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编外人员》 第一章 这不是梦 无边的海水,无边的孤寂和后悔,这是徐勇这半个月唯一的感受。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他绝不会再考这狗屁公务员。 想起半个月前,徐勇就忍不住想要砸了这破卫星电话,大学毕业后,当了一年无业游民的自己,终究没有抗住家里的压力,加入了考公务员这个浩浩荡荡的大军,一年的碰壁和一无所获后,本决定放弃的自己,鬼迷心窍的试着最后一次,结果却中了这狗屁gov的圈套 一个月前: “城管局下属科员!要求硕士学历!擦,你一个挥着秤砣的,少林武校毕业还差不多!”徐勇一边吐槽,一边在招考信息上画着线,去掉那些要求达不到的,以及明显萝卜坑的,自己的选择已经没有几个了,作为一位“新时代”的大学生,想找一个不需要“专业才能”,又轻松又舒服的岗位,真的太难了。看完整整一张,最后自己中意也符合的也只有两个了 教育局,招科员,要求本科学历,自己勉强符合,民办本科也算本科嘛,麻烦的是要先去xc支援锻炼两年,顺便接受一下灵魂和肉体的洗礼,或许还能顺便给那些来内地寻求解脱的女文青洗礼一下,但是这一般都是喇嘛的活计,自己抢了或许要被砍。 海洋局找科员一名,只要大专学历,要求视力15,自己勉强可以达到,但是这个岗位要求能接受长期海洋生活,难道是去科考船上,那不是爽歪歪,即可以吃海鲜,还能顺便环游世界,或许自己能和某一匹大洋马。恩,宣扬一下xx主义的优越性。 想来想去,还是海洋局比较好,自己不像贴吧某位大神一样,有痛风的毛病,顺便还可以做做海淘什么的,岂不是爽歪歪!就这样,徐勇成为了这个岗位唯二的候选者,在费劲千辛万苦将对手pk掉之后,把自己送上了这座海岛。只有一部卫星电话,一台老式电视机,一台笔记本电脑,一台柴油发电机,还有一个月的给养。 海岛不大,从东向西,是三百米,从南向北,也是三百米,稀稀疏疏的椰子树倒是郁郁葱葱,偶或有几只海鸟飞过,而徐勇,每天的工作就是对着天空,数着每天飞过的数目。并在晚上打开灯塔。唯一的娱乐,只有自己笔记本里面的几部岛国爱情动作片了。 入夜了,徐勇发动了柴油发电机,打开灯塔的导航灯,在隆隆的发电机和屏幕上女神的娇喘中,开始了每天的日常锻炼。 不断按着快进,徐勇手越来越快,却有点疲软了,女神们已经看了不下四五遍了,再看也没什么意思了。事先没有预计到这种情况的自己,也没有多下几部,自己又是那种要求比较“高”的那种,根本不是那种对着老干妈都能出来的神人。徐勇满无目的的按着快进,这部看过,看过,看过……一直到了最下面一部,一大串数字和字母的组合下面,突然多了一部新的电影,《海岛拯救计划avi》自己没有下过这部啊,难道是隔壁老王,上次借我电脑的时候下的,妈蛋,看我的片子竟然还乱下载,看我来批判一番! 熟悉的背景音响起,徐勇微微一笑,东京果然热,熟悉的片头,熟悉的音乐,只是画面有点不熟悉,不是那些衣服少少的美女,反而是一行大字: 你是徐勇么? 血色的五大字,在黑色的背景上,显得阴森恐怖,问号上面,仿佛还有血液在流淌,吓得徐勇从大鸟。立马变成小鸟,差点缩回去,变成无鸟。 妈蛋,肯定是老王个家伙恶作剧!徐勇回过神来,试图关闭播放器,遇到这种事,再资深的老司机肯定都修不了车了。却发现自己关不了了,电脑卡住了。 “x,怎么遇到这种事!”徐勇觉得自己肯定是霉星高照了,这时候电脑卡住了。看来领到工资,首先得买个电脑了。强行把电脑合起来,徐勇决定还是睡觉,抚慰一下自己脆弱的心灵。 “你是徐勇么?”梦里,有人在天边呢喃着 “是又怎样?”梦里的徐勇是变成了孙悟空,扛着棒子,站在老家的河堤上,对着远方叫嚣。 “跟我来吧!”一只巨掌,从云中飞出,一把抓住孙悟空。接着便是一阵天昏地暗。 这是噩梦,徐勇告诉自己,控制自己的梦境,是徐勇从小就会的本领,只是这一次似乎失效了,自己即挣脱不出巨掌,也没办法醒来,真是邪门了。 “你是徐勇么?”一张巨脸,突然出现在徐勇的面前,淡金色的面庞,填充了这块天地。 “是又怎样!”徐勇仍然嘴硬,他知道,这是做梦,梦里的神佛都是假的! “是就好,是就好!”惨白的双唇,一张一合的,如呢喃,发出的声音却惊天动地“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你了!” “等我?”徐勇疑惑起来,貌似事情要脱轨了,自己做过无数的梦,各式各样的,但是从没做过这么,古怪和真实的,是的,是真实。 “没什么!”大脸从迷茫中走出,正色说道“少年我看你骨骼惊奇,乃万世不出的奇才……” “打住!”徐勇丢下碍事的棒子“你说这话太熟了,下面是不是要卖我十块一本的如来神掌了?” “怎么可能!”大脸难得露出一丝羞涩“只是有一点小小的忙想你帮一下,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必有重谢!”似乎是说出这种话,很是羞耻。大脸脸色从金变红。最后看起来好似两片红红的猴屁股 “切,我梦里我想要什么有什么,还要你给!”徐勇满是不在乎“要不我变个老师给你看看!” “不必了!”大脸瞬间从红变青,仿似倒生长苹果,紧紧抿着的双唇。透露出了他在强自忍耐“你脑子里面的污秽,就不要告诉我了,而且,你也不是在做梦” “不是做梦,我怎么能梦见你这张大脸!”徐勇继续调戏起他来 “住口!”大脸终于忍不住了,咆哮声伴着风吼,从喉咙里喷涌而出,将徐勇吹得七歪八倒,显然这句大脸,成功将他激怒了“吾乃托塔天王座下巨灵神是也,此来是有要事交于你等,你再聒噪,我一斧砍了你的狗头!” 扑通一声,被风吹倒在地的徐勇,终于感觉到了屁股的疼痛,那种疼痛,非常真实,不该是梦里出现的东西,该死,难道真不是在梦,那我到底在哪? 仿似读通了徐勇的想法,也仿佛是发泄出了怒气,大脸冷静了下来,终于开始解读起来:“你不是在梦里,也不在现实,这是两个之间的缝隙,就跟两栋房间之间的墙缝一样” “那我为什么在这?”