬牙摇头,恐惧一般,又往后退了几步。 傅禹君见状,拉着凌萧,护在了身后。 皇帝不悦的眯眼,目光悠悠得看向傅禹君。 “皇子莫不是忘了,朕所说的话?” 傅禹君闻言皱眉,想起那张纸条,更是将凌萧护在了身后。 皇帝见状,冷哼了一声:“看来皇子果真忘了。” “我便是忘了又怎样?你只身来见我,未免太猖狂了一些,要知道现在这里还是我傅禹君做主的。” 这里可都是他的士兵,而牧国皇帝就带了五人,抬轿子的四个女子,与身前的一背剑侍从。 他是太过自信还是真的留有后招? 傅禹君抿唇沉思,便听得皇帝一声轻叹,悠悠的不重,但是清清楚楚的传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 是用内力发出的,皇帝的内里竟然如此深厚。 傅禹君面上留下了冷汗。 皇帝淡漠的道:“你若拿得住朕,便动手好了。” 好猖狂的语气! 傅禹君咬牙,如今他不做点什么,岂不是被牧国皇帝小看了? 思及此,傅禹君扬眉,朝身边的肖峰打了个眼色,肖峰会意,让围着皇帝身边的士兵动手。 士兵瞬间一拥而上。 守在皇帝身边的暗崖见状,冷笑了一声,拔出了身后的剑,不过眨眼间,围着的士兵轰然而倒。 而邵国宫廷楼阁上,突然涌现大量的士兵,举着弓箭对准的确实傅禹君等人…… “这……”肖峰诧异。 傅禹君阴沉了面色,这牧国皇帝果然留有后手。 只怕这宫廷中早已有了内奸。 牧国皇帝早就对邵国虎视眈眈了。 傅禹君悄然握紧了凌萧的手,凌萧莫名感觉到了心虚,他挣扎了两下,挣脱了傅禹君。 “……”傅禹君回头看了凌萧一眼,明显看见了凌萧的不愿,在不愿之下,他的眼睛看向的是牧国的皇帝。 傅禹君恍惚间明白了什么,他凄然一笑,还是没忍住凑近凌萧道:“这次恐怕真的不行了,你向来聪明,去跟牧国皇帝认个错,兴许还能有所转机。” 凌萧自然知道傅禹君说得在理,但是,他真不想回到牧国皇帝那去。 牧国皇帝不知道会怎么处置自己。 最为让自己难以忍受的是,回去了就相当于再一次将命交到了皇帝的手里,皇帝可以随时要自己的命…… “傅禹君,朕给你一次机会,朕来接朕的皇君了,你护送他过来。”皇帝开口了。 话的内容却让傅禹君难以接受,他嗤笑了一声,决绝道:“你做梦。” 皇帝眯眼,目光暗含怒意,最后他冷哼道:“既然如此,红叶,你还再等什么。” 被捆绑住的红叶遽然一僵,主子竟如此说,证明所有事情他都知道了。 她懊恼的咬牙,骤然发力,挣脱绳索,趁着傅禹君等人惊愕之下,将凌萧揽过,快速的带到了皇帝的轿子面前,跪下。 “皇上……红叶……” 红叶正想请罪,突而,轿子内甩出了一条皮鞭,正中红叶的红唇,那唇被皮鞭鞭出了一条红肿的痕迹。 红叶吃痛,泪光在眼中打转,却不敢呼痛。 凌萧一惊,吓得低头,却只字不敢说。 突然,轿内又甩出了皮鞭,这一次对准的是凌萧,凌萧垂头将眼闭得死紧,等待疼痛的到来。 然而,他却只觉得腰间一紧,继而被一道外力,拉扯着前进。 一声惊呼,凌萧诧然睁开了眼,才发觉他是被皮鞭绑住了腰,带往了皇帝所在的轿内。 纱幔轻扫过脸颊,有点儿痒,凌萧只觉眼前一晃,便已到了皇帝的跟前。 软在了皇帝的怀里。 皇帝一如既往的冷眼冷脸,英俊的面容上,神情不定,令人琢磨不透。 凌萧的心剧烈的跳动,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其他。 对视了皇帝不久,凌萧意识到自己的势力,想要要起身行礼,却被皇帝强硬的按在了自己的怀里,凌萧抖着声音轻声的唤:“皇……皇上……您……” 皇帝挑眉,望着凌萧战战兢兢而又小心翼翼的模样,揽着他的腰道:“既然如此害怕,为何要做令人朕生气的事情?” “……”凌萧咬牙,不知该怎么回答皇帝的问题,只得说道:“是凌萧……一时糊涂。” “糊涂?”皇帝眯眼,轻悠悠的道:“那还真是够糊涂的。” 凌萧咬牙,低头表现出恭敬,正想说什么。 外头传来了嘈杂,凌萧透过纱幔往外看去。 纱幔虽然让景象有些朦胧,却也能大致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傅禹君等人意识到凌萧被掳,急切的冲过来想救人,却被暗崖拦住,与暗崖缠斗在了一起。 凌萧有些担忧傅禹君,频频往外张望,皇帝见此,突而扳过凌萧的下巴,紧紧的盯着凌萧问道:“你很在意他?” 皇帝眼中暗含怒意,那双重瞳宛如漆黑的浓墨,沉重的朝凌萧压来,令凌萧反射性的摇头。 皇帝轻轻扬眉,似是勉强接受了凌萧的回答。 凌萧松了口气,埋在皇帝的怀里,思索着现在这个状况要怎么处理。 然而,还没有待凌萧想出个所以然来,远处进来了一队军队,带头的人,一身银色盔甲,骑着一匹白马,缓缓而来。 凌萧总觉得这身影有些熟悉,他却明白,自己并不认识什么参军的人。 那人前来直直走向了凌萧这边,在皇帝不远处下马,走到皇帝轿子跟前,恭敬的下跪行礼。 “兰蔚参见皇上。” “!”凌萧听闻,愕然的瞪眼,这人竟然是兰蔚。 “还有呢?”皇帝突然清冷的开口。 跪着的兰蔚一愣,随即了然的再次低头:“兰蔚……拜见皇君,皇君……安好。” “……”凌萧默然。 皇帝却满意的眯起了眼,朝外虚抬了抬手道:“起来吧。” “谢皇上。”兰蔚起身,站在了皇帝轿子跟前,不知有意无意,他透过纱幔,朝凌萧瞄了一眼。 凌萧一震,内心激荡万分,这兰蔚被皇帝赶出了京城,竟然做起了将军……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似是瞧出了凌萧的疑惑,皇帝难得的道:“很多事情,朕之后会慢慢讲给你听。” “?”凌萧讶然,皇帝竟然会主动跟他承诺,他不由抬头看向了皇帝,却见皇帝目光轻柔的盯着自己。 重瞳中饱含了柔情蜜意,让凌萧心头一跳,面上不可克制的泛红,便不自在的低下了头。 凌萧面上的红晕,宛如艳丽的桃李,看在皇帝的眼里,让皇帝不由忆起,在夜晚,凌萧被逗弄得舒爽之时,也会有如此令人心喜的表情。 似是想到了凌萧被逗弄得舒爽之时的表情,皇帝心情大好,他俯身,在凌萧那红晕处轻轻扫过一吻。 那吻带着湿润,扫过脸颊,有点儿痒,更多的却是热,烫得凌萧当场就差点弹跳了起来。 凌萧敏感的反应,让皇帝微微诧异,他搂住凌萧的手锁紧了一些,让凌萧无法逃离。 凌萧的身子便只能在皇帝的怀里,无助的颤抖,那处在颤抖下,磨蹭着衣物,在这种时候,竟也能本能的伫立了起来。 凌萧咬牙,暗骂了自己一声,忙缩紧了腿,掩饰自己的反应,却倏而,一不小心,伫立起的那物竟碰触到了皇帝的大腿,凌萧一愣,目光便撞进了皇帝清冷的眸中。 凌萧尴尬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不由的,就将脸深深的埋在了皇帝的怀里,面上是一阵阵的发热,他知道,自己现在肯定脸红的要滴出血来了。 “呵……”将凌萧的反应,尽收眼底,皇帝好心情轻笑出声:“朕第一次觉得,你那物也是如此可爱。” 凌萧闻言,心跳如雷,羞耻得抓着皇帝的衣物,缓缓的收紧,等待身下那物慢慢的疲软下去。 红叶跪在轿前,没有皇帝的指示,她不敢起身,皇帝已经知晓了所有,她知道等待她的会是惩罚。 她从打算放任凌萧开始,就无数次的想过现在这个时刻。 任何一次想象,都比现在来得重。 她对惩罚早有准备,只是她不曾想过,凌萧阻碍了主子的计划,竟然能不受任何处罚,甚至还能如此备受宠爱。 果然,凌萧在主子的眼里是最为特别的。 这边红叶想着,那边傅禹君与暗崖的缠斗,渐渐败下阵来。 傅禹君早已透支了体力,又受了伤,此时能与暗崖缠斗这般久,已是不易。 何况后面又有兰蔚带来的士兵加入战局。 眼见着傅禹君身上添了几道口子,面色也惨白了下来,凌萧想开口像皇帝求情,却知道皇帝最厌恶的就是自己的人给别人求情。 此时,自己求情恐怕不是帮傅禹君,而是害了他。 凌萧皱眉,皇帝却似是知道凌萧所想一般,朝外挥了挥手,兰蔚会意,阻止了他人的进攻,暗崖也停了下来。 傅禹君举着剑,喘着粗气,肖峰带着人连忙跑到了他的身边,将他护住。 皇帝望着怀里的凌萧道:“朕可以放过他,但是你必须心甘情愿的跟朕回去,并且不再和他有所往来。” 凌萧一愣,呆了半响,才知道皇帝是在和自己说话,皇帝竟然还会放过傅禹君,凌萧讶然的抬头,却发现皇帝的目光幽幽。 那双重瞳表达的意思很明显。 朕是为了你才放过他的。 凌萧内心一震,连忙低头眨了眨眼,怀疑自己会错了意,皇帝怎会为了自己…… “如何?”皇帝似是等不了凌萧长久的沉默,他捏着凌萧的下巴强迫凌萧对视着自己问道。 傅禹君咬牙,盯着纱幔后的人影似是要盯出两个窟窿出来。 他上前一步恨道:“他答不答应,你都会带他走,又何必去问他!” 皇帝眯眼不悦:“朕可没有允许你说话。” 这话说完,皇帝有隐隐发怒的前兆,威严一股股的自轿子里散发,压得外面的人面色苍白,面流虚汗。 连在远处的傅禹君都有所影响,他咬紧牙关,阻止自己身体本能的诚服发颤,而强硬得道:“……我要说话还要你允许了?” 第58章 皇帝弯了 “很好。”听闻傅禹君的话,皇帝眯眼说了两个字。 那两个字宛如冰渣子一般砸在凌萧的心头,令凌萧浑身一颤,他知道傅禹君……要完了。 果然,下一秒皇帝朝兰蔚示意,兰蔚会意的上前,不过须臾,就联合了暗崖将受伤的傅禹君制服,押着他带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摆了摆手,似乎对跪在地上表现出服从的傅禹君没有了什么兴趣一般,让兰蔚等人将他押了下去。 自己带着凌萧坐在轿子扬长而去。 凌萧紧张万分,他不知道皇帝究竟会怎样对他。 皇帝的模样,不像是与他置气的。 但是,这样就认为皇帝会放过他,凌萧是死也不信的。 轿子停在了望春楼前,凌萧被皇帝带下了轿子,一路往二楼而去。 去了二楼,凌萧被带到了一个隐蔽的包厢,这里边是个小卧室,床铺桌椅一应俱全,书桌上点着熏香,还有冒着热气的茶。 看来,皇帝在邵国一直住在这里。 凌萧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皇帝突而放开了他,高高在上的坐在了书桌前。 凌萧连忙会意的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见状,皱眉,微微垂头望向凌萧,靠在了椅背上。 “看来,你果然很怕朕。” 皇帝如此说道,似是有些不高兴,凌萧闻言不敢随意答话,只将头低得极低。 皇帝盯着凌萧的头顶,盯了许久,将手交叉搁在身前,带着叹息般问道:“你怕朕什么?” “……”皇帝如此问话,倒是令凌萧很是诧异,不过他心知皇帝不喜谎言,而自己如今本就身负重罪,也没有隐瞒皇帝的必要,便坦诚开口道。 “皇上,您是君主,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您的手里头,握着凌萧的命,凌萧是个惜命的人。” 皇帝闻言挑眉,把玩的手掌,状似漫不经心的道:“你若是没做错事,为何要担心朕会要你的命?” 凌萧闻言一愣,有些黑线的抬头,他可不就是做错了事,一直以来利用了皇帝欺骗了皇帝才这么怕皇帝怪责的么! 皇帝明知自己所犯之事,还要如此来问他! 这不就是间接的说自己心虚么! 凌萧翻了翻白眼,有些不满的嘟囔道:“皇上,您明知凌萧做了错事……” 小太监的语气,充满了委屈与不满,那表情似嗔含怨,似是在责备自己提起一般,皇帝抿唇,这小太监,明明是自己做了错事,这般模样倒是自己先委屈起来了? 皇帝摇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扔在了凌萧的跟前。 凌萧茫然眨眼,盯着地面上金黄的令牌有些不明所以。 这令牌上面有个“免”字,若是自己没记错也没看错的话,这是免死金牌。 有了它,即使是皇帝,也不会轻易的要自己的性命。 皇帝的意思,难道是这个给自己? 凌萧讶然,便见面前出现了一双黑色镶金边的靴子。 原来皇帝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凌萧的面前。 他背负双手,俯视着凌萧道:“你怕死,朕便给你一道屏障,只要你不是背叛朕,不是判国,朕便保你不死。” 凌萧愕然的瞪眼,皇帝的意思是…… 他一直以来的事情也不追究了! 包括他不是太监的事情? “起来吧。”皇帝开口。 凌萧茫然的捧着那免死金牌起身,有种幸福来得太过突然的无措感。 凌萧目光涣散,动作僵硬,神情恍惚的站在皇帝的面前,显得痴傻万分,皇帝见状,抿唇道:“怎么?不满意?” “不不不。”凌萧连忙摇头,将免死金牌紧紧的拽在了手里,就怕皇帝会后悔一般。 皇帝挑眉。 凌萧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很是失礼,又连忙将手松了松,连忙回道:“只是觉得幸福来得太过突然。” “幸福?”皇帝扬眉:“只是免死便是幸福吗?” “……”凌萧默然,他当然不可能对着皇帝回答说是,但实际上,就是这样,免死已经是幸福了,毕竟凌萧一直以为,在皇帝这里自己死定了。 即便两人已经肌肤之亲,即便皇帝下了册封皇君的昭告,也没有让凌萧消除过这个想法。 上一辈子,皇帝对谎言的深恶痛绝已经让凌萧有了深刻的记忆,他真不认为皇帝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即使是现在,自己已经捧着了免死金牌,凌萧也很茫然,他总有有种不真实感,自己真的被皇帝放过了吗?还是现在的自己只是在做梦? 凌萧恍然无措的模样,尽数落在皇帝的眼里。 在皇帝看来,凌萧这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与之前任何时候不尽相同,倒是让皇帝觉得新奇的紧,不由多看了几眼。 这几眼,却让他发现,凌萧面容俊朗,五官精致,明明呆愕的无所动作,皇帝却觉得此时的凌萧,处处透着蛊惑,尤其是那最让他心喜的嘴唇,微微的长着,开合的缝隙可以清楚的看见凌萧嘴中结白的贝齿。 他不由想起,凌萧嘴中是如何的香软,缠绵起来,那嘴中的滋味又是如何的。 皇帝眸色暗了暗,微微凑近了凌萧一些,凌萧浑然无所察觉,单纯而直白的望向皇帝,那纯洁的双眸,直直撞进皇帝的心底,让皇帝平静的心一圈一圈泛起了涟漪。 他微显粗鲁的拉过了凌萧,将人圈在自己的怀里,霸道的汲取了那令人遐想的唇。 一举攻略了凌萧的防守,皇帝直直闯进独属于凌萧的地带,带动着凌萧软滑的舌跟着自己一起缠绵,一起起舞。 一吻完毕,两人都有些喘息。 凌萧软在皇帝的怀里,满脸通红,皇帝却似是不满足一般,在凌萧嘴上又连连轻啄了好几次。 “幸福不单单是免死,你曾说你喜欢朕,希望一直守在朕的身边,朕如今给你这个机会,朕会和你一起看遍大好河山,一起携手到老。” 皇帝平静的说道。 停在凌萧耳中,这话却宛如一道重锤将凌萧惊醒,凌萧知道皇帝从不轻易承诺,若是承诺了必定会做到。 也正因为如此,凌萧知道这话的分量,也明白皇帝的决心。 他这时候才真正意识到。 皇帝……弯了! 第59章 宽恕包容 氤氲的水雾,弥漫在房间,凌萧坐在水池中,盯着岸边的令牌发呆。 皇帝是真的放过自己了…… 不可置信一般,凌萧用了洗浴的借口,从皇帝身前逃了出来。 然后被皇帝身边的侍从带到了浴池这里。 凌萧轻叹了口气,拿过令牌在眼前晃了晃。 有了这个东西,今后在皇宫不需要提心吊胆,在皇帝身边,也不需要战战兢兢。 按理说是这样,但是真的能吗? 凌萧盯着令牌沉思,转而眸光一闪,抿唇将令牌紧紧的握在手间。 或许可以一试。 “公子?”门口传来叫唤。 凌萧回神,朝外应了一声:“什么事。” “皇上等您过去。”侍从说道。 凌萧一愣,才发现,自己出来泡澡已经过去很久了,估计是皇帝等得不耐烦了,差人过来催了。 思及此,凌萧从池中起身,披上侍从给他拿过的那套贴身白衣,跟着侍从再次来到了皇帝的房间。 皇帝已然坐在了桌边,桌面上摆满了一盘盘的菜色,显然是到了皇帝用餐的时间。 只是皇帝的面前,摆着未动的碗筷,很明显,他还没有用餐。 凌萧习惯性的走过去,朝皇帝行了一礼,正打算伺候皇帝用餐。 皇帝先一步打断了凌萧的动作,用眼神示意了凌萧坐下。 凌萧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早就不是那个伺候皇帝的凌总管。 他敛眸乖巧的坐到了皇帝的旁边,皇帝这才动手举起了碗筷。 凌萧惊愕,皇帝难道……是在等他用餐? 凌萧眨巴着双眼,舔了舔唇角,甩掉自己多余的想法,手忙脚乱的跟着皇帝拿起了碗筷。 心中却忐忑万分。 凌萧那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尽数落在皇帝的眼中,皇帝斜眼轻瞥着,淡然的问道:“不习惯?” 凌萧闻言一顿,轻轻的放下了碗筷,老实的点了点头。 他不仅是第一次和皇帝这般用餐,也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有人等他一起用餐,这让凌萧感受到了许久未曾有的温暖。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辈子的他帮着莫绮机关算尽,这辈子,为了复仇,他也一步步走得如履浮冰。 一直以来都是他一个人,上辈子为了莫绮是一个人,这辈子复仇也是一个人,他都快要忘了,和人在一起吃饭,那种平淡而温馨的感觉了。 凌萧突然感觉眼中有些酸涩,他不由低了低头,挡住了自己的神情,似是不希望皇帝注意一般,他缓了缓声音,平静而轻柔的应道:“凌萧……还是第一次这样跟皇上您一起用餐。” 小太监面上的惶恐尽褪,面上是被关怀的动容,微蹙的眉目下,露出了一丝丝的感动,眼圈微红,眼中噙着泪,那晶莹的泪水,似乎下一秒就会崩堤而出,瞧着令人心软。 皇帝轻叹了口气,伸手给凌萧夹了一筷子菜,悠悠的道:“今后这样的机会多得是,你要尽早习惯。” 皇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霸道,凌萧听了,却突感亲切,他轻声笑道:“皇上日理万机,怎可能一直跟凌萧这般。” 凌萧知道这般说来,已是是在间接要求皇帝的行为了,这是皇帝一直以来所厌恶的,凌萧这样说,也是想试探试探,皇帝对自己的容忍底线究竟在哪。 他做了这么多错事,皇帝都能容忍。 那么自己的语言中的放肆,是不是也能被特殊对待? 皇帝轻瞥了凌萧一眼,那一眼透彻万分,似乎望进了凌萧的心底,洞悉了凌萧的一切想法,凌萧一惊,刚想起身请罪,皇帝淡然的道:“你若是希望,回到牧国以后,便一直与朕用餐罢。” 凌萧一愣,沉默的敛下了眸。 皇帝真能容忍自己…… 既然如此能容忍…… 凌萧想了想,壮着胆子问道:“皇上,您为何放过凌萧呢?” 这是凌萧一直以来所困惑的,皇帝不是一个喜爱某人就能一直容忍这个人的君王。 他有着自己的底线与原则,自己之前的所做作为,明显触碰到了皇帝的底线,但皇帝还是放过了自己。 凌萧很是困惑。 皇帝闻言,手下一顿,目光便移向了凌萧。 凌萧对视皇帝通彻的眸子,顶着皇帝所散发出的威严,咬牙坦然面对。 凌萧的神情坚决,尽是想要知道结果的决心,那眉目间却透着丝丝的哀求,似是在恳求皇帝将一切告知于他。 皇帝见此,在心里叹了口气,悠悠的道:“你在朕心里是特别的。” 皇帝说的坦然,凌萧心头一跳,面色一烫,慌不及神的移开目光,小声的道:“皇上,可是凌萧如此……欺瞒您……” “欺瞒?”皇帝放下了碗筷,似是在不屑,转头睥睨着望着凌萧道:“你认为你欺瞒得住朕?” 说到这,皇帝微微一顿,似是想到什么似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目光便移到了凌萧的下身道:“……你还真有一事瞒住了朕。” “……”凌萧被皇帝炽热的目光,望的身子一僵,腿本能的缩了起来。 皇帝见状,轻移开了目光道:“但那朕并不厌恶。” 凌萧心头一颤,低下了头。 心中也甚是了然了,因为皇帝知道所有,事情都掌握在皇帝的手中,所以自己的欺瞒对于皇帝而言,可以原谅,因为不厌恶自己那物,加上对自己的心喜,所以也可以选择原谅。 皇帝对自己的底线果然要低许多,那既然这样,凌萧眼中狡黠一闪,咬了咬牙,再次壮着胆子开口道:“皇上,可以饶过傅禹君吗?” 第60章 再见兰蔚 “若是他能诚服,让邵国成为牧国的属国,朕可以饶他。”皇帝几乎连犹豫都没有便答应了凌萧。 凌萧一愣,有些惊愕的看着皇帝。 皇帝却已然起身,似是不想再讨论的此事一般,他走到了书桌边执笔,批起了公文,剩下凌萧在饭桌边。 凌萧知道皇帝的意思,也不敢再开口,只是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口饭,便叫人将饭菜撤了下去,自己走到了皇帝的身边。 皇帝对他置若不理,专注的看着桌面上的公文。 凌萧心中有些忐忑,虽然皇帝没有明显表现出不高兴,但是,这般不想和自己谈及此事,已是皇帝不悦的前兆。 凌萧不敢硬来,讨好一般,他放轻脚步走到皇帝的身后,伸手轻轻按压着皇帝的肩膀。 皇帝微微一顿,随即默认了凌萧的动作,将笔放下,舒服的靠在了椅背上,方便凌萧的动作。 凌萧小心的伺候着,手下用的是皇帝心喜的按摩手法与力度,皇帝舒服的舒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 “你走之后,宫里头还真无人将朕伺候的舒服。”皇帝似是叹息般说了一声。 凌萧闻言,莫名的有些心喜,他稳了稳心神,轻声道:“皇上喜欢就好。” “喜欢,朕甚是喜欢。”皇帝说着,伸手将凌萧拉进怀里,让凌萧坐在他的大腿上,目光轻柔的盯着凌萧道:“朕喜欢你的上上下下,唯独一点。” 皇帝的语气突然变得凌厉,他伸手捏住了凌萧的下巴,强硬得控制凌萧凑近自己道:“你要知道谁才是你的男人,明白吗?” 皇帝眯眼盯着凌萧,眼中散发出骇人的威严,压的凌萧快喘不过气来,凌萧连忙慌不择乱的点头。 皇帝见状,微微收敛了气势,放开了凌萧。 凌萧连忙从皇帝怀里起身,跪在皇帝面前。 皇帝起身道:“起来吧,朕不喜欢你总是跪着,今后在朕的面前,不必如此。” 说着,皇帝越过凌萧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又似是想到什么一般,他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凌萧道:“凌萧,你是个聪明人,不要再试图触碰朕的底线。” 似乎怕这话对凌萧的威胁太大,皇帝顿了顿,又道:“只要你乖乖的,朕会让你成为这世界最幸福的人。”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凌萧松了口气,捂着自己砰然跳动的心脏,从地上起身,望着皇帝离去的背影,低头深思。 皇帝最后那些话,大概就是对自己如今的底线了。 果真低了许多啊,凌萧感慨。 “公子。”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叫唤。 凌萧抬头,发现是一劲装侍女守在门口,凌萧扬眉。 侍女走了进来,在凌萧面前行了一礼道:“公子,皇上要我带您去囚牢探望邵国二皇子,您去吗?” 凌萧讶然,皇帝准许自己去探望傅禹君?还让侍女带自己去? 凌萧狐疑的望着侍女,不可置信般问道:“皇上交代你带我看傅禹君?” 侍女微笑着点头,见凌萧还是一脸的不相信,侍女敛眸说道:“这不正是公子您希望的吗?” 凌萧沉默,他倒也没真希望去探望傅禹君,只是希望傅禹君能活着,毕竟傅禹君与自己有些交情,而且,那人有才华,死了也可惜了。 现下皇帝既然同意了自己去探望傅禹君,他去和傅禹君说两句话也好。 思及此,凌萧抿了抿唇,挥手道:“前面带路吧。” “是。” 侍女行礼转身走在了凌萧的前头,凌萧紧跟其后。 傅禹君被关在了邵国的地牢,而凌萧所在的是邵国京都的望春楼,要去到地牢,必须坐马车前去。 而侍女早就将马车准备在了门口,只待凌萧出门。 凌萧出门,一眼注意的不是那侍女为他准备的,那皇帝惯坐的华丽马车,而是望春楼门口跪着一个人,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红叶。 红叶孤零零得跪在望春楼前,面上没有一丝血色,神情尽是绝望与迷茫,身子摇摇欲坠,显然是体力不支。 凌萧皱眉看着,面带疑惑,他最后是被红叶抓回皇帝身边的,按理说她是功臣,然而,此时,却似犯了错一般跪在地上。 这着实让凌萧不解。 凌萧想要上前询问,一旁的侍女见状,却突而闪身挡在了凌萧的面前,恭敬的朝他行礼道:“公子,再不去地牢,天就要暗了,请上马车吧。” “不急。”凌萧望了望天色,摇了摇头说完,便想要越过侍女,朝红叶走去。 侍女见状,错开一步,再一次挡在了凌萧的面前,行礼道:“公子,请上马车。” 侍女的声音带了丝强硬,凌萧一愣,望向侍女,这才发现这女子面貌英气十足,眉目间满满都是不容拒绝的冷意。 凌萧扬眉,心中了然,知道这是皇帝下了命令,不许自己接近红叶,也明白再僵持下去没有什么作用,便转身乖巧的上了马车。 侍女微微一愣,舒出了一口气,回头看了苍白着面色的红叶一眼,摇了摇头,转身跟着凌萧上了马车。 侍女的这一动作并没有逃过凌萧的眼睛,凌萧眼瞧着,猜测这侍女与红叶是熟悉之人,心下便有了主意。 他待侍女上了马车,便凑近她套近乎的道:“瞧着你的打扮,不似普通的侍女啊?” 侍女微微一顿,低头回道:“公子,属下是主子的暗卫。” “暗卫?”凌萧惊奇,这皇帝上辈子可没有听说有什么暗卫。 他似是盯着什么稀奇物事一般盯着侍女,侍女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微微挪动了一下道:“公子,为何这样看属下?” “不,只是不曾想,暗卫也有女的。”凌萧胡乱扯了一个借口。 侍女闻言,显得有些不高兴的应道:“主子曾说,女人与男人无异,男子能做到的,女子也能。” 凌萧哑然,这个侍女误会自己轻视女性了,他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好了,公子,您不必跟属下解释,您是主子的人,那便也是属下的主子,您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吧。” “” 不愧是皇帝的人,这洞察力够敏锐,个性也够爽快的。 凌萧在心里暗暗赞同,也不再绕弯子,直白的问道:“红叶也是暗卫吗?” “红叶?”侍女微微一顿,应道:“她是暗卫,但与属下不同。” 凌萧诧异,接着问道:“如何不同?” 侍女闻言,有些为难的道“公子,这话不如去问主子?” “”凌萧更加诧异了,盯着侍女探究的道:“你不能说?” 侍女朝凌萧微微低头行礼道:“望公子恕罪。” 凌萧闻言,微微不满的抿了抿唇,换了一个角度探究道:“那你与红叶什么关系?很熟悉吗?” 侍女摇头:“只是共同出过几次任务。” “属下是负责暗处的事宜的,红叶是主子安插在邵国,打探消息的,与她并不是很熟悉。” “这样。”凌萧扬眉,那这侍女为何刚刚一脸惋惜的盯着红叶? 思及此,凌萧再次问道:“那红叶此次为何跪在地上。” 侍女一愣,很是惊讶的问道:“公子您不知道?” “”凌萧沉默,他该知道吗? 侍女微微失笑出声,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般,她瞥头向一边答道:“红叶她违抗了主子的命令。” “违抗?”凌萧疑惑。 侍女解释道:“主子给红叶下的命令是在开战前带回公子。” 似是怕凌萧有所误会,侍女急忙说道:“这也为了保护公子,避免开战后,刀剑无眼,伤了公子。这也是主子要红叶带回您的目的,但是” 侍女顿了顿,微显严肃的道:“红叶并没有听从主子的命令,而是放任了公子,让公子几次陷入危机可她估计没有猜到公子有这般才能,放任了公子,不仅没有让公子伤到自己,还让公子您成功救救了邵国皇子,令主子第一计划失败。” “等”凌萧皱眉:“你说放任?” 侍女应道:“红叶的穴道其实早就解开了,那绳索也威胁不到她,她若愿意,早就可以带回公子。” 侍女这般说道,凌萧听闻愕然瞪大了眼。 “也就是她是故意让我搅和进军队中的?就是为了让我受伤甚至是死?”凌萧后知后觉的道。 侍女沉默,半响应道:“公子离红叶远些,她对您居心叵测,若是您没有那般聪明才智,现在的您估计就是那众多尸体当中的一具了。” 凌萧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 心中有些不信,在傅禹君身边的时候,这红叶对自己还是蛮不错的。 很多时候,她对自己的担忧都很真诚。 她为何要让自己死掉?自己跟她无冤无仇的? 凌萧正想再问一些话,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侍女似是知道凌萧的心思一般,逃似得跳下车,并朝凌萧行礼道:“公子,地牢到了。” 凌萧无奈,只得下车。 