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生劫》 第1章 巨蟒老白 黑通通的枪口对着阴为的额头,只需轻轻扣动扳机,他便应声倒下。 “交出青铜镜,我抱你无事。” 阴为虽心生畏惧,看青铜镜乃阴家一脉相传的宝物,怎么轻易予人? 父亲临终前拉着阴为的手,掷地有声的告诉他:“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贵,万不可,你这一脉丢了祖宗的宝物,否则我死不瞑目,何颜面对列祖列宗。” 此话深刻阴为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 阴为不为所动:“我绝不会交出青铜镜。” 话音刚落,便纵身跳入江中。随着一朵浪花沉寂,阴为消失的无影无踪。 即在此刻,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瞬间倾盆大雨,倒灌而下。之间江心出现一个直径约十米的巨大漩涡。江中浮舟随之被吸入其中,即便是附近的轮船也地动山摇。 浪花拍打岸,发出震耳欲聋饿哗啦啦声。 稍后,江心漩涡越来越小,江面一片平静。 此刻闪电和雷鸣截然而至,乌云分裂两半,东西散去。 跳入江中的那一刻,阴为抱定了必死的决心。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多少夜,阴为睁开眼睛,眼珠子四处乱转,发现自己竟身处狭窄的岩洞之内。 “这难道就是冥界?”他不相信自己还活着,于是摇了摇自己的手指,疼得很。难道死人也知道怕疼? 阴为屏住呼吸,扯开嗓子大喊一声,回音震得耳膜撕裂般的疼。 “活着,我还活着,我真的还活着。”他相信定是父亲在天之灵保佑。 阴氏一门在南江代代单传,据说祖先是齐国丞相管仲,因移居他地,受封阴大夫所以自此改了姓氏。 阴为庆幸自己还活着,于是便想方设法离开这狭窄的洞穴。 刚走了没几步,便觉得肚饿闹晕。 是啊,从离奇被救,到清醒,到底睡到多少天,他一无所知。 阴为扶着岩壁,慢慢往前走,因为他感觉前方有风迎面吹来。 走到一处缓缓的拐角,昏暗的洞穴立刻闪出一道透明的光亮。他眼睛直视前方,期待洞口就在眼前。 “呀!”一声尖叫,随后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出现在因为视线中的,是一条巨大无比,盘身守在洞口,通体洁白的巨蟒。 此巨蟒脑袋扁长,足有牛头大笑,鸡蛋大的眼珠子就像高度近视眼似的突出眼眶之外,似乎轻轻一碰便掉落在地。 巨蟒不时吐出长长的分叉的舌头,感觉周遭的气味,等待任何一个活物的出现,然后饱餐一顿。 巨蟒长长的脖子缓缓向后扭转,看见阴为用声音发出呵呵的笑声:“你终于醒了。” 此巨蟒完全颠覆阴为对于蛇的认识。更惊异的是能说人话,可能吸天地之精华,虽无人形却能人言。 因为瘫软在地,放纵的呼吸,此刻却也极为舒缓的保持静默。 “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嗖的一声,巨蟒冲出洞外。阴为想趁此几乎离开,便极力支撑身体往洞口走。 不成想双脚仿佛站在了地面,动弹不得,无论是多大的劲儿,都无法挪动寸步。阴为体虚无力,加之用劲过猛,浑身冒着虚汗,额头更是汗液津津,散出一股搜味儿。 就在他生无可恋,无奈认命之时,巨蟒尾部缠着一根结满了橙色的果子游到他身边:“这是东仙岛嘴甘甜可口的蛇果。” 阴为饥饿难耐不假,但见巨蟒那张狰狞不堪且透着一股凶气的脸,实在没有一丝半点的食欲。 “叫我老白,我只这里的主人。” 老白扭头,游回洞口,依然是先前的姿态,盘曲身体,面朝海边,不时吐出细长的舌头。 莫名其妙的被人追上,然后莫民奇妙的背老白这天颠覆性的蛇给救了,接着莫名其妙的来到所谓的东仙岛。 上学的时候,因为的地理成绩还是不错的,可怎么也记不起来这偌大的地理图上有座叫东仙的岛。 阴为看着光泽鲜丽的水果,忍不住舔了舔舌头。 蛇果?虽然说吃了之后变成蛇的可能性不存在科学的范畴,但谁知道这所谓甘甜可口的蛇果背后有没有猫腻? 他闭上眼睛死活是不肯吃的。他是老阴家单传一脉,好不容易活下来了就不能轻易死去,所以任何他觉得威胁到生命的,都无法接受,包括蛇果。 “不吃你会死的。”老白并没有看阴为,但他身后好像长了一双眼睛,也许就隐藏在他那绚烂斑驳的蛇皮之下。 稍事静默,阴为依然无动于衷。 