徐勇回过神来“我该怎么出去?” “等梦醒了,你就出去了”大脸继续絮絮叨叨“至于你为什么来这里,那就是个很长的故事了,你现在也用不着知道” “那我现在怎么醒不了?”徐勇迫切想逃出这片天地。 “因为它被我锁起来了”大脸继续说道“当你完成了天庭带给你的使命,你自然就能出去了!” 第二章 兰若寺 “可我只是一个二十四五的男孩子啊”徐勇求饶道“我连研究生都不是,大学还上的民办本科,连五十公斤的杠铃都抬不起来!难道你要我出卖色相么?”说完,徐勇捂住了自己的屁股,好似下一秒就有条棍状物要汹涌来袭 “你也有色相?”巨灵神鄙视道“只是一点小小的要求,很简单的任务,做完了就可以走了,就当旅游了,还能送你纪念品呢” “什么任务?保证不难!”徐勇听说不难,悬在空中的心脏,掉下来一半 “真不难!”巨灵神好似哄小孩吃药的护士阿姨。巨大的脸上,洋溢着真诚的微笑“只是去一个世界里,和一个美丽女鬼谈一场恋爱,再杀几只妖怪而已” “那还不难,你还是让我送死得了!”徐勇一听,心悬得更高了“要跟女鬼谈恋爱,还要杀妖怪,还不如直接死得了!” “那个女鬼,可是小倩哦!”巨灵神开始了推销员模式:“而且还有人帮你呢,你只要和她谈恋爱得了,有燕赤霞呢!” “也是啊”徐勇放下心来,宁采臣也只是一个书生而已,自己一个现代化的四有青年,怎么也比他强啊,而且貌似他也没受到什么危险啊。 “那是那是!”巨灵神一看,更是高兴了“就当旅游就好了,回来还能带点土特产什么的!” “那你怎么不去?”徐勇突然起疑了“你说的那么好,你怎么不去,你比我厉害多了,干嘛不自己去?为什么找我不找别人?” “仙凡有别,要能去我早去了!还轮到你!”巨灵神一脸不忿:“你难道没有发现么,你是唯一能自由操纵梦境的人,不会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千年一出的人才。十几年前我就注意到你了,只是城市人多,不太好下手” “哦,也是啊!”听到别人夸自己,徐勇一点也没有羞涩什么的,反而自得起来“你说小倩那么漂亮的小姑娘,你们神仙要是能下凡的话,也轮不到你,早就被你们老大收进去了” “那是那是!”巨灵神拍着徐勇马屁“我们以前也找过其他人,但是他们分不清梦和现实,到最后,要么疯了,要么就一直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了。你准备好了没,咱们这就开始?” “还没说做什么呢,急什么?”徐勇坐了下来“没好处的事我也不干哈” “那是那是!”巨灵神脸上的笑容,都快把整张脸变成了包子皮“咱到了那边,也不要干什么,你就把小倩一勾,然后把黑山老妖树妖姥姥干挺就行了,简简单单,轻轻松松。至于好处嘛,我这边还得请示一下,等会啊”说完,大脸翻起了白眼皮。嘴里不断的叽里咕噜,却又不知道在说什么。良久方才翻了回来“老大说了,给你一个桃子” “就一个桃子?也忒小气了!”徐勇不忿起来“好歹发个十万八万的嘛!桃子?不会死那个吧?三千年的那个还是六千年的那个?难道是九千年的那个!” “想哪里去了!”大脸好似便秘了“怎么可能,那是王母娘娘的,我们也只有蟠桃会才能吃那么一颗两颗,那是我们老大自己园子的” “那有毛用,我去超市十块钱呢能买三斤呢!还不如给钱呢!”一听不是蟠桃,徐勇泄气了 “好歹能增长点寿元呢,一颗能长十年寿元,你不吃卖不得卖个百八十万啊!”大脸显然也是浸淫人间已久“爱要不要!” “我要,我要还不行么!一听也不是那么不堪,徐勇决定勉强接受“有神器么,我防身用!没有神器,仙器也行,法器勉强了,不好用我可不要啊。” “神器,给你你也用不了!仙器也不行,法器倒是有一件!”大脸张开大嘴,从嘴里飞出了一个紫红色的盒子。“到了那边再打开!鬼神辟易!” 徐勇伸手接过盒子。颠了一颠,沉沉的,很有料:“我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啊,我这就送你去!”说完,巨灵神又张开大口,一阵狂风吹来,徐勇顿时被吹得七荤八素。 “呕!”当徐勇再次踏上土地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分钟过去了,这十几分钟,徐勇感觉自己像是钻进了洗衣机的小猫。 “保重!”天空中的裂缝,慢慢消失,飘飘荡荡的话音,还在耳边回响 “别忙走!我问你,那宁采臣怎么办?”徐勇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忽视的问题 “彼可取而代之!”还是那个声音,一听就是大脸在故作神秘 “我还要和宁采臣抢啊!” ‘“你也可以不抢!”这次声音越来越远,最后的许,几乎听不见了。 “我擦你大爷,到最后还得跟主角抢女人”徐勇心里一慌,果然事情没那么简单。“艹,你这骗子!”徐勇高举双手,比着中指,骂骂咧咧起来。身边的草地上,一块石碑静然耸立,三个鲜红的大字“兰若寺!” 第三章 燕赤霞驾到 “这位兄台,敢问这是何处?”当徐勇快要骂脱气的时候,一个粗豪的声音,打断了徐勇对于巨灵神以及其家庭成员的诅咒。 转过身,徐勇准备也问候一下这位打断了他神圣事业的兄台,让他领会一下语言的博大精深, “午马!”看见这张脸,徐勇吓了一跳,他不是刚病逝没几年么,怎么串到这里来了。但是这一脸络腮胡子和大浓眉毛,道士装饰,以及身后背着的一把大剑匣,可不正是他么! “无马?兄台认错人了吧?”络腮胡子茫然摸不着头脑,要不是没有闻到妖气,看到这么奇怪着装的徐勇,他直接拔剑就上了。“敢问此处何地?” 徐勇想了起来,张国荣版本的燕赤霞貌似是午马扮演的,这世界也真是可以的,直接用了最经典的角色,连脸都不带换的:“敢问兄台贵姓?贵庚啊?” “某人燕姓,字赤霞!