候在车下的,却不仅仅是侍女,还有一身蓝衣便装意气风发的少年——兰蔚。 第一强国 兰蔚相比之前,要成熟很多,稚嫩的脸庞因为肤色的加深而显得沧桑。 周遭那原本自大傲慢的气势突变,变得沉稳而内敛。 凌萧看着这样的兰蔚,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兰蔚对视凌萧的目光,复杂的低下了头,这人一如既往的英俊,修长的身姿隐藏在白色锦衣下,让先前只做太监装扮的他,焕然一新,变得高贵而优雅。 这让兰蔚意识到,凌萧已经不一样了,不仅仅是现在的身份,在自己心里或许也是不一样的,可因为身份,自己再也不能对他随性而为了,思及此,兰蔚失落的敛下了眸,瞬间也失去了开口的。 两人就这般面面相觑,相对无言,气氛刹那间尴尬到了极点。 最后,还是侍女打破了沉默:“兰将军,主子命令属下带公子来探望邵国二皇子,您带下路吧。” 兰蔚闻言,显得很是讶异,他转向侍女想要确定般问道:“皇上要凌萧不,要皇君去探望二皇子?” 侍女点头,应道:“是的,所以还请将军前头带路。” 兰蔚抿唇沉思,半响,他轻轻摇了摇头,抬眼朝着侍女微笑道:“我可否和皇君说几句话?” 侍女闻言,看了凌萧一眼,随即低头,后退了两步,行礼道:“您随意。” 说完,侍女转身走向了远处,将空间留给了兰蔚和凌萧。 兰蔚一见侍女走远,立马上前,拽着凌萧的手严肃的问:“你现在立马带着你的侍女,回程。” 凌萧皱眉,甩了甩手,没有甩开兰蔚的束缚,不悦的盯着兰蔚道:“你什么意思?” “回去。”兰蔚显得很严肃也很执着。 兰蔚神情肃穆,目光如炬下,表情显得认真而不可拒绝。 凌萧挣扎着,见此,默默的安静了下来,面露不解道:“兰蔚,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兰蔚抿唇:“凌萧,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凌萧嗤笑:“你没看见吗?皇上差我过来,我便过来看看傅” 凌萧的话还未说完,兰蔚气恼的打断他道:“你看不出来,这是皇上在试探你吗?” 凌萧一愣,面色一整,神情便跟着严肃了起来。 皇帝在试探他? 凌萧面上的认真,让兰蔚看见了凌萧重视此事的决心,他平复内心的急切与激动,松手放开了凌萧:“傅禹君要娶你之事,在邵国弄得沸沸扬扬,那时候,皇上就在邵国,你认为皇上会不在意吗?你可是皇上的皇君。” “”那时候凌萧被软禁在傅禹君的府上,倒是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此时也真忽略了这茬。 见凌萧深思,兰蔚提醒说道:“皇上亲自派人送你过来探望傅禹君,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心思?用你了解皇帝的心和你的聪明机智好好想想吧。” 他说完,转身背对着凌萧,似乎在气恼凌萧轻率的决定。 凌萧敛眸,内心激荡万分。 皇帝在试探自己是不是真的会去见傅禹君,是不是真的在关心傅禹君 凌萧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有些不敢想象,若是他真的见了傅禹君,皇帝那边会怎样,会怎么想自己?对自己的信任又还有多少? 凌萧恍然醒悟,面上的血色倏时褪去,显得苍白万分,修长的身子在黄昏下摇摇欲坠,显得羸弱非常。 兰蔚见此,心中一疼,对着这人便泛起了一阵怜惜 怜惜 兰蔚意识到自己的情感,面色古怪,神情复杂,自己之前与凌萧闹的像是仇敌一般,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他的一个神情而感到心痛。 似是觉得羞耻一般,兰蔚握紧了拳,瞥头不去看凌萧,冷声道:“回去吧,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凌萧自然知道兰蔚说得在理,他也恨不得立马爬回马车,现在回去跟皇帝表明自己的忠心。 但是 若是自己就此回去,皇帝能放过傅禹君,傅禹君自己哪可能愿意邵国归降。 凌萧轻叹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将侍女唤了回来。 兰蔚松了口气,以为凌萧终是要回去了,结果,却见他望着自己,目光决绝的道:“请兰将军带路吧。” “” 兰蔚一震,恨恨然的盯着凌萧,突而拽着他走到一旁,咬牙切齿的气道:“你怎么回事?凌萧,我说的你听不懂吗?” “你若是去见傅禹君,在皇上面前的信任就没有了。”兰蔚急道。 “我知道。”凌萧黯然:“皇帝面前的信任固然重要,但是,我不能对傅禹君见死不救,何况,兰蔚公子,我要如何与你何干?” 兰蔚闻言,嗤笑出声,他可是在帮凌萧!凌萧竟然这样一幅语气!兰蔚怒极反笑。 笑声阴森而诡异,凌萧听着打了个冷颤,不由反驳道:“你能别笑得像个神经病么?” 刚说完,凌萧便见兰蔚面色青黑,怒意在凌萧面前显然易见。 兰蔚面上表情丰富,与之前沉稳的模样相差甚远,这就放佛那个稚嫩的兰蔚又回来了一般。 在凌萧面前,宛如一只失去了利爪的狮子,只能将狠戾的目光一的送向凌萧,爪子却浑然无力。 凌萧轻轻摇了摇头,知晓兰蔚不会对自己如何,便错身想要离去。 兰蔚伸手拦住了他。 凌萧皱眉,面色不耐的看向兰蔚。 兰蔚对视着凌萧,冷笑着握拳,这人明明如此在意皇帝的信任,也很害怕皇帝的龙权,可他偏偏要挑战皇帝的龙威。 简直冥顽不灵! 兰蔚紧锁着眉头,也已经失去耐心一般,他上前抬手,想要靠蛮力阻止凌萧的决定,目光却倏时接触到凌萧的双眼。 那双透彻的眸子,宛如一股清泉流淌进兰蔚的心里,抚平了兰蔚渐而生出的急切与暴躁,兰蔚心下一沉,举起的手便不由自主的放了下来。 在那双眼眸间,兰蔚看见了,凌萧要救傅禹君的决心。 那是非救不可的决意 兰蔚咬牙恨然,这人明明是个如此怕惹事,怎么就非生出这样一幅好心肠的性子。 兰蔚抿唇,脑中不由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像,那是自己当初坠马掉落山崖之时 那一次,是凌萧舍命救了他。 是不是在那一刻,凌萧也是这般冥顽不灵、愚不可及? 兰蔚心中一软,便沉默的瞥开了眼,许久,他轻叹了一声,带了丝不甘的问道:“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兰蔚的声音显然已经比之前冷静了许多,但凌萧仍旧不想听兰蔚的问话,直接掰下阻挡自己去路的手,越过他往侍女走去。 “我没有什么可以回答你的。”凌萧如此回道。 兰蔚皱眉,转身一把拉住了凌萧的手腕,微微用力。 凌萧一声吃痛,脚步就停下了下来。 兰蔚冷声问道:“你对傅禹君,有没有不一样的心思?” “什么?”凌萧疑惑,眉目间尽是茫然:“你指什么?” 兰蔚见此,松了松眉头,心中了然,手下便放开了凌萧。 看来,这傅禹君也不过是单相思。 不知为何,兰蔚松了口气,心情也舒爽了许多。,便沉声道:“你回去吧,傅禹君不会死,我帮你‘劝’他。” “哈?”凌萧讶然:“你帮我?你兰蔚公子帮我?” 不可置信一般,凌萧嗤笑:“我没记错的话,你跟我之前好像挺有过节的。” 兰蔚抿唇:“你我的过节皆来自莫绮,莫绮如今已经不挡在你我之间了,我还能和你有什么过节?” 凌萧闻言扬眉:“话虽如此,可你不是向来讨厌我吗?为什么要帮我,我能信你?” 兰蔚闻言,沉默不语,面色已然青黑,明显不想答话。 凌萧却不放过他,一直逼问。 “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如何信你?” 兰蔚忍无可忍,拉过凌萧恨道:“先前在山上坠马,救我的人是你吧!” 凌萧一愕,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兰蔚眼尖的抓住了这一瞬间,松手放开了他。 “我不追究你为何要骗我,既然救了我,这次就当是我在报恩。” 说完,他不再等凌萧问话,率先走到了侍女的面前道:“皇君说他身体有些不适,怕是不能去探望里面的那位了。” 侍女闻言,了然的点头:“既如此,那属下带公子回去。” 侍女看向追上来的凌萧说道。 凌萧看了兰蔚一眼,兰蔚面上的真诚不似做假,也许自己真的可以信他一回。 思及此,凌萧点了点头,没有反驳兰蔚给他编造的理由,转身带着侍女上了马车。 目送着凌萧离去,兰蔚弯下了唇角,转身冷冽的往地牢走去。 地牢潮湿,里面有一间牢房,比之其他的,更为牢固,门口锁着层层的铁链,里面坐着一蓬头丐面之人。 身形修长,布满了土灰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但是仍能看出那是异国的服装,与牧国有很大的区别。 “傅禹君。”兰蔚站在铁门口唤道。 傅禹君闻言,微微抬了抬眼,见是兰蔚,冷笑了一声,随即低下,明显不想理会兰蔚。 兰蔚见状,直白的说道:“凌萧刚来了。” 傅禹君听闻,眼中一亮,站起了身,望向门口,面上带着希冀。 但他左右望着,都不见凌萧的身影,看着兰蔚,便有了丝恼怒。 兰蔚平淡的道:“他已经走了。” “”傅禹君失落的敛眸,转身想要坐回去,兰蔚连忙说道:“他要我带句话给你。” 傅禹君一顿,背对着兰蔚问道:“什么?” 开口的声音嘶哑难听,不仅让兰蔚诧异,更是让傅禹君自己皱眉。 傅禹君抿紧了自己的唇,曾几何时,自己这般狼狈过。 不过,自己的命都快没了,狼狈又算什么。 “他说不希望你死。”兰蔚说道。 傅禹君一震,苦笑出声:“这事,怕是答应不了了。” “你若想还是可以的。”兰蔚引诱。 傅禹君眸中亮光一闪,转头望向他道:“怎么说?” “皇上答应了,只要你归降投诚,让邵国成为牧国的属国,他可以饶你,让你继续当邵国的君王。” “不可能!”傅禹君怒气冲冲的打断兰蔚道:“我即便是死,也不会做出叛国的事。” “叛国?”兰蔚嗤笑:“哪国?” “你!”傅禹君怒极,瞪着兰蔚。 兰蔚漫不经心的道:“邵国已经灭了,你要是没了,邵国就彻底没了。” ““傅禹君握紧了双拳。 兰蔚见此,让开了身躯,让傅禹君能看到地牢里面的情况。 这座地牢关的都是邵国的朝廷重臣,以及不肯投降的士兵。 他们在地牢里的模样跟傅禹君一般无二,都蓬头丐面,面色茫然,神情绝望,傅禹君望着,愧疚的后退了两步。 是他无能,让自己的子民受难 “若是你不诚服,这些人都会跟着你一起死,邵国也将不复存在。” 兰蔚说着,见傅禹君面上一片悲痛之色,心下叹息,便闭上了嘴,只悠悠的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着,他转身离开。 他这般帮助凌萧,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皇帝还愿意留着傅禹君,一是凌萧求得情,二是有这个邵国正主在,这邵国的领土会在短时间内好控制许多。 但是,傅禹君是个危险的人物,这贪图短时间的好控制也不知会不会变成一个错误。 只可惜能代替傅禹君成为邵国君王,诚服牧国的傅商君已经死了,若是傅商君还活着,哪怕是凌萧求情,皇帝也不会留着傅禹君。 第62章 坦诚以待 凌萧回到望春楼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望春楼各处都点上了昏黄的烛火,凌萧被侍女带回了望春楼的二楼。 站在望春楼的二楼,凌萧却有些踌躇,当知道皇帝是在试探他之后,他有些彷徨,也有些难受。 整个人就像被捆绑了手脚,丢入了闷热的天气当中,明明热得难受,却不知道如何纾解,只能任由那一股股的热流,侵蚀自己的心肺。 侍女走到皇帝的门前就停了下来,弯腰行礼给凌萧让了一条路,意思很明显,让凌萧进去。 凌萧微微思忖着,挥手让侍女退了下去。 侍女微微一愣,听话而恭敬的行礼离开。 凌萧就一个人站在皇帝的房门口,望着皇帝倒映在窗户上的影子叹气发呆。 这样总是被皇帝不信任,他即使揣着免死金牌,也完全没有安全感,必须要消除皇帝对自己的不信任才行。 如此想着,凌萧举手敲了敲房门,在门口轻声唤了皇帝一句。 房间里面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不久,才传来皇帝沉稳的声音。 “进来吧。” 凌萧小心翼翼的走进,这才发现皇帝坐在书桌边批着折子,见凌萧进来,皇帝将笔放下,目光悠悠的盯着凌萧,状似不经意的道:“舍得进来了?” 凌萧一愣,心中霎时明了,皇帝功力深厚,一点轻微的响声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何况自己在门口呆了这么久。 只怕自己一到楼上,他已然知晓。 思及此,凌萧也不掩饰了,走到皇帝面前,垂头行礼直白道:“凌萧不知如何面对皇上。” 皇帝挑眉,靠在了椅背上,一副询问的姿态。 凌萧抿唇大胆的道:“皇上,您不信任凌萧。” 凌萧敢这样直接说话,是因为怀里揣着皇帝给的那块免死金牌。 既然生命有了保证,有憋屈的事情再隐瞒在心里不是凌萧的作风。凌萧果断的将自己的不满摊开在了皇帝的面前。 何况皇帝本就不喜谎言,要皇帝的信任也就只有自己足够坦白。 他的坦白才是取得皇帝信任的关键。 皇帝微微一愣,似乎在诧异凌萧会如此坦诚。 不过,这样的坦诚皇帝并不讨厌,只见他微微勾了勾唇角,眼中有了些笑意的问向凌萧道:“你可是不满了?” 凌萧肯定点头:“凌萧确实不满。” “”皇帝眯眼,盯着面前的凌萧。 凌萧一脸的坦诚,眉头轻蹙,似是委屈又似是蕴怒,轻撇着的嘴表达的尽是不满,好似一只怪责着主人没有照顾好自己的猫,张牙舞爪的对着自己的主人宣泄着自己的委曲,却没有半分威胁。 皇帝惬意的看着,扬眉眯起了双眼。 凌萧咬牙道:“凌萧刚刚并没有跟傅禹君见面。” 皇帝闻言,轻敛下双眸,微微掀起了薄唇道:“已经动身,为何不见?” 第63章 皇君回宫 “因为皇上您不信任凌萧。”凌萧睁着通透的眸子直视皇帝的重瞳。 壮着胆子说道:“皇上您一定要拐弯抹角的试探凌萧,而不能直接问凌萧自己的想法吗?” 皇帝闻言挑眉,重瞳幽深,目光深邃的盯着凌萧,凌萧直视这样的目光,眼中一片坦然,没有丝毫躲闪之意。 皇帝见状,内心泛起了点点涟漪,那在他面前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小太监,终于也变成了现在这幅胆敢质问自己的凌萧了呢。 这才是这人最终的本,坦率而直接,倒让他新奇得紧。 皇帝起身走到了凌萧的面前,定定的看了凌萧半响,目光透彻,似是将凌萧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一样。 这让凌萧有种被视/奸的错觉,从内心升出一股羞耻感,面上便不由自主的泛起了热潮。 他小声而糯糯的唤了皇帝一声:“皇皇上” 这声音,却直叫唤到皇帝的心底深处,让皇帝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皇帝不由的想知道面前之人更真实的一面,便开口问道:“那你说说,你什么想法?” 凌萧垂眸沉思,半响,颇为狡猾的道:“凌萧心中所想的,绝对不是皇上您想的那样。” 凌萧眼中的狡黠自然没有逃过皇帝的眼睛,那似答非答的话也并不能令皇帝满意。 皇帝伸手,单手捏住了凌萧的下巴,让凌萧对视着他的眼睛,情绪想法在自己面前无处可藏,才再次发问道:“朕想的是哪样?” “”凌萧一愣,显然这是皇帝对自己刚才的回答不满。 凌萧抿唇,在皇帝目光的注视下,他不敢乱说,但实际上怎样的,他又怎么说出口。 凌萧万般无奈之下,被逼的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在皇帝面前颇显慌乱。 手几次抬起放下,失措的不知放在哪里好,嘴唇开开合合,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眉目紧蹙,着急的想要表达出什么,却什么也没能表达出来,透露出一股憨厚之态。 皇帝将这样的凌萧尽收眼底,觉得好笑,不由弯起了唇角。 这个弯起的弧度,映入凌萧的眼底,却让凌萧有种被嘲笑的错觉,他腾得一下,热气冲上了脑袋,脸便红了个通透。 心一下下的加急,跳得飞快,让凌萧有种快要跳出来了的幻觉。 而让自己这般的皇帝,却好似惬意的眯眼,一副欣赏的姿态。 凌萧恼羞成怒的瞪了皇帝一眼,脱口而出便是对皇帝的不满:“皇上您心中想什么,自己还不清楚吗?” 一说完,凌萧就后悔了,他这话若是对普通人说绝对没有问题,但是他面对的对象是皇帝。 凌萧怯怯的看了皇帝一眼,这才发现,皇帝的面上并没有怒意,反而有些奇怪。 凌萧所不知道的是。 他这不满,在软糯的声音,和通红的脸颊面前,并没有表达出所要表达的不悦,反而有一丝挠人心脾的撒娇意味在里面。 这就宛如一只猫儿伸出粉红的肉爪轻轻在皇帝的心底挠了一下,让面前的皇帝瞬间心痒难耐。 皇帝不由的凑近了凌萧,在凌萧未来得及反应之时,额头便抵上了他的额头。 凌萧一震,近距离之下,皇帝的目光更显深邃,那重瞳漆黑如墨,一眼望不见低,幽深得令人可怕,可尽管如此,凌萧的目光就像是被磁铁吸住了一般,对视着它而无法移开。 “砰、砰、砰” 不知是谁的心跳,回响在静谧的空间,一下一下,听在凌萧的耳中,令凌萧脑袋发晕。 皇帝的面容,在昏黄的烛光下,忽明忽暗看不真切,映在凌萧的眼中,却让凌萧觉得,面前的皇帝是如此的英俊,英俊得让人口干舌燥 似是受到蛊惑一般,凌萧缓缓凑近了皇帝。 在皇帝的薄唇上,轻/舔了一口。 接触到皇帝微凉的薄唇,凌萧才猛然惊醒,他讶然自己的动作,几乎弹跳起身,却被皇帝一把拉住,圈在了怀里。 紧接着,落下的,就是皇帝霸道而缠绵的吻。 “唔”凌萧愣然,目光对视的却是皇帝戏谑的目光,那眼中所表达的意思似乎是在调侃凌萧刚才的那番动作。 凌萧不满,身子却被吻的虚软无力,想要推开皇帝都做不到。 皇帝的唇舌,逐渐加深,带引着凌萧的缠绵鼓动的同时,似乎带了一丝教导的意味,宛如在告诉凌萧——这才是真正的吻。 凌萧被吻得晕头转向,抗拒的手,不知何时,变成了迎合。 昏黄的烛光下,两道交缠的影子映射在门窗之上,让室内升起了一股糜靡的暧昧。 气氛正好,面前的凌萧,舒爽之下,眼神开始涣散。 欲/望正浓,两人的身体逐渐增温。 皇帝克制着自己,凌萧却已然失神,手不知不觉的,胡乱扯着自己身上的衣物。 祈求通过衣物散掉身上令人烦躁难耐的灼热。 却这时,皇帝突而停下了动作,将凌萧推远了一些。 凌萧衣裳不整而无措站在皇帝的面前,失神的表情带着噬魂的蛊惑,引/诱着人凑近,将他吃干抹净,皇帝隐忍的皱眉,艰难的瞥开了眼。 “你的心意,朕感受到了。” 皇帝的声音带着性感的暗哑,听得凌萧浑身一阵酥麻。 凌萧茫然的睁眼,脚步便向皇帝移去。 皇帝抿唇,转身走向了门口。 “明日还要启程回朝,你早些休息,朕出去吹吹风。” 说完,皇帝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脚步相比之前,有快上些许。 房门一开,外面的凉风吹进,吹散了一屋子的灼热,也吹回了凌萧的神智。 凌萧这才从欲/望中猛然惊醒,目送着皇帝离去,凌萧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憋红了双颊。 他竟然再一次被皇帝吻得失神。 还做出了这般宛如诱/引皇帝的动作。 凌萧恨不能拿块豆腐将自己撞死。 而且,皇帝还误会了自己的心意。 误会 凌萧想到这个词,复杂的敛下了眸,这皇帝是真的误会吗? 还是自己压根身在局中? 凌萧想着,猛然甩了甩头,阻止自己深思下去。 第二天,凌萧起来的时候,床边只守着一个人。 这人一身黑色劲装,身后背着一把长剑,面容被面巾遮住,一副侠客的打扮。 凌萧见过他,是那次在战场上,候在皇帝面前的人。 他见凌萧醒来,便伏身跪在了凌萧的面前。 “属下暗崖,奉主子之命,带皇君回朝。” 凌萧一愣,望了望外面的天色,显然已经大亮,他有些疑惑的问:“皇上呢?” “主子已经快马先行一步了。”暗崖简洁的答道。 凌萧扬眉,皇帝先走了? 是牧国出了什么事吗? 凌萧想去问暗崖,但暗崖面无表情,恭敬的表情下,眉目微敛,带着让人却步的距离感。 凌萧见此便明白问这人是问不出什么了,索性也就不开口了。 只是吩咐道:“那你便去准备吧?除了你,还有谁在?” “暗香、暗芬、暗流、暗咏。” 凌萧一愣,这都是姓暗的啊? 他拿疑问的目光看向暗崖,暗崖却恍若未见,安静的跪在凌萧的面前,等待凌萧的指令。 凌萧叹了口气道:“行了,你下去吧,把暗香叫进来吧。” 凌萧随意叫了一个人。 随后,便有一名身着黑色劲衣的女子走了进来。 很巧的是,这便是昨日陪他去地牢的侍女。 凌萧微微讶然,暗香跪在了凌萧的身前。 凌萧坐回了床边道:“起来吧,皇上这么着急回去是因为出了什么事吗?” 暗香摇头:“属下不知,但国不可一日无君,主子离开宫里很久了。” 言下之意便是,皇帝要回去处理政事了 凌萧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便问道:“那兰蔚兰大将军呢,跟着一起回去了?” 暗香低头应道:“是的,主子留下了属下五人护送公子回宫。” 说着,暗香似乎担心凌萧觉得人少一般,又答道:“公子安心,属下五人都是主子的得力手下,武功仅次于兰将军,不会让您受到伤害。” 凌萧闻言,微微一顿,知晓暗香误会他的意思了,不由觉得好笑道:“我不是担心这个。” 说着,凌萧叹了口气道:“我只是疑惑。” “那兰蔚不是被皇上逐出了京城吗?怎么如今却做了大将军?” 暗香微微一顿,继而行礼道:“这属下不知,但是,主子做事都有自己的主见。” 暗香说着不知,却告诉自己皇帝做事有主见,这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像不知道的样子。 怕是不能多说罢。 凌萧也没为难她,岔开了话题道:“傅禹君邵国二皇子,皇上怎么处置的?” 暗香闻言,恭敬的回道:“他答应了主子的条件,成了邵国的君王,并让邵国成为了牧国的属国。” 凌萧扬眉,看来兰蔚果真有办法。 凌萧心中放下了一件事,便起身道:“走吧。” 暗香一愣,微显疑惑,不由主动唤了凌萧一声。 “公子。” 凌萧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暗香。 暗香问道:“您是要去看他吗?” 楞了半响,才知道暗香说的“他”是指傅禹君,凌萧哑然失笑,轻轻摇了摇头:“不,我是说咱们快点赶路吧,如果咱们快一些,兴许还能追上皇上。” 暗香讶然,看着凌萧。 凌萧敛眸道:“既然已经决定回牧国了,其他国家的人,尤其是君王还是少见为好。” 暗香闻言,微微笑了笑:“看来,兰将军将公子点醒了。” 这还是凌萧第一次见暗香笑,颇为有些惊奇,不由开口说道:“原来你们穿黑衣的也不全是面瘫。” 暗香一僵,面上的笑容便褪了下去。 凌萧看着颇为可惜,不过他的注意力却集中到了暗香的话上。 暗香知道是兰蔚点醒的自己? 凌萧面上的疑惑,暗香看的真真切切,便出口解释道:“昨日,公子是看见了兰将军后,才不想去见邵国二皇子的。” “这就断定了我是听了兰将军的话?”凌萧咋呼,颇为有责备暗香太过武断的意思。 暗香忙解释道:“当然不止如此,属下将将军和您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凌萧抿唇,面色青黑。 暗香忙跪伏在地道:“公子息怒,属下不是有意的,是属下功力深厚” 说着,暗香自己先不好意思了起来,继而转移道:“兰将军也是知道的,他知道属下听得见。” 凌萧闻言一愣:“兰蔚他知道。” 暗香道:“兰将军的功力凌驾在属下等人之上,他不可能不知道,属下离公子你们的位置听得见多大的声音,怕是他知晓属下有意让他劝您。” “等等。”凌萧打断了暗香:“你说你有意让兰蔚劝我?” 暗香忙不失叠的低下了头,似乎知晓自己说漏了嘴一般,她低下了头,便不再言语。 凌萧却不放过她,凑近她道:“暗香,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我?” 暗香一愣,连忙摇头,颇有掩饰的意思。 凌萧道:“所有跟在皇上面前的侍从,见到我都叫皇君,只有你叫我‘公子’,其他人对我都沉默寡言,明显被皇上叮嘱过我,在我面前不可多语,可你却并非如此,反而,你对我友好的过头了,我们之前是不是很熟?” 暗香摇头,眼神闪躲,不敢直面凌萧。 凌萧见此,心中明了,这姑娘果然 凌萧扬眉,双手负在身后,抿唇冷道:“你是谁?告诉我,这是命令,暗香。” “公公子。”暗香皱眉,一脸的为难。 凌萧紧逼道:“你若不告诉我,那我就去问皇上,顺便将你与我亲近的事情也说道说道。” 暗香面色一白。 凌萧继续道:“皇上能容我放肆,不听他的命令,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容忍你呢。” “公子!”暗香颇为恼怒:“属下没有半分害公子的心,公子为何要这样为难属下?” 凌萧闻言轻叹,蹲下与跪着的暗香对视道:“那暗香又为何要为难我呢,你知道我什么都不清楚有多么的难受吗?”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就我被隐瞒着,这种感觉你能体会吗?” “”暗香沉默,面色纠结,半响,她放弃挣扎了一般,坦然说道:“公子,属下确实认得您,可您并不清楚那是暗香。” “什么意思?”凌萧抿唇。 暗香道:“皇上曾赐下两个宫女给您,吉祥和福康,您还记得吗?” 凌萧闻言一愣,有些不明白这宫女和暗香有何关系。 莫非 凌萧心中闪过一个想法,愕然的看向暗香。 暗香点头应道:“吉祥便是暗香。” “” 见凌萧一脸的震惊,暗香伏低了头。 凌萧揉着额头起身,这皇帝,原来从一开始就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人了。 “那另一个呢?”凌萧问道。 暗香道:“另一个是暗咏,公子您还没有见过。” “这样。”凌萧抿唇:“怪不得你一直叫我公子,在我不是总管之后,在邵国皇子府邸,确实交代过你们叫我‘公子’。” 暗香点头。 凌萧揉着太阳穴道:“若是这样,皇上不是早就知道我的秘密吗?” 他的秘密自然指男子之身。 暗香微微红脸:“属下没有来得及回禀主子,您便暴露了。” 所以,在他暴露之前,皇帝还是不知道的。 凌萧明白,皇帝也亲自说过,这是自己唯一一件瞒住了他的事情。 但 凌萧疲倦的揉着眉心:“皇上,究竟派了多少人潜伏?” 暗香沉默,半响才道:“公子,您别试图去知道主子的实力,那不是您能估量的,主子从十岁就开始培养暗卫、细作,其中的数量是不可估量的。” 凌萧闻言,打了一个冷颤,他这才知道,先前自己欺瞒的利用的是怎样一个厉害的角色。 好在,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欺瞒他了。 最终,凌萧还是没能追上皇帝。 皇帝快马加鞭走到极快,比凌萧快了三天到达牧国。 回到牧国的那天,皇帝带着人远远的就等着凌萧。 皇帝的身后带着侍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凌萧从马车下来的时候,那群人高呼着“皇君福康。” 明明还没有册封,而所有人都已经以皇君看待他了。 凌萧有些茫然,皇帝下了步辇,亲自上前拉过凌萧,上了皇辇,一路被焦点注视着回到了皇宫。 皇宫内,皇帝直接带他到了临近御书房的庭院,庭院里早已等候了众多的宫女太监。 “这就是今后你住的地方,看看喜欢吗?” 皇帝对凌萧说道。 凌萧楞然的望着面前的庭院。 廊道深深,亭台楼阁,四处都是被修剪的很好的花草,庭院中甚至还有一个小池子,池子里头养着观赏鱼。 人一走进,便可以看见它们争先恐后的冒出水面。 这个地方,还有一个独立的小厨房,小厨房后面开了一个小门,是直接通往采办处的,平时这里的东西可以让采办处去采办,直接送到这里来。 这个庭院,就宛如一个独立的小世界。 看得出,皇帝为了准备这里着实费了一番心思。 凌萧内心有些小感动。 他欺瞒了皇帝,皇帝不仅没有怪责他,而且,还给他准备这么好的庭院,皇帝是真心待他的。 要是,是个女子就好了,凌萧不由的想。 脑海里便自然的浮现出女版的皇帝,高大的个子,清冷凛冽的气势,胸前却有着 猛然被自己的想象寒到,凌萧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想下去了。 皇帝就是皇帝,皇帝这样就很好。 一直注意凌萧的皇帝,见凌萧面色精彩,便开口问道:“怎么了?” 凌萧猛然甩头表示没什么,见皇帝还是一脸的探究,凌萧忙抿唇,转移话题道:“皇上,这里,凌萧很喜欢。” 皇帝见状。