老白轻轻挥了挥尾尖空气凝聚,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阴为的嘴被这股气流上下拉开,蛇果自然而然的脱离树枝,钻进他的嘴里。气流上下浮动,阴为的嘴开始不能自控的咀嚼蛇果,然后一股推力,咽下喉咙。 一连吃了五颗蛇果,蛇果触碰舌尖滋味的确是甘甜可口。 老白撤去外力:“怎么样,味道是否甜美,我看你也没死嘛!都死过一回的人了,害怕死?” 阴为心说豁出去了,反正无法脱身,生不如死,与其这样不如当个撑死鬼。他再也忍不住饥渴,疯狂的从树枝上摘下蛇果,不停的往嘴里塞,直至撑得自己打嗝。 阴为轻轻抚着肚子,靠在岩壁上,半躺着,饱腹的感觉原来也是一种满足和幸福啊! 看来老白不坏,尽管蛇给他邪恶的感觉。 “你为什么救我?” “故人有难,我怎么会袖手旁观?” “故人?我不认识你。” “你认不认识我并不重要,我认识你就足够了。” “那你跟我说说,你怎么认识我的?” “天机不可泄露。” “故弄玄虚。”阴为嗤之以鼻,“我想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去。” 他试探老白。 “你已经无法回到你的过去。”老白明了的告诉阴为,“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我活的好好的,我没死,我要回去。” “你是我的遗憾,没有我,你回不去,老老实实呆着。” “我是人,你是蛇,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救我到底有什么企图?” 天色渐晚,老白警告阴为,不要随意走动。 老白朝洞内游去,蛇皮摩擦碎石发出擦擦的声音。岩洞门楣,缓缓延生一扇石门,洞内顿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第2章 命运安排 次日,晨辉出东方。阴为惊讶的发现,洞口那扇石门早已洞开,老白也早已盘曲在洞口,面朝大海,一样的吐出他那条恶心的舌头。 阴为赶到一阵腹痛。 “老白老白,我要上厕所,哪里,厕所在哪里?” 老白让出洞口,游出洞外,不知去向。 阴为跑到对面的沙滩,解决了拉。 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股地方,连根树叶都没有。他不得不用海水解决脏的问题。裤子刚提上,肚子又叽里咕噜的叫。裤子提上又脱,脱了又提上,来来回回不下六次。阳气都被拉完了。 他浑身乏力的走进岩洞,躺在洞口,晒着太阳。老白回来时,阴为不知哪来的胆子,指着他那狰狞的脸,一通臭骂:“你给我吃的是什么,泻药吧,还蛇果,安的什么心。”说着说着因为忍不住跑海边拉了第七次。这一次他彻底瘫在了沙滩,已无任何力气站立。 “蛇心叵测,往死里整我。”阴为气的喃喃自语。 “说我坏话呢?”老白高高扬起他的脑袋,不可一世。 “我,我剩下半条命了,不在乎你对我怎样,如果你真的让我死,可不可以直接点,我现在生不如死。” 老白沉默了很久,“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你死,记住,你必须经历。”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告诉我?” “天机不可泄为不屑,心说又是天机不可泄露,一条蛇能有多少秘密。 老白将因为驼回岩洞,“好好休息。” 阴为躺在枯枝烂叶上无力挣扎,鄙夷的看老白一眼。 “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最好不要表现出来,我会很生气的。” 阴为翻个身,发现青铜镜不在身上,不知哪来的力气倏地坐起来:“我……我青铜镜不见了,我青铜镜不见了,老白……” “东仙岛就这么大,放心我去给你找,安心休息。” 一阵清风徐来,阴为彷如吸入迷药,僵硬仰倒,昏昏睡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青铜镜安然放在他的胸口。他紧紧的抱住,生怕再失去。 青铜镜上沾着细细的海沙,海水的浸泡,生出了许多铜锈,应该是在海边遗落的。 下午,正熟睡中的阴为,感觉自己躺的不是生硬的枯枝烂叶,而是软绵绵的席梦思。他好奇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仰面躺在老白的脊背上,随着道路的起伏而起伏。他想侧身调下老白的身体,可是发现自己的背和老白的背紧紧粘和一起,欲罢不能。 “你带我去哪里,你要带我去哪里,来去自由,你不能强迫我的。” 老白置之不理,一直往前,始终没有停顿。 老白所到之处,岩壁上都会依次亮起烛光,而随着深入,气温骤然降低,区别很明显,阴为穿的很单薄,已经开始瑟瑟发抖,牙齿上下打架了。 “我说老白你要带去去哪里,你没把我带到目的地,我可能就冷死了,到底带我去哪里?”阴为的话就像掉进大海里的一根针,丝毫没用影响老白行进的速度。 “你说句话。” 老白忽然停了下来,阴为也从他身体上滑落在地,摔了个人仰马翻。幸而地面是泥土结构,若是洞口的随时结构,怕是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阴为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眼前是一扇石门,左右两边各一尊石狮。威严肃穆,且带着一份浊气。 “把你青铜镜拿出来。” “为什么?”阴为紧紧抱住胸口,抗拒的眼神看着老白。 老白这家伙做的每件事都透着很强的目的性,捉摸不透。 上次吃蛇果的事,阴为始终耿耿于怀,现在打他铜镜的注意,死活是不肯的。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找我说的去做。” 阴为没买账,径直往回走。岩壁上的烛光如同老白此刻的心情,瞬间熄灭。 伸手不见五指,阴为为喊:“老白,你到底想怎样?” “找我说的去做好吗,我不想跟你多费口舌。”老白淡定,一副要跟阴为耗到底的架势。他相信阴为耗不过他。 阴为冷的几近奔溃,加之黑暗给人带来的恐惧,“遇见你算我倒霉,我宁愿当初死掉,也不愿让你救我。” “这可由不得你。” 阴为拿出铜镜,摸了摸:“说好了,借你用一用,要还我的。” “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并没想占为己有,你多想了,傻瓜。” “那……那怎么办?”阴为掂量着铜镜。 老白的视线落在左边石狮身上:“看见了?嘴是张开的,把你的铜镜塞进石狮的嘴里。” 阴为照做,铜镜塞进石狮嘴里的那一刻,石门自下而上打开。弥漫的灰尘呛的阴为连连咳嗽:“这门多久没打开了,这么多的灰。”阴为扇乎扇乎手。门开之后,铜镜从石狮嘴里吐出来。阴为拿着铜镜特别好奇,石狮嘴里有何机关,像电脑上的光驱似的。他把手伸进去,要探个究竟,老白尾巴甩在阴为腿上:“走啊,看什么呢!” “啊,疼死了。”阴为放弃好奇跟着老白走进门内。 门内是巨大的半圆形洞库,石门正对面是一扇洞开的拱形门框,没有门。 门内暗蓝,繁星点点,运气好的话可以看见流星划过。阴为伸长脖子扶着门框,这门内如同另一个世界,他站在门口就像是站在空间站俯瞰蔚蓝的地球。 “我的个妈,别有洞天啊!”阴为惊异于世界竟有这么神奇的地方,“老白,带我进去看看呗?” “会的,你先不要急。”老白说,“你看看门楣上写的字,你看看。” 阴为仰头:“轮生门!” “不错啊!” “这三个字是小篆吧?大秦相国李斯从秦大篆演化而来,对不?” “看来你的学识超出了我的预料嘛!” “我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这算什么。”阴为终于找到自我存在感,洋洋得意。 老白告诉阴为,他若想重生必须跳进这道轮生门,“只有轮生才能获得重生,你才能回到你的过去。”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经历了你才知道的,我无法回答你。” 第3章 阴氏之子 姑苏,吴国都城,街市繁华,人流涌动。『81中 文Ω『Δ 网 一对兵马穿城而过,威武的将军显得急躁,步行的士兵情绪不高,据边关传来的急报,吴越边境之战随时一触即。 吴王宫,朝臣们走出朝堂,脸上写着满满的忧郁。战争一触即,吴国毫无准备,稍有不慎,割地丢城。 阴大夫叔同出来朝阁心神不宁,步伐不似他人,迈的大,度急。 “阴大夫,何以走的如此之快?”叔同满脸是汗,作揖道:“大司农有所不知,贱内今日生子,我阴氏一脉就指望这一胎了。此胎若再是个女子,怕是吾一门要断后了。” “原来如此,那我便不打扰了,不知可否讨你一口酒喝?” “那是自然的。” 阴失人正痛苦的要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她已经四十岁了,纵观整个吴国,没有哪个女人到四十岁再生孩子的,就算有,大都一尸两命,很少两皆大欢喜,甚至说没有。所以她不是为了生孩子而生孩子,而是为了使命拿自己的命去赌。 