今年二十有四”来人一拱手,“还未请教!” “徐……徐大脸”徐勇一秃噜嘴,把差点说出本名,后来一想,还是叫个化名比较好,“今年,二十三了,此地名叫兰若寺,不知道道长有何要事。” “贫道四海为家,”道士仍然是彬彬有礼,和他粗豪的外貌完全不一样,徐勇也是书袋掉得非常痛苦:“此地废弃已久,小生也是路过而已,不妨一同住宿如何。”知道故事发展的徐勇,怎么可能不抱住这最粗的大腿。能抱多紧,抱多紧。 两人结伴而行,沿着茅草间的小路,往兰若寺方向行去,燕赤霞在前,徐勇在后,一边走,一边观察着。 燕赤霞身高,大约得有一米八五左右,比一米七六的徐勇,明显高出了大半个头。虎背熊腰,估摸着得有一百六七十斤,却一点也不显得臃肿,显然破旧的道袍下,都是肌肉。估计肯定是个肌肉发达四肢简单的角色,不然也不会有这么高的武力,结果最漂亮的还是跟别人了,自己去做苦道士,乱糟糟的头发里,夹杂着几根茅草,显然是过惯了风餐露宿生活,而且从不知道打理自己的单身流浪狗。肩膀上,斜跨这一只方方正正的匣子,徐勇知道,里面都是他的剑。按照后世的电影里面,应该有一只是上古神器,轩辕剑,也因为有这么一只剑,燕赤霞才能以凡人之身,斩妖除魔。而且貌似现在的燕赤霞,比电影里面的更孔武有力,这次估计真的是旅游观光来了。 亦步亦趋的跟着后面,徐勇觉得无比轻松,有这么一只大bug在,再加上大脸给的法器。自己这趟应该就是躺赢了吧。就是不知道到时候那桃子该怎么吃效果最好,要不卖出去得了……想着美好的未来,徐勇摸了摸大裤衩袋子里的盒子,更是安心了。 “燕道长!”徐勇决定好好拉一下关系,这样才不会遇到危险,不顾自己的死活。最后撬墙角的时候,也不会死在他的剑下,顺便呢,也满足一下好奇心“敢问道长,会斩妖除魔么?” “本分而已!”燕赤霞也是拽得不要不要的。 “那道长,你斩了多少妖怪了?” “尚未!”燕赤霞面不改色 “擦,原来是菜鸟一只!”徐勇明白了,为什么一开始,电影里面,燕赤霞显得那么菜了。 “菜鸟?”燕赤霞肯定没有听过这个词过“是何种鸟?” “菜鸟啊,就是很厉害的鸟的意思。”徐勇忽悠道:“道长师承何门啊?” “无门无派”燕赤霞仍然昂首挺胸,他也问起来自己最大的疑惑来:“看阁下奇装异服,头发也是髡发,不知道是哪里人士。” “x,早知道让大脸给我换一件衣服了”徐勇心里嘀咕道,心里有点踹踹不安,自己这样子确实不像古代人,万一一言不和,他不带我玩了怎么办,心里一边思忖着,一边胡咧咧起来:“道长有所不知,鄙人乃是中华人士,自幼生于海外,此乃我们当地服饰,所以道长有所不知,印度天热,容易长虱子什么的,所以都把头发剃光了。” “哦!”燕赤霞一听,顿时便姓了。果然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不一会,一座破败的庙宇,出现在荒草中,灰黑的墙面上,原本的金色油彩已经被雨水冲得几乎看不出颜色。山门什么的,倒是完好,但是也是摇摇欲坠了。 “不对劲!”身为道士的燕赤霞,倒是不是那么菜,看出了不对劲来了:“有妖气!” “是不对劲!”徐勇早就知道下面应该是什么,也附和道:“敢问道长从何看出来的?那我们还进去么?” “直觉!”燕赤霞满脸的神神道道“我进去,找了好久才这种有妖魔的地方!” “哦,好吧!”徐勇一看,典型的前期综合征:“那我们就住这里吧!” “是我,你回去吧,和妖魔的战争,让凡人走开!”燕赤霞看着摇摇欲坠的山门,一脸中二。 “这么晚了,我还是住这边吧!”徐勇当然不能走开,不然小倩怎么办,万一被这中二青年一剑劈掉,自己该怎么办。 “刀剑无眼,妖魔无情,我看你一无法力,二无法器,进去了定是十死无生,还是回去吧。” “不妨,小生虽凡人,但是绝不怕这妖魔鬼怪,今日与道长一见如故,见到道长,便仿佛见到自己的血亲兄长一般,断没有丢下道长独自离去的道理!”徐勇捏了捏裤袋里面的盒子,一脸慷慨就义的模样 “徐老弟!”燕赤霞一听,顿时泪满盈眶,死死抓住了徐勇的手。“今日之后,你便是我的兄弟,但凡 “燕道长!”徐勇眼泪也差点流了下来,那是疼的:“燕兄,我们快走吧,天快黑了。” 第四章 宁采臣和不靠谱的法器 刚一踏入兰若寺的大门,徐勇顿时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寒意,寺外虽是夕阳西沉,但是气温倒不是太低,估摸着也有个二十多度,而这寺内,则感觉只有十多度左右,穿着大裤衩的徐勇顿时被冻得不轻,燕赤霞倒是浑然无事的样子,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燕兄,这庙里好冷,你那,有没有多余的衣服,借我一件” 燕赤霞看了看瑟瑟索索的徐勇,为难的拉了一拉剑匣:“大哥我身无长物,要不,我这身借你穿一下”说着,便准备脱下那身破破烂烂的道袍 “不要了,不要了”看着那满是破洞的衣服,徐勇决定还是自己挺一会,感冒事小,得了虱子还不知道哪里哭呢。“大哥还是自己穿吧,小弟我还是能坚持一会的” 七转八转,二人便来到了寺庙后面的小院门口,按照燕赤霞的说法,这里肯定就是庙里的客房了,推开半掩的柴门,不出所料,院里正有一个青年书生,端坐在石椅上,摇头晃脑的看着书。 “你好!”徐勇先发制人,拱一拱手,大声打起招呼来:“请问下这里是你的房子么,我们兄弟俩是迷路的旅人,能否借住一下?” 沉浸在圣贤书中的书生,被徐勇洪亮的嗓音吓了一跳,再一看说话人的衣饰,更是奇怪,一个身高一米七八的髡人,穿着白色的不知道什么样式的衣服,露出了两只袖子,上面还不知道画着什么不知名的符号,下面更是不堪,只穿着松松垮垮的裤衩,勉强遮住膝盖,鞋子也不知道是什么,连后跟都没有。旁边的一个倒是勉强可看,破破烂烂的道袍,后面还背着一个不知道装什么的匣子。莫不是遇到强人了,书生心里顿时一个咯噔,连忙站了起来,拱手深深鞠了一躬:“此地,此地无主,小生也只是借宿而已,二位大王请便!” 感觉到了书生心中的惶恐,燕赤霞皱了皱眉头,将徐勇一把拉到背后,大踏步向前,一拱手:“书生莫怕,我俩并非什么强人,只是过路的旅人。