望了凌萧一会,倒也没有再为难凌萧,只是轻轻得拍了拍凌萧的手:“喜欢便好,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朕说。” “好。”凌萧应道。 虽然有种被包养的羞耻感,但是,万事都被宠着,只要有需要张口即可,这样舒爽的日子,凌萧还是第一次体验。 而这样的体验,凌萧并不讨厌。 相反,他有些爱上这样的感受了。 皇帝并没有在这里呆太久,他积累了太多的事情要处理,能挤出时间来接凌萧已是不易。 如今,已经回御书房处理公务去了。 临走前,皇帝派来小李子陪着凌萧。 小李子如今已经升为了太监总管,穿的衣物不再是那蓝色简单的太监服,而是绣着祥云的红袍。 红袍忖托着小李子越发的清秀,那笑容印在凌萧的眼里,怎么看都是春风得意。 凌萧没忍住,上前讽刺一般喊道:“哟,李公公。” 小李子一愣,面色一白,躬身道:“凌总不,皇君,您这样折煞奴才了。” “折煞?”凌萧嗤笑。 这小李子若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恐怕早就被皇帝灭了,皇帝如今能容忍自己,其中一个也许是因为心喜,但很重要的一个是因为自己没有任何势力,对他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当初自己是凌总管之时,皇帝想尽了办法架空了自己的权利,而自己所找来的小李子,依目前的地位来看,早就投靠在了皇帝那边了。 虽然,明白小李子这样做是情有可原,但凌萧心里还是有点点不爽。 他不由横了小李子一眼,小李子面色一僵,心知自己是惹了这位贵人不悦了,不由舔了舔唇,想到了一个讨好凌萧的办法,他装模作样让奴才们退下。 凑近凌萧道:“皇君,小李子这也是没办法啊,为了能够活命,您看,皇上都已经把当初的‘凌总管’赐死了。” 见凌萧没有反应,小李子继续说道:“皇上赐死‘凌总管’之时,宫里头人心惶惶的,都怕跟您有关系而受到牵连。” “小李子人微言轻,真的没有办法啊,还好,皇君您吉人天相,皇上也是真心宠爱您的,那赐死不过是个幌子。” 说着,小李子讨好的凑近凌萧道:“皇上那宠爱您吶,真是没得话说,皇君,您是不知道,皇上两天前赶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看这庭院建好没有,到处都要亲自看一遍,确定没有缺漏,这才等您回来,带您过来。” “想想,这皇宫中谁能有此殊荣。”小李子说的,面露嘚瑟,好似得宠的就是他一般。 凌萧翻了翻白眼。 小李子自讨没趣的摸了摸鼻子,垂下的眼眸似是想到什么一般,亮光一闪,便再次开口道:“皇君,您不知道,您回来,这宫里可有人愁了。” “愁?”凌萧掀了掀眼皮。 小李子见凌萧感兴趣。忙上前说道:“可不是。” “皇上这回要册封皇君,还给您准备了这么一处地方,这宫里头,皇上的贤妃、丽妃、冉妃恐怕早已眼红的不行了。” “这贤妃向来贤惠淑德,不会明着跟您计较,丽妃在牧国无亲无靠,也不敢有所动作,但这冉妃可不一样,她的父亲吏部尚书,在宰相大人下台之后,他的势力一直在扩大,皇上平日里对她也比对其他两位妃子好上一些,顾及她父亲势力多些,可以说,在您来之前,这后宫可不就是她独宠么。” 说了这么多,小李子咽了咽口水,清了清干涩的嗓子道:“现在您来了,最受影响的可不就是她么,您说,她能不眼红么。” 凌萧虽然知道小李子说的在理,他也是跟着莫绮混过后宫的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 只是,这话听着总觉得不入耳,难听得紧。 而且,这些妃子争宠,关他什么事? 他难道还要跟一群女子抢一个男人不成? 想想都觉得可怕,凌萧甩了甩头。 小李子见此,以为凌萧在否定他的话,不由急道:“皇君,您别不信,奴才说的都是真的。” “还有贤妃,您也得注意。” 小李子凑近凌萧道:“她虽然没有背景,但是能在后宫中待这么久,必定有其厉害之处,听闻,最近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红衣侍女,这个侍女貌美至极,贤妃经常带着她在皇上身边转悠,不可谓没有坏心吶。” “那红衣女子,奴才曾见过一次,对着皇上那叫一个含羞带怯,暗送秋波,奴才瞧着,真不是一个省心的。” “奴才还打听到了,那红衣女子,叫红叶。” 红叶? 凌萧讶然。 “皇君,奴才跟您说” “好了!”这小李子叽叽喳喳个没完,凌萧烦躁的打断了他。 后宫妃子什么品性,自己能不比他清楚? 上辈子帮莫绮对付她们对付得还少吗? 他唯一听到有用的就是红叶,竟然在贤妃的身边。 这红叶与贤妃什么关系? 皇帝饶了红叶了? 不太可能,据凌萧所知,皇帝不是那么容易轻饶属下的人。 那,红叶为何无事,并且还在皇宫? 凌萧有些懵然。 说起来,贤妃也很可疑。 无背景能在皇宫呆这么久,若说皇帝很是宠爱也说得过去。 但皇帝与她相敬如宾,虽然宠爱也有,但更多的,似乎只是看中她的品行,将后宫交予她管理,已有多年。 但这么多年,皇帝的妃子来来去去,相继出现了丽妃、冉妃等人盛宠,而她的地位却始终没有动摇。 即便是上一辈子,凌萧为了让莫绮坐在皇后之位,也没能让贤妃下台。 后宫的管理,仍然是贤妃。 这着实令凌萧疑惑。 第64章 一举成名 很快,就到了凌萧被册封的日子。 皇帝老早就给凌萧送来了礼服,还有很多奇珍异宝,宫里的人都说皇帝将皇宫里所有的稀奇玩意都送到凌萧这里来了。 这其中不乏有人抱着讨好凌萧的心思,才这般说道,但皇帝确实对凌萧前所未有的恩待。 凌萧也能感觉得到,皇帝很喜欢到他这里来。 回宫这么些时日,皇帝除了办理政务的时候不在,其他时刻几乎都呆在凌萧的宫里,跟凌萧在一起。 他甚至将自己惯用的用具,一一搬到了凌萧的宫里,似乎有长期在此居住的意思。 这天,是册封皇君的大日子,作为今日的主角,凌萧一大早就被宫女挖了起来。 迷迷糊糊中被洗漱干净,喂了几口粥,凌萧就被套上厚重的礼服,一把推进了辇轿。 这个世界,男尊女卑。 也因此,牧国的男妃的册封仪式,相比女子来说,要隆重的多。 男子倘若被皇帝看中,并被皇帝册封为妃,无论品级大小,都会有册封大典。 册封大典,要请满朝文武官员见证,皇帝会在庆典上,赐予男妃一部分辅政的权利。 这个权利可有可无,可大可小,专看皇帝自己的意愿。 而女子则不可能得到辅政的权利,即便是皇后,也只能管理后宫,不可能干涉朝政。 男妃的特殊与不同,让牧国的君王,在册封男妃这方面,很是谨慎。 很多男子即使被君王看中,一生也很难为妃,大多作为男宠留在宫里,专门服侍皇帝,被人称为‘湘公’。 凌萧现在的头衔——‘皇君’,其实就跟皇妃差不多。 在没有皇后的宫里,他算是最大。 但即使是最大,只要管理后宫的职权在贤妃的手里,他还是要落在贤妃的后头。 不过,这在他人看来,已经是皇帝对他的万般恩宠了。 凌萧自己当时还是太监,听闻皇帝可以让自己成为皇君之时,也是一脸的惊愕。 他不可置信,皇帝会让自己为妃。 后来,凌萧明白了。 虽然皇帝让自己为妃,但是皇帝不会让自己的手上留一丝一毫的权利。 皇帝其实就是将自己握在手心里宠着,不让自己脱离他的半分控制。 也由此,凌萧知道。 这次的册封庆典,无论多么隆重,皇帝是不会赐予自己权利的。 凌萧如此想着,便对这次的册封有些漫不经心了起来。 不过只是个虚名。 到达现场的时候,所有官员都到了。 皇帝坐在金銮殿中央的镀金龙椅上,身着黄金龙袍,一身龙威震慑四方,满朝文武靠左右而站,中间留下一条空道,上面铺着华贵的红毯。 凌萧被人搀扶着走进,满朝文武齐刷刷的下跪,恭敬而忠诚的高呼“皇君千岁” 那架势,把凌萧从刚起床的迷糊中彻底惊醒。 他讶然的瞪大了双眼,扫视了下周围,发现官员中大多他都不认识,唯一认识的只有兰蔚。 默不作声的打量着,凌萧踩在华丽的红毯上,一步步小心的朝皇帝走去。 他今日一身红色礼服,厚重的里里外外裹了三四层。 最外面的一层是一拖地鲜红披肩,绣着祥云朵朵,拖在身后起码有两米长,边上滚着金丝边。 里面的是华丽的鲜红男式襦裙,内长外短,裹了两层。 裙摆看起来很有层次,显得凌萧的身姿颇为修长。 皇帝坐在龙椅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凌萧走近,平日里爱着素衣的他,此时身着一身艳丽的大红,别是一番风情。 艳红将他的眉目勾勒,敛眸轻蹙间,让他染上了好几分妖冶。 皇帝深邃了目光,便见凌萧跪在了金銮殿中,朝自己行礼,高呼“万岁” 声音带着微微的暗哑,别具性感,皇帝目光沉了沉,眼光不动的挥手让旁边的太监宣读早已拟好的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凌氏萧生,聪慧敏捷,品行兼优,才华横溢,德才兼备,胜得朕心,着即册封为皇君,特观其才能,赐工部尚书职权,许其听政辅政之权,原工部尚书刘清辅佐听其号令。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工部尚书? 凌萧愕然的抬头,正对皇帝幽深的重瞳,凌萧心猛然一跳,连忙低头,跪伏在地,恭敬的高举双手接旨。 “凌萧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那本诏书郑重的落在自己的手中,凌萧惊得弹跳了一下,宛如这是烫手的山芋一般,捧着它不知为何。 “起来吧。”皇帝开口。 凌萧起身,望向皇帝,便见皇帝朝着自己招手。 “过来。” “”凌萧听话的捧着诏书,一步步走上阶梯,走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伸手将他拉进怀中,眼神扫过众位大臣,沉声道:“今后,这便是朕的唯一皇君,也是朕的工部尚书,尔等要将他与朕一并视之,可听清楚了。” “这” 此话一出,朝堂一片纷杂。 将皇君和皇帝一并视之,这在牧国可没有先例,皇帝将这位皇君看得未免太重了一些。 一些老臣在朝堂上已经张口欲言了。 皇帝眯眼张口打消了他们的念头。 “朕说此话,只是通知你们,并不是和你们商量。” “”朝堂一片沉寂,皇帝满意的扬眉,带着凌萧坐在了龙椅上。 镀金的龙椅很宽,上面垫着软垫,坐在上面很舒服。 但凌萧却如坐针毡。 皇帝今天太反常了。 他把权利握得那么紧,将大局控制得那么好,怎会让自己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做朝廷官员,甚至与他等同 凌萧皱眉,强颜欢笑的听着皇帝与官员的话,思绪早已远飞。 册封当晚,皇帝在御花园大摆宴席。 凌萧作为主角,肯定是要到场的。 夜晚的宴席,除了本朝官员,不知有意无意,皇帝还请来了傅禹君等人 此时,傅禹君就坐在下面。 而凌萧是坐在皇帝的身边,便皇帝搂在身侧的。 凌萧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发现他憔悴了不少,面容虽然修正过,但脸色青白,两颊凹陷,看得出,这阵子他过得并不好。 刚这般想着,便感觉手头一疼,凌萧吃痛的回头一看,发现是皇帝不悦的看着他。 凌萧咽了咽口水,微微挣扎反抗道:“皇上,您握疼我了。” “”皇帝松了松手,拉过凌萧,让凌萧与自己更为的凑近道:“你刚刚在看哪里?” “可还记得朕跟你说过的话?朕才是你的男人。” 凌萧一愣,随即明了,他不由好笑道:“皇上,您这算吃醋吗?” 皇帝挑眉,拉着凌萧没有松手。 凌萧抿唇,柔声道:“皇上,凌萧心中至始至终就没有他。” 凌萧目光坦诚,说话间,视线正对皇帝,丝毫不闪躲。 皇帝微微闪了闪神,半响,他松开了凌萧,似是将凌萧的话听进了心里。 凌萧松了口气,不敢再看傅禹君。 宴会持续到很晚,凌萧累了一天,有些撑不住了,便向皇帝请辞,皇帝让小李子陪着凌萧先回去。 凌萧安静的退场。 然而,在半路,却被傅禹君拦住了去路。 “凌萧。” 傅禹君叫唤着凌萧,语气中尽是欣喜。 凌萧一愣,不可抑制的皱起了眉头。 此时,他这个身份可不好和傅禹君相见呐。 “皇君。”小李子在身后警告般唤了凌萧一声。 凌萧看了看小李子,又看了看朝他奔来的傅禹君,敛眸想了想,咬牙迎了上去。 “皇君?”小李子皱眉,甩着拂尘,愁眉苦脸的跟上。 “凌萧。”傅禹君望着走到他面前的凌萧,眼中柔情四溢,缠绵万分。 凌萧微微一顿,后退了一步道:“叫我皇君吧,邵国君上。” “”傅禹君苦笑:“你是在讽刺我吗?我这个君主怎么来的,你不会不知道。” “不管你是怎么当上君主的,都是君上,是君上,肩上就有责任,傅禹君,你不该来见我。”凌萧皱眉说道。 傅禹君痛苦的皱眉:“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住。” 凌萧眨眼,内心很是复杂。 “凌萧,我” “好了。”凌萧打断了傅禹君,防止他说再多控制不住场面的话。 被打断的傅禹君一脸无措的站在凌萧的面前,凌萧本不想理会他直接离开,见此却有些心软。 他多嘴了一句道:“傅禹君,至始至终,我只拿你当过兄弟,真的,不要再产生会破坏我们兄弟感情的情感了,那是你承受不起的,也是我不想要的,不要让我为难。” “” 不忍再看傅禹君面上的凄凉神色,凌萧带着小李子错身离开。 “小李子。”走到一段路,凌萧停了下来,唤了身后的小李子一声。 小李子听命上前,恭敬的候在凌萧的身前。 凌萧冷笑道:“我知道你会把刚刚看见的听见的告诉皇上,我想提醒你,你最后一字不差的说给皇上听,要是我知道你说歪了,添油加醋了” 凌萧恐吓的凑近小李子的耳边:“那你是知道我的手腕的。” 小李子一阵冷汗,忙跪伏在地:“小李子明白,明白” “这是怎么了?”凌萧正想再教训小李子一下,旁边突然一道温柔的声音。 凌萧转头,便看见,一身官服的男子。 男子带着温柔的微笑,慵懒的靠在墙边,长发随性的披散在后,前面的碎发仅用一根头绳系住别在身后。 明明是不修边幅的打扮,却不会让男子看起来邋遢,只会看出他的随性与潇洒。 男子的容貌有三分像了皇帝,俊逸之余带着皇帝不曾有的点点沧桑,很是夺人眼球。 凌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内心有些诧异。 他认识这人,应该说是他上辈子认识这人。 这人是皇帝的皇叔,潇亲王——牧修甯。 上辈子,也是喜欢莫绮的。 在莫绮作为妃子之后,与莫绮有过几面之缘,便喜欢上了。 这辈子,他没来得及碰上莫绮,莫绮便已经倒台了,凌萧以为这个人不会再与自己有交集了,谁知,这时候又出来了 “你先下去吧。”牧修甯对着小李子说道。 小李子被凌萧吓得不清,此时有人相助,一溜烟爬起来,便跑了。 “”凌萧看着小李子连滚带爬的背影,表示很是无语。 牧修甯轻笑:“你看你,将人吓成什么样了。” 他说着,语气带着不可忽视的温柔,放佛一阵春风,将人心底的阴霾吹散,抚慰着焦躁的心。 第65章 大仇得报 凌萧稍稍惊奇,上一辈子,牧修甯对自己总是有种莫名的敌意,虽然温柔的性子让他并没有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他从不会拿正眼瞧自己。 这辈子重生,竟然还能看到他这般平和的一面。 凌萧轻笑,站在原地有礼而疏远叫唤了男子一声。 “皇叔。” “皇叔?”牧修甯微显诧异,走到了凌萧的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 被露骨的眼神注视着,凌萧有些不适,整个身子因此而僵硬了起来。 牧修甯见状,移开了目光,轻声道:“我怎会是你皇叔呢,这可不能乱叫呐。” 凌萧闻言一顿,抬眼去看牧修甯,发觉他的面上隐隐带着不满,眉目间是不懂掩饰的试探 凌萧一愣,心中了然。 听闻,皇帝小时候曾被牧修甯带过一阵子,牧修甯自来就对皇帝多了一分亲情。 此时,这般来试探自己,在这辈子牧修甯没有与莫绮相交的当下,凌萧能想到的,只有皇帝。 牧修甯是为了皇帝,来找自己这个男妃的。 他想知道,自己当这个男妃合不合格。 凌萧在心底冷笑了一声,他合不合格牧修甯说了不算。 思及此,凌萧刻意表达立场回道:“您是皇上的皇叔,自然也就是凌萧的皇叔。” “皇上?”牧修甯有半刻的恍惚,继而带了丝责备的道:“皇上许久不曾叫我一声皇叔了,许是早已不拿我当了亲人。” 凌萧微微一愕,他虽然知道有个皇叔,但不管上一辈子还是这辈子,确实不曾听过皇帝叫过牧修甯为皇叔。 实际上,他连两人相见都很少见。 传言,皇帝已经疏远了这位皇叔。 如今,见牧修甯此番模样,看来这传言是真的了。 不过听闻牧修甯用埋怨的语气说着皇帝,凌萧胸口火气还是不打一处来。 他一个没忍住,便对着牧修甯冲道:“皇上若是不认你,怎么还会留你活着,这牧国的皇室可就只剩下你和他了,其他人可都被皇上斩” 接触到牧修甯警告的目光,凌萧猛然回神,这才知道自己说了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牧国皇室,原本有好几人,皇位,本轮不到皇帝来坐,皇帝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其中经历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是,明眼人都能清楚,这其中绝不是外人看起来的那般,皇室子弟相继死去,最后剩下现在的皇帝和皇叔,皇叔主动放弃帝位,就只能由他继任。 这样的话,能骗得了百姓,却骗不了在宫里打滚过的人。 但,这俨然是宫里严禁的话题。 没有人会愿意在天子脚下去议论这个问题,为了保命,这样的话,根本连提都不能提及。 可凌萧一个心直口快,竟然犯了忌讳。 这要追究起来,完全可以给凌萧安一个污蔑圣上的罪名。 是可以直接杀头的。 凌萧惊得一身冷汗,突然想到自己身上有免死令牌,又微微安心。 他强装镇定的去看牧修甯,发觉他正满含笑意的看着自己。 凌萧嘴角抽了抽,便听得他道:“你这么怕,怎么说出那种话来的?” 凌萧横了他一眼道:“皇叔埋怨着皇上,就不允许凌萧多嘴说了几句?” “几句那你这几句可还真是多嘴了。” 牧修甯的语气,慵懒但没有什么敌意,凌萧微微安心。 面色也恢复了红润,牧修甯见此,又是一阵轻笑:“你这察言观色的功夫倒是很到家吶。” 这带着笑意的话,明明没有什么敌意,听在凌萧的耳中却显得很不舒服,凌萧没了和牧修甯周旋的心,对他的态度便轻慢了起来。 “皇叔若无事,我就先行告辞了,皇上还等着我回去呢。” 凌萧刻意提及皇帝,让牧修甯无法开口留住自己。 这样的话相当于用皇帝去压牧修甯了,凌萧本以为牧修甯会生气,起码他该有些反应,然而,牧修甯却很平静,平静的令凌萧讶然,凌萧讶然间,一时间便忘记了抬脚。 牧修甯见状,主动给凌萧让了一条路出来,甚至还弯腰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让凌萧瞬间难堪了起来,明明要试探自己的是牧修甯,现在这般好似自己不想走了一样。 凌萧黑脸,狠狠的甩了衣袖,高傲的扬起了头,举步离去。 牧修甯失笑,笑声不一小心传了出来,传到了凌萧的耳中,让凌萧面上升起了一阵灼热。 凌萧再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他小跑了两步,消失在了拐角。 牧修甯望着凌萧离去的方向,再次慵懒的靠在了墙壁上,悠悠的叹了口气。 “看来,玄儿找了个好的。” 说完,他略带沧桑的抬头看了看天空。 “如此一来,我也就放心了” 他自语般说着,带着感慨,沧桑的令闻者心酸。 告别牧修甯,凌萧直奔回宫。 一踏进房内,才发现,皇帝竟然比他早一步歇在了房里。 而他的身前正跪着一脸苍白的小李子。 看皇帝的面色,和小李子的彷徨,凌萧大概猜的出,小李子将什么都说了。 凌萧撇了撇嘴,走到了皇帝的面前,对小李子道:“下去。” 小李子微微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看皇帝,皇帝对他使了个眼色,小李子如蒙大赦,连忙退了出去。 凌萧待小李子离去,一屁股坐在了皇帝的旁边,皇帝微微诧异的挑眉。 凌萧没好气的说道:“皇上不是答应了我,今后有事情问我的吗?为何又要听小李子的?” 皇帝掀开眼皮斜瞥着凌萧道:“朕何曾答应过你?” “”凌萧被噎了一下,不满道:“上次您” “上次朕只是问你罢了。”皇帝打断了凌萧。 “呃”凌萧哑口无言,不由面带不满。 皇帝见状,伸手捏住了凌萧的下巴,安慰一般,在他鼻尖印上了一吻。 鼻尖一阵湿热,带了点儿痒,凌萧耸了耸鼻头。 此番动作,在皇帝看来,憨厚非常,皇帝宛如受到蛊惑一般,缓缓凑近了凌萧。 凌萧一愣,望着皇帝近在咫尺的容颜心跳如雷,脑子倏时一片空白,连拒绝都不知如何拒绝,就被皇帝压在了床上。 “皇皇上”凌萧结巴。 皇帝伸手取下了凌萧的头冠,抽掉了凌萧的腰带。 将凌萧的衣物慢慢的剥落,让凌萧一点点呈现在自己的眼前。 皇帝的目光,带了侵占,扫过凌萧的肌肤,让凌萧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得到那灼热的视线,那足以让凌萧羞得无地自容。 便不由的挣扎藏捏了起来。 皇帝眯眼,压着凌萧乱动的手脚,嗓音带着性感的暗哑道:“都这么久了,还不习惯吗?” 凌萧一顿,面上有些僵硬,这样的事,无论多少次,都不可能习惯吧。 况且,这是第一次自己在清醒状态和皇帝亲热,他可是做了自己不少的思想工作。 就在凌萧分神间,皇帝已经欺身下来。 鼻息喷在了凌萧的面上,带来一阵灼热,凌萧猛然回神,皇帝已然擒住了凌萧的嘴。 嘴唇开合间,唇舌纠缠,缠绵之余,让两人都染上了对方的味道,带着另样的满足。 皇帝不知何时,松开了凌萧的唇,顺着他的脖颈,一路往下。 凌萧粗重的喘息着,神智有些不清,全身都透着要命的爽利。 嘴唇被吻的酥麻,灼热的气息呼出来,会让自己的唇有些疼。 凌萧心里隐隐的想,他的嘴唇肯定是肿了。 身上到处被皇帝点着火,那处宛如被打了兴/奋/剂一般,还未被触碰,便已经起立。 透露着糜靡。 皇帝的技术并不算特别的好,他的动作不像他的人喜欢拐弯抹角,而是带着霸道的直接。 这样的动作,让凌萧有被侵/犯的错觉,也让身为男子的他心里一度不是特别能接受。 但是,他的身体就像是催化剂,一被皇帝触碰,就软成了一滩春水,枉是心里不情愿,身体却还是做出了最诚实的反应。 爽利的只会颤抖。 理智也在欲/望中浮浮沉沉,直至最后消散。 “啊”一声高亢的呻/吟,凌萧也分不清这是第几次被皇帝弄到发出宛如女子一般叫声了。 他只知道,身体在皇帝的身下,体会到了一次又一次前所未有的爽利。 清晨,凌萧醒来,已然日晒三更了。 旁边早已空了,皇帝去早朝了。 凌萧伸着懒腰起床。 皇帝这几次动自己都很小心,而自己的愈合能力一直在上升,几乎不会有伤到的可能。 而且,自己全身都清爽非常,看来,皇帝帮自己清洗过了。 凌萧好心情的从床上起来,任由旁边守着的侍女给他换上衣物,服侍他洗漱。 留在他身边照顾的都是新面孔,凌萧也不在意。 越是知道皇帝的权威与能力,凌萧就越能清楚自己和皇帝的差距。 皇帝如今也不会要自己的性命,自己没必要和皇帝对着干。 洗漱完,旁边的宫女跪在了地上,请示道:“皇君,皇上临走前,说是有样东西让奴婢带您去看。” “?”凌萧疑惑,皇帝赏赐给他的东西千千万万,但几乎都是带进宫中来的,是什么东西让自己去看的? 凌萧有了丝兴趣,便道:“那前面带路吧。” 宫女行了一礼,带着凌萧出门。 门口俨然守着两黑衣劲装的侍女,凌萧走近一看才知道,其中一人是暗香。 凌萧开心的打招呼,暗香带着另外一人行礼:“公子。” 这两人倒是还叫自己公子,看来很听自己的话呢。 凌萧扶起两人道:“没必要多礼。” 暗香闻言浅笑:“公子,皇上派我二人前来保护你,这位是暗咏。” 就是假扮吉祥的那位。 凌萧了然,打量了下暗咏,面容清秀,和先前的吉祥差不多。 “公子,皇上让属下二人陪着您一同前往。”暗香看向宫女说道。 凌萧微微诧异:“这皇上要我去哪里,竟然让你二人都跟着。” 暗香回道:“公子您去了便知道了。” 凌萧更感兴趣了。 宫女左拐右拐,带凌萧去的地方,凌萧并不陌生。 这里荒草满院,凄清无比。 俨然是当初关着莫绮的冷宫。 凌萧跟着宫女走近,宫女便候在了一旁,让凌萧走在了前头。 凌萧咽了咽口水,回头看了看两位侍女坚定的目光,抬脚往里面走去。 “啊啊啊啊你们别过来!” 刚走近一步,便听得一声尖叫。 尖叫凄惨无比,喊得凌萧全身发麻。 凌萧惊了一跳,眼睛看向声源处,才发现,在冷宫阴暗的角落,蹲着一个人。 一个蓬头丐面,衣着破破烂烂的人,身形隐隐可以看出是一个女子。 那人见有人凑近她,便怯生生的抬头。 美目流盼,风情犹存,凌萧遽然一阵,光是这双眼,凌萧便能知晓这人的身份了。 是莫绮。 凌萧面色冷了下来。 暗香默不作声的上前一步,将自己的佩剑递在了凌萧的面前:“公子,这是主子赏赐给您的。” 凌萧垂眸盯着下方的佩剑,讶然的瞪眼。 皇帝的意思 “主子说,您的仇人给您自己亲手处置会让您更痛快。” 暗香的话,解答了凌萧的疑惑。 凌萧抿唇,一把抽出了佩剑,朝莫绮走去。 莫绮惊慌失措。 “你别过来,别过来” 她念叨着,手在两侧胡乱的抓,似乎想抓住什么令人心安的东西。 但她两侧空空,哪里有东西可抓。 凌萧一步步的凑近,她一步步后退,退到无处可退。 她突然安静了下来,待凌萧一凑近,她猛然抬头,挥爪袭向凌萧。 凌萧闪躲,下一秒,她便被暗香暗咏压制在了原地。 “凌萧,你个混蛋!”莫绮发疯似得要朝凌萧袭击:“你以为我会死吗?你做梦!我活得过一次就能活过第二次,你早晚会被我消灭殆尽的!” “我要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莫绮恶毒的诅咒。 “啊啊啊啊啊啊”莫绮状似癫狂,凌萧被喷了一脸的口水,冷笑出声:“你还没有看清楚状况吗?现在可是我!” “握着能杀死你的利器!”凌萧快步上前,用剑指着莫绮。 莫绮畏缩了一下,又似全然不怕一般,冲道:“你用剑指着我又怎样?当初我将你毒死了你还不是没死成?” “呵”莫绮冷笑,长发披散遮挡了面容,嘴角却弯起了奇怪的弧度:“在你被毒死之后,皇帝竟然跟我说喜欢的从来不是我,而是喜欢看你这狗太监忙里忙外的,赐我的皇后之位也是给你留的,凌萧,我从不后悔杀你,只要有你一天不死,我就一天不得安宁!” 莫绮说着,似是很开心一般道:“后来,我还不是把你毒死了?你死了真好真好!” 突而,莫绮又变得悲伤,宛如疯癫“可是为什么你死了他竟然要找我报仇,砍了我的头,这边又给我喝下了毒酒” 她轻笑:“呵可是我一样都没死成,被砍头也好被赐毒酒也好,我都没死成,既然前两次都不会死,凌萧,你认为你这一次刺死了我,我就真能死了吗?” 莫绮疯狂的笑:“哈哈哈!凌萧,你等着,我会回来找你报仇的!” 莫绮说着,目光阴狠,凌萧皱眉,满脸讶然。 莫绮所说的毒死,凌萧知道是这辈子皇帝赐死,但砍头难道是前世? 前世自己被毒死之后,皇帝说不喜欢莫绮而砍死了莫绮? 所以,莫绮才重生了? 凌萧敛眸,一脸的失神。 “等等。” 就在凌萧恍神间,门口走来一人。 那人身着一身蓝衣,意气风发,面容俊朗,正是被皇帝封为大将军的兰蔚。 凌萧嘴角一抽,这人还要来阻止捣乱? “兰将军,这里似乎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暗香开口。 凌萧默默给她点了三十二个赞,这话说到凌萧的心坎里去了。 莫绮看见兰蔚就像看见了救星一般,挣扎着要朝兰蔚爬去,嘴里软糯的唤着:“兰哥哥兰哥哥你救救我,你救救绮绮” “”兰蔚淡淡的瞥了莫绮一眼,走到凌萧的面前,在凌萧仇视的目光下,抢夺过凌萧手中的剑道:“皇上那,等会我自会去请罪。” “这个女人”兰蔚说着,上前,一把将剑指在了莫绮的喉间。 “!”凌萧愕然。 暗香暗咏似乎也没有料到兰蔚会如此,都惊奇的看着兰蔚。 兰蔚一把挑开莫绮披散在脸颊旁的头发,凌萧这才发现她的脸颊竟然已经溃烂不堪。 绝色容貌的莫绮,竟然成了一个丑陋的毁容女子。 “这”凌萧愕然。 兰蔚冷道:“这是她自找的,她想害你,却被你逼着喝下了自己准备好的。” “”凌萧隐隐记得这件事,在邵国皇子府邸。 兰蔚道:“这幅尊容才配的上你的蛇蝎心肠!” 这话说的是莫绮,莫绮愕然, 他说话的语气中满含恨意与怨念。 这是他被欺骗了感情,当初被利用了的怨怼。 这么久了,怨怼日渐增多,不做点什么,他无法原谅当初被情感蒙蔽了的自己。 “当初对我狠绝时候,你想过这天吗?” 兰蔚问着,紧紧的握紧了剑柄。 在莫绮将要回话的瞬间,他突而发难,剑快的让凌萧只看见了一个残影,莫绮便倒在了地上。 她的身下是一滩的血水。 兰蔚回头,突而跪在了凌萧的面前,凌萧被他的动作吓得后退了一步。 