叔同与阴夫人相濡以沫多年,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完全可以纳妾,但正因为自己内心的那份执着和爱,才放弃了纳妾的打算。 声声惨叫,伤的不仅仅是阴夫人的和精神,也伤在了叔同的心里。 进进出出的丫鬟,焦急万分的产婆,从深夜到天明,无论阴夫人怎样的努力,孩子就是不愿意从母亲的肚子里出来。 楼亭别院,叔同满脸的哀怨。 临近正午,沧澜的天空,出现一粒芝麻大点的黑点。随着时间的推移,黑点越来越大,直至一团火球从天而降,划过天际。 哇的一声,卧房内传出一声孩提的哭声,不一会儿,产婆汗流满面,抱着襁褓中的婴儿面带微笑跑到叔同跟前:“恭喜……恭喜阴大人喜得贵子……” “什么,你说什么?” “恭喜大人喜得贵子啊!” 叔同不信,打开襁褓,果真是带把的男婴。紧绷已久的神经终于松懈,深深吐出一口气:“甚好,甚好。” 转而又问:“夫人可好?” “夫人体虚,这个年纪把孩子生下来,自己倒安然无恙,真是奇迹。”产婆叹服。 叔同说夫人是女中英豪,那是从心底叹服的。中年得子,上天眷顾,那一刻他的内心是复杂的。 吴越之战关系存亡,吴国今年军备懈怠,一旦开战,后果不堪设想。叔同给男婴取了了阴为的名字,寄希望于他将来有所作为。 边关奏报已于深夜送至吴王手中,因天出异象,天外火球坠入吴越两国对峙分界线,导致两国兵士死伤惨重,越国主动退兵。 “老天也不愿看见吴越两国交战啊!”吴王感慨。 可翌日早朝,天象官却说:“大王此言差矣,此等怪异天象并非吉兆,此乃凶兆啊!” “哦,姜卿莫不是危言耸听?” “臣下怎敢欺骗大王,此星象乃衰星,预示着我吴国将来必遭大难。” 吴王轻松的表情立刻绷紧:“姜卿细细说来。” 满朝文武屏息凝听,就是心跳声也能听见。 “请大王下诏,将当日吴国出生的男婴一一处死。” “为何如此,寡人临政多年,仁慈宽厚,如此一来,吴国人口将日渐凋零,寡人不是商纣,不可失民心。” “然大王可想过,吴国灭顶之灾。”星象官道,“百姓流离失所,被列强俘获为奴,吴国家破人亡之悲?何来仁慈宽厚?” 此言一出引来满朝文武骚动,朝堂之上,顿时喧哗一片。但他们又没有反驳的余地,星象之言,关乎生死存亡,轻易辩驳,若成现实,便是罪人一等。 吴王沉默良久,眼神坚定无比:“即刻下诏,不可迟疑。” 叔同下朝忙不迭赶回家中,此时他内心已经慌乱,竟想不出任何逃避之策,急的满头是汗,心急如焚。即便是杀头之罪也要保独子一命。 此时门客商根求见。叔同哪有心思见人,挥挥手让仆人退下,很是不耐烦。 “主人!” “我不是说了,让你退下。”叔同大声说。 “商根说能解主人之忧。” 商根是叔同的门客,此人才华平平,五年前,乞讨来到姑苏。那年冬,天降大雪,卧于府宅门前,已剩半口气,若非仆人门前扫雪,怕晚点已被冻死。 叔同仁慈,见他可习文断字,便留下了他,平时府内做些杂活,印象平淡。 叔同丝毫没有寄望商根能解之忧,但作为阴府主人,自当表现得体,平易近人。再者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死马就当活马医了,于是非仆人说:“让他进来吧!” “大人可是为少主而优?” “嗯,你听说了?” “不,我是从天而知?” “汝懂天象?” “略知一二。” “那我如何是好?” “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定当誓死保全少主。”商根说,“不如大人将少主交予我手中,我即刻带他出城。” “汝去何方?” “不满大人,我与鬼谷上山羊子先生有段交情,此去我把少主交予山羊子先生,一来可保全性命,而来可饱读诗书,您看如何?” 鬼谷山羊子闻名遐迩,若能得他教授亲传,也是阴为之福。不过商根在府中五年,其貌不扬,接触不多,如何相信呢? 商根看出叔同犹豫之心:“大人中年得子,必是极尽所能宠爱,若是不相信商根我马上离开,若是因不舍而犹豫,乃妇人之柔,不出两个个时辰,整个吴国将因大王一道诏令而震惊恐慌。倒是有再要脱身可就难了。” 来不及痛别,委婉,叔同直接名人将襁褓中的阴为交给商根,给予丰厚的盘缠,临别,叔同深深作揖:“只要吾子可活,我阴叔同做牛做马,当全力报答。” 商根重重点头,时不我待,转身就走。留下形只影单,恋恋不舍的叔同矗立久久。 鬼谷路途遥远,道路崎岖,途经列国,生死不定。归期难测,叔同惆怅的抚了抚胡须,泪水在他眼眶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