我的这位贤弟,乃是海外人士,冲撞了阁下莫怪,还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 一米八五的个头,比徐勇的冲击力还大,一下子几乎将那书生完全盖住,书生吓了一跳,登登登连退三步,摔倒在了地上,脸色煞白:“二位大王饶命,小生宁采臣,还请大王饶命!” 原来他就是宁采臣,徐勇暗暗观察着,个头不高,估计只有一米六,瘦瘦小小的,脸蛋倒是清秀得不行,比后世的那些小鲜肉好看多了,难怪那么漂亮的小倩,都被迷住了,从燕赤霞后面绕了出来,拉起了宁采臣:“书生莫怕,我们真不是什么强盗,你看我,连刀都没有,怎么会是强盗呢。” “二位真不是强盗” “真不是!”徐勇对天发誓 “那就好那就好!”宁采臣长出一口气,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小生惶恐了,二位莫怪。” “是我们不对,吓坏了你,不好意思啊”徐勇捡起掉在地上的书本,递还给了宁采臣,接着走到燕赤霞身边,轻声的问道:“要不要告诉这个书生妖怪的事,让他赶快走?” “不可!”燕赤霞收回因为宁采臣惊慌失措,从而略带鄙视的眼神:“天色已晚,妖怪马上就要出来了,他也走不出这里。告诉了他,说不定要把他吓死了!” “也好”徐勇跺了跺脚,随着夜色的降临,庙里也越发的冷了,接着走到书生旁边,轻声的问道:“宁兄,你看这里这么冷,今晚我们休息一起可好,也好有个照应” “好的,好的!”宁采臣自是无有不应:“这庙里也没床铺,我们就在这客房里,挤上一夜便好。” “那就这样吧!”徐勇回头招呼了一下,便随着宁采臣,住进了他的房间。房间里面空空落落的,连床板都没有,只有门窗还算完好。 “燕兄,看来今天你我只能打地铺了!”徐勇一看这情况,心里凉了半截,难道夜里小倩前来勾引的时候,是准备野战么?也太开放了吧…… “有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够了,我去捡点柴火,你们在这里稍等。”燕赤霞倒是挺满意,他四海为家惯了,也不是太在意了,不一会便捡了满满一抱的木柴,都是木条木板什么的,显是隔壁房间里面朽坏的家具 火光燃起,门外的夜色也越发浓厚,不一会,便是便完全笼罩了大地,明月和繁星,也被乌云遮挡,浓雾从草丛里蔓延出来,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房间里,火焰在跳跃着,散发这红光,就着热气,再吃了几块燕赤霞带来的馒头。徐勇终于从寒冷中缓了过来。 “宁书生,晚上可千万别出去啊!”缓了过来的徐勇,憋起了坏水“我听说兰若寺闹鬼呢!” “啊!”宁采臣显然被吓到了,原本靠着门口的身体,往墙角挪动了几寸,嘴里喃喃自语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别吓他!”原本低头拨弄着火堆的燕赤霞笑了一下,轻轻拍了一下徐勇的后背:“吓坏了怎么办?”接着又扬起头,冲着宁采臣说道:“你甭理他。” 屋外突然刮起了阵阵阴风,从门窗的缝隙里,钻了进来,和往常的风不同,这股阴风带来的不仅是寒冷,还有一种恐惧,风刮到人的身上,让人仿佛有着立刻起身逃跑的欲望。 “得得得……”那是宁采臣上下牙齿碰撞的脆响。他更加的靠近火堆,远离大门,全身蜷缩在了一起,好似要依靠这些,来抵挡着彻骨的寒冷。徐勇衣服比他还少,更加感觉到了寒冷,恨不得钻进火堆里面。 “燕兄,这是鬼么?”宁采臣打着寒战的说道 “不是鬼,只是妖物而已!”燕赤霞打开了剑匣。取出了最长最大的那把,剑身长约三尺,在火光照耀下,散发着耀眼的红光。 “妖物!”宁采臣毕竟是凡人,顿时害怕了起来:“吃人的那种么?” “是的。”燕赤霞举剑横在胸前:“你们两个不要出这个房间!妖物就伤不到你们”徐勇也从裤袋里面,掏出盒子。 “擦!”打开盒子,徐勇觉得自己又被坑了,紫红色的盒子里,有一条金色的手帕,手帕上面,不是该有的法器,而是一尊:太祖铜像! 第五章 树妖姥姥 完了,完了,这次真的要命丧黄泉了,徐勇抓着铜像,一把丢到墙角,跌坐在地,几乎快要哭出来,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孩儿不孝,不能给您养老送终了! 阴风越来越盛,呼吼的风声,让人几乎以为这不是夏天,而是数九寒冬。室内的气温也下降的更低了,几乎快到零点了,只有靠着火光的那面,才能感觉到一点点暖意。燕赤霞剑身上的红光越来越亮,几乎盖过了原本的火光,而那火光,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越发黯淡,到了最后,哪怕将手贴到火焰的外围,也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快来了,快来了,我能闻到它的味道了!”燕赤霞更是跃跃欲试。激动的双颊,满脸红光,如同醉酒一般,红光大盛剑身,不住的抖动,如同活物一般,想要挣脱燕赤霞的掌握。 “轰,轰,轰……”一声声巨响,如同巨人的脚步,越来越近。寒冷渐渐消逝,徐勇和宁采臣都长出了一口气,再这么冷下去,两个人都要冻成冻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臭气,一种尸体和植物混合腐烂的臭气。徐勇知道,树妖姥姥来了。 “不是应该小倩先来勾引的么?怎么树妖姥姥先来了呢?难道那老家伙要亲自下场?”徐勇越来越后悔当初来这里的选择,更不该信那个脸大的家伙。 终于,巨响停止了,腥臭味却更浓了,徐勇感觉自己现在,就在一个巨型的尸堆旁边,浓稠的味道,仿佛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有趣,有趣!”门外传来一阵似男实女的声音:“小小的兰若寺好,竟然来了个会耍把戏的!别藏着了,出来吧!”