兰蔚低头道:“皇君,她跟我有仇,我夺了您的剑,先您一步杀了她,目中无人,请降罪。” “”凌萧愕然,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兰蔚,平时总跟自己唱反调的家伙,这时候这么正经而恭敬的跪在自己的面前,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凌萧皱了皱眉,微微思索,他没有理会兰蔚,而是直接越过他来到了莫绮的旁边。 蹲下确认了她确实已经死亡,凌萧站了起来,吩咐暗香暗咏道:“去弄些柴火来,将她烧了。” “烧?”暗香诧异:“公子,这人已经死了,直接交给宫人扔乱葬岗就可以了。” 凌萧哑然,他没办法告诉这位小姑娘,他是担心这莫绮又复生或者重生。 烧掉尸体,让她连重生都找不到地,是最好的。 思及此,凌萧找了个憋足的理由道:“好歹同乡一场,烧了埋了也算是跟她恩怨两清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暗咏没忍住说道:“公子,她那么害您,您怎么还” 刚准备说下去,暗咏被暗香拉住了,明显是让暗咏别再说下去,暗咏住了嘴,暗香便清了清嗓子道:“公子,那属下去弄柴火来。” 凌萧道:“暗咏一起去吧,我有话单独和兰将军说说。” “这”暗咏有些犹豫,暗香拉住她道:“那属下二人去了,公子。” “恩”凌萧点头,目送着两位侍女离开。 便转向兰蔚道:“起来吧,兰蔚,这里只有你我,不需要装。” “装?”兰蔚嘴角抽搐:“你以为我是装?” 兰蔚看起来很是气愤,突得从地上跳起道:“你知不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才给你下跪!你竟然说我装?” 兰蔚突然像炸了毛一般,恶狠狠的朝凌萧怒吼。 那样子,宛如一只幼小的狮子,挥舞着手中还不够锋利的爪子,威胁着凌萧,不仅没有让凌萧感觉到威胁,反而觉得这样的兰蔚很是滑稽,他不由哑然失笑。 听得凌萧的笑声,看见凌萧勾起了唇角,兰蔚瞬间沉默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做了多么幼稚的行为。 他敛下了眸,暗暗咬牙,怎么自己到了这个人的面前就会变得这么幼稚。 “好了好了”凌萧咧嘴笑出了八颗白闪闪的牙齿,闪得兰蔚眼角直抽搐。 他不由撇开了眼,凌萧笑着凑近他道:“行了!再生气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哼。”兰蔚撇头不理他。 凌萧见此,摸了摸鼻子,凑近他扯话题道:“说实话啊,兰蔚,我真没想到你会下手啊!” “这可是你之前要死要活爱的人吶。”凌萧说着,踢了踢莫绮的尸体。 兰蔚微微一愣,神情复杂。 凌萧见状,突然伸手搂过兰蔚的肩头,转移兰蔚的注意力夸奖道:“兄弟,干的好!” 温软的身子靠在了自己的边上,兰蔚遽然一顿,身子一僵,撇头去看凌萧,却见凌萧快意的笑。 那笑格外耀眼,耀眼的兰蔚眼睛都感觉刺痛了起来。 他耸了耸肩头,示意凌萧松开他道:“你已经是皇君了,想害我死吗?” 凌萧笑容一僵,嗤道:“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其他人,皇上不会知道的,而且,我们又没做什么,兄弟间这样不很正常吗?” “兄弟?”兰蔚反问。 凌萧笑道:“杀了莫绮,给我报仇了,就是我兄弟,今天你敢杀她,凌萧就敢将过往的一切当做没有发生过,咱们过去仇怨两清。” “你未免太自大了吧?”兰蔚鄙夷道:“我有说过跟你两清吗?” 他可不想当凌萧的兄弟,想法就跟昨夜遇到的那个人一样。 兄弟这个词,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想爱又不能爱。 回想起昨夜,兰蔚思绪飘飞。 “你还不走吗?要看到什么时候?”兰蔚在御花园遇见傅禹君,是在凌萧走后。 凌萧的背影很决绝,兰蔚都要同情面前这个黯然神伤的男子了。 但是,他和凌萧的观点一样。 这个人,不该出现在这里。 “需要我叫侍卫,把你带回宴会吗?”兰蔚冷嘲。 傅禹君这才将目光移向了兰蔚。 兰蔚被他绝望的目光望的一震,不由想起了当初被莫绮抛弃的自己。 鬼斧神差的,他就开了口劝道:“凌萧不希望你如此。” 傅禹君并不想理兰蔚,直接越过他离开,兰蔚敛眸道:“他若是知道自己求情,救了一个根本不会振作起来的人,肯定后悔死了。” 傅禹君身子一僵,震慑在原地。 兰蔚回头道:“你是邵国之君,邵国千千万万的人都在等你振作,可你如此,对得起等你的国民,对得起曾经为你求情的凌萧吗?” 兰蔚说着,越过他往前走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等等。”傅禹君喊住了兰蔚。 “你为何要劝我,你是牧国的将军,若是我振作了,对牧国不就是一大损失吗?” 兰蔚闻言,轻狂的道:“你认为你振作就能打击牧国?你太狂妄了。” “牧国可不仅仅有皇上,还有我这个将军,我誓死会保卫牧国的。” “!”傅禹君抿唇:“你也太瞧不上我了。” “瞧不瞧得上,单看你之后能不能反扑,我随时恭候你的宣战,另外,这一次劝你,就当是当初你让我看清莫绮真面目的还礼。” “兰蔚,兰蔚?”思绪飘飞间,兰蔚听得凌萧的叫唤,连忙回神。 便瞧见凌萧凑得极近,近得可以看见他面上细小的绒毛,细软的,浅色的,贴在两颊白嫩的肌肤上,令人一阵口干舌燥,心神荡漾。 兰蔚恨不得,能凑上去舔/上几舔,吻了一吻。 他暗沉了眸色,狠狠的咽了咽口水,阻止心底的邪念。 挣脱开了凌萧的相搂,颇为疏远的道:“你已经是皇君了,即使没有人看见,也要注意你的行为,否则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凌萧嗤笑:“你这人怎么回事?明明就在关心人,怎么就这么别扭。” 凌萧抱怨,兰蔚沉默。 许久,他带了声叹息的问:“当初我离开的时候说要问你一个问题。” “现在,莫绮已经死了,你可以正面回答我了,当初为什么要救我?” “?”凌萧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满脸的疑惑。 兰蔚抿唇提醒道:“最初见面,山坡,坠马。” 凌萧恍然大悟:“想起来了,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不过那是我没想救你,就看见有人有危险,凭借着本能就去了,去了才发现,差点连自己都害了!” 说着,凌萧似乎觉得很气愤一般道:“你倒好,醒来认错了救命恩人不说,想想之前怎么对我的?” 兰蔚闻言一愣,似乎真回想起了之前,面上不由又青又红。 半响,他才憋了一句道:“那你干嘛不自己说!任由我误会!你自己不也因为莫绮” 说到莫绮,他截然而止,似乎怕伤及凌萧一般。 凌萧痴笑:“你也别不好意思说了,我是当初瞎过眼,你没瞎过吗?” “你瞎得可比我多久了,怎么喊都喊不醒,还说着‘绮绮,不会这样的,她不会骗我哒。’” 凌萧将兰蔚肉麻的样子学得十足十,还特意加上了现代的卖萌语气,羞得嘴笨的兰蔚一阵面红耳赤。 “够了!”兰蔚恼羞成怒,大喊了一声。 凌萧被惊的一跳,当真停下了口。 兰蔚见凌萧吓着了,嘴笨的又不知如何是好,一时间,竟然两人都僵住了。 “公子,柴火都在门口了。” 恰这时,暗香暗咏回来了,解决了这一时的尴尬。 凌萧立马吩咐两人将莫绮抬出去火化。 亲眼看见莫绮在火中灰飞烟灭,凌萧这颗心才算完全放下。 回宫之际,兰蔚再一次跪在了凌萧的面前。 这一次,是他的表达决心。 他说这一辈子,誓死效忠皇帝和他凌萧。 这样的感觉,有些怪异,却极大的满足了凌萧的英雄梦。 因此,他也没有阻止兰蔚。 回到宫中的时候,凌萧还在飘飘然,而皇帝已经回来,一边看书一边等在凌萧。 见凌萧回来这般模样,皇帝有些诧异,便放下书问道:“对朕的礼物,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超级满意!”凌萧回道。 “那也是跟朕坦白的时候了。”皇帝这般说来,凌萧猛然回神,看向皇帝。 皇帝目光悠悠的对视着凌萧道:“莫绮跟你究竟什么仇怨,不要再跟朕说是差点害你成为太监了,这样的话,骗兰蔚可以,骗朕就显得幼稚了。” 第66章 盛宠当时(上) “”皇帝的一番话,将凌萧惊了个清醒。 他愕然的看着皇帝,便见皇帝负手走到了他的眼前。 “莫绮跟朕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想不想听听?” 皇帝这般说着,却没有等凌萧的回复,自顾自的说道:“她说,她杀了你,她还说,朕杀了她。” “”凌萧冷汗淋漓,面对着皇帝犀利的目光,只觉双腿一阵发软。 他咽了咽口水,艰难的道:“那皇上您信吗?” 皇帝闻言,望着凌萧,望了凌萧许久,他突而抬手捏住了凌萧的下巴道:“朕信你,你来说说看。” 这无疑是将问题踢给了自己! 凌萧面色白了白,这皇帝说的好听,是信自己,但是如果自己说不出一个让他信服的理由来,自己的回答又怎能让他满意。 这个问题,明显从一开始,皇帝就是要自己回答的。 凌萧这般想着,心里有了坦白的念头,但是,他的事情毕竟匪夷所思,说给皇帝听,皇帝会不会信?信了之后又会怎么处理他这个超乎这个世界存在的人? 他抬头纠结的望着皇帝一眼,皇帝清冷冷的回望他,一副无所不知的模样,凌萧讶然的瞪眼,皇帝这副模样倒是提醒了凌萧,皇帝一般不问话,一问话基本已经对结果有了看法,问话问来只是为了验证对方的忠诚。 凌萧这般想着,将最后一丝犹豫撇去,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朗声道:“皇上,莫绮杀我是真的。” 皇帝闻言挑眉,负手在后,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凌萧内心有些发怵,虽然他能猜测皇帝对结果有了想法,但是他并不知皇帝心中是怎样的想法。 可他已经开了头,就没有了后悔的余地,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她要毒死我,我便一直找机会报仇。” 凌萧故意说的模棱两可,既没有说清楚莫绮想要毒死自己是上辈子的事情,也没有说清楚莫绮究竟有没有真正毒死自己。 一切说得似乎都是这辈子发生的,让皇帝不至于听到前世今生这样的虚无缥缈而难以接受的事情。 然而,皇帝却似乎什么都知道,他突而说道:“你死了,所以朕才杀了她。” 他的话不是疑问,而是在陈述肯定。 凌萧讶然的听着,只觉背后一阵发凉。 皇帝回头,清冷冷的看着凌萧,薄唇轻启道:“上辈子的事。” “皇上您”凌萧心里咯噔了一声,不由一阵心悸慌乱。 “如此,便能解释你一步步的神机妙算了。” “” 皇帝说这话,声音很平很稳,完全没有发怒的前兆,但是,凌萧却莫名感觉到了恐慌。 即使有免死金牌在手,此时他亦不敢抬头看皇帝的表情,他不清楚皇帝会怎么处理自己这个死了又活了的人,他只将头低得极低,浑身都在害怕得发抖。 凌萧颤抖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刚出生面对未知世界的小狗,瑟缩成一团。 皇帝眼瞧着不由觉得好笑,他伸手揉了揉凌萧的头,揉乱了那一头整齐的青丝,凌乱的发丝掉落了几许在凌萧的眼前,让这人淳朴无辜的眼更显可怜。 尤其在他茫然抬眼的瞬间,皇帝恍见了一只摇尾乞求主人怜爱的小狗。 这一眼,便让皇帝的心软了个彻底,他俯身在凌萧唇角轻轻印上一吻,将人揽进了怀中。 凌萧身子一僵,愕然的抬眼望着皇帝。 “皇上您” “对朕如此没有信心,是不是该罚?”皇帝好心情的垂眼望着凌萧。 凌萧一愣,心中百转千回下,很快了然皇帝的意思,皇帝不像是要追究讨伐自己的意思。 思及此,他不由重重松了口气,连带着语气也轻松了起来。 “凌萧不是对皇上您没有信心,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皇帝扬眉望着凌萧,凌萧狡猾的道:“凌萧怕在皇上心中的份量不够” 刚刚还一副胆怯畏缩的模样,此时,这人捡回了命,却又恢复了狡猾的本性。 那灵动的双眼珠贼溜溜的打转,回答狡诈至极,一下便躲过了自己对他的质问。 皇帝微微勾唇。 许是许久不见皇帝的回应,凌萧心里有些不安,便按捺不住的说道:“如果皇上真要惩罚凌萧,那凌萧听命便是了。” 凌萧说着这话,目光辗转间,魅惑浑然天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抬眼勾魂间,是怎样的万种风情。 皇帝眼瞧着,目光幽深,下一秒,他将凌萧禁锢在了怀里。 疯狂而索取的吻,连连落下,最后辗转在凌萧的唇间,撬开了凌萧紧闭的唇,带着他因为诧异而僵硬的舌纠缠起舞。 “嗯嗯哼” 一吻完毕,敏感的身子早已软成了春水,瘫痪在皇帝的怀里,只能依靠着皇帝的相搂,勉强支撑着站起。 凌萧满面红霜,眼含魅波,嘴唇开合间,吐出灼热的气息,喷在皇帝裸/露在外的脖颈上,带来丝丝入骨的痒意。 皇帝目光暗沉,宛如一只贪狼,盯着凌萧,似是要将凌萧丝毫不剩的拆骨入腹。 “嗯” 凌萧微颤,被皇帝侵占的目光望得浑身一酥,轻哼便从开合的唇间流泻而出。 “呵” 皇帝似是轻笑了一声,皇帝的笑带着暗哑的嘶声,不是特别好听,但是很性感。 凌萧挣扎着抬头,想要看清皇帝的笑颜,却突然被皇帝打横抱起。 凌萧一声轻呼,忙伸手搂住了皇帝的脖颈,被皇帝宛如公主抱的抱在怀里,凌萧很想反对,然而,想起往事种种,他被皇帝如此,早已不是第一次,此时才反对,反而显得矫情。 况且,凌萧服帖的躺在皇帝的怀里,微微勾起了唇角。 皇帝的人看似很冷,这个怀抱却异常的温暖,被皇帝抱着,无论何种姿势,都很舒服。 无论是身还是心。 “喜欢?”皇帝似是看出了凌萧的心喜,微微撇头看向凌萧。 凌萧抬眼笑道:“喜欢。” “那朕今后时常抱你。”皇帝一本正经的承诺。 凌萧轻笑出声,应道:“皇上一言九鼎,凌萧可记往心里了。” “嗯。”皇帝轻应了一声,将凌萧轻柔的放在床上,俯身双手撑在凌萧的两侧,唇就落了下来。 凌萧勾笑着抬手将皇帝的发冠解下,让那头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倾泻而下。 散落的发些许飘扫在自己的肌肤上,带着微痒。 凌萧用小手指勾着,微微推搡着一路往下而去的皇帝,轻声道:“皇上,凌萧能先问一个问题吗?” 皇帝起身,隐忍的皱眉,深呼吸了一口气,气息微微不稳的道:“问。” “您对凌萧的底线是什么?” 皇帝抿唇,眯眼不悦的盯着凌萧,似乎在责备凌萧在关键时候问的竟然是这么无聊的问题。 凌萧读懂了皇帝眼中的鄙视,不由被噎了一下,他讪讪的道:“没有皇上您明确的表示,凌萧很难心安,总是担心自己不经意间会触碰到您的底线。” 皇帝皱眉,盯着凌萧,见他眼中没有丝毫退怯的意思,重重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道:“朕以为你很清楚。” 凌萧皱眉,皇帝若还是从前的皇帝他当然清楚,但是,现在的皇帝已经不是当初的皇帝了。 凌萧曾多次触碰皇帝的底线,本以为会死,可是却都被皇帝轻易的饶恕了,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不由让他想要重新搞清楚皇帝的底线。 似是瞧出了凌萧的所想,皇帝轻叹道:“你所知并没有错,只不过,朕对你是特别的。” 凌萧一愣,皇帝已经再次欺身压了下来,惩罚一般轻咬了凌萧一口。 凌萧吃痛轻呼,皇帝好心情的眯眼,欣赏着凌萧吃痛的表情,那惬意的神情似乎在说:“打断了朕,就要做好被惩罚的准备。” 凌萧怨念的看了皇帝一眼,皇帝自喉咙间发出一声轻笑,俯身t了t凌萧被咬伤的地方,带着安抚般的回道:“朕对你,早已没有底线可言了,你又何必担心?你只要记得朕是你的男人就够了。” 凌萧被t的舒服的眯眼,耳旁听着皇帝带着磁性的回话,诧异的抬头,却正巧碰上皇帝落下的吻。 唇齿交融,气息逐渐紊乱,凌萧挣扎了两下,想要问清楚皇帝什么意思,却败在了皇帝的缠绵之下。 推搡的手不知何时变成了迎合,清醒的脑袋也被吻得昏呼呼的,不知今时是何时。 皇帝见此,微微勾唇,手下轻巧巧的将凌萧的衣物除去,湿润的吻一路往下。 手指探寻着那秘密之处,让身下这具身躯,爽利的颤抖。 让身下的人,无暇顾及其他,只剩下索取的心思 一夜缠绵,第二天,凌萧扶着微酸的腰起身,皇帝已经不在身边了。 身上很清爽,显然已经被清理过了。 “皇君。”旁边的宫女端着水伺候凌萧洗漱完后,恭敬得唤了凌萧一句。 凌萧伸了一个懒腰,看向了她。 宫女道:“李公公,在门外守候多时了。” 第67章 盛宠当时(中) 凌萧闻言,往外看了一眼,果然看见门外微露出的半把浮尘。 凌萧起身,走了出去。 “皇君。”一走到门口,李公公跪下行礼。 凌萧瞥了他一眼,道:“起来吧,何事?” 小李子谄媚一笑道:“这不,皇上早朝时,惦记着您,让奴才来伺候着,还让奴才带了一些早膳过来。” 这般说着,小李子朝后挥了挥手,不多时,外面走进两排太监,手里都端着精致的盘子,朝凌萧行礼之后,恭恭敬敬的将盘子端进了凌萧的宫殿。 凌萧眼瞧着,跟上走去一看,发现美味珍馐摆了满满的一桌。 “这”凌萧皱眉。 小李子忙上前解释道:“皇君,这些都是皇上心疼您,特意嘱咐奴才给您备上的。” 说着,小李子瞧向桌面,特意讨好道:“皇君,您瞧瞧,这些菜品,皇上自己都从未要求过,却特意吩咐奴才给您备着,皇上对您可真是最好的。” 小李子说着,一脸的嘚瑟,似乎得宠的就是他本人一样,凌萧轻悠悠的瞥了他一眼,小李子连忙收敛了自己的得意,清了清嗓子凑近凌萧道:“皇君,除了这个,皇上还要奴才将这个交给您。” 小李子摊开了手掌伸到了凌萧的面前,凌萧低头一看,发现那手掌中躺着的是一枚钥匙。 凌萧掀开眼皮看了小李子一眼,小李子会意的解释道:“这是皇宫内库的钥匙,一直以来是贤妃保管的,可如今,皇上让奴才拿来给您,皇上交代说,您需要什么,无须经过他的同意,只管去拿便是。” 说完,小李子郑重的将库房钥匙交给了凌萧。 凌萧讶然的挑眉,皇帝这可真是皇恩浩荡了。 这内库的钥匙就这么给自己了? 里面的东西随便自己拿? 凌萧眼珠转了转,拎着那枚钥匙笑了。 皇帝既然这么大方,那他干嘛不接受。 等他把皇帝的内库给搬光了!看皇帝还拿什么来大方! 本着仇富的心态,不满的想着,凌萧用完早膳,就往皇帝的内库走去。 去了才知道,自己所谓的搬光是有多天真。 这内库的财宝,满满得堆了五个房间,奇珍异宝应有尽有,要搬光,光凭凌萧一人,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凌萧四处看了看,在最里边的一件屋子桌面上,看见了一块通体透亮的暖玉,暖玉色泽细腻,光泽油亮,即使是凌萧这个外行人看来,也能看出这玉必定价值不菲。 但令凌萧奇怪的是,玉被一个架子单独的供在最里边的桌面上,看得出,这玉在这堆宝物中很特别。 但是,若说它很珍贵,这玉却只是被供在桌子上,即没有给它上锁,也没有将它藏起来。 这让凌萧觉得很是怪异,不由的多看了几眼,就往玉走去。 小李子接受了皇帝的命令,很尽职的跟在凌萧的身后,见凌萧去碰那玉,眼神微亮。 他走上前凑近凌萧,弯着腰问道:“皇君,可喜欢这玉?” “嗯。”凌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敷衍一般应了一声。 小李子眼瞧着,小声而讨好的道:“那皇君拿着?” “”凌萧没有做声,将玉揣在了手里,入手带着微凉,而后升起淡淡的暖,握着很舒服。 近看这玉上面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虎,因为玉是白色的,这虎也似是真的白虎一般,威风凛凛。 凌萧越看越心喜,把玩着玉,就不想松了手。 小李子见状,再次提道:“皇君喜欢不如拿着。” 凌萧回头瞪了小李子一眼,这小李子这般多话,就像似这物是他的一般,令人心生不爽。 凌萧撇嘴,他知道,自己说到底,其实就是对小李子当初选择站在皇帝那边,心有芥蒂,此时才会不管小李子做什么说什么,心理都会不舒服。 不过,凌萧着实对这玉心喜,也就真带在了身上。 出库以后,小李子并没有跟着凌萧,而是找了个理由后,给凌萧行了一礼后,去了贤妃的宫殿。 这内库的钥匙一直以来,皇帝命贤妃保管,这内库里面的东西进进出出,也由贤妃把关。 账目都在贤妃的手里,皇帝这次虽说将内库钥匙给了凌萧,但备用的还在贤妃的手里,内库里面的东西随便凌萧拿取,但却命小李子将凌萧拿了什么一一跟贤妃说来,好让贤妃把账给算清楚。 皇帝说是什么都任由凌萧拿取,自己并不过问,但凌萧拿了什么,他想知道的时候,只要一查账目就能一清二楚。 这事,皇帝命小李子来做,并没有明确让小李子隐瞒凌萧,但小李子自认凌萧心理会不舒服,也就将事隐瞒了下来。 凌萧却是个机灵的主,有了上辈子的经历,他也知道,这内库的账一直是贤妃来记得。 这皇帝将钥匙给了自己,却没有把账一并交给自己,仔细一想,就能知道,这钥匙必定是有备用的。 而自己拿了什么,估计也得跟保管着内库账目的贤妃报备。 与其等着皇帝让自己去跟贤妃报备,还不如自己主动一些。 凌萧这般想着,也往贤妃的宫殿而去。 凌萧聪明的猜对了皇帝的心思,却并不知道皇帝已经安排了小李子省下了他的麻烦,也并不知道小李子竟然会自作聪明觉得自己心理会不舒服而隐瞒了这一事情。 所以,当小李子到了贤妃的宫殿的时候,凌萧也到了。 凌萧与小李子都被带到了前殿,等贤妃出来相迎。 在贤妃宫殿,凌萧看见恭敬站在一边,面色微显仓促的小李子,诧异的挑眉,随即明了,这小李子刚刚告退的理由是在骗他呢。 好个小李子,虽说不是一手培养的,但好歹带在身边一段日子,对着皇帝谄媚也就算了,如今自己和贤妃之间,竟然选择了贤妃? 凌萧冷冷一笑,小李子畏缩了一下,连忙低头跪伏在地,率先请罪:“皇皇君饶命,小李子不是有意欺瞒是是皇上让奴才将皇君您在内库拿了什么,来跟贤妃说一声的。” “”凌萧闻言皱眉:“皇上让你来的?此话当真?” 小李子苦着一张脸求饶道:“奴才哪敢跟您说假啊。” “哼。”凌萧一声冷哼:“你有什么不敢的?” 小李子闻言一惊,连忙伏低头表现出恭敬道:“皇君,奴才冤枉啊。” “冤枉?”凌萧反问:“那来跟贤妃报备隐瞒着我,也是皇上命令的?” 皇帝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隐瞒自己会知道的事情? 凌萧在心里嗤笑,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不敢发言的小李子越加冷下了面。 “这是怎么了?”突而,一道柔柔的女声进,凌萧撇头看了过去。 是一身黄色正装的贤妃。 与上次在皇帝面前看见的她不同,此时她化着微浓的妆容,头戴金冠,身着锦衣华服。 正式的服装,让她整个人带带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凌萧觉得有些闪眼般,微微眯了眯眼,便见贤妃被搀扶的小步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柔若无骨的朝凌萧行了一礼。 “臣妾给皇君请安。” “” 凌萧沉默,这牧国的“皇君”相当于“皇妃”,品阶比贤妃大了一级,但贤妃暂管后宫,说起来,也是可以不用朝他行礼的。 此时,她穿得这般隆重,又朝自己行了一礼,倒像是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 “先前忙了一阵,未曾前去给皇君请安,让皇君亲自登门,着实是臣妾的错,还望皇君宽恕。” “”凌萧嘴角抽了抽,心情复杂。 前辈子看多了莫绮与众位妃子的盘旋,自己在身后给莫绮出谋划策,而如今,自己现在这身份,就像是演了莫绮的角色 难道自己也要和这些妃子这般周旋么? 凌萧想想都觉得可怕,不由甩了甩头,便开口表明意思道:“起来吧,我不是来怪你的。” 说着,凌萧似是不想和贤妃多言,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从内库里拿出的那玉,给贤妃看了一眼,颇为霸气的道:“这玉,我要了。” 言下之意就是,贤妃该记账了。 然而,贤妃看了一眼,先是诧异了一会,而后柳眉微蹙,几次张口欲语,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凌萧皱眉:“怎么?” “贤妃有什么想说的,不如直说。”凌萧道。 贤妃闻言,微微抿唇,琢磨了一会,开口道:“这皇君怎看重了这物事?” “太贵重了?不能拿?”凌萧挑眉猜测。 “不。”贤妃摇头,微微一笑道:“恰恰相反。” 凌萧一愣,贤妃娓娓说道:“这玉虽然价值连城,在宫里却是个‘禁忌’,虽说是皇上早年佩戴的,但是后面命臣妾锁进去了,就曾命令,锁进去以后不准任何人碰触这玉,违者斩。” 凌萧心头一惊,看向贤妃,发觉贤妃正在暗暗打量他的表情,他微微一愣,连忙压下惊慌,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向她。 贤妃一顿,继续说道:“也由此,无人敢打这玉的主意,因为碰触了就会被斩首,宫里头的人都说这玉是‘禁忌’。” 贤妃说着,带了丝感慨:“这许多年过去了,这玉也该是被皇上忘记了,此次,皇上或许是忘记提醒皇君了。” “”凌萧闻言低头,望向手中的玉。 它静静的躺在手中,散发着暖,温润而细腻,入手的触感能感受的到,这玉之前时常被把玩触摸,此时才会如此的平滑。 凌萧着实喜欢这玉,不由咬咬牙,握紧了手中的玉,抬头看向贤妃道:“这玉,我收了,回头我亲自和皇上说,你记着就是。” 贤妃一愣,轻悠悠的行了一礼,应答了一声:“是。”便将头低下,让凌萧看不清她的表情。 凌萧也懒得琢磨她的心思,转身便要离去。 转身一瞬,却看见,门外走近一位熟人。 那人一身艳红纱裙,头梳随云鬓,一支金钗点缀,带着万种风情,徐徐而进。 这人,正是曾算计自己的红叶。 凌萧微愣,红叶也似是没有料到凌萧会在此一般,脚步微顿,随即,她伏身,嫣嫣然的朝凌萧行了一礼。 “皇君康安。” “”凌萧没有回话,眼神复杂的看着红叶。 皇帝向来严厉律己,自己在他面前多被宽恕,是皇帝自己亲口所说,底线在自己这里已经没有了意义。 那么,这红叶为何能逃过责罚? 这让凌萧很是在意。 红叶逃过了责罚不说,还跟在了贤妃的身边,也相当于皇帝将红叶带进宫。 皇帝怎么想的? 凌萧抿唇。 “起来吧。”凌萧冷言说道。 红叶咬唇起身,侧身站在一旁,给凌萧让出了一条道。 凌萧其实除了在意皇帝那边怎么想的,也很好奇红叶怎么回事? 之前对自己也不算特别的差,甚至可以说关心自己,自己更是将舞都教导给了她,可她说算计就算计,这人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凌萧盯着红叶,探究一般仔细打量着她的神情。 红叶将头低得极低,似乎在躲避凌萧的目光。 凌萧有心问她,见她如此,也没了问的,他深叹了口气,轻飘飘的道:“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错身离开。 “红叶,怎么样,早膳给皇上送过去了吗?” 走得不远,不知贤妃有意还是无意,让凌萧听到了这句话。 凌萧微微一顿,握了握拳,抬脚离去。 “皇皇君”身后传来弱弱的叫唤,明显小李子跟了上来。 凌萧不想理他,疾步的走在前头,小李子小跑的紧追。 一路回到自己的宫殿,凌萧将自己保持的冷静褪去,露出了宛如小猫炸毛一般的表情,猛力推开自己的房门,气呼呼的走了进去,动作粗鲁至极。 最后一句话,贤妃那加大的声量,摆明是让自己听到的。 这小李子有句话说的果然没错。 这贤妃虽然表面上不会与自己为难,却暗地里和自己较着劲呢! 凌萧气恼的关上房门,抹了一把脸,转身却碰到了一双透亮的黑眸,凌萧惊了一跳,复而一看,才知道,是坐在桌旁的皇帝。 凌萧忙伏身要行礼,皇帝起身打断他道:“免了吧。” “皇上您回来多久了?”凌萧回想起刚才自己不顾形象的动作,颇为忐忑的问。 皇帝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凌萧一眼,答道:“来多久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不想给朕看见的朕全看见了。” “”凌萧汗颜,眉头不可抑制的跳了跳。 皇帝走到了他的面前,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一般,抬手摸了摸凌萧的眉头。 