轰隆隆的声音,将屋顶上的瓦片,都震得隆隆作响,一个鹤发鸡皮的老太太,站在庭院门前。身边一个宫装贵妇,以及一位身穿素服的少女。 “姥姥,别跟他们废话了,还是赶紧吸干净了吧,一会黑山老妖要来娶亲了呢,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对吧,妹妹!”宫装贵妇娇滴滴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玩耍着耳边的鬓发。 “姥姥,我不想嫁给黑山老妖!”少女低着头,幽幽的说道。 “你懂什么,嫁给黑山老妖,可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你可千万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姥姥阴阴的说,显是有点生气了:“待我收拾了这几只小虫子,再好好教训教训你!” “妖怪,休要猖狂,吃我一剑。”一直躲在门后的燕赤霞怒发冲冠,血气上涌,左手捏了一个剑诀,一个踏步,便撞开房门,冲了出去。 “不要冲动啊!”徐勇刚准备喊,燕赤霞已经充了出去,一道红光,如同闪电般,冲进了浓稠的夜色里,也劈开了一条红色的光路。 “姥姥,这两个小的交给我吧!”宫装贵妇丢下鬓发,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房门跟前。五指张开,手指甲如同金刚狼一般的探了出来,一眨眼,就长到了五六厘米长,指尖上,散着蓝蓝的幽光,显然挨一爪子,不死也离死不远了 “大姐,我和你往日无仇,今日无怨,您美丽大方,大恩大德,绕了我们吧!”徐勇一手拉着几乎瘫在地上的宁采臣,一边慢慢往墙角退去。 “是,你是和我没仇”贵妇环顾了一下四周,知道他们无处可跑,猫戏老鼠一般,轻步徐来:“谁叫你们来到这里了呢?怨天怨地,就怨你们来得太巧了一点!” “姐姐你这么漂亮,就放我们一马吧!求你了!”徐勇拉着宁采臣继续退,几步就退到了墙角,后背靠上了墙壁,徐勇知道,完了,没希望了。外面打的彭彭作响,不时传来一阵姥姥惨叫的燕赤霞的通呼,显是打得正激烈,也绝没有任何时间来救他,他下定决心,等会她要是冲上来,就把他横在前面,挡第一刀。 “姐姐,这两个人看起来对我们无害,要不就放了他们吧”素衣少女,终于也跟着飘进屋内来。轻声说道。 “妹妹怎么能说这种话。”宫装贵妇放下张开的十指,又把玩起了鬓角来,仿佛刚才的凶神恶煞,只是幻觉:“姥姥要他们活,他们就能活,姥姥要他们死,他们活了,我们就得死了!” “我们悄悄的放了他们,姥姥也不知道,姐姐!”素衣少女,软声哀求道:“姥姥那边和道士打的正厉害,我们放了他们,再去帮姥姥一帮,想必姥姥也不会责怪!”说着,素衣少女横身,挡在了徐勇的面前。 “妹妹!你不会是被这俊俏书生迷了心窍吧,怎么处处帮他说话啊!”宫装贵妇笑了起来:“妹妹可别忘了,你可是要嫁人的人了,这要是被姥姥知道了,你我灰飞烟灭都躲不了,还是快快闪开吧,我杀了这两个臭男人,再去帮姥姥也可以!” “姐姐!”小倩回头看了靠着墙角的徐勇,和瑟缩几乎在地上的宁采臣,果然是天香绝色,美丽中,散发着一种妖媚之气,徐勇都几乎把持不住了。 “妹妹!”宫装贵妇厉声喝道:“快闪开,别以为你在姥姥面前受宠,我就弄不了你,快点闪开,不然休怪我手上无情了!”说完,指甲又从指尖探出,跃身欲上。 “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小倩显然也是对贵妇有很大的怨气,从头上,取下发簪,直接往贵妇的胸前刺去。 “好!好!好!”宫装少妇手臂一挡,荡开了发簪:“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说着,也是一爪,抓向少女的天灵。两人战成了一团。吹起的风声,将柴堆吹得明暗不定。 “宁兄,宁兄”徐勇拍了拍瘫软在地的宁采臣。 “怎么办,怎么办?”宁采臣显然是被吓得不清,语无伦次起来。 “你看她们打成一团,咱们快跑吧!”徐勇抓住了宁采臣的胳膊,将他搀扶起来,一边看着打成一团的两人,一边沿着墙角,慢慢往外面蹭着。 “叮……”宁采臣不知怎么的,脚上突然踢到了一个东西,顿时惊到了打的正酣的二人,一见到二人要跑。宫装贵妇急了起来,丢下聂小倩,转身就是一抓。 “快跑!”徐勇一把推开宁采臣,随便从地上抓起一个硬物,劈头就丢。 第六章 聂小倩 丢出手,徐勇才发现,是那坑爹的太祖铜像,如同箭矢,划破空气,铜像砸在贵妇的身上,仿佛无物般,直接洞穿了过去。伴随着的,是一声刺破长空的尖叫,和她肚子上的一个拳头般的大洞,却没有一丝鲜血。 沿着大洞,血肉渐渐的由深变浅,最后化为虚无,就如同夏日烈阳下的冰雪一般,不一会,宫装贵妇蒸发了,变成了空气。 “咕噜!”徐勇咽了一口口水,没想到这个铜像这么好用,只是好像丢的太用力了一些,太远了一些,要去拿,可能有些不方便:“这位美女,我能拿我的那个么?”徐勇看着小倩,指了指铜像? “啊,好,好,好!”素衣少女也吓了一大跳,宫装贵妇一直就是姥姥的左右手,真下杀手,连自己也对付不了他,这么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凡人,竟然一下子就了结了她,莫不是某个扮猪吃老虎的大侠,只是这大侠好似有点狼狈,鞋子都只剩一只,身上的衣服更是其短无比:“你自己拿吧!”素衣少女往后一跃,便跃出了四五米远,仿佛离徐勇近一些,他便要吃了她一般。 小心翼翼的,一边观察着素衣少女的动作,担心她万一突下杀手,毕竟当初死在她手下的人,也不知凡几了,一边慢慢挪了过去,等到拿到了铜像,仔细得检查了一下,没有缺角什么的,看来太祖真的是神鬼辟易啊,徐勇长出了一口气,仔细放回口袋里:“多谢姑娘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徐勇决定还是再确认一把,万一这个女鬼不是聂小倩,自己错信了她,那可真的是寿星公上吊,找死了。 “奴家姓聂,聂小倩。”素衣少女福了一礼:“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呢?” “鄙人徐大脸,海外人士,外面的那位是我大哥,燕赤霞,北方人士,这位嘛……”徐勇深出了一口气,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拱了拱手,回答道,再看一眼宁采臣,好死不死的这家伙,刚从惊慌中走出来,就开始发花痴了:“宁兄,姑娘问你名字呢!”重重踩了一脚宁采臣的脚尖:”问你名字呢!” “啊……好痛好痛!啊姑娘问我名字啊!”宁采臣这才从花痴中走出来,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然后也拱了拱手,浅浅的鞠了一躬:“小生宁采臣,浙东人士。” “嘻嘻……”被宁采臣那呆头呆脑的样子逗乐了,聂小倩捂嘴悄然一笑,顿时感觉这屋内,都亮堂了几分:“二位还是快走吧,这道士不是姥姥的对手,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是极是极!”宁采臣拉了一下徐勇的衣袖:“我们快走吧!” “可是我大哥……”徐勇探出头,看了一眼外面打得正热闹的两人。那真是刀光剑影,飞沙走石,一道红光在一片黑影里飞来飞去,但是显然,黑影越来越重,红光却越发黯淡了,或许过不了多久,这道红光就会被黑影给吞噬:“我不能走!”徐勇下定决心了,这么浓重的夜色,跑也跑不出多远,倒不如拼死一搏,说不定还有胜算,而且自己怀里的太祖铜像,应该能保住自己不死。宁采臣一看徐勇不走,自己也不敢一个人走,也只得留了下来。 “小倩姑娘!”徐勇从裤兜里,掏出了铜像,轻轻的将铜像举在手上:“麻烦帮忙做几个实验好么?” “实验?”显然是没有听过这个词,小倩疑惑道,只是一看到铜像,便往后退了两步,显是非常恐惧这个。 “宁兄也来帮我吧!”徐勇看了一眼呆在那里,六神无主的宁采臣:“就是试一下这个法器,到底有什么用!” “哦,好的,好的!”见到过这个不起眼的铜像一下子让一个女鬼灰飞烟灭,宁采臣也有了那么一点信心:“怎么做?” “很简单”徐勇说道“我需要你们两个都给我几根头发,还有衣服也要剪给我一点。” “行”小倩非常爽快,径直手指做刀,一下子剪下了一缕秀发。然后一撕拉,裙角上就扯下了长长的一条,宁采臣倒是犹豫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你要是死了,才真是不孝呢!”徐勇怒了起来:“这时候还纠结这些,要是死了,你爹娘老婆都没人管,那才叫真不孝。真是酸秀才!” “罢罢罢……”仿佛是要了他的命一般,宁采臣用手指头,绕了两根头发,接着葱衣服里扯出了几根线头,如丧考妣。 首先拿起小倩的头发,发质很黑,很亮,也很光滑,如同丝缎一般,放在后世,做洗发水广告都绰绰有余,轻轻地,搭在铜像上,然后,奇怪的变化,便发生了。 和一开始的宫装贵妇类似,一道红线,自接触的地方开始,如同燃烧的火焰,蚕食起头发来。红线过后,却连灰烬都没有剩下。小倩的衣服,也是同样的情况。而宁采臣的衣服和头发,却没有任何反应徐勇知道,自己一开始的想法,应该是对的。太祖铜像对于鬼怪,有压倒性的克制效果,而且不可避免。至于这效果为什么,现在弄不明白,也来不及弄明白。 门外的打斗声,越来越慢,不男不女的惨叫越来越少,最后几乎只剩下燕赤霞的痛呼,红光也越来越慢,越来越暗,到最后,几乎只有一丝红线,表面燕赤霞,还活着。 “燕兄!”徐勇冲出大门,大声喊道“到我这边来!” “双儿!”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树妖姥姥,看到活蹦乱跳的徐勇,她反应了过来,一把树藤一样的东西,捆住了燕赤霞,让他动弹不得,接着便转身,飞了过来,悬空在十米高的天空上:“双儿,我让你杀了这两个人的呢,你给我跑哪里去了!” 估算着距离,徐勇悲哀的发现,自己貌似丢不到那么高,哪怕丢到了,以树妖姥姥的速度,躲避起来也是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又看到燕赤霞已经被捆得严严实实,估计一时半会也帮不上忙了,徐勇又连忙逃回屋内。 “小倩!小倩!”树妖姥姥发觉不对劲起来,以往只要一喊就到的得力手下,这次却仿佛石沉大海,黑色的罩袍下,触须在不停的蠕动,好似活物般,拱来拱去。 “小倩!你能再帮我一个忙么?”徐勇靠在小倩的身边,轻声在她的耳边的问道。 “什么忙?”小倩呼气如兰,吹得徐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会你能不能引她下来,然后我给他一下子!”徐勇建议道。 “姥姥很多疑,可能比较难”小倩为难道:“她谁都不信。” 徐勇看了一眼宁采臣,他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神经似乎已经被调教得足够强大了,起码现在在认真听话,既没有发花痴,也不是六神无主了:“那可就难办了。这么远,我可丢不到那么准。” 第七章 黑山老妖 “可惜我不能碰这个”小倩遗憾的说道,显然她也没什么好主意。 外面的姥姥,可能是觉察到了得力手下的死亡,也可能是闻到了背叛的气息,突然安静了下来,接着,一条条巨大的根须,如同无中生有般,从她那黑色的罩袍下,伸展出来,根须就如同她的手臂一般,在寺内飞舞,扫掉屋檐,推倒房柱,小小的兰若寺,更是一片狼藉。徐勇在的屋子,更是被一根电线杠粗细的触须直接扫塌了下来,只留下一个墙角,三人躲在里面,勉强可以不被姥姥看见。 “我们得快点想办法,不然肯定是个死!”宁采臣说道:“我可不想死在这地方。” “我也不想!”