凌萧一僵,却没有拒绝皇帝的碰触,微凉的手抚摸着眉头,带点轻痒,让凌萧心下微动,身子便泛起了一阵的灼热。 皇帝眼瞧着,却突而收回了手,转身搂住了凌萧的腰,带着他走到了桌边,轻声问道:“什么人惹了朕的皇君?” 凌萧一愣,自是知道皇帝在询问刚刚自己那气呼呼的模样。 他本想将贤妃的事说来,却看见桌面上摆着几碟精致的点心,点心有些微乱,看着已经被动过了,而皇帝刚刚坐着的桌边,那里还放了半碗粥,明显是皇帝刚刚喝剩的。 凌萧一下子联系到了贤妃刚才的那句话,浑身的热度尽数散去,剩下冰凉,让他有些发颤。 他望着那点心,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问道:“皇上,这是您的早膳?谁人送来的?” “贤妃差人送来的。怎么了?”皇帝不知有意无意,没有提及红叶。 凌萧的心凉了凉,颇为勉强的笑了笑道:“无事。” 他说着,微微挣脱开了皇帝的拥抱,皇帝眯眼不悦,望向凌萧。 却见凌萧紧紧的盯着桌面上的点心,宛如一只被侵占了领地的老虎,朝着那些点心呲牙咧嘴,恨不得将之啃咬撕裂一般。 皇帝挑眉,心下了然,不由觉得好笑,他弯起了唇角,却似是有意逗弄凌萧一般,撑着下颚又夹起点心吃了几口。 这一下,凌萧的目光就不仅仅是看着点心了,而由点心转移到了皇帝的身上,那目光怨念得皇帝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何况皇帝并没有忽视的意思,他转头,看向凌萧,那戏谑的目光宛如在看自家养着的小猫挥动着小爪子一般,充满了宠爱。 凌萧微微一愣,皇帝的目光太过明目张胆,看得他心砰然跳动,连带着升起的怒意,也被望下去了些许。 对视着这目光,却也不难看出,皇帝温柔之余,眸色透亮,目光通透,这目光望久了,就像是将他的心剖开,将他心中所想之事都看得一清二楚了一般,让凌萧有种心事被窥见而升起了的淡淡羞耻。 凌萧感受着,面上渐渐升起了红晕,染开了他眉目间的怨气与怒意,皇帝见状,这才悠悠的道:“朕给你一个机会,你想让朕做什么,说给朕听,朕会听你的。” 皇帝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了桌面上的点心,这样的暗示,也让了解皇帝的凌萧明了,凌萧的一下子转怒为喜,咧嘴一笑,大胆的要求道:“皇上,凌萧要你将这桌面的点心送还给贤妃!” “”皇帝挑眉,没有做声。 凌萧一顿,有些错愕,难道他理解错了皇帝的意思,皇帝的暗示不是的示意这桌点心任由自己开口处置? 眼见着凌萧的笑容又淡了下来,皇帝伸手揉了揉凌萧柔软的发丝,颇为无奈的道:“便听你得罢。” 凌萧满意至极,用宫里的小厨房亲手给皇帝做了一餐早膳。 早膳之时,凌萧将怀里的那块玉拿了出来,摆在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看了一眼,仅一眼,便冷下了脸皱起了眉头,浑身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凌萧一惊,连忙跪伏在地,他这才相信那贤妃所言并不虚假,皇帝对这块玉确实不喜的紧。 虽然这段时间与皇帝朝夕相处,让凌萧对皇帝的畏惧降低了很多,但皇帝这一身威压还是压得凌萧浑身发抖,他突然有些后悔将这玉带了出来,言行也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你想要这玉?”皇帝突而说道,目光看向跪着的凌萧,幽深而疏离,就像是看待一个陌生人一般,凌萧心下一惊,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却也不敢对皇帝欺瞒,只能懵然的点了点头。 皇帝见状,再次望向凌萧手中之玉,目光深沉而复杂,饶是自认为了解皇帝的凌萧,此时也瞧不出皇帝眼中暗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但皇帝不言不语,一身骇人的气势告诉凌萧,这时候最好不要打扰皇帝,否则事情只会更加糟糕。 这玉就宛如贤妃所说,在皇帝面前就像是个‘忌讳’,只要一出现就能启动皇帝身上的某个机关,让皇帝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疏远而难以捉摸。 “朕将它关进内库之时,曾扬言,谁要是敢触碰就当斩首。” 凌萧闻言一颤,咬牙垂眸,恭敬而诚服的跪在地上,让皇帝看见他的忠诚,等待着皇帝对他的裁决。 若是斩首,那么,他还有免死金牌可用 凌萧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朕先前没有与你说来,也是朕的疏忽。”皇帝突而转了口,凌萧一愣,就听得皇帝再次说道:“但朕也允诺了你,内库的任何东西你都可以拿取。” 这般说着,皇帝深叹了口气,带着万分无奈的口气:“罢了,起来,且拿着罢。” 说完,他似是不满一般,又轻轻说了一句,似是抱怨:“内库珍宝无数,你看中什么不好,非看中了它。” 凌萧微微一愣,不仅是皇帝会在他面前抱怨很是令他惊奇,光是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凌萧起身很想询问皇帝,皇帝却已经朝外唤了小李子进来。 凌萧对小李子没有好脸色,轻撇开了脸,小李子面色苍白的朝着皇帝行礼。 皇帝没有细究两人的表情,只是颇为疲倦的道:“你将刚才收起来的点心送还给贤妃,让贤妃将皇君拿取的玉登记在册。” “是。”小李子微微一愣,抬眼看了看凌萧,似乎对凌萧未将他隐瞒的事情报告给皇帝有些不可置信,但此时皇帝下达了命令,小李子也不敢耽搁,连忙行礼带着点心往贤妃宫殿而去。 而皇帝在下达完命令之后,没有再看凌萧一眼,直直的离开了凌萧的宫里。 凌萧瘫坐在椅子上,望着手头的玉愣愣的失神。 皇帝自那之后,几天没有来凌萧的宫里,却也没有听闻他去其他的宫殿。 每晚都是在凌萧的隔壁,自己的宫里头过的。 但光是那天皇帝下达的两个命令,且不说那将贤妃的点心退还了回去,就是那玉皇帝赐给了凌萧,已经让凌萧在宫里头彻底出了名。 让后宫炸开了锅。 那玉,皇帝当初下得命令犹如在耳,为了那玉,多少太监宫女因为不小心触碰了而丢了性命。 就是如今的后宫三妃,丽妃、冉妃、贤妃又有谁敢碰? 可刚册封的凌萧,不仅碰了,还成功得让皇帝就玉赐给了他,这特大的殊荣,足以让所有的人都明白,皇帝特宠的是谁! 哪怕这几日皇帝不在任何宫殿过夜,也不曾招任何人侍寝,但光一点已经足以证明凌萧在牧国皇帝心里的位置了。 凌萧一下,成了宫里头人人讨好的对象。 当然,也成了一部分人憎恨、想要处之而后快的对象 这天,凌萧起了个大早,正在感慨皇帝已经多久不曾来见他的时候,宫里迎进了一个特别的客人。 冉妃。 第68章 盛宠当时(中) 这冉妃姿态容貌虽不比另外两妃,但是她的手段是最多的,心计也是最深的。 她能有今天这个地位,除了他的父亲是吏部尚书之外,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懂得用手段和心计在后宫中立足。 当然,她的手段和心计,凌萧并不认为能瞒得住皇帝。 但皇帝既然允许她走到今天这个地位,那必定是容忍了她的那些手段和心计。 这样一个有心计和手段的女人,今天突然来访,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凌萧摆了摆手想推掉她的求见。 然而,前来通报的小李子却多嘴道:“皇君,这您没来之前,这冉妃算是后宫独宠,如今皇上虽然宠着您,但这冉妃就这样辞了,恐怕不太好” 凌萧闻言皱眉,不悦的回头看了小李子一眼,心中不甚奇怪,这小李子什么时候和冉妃这么要好了,帮她说话? 凌萧饶有所思的望着小李子。 小李子被凌萧望得畏缩了一下,面上有些惊慌,凌萧瞧见了,眼神微亮,他微微趋身,想要再看清楚一些小李子的表情,但小李子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连忙恭敬的伏低了头,状似是朝凌萧请罪,实际上却是躲避着凌萧的视线。 凌萧眯眼,起身踱步在了小李子的跟前,绕着跪在地上畏缩成一团的小李子打着转,眼睛瞧着他微微发抖的身子,不悦的情绪膨胀而出。 “小李子,平常除了皇上上朝的时候,你几乎不过来我这边的吧?” 凌萧猜测着,讽刺道:“今天是吹得什么风,皇上早朝都上完了,李总管不在皇上身边伺候着,倒过来我这边了。” 凌萧没有叫“小李子”,反而将小李子尊称为李总管,这更为小李子心慌。 凌萧见此,嗤笑了一声,却不给小李子解释反驳的机会,他说道:“这也可巧了,平日里我这宫里头冷清得紧,这你一来,这冉妃竟然也过来了。” 小李子闻言一惊,面上的血色尽褪,唇色泛白,颤抖着竟然连话都说不出口。 凌萧眼不眨的看着,心中冷笑。 “自我当皇君以来,这院子里除了下人,后宫妃子无人来访,我想着,我怎么也是一个皇君,这后宫妃子不可能不好奇,既然无人敢来,必定是有人特意命令过,这人是谁,我想李总管也没必要让我说得那么清楚。” 凌萧说着,果然看见小李子面若死灰,这更为凌萧确定他的猜测是对的,他这个宫殿这么平静,是皇帝对后宫里面的人下达了命令,看来皇帝为了他确实费了不少心思,这般想着,凌萧心情微缓。 但随即想到门外的冉妃与跪在他面前胆敢欺上瞒下的小李子,凌萧心中不由一阵恼火。 他冷着脸道:“这冉妃能在我宫门口求见,费了李总管不少心思吧?我倒好奇了,她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样帮着她?” 小李子颤抖的不能自己,只一个劲的磕头,结巴的求饶。 那模样可怜至极。 凌萧睥睨着他,目光冰冷:“先前在内库,你怂恿我拿出那玉佩,是不是也知道那玉佩是皇上的‘忌讳’?你想陷害我是不是?” “不不是,奴才冤。”小李子连连摇头,想要反驳,被凌萧那凛冽的眼神望着,又垂眸不敢再否认。 凌萧冷笑了一声,这小李子好歹跟过自己一场,竟然想害死自己。 那玉佩的事情,他早有怀疑,前辈子他知道有这个玉佩,但从未见过,皇帝从来不跟莫绮说这事,也未曾将内库交由莫绮,以至于这辈子的他根本没有防范。 但这小李子不同,自己不在皇帝身边的这段时间,他一直跟在皇帝,皇帝更是让他将钥匙交给的自己,这玉佩如果小李子说自己不知道,凌萧怎么也不会信。 凌萧讽笑,这小李子想让自己死,但是,他没有猜到皇上并不会降罪自己。 凌萧冷哼了一声,俯视着小李子,强压下怒火道:“你是要自己招,还是去见皇上?” 一见凌萧提及皇帝,小李子惊得瘫坐在地,一脸的惊慌失措。 “不皇君皇君饶命啊!这事千万不能让皇上知道奴才奴才也是被逼迫的啊” 眼见着小李子开始说实话,凌萧冷声命令道:“从头说来。” “奴才奴才是受了冉妃的指使”小李子小声的说道:“先前您回来之时,奴才曾跟您说冉妃心机最深,可不知这话被哪个不长眼的听见了,传到了冉妃的耳中,奴才就被冉妃叫了去。” 小李子这般说来,面上一片懊恼,似乎再后悔当初说这话时,没有清除周围闲杂的人,凌萧听着,仔细辨认着小李子面上表情的真假。 “冉妃恐吓奴才,说奴才污蔑了主子,要拿奴才问罪,奴才虽然是皇上身边的奴才,但冉妃是皇上的妃子,是主子,先前还颇为得宠,奴才一时害怕” “就听了她命令?”凌萧接了小李子的话头,小李子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恭敬而讨饶的伏低了头。 凌萧见此嗤笑:“小李子,你先前可不是这么没有胆量的人吶。” 凌萧说着,蹲下身,伸手强制性抬起了小李子伏低的头。 “我曾经教过你,如果想要隐瞒,说话当半真半假,但是我从没有说过,你可以在我面前这样做!” 凌萧说着,用力捏紧了小李子的下巴,小李子吃痛,却不敢呼出声,眼眶里慢慢擒满了泪水。 凌萧冷酷的看着,怒道:“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隐瞒吗?” 小李子颤抖:“皇皇君” 凌萧手下再次用力。 小李子微微挣扎:“皇君饶命。” “哼。”凌萧讽刺一笑:“你连实话都不敢说,还敢向我求饶?” 凌萧发泄一般将小李子甩向一边,朝外喊道:“来人。” “奴婢在。”不多时,暗香带着暗咏以吉祥福康的面貌出现。 凌萧眼神微暗道:“你们将他看住,我出去会会这位冉妃。” “公子,福康在这里看住就行了,奴婢陪您一道出去吧?”吉祥福康互看了一眼,由吉祥回道。 凌萧微微一顿,现在宫里的人除了躲在暗处的这两人,其他人都被小李子给遣开了,他身边没人,去见冉妃确实不妥。 思及此,凌萧点了点头,应和了吉祥的提议。 等凌萧带着吉祥出去的时候,冉妃正带着婢女四处观看。 她似是觉得这宫殿很新鲜一般,四处瞧着,时不时伸手摸摸摆在桌面的物件。 面色似喜似怨。 凌萧敛眸清咳了一声,随即扬起笑脸,装模作样的走了出去。 “冉妃若是喜欢我这宫里的物件,不如我送你一些?” “皇君安康。”冉妃听闻声音,连忙转身行礼。 她行礼时,微微抬眼,看了看凌萧,见凌萧身后跟着的是吉祥并不是小李子,微微皱眉,随即很快漾开,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恭敬而顺从得等待着凌萧的唤起。 但这一神情的变动并没有瞒过凌萧的双眼,凌萧微微笑了笑,有意为难冉妃,便未曾叫她起身,而是直接绕过她走到了上位坐下。 冉妃跟随着凌萧的动作,转了方向,却也没敢起身,一直跪在凌萧的跟前。 凌萧端起桌面的茶喝了一口,余光打量着面前的冉妃。 她身着一身红纱裙,化着精致的浓妆,姿态妖娆,风情万种。 若是未进宫的凌萧,看见这样的女子,恐怕会多看几眼,再夸上一句,但凌萧已经进宫,不管是前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没有心情欣赏皇帝的女人。 在心里默念着皇帝女人这四个字,凌萧心里一阵不舒服,只不过面上还是那一副装出来的微笑。 冉妃跪了许久,不曾见凌萧的反应,便主动开口疑问道:“皇君?” “恩?”凌萧假笑着应了一声,装作疑惑的样子:“冉妃唤本皇君何事?冉妃这次前来又有何事?” 这话的意思就是要她跪着回话了? 冉妃闻言,面色一变,一阵怒意在胸口排山倒海,她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却突而想到此人正得宠之时,不由咬牙强忍了下来。 只假惺惺的道:“臣妾可以起来说话吗?” “不可以。”凌萧微笑着拒绝。 冉妃一愣,愕然的抬头直视着凌萧,似是没有想到凌萧会如此干脆的拒绝一般。 凌萧见此,心中冷笑,将手中的茶杯往桌面重重一放,呵责道:“谁准许你抬头了?” “”冉妃连忙低头,面色又难看了几分。 凌萧见此,便慵懒的道:“冉妃似是对本皇君有什么意见,既然如此,不如就退下吧。” “!”冉妃一颤,面色扭曲。 她好不容易托了李总管来到了这里,怎么可能就这样回去! 思及此,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心想着先顺着凌萧留下来再说,便强笑道:“皇君说得哪里话,臣妾哪敢对您有什么意见吶。” “哪敢?呵”凌萧嗤笑了一声,目含鄙视的望着跪在他身前的冉妃:“冉妃的胆子大着呢,哪有不敢的事呀。” “皇君这话可说得重了,臣妾自认对您对皇上都尽心尽力,你这般说来,可冤枉臣妾了。” “呵”凌萧讽笑着摇头:“冉妃,一定让本皇君把话说明了吗?你对皇上用药之事,你威逼小李子之事,你设计陷害本皇君之事,都当本皇君不知道吗?” 冉妃心中一惊,身子一僵,停顿了数秒,才生硬的回道:“臣妾不明白皇君您的意思。” 凌萧起身,走到了冉妃的身前蹲下,讽刺道:“冉妃你是聪明人,会耍些小把戏,但你那些小把戏也就骗骗笨蛋,你看本皇君像是你能骗过去的笨蛋吗?” 说着,凌萧又补了一句道:“本皇君都瞒不住,你认为瞒得住皇上吗?” “”冉妃闻言,身子顿时一僵,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凌萧见此,意味深长的道:“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带着吉祥越过冉妃就要离去,冉妃突而起身喊住了凌萧。 神情语气全无了刚才的恭敬之意,而是带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凌萧,你这样恐吓污蔑本宫是何居心!” 凌萧回头,目光冰冷得望着冉妃,冉妃被望的一震,微微后退了一步,又壮胆上前呵道:“本宫好歹是皇上的妃子,你既然敢无凭无据的污蔑本宫,本宫要状告皇上!” “请便。”凌萧嗤道。 “你!”冉妃气短,怒道:“别以为皇上宠着你就能无法无天了!这后宫还不是你的天下,它有贤妃管着。” “皇上宠着你能宠几时?别说后宫还有三妃,就是贤妃手底下美人红叶,都能让你一败涂地!” “那红叶,人美手巧,皇上对她可不比对你差,我看她呀,进后宫也就是时间问题,待她进来了,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凌萧暗了暗眼眸,红叶本来就是他心里的一个结,此时听冉妃如此说来,明知她是故意挑拨,还是忍不住怒火滔天。 冉妃见凌萧面色难道,心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虽然用了极端的方式,但料想自己有父亲护着,也能相安无事。 这般想着,她更是有恃无恐,宛如一只骄傲的孔雀,仰首挺胸的在宫女的搀扶下越过凌萧往外走去。 “等等。”凌萧暗哑着声音喊住了冉妃。 冉妃高傲的回头,一脸得意的表情:“皇君还有何事?臣妾可是忙得很吶。” “哈!”凌萧被气笑了。 他阴森森的看着冉妃,凶狠的目光宛如一只捕猎的狮子,望得冉妃全身动弹不能。 凌萧阴测测的笑,露出的明明是洁白整齐的贝齿,望在冉妃的眼里就宛如是滴着唾沫的锯齿,随时可以上前撕咬开她的脖颈。 她不由自主的后退。 这个凌萧,给她一种在皇帝面前才有的压迫感,令人窒息。 “吉祥,冉妃就这么回去了,显得我们待客不周,给她留点纪念吧,本皇君看那张脸就不错,毁了罢。” 正当冉妃心慌之际,便听得凌萧如此说来,她心下一惊,更多的是不敢置信,她是皇帝的妃子,要处置也是由皇帝开口,这凌萧怎敢私自动刑! 她惊讶太过,甚至连反驳都忘了,只惊愕得看着吉祥拿着刀子一步步朝她走来,她连连后退,嘴里一直重复着“不可能,你不敢这样做的,不会如此的”的话,心里此时却没有了底。 她拉着带来的宫女抵挡,却躲不过吉祥的快手。 面上一阵刺痛,冉妃能感觉利刃划破了她娇嫩的肌肤,灼热的血自面上滑落。 美丽的容貌,在残酷的后宫有多重要,没有人比冉妃更清楚。 此时感受到自己面貌被毁,她失控的惨叫。 凌萧皱眉捂紧了耳朵,抱怨一般看了吉祥一样,似乎在责怪她将冉妃刺激的太过。 但吉祥知道,凌萧面色已缓,对她如此对待冉妃其实是满意的。 “好了,吉祥,还看什么,将这个疯女人扔出去吧。”凌萧冷淡的下达命令。 吉祥领命。 凌萧转身,又似是想到什么一般回头道:“对了,吉祥,将刚刚这个疯女人碰过的几样物事,给我送到冉妃的宫里砸了。” “”吉祥一愣,有些心疼的一一望过哪些物件。 那些都是皇帝亲自挑选过来摆放的,每一样都价值连城。 吉祥望向凌萧,想说这些物件无罪,但凌萧已然转身进了内院。 吉祥无奈,只能找人搬着物件,一样一样搬到冉妃宫里头,当着受刺激的冉妃将东西一一砸个粉碎。 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 不过一刻,皇帝就到了凌萧的宫中。 第69章 盛宠当时(下) “我还在想,皇上您什么时候愿意来见凌萧呢。”凌萧望着站在门口的皇帝,远远的朝皇帝行了一礼。 皇帝面无表情的走近,挥退了跟随的众人。 “起来吧。”他的声音冷清清的,不含喜怒。 凌萧淡然的起身,直视着皇帝。 皇帝挑眉,这小太监胆子还真是大了不是一点点呢。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皇帝清冷的开口。 “有。”凌萧目光眷念的望着皇帝,缠缠绵绵的情意从那双似是会说话的眸中流露而出,带了丝依赖。 皇帝望着,一顿,转开了视线,却也柔和了表情。 他无奈的叹息,最后轻轻呵责了凌萧一声:“太过了。” “皇上指什么?”凌萧故作不懂。 皇帝危险的眯眼,龙威泄出,压迫着凌萧,是在不悦凌萧的装疯卖傻。 “”凌萧被那眼神望的心下一惊,倒退了一步,倒也想起了皇帝毕竟是皇帝。 凌萧抿唇,带着微微的不甘道:“如果凌萧不这般做,皇上您会这么快来见凌萧吗?” “”皇帝皱眉。 “冉妃之事,凌萧确实有心为之,其一,她耍尽心计来挑拨我与您之间的感情,凌萧什么都能忍,唯独此事不能容忍。” 皇帝蠕动了一下唇,似是有话要说,凌萧大胆的打断他道:“其二,若凌萧这里不发生些事,皇上您要冷落凌萧多久呢?” 说着,凌萧将前几日的玉掏出,摊开放在皇帝的眼前,抿唇道:“您不喜凌萧拿着它,与凌萧说来就是,您这样‘容忍’着凌萧拿着它,却好几日不曾踏进凌萧的宫殿,您让凌萧怎么想?又想让凌萧怎么做?” 说完,凌萧作势要将玉扔掉,皇帝神情一凛,呵斥的话脱口而出:“放肆!” 凌萧一顿,皇帝已挡在了凌萧的身前,捉住了凌萧抬起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凌萧愕然,手下一阵疼痛,是皇帝握着自己的手在暗暗用力,凌萧咬牙承受,看向面前的帝王。 除了亲热的时候,这还是凌萧第一次与皇帝这么接近,接近的可以看见他一根根的眼睫毛,长顺的半遮住充满怒气的眼, 发怒的皇帝就宛如发怒的狮子,浑身充满了威胁,原本在凌萧面前已经收起的帝威,此刻倾泻而出,压制的凌萧止不住的颤抖。 凌萧倔强的忍受,目光坦荡的对视着面前的帝王。 僵持了片刻,皇帝率先放开了凌萧。 “朕赏赐的东西还无人敢扔,尤其是当着朕的面。” 这就算是解释了他发怒的原因吗? 凌萧却并不认为事情这么简单。 可皇帝不愿说,他又怎么能得知。 “朕赏赐给了你,就好好拿着,这玉除了你无人配拿。” 皇帝此话有些奇怪,凌萧想要问清楚,皇帝却已转移了话题。 “冉妃之事,无论原因如何,你都做得太过,罚你俸禄一年,你可有异议?” 凌萧跪地领命:“凌萧无异议。” 这事本来就是过分了的,被罚是理所当然,何况皇帝罚的,在有内库钥匙的自己的面前,根本无足轻重。 凌萧怎么会有异议。 “那好。”皇帝说着,微弯身扶起凌萧,搂着他的腰带到桌边坐下道:“那‘我’和你好好谈谈。” 皇帝自称的是‘我’而非‘朕’,凌萧讶然的瞪眼。 心中却在窃喜,皇帝这样算是将自己与他真正等同了么? 这样,让凌萧感觉自己与皇帝贴近了许多。 但凌萧同时也发现,皇帝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加重了好好谈谈四字,这样的加重语气,让凌萧心下明白,皇帝的怒气并没有过去,只是皇帝一直是个理智的人,怒气并不能影响他的决策。 此时,他说要跟自己好好谈谈,也就是要和自己算账,不知为何,思及此,凌萧浑身一颤,心中升起了一些不安。 皇帝一直斜眼瞧着身侧的凌萧,见他面色变幻,也将他面上的不安瞧的一清二楚。 刚刚还张牙舞爪,转瞬间就宛如小猫一般举着粉嫩的爪子试探般的伸出,倏时,内心的强压下怒火消失殆尽。 只余这人留在心房,满满涨涨的,牵动着自己的心。 皇帝带着无奈的叹息。 这已经不知是他今天的第几次叹息了,回想起,他过去的年华里,都不曾叹息这般多。 “朕不能找你,你就不懂来找朕吗?”皇帝轻轻的说着,带着一丝苦闷:“朕还能将你拒之门外不成?” “”凌萧沉默,自己还真没有想过主动去找皇帝,这几天,赌气一般,就想看看皇帝什么时候会过来。 结果,自己这样的赌气,不仅让两人几天没见,还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凌萧一阵懊恼。 眼瞧着凌萧悔恨得五官皱在了一起,宛如幼猫一般,可爱的紧,皇帝微微弯了弯唇角,俯身在凌萧头顶落下一吻。 凌萧微微一颤,明明被吻的是头顶,却似是全身肌肤都快烧着了一般,发烫发热。 凌萧掩饰一般,抬眸说道:“那好,就算这件事你我扯平了,你没来找我,我同样没有去找你,谁也不能怨谁。” “恩。”见凌萧面若桃李,皇帝眼神暗了暗,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声音沙哑,性感非常。 凌萧心跳如雷,脑中不由浮现前几日的缠绵,他忙甩了甩头,甩掉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法,扯回话题道:“皇上,冉妃你打算如何安抚?” 皇帝闻言,目光轻移道:“她近日太过猖狂,便冷着罢。” “冷着?”凌萧讶然:“您不去探望她?” “怎么,你希望朕去?”皇帝挑眉不悦的望向凌萧。 凌萧连忙摇头:“当然不是,只是她是吏部尚书之女,而朝堂不是在宰相下台之后,权利便倾向于吏部尚书了么,这如今” “看来你也不是真正对朝堂之事无知。”皇帝意有所指的说道。 凌萧被噎了一下,没敢回话,皇帝虽对他宠信有加,但是,涉及到朝堂凌萧还是万分小心的。 凌萧宛如兔子一般的神情,自然没有逃过皇帝的眼睛,皇帝眯眼,低声道:“你不必如此,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若真好奇吏部尚书,明日便跟朕一起去早朝。” “早朝?我?”凌萧惊讶。 皇帝挑眉看向凌萧:“你莫不是忘了,朕将工部尚书的职位交给了你?” “”那不是一个虚名吗?虽说允许自己听政,但什么时候去听,凌萧可不曾听皇帝说来,皇帝不说,自己怎么敢妄动。 见凌萧面色古怪,以为他觉得压力深重,皇帝宽慰道:“你不在的时候,原工部尚书仍代你行职,你不可太过紧张,朕将这位置给你,本就没想你操劳,朕想的不过是你脑子里那些稀奇古怪的配方。” “配方?”凌萧皱眉。 皇帝意有所指的道:“比如火药。” 凌萧恍然,内心复杂:“原来皇上打得是这个主意。” 凌萧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皇帝听了眉头紧锁,状似无意的瞥了凌萧一眼:“你也可拒绝,朕带领的牧国,即使没有你那稀奇古怪的玩意,也将是天下最强,有了你那些玩意,不过是锦上添花,意义并不大。” 皇帝不清楚凌萧脑子里究竟装了多少东西,但这话说得狂妄,状似牧国将永远矗立在世界顶端一般。 不过,自上次牧国重创邵国以来,牧国士气大涨,这百年间,天下确实难有敌手。 这皇帝,有狂妄的资本。 凌萧敛眸,他如今人都跟了皇帝,什么都坦白了,还有什么可保留的? 思及此,凌萧抿唇道:“凌萧自当为皇上效力。” 皇帝扬眉,轻轻握了握凌萧的手,拉着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拥在了怀里。 “不可操劳。” “恩。”凌萧心中一暖,轻轻应了一声,眼珠一转,心中一个想法袭来,便琢磨着开口道:“皇上,凌萧愿为皇上做事,但也有一个疑问,希望皇上能回答凌萧。” 皇帝用询问的眼神望向凌萧。 凌萧直视皇帝道:“皇上,红叶在您心里是什么?” “”皇帝微微一顿,皱眉道:“冉妃挑拨的?” “虽是挑拨,但不可否认,是凌萧的心结。”凌萧直白道。 皇帝嗤了一声:“这冉妃果然不可留。” 这话说的凌萧的心凉了凉,皇帝的意思难道是红叶的事不该让自己有所察觉? 难道皇帝真的对红叶 凌萧面色沉了沉。 “小李子,你打算如何处置?”皇帝开口,越过了凌萧的问题,却问了凌萧一个差点被他遗忘的存在。 凌萧微微一愣,随即问道:“皇上您都知道了?” 皇帝不可置否,凌萧想想也是,有些事自己都能清楚,皇帝比自己聪明千百倍,怎会不知道。 但小李子是皇帝身边的人,凌萧虽然刚才疏忽了小李子这件事,却早晚会把小李子交给皇帝处置,可如今,皇帝却反过来问他要怎么处置。 凌萧有些楞然,不由表达意思道:“小李子是跟在皇帝身边的人,自然是由皇上处置。” 皇帝轻轻摇头:“他是你带着的,朕才升他为总管,如今他犯了事,自是你来处置。” “皇上。”凌萧内心有些感动,皇帝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却比什么人都细心。 细心的知道照顾自己的心情,明明是个不可一世的君王,却有着能溺死人一般的柔情。 凌萧内心被打动,突觉自己对面前的帝王又多了几分喜欢。 “朕既然应允了你共度一生的承诺,那有些事你也该知道了。”说着,皇帝微微推搡着凌萧,站了起来。 “你处置了小李子,便来贤妃宫中罢,朕等你,也将在那里将红叶之事与你坦白。” 皇帝说完,负手而出。 惦记着皇帝的坦白,凌萧让暗咏暗香将吓昏厥了的小李子押上来,对小李子的处置也很漫不经心,心中奇怪,皇帝为何一定要自己处置了小李子再去贤妃宫中,与他一道去不好么。 “公子,主子是怕您一时气愤,处罚太过,到头来又后悔。”暗香似是瞧出了凌萧的心事,多嘴说了一句。 凌萧疑惑的望向暗香,暗香却自知失言一般抿紧了唇,低头不再开口。 凌萧苦笑:“我说,好暗香,你每次说话都一半一半的,不是让公子我白着急么?” 暗香咬唇:“可若奴婢说了,主子的苦心就白费了。” 凌萧眉头跳了跳:“你已经开了个头,便算是说了,如今只剩两个选择,一个我押着小李子去见皇上,当面问他,一个是你自己说。” 暗香苦着脸,懊恼的神情一览无遗。 凌萧也不急,静静的看着暗香,等她开口,他知道涉及到了皇帝,暗香怎么都会开口的。 果然,暗香迟疑了片刻,缓缓说道:“公子,这小李子不是个好的,冉妃固然威逼了他,但实际上,他自己也防着您。” “他是您带过的,而后偷偷学了您一些本事就跟了主子,那时您与主子还并没有这般要好,那小李子怕您小心眼,怪责他攀上了主子,便一心想着您的权利不能做大,这般才联合了冉妃行事。” “”凌萧皱眉,其实这事自己心中也隐隐有了察觉,自己每次见到小李子都没有好脸色,也不外乎小李子会觉得自己小心眼会回头报复他。 但实际上凌萧虽怨小李子不够忠诚,但他是唯一跟过自己的小太监,自己也真不会怪责他到哪里去,不然,他早已死了千百遍了。 但小李子终究太蠢,并没有想过,自己要报复早已经报复,怎么会等到现在,他没有花心思让自己对他改观,反而,跟自己耍起了心眼。 “即是如此,这跟冉妃红叶有什么关系,为何一定要自己先处置了他?” “”暗香为难的皱眉,几次张口又闭上,很难启齿的模样。 凌萧着急:“你倒是说啊。” 暗香被催的紧了,咬牙道:“他不仅联合了冉妃,还暗自勾结了红叶,想让红叶成为主子的新欢,红叶几次三番求见主子,都是这小李子给通报的,也有好几次,是小李子暗中计谋主子和红叶‘碰巧’会面,他表面跟您说着这红叶不是个省心的,说是贤妃撮合红叶和主子,实际上,暗地里,真正撮合红叶与主子是他自个。” “”凌萧闻言,恶狠狠的盯着昏厥在地的小李子,咬牙道:“这些,皇上都知道?” 暗香低头不语,答案已然在了凌萧的心中。 “他知道,为何还让小李子这般作为下去?为何不拒绝红叶的求见?” 暗香垂眸:“奴婢不知。” “好个小李子!”凌萧冷笑。 暗香连忙跪在地道:“公子,您息怒,主子就是担心您知道这事以后会被怒气蒙蔽了双眼,知您虽然嘴上不说,但小李子跟过您一段时间,您对他有些情谊在,怕您将来后悔” “你放心,我不会后悔。”凌萧讽笑:“为了一个不忠诚的人,我还不至于后悔。” 说着,凌萧昂首道:“暗咏,把他送出宫,送出京城,此生都不准出我的面前。” 暗咏微叹了口气,轻声应道:“是。” 说完,凌萧不再看小李子一样,转身往贤妃宫殿而去。 皇帝到底跟贤妃和红叶什么关系,要这般护着她们,尤其是红叶,知晓在眼皮底下耍花样,皇帝还视而不见。 第70章 打脸吏部尚书 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又想跟自己怎么坦白,让自己看到什么样的真相? 这般疑惑,凌萧不由快步走到了贤妃的宫殿门口。 宫女进门通报,凌萧紧跟而至。 贤妃宫殿中,皇帝已经坐在了主位上,贤妃和红叶正装跪在皇帝的身前。 看皇帝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叫她们起身的意思。 凌萧敛眸,走到皇帝身边,正待行礼,皇帝一把伸手拉过了他。 “礼就免了。” 他这般说着,手下一个用力,就将凌萧拉在了自己的怀里,让凌萧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凌萧一愣,想要挣扎,却也见下方两名偷瞄的女子,僵硬着身体,或怨或羡的看着自己。 他微微一顿,心下便改变了主意,放松了身体,乖巧的坐在了皇帝的大腿上,顺从的伏在了皇帝的怀里。 皇帝微微挑眉,通透的眼睛在凌萧和跪着的贤妃、红叶身上滚了一轮,心下便明白凌萧的用意。 瞧着这人面上一片的嘚瑟,以及那紧贴在自己胸口的脸颊,神情姿态宛如一只护食的猫,向敌人宣告着他的所有权。 皇帝心情大好,一把搂过凌萧,在他诧异的目光下,轻柔的亲了他一口。 凌萧身子一僵,抬眼便见皇帝温柔的表情,眉目带笑风华绝代,周身凌厉的气势,在自己到来的那一刻也顷刻柔化,宛如寒冬里的春风,吹佛开了一片冷意。 凌萧的心遽然跳动,面上不由一阵发热,明明什么都做了,却还是宛如初恋情人一般,腼腆害羞。 贤妃讶然的看着,黯淡的敛下了眉目,跟了皇帝许久的她从来没有看见皇帝这么不顾场合过,也从来没有看见皇帝这般温柔过。 这个人是真的走近了皇帝的心里。 她们无论是谁,都没有希望了。 贤妃心中甚是明白,低顺的伏低了头,朝着凌萧行礼:“皇君康安。” 红叶紧跟着行礼:“皇君康安。” 两声行礼,倒是把凌萧的神给唤了回来,他的视线忙从皇帝身上挪开,看向了贤妃与红叶。 贤妃低顺的样子在他视线下,一览无遗,而红叶带着不甘的姿态,也没有逃过凌萧的眼睛。 “都起来吧。”皇帝开了口。 凌萧抿唇,乖顺的坐在皇帝的怀里,等着皇帝给他呈现他想要自己看到的景象。 “谢主子。”贤妃和红叶都应了一声,嫣嫣然的起身。 凌萧微微皱眉,红叶唤皇帝“主子”,是因为她是皇帝的暗线,凌萧知道,但这贤妃怎么也跟着红叶叫皇帝“主子”? 同样诧异的不仅是凌萧还有红叶,红叶疑惑的目光至始至终留在贤妃的身上,贤妃感受到了,微微一笑,淡然道:“这也是主子希望我如此的,妹妹不必惊讶。” 红叶和凌萧听闻此话,皆是一愣,皇帝却似很满意一般眯眼叹道:“你终是理解朕的。” 说完,皇帝停顿了一下,微微缓和了神色道:“也因为此,朕让你当了这贤妃,而不是她。” 皇帝冷眼看着红叶,红叶身子一僵,面上一片难过之色,眼中隐隐泛起了水雾。 “但终究妹妹才是主子您的未婚妻。” “你见朕什么时候将这种虚妄的承诺当真过?”皇帝嗤了一声。 贤妃沉默了一会,轻轻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 “主子,是想让皇君知道属下与妹妹的事吗?” 皇帝默而不语,贤妃明了,微笑道:“那请主子将皇君借属下片刻。” 凌萧闻言,看向皇帝,皇帝朝凌萧轻轻点了点头。 凌萧会意,皱眉起身,走到了贤妃的面前:“有什么事说吧。” 贤妃淡淡一笑,有礼给凌萧让了一条道,道:“皇君与属下去御花园走走罢。” 凌萧回头看了皇帝一眼,皇帝轻酌了一口茶,舒了口气道:“去吧,朕有事跟红叶谈谈。” 凌萧闻言,抿唇走到了前头,贤妃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凌萧的后面。 凌萧一直等贤妃主动开口,但贤妃一直不曾开口,走到了御花园深处,她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 凌萧忍不住的回头开口问道:“说吧,这个地方够远了。” 贤妃见状轻笑了一声:“属下还在想,皇君能忍到什么时候呢。” 她这般说着,面上带了些微的促狭,凌萧见状,不悦的皱眉。 贤妃忙道:“皇君别生气,属下只是想知道您对主子是不是也像主子待您。” 凌萧嘴抽了抽,冷眼瞥着她道:“你跟我走了一路,就能知道了?” 贤妃轻点头:“您面上忐忑不安,心中焦急万分,看得出,您很在意主子。” 凌萧微恼,他有这么明显么。 “很明显,皇君。”贤妃似是看出了凌萧所想,轻声说道。 凌萧讶然的抬眼,贤妃自信道:“别惊讶,属下的观察力向来不错,正因为这个,主子才会让属下当这个贤妃。” 贤妃说着,目光越过凌萧放在了远处道:“属下是主子的暗卫,相信皇君也能想得到,在后宫中安排下我这名暗卫,是主子为了更好的控制后宫。” “”他是有所想法,但是由贤妃亲口说出内心还是很惊讶,皇帝的暗卫果然无处不在,上辈子的自己究竟怎么逃过皇帝的眼睛为莫绮谋事的? 或许,上辈子的自己和莫绮根本就没有逃过皇帝的眼睛,所以最后皇帝才会杀了莫绮 凌萧抿唇,便听得贤妃换了一副亲和的口吻说道:“即是暗卫,我与主子便只是主仆关系,表面的身份不过是掩人耳目,皇君可明白?” “”凌萧点头,问道:“我倒也不是想知晓你的底细,是红叶” 贤妃低笑一声,打断了凌萧:“想想也是呢,我虽是贤妃,但主子从未‘宠过’我,皇君原本也不是小气的人” 说着,贤妃叹了口气道:“红叶是我的亲生妹妹,我们姐妹原本是跟着先惠妃的。” 说着,贤妃一顿,怕凌萧不了解似得,解释道:“先惠妃是主子的母妃,红叶小时,曾救过先惠妃一命,主子还没有当上国君的时候,红叶便被感恩的先惠妃指给了主子当正妻,只不过主子做事向来有自己的主意,在先惠妃去世之后,就不曾履行这个承诺,倒是将属下‘带’了进宫。” 凌萧闻言皱眉,这般说来,倒是明白皇帝为什么对红叶几次三番例外了,毕竟是自己的母亲留给自己的人,又是救过自己母亲的人。 只不过,他好奇,怎么红叶就当了暗卫? “红叶心性单纯,对主子一心一意,主子还不是牧国君王的时候,要培养自己的势力,红叶首当其冲,主子正是用人之际,便没有拒绝,这一用,主子就用了红叶八年。” 带着叹息与感慨,贤妃苦笑道:“主子已经当上了国君,却也不曾将红叶唤回,反而将红叶送得更远,虽衣食不紧着红叶,但将红叶往外推的心思,已经是明面上的了,红叶心中明白,我也明白。” “当主子找到自先惠妃去世之后,就一直默默守在陵墓的我,要我进宫当贤妃之时,无论是红叶还是我,都明白,在主子心里,选自己中意的妃子,没有喜欢之意,只有合适与否。” “因为没有喜欢,红叶并没有怨言,即使是我进宫,即使是后面冉妃、丽妃,诸多妃子进宫” 贤妃说着,苦笑,微蹙的眉目下,眼神落在远处,载满了哀愁。 说话的语调明明是平缓的,但浓重的悲哀就像一根锤子,重重得砸在凌萧的心头。 凌萧轻叹了一声,贤妃闻言看了凌萧一眼,缓了缓面色,轻柔道:“皇君是个心善之人,红叶也曾与我说过。” “红叶?”凌萧讶然。 贤妃微笑的点头,显得端庄有礼:“红叶与我说过,跟您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很真,他感受得到你对她的好,还说您的舞技天下无双。” 凌萧皱眉敛眸:“即是如此,她还是” 贤妃闻言收敛了笑意,弯下了扬起的唇角,忧郁道:“是啊,即是如此,即是明白事理,她还是做了对您不好的事。” 贤妃无力一笑:“的嫉妒心,是很难控制的东西。” “皇君。”贤妃唤了凌萧一声,回头望着凌萧道:“她即是做了错事,但也已知错,为了主子,她卖命八年,吃了许多的苦,如今,主子已经罚了她,还望皇君也不要再怨怼她。” “罚?”凌萧本已心神动摇,红叶对皇帝所付出的,虽然令他心生不爽,但也同时让他佩服,一个女子能这般专情,终究是惹人怜惜的。 但说到罚,凌萧抿唇,皇帝哪里像罚她的样子?! 贤妃将凌萧的复杂不满与疑惑看在眼里,她抿唇道:“皇君许是还在疑惑红叶呆在宫里的原因。” 说完,她不待凌萧说话,便自顾自的道:“这不是主子的意思,是我求得情,我们姐妹在红叶成了暗卫之后,便没有好好叙过旧,是我求主子答应,红叶来陪我几日的,主子给了我们一个月的期限,如今也只剩几天了。” 凌萧闻言一顿,心中茅塞顿开,原来这不是皇帝的主意,不是皇帝留下的红叶 贤妃暗中仔细瞧着凌萧的面色,见他神情微缓,知晓说对了话,不由再次开口道:“主子罚了红叶不能再留在暗卫部,也不能再留在宫中,您与主子的身边,所以这一个月后,红叶就会离开。” “如此”凌萧心情一阵放松,一直压在胸口的石头没了,凌萧只觉得此时无比的想皇帝。 想看看他的眉目,想亲亲他的眉角,想告诉他,自己比原先又多喜欢了他几分。 这般想着,凌萧就似是迫不及待一般,转身往回走。 贤妃一愣,抬脚跟上。 到贤妃宫殿的时候,皇帝正从殿中出来,身后跟着萎靡的红叶。 凌萧小跑了过去,快速的给皇帝行了一礼,便望着皇帝的面容,神情信赖又隐隐带着爱慕。 皇帝微微一愣,转而看了一眼后面跟上的贤妃,贤妃朝皇帝默不作声的行了一礼,微微点了点头,皇帝转头,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凌萧的发:“可都知晓了?” 凌萧乖巧的点头。 皇帝双手背在身后,勾了勾唇角,便错身走到前头道:“如此,回去罢。” “嗯。”凌萧轻快的应了一声,快步跟在了皇帝的身后:“皇上,我是所有事都知道了,那您跟红叶说了什么?” “怎么?还疑心?”皇帝挑眉,微微斜眼看着凌萧,面上带着不赞同。 凌萧摇头:“不是,我好奇。” 凌萧眨着湿润的双眼,眼下的信赖与爱慕,宛如一道曙光,照进皇帝的心里,让皇帝心中一暖,视线都不舍得从他的面上移开,但他面上的求知欲又如此明显,让皇帝忽视不能,皇帝微叹了口气,带了丝无奈的道:“朕让她明日离开。” 凌萧讶然的瞪眼,疑惑的话就脱口而出:“可您不是才答应了贤妃,给她们一个月的吗?” 皇帝闻言,停下了脚步,回身控诉一般瞄了凌萧一眼,那一眼似乎在说,这是为了谁。 凌萧缩了缩脖子,干笑了两声,他很想说,其实一个月也没有几天了,不必再急于一时,然而,见皇帝那阴沉的目光,凌萧终是没能开口。 第二日,红叶还是走了,不管之前她抱着什么心思,出了这道宫门,凌萧也不可能再去怨怼她。 红叶走的时候,求见了皇帝,但皇帝那时正在凌萧的宫殿,宫女太监们也无人敢打扰通报,最后不了了之。 唤醒皇帝的却也不是凌萧,而是一个冉妃宫殿的小太监。 他惊慌的进门,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冉妃自缢了 知晓这个消息,凌萧一直处于懵逼状态。 据说冉妃接受不了自己容貌被毁而失宠的事实,便在昨夜上吊自杀了。 皇帝听闻这个消息,也只是命人将她下葬,并没有亲自到场,似乎在处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倒是凌萧,总觉得冉妃心机深沉,不该如此枉死,以她的心机来说,不太可能自缢。 葬礼持续了三天,冉妃算不上皇帝得宠的妃子,她的葬礼,皇帝一切从简,下葬之后,皇帝赏赐了一些珍宝给吏部尚书,算是慰劳了冉妃的娘家。 这三天皇帝没有上早朝,算是对冉妃的祭奠,而实际上他却跟凌萧混了三天。 只不过,这三天,凌萧都心神不宁的。 见他如此,皇帝以为凌萧在自责,难得的开口劝道:“不必太过在意,这不是你的错,她终究是要去的。” 凌萧转头看向皇帝,他的面上一片平静,毫无波澜,似乎早已料到此事一般。 思及此,凌萧浑身一震,琢磨般望着皇帝,皇帝那句终究要去的是什么意思? 凌萧正想询问皇帝,皇帝却抬手揉了揉凌萧的长发,起身道:“起吧,上朝。” 凌萧一愣,这才想起,今天是第四天,皇帝要上早朝,而他也答应了,和皇帝一起去上早朝来着。 但这冉妃刚走,上朝怕是有人会发难 比如,那冉妃的父亲吏部尚书——冉生酋 而他作为这件事的主要肇事者,恐怕会是被重点弹劾的对象。 思及此,凌萧有些退怯:“皇上,您说发生了这事,我是不是避避风头为好?” “你想避吗?”皇帝漫不经心的望了凌萧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延伸出的含义在凌萧心中打了一个转儿,便觉得皇帝似乎暗含鄙夷。 不服气一般,凌萧心中就像憋了一口气,那违反心意的话便脱口而出:“凌萧与皇上自是共同进退的,此番怎可独自一人逃避。” “很好。”皇帝满意的在凌萧额前落下一吻,起身率先走出了屋。 “”凌萧嘴角抽了抽。 上朝还是第一次,皇帝给自己准备了官服,凌萧穿着站在大臣队里,似乎也像模像样。 只不过,他的到来,对这朝堂的某些人来说,当真是刺激太大。 吏部尚书首当其冲的朝着凌萧发难。 “皇上,臣要弹劾皇君凌萧!” 说完,他一脸愤恨的盯着凌萧,那表情就像要将凌萧吃拆入腹一般。 “身为朝中工部尚书,不以身作则,数日不曾早朝,目无法纪,身为皇君,不起头表率,反而为难冉妃,毁其容貌,致其身亡,可怜冉妃臣女枉死!皇上还请为老臣作主啊!” 吏部尚书冉生酋说着,老泪纵横,一脸的悲痛,但眼中却时不时露出丝丝算计。 他的女儿虽死,他却可以再给皇帝进献一个,但皇帝独宠凌萧,照这样下去,他毫无机会,必须不能让凌萧再独宠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借自己女儿之死,嫁祸到凌萧的身上,让他在皇帝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这般一来,即使不能拉下凌萧,但起码也能让他失宠。 这般想着,吏部尚书冉生酋哭得更为真切。 凌萧心头一震,微微抬头看皇帝,便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吏部尚书,他不曾反驳也不曾认同,紧抿的唇微微斜着,勾起了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弧度。 面上的漠然的神情,在那双通透的眸子下,显得无所不知一般,望得下方臣子各个心慌,不敢多言半句。 瞬间朝堂之中,出列的就只有吏部尚书一人。 吏部尚书微微皱眉,弯下的腰遮挡住皇帝的视线,眼神偷偷瞄过几个官员,那几人,身子一僵,在半响之后,便都出列,站在了吏部尚书的一边。 看来,这是有计谋的弹劾。 凌萧敛眸,在这种不知情况的前提下,多说多错,凌萧安静的立在原处,想多看看情况。 “你们都觉得这是皇君的错?”皇帝终于开了口,轻轻淡淡的一句话,夹着龙威,从四面八方传进在场臣子的耳中,令所有人神情一凛,冷意便从脚底直升上发旋。 无一人敢出口说话。 皇帝冷笑了一声,正要开口,一人出列行礼道:“皇上,臣有话要说。” “皇君乃是性情中人,定是冉妃不顾规矩在先,还望皇上明鉴。” 这是为自己说话? 凌萧一愣,微微抬头瞧了瞧前面之人,豁然是一身宰相官服的皇叔牧修甯。 凌萧诧异,这人不过与自己一面之缘,竟愿意相信自己 “亲王此言偏袒之意未免太明显了,你说臣女不顾规矩在先,可有证据?光凭一句性情中人,就能让臣女枉死吗!” “事实如何,皇上自有定夺,冉大人,丧女悲切,本王深感同情,但这不是污蔑他人的理由。” “呵臣想为臣女主持公道,就是在污蔑他人?臣女之死,说他凌萧没有错,当臣等都是瞎的吗!” 冉生酋情绪激昂的指着凌萧说道。 “”凌萧敛眸,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再当缩头乌龟了。 思及此,凌萧出列道:“冉大人,冉妃之死,凌萧也万般遗憾,但确实她上门挑衅在先。” “上门挑衅?臣女自幼知书达理,在你未进宫之前,可曾与其他妃子有半分摩擦,怎么一到你进宫,她就成了上门挑衅,忘了规矩的那一个了!”冉生酋咄咄逼人。 凌萧皱眉,目含不悦的道:“怎么?冉大人是认定凌萧之错了?” 说着,凌萧不给冉生酋开口的机会,继续道:“那冉大人可知,皇上体谅凌萧,那几日,正是皇上让后宫妃子勿扰凌萧清修之日?冉妃能见到本君,难道不已经是‘忘了规矩’么。” “你”冉生酋指着凌萧咬牙切齿。 凌萧坦然面对,强调道:“这个‘忘了规矩’还是忘了皇上定的规矩,这可比凌萧动手重得多了。” “凌萧!”冉生酋望着凌萧,似是要将凌萧五马分尸一般,怨恨得目光令凌萧心底发寒。 “你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动用私刑,竟还如此理直气壮,你将皇帝放在哪里!” “自是放在心里。”凌萧坦然说着,望向皇帝朗声道:“正是因为放在了心里,才会气愤冉妃不顾皇上的命令,竟上门挑衅,凌萧想替皇上分忧,便替皇上教训了她几分。” “教训了几分?你明明是活活将她逼死了!”冉生酋信口雌黄。 “冉大人,刚刚你所说的话,凌萧原封不动的还给你,说话可是要讲究证据的。” 凌萧说着,沉声道:“你若再这样污蔑凌萧,那凌萧不介意说说冉妃所做秘事。” “臣女自幼知书知礼,在宫里安分守己,一直以来,是皇上的好妃子,臣女如何,皇上亲眼目睹,你休要在这里满口胡言!” “我看满口胡言的是冉大人!”凌萧正色,冷声道:“凌萧从未要过冉妃的性命,你却将冉妃之死推在了凌萧的身上,那冉妃在宫中目无纪法,三番两次无视皇上下的命令,甚至算计起皇上,给皇上下药,心计如此深沉,你却说她安分守己!” 凌萧嗤笑:“冉大人不是信口开河是什么?眼瞎么?” “凌萧!你个混账!”冉生酋气极,瞪圆了双眼,竟不顾场合的上前来拉扯凌萧,举着拳头要揍凌萧。 凌萧没有料到冉生酋如此大胆,竟敢在皇帝面前动手,不由一愣,就错过了躲开的最好时期,眼看着拳头就要到砸在自己的脸上,凌萧一阵慌乱,突而,旁边出现了一只手,有力的握住了冉生酋的拳头,及时挽救了凌萧。 凌萧重重的松了口气,转头一看,才发现,是兰蔚,一位老熟人。 凌萧朝他笑了笑,兰蔚微微抿了抿唇,拉着冉生酋远离了凌萧,冷声道:“冉大人,这可是在朝堂。” 冉生酋猛然醒悟,惊出一身冷汗,回头去看皇帝。 却见皇帝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冉生酋顿时觉得浑身冰凉。 “冉爱卿,当真是栋梁之才啊。” 讽刺的话,刺的冉生酋面色由红到白,他扑通一声,跪伏在地,哀凄道:“臣只是护女心切,还望皇上恕罪。” 说着,冉生酋不忘拉凌萧下水道“是凌萧污蔑臣女,才使得臣失控,他不仅目无纪律,还胆敢替皇上动刑,实属大不敬,也是狼子野心,还望皇上明鉴。” 凌萧闻言,恨恨得瞪了冉生酋一眼,这人真会找切入点,就看准了自己越过皇帝对冉妃动了刑,便说自己大不敬,便说自己浪子野心,皇帝本就多疑,要是对自己的喜爱和信任不够,说不定还真会怀疑到自己。 凌萧也跟着扑通一声,跪在了皇帝的跟前:“凌萧如何,皇上您都知道,凌萧从未有过不该有的心思,还请皇上明鉴,还凌萧清白。” 皇帝冷着面,琢磨不透的坐在龙椅上,周围静得可怕,硕大的朝堂只余“嘭、嘭、嘭”的心跳声。 一声声,带着节奏的宣告着时间的流逝。 许久,皇帝终于开了口,望向的是冉生酋。 “朕心知冉爱卿丧女悲痛,但凌萧所言,并非胡说,冉妃在宫,目无纪法,向朕下药之事,皆为属实。” 说着,皇帝朝身后的太监打了个眼色,太监将手中之物交给了冉生酋。 “这便是冉妃死后,找出的证据,你自己看看罢。”皇帝一声冷哼。 冉生酋抬头,结果太监送来之物,一看,面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手里的是一种药——迷迭香。 这药他自然知道,甚至是当初他让冉妃给皇帝下的,不会伤及皇帝的性命,只会提高皇帝的性趣,但对皇帝的身体有一定的伤害。 只要对龙体有伤害,那便是谋杀之罪,株连九族啊! 冉生酋面色变的惨白,伏在地上后悔不已:“皇上饶命啊!” 皇帝沉默,龙威袭向冉生酋,让他抖动不止,他面上的汗水已经滴落在地,在地上形成了一方小洼。 “皇上,冉大人对朝廷奉献颇多,劳苦功高,还望皇上饶恕。”突而一人开口求饶,紧接着大半数的官员通通跪在了地上替冉生酋求情。 凌萧沉默,早就听闻朝中势力倾向了冉生酋,今日一看,果然不假。 皇帝现在恐怕还动不得冉生酋。 “众位大人所言并不无道理,冉爱卿确实劳苦功高,但朕曾说,皇君在你等面前,将等于了朕,可今日冉爱卿在朝堂对朕的皇君如此不敬,对朝堂如此不敬,这让朕如何饶恕?” 说着,皇帝阴沉着面色,威压一袭向众位大臣,让求情的大臣只能诚服的颤抖,而说不出一句求饶的话来。 凌萧跪在这群大臣当中,直到现在,才知道皇帝带他来朝堂的本意。 他就是想让自己激怒冉生酋,让冉生酋对自己发怒,好找借口惩罚他 皇帝这样一说,加上冉生酋刚刚的表现,即使大半官员求情,皇帝又能依旧惩罚冉生酋。 凌萧敛眸。 “来人,将吏部尚书押去大牢,听候审理。” 说着,皇帝转向凌萧,微微缓和了面色:“凌萧,你虽一切都是为了朕,却也如同众位大臣所说,对冉妃动了私刑,你也得接受惩罚,可有异议?” 皇帝不是罚过了吗?难道那是罚给后宫妃子看的,现在他在朝堂有官职,所以还要罚一遍? 凌萧这般郁闷的想着,却不敢给皇帝摆脸色,他伏低了头,恭敬的应道:“凌萧无异议。” “很好。”皇帝眯眼满意:“那朕便罚你,一个月不许早朝,由原工部尚书代职。” “”这罚跟不罚根本没区别。 他本就很少上朝,尤其是每晚跟皇帝过后,早上因为身后那难以启齿的部位根本就起不来。 凌萧行礼:“凌萧谢皇上隆恩。” “起来吧。”皇帝说着,朝后使了个眼色,小太监机灵的上前,宣道:“退朝。” 众人高呼“皇上万岁”。 皇帝并没有拉凌萧一起走,但这件事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了,凌萧在皇帝心中的位置。 一时间,没人敢惹凌萧。 兰蔚见众人离去,没好气的上前,瞪了凌萧一眼。 “还真是出尽了风头啊,皇君。”他讽刺般的说道,语气中却暗含了很多关心之意。 “听没听说过树大招风四个字?”兰蔚瞥着他问。 凌萧嘴抽了抽,看了兰蔚一眼:“你想提醒我小心点就坦诚说,不要这样阴阳怪气的。” 说着,凌萧往外走去,兰蔚连忙跟上:“哎,我说你别好心没好报,刚才要不是我阻止了冉生酋,我看你的脸也得跟那死去的冉妃一个样。” “你诅咒我啊?” 凌萧停住了脚步,在这里,他和兰蔚要分开了,他去的是后宫,兰蔚是要出宫。 兰蔚也停了下来,一时间竟出奇的沉默:“你明知道我是关心你。” 凌萧嗤笑:“你每次的关心都那么别扭。” “”兰蔚撇头:“没有想到,今日会见到你。” “想我?”凌萧调侃道。 兰蔚不自在的面上染上了一丝红润,出声抱怨道:“谁想你个蠢货。” 凌萧嘴抽了抽:“我是蠢货?呵” 凌萧突然抬脚踹了兰蔚一脚:“你再说一遍试试?” “你”兰蔚吃痛,捂着自己的脚气极,瞪着凌萧,凌萧一脸嘚瑟的看着兰蔚,宛如一只偷腥的猫,表情欠扁又让人心动不已。 兰蔚抿唇,心不由加快了律动,他默默的转开了脸,心中酸胀难忍。 “怎么了?”凌萧撇头去看他:“怎么突然这么沉默?” 兰蔚躲避着凌萧的视线道:“好了,你快回去罢,皇上该急了。” “那我走了?”凌萧观察这兰蔚的神色说着,发觉他说这话的时候,兰蔚身子明显一僵,像是不想自己离开一般,朝自己的位置挪了一步,但一步过后,他又沉默的低下了头,并没有挽留的意思。 凌萧皱眉,总觉得兰蔚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他轻叹了口气,拉着兰蔚在台阶上坐下道:“好了,有什么话你就说,不要这么磨叽的,我看出了,你不想我走,哪必定就是有话要说,说吧。” “”兰蔚苦笑:“我没什么话说。” “真的?”凌萧询问。 兰蔚点头,凌萧撇了撇嘴:“那好,那我走了。” 说着,凌萧站起身,转身果真不再留恋一般离去。 兰蔚望着,不由自主的拉住了凌萧的衣袖。 “?”凌萧回头,疑惑的望着兰蔚。 兰蔚连忙松手,掩饰般的道:“冉妃死的蹊跷,你自己小心。” “你也觉得冉妃死得蹊跷?”凌萧讶然的望着兰蔚。 兰蔚皱眉道:“她不像是会自杀的人,但皇上没有追杀真相,那你便当她是自杀的罢。” “什么意思?”凌萧皱眉。 兰蔚琢磨着开口道::“吏部尚书的势力一直在扩大,这是皇上不允许的,而冉妃死去必定对吏部尚书来说,是一大重创,那么你觉得谁最会希望冉妃死去?” “皇”凌萧瞪眼。 兰蔚忙捂住了凌萧的嘴:“话不要乱说,皇上既然没有追杀真相,你便当皇上说的是真相便够了。” “”凌萧点头。 兰蔚微带着不舍的放下了手,紧握着还沾着那柔软红唇温度的手,黯然道:“皇上此刻处置吏部尚书不是明智之选,但他已然处置,怕是因为他冲撞了你罢,皇上待你是极好的了,如此” 我便也安心了。 兰蔚在心里默默的说道,凌萧奇怪的看着兰蔚问道:“如此什么?” “没什么。”兰蔚甩头,转身道:“你不回去,我回去了。” 说完,他疾步快走,就像是有人在背后追赶他一般,一下便走了没影。 “”凌萧默然,这兰蔚总是毛毛躁躁的。 只不过,冉妃是皇帝赐死的吗 凌萧敛眸,皇帝确实有这样的动机。 朝堂的事,远比他自己原本想的要复杂的多。 回去的途中,凌萧却在半路遇到了一个人。 也是他所熟悉的人,皇帝的后宫妃子之一——丽妃。 她带着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的从他的宫殿方向跑出来,凌萧直觉有猫腻,不由跟在了她的身后。 “主子,你跑什么呀?”一凑近她,便听得她身后的婢女如此说道。 丽妃喘息着,捂着胸口,颤抖道:“皇皇皇上在” “皇上在皇君的宫中,不是更好嘛?主子您去拜访皇君,还能见着皇上,这不是一举两得正是机会吗?您跑什么?”樱儿一脸恨铁不成钢。 “我”丽妃紧促着眉头,不语的摇头:“樱儿,我们回去罢。” “主子,您不见皇君了?”樱儿一脸诧异:“如今,皇君正得宠,若是他以您不去拜访为由,说您没有礼数,在皇上那告您一状,奴婢看您怎么办?” “可是,樱儿,皇上先前下令不许前去打扰皇君。” “那是先前。”婢女皱眉道:“谁不知现在和先前已经不一样了,主子,那皇君先是给了贤妃一个下马威,让贤妃把红叶给送走了,而后,又是冉妃自缢,这是个厉害的角色!您不能不去拜会。” “可” “没什么可的,主子,走吧,刚好皇上也在,兴许他见着您还能温存几许。” “樱儿。”丽妃一声呵斥,一脸为难的道:“你是知道的,我向来不擅长和皇上独处,我也并不和姐妹们争宠,平日里,贤妃也好,当初的冉妃也好,见我不争,不都没我什么事嘛,我相信如今这皇君也” “这不是您不争就没有问题了的。”樱儿打断了丽妃:“这皇君和之前的不一样,您不争他早晚也会找上您的,您争上了皇上的宠爱还能自保一二,要是没有皇上的宠爱,您的处境可危险了。” “”凌萧将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不由抽搐了嘴角,他有这个樱儿说的那么可怕吗? 凌萧假装清咳了一声。 樱儿立马戒备,将丽妃藏在了身后:“谁?!” 凌萧从藏身之处而出,淡然的看着丽妃与她的宫女。 今日丽妃穿了一身粉红色的纱裙,头戴粉色的头钗,化着淡妆,显得俏皮可爱,而他的婢女一身宫女装扮,紧紧的将丽妃护在身后,面上严肃表情尽显,显然是一个忠诚的仆人。 凌萧微微一笑道:“你们别紧张,我” 凌萧转了转眼瞳,怕自己说是皇君吓到她们,便谎称道:“我是刚下早朝的兰蔚,被皇帝召见经过此处,拜见丽妃娘娘。” 凌萧装模作样的朝丽妃行了一礼,心里却把自己骂了一个遍。 他的谎言四处都是漏洞,首先下朝的臣子被召见也只是去御书房等候,怎么会在御花园其次兰蔚和丽妃根本没有见过,此刻见面就知晓了丽妃的身份还行礼了,这根本说不通。 这能瞒住她们才是奇怪。 然而,丽妃睁着无辜的眸子,应声道:“原来是声名远扬的兰将军,快快请起,皇上就在皇君的宫中,你快去罢。” “”凌萧讶然的瞪眼,心中慢慢的不可思议。 丽妃信了? 凌萧抬头,便见婢女拉着丽妃的衣袖,似乎想提醒丽妃什么,但丽妃置若罔闻,只单纯的望着自己,抬手给自己指着路 婢女比主子聪明,在后宫生存这么久,婢女功不可没。 看来上辈子他看到的丽妃,都是这个丽妃装出来的假象了。 凌萧在心里下了结论,也没有再过多和丽妃牵扯,便谢过转身离去。 “主子!”走远,还能听见婢女咬牙切齿的叫唤。 是对有趣的奴仆,凌萧轻轻一笑。 笑容满面的走进宫殿,便瞧见皇帝在案桌上批着奏折,见凌萧微笑的走近,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什么事,这般开心?” “遇到了两个有趣的人。”在私下,凌萧已经习惯了不朝皇帝行礼,便自然而然的走到了皇帝的身边,他也没对皇帝隐瞒,直白说道:“这其中一个,皇上您也很熟悉。” 皇帝并没有停下手中之事,接问道:“何人?” “丽妃。”凌萧笑道。 皇帝手下笔一顿,抬起了眼,看向凌萧:“她惹着你了?” 凌萧挑眉,轻笑道:“没有,皇上您怎么这么问。” 皇帝闻言,复而低下了头:“没有便好。” 凌萧闻言一顿,心中一暖,壮着胆子俯身在皇帝脸颊吻了一口,便急忙起身,眼神躲闪道:“我去给皇上您看看早膳。” 站起的身影还能看见他耳根蔓延的红晕,皇帝勾唇一笑,伸手拉住了欲逃跑的身影,一把将他拉往了自己的怀里。 “朕现在不想吃其他,只想吃面前的。” 皇帝这般说着,倾身压来,轻嗅着凌萧身上的芬香,似乎是餐前检查食物的香气一般。 凌萧“轰”的面色变得通红,心跳遽然变快,放佛跳到了嗓子眼上,令人心生难耐。 凌萧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艰难的唤道:“皇皇上白日宣不不是明智之之君啊” 最后的话,因被皇帝隔着衣服轻轻的逗弄而破音,凌萧目光湿润,保持着最后的理智,想要劝诫皇帝。 但身体却做出了最诚实的反应。 它在皇帝的手下爽利的颤抖、羞耻得发烫、舒服的瘫软,任由凌萧怎么保持理智都控制不住追求快/感的身体。 凌萧咬牙,极力睁眼去看皇帝,眼中湿润的水雾却给面前的景象蒙上了一层水幕。 朦朦胧胧的,带着缥缈,面前的皇帝也因此柔和了线条,而显得特别的美好。 让凌萧的心随之颤抖,而身体也因为视线的不清晰而更加的敏感。 稍加逗弄,便能颤抖的不能自己,吟哦也止不住的往外泄 意识一点点的飘离,爽利的感受却越来越清晰,渴求的欲/望越来越浓烈,最后,凌萧伸出了双手,却已然不知是要迎合还是拒绝。 皇帝轻声一笑,望着下方失神的凌萧,轻柔的t去他嘴角流溢出的银丝。 舔过他柔软的唇瓣,往下一点点,像是品尝什么美味一般,将下方的身体尝了一个遍。 “啊皇皇上嗯” 凌萧眉头微蹙,眼睛紧闭,失神的表情,宛如徘徊在痛苦或舒爽的边缘,一声声的吟哦宛如歌声一般起起伏伏,昭显着他所受的刺激。 此番模样,像是极大的讨好了皇帝,皇帝目光暗沉,倏时间,已然埋身在凌萧体/内 啊 一室糜靡,等凌萧清醒的时候,皇帝已经不再身边了,身旁候着两名婢女。 凌萧微微动身,身后便是一阵酸痛。 凌萧微红了脸,小心翼翼的坐起,两名婢女连忙服侍凌萧穿好衣物。 “皇上呢。”凌萧开口问道。 宫女恭敬的答道:“皇上去御书房处理政务了,他晚膳时候回来,让皇君您好生休息。” “恩”凌萧轻声应着,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不由一阵脸红心跳。 “公子。”门口传来一声叫唤,凌萧微微仰头看了看,是暗香,他一愣,忙道:“进来吧。” “公子,丽妃带着婢女求见。”暗香为难的说道:“主子虽说让您好好休息,但丽妃坚持要见您,属下” 凌萧哑然,回想起刚才那一对主仆,轻声一笑。 估计是那名叫樱儿的婢女将丽妃给劝来了。 思及此,凌萧问道:“她们来多久了。” “皇上离去,她们就到了。”暗香回道。 这么准? 凌萧挑眉,看来是一直蹲在门口等着皇帝离去了 “我睡了多久?” “公子睡了有两个时辰了。” 那他睡了有一段时间了,这对主仆难道一直守在门口站着? 凌萧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可大的太阳,也难为这对主仆了。 思及此,凌萧难得的生了一股恻隐之心,便命令道:“暗香,你让人带他们去庭院的亭子里候着,我随后就到。” “公子您若不方便,辞了便是。”暗香见凌萧倦怠的模样,说道。 凌萧摇了摇头:“难得她们有心,我便去见见罢。” “是。”暗香见凌萧不是真的勉强,便应声出去了。 再次见到丽妃,她的面色有些苍白,许是在太阳底下晒过了头,凌萧让人去准备两碗酸梅汁,便挥退众人,只身出现在了丽妃的面前。 丽妃见到凌萧很是惊讶,脱口便呼道:“兰将军,你怎么还在?皇上都走了” “主子,您还看不出来吗?这‘兰将军’进了这宫殿便没有出去,而且,他身上换了便服,在这里来去自如,也对宫中颇为熟悉,根本就不像是宫外的人,但宫里除了皇上只有一人敢穿便服,奴婢看,这‘兰将军’恐怕就是咱们一直要见的皇君吶。” 樱儿拉着丽妃的衣袖,小声的说道。 丽妃愕然的瞪着凌萧,明显一副被吓到了的表情。 樱儿忙说道:“快行礼请罪。” 丽妃立马跪在了地上:“皇君恕罪,臣妾并非有意冒犯。” 将刚才樱儿的耳语看在眼里,凌萧猜得出她们说的是什么内容。 这丽妃请罪的模样倒是和前辈子安分守己的丽妃有些相似,果然是奴婢教导出来的假象。 凌萧慢斯条理的走过去道:“起来吧,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凌萧友好笑了笑,坐在了凉亭中,不过牵扯到了身后位置的伤,面色有些僵硬。 丽妃小心翼翼的站在身侧,咽了咽口水,樱儿将礼盒递给了丽妃,丽妃手忙脚乱的接过,有礼的朝凌萧笑道:“先前,臣妾身体不适,并未来拜访皇君,还望皇君不要怪罪,这千年人参是臣妾的一些心意,还请皇君收下。” 说着,丽妃将礼盒摆在了凌萧的面前,凌萧微笑的打开看了看,比起皇上赏赐他的,差了很远,但这大概是丽妃能拿出的最好东西吧,比起其他两妃,她本身就不太受宠。 凌萧微笑的收下,示意道:“坐。” 丽妃僵硬的坐下,面上惶恐万分。 凌萧瞧着得趣,轻笑着问:“我有这么可怕吗?” “不”丽妃正要回答,凌萧打断她,佯装生气的道:“实话!” “可怕。”丽妃苦着脸说道,被身后的樱儿撞了一下,又连忙改口:“皇君,您那叫威信。” “呵”凌萧噗嗤一声笑了,这主仆两变换着脸太有趣了。 “公子,酸梅汤。”暗香端着饮品上前。 凌萧示意道:“给她们二人吧。” “”暗香一愣,瞧了瞧丽妃和她的奴婢樱儿,公子这是第一次对主子的妃子这般友好 默不作声的将饮品放下,暗香恭敬的退下。 “尝尝,我宫里的酸梅汤,解暑解渴的好东西。” “好。”丽妃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看得出她很口渴,也对着酸梅汁很有兴趣。 然而,被身后的樱儿撞了一下,却微微推远了酸梅汤,强笑道:“臣妾还不渴,皇君您喝。” “”凌萧沉默,望向了丽妃身后的樱儿,樱儿至始至终低着头,让凌萧瞧不见她的神情,但凌萧从她的姿态便能看出,她在戒备,浑身紧绷。 凌萧有些不悦,冷笑了一声,他有万种办法让这两人把汤汁喝下,威逼命令,胁迫诱导,但此刻他哪一种都不想用。 他伸手,端过了丽妃推开的那碗酸梅汤,仰头喝了一口,摆放在丽妃的面前道:“怕我下毒的话,现在可信了?” “”丽妃愕然,就连樱儿也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不知作何反应。 凌萧回望着樱儿,不悦的道:“怎么,你也要本君给你试毒吗?” 樱儿惊了一跳,连忙摇头,端起酸梅汁,一饮而尽,随后跪在凌萧的面前求饶道:“皇君恕罪。” “起来吧。”凌萧皱眉:“我不喜欢有人总是跪着。” “谢皇君。”樱儿心有余悸的起身,却发现自家的主子,端起了那碗酸梅汁,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表情餍足。 而她的口正对着的是凌萧刚刚喝过的地方。 樱儿大惊,不由叫唤道:“主子!” “恩?”丽妃回头单纯的望着樱儿。 樱儿嘴角抽了抽:“您您您不能喝” 丽妃眨了一下眼,似乎不明所以,但却听话的放下了碗,只不过表情显得很是留恋。 凌萧方才的郁闷一扫而空,见此,大笑出声。 “真是太有意思了。”凌萧笑得不顾形象:“你家奴仆在为你请罪,你却在喝酸梅汁你这主子当的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丽妃闻言,面色一红道:“皇君您不会伤害她的,而臣妾实在是口渴了。” “刚刚不说着,不渴的么?”凌萧促狭的问。 丽妃脸色通红道:“是是我们错了。” “错怪皇君了,您跟外面传的不一样。”丽妃单纯的说道。 “主子”樱儿有些担忧。 凌萧微笑道:“好了,樱儿,你不必如此防我,我对你们没有恶意。” “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若是有恶意,你们早就被拖出去了。”凌萧意有所指的道。 樱儿心中明了,行礼应道:“谢皇君不治之恩。” 凌萧摆了摆手,望向丽妃道:“你这么蠢,究竟怎么在宫里活这么久的?” “我”丽妃大概第一次被这么直白的说蠢,羞得满脸通红。 复而,才小声的反驳:“我不蠢” 凌萧轻笑,丽妃道:“许是我不争,皇君,我不跟您争皇上,您能让我和樱儿好好过日子么?” 丽妃突然直白的说着,起身跪在了凌萧的面前。 凌萧一愣,带着怀疑的问道:“真不争?” 丽妃仰头点头,她面上一片坦然,眼中赤诚无比,怎么看都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凌萧心中一松,便扶起她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不争,我不会如何。” “恩。”丽妃放松一笑。 突感头昏,便伏在了一旁的柱子上,凌萧一愣,伸手扶住了她:“你怎么了?” 樱儿这时也上了前,见此,皱眉道:“皇君,主子许是中暑了” “那快请太医!”凌萧挥手命令。 “”暗香见此,微微皱眉的上前:“公子,天色已晚,即使请太医,也该让丽妃先回去,皇上快回来了,您与丽妃终究男女有别。” 凌萧一愣,暗香的话倒是给了他一剂清醒剂,让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虽然他无意,丽妃也无意,但他们身份特殊,这般确实不妥。 思及此,凌萧收回了手,叹道:“樱儿,你先送丽妃回去等着,我让人去找太医。” “是。”樱儿领命,一路搀扶着丽妃离去。 “暗香,你去帮她们叫名太医吧,你脚程快些。”在丽妃走后,凌萧转身对暗香说道。 “”暗香皱眉,默不作声的离去了。 御书房内,皇帝望着一脸恭敬的暗咏,冷着面色说道:“你说,今日皇君见了丽妃?” “是的,主子。”暗咏低头回道。 “还和她相谈甚欢,举止亲密?”周围的气压急剧下降,暗咏颤抖着唇回道:“是的,主子。” “他们共饮用了一碗酸梅汤?”皇帝的话放佛冰渣子坠落在暗咏的心头,令她浑身冰冷,她坚持着,回道:“是的,主子。” “哼!”一声冷哼,皇帝用内力将手中的毛笔震成了两段,甩袖起身,往外走去。 第71章 散尽后宫【完结】 实在有些担心丽妃,凌萧琢磨着等皇帝回来,跟他说说,去探望一下她。 刚升起这个念头,凌萧就见皇帝就大步跨进了宫殿,他连忙微笑着迎了上去。 “皇上,我正想着您呢,您就回来了。” 这话如同拨开了迷雾的旭阳,洒落在皇帝的心头,清扫除他心底的阴霾,他微微缓了缓神色,轻瞥着凌萧问:“很想朕?” 凌萧点头笑:“当然想了。” 灿烂的笑脸,让皇帝心头一跳,心中那块最柔软的地方,放佛被轻轻的拨弄了一下,带来一阵舒身痒意,胸腔中愤怒也因此一扫而空,。 罢了。 皇帝轻轻叹了一声,眼中尽是无奈,他揽着凌萧走到了桌边道:“饿了罢,传晚膳吧。” 凌萧微微推开皇帝,摇头,皇帝疑惑的看向他,凌萧道:“皇上,我还不饿。” 说着,凌萧状似闲聊一般问道:“皇上,你知道今天下午谁来了吗?” 下午这宫殿只有一人拜访,皇帝自然知道,他沉默的等着凌萧的下文。 凌萧见皇帝没有回话的意思,便自顾自的回道:“是丽妃,凌萧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有趣的人。” 似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凌萧率先轻笑出声。 皇帝见状,冷下了脸色,然而,回忆中的凌萧却并没有注意到皇帝的神色。 他继续说道:“那丽妃为了等凌萧起床,在外面晒了几个时辰,要是其他人肯定以为我在给她示威,要恨死凌萧了。” 凌萧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可那丽妃傻乎乎的,面上竟然一点愤怒都没有,皇上,您宫里竟然有这么蠢得妃子,真是蠢得可爱。” 皇帝暗暗握紧了手掌,满腔的怒火压抑在心头,就等着一个宣泄口。 他冷哼了一声,状似无意般说道:“看来,你很喜欢这丽妃啊。” 凌萧点头:“这宫里头,能保持赤子之心的人太少了,丽妃虽然蠢笨,但她心性纯良,凌萧确实很欣赏。” 凌萧说着,脑中闪过丽妃离开时的苍白的面色,他收敛了笑意,面上带了丝担忧的道:“可是,她走时中了暑,也不知现在如何了,太医有没有去看。” 已经提及此,凌萧便顺势请命道:“虽然现在天色已晚,可凌萧着实担心丽妃,皇上,恳请您同意我现在去探望她。” “放肆!”这话就宛如一道火苗,彻底点燃了皇帝心中的怒火。 皇帝一声怒喝,手掌发劲,竟是将面前的桌子震了个粉碎。 他目光冰冷,眼眶周围带着怒红,恶狠狠的盯着凌萧,宛如贪狼,仿佛下一秒便会上前,将凌萧咬得粉碎碎骨。 凌萧被震的一骇,多日来,皇帝对自己的恩宠,让他快要忘记了皇帝发怒的样子。 此时,皇帝这般毫无预警的生气,不仅将凌萧吓得不知反应,心中更是觉得莫名其妙,不可思议。 他不能理解皇帝,身子却诚服的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皇上息怒,凌萧知错。” “皇上息怒!”因动静而进门的众人,由暗香暗咏带头跪在地上被龙威震慑得发颤,跟着凌萧一起高呼。 “都出去,出去!滚!”皇帝面向众人发威,暗香担忧的看着凌萧,最终还是被暗咏拉着恭敬的退了出去。 凌萧咽了咽口水,他从来没有见过皇帝发这么大的火,这么不顾形象。 可他却连皇帝在气什么都不知道。 他心中有着对未知事情的不安,面上不由带了丝小心翼翼。 “凌萧,告诉朕,你错在哪里?”皇帝捏着凌萧的下巴,让凌萧直视着自己。 凌萧本在心底猜测着万种理由,此时看见皇帝面上压抑不住的愤怒,却觉得他心中的理由都不足以让皇帝这般生气。 他忐忑不安的抿紧了唇,半响,他颤声回道:“凌萧不知。” “呵你不知?”皇帝一声冷笑,手下用力,凌萧被捏的吃痛,不由皱紧了眉。 “你不知,那朕让你明白个通透!” 凌萧讶然,正想琢磨皇帝是什么意思。 便感觉唇上一阵湿热,皇帝的吻毫无预警的落了下来。 “唔”凌萧吃惊。 皇帝的吻不似以往的缠绵,带着冰冷的怒意席卷着凌萧。 凌萧被迫张嘴,跟着皇帝的软舌起舞。 心底明明不愿,身体却习惯了皇帝的触碰,舒爽的一阵酥软,凌萧咬牙抗拒,小声的抗议。 “皇上皇您不啊” 抗议的话被皇帝逗弄得不成语调,那反抗的手不知何时变成了迎合,紧紧的搂着皇帝,不愿松开。 皇帝自凌萧的追吻挣脱,看着目光迷离的凌萧,冷笑道:“就你这样的身子,要如何满足丽妃?” 皇帝的话,着实奇怪,凌萧保持着最后一点清醒,仰头望着皇帝。 迷离的眼中,水雾蒙蒙,皇帝在上方留下一个朦胧的影子,虚幻的看不清楚,伸手想要去触摸,却怕它会消散。 凌萧目光中的珍惜,真真切切的映在皇帝的眼中,皇帝心口一颤, 心底升起一股暖意,但想起凌萧口中的丽妃,他倏时有冷下了面色,心跟着坠入了谷底。 大起大落的情绪,让皇帝不满的皱眉,他望着下方的始作俑者,却见他目光涣散,双颊绯红,眉头轻蹙,一副舒爽到失神的模样。 身子无意识的在自己的肌/肤上磨蹭,衣物被他蹭的散落在地,只余部分挂在身上,糜靡而魅惑。 皇帝沉下了眸色,身下肿/胀的发痛,皇帝难忍的轻哼了一声,热汗自额间冒出。 “皇皇皇上”许是磨蹭得不到纾解,身下的人开始不满的轻唤,主动嘟着嘴凑到了皇帝的嘴边,索取着皇帝的温存。 香唇就在面前,只要微微张嘴,便能将唇含在嘴里,细细的品尝。 也能得到这人独一无二的媚态,那是只有自己能看到的景色。 宛如受到蛊惑一般,皇帝轻轻的张开了口,凌萧的舌就顺势的窜了进来,毫无章法的乱吻,却让皇帝的欲/望又加深了一层。 皇帝泄愤一般,张口咬上了凌萧一口。 “啊。” 这一口,又狠又快,凌萧吃痛的大叫了一声,意识瞬间回归。 “你倒是自己先享受起来了。”皇帝捏着凌萧的下巴,固执的询问:“回答朕,丽妃可让你这么满足了?” 皇帝英俊的眉目下,染了一丝微红,额间的汗水,一滴滴透亮而性感的顺着轮廓下滑,滑出凌萧的视线,滑进凌萧的心口。 凌萧的心跟着躁动,身子不由一阵轻颤,全身泛起一阵挠人的痒意,他难耐的微动,目光祈求的望向皇帝。 皇帝不为所动,凌萧扭动着身子,不满的磨/蹭。磨/蹭间竟蹭到了皇帝身下的硬物。 皇帝身子一僵,凌萧却像是抓到了纾解的办法一般,一下一下蹭着身下之物。 “凌萧!”皇帝咬牙,手下用力,另一只手揽在了凌萧的腰间,制止了他的乱动。 凌萧吃痛一声,恍惚回神,身子的不满让他欲哭无泪,但皇帝显然没有为他纾解的意思。 凌萧难过的望着皇帝,不满的抗议:“皇上您在折磨凌萧。” 软糯的话带着上翘的尾音,勾起一阵阵的酥麻。 皇帝一颤,身下一涨,恨不能上前将磨人的凌萧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他也果真这般做了,身下之物毫无准备的冲进凌萧的体/内。 凌萧吃痛的惨叫,面色瞬间惨白,身下疼得遽然一缩。 皇帝被夹得隐哼了一声,面色跟着苍白了几分。 “皇上您”凌萧正要说话。 皇帝打断凌萧,固执的看着他问:“回答朕,丽妃可让你这么满足了?” 凌萧愕然,眨着眼睛盯着上方与他一般,疼的面色有些苍白的皇帝,身下明明已经疲软,却固执的要知道答案。 凌萧心底隐隐浮出了一个答案,一个让皇帝这般生气的答案,他望着皇帝,目光中带了一丝戏谑的开口:“皇上,您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皇帝一愣,皱眉剐了凌萧一眼,身下一动,凌萧惨叫了一声,颤道:“疼啊皇上” 皇帝抿唇,捏着凌萧的下巴,冷道:“你的回答呢。” 皇帝的威压在如今这个糜靡的场面,早已没有了恐吓力,他现下这般固执,就宛如一个孩童,遇到问题,撒着泼追着大人要一个让自己明白的答案,稚子一般纯粹。 凌萧突然觉得这样的皇帝有点可爱,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好大的胆子!”皇帝不悦的眯眼。 凌萧忍笑的清了清嗓子:“皇上恕罪,是皇上吃醋的模样太可爱了。” “可爱?”皇帝危险的凑近了凌萧。 凌萧惊得一颤,忙推搡着皇帝,急忙岔道:“皇上,我和丽妃什么都没有,真的。” “同喝一碗冰镇酸梅汤还算没什么吗?”皇帝面色阴晴不定。 凌萧讶然:“皇上知道?” “是暗咏或者暗香吧。”凌萧微加思索,便已明白。 暗香暗咏跟着自己,是皇帝的意思,她们既是保护自己也是看着自己,防止自己作妖。 皇帝这样的人,许是做不到百分百信任他人的。 凌萧抿紧了唇,叹息道:“皇上何必,凌萧早已是你的人了。” “你还记得是朕的人吶。”皇帝讽刺:“既然知道,那你可知男女有别?” 凌萧皱眉:“丽妃她也是您的妃子。” 皇帝接话:“那你更应该远离她。” “我不过交了一个普通朋友。”凌萧反驳:“皇上您妃子成千上万,凌萧都不曾这般,如今凌萧不过交了一个朋友!” 明知是皇权的世界,不该强求公平,但皇帝如今触及,凌萧还是没能忍住出声抱怨。 皇帝闻言,默不作声的起身,披上了外衣:“你在挑战朕的耐性。” 皇帝冰冷冷的说着,望着凌萧的目复杂万分,其中凌萧在皇帝的眼中读出了失望,这道目光刺得凌萧生疼。 凌萧被刺激到,忍痛坐起,不知哪里来的胆子,他恨声道:“皇上您不觉得您自私了么!” 皇帝闻言,危险的眯眼刺向凌萧。 凌萧咬牙道:“您要求凌萧男女有别,为你守身如玉,但您呢,后宫妃子千万,可有为凌萧守身如玉?” “凌萧不过交了一个朋友,您便生气,那哪天凌萧见了您去了其他妃子的宫殿,凌萧能生气么!” “你生得气还少?”皇帝意有所指的冷嗤。 凌萧一震,想起了冉妃和红叶,自知理亏,却不服气的道:“皇上您的妃子千千万万,凌萧生气您舍之其一其二即可,可凌萧的朋友就这一个!” 说着,凌萧狠了狠心,接着道:“皇上要凌萧远离这个朋友可以,那您也把您后宫那些莺莺燕燕都散了啊!” 皇帝一脸惊讶,似乎不可置信凌萧会在他面前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凌萧见此,嗤笑:“皇上您都做不到,凭什么要求凌萧远离丽妃?您之前还说凌萧与你等同,如今看来,只是戏言吧!” 皇帝气极反笑,笑出的声音,阴森的令凌萧颤抖,凌萧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诚服,倔强的望着皇帝。 凌萧知道,这番话在这个世界是在挑战皇帝的权威,是大逆不道,他不该说的,若是从前他定不会开口,但是 许是这段时间皇帝的宠爱让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害怕皇帝,又或许是自己确实想为自己争求一个这个世界不曾有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还是大着胆子说了出口。 皇帝会如何呢?凌萧抱着一丝希冀的望着皇帝。 皇帝冷笑,突而反手掐住了凌萧的脖子,凌萧一惊,本能的想到了免死金牌,不由脱口而出:“皇上,您送的免死金牌就失效了么!” 皇帝闻言,气得大笑,身上的怒意无处发泄,最后流泄出来,竟将周围摆放器皿一一震碎。 “这么说来,你不仅不听朕的话,不会远离丽妃,还想用免死金牌限制朕!甚至妄想朕为你散尽后宫!呵。” 好大的胆子,果然宠得太多了么! 一声冷笑,皇帝戾气暴出,手下一个收紧,凌萧便感觉一阵窒息,面上憋得通红。 凌萧使劲挣扎,挣脱不了皇帝的束缚,皇帝眯眼,杀气遽然蹦出,凌萧睁着混沌的眸子,只看见皇帝的面色阴沉的可怕。 手下的脖颈如此纤细,只要手掌轻轻用力,这将他气得不能自己的生命就将逝去,皇帝从没有如此容忍过谁,凌萧是第一个,也将是最后一个。 皇帝收紧了手,一瞬间,他真想让这凌萧就这般消失。 眼看着面前的凌萧面色慢慢变得暗淡,鼻息间的气息轻不可闻,皇帝恍然间,见到了那突而撞进自己怀里的小太监。 当初的小太监惊慌着神色,宛如跌入狼群的羔羊,无助的四处乱窜,面对自己时,却清亮着眸子,只糯糯的唤道:“皇上。” “皇皇上”凌萧艰难的唤,倔强的睁着眼睛看向帝王。 皇帝被唤回了神,对望凌萧的眸,却惊了一颤,凌萧清亮的眸子与记忆中的那一刻的小太监重合,他心中一跳,手下便松了力道。 “咳咳您”凌萧剧烈的颤抖,咳嗽着含泪看着皇帝,痛心道:“您真要杀了凌萧。” 凌萧的话是陈述,似是在控诉皇帝的无情,皇帝缓缓将手背在了身后,颤抖的紧握,随即甩袖而出。 “看住皇君,不准他踏出房门一步!” “是。” 皇帝的下令,久久盘旋在耳,凌萧捂着脖颈,瘫坐在床。 “都说帝王无情,原先我还不信,只觉得皇帝会是个例外,如今” 凌萧摸着自己的脖颈,自语般说着,不争气的红了眼眶。 第二天,皇君失宠的消息,传遍了皇宫。 都说,那一晚,皇上衣衫不整的从皇君宫殿出来,是皇君伺候不当,惹怒了皇帝,皇帝之后便软禁了皇君。 原先羡慕凌萧的,如今都在感慨,这凌萧得宠快,失宠的速度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及。 不过,也有人相传,皇君能将皇帝惹怒而不被皇帝处死,也是奇迹。 所以,这皇君在皇帝心里还是特殊的,今后指不定就能翻身。 这些传言都传不进凌萧的耳中,他被关在了房里,哪里都不能去。 身下那不可启齿的部位伤着了,脖子上的勒痕也触目惊心。 暗香找了大夫来治疗,凌萧整日和药作陪,这软禁的日子,就宛如是在疗伤。 凌萧的三餐还是如同往常一般,皇帝虽然软禁了凌萧,却并没有克扣凌萧的吃穿。 但凌萧的心境已然不同往日了。 “公子,你好歹吃点吧。”暗香端着粥,担忧的望着坐在床上的凌萧。 凌萧微微摇了摇头:“我没有胃口,撤了吧。” “可是”暗香皱眉想要再说些什么,凌萧已经合衣躺回了床上,背对着暗香,一副没有商量的余地。 暗香轻叹了口气,端着粥出了门。 “公子还是不吃么?”暗咏盯着粥,颇为不安的道。 暗香摇了摇头,暗咏皱眉,一脸的自责:“都怪我,不该禀告给主子的。” 暗香叹气:“这是我们职责,就算我们不说,主子早晚会知道的。” 暗咏咬唇:“主子那么疼爱公子,这次怎么就” “公子也是,平日里明明很机灵,这事只要跟主子认个错,不和丽妃来往就没事了,这次,公子不知在赌什么气,硬是不肯和丽妃断绝来往。”暗香愁眉苦脸的道。 暗咏闻言,突而想到什么,惊愕道:“公公子不会真的对丽妃” “”暗香连忙趋身捂住了暗咏的嘴,不赞同的喝道:“这事能乱说吗?” “主子对公子一往情深,公子不会的。”暗香坚定的说着,不知是说给暗咏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说完,还慌张的望了望周围,确定侍卫离她们的距离够远,听不到才松了口气,但也心有余悸一般拉着暗咏远离了凌萧的房子。 “”兰蔚望着暗香暗咏离去的背影,沉默的抿紧了唇,闪身躲过侍卫,闯进了凌萧的房间。 “谁?!” 凌萧警惕的爬起了身,兰蔚连忙趋身捂住了凌萧的嘴。 “是我,兰蔚。” 凌萧微微一愣,望向紧张兮兮的观察着门口的兰蔚,嗤道:“你怎么还是这么爱闯皇宫?” 见凌萧还有心情调侃自己,兰蔚心中松了松,不满的道:“也不知我是为了谁。” 说完,他回身望向凌萧,却见凌萧脖颈处暗黑的痕迹,他心下一惊,手不受控制的抚摸了上去。 “这” 凌萧微微躲了躲,不适应一般,躲开了兰蔚的触碰道:“如你所见,失宠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甚至面上还带了丝丝的微笑,宛如这是一件无关要紧的事一般,但兰蔚就是从凌萧的眼中看见了落寞与难过。 他心中一揪,对凌萧的怜惜一层层的从心底往外冒。 “你平时不是很聪明的吗!这事情你怎么就犯浑了呢!”兰蔚心疼的怒骂。 “不就是一句知错和一个承诺吗!你凌萧不是最擅长这些了吗!怎么这次就要和皇上硬着干呢!” 兰蔚咬牙,说着,竟是鼻头一酸,眼眶率先红了起来。 凌萧一愣,兰蔚明明成长了许多,在战场带兵千万,又是人人敬仰的将军,此时,却如初见的毒嘴少爷,对自己破口大骂。 眼眶红着,眼中的泪水仿佛轻轻一抖,便会溢出眼眶,凌萧本来很难过,见他这样,却突然觉得好笑。 “失宠的是我,被掐得也是我,你哭什么?” 凌萧笑得没心没肺,兰蔚狠狠的剐了他一眼,抬手将泪水一擦,倔道:“我没哭!谁会为了你这狼心狼肺的家伙掉泪,你这是活该!明明能避免的!死了你都是活该!” 兰蔚恶狠狠的说着,与他语言不同的却是,从怀里掏出了创伤药,专注的为凌萧上药,动作轻柔的仿佛对待一生的珍宝。 凌萧本想说,太医刚刚给他上过了药,见兰蔚如此专心,硬生生将话给咽了回去。 “说吧,你这次又是想干嘛?”上好药,兰蔚明显已经冷静了下来,望着凌萧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呵”凌萧一声轻笑,岔道:“我哪是想干嘛啊?就是如同你知道的,失宠了呗。” “屁!”兰蔚不顾形象的爆了一声粗口,随即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般,面色涨得通红。 凌萧轻笑一声,调侃道:“露出本性了啊,兰蔚。” “”兰蔚瞪了凌萧一眼,怒道:“你别给我岔开话题,依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可能这样坐以待毙,皇上对你的感情也不是一个丽妃,就能让他对你动杀心的。” “你究竟干了什么?”兰蔚好奇。 凌萧撅嘴,似是不愿意说,在兰蔚的目光逼问下,他才怏怏的开口:“我就跟皇上说,要我远离丽妃他就得散尽后宫。” “咳咳”兰蔚被口水呛得咳了两声,不可思议的望着凌萧。 见凌萧面上一脸的认真,没有丝毫的玩笑之意,兰蔚也敛了心神。 许久,他才憋出了一句。 “凌萧,皇上是君王。” “”凌萧沉默,嗤笑道:“所以,你也觉得,我就活该为他守身如玉,而他就可以在后宫中三妻四妾?” 兰蔚叹息:“自古帝王都如此,你” “好了!”凌萧不满的打断了兰蔚:“我懒得和你说,没事你就回去吧。” 凌萧知道这个世界,大家的思想都是如此,可他既然开了口,总是希望赌一赌的。 如今,就看皇帝与他谁先妥协。 兰蔚轻叹着摇头,起身道:“这次你真的太大胆了,皇上的后宫不仅仅是妻妾,还是衡量朝堂势力的重要存在,你要求散尽后宫,不仅大逆不道,更是挑战了皇权,怪不得皇上会想要杀了你,你没死真的是奇迹。” “你不该是如此莽撞的人,是不是因为动了情,所以想要独占” 兰蔚艰难的说着,只觉口中酸涩的紧。 “”凌萧闻言,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只是不爽道:“你怎么还不走!” 兰蔚复杂的看了凌萧一眼,心中杂乱万分。 既然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何当初选择帝王,若是傅禹君,若是自己都能给许你这样一个未来,可你选择的偏偏是牧国皇帝。 兰蔚心中想把这些话说给凌萧听,最终还是默默的闭紧了嘴,只喃喃的道:“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纵身一跃,消失在了房间。 凌萧躺回了床,连兰蔚都觉得他过分了么。 “来人!” 凌萧扬声呼道,远处的暗香听见,连忙进屋跪在了凌萧的面前。 “公子请吩咐。” “你去跟皇上说,我想出去走走,太闷了。” “”暗香沉默,面上不确定的道:“公子,您还在软禁中呢” “没事的,去吧。”凌萧打发道。 皇帝既然没有杀他,就不会吝啬给自己这点自由。 何况,冷战了一天,皇帝也该冷静下来了。 凌萧越来越觉得自己会作死了,明明以前还是怕皇帝怕的要命的,如今却能如此淡定的和皇帝耗着。 摸了摸脖子上的勒痕,凌萧仍旧心有余悸,不过这种心有余悸,跟自己心中的执念跟那想将皇帝独占的念想比起来,微不足道。 “” 暗香最终还是去了,最后皇帝允许凌萧在御花园里走走,其他地方均不许去。 凌萧轻叹了口气,也算接受了安排,任由暗香安永跟着,去了御花园。 暗香回来,表情有些奇怪,似是在皇帝那里经历了什么,凌萧心中疑惑,却碍于脸面,不想开口询问。 但越不清楚的,越想知道,凌萧的心中就像有人瘙挠一般,急切的想知道关于皇帝此时此刻的表现。 终于,他没忍住一把拉住暗香问道:“暗香,你过去之时,皇上可有说其他?” 暗香明显一顿,继而轻轻摇了摇头行礼回道:“公子,主子什么都没有说。” “真没有?”凌萧皱眉。 暗香点头:“皇上在批阅奏折,并没有其他表情,也没有昨日那般发怒了,听闻了公子您要奴婢带的话,也并无不悦。” 凌萧挑眉诧异,就听得暗香道:“公子,你去赔个不是吧,主子会原谅您的。” “”凌萧没有回话,暗香皱眉,旁边的暗咏见状急道:“公子,您还等什么呀?您不去,主子的心跑了怎么办。” 凌萧闻言,嗤了一声,皇帝这么多年都没有跑心,他可一点都不担心,皇帝会突然喜欢上他人。 “公子,您别不当回事。”暗咏紧锁眉头:“主子昨晚在贤妃那过夜的呢。” “!”凌萧一震,牟利的看向暗咏,暗咏被暗香拉了一下,遽然闭上了嘴。 然而,该听到的还是被凌萧听到了。 “皇上昨晚去在贤妃处过夜的?”凌萧说着,心头就像被人用凉水浇了一通,冷了个透彻。 “呵”他轻笑了一声,面上因为臆想贤妃与皇帝在一起的画面而扭曲,暗咏心下一惊,忙跪地道:“公子息怒,奴婢胡说的。” “息怒?”凌萧讽笑:“不,我一点都不怒!” “我开心极了!”凌萧咬牙切齿的说着,转身往外走去。 暗香心惊,忙拦住凌萧的去路道:“公子,您不能离开御花园。” “让开!”凌萧愠怒。 暗香摇头,暗咏追上跪在凌萧的身前咬唇道:“公子,你冷静一点。” “我叫你们闪开!”凌萧怒喝。 暗香闻言一颤,跟着暗咏跪在了凌萧的身前,却分毫不让。 “哟,这又是怎么了?”突然,一道带笑的声音带着轻慢的调侃了进来。 凌萧回头看去,是一身便服的牧修甯,那位皇帝唯一的皇叔。 凌萧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用为数不多的理智朝牧修甯行了一礼:“皇叔。” “每次见你,都在和下人过不去,何必呢?”牧修甯温和的说着,朝暗香暗咏挥了挥手,示意两人下去。 两人迟疑了一会,牧修甯道:“下去吧,皇上那本王自会解释。” “是。”听牧修甯如此说来,两人也不好再待,只得行礼退下。 凌萧见状,冷哼了一声,抬脚往前走,牧修甯一把拉住了他。 凌萧盯着牧修甯骨节分明的手,冷道:“皇叔莫非要阻止凌萧不成。” 牧修甯放下了手,笑道:“倒也不是,只是你想去哪?你被下了禁令,出了这御花园就是公开抗旨,即使皇上再护着你,这公开抗旨可不是好玩的,你有想过后果吗?” “多谢皇叔提醒,可凌萧今日就非要试试这公开抗旨了!” 昔日的理智都不在,凌萧此时只想跑到皇帝的面前,质问他昨夜是否真的留在了贤妃宫中过夜了,是不是才从他身上离去,就投入了其他女人的怀抱了。 这些问题堵在凌萧的心口,让凌萧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一般,闷重难受。 牧修甯见状,轻叹了口气:“你想去御书房见皇上?” 凌萧默然不语,他行走的方向只通向御书房,自己的目的地并不难猜。 “可皇上并不在御书房,而是在贤妃的宫中啊。”牧修甯状似无意的说着,轻笑。 凌萧身子一僵,滔天的怒火席卷上身,让他全身颤抖的不能自己,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他赤红了双眼,默不作声的转了个方向,要朝贤妃的宫殿走去。 牧修甯挡在了他的身前:“你去做什么?牧国皇君,爱吃飞醋,这已经是明面上的了,皇上为了你挡了多少臣子的进谏,你可明白?如今,还要公然抗旨,你可想过,你这次的小辫子,又会被多少大臣拿来说事?” “爱怎么说怎么说!”凌萧恨然道:“如今,若是我凌萧不能一个人得到皇上,那凌萧宁可死在皇上手里。” 牧修甯一愣,这凌萧有多么怕死他就是没有见过,也曾听说过,可如今,他却这般决绝,哪还有一点的贪生怕死。 独占欲么 牧修甯轻笑,反身拉住越过他往前走的凌萧,一个用力将他制服。 “不要给皇上惹事啊。”牧修甯说着,眼中充满了威胁,凌萧本能感觉到了危险,他微微一顿,就这一顿的功夫就被牧修甯拉回了原处。 “崇儿可是会苦恼的。”牧修甯改变了对皇帝的称呼,凑近凌萧,阴沉沉的说道。 突而的压迫让凌萧背后一凉,,面前的牧修甯明明一副温和的表情,却莫名的让凌萧感觉到了危机,他后退了一步,与牧修甯拉开了距离。 牧修甯见状,轻笑了一声:“你反应倒快。” 说着,他往前踏了一步,却倏然在脚下踩到了一样硬物,他微愣,低头看去,是一块晶莹透亮的玉。 牧修甯微怔,低头将玉捡起,入手的玉带着细腻的手感,令牧修甯一僵,面上浮现了怀念的神色。 凌萧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牧修甯抚摸着这块玉佩,轻声道:“怎么在你身上。” 他似是自言自语,凌萧抿唇回道:“皇上将它给了我,不在我身上难道该在你身上么。” 凌萧冷嘲,伸手去抢那玉,却被牧修甯轻巧的躲过。 凌萧不悦:“还给我!” 那宛如重要之物被夺的急切,让牧修甯微微一震,不由开口问道:“这对你还重要?” “这又跟皇叔有什么关系。”凌萧热讽,趁牧修甯一个不注意,侧身一抢,将玉夺回了手中。 牧修甯望着凌萧小心翼翼捧着玉的情景,微微一愣,随即释然一笑。 “罢了。” 他走到了一边的假石坐下道:“来,我跟你谈谈。” “凌萧跟皇叔可没有” 凌萧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牧修甯打断道:“皇上去贤妃那只是商量如何遣散后宫。” “”凌萧一怔,回头望向牧修甯。 牧修甯的面色坦然,不像说谎的模样,但皇帝这么快妥协,让凌萧有些诧异,他半信半疑的走近了牧修甯。 “你说这话可有什么依据?” “哈。”牧修甯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大笑出声:“你爱信不信,本王为何要给你依据?” 牧修甯知道这件事,本来可以不用告诉自己的,他突发好心说来,也只是想让自己早些知道情况罢了,要说依据什么,他根本没有必要骗自己。 凌萧意识到这个,不由恼得满脸羞红。 自己当真是急了、傻了,才会问这么呆笨的问题。 凌萧两颊绯红,神情恼怒,那恨不得在地上钻一个洞将自己埋下去的模样,宛如一只仓鼠一般,令人莞尔。 牧修甯随性一笑,这凌萧确实是崇儿喜欢的类型。 他叹息。 “这玉,原本是我的。” 牧修甯突然说出一个惊人事实,凌萧猛然抬头。 却见面前的牧修甯,又摆出了一副怀念的模样,凌萧眨了眨眼,默然的盯着牧修甯。 牧修甯缓了缓道:“是崇儿小时,我送予他的生辰礼物。” “崇儿幼年丧母,是我一手带大的,他本很依赖我,可是” 牧修甯说着,目光哀愁:“皇家的孩子哪能无忧的长大呢,他不找事,事也会找他,何况,崇儿本就是个志向远大的孩子。” “”突然跟自己说这些,凌萧不知这个皇叔想干什么,但却对皇帝的过往很感兴趣。 他不知不觉走到了牧修甯的旁边坐了下来,认真听着他所阐述的皇帝。 原来,皇帝幼年也曾天真无邪,只不过,皇位的争夺,将他卷了进去,迫不得已,他成了别人眼中弑兄争权的凶煞。 他有着远大的志向,他想让牧国成为第一强国,不仅是他这在位的一世,而是生生世世都将是强国。 他愿意为此付出所有的努力,后宫也不过是衡量朝堂势力的工具,感情,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直到,他遇到了凌萧。 牧修甯感慨一般,望向凌萧道:“我一直觉得你不适合崇儿,现在觉得” “怎样?”凌萧掀开眼皮去看牧修甯,那眼中的威胁显然易见。 牧修甯丝毫不把这宛如小兽般的威胁放在眼里,他轻笑道:“现在觉得果然如此。” “”凌萧皱眉盯着牧修甯,恨不得上前来撕咬他一番,这张牙舞爪的模样让牧修甯很是新鲜,他不由多看了几眼。 凌萧龇牙咧嘴道:“你少在这里胡说!适不适合你说了不算。” 牧修甯无奈的摇头道:“崇儿心里也是明白的,你并不适合。” “” 凌萧咬牙,他说的话,这皇叔是当耳边风吗! 凌萧皱眉,正想反驳,就听得牧修甯道:“崇儿的志向是强国,当初邵国唾手可得,却因为你放虎归山,后宫是他重要的衡量势力的工具,此刻却也要因为你遣散。” “你说你合适,你倒说说,除了让崇儿一步步的妥协,你可有帮他做他想完成的事情?” “”凌萧沉默,仔细想了想,他真的如同皇叔所说,什么都没有帮到皇帝,他不服气一般,在脑中搜寻着可能出现的情节,去徒劳无功。 牧修甯简直,轻轻嗤笑了一声:“别想了,没有的事情怎么想都是想不出的。” 凌萧咬牙:“我以前没有,不代表我今后不会有!” 牧修甯挑眉,一副不信任的神情:“那我拭目以待。” 凌萧冷哼了一声:“你说了这么多,怎么成功避开了这块玉?” 凌萧扬了扬手中的玉,看向牧修甯,牧修甯闻言敛眸,躲开了凌萧探究的目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这玉,在宫里的传闻可有意思了,这可是皇上曾亲自下令,不允许他人触碰的禁物,你说它是你送给皇上的,那怎么就惹到皇上了呢。” 牧修甯微微皱眉,似乎不想谈及此事,被凌萧盯得久了,他才轻叹道:“我本希望崇儿只是个逍遥王爷,好好生活,并不想他卷进皇位的争夺中。” 牧修甯说着,自嘲一笑:“自认为对他好的,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劝他放弃皇位,天真的以为只要他放弃了,不争了,就能好好的置身事外。” 凌萧闻言惊得心下发凉:“皇上争夺皇位之时,你支持的不是皇上?” “那皇上不是孤军奋战?”凌萧难以想象,皇帝一个人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当初又是如何的无助彷徨。 凌萧心揪的咬牙,恨不能回到过去陪在皇帝身边。 “在这方面,我和你一样,我不是一个好长辈。”牧修甯说着,面上一片痛苦之色。 “这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牧修甯说着,哀愁了神色。 “”凌萧沉默。 牧修甯还活着,就证明是皇帝当初网开了一面,但即使他网开一面了,对这个带着他长大却不支持他做皇帝的亲人,却也是怨恨的。 所以,皇帝才会把这块玉封印在仓库里,不许任何人触碰。 凌萧轻叹,原来表面这么风光,这么强大的皇帝,也有这么不堪回首的过去。 凌萧的心宛如被千万针刺穿,带着刻骨的疼痛,心底是对皇帝一丝一丝的疼惜。 皇帝从不说自己的事情,从不让他人知晓自己的过去,皇帝的痛皇帝的苦只会深埋在自己的心底。 而作为想成为他唯一的自己却从未听过皇帝吐露真心。 凌萧暗下了神色。 “所以,你知道了吧,崇儿虽然疼你惜你,却从不会跟你说这些,你想做他的唯一,你认为够资格吗?”牧修甯轻笑的嘲讽。 “”凌萧咬牙,难堪的撇开了头。 见此,牧修甯慵懒的起身:“该说的我也说了,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负手就要离开,凌萧仰头唤住了他。 “皇叔。” 牧修甯回头看向凌萧。 凌萧直视着牧修甯,目光闪烁间是牧修甯从未见过的清澈,宛如一汪清泉将人的心底照透,在这样的眸子面前,自己心底的一些秘密无处遁形。 “皇叔说这些,无疑是想让凌萧知道自己的地位,想告诉凌萧,皇上对凌萧并未真的敞开心扉,想提醒凌萧,多为皇上考虑,不要总顾着自己舒坦。” 牧修甯闻言轻笑,坦然道:“你这双眼睛倒看得通透,那么你该知道怎么做。” 牧修甯的话更为直白了,凌萧嗤笑着起身道:“凌萧知道,早就该让皇上把后宫遣了。” 牧修甯闻言变了面色,望着凌萧不悦的抿唇。 凌萧笑道:“每堂应付官员已经够累了,回来后宫还要应付妃子,身子可受不住。” “他的精力给我一个人就够了,而我将代替他所有妃子的作用,甚至比她们更有价值。” 好大的口气! 牧修甯倒吸了一口冷气,面上尽是不信:“你还能平衡朝堂势力?” “不。”凌萧摇头:“我的特长不是这个。” 牧修甯摇了摇头,也没有继续问凌萧要怎样比整个后宫有价值,只是嗤笑一般瞧着凌萧道:“我还是那句话,拭目以待。” 凌萧知道牧修甯心中的轻蔑,他也懒得与牧修甯争论,便大大方方做了个手势,请走了牧修甯。 “皇叔且回家看着吧。” “” 牧修甯见凌萧这般信誓旦旦,那自信的模样宛如一只孔雀,争着开放他身后华丽的尾翅,着实令人新奇。 他不由带了丝期待,扬了扬眉转身离开。 在离开之前,他又回头跟凌萧说了一句。 “另外告诉你一个消息,丽妃率先让皇上遣送出宫了。” “” 皇帝动作真够快的,凌萧撇嘴。 既然送出了宫,那丽妃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凌萧心底放下了一件事。 全力想的都是怎么帮助皇帝,虽说要帮助,凌萧却也知道自己的份量。 朝堂政事一概不懂,出谋划策也不定能比得上朝堂的官员。 他能依靠的只有他脑中的那些画纸。 思及此,凌萧抿唇,转身回了屋。 那之后,凌萧将自己关在房里,关了五六天。 这五六天,皇帝也不曾过来,对凌萧的软禁命令,也不曾撤回。 倒是兰蔚过来了一趟,见凌萧生龙活虎的又离开了。 直到这一天,兰蔚带来了一个消息。 皇帝真的遣散了后宫。 凌萧得知这个消息,却并没有显得多开心。 皇帝不曾过来见他,不曾与他商量,甚至不曾将他软禁的命令撤回,便遣散了后宫。 凌萧真不知皇帝怎么想的,却在心底猜测,皇帝这般是不是为了将他摘出来。 让遣散后宫与自己不扯上关系,这样,朝堂中即使有反对的声音也不会反对到自己的身上来 “你不开心么?这不正是你要的么?”兰蔚见凌萧阴沉着面色,凑近了他问道。 凌萧轻皱着眉头,叹气道:“皇上用什么借口遣散的后宫。” “先皇托梦,斋戒不可近女色。” “”果然,这样后宫中的妃子都遣散了,但他是一个男妃,便可保留。 “凌萧,我没有想到,他真的会为了你遣散后宫。”兰蔚突而复杂的望着凌萧。 “皇上的志向是强国,可他为了你” 兰蔚苦笑一声:“他对你果真用情至深。” “我知道。”凌萧答得理所当然,面上带了丝被宠爱的自傲,嘚瑟的宛如受到主人庇护的小猫,高傲得令人恨得牙痒痒。 又觉得可爱得令人恨不能将他往怀里揉上一番。 兰蔚瞥开视线,躲开了凌萧。 他不管哪一方面都输了,皇帝才是凌萧最好的选择。 兰蔚抿唇,突而带了些释然的微笑。 “我想,今后我不会再来了。” 凌萧抬眼看他:“我可没有叫你做这梁上君子。” 兰蔚知道凌萧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无奈的笑了笑:“好好对皇上,各自珍重。” “皇君。”兰蔚突然郑重得唤了凌萧一声。 凌萧有些不习惯的挠头,想要叫兰蔚可以唤回凌萧,却见他已然越窗离开。 凌萧撇了撇嘴,倒也没有多在意什么。 他的图纸快画完了,这些都是他在现代看到的一些手工机械图纸,凭着记忆画出来的。 虽然保证不了百分之百的正确,但是百分之十是没错的,他的记忆力向来不错。 画出来交给工部的人,只要他们稍加研究,凌萧相信制作出来不会太难。 又埋头画了两天,此时凌萧的画纸已经画好了,可是皇帝仍然不见踪影。 凌萧知道,有可能是遣散后宫他需要回避风头,所以皇帝才不来见他。 但他更愿意相信,皇帝还在气恼于他。 凌萧自知自己理亏,又耐着性子等了两天,然而,皇帝还是不见踪影。 就好像将凌萧这个人遗忘了一般。 凌萧气得磨牙,恨不能跑到皇帝面前狠狠的咬他几口,此时,却还是乖乖的呆在了房里。 “暗香,你去把皇帝叫过来,若是他不来,你就说,我快要死了。” “”暗香望着凌萧磨牙的模样苦笑不得:“公子,你安分点吧,主子想来的时候自然会来,您这样骗他,等会他又要生气了。” “谁跟你说我要骗他?”凌萧望着暗香灿烂一笑,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颈处,危险得望着暗香道:“我可不是说着玩的。” “公子!”暗香大惊,想要上前来夺取匕首,被凌萧眼神一瞪,瞪回了原地。 “公子,您” “去!”凌萧打断了暗香。 暗香咬唇,跺了跺脚跑了出去。 不久,便见皇帝带着一大群太监急匆匆的赶来。 而凌萧笑颜嫣然的面对着皇帝。 皇帝望了望似是等待他已久的凌萧,又望了望已久自觉得跪在地上请罪的暗香,危险的眯眼:“你敢骗朕!” 凌萧微笑着上前,丝毫不顾皇帝散发出的低压,轻叹道:“凌萧可不敢欺瞒皇上,您若不来,凌萧真的会死。” “会思念致死,会心痛致死。”这两句话,凌萧故意凑近皇帝低声耳语。 缠绵的话带了上翘的尾音,吐息着温热的气息,直勾出皇帝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渴望。 凌萧轻轻一笑,勾人的眉目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满满的映在了皇帝的眼中,占满了皇帝的眼眶。 “你在勾/引朕?”皇帝捏着凌萧的下巴,清冷的问。 这话,皇帝没有对凌萧少说,无论是当初跳舞的时候,还是之后被逗弄得失神的时候,凌萧都是一副眉目含情,羞涩难忍的模样。 可此时,他坦然的面对着皇帝,面上即使绯红,却丝毫的不退怯。 “那皇上受不受凌萧的勾/引?” 凌萧说着,眉目辗转间,目光在皇帝的身上过了几个来回,带着明显的求/欢之意。 如此大胆的行径,让皇帝新奇,同时又受到蛊惑一般,手不受控制的揽紧了他的腰,目光逐渐暗沉。 他挥手挥退了众人,带着凌萧来到床边,疯狂的吻带着许久未见的眷念席卷了凌萧,凌萧轻吟着,手环上了皇帝的脖颈。 “嗯啊皇皇上” 凌萧轻哼,蹭着皇帝的肌肤,着迷的亲吻着他的胸膛,仿佛对待珍宝一般轻触着皇帝的肌理。 皇帝一顿,凌萧反身一压,将皇帝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皇帝一愣,皱眉,微微挣扎,似是不喜这个姿势。 凌萧跨坐在皇帝的腰间,阻止了皇帝的乱动,甜笑道:“不,皇上,不要动。” 说着,他俯身,伸出赤红的舌/尖t了t那冒汗的胸膛,微咸的汗水伴随着男子的阳刚之气侵蚀着凌萧的味蕾。 凌萧轻哼了一声,第一次发觉,同为男人,皇帝的胸膛却是如此的美味。 他似是不知餍足一般,一次又一次的亲吻,徐徐往上,最后来到皇帝的嘴边,与他纠缠起舞。 吻得入迷,凌萧的身子酥软了下来,皇帝一把揽住他,就要将他压在身下,凌萧艰难的保持着清醒,推搡开皇帝道:“皇上这一次,让凌萧伺候您” 他撑着虚软的身子,骑在皇帝的身上,用身下那伤刚好的位置磨/蹭着皇帝傲人的存在。 直到皇帝隐忍出声,他才解脱一般,放任那物进/入,而后舒爽的叹息。 额间的汗水湿润了凌萧的发丝,凌萧仿佛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一般,瘫软在皇帝的身上,软糯的轻吟叫唤;“皇上,如今您也是凌萧的人了,您为凌萧散尽后宫,那凌萧就以这个作陪。” 不知何时,凌萧的手中多了一个铁盒,这个盒子像是早已准备好了的一样,上头还系着红丝绸。 皇帝伸手接过,带了一丝好奇的打开,里面是一层一层的图纸。 只一眼,皇帝便明白这图纸的价值,他微微挑眉望向凌萧,漫不经心的道:“这可算大礼了。” “比起皇上您的后宫呢。” “有过之而无不及。”皇帝回道。 凌萧微笑:“那就好,凌萧也算是帮着您了,您放心,明日您收回凌萧的禁令,凌萧便去工部与他们一起,把纸上的东西变成真的。” “一下子怎么变得这般贴心了?”皇帝扶着凌萧坐起,让凌萧的双腿盘在他的腰间,让两人契合的更为紧密。 “啊”凌萧微微的喘息着轻哼,微微的失神:“凌萧不是一直都很贴心么?在从前不是将皇上伺候的服服帖帖的么。” 皇帝微微思索,应道:“那倒是。” 凌萧不满,在皇帝肩头咬了一口。 皇帝吃痛皱眉,翻身将凌萧压在身下,却豁然发现他脖颈淡淡的淤痕。 他微微一顿,带了丝怜惜般摸了摸凌萧的脖颈,凌萧微微畏缩了一下。 皇帝暗了暗神色收回了手,带了丝不确定的道:“你怪朕么?” “凌萧如今的模样像是再怪皇上么?”凌萧反问。 皇帝闻言轻笑,望了望凌萧此时的模样。 宛如八爪鱼一般,死死的粘在自己的身上,面色绯红,眼神迷离,腰间微动,兀自沉迷于床/笫之事,倒让皇帝觉得自己不称职了一般。 意识到此,皇帝不再多想,抱着凌萧滚进了里床。 完 番外牧修甯的担忧 五年后,牧国越加强大。 工部联合凌萧制造出的投石机、等等这个世界从未见过的东西,却在军队上用途甚广。 牧国依靠这些武器,百年之内绝无敌手。 凌萧实现了他的承诺,价值堪比整个后宫。 牧修甯眼见这凌萧的作为,慢慢的由惊讶转变成了敬佩。 牧修甯觉得皇帝真的有一双慧眼,可以茫茫人海,找到了凌萧这么一个活宝。 眼看着两人恩恩爱爱,牧国也步入正轨,牧修甯却有了另一个担忧。 凌萧是男子,他永不会怀孕生子。 而牧国不可无皇子。 “君后,君后,潇王又来了。”宫女小梅大叫着前来禀告。 凌萧慵懒的躺在睡椅上,晒着太阳,听闻此话,苦了一张舒适的俊脸。 他与皇帝在一起五年了,三年前,在自己完成了的研制之后,皇帝升自己为了君后,从此正式和皇帝平起平坐,即使是上朝,也与皇帝同坐龙椅。 这五年来,牧国风调雨顺,他所研究的东西也一件件的变成实物,牧国远远领先于其他王朝。 但舒适日子过久了,总有人喜欢来讨嫌。 这其中最勤快的莫过于这潇王牧修甯了。 五年前,皇帝用斋戒,一辈子不能近女色的借口将后宫遣散了,如今,这厮竟然还跑来说皇帝一定要有孩子。 他一个男人,皇帝一个男人,怎么生! 这不间接要皇帝重新纳妃么! 且不说五年前的借口到现在还有效力,就是凌萧也不可能再让皇帝纳妃! 可这牧修甯不敢在皇帝面前提及,却天天跑他这儿来闹,让凌萧烦不胜烦。 凌萧苦着脸,咬牙拒道:“不见,打发了!” “君后晚了”小梅可怜兮兮的说着,而后便传来了一声带笑的声音。 “君后这是嫌本王烦了呀。” 凌萧望着一身便衣飘飘的牧修甯,气得牙痒痒,他瞪着牧修甯假道:“哪会啊,皇叔您是皇上唯一的亲人,虽然当初和皇上对立,但皇上大人不记小人过,还给了你在宫中自由行走等诸多特权,就这个,凌萧也不敢嫌弃您呀。” 凌萧故意戳牧修甯的痛楚,牧修甯面色一僵,眉头不可抑制的跳了跳,面笑肉不笑的道:“本王说的那话,君后可想好了,皇上也会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的,您不愿皇上纳妃,那找个女子来,只为怀子” “没门!”凌萧想也不想的打断了牧修甯道:“您想着找个女子来,还不如想想怎么让我的肚子大起来实在。” 凌萧厚脸皮的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牧修甯嘴角抽了抽:“您是男子,如何大得起来。” “那我没办法了。”凌萧耸了耸肩。 牧修甯僵硬了面色,凌萧趁他未回神,连忙扬声道:“小梅,皇叔累了,送他回去休息。” “是。”小梅出现在了牧修甯的身前,牧修甯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蠕动了下唇,重重的叹了口气,甩袖离开。 凌萧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都说,“亲家公”“亲家母”难搞的,今日看见牧修甯,凌萧觉得这话对极了! 皇帝自己都没有急,他就急得跟个猴子似的。 夜晚,皇帝从门外进来,见着凌萧一脸的不满,微微一顿,来到凌萧的身边问道:“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凌萧沉默,皇帝虽然给了牧修甯诸多特权,但是他还是不喜提及牧修甯,所以虽然凌萧一直受到牧修甯的干扰,可从未在皇帝面前告过状。 而凌萧也猜测皇帝是知道的,只是不想理皇叔的事。 可他真心忍无可忍了,牧修甯一有空就抓着他念,念得他耳朵都起茧子了。 思及此,凌萧抿唇道:“皇上,我知你不喜提及皇叔,但他总是” 皇帝一顿,心下明了凌萧的怨言,他轻轻一笑打断了凌萧的话道:“明日朕安排,安心吧。” “恩”凌萧轻轻的应了一声,俯身在皇帝脸上印了一吻。 皇帝轻轻一颤,沙哑了声音道:“只是这里吗?这儿呢?” 皇帝指了指唇,凌萧微微红了红脸颊,目光闪躲下,又嘟嘴快速的扫了一下皇帝的唇。 皇帝不满的横了凌萧一眼,将人抓进怀里好一通热吻。 那一夜之后,皇叔果然没有再来烦凌萧了。 过后,不久,听闻皇帝给牧修甯赐婚了,赐婚还加了一个条件,让牧修甯一年之内生出一个儿子来。 再一年,牧国就多了一个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