徐勇伸头看了一眼,树妖姥姥肯定是觉察到了异常,比之前飞得更高了,一条条飞舞的触须,更加疯狂,好似深海的章鱼,被捆扎得严严实实的燕赤霞,好似生死不知,只有剑上的红光,如同萤火虫一般一阵一阵的闪烁:“黑山老妖什么时候来。” “一个这个妖怪就够我们受的了,你还想再来一个?”宁采臣疑惑的问:“来了,他也是跟她一家的!” “他来了,才好混水摸鱼”徐勇说道:“黑山老妖跟树妖姥姥,肯定不是一条心的,不然也不会让小倩去和亲了。” “是的”小倩点了点头:“黑山老妖是西北三百里黑风山的蝙蝠成精,已有三千年的法力了法力高强,姥姥也不是对手,所以姥姥才想把我嫁过去,这样保她一时平安。” “那姥姥是什么成精呢?”徐勇好奇的问,可能是累了,也可能发觉好像是徒劳的,外面的动静小了一些。电影里面树妖姥姥貌似是榕树还是槐树成精,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也是一样:“还有你呢?” “姥姥是榕树成精,也有两千年道行了”小倩耐心的说道,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看到下面都是破墙烂瓦,姥姥的动静也小了下来:“我本是山下的村里的一个村女,后来得病早逝,埋在了庙墙之下,日夜聆经,也便渐渐有了灵性,后来姥姥来了,赶走了庙里的僧人,强占了我的骨殖,我便不得不为她效力,吸过路之人的阳气,不然便会有灰飞烟灭之危!” “原来如此。”宁采臣一听,顿时爱怜起来:“原来你也是苦命人,这姥姥,也太可恶了!” “来了,来了!”徐勇一边听着小倩的诉苦,一边眼睛滴溜溜的扫在外面,远远的一朵乌云,从天边飞来,似慢实快,在夜色里几乎看不见,要不是徐勇天生眼力好,几乎要被漏过去。 “哈哈哈哈……”来人远远的边大声狂笑起来:“树妖老鬼,我来娶亲,你将小倩送上便是,何必大操大办,还把自己家里给炸成平地了呢!” “黑兄”姥姥憋着一股火,却不敢发泄出来:“你就不要跟老身开这玩笑了,家里一时不查,进了老鼠而已。” “老鼠,你看看你这兰若寺!”来人按下云头,显露出身形,尖嘴猴腮的脸上,满是黑色的绒毛,说不出的难看恐怖,环顾一下四周,发觉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顿时便满脸火气:“废话少说,小倩呢,今天要是交不成小倩,我拔了你这老树根” “黑兄稍待,我这就喊她出来!”姥姥拱了拱手,一条黑光,从袖中飞了出来,直指黑山老妖心口。 “你!”黑山老妖也不是善于之辈,一摆袖口。一道罡风便卷住了黑光,接着一甩手,丢到地上,原来是一跟黑色的小剑:“我本想纳了小倩为妾,便饶你个三五十年的,谁知你竟敢偷袭于我!是不是不想活了!” “黑兄容我慢慢说来!”姥姥嘴里说着,手上的动作却完全没停,一道道触须,一道道黑光,如电般射向黑山老妖,将黑山老妖围裹得,仿佛一个巨大的圆球:“今天老身家里,来了几只老鼠。最大的一只已经被我抓住了,喏,就是那个,还有几只呢,有点麻烦,我家的双儿和小倩呢,都不知道是死是活,老身知道黑兄是个暴脾气,为了黑兄的身体考虑,只能委屈黑兄先去九泉之下了。”想来黑山老妖向来暴戾,树妖姥姥为了自保,就先下手为强了。 两人在天上,打的很是热闹,一段段折断的触须,一缕缕掉落的绒毛和鲜血,如同下雨般从空中纷纷掉落。两人激战正酣,浑然没有注意到下面如同老鼠般的三人。 “小倩,你在这边看着宁采臣,小心他被掉下来的东西给砸到了!”徐勇交代了一下,翻身要往战场中间走。 “你不要命了!”宁采臣一把拉住徐勇:“他们打得正凶,我们正好走啊。” “要走你走!”徐勇瞪了一眼宁采臣:“我大哥还困着呢,我得去救他。”宁采臣一听,愣了一下,不说话了。 “你要小心啊。”小倩也拉了一下徐勇的手:“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你小心一点。”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恩!”徐勇轻轻捏了一把小倩的手,软软的,浑似无骨一般,只是没有一丝热气,冰冰凉凉的:“我会回来的,等我!” 一个翻身,便翻出了院墙,接着便是绕着破碎的墙角回廊,躲着天上掉落的“碎屑”,不一会,徐勇便跑到了燕赤霞身边。 “大哥,大哥!”徐勇将铜像靠着缠绕的藤蔓,如同遇见了天敌一般,缠绕得紧紧的藤蔓,变自动的退了下去。轻轻拍打着燕赤霞的脸,徐勇轻声喊着。 没有反应,可能是体力透支,也可能是被打晕了,燕赤霞浑然没有反应,要不是仍然有着微弱的呼吸,徐勇几乎以为他已经死了。但是这现在虽然没有死,也离死不远了,等姥姥他们打完,不论谁赢,都不可能还留他们几个一条小命。看来只有疼痛能…… “啊!”燕赤霞一声痛呼,捂着裤裆跳了起来,哪怕昏迷时都没丢下的宝剑。哐当一声直接掉到了地上。 “大哥,大哥,你可醒了。”徐勇连忙跑出了三步,远远的喊道:“外面来了个更厉害的妖怪,咱们跑路吧。” “嘶……”燕赤霞左手捂着裤裆,轻轻揉着,右手捡起地上的宝剑:“什么妖怪?二弟你这一脚也太狠了!” “事急从权,事急从权嘛!”徐勇抹了一把冷汗:“黑山老妖,比你那个妖怪还厉害,不过他们两个打起来了。” “那还好,还好。”燕赤霞显然也有点被打得害怕,不是那么冲动了:“我们等他们打完,再上吧。” “好的。”徐勇也连声应道,看起来树妖姥姥偷袭在前,又是主场作战,稳稳的占着上风,估计一会就能分出胜负,也便不着急起来,又拿出太祖铜像,一把塞给燕赤霞:“我这边有一个法器,到时候你拿着用,保证这树妖灰飞烟灭” 第八章 玉帝离婚 还是那张潮湿的床,还是那轰隆隆的柴油发电机声。刚看到燕赤霞一个空中漫步,接着一下子将太祖铜像直接丢进树妖姥姥的怀里,将树妖姥姥直接燃成灰烬的徐勇,连和小倩什么的打招呼都没有时间,直接又被送回了小岛,连一毛钱好处都没有,更别提当初许诺的美女了,要不是那逼真的,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感觉,和衣服上面沾满的灰尘,几乎都会以为只是一个梦而已。 “x的,上当了!”徐勇恨恨的一锤床,后悔不迭,自己网络小说里面看到的这种情况,好一点的可以有神兵利器,长生不老什么的,中等的也要强身健体,金钱美女源源不断,最差的也起码发点钱啊,怎么轮到自己,毛都没有,还赔上一身臭汗,和几乎半条命,x蛋,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打死也不去。 继续睡去,却再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不到一会儿,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般的白色,接着,一轮朝阳如跳跃般,一下子从地平线跳了上来,新的一天终于来到了,徐勇搬了一把椅子,躺在椰子树下,准备再睡一个回笼觉。 “徐勇,徐勇……”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轻声呼唤着。 “谁啊!”徐勇不耐烦的说,睁开了眼睛:“擦、你要吓死我啊!”一张金黄色的大脸,几乎贴到了徐勇的面前,差点就能亲上去了。分明就是昨晚上梦境里面的“巨灵神”,只是这次比例小了很多,勉强可以像是个人头了。 “你想干嘛?”徐勇跳了起来,紧了紧衣服,再摸了一下裤裆,还好,自己仍然是完璧之身:“昨天晚上说什么来着,和美丽的女鬼谈一个恋爱,然后顺便杀几个妖怪,还有纪念品和仙桃相送!我差点命送掉,最后美女没捞到,纪念品也没看到,还有我那桃子呢?”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大脸一脸委屈:“美女送到你嘴边,你没吃到我也没办法,这妖怪也没伤到你不是,至于这纪念品和桃子嘛……” “纪念品和桃子怎么了?”徐勇焦急得问,这天上神仙给的纪念品,怎么也得是纯金的不是,卖上个百八十万应该没问题,再加上仙桃,那可真是赚翻了。 “纪念品被你丢了,桃子还没熟呢,得再等二十年吧。” “我x!”徐勇一跳三尺高:“感情你那纪念品就是那个铜像啊,我花一百块钱,淘宝能买一打,还送护身符一个呢!”徐勇没想到这神仙这么小气,还好有桃子打底,虽说等个二十年,聊胜于无了:“以后有这事别找我了啊,回头桃子快递给我就成,别在我眼前晃悠了。”徐勇一摆手,转身要走。 “先别走啊,我们也是有苦衷的啊。”大脸一个闪现,又飘到了徐勇面前:“最近玉帝和王母闹离婚,为了防止玉帝转移财产,王母娘娘把整个天庭财产都冻结了,我们也好几年没发工资了!” “那也不能拖欠我们临时工薪水啊!”徐勇急着说:“还有,这玉帝和王母闹离婚,为什么啊?” “能为什么?”大脸一脸纠结,仿佛便秘了一般:“还不是嫦娥闹的嘛,当年玉帝和嫦娥就有一腿,怕被王母娘娘知道,才把嫦娥给养在了广寒宫,王母娘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养小三啊。”徐勇顿时开悟:“可王母娘娘装不知道么,怎么现在又闹起来了。” “是啊!”大脸摇了摇头:“前几十年,不是有个什么鬼佬,叫阿什么来着的?” “阿尔斯通?阿尔德里奇?阿隆索?……” “不是,登月的那个。” “阿姆斯特朗啊!美国人”徐勇疑惑道:“跟嫦娥什么的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大脸说:“登月的时候,不是那个什么到地面的什么来着?” “登月器!” “对,登月器,上来的时候还好,走得时候,嫦娥的小兔子不是好奇嘛,就跑那个下面去了,结果一个尾气,把兔子给烧死了,那个外酥里嫩啊!” “然后呢?” “然后嫦娥就说,广寒宫不能待了,什么时候凡人又上来了,偷看她洗澡什么的,你说她都万把岁的人了,还担心人偷看她洗澡,有什么看头啊,胸都没有天蓬元帅大呢,下面还那么黑!” “你怎么知道!”徐勇问道:“难道你……” “听说,听说。”大黄脸上,泛出了几丝红色:“听说而已,就非要搬回去,玉帝也拗不过她,就只能让她住天庭了,结果,这就坏事了。” “哦,我明白了!”徐勇恍然大悟:“王母娘娘就不干了,对吧。可是你们也不能用那个忽悠我吧。” “真不是忽悠。”大脸说道:“这可是天庭新晋神灵,刚进来,玉帝说要给他封一个官来当当,那是从南天门打上凌霄宝殿,一本书舞起来是虎虎生威,没有一合之敌,最后还是老君想了个办法,参照杨戬旧制,封了个无上平天真君,听调不听宣,才免了这一场大祸。给你的那尊铜像,可是他本人亲制,对付妖魔鬼怪,最是灵验不过。 “哈哈哈,叫你们拖欠薪水!”徐勇解气道:“那这次怎么回事,要我去倩女幽魂,到底干嘛的?” “这不是离婚闹的嘛。”大脸说:“这薪水停了,自然就没人愿意上班了,反正大家都死不了,干脆都罢工,回家睡觉去了。这牛鬼蛇神可不管你上班不上班,全冒出来了,开始在各个小世界兴风作浪,到处捣乱,从而破坏这个世界的根基,最后将天庭推翻。” “也是该推翻了”徐勇嘀咕了一句,接着问道:“那为什么找我?你不自己干?” “咳咳”大脸有点不好意思:“我这不是入了天庭xx党和天庭工会嘛,大家都罢工,我去干活,不是破坏安定团结的环境嘛,但是这块,又归我们老大管,出了岔子,老大要收拾我的,所以只能找你干了,你没有加入工会,不受约束。” “那你们就没有没加入的?” “这个真没有,真君当初是一手捏着拳头,一手捏着笔头要大家加入的,大家都觉得他说的有理有据,于是都加入了。” “好吧,等于就是我成为了炮灰了是么?” “没这么难听,临时工而已” “临时工还不够难听啊!还不发薪水,我可不干” “发的,发的,肯定发的”大脸有点着急了,好不容易找到个壮丁,这要是跑了,可怎么办啊:“要不,这样吧,我们老大家里正好有只小狗,先送你耍耍,什么时候发工资了,再还回来?” “小狗?” “对,小狗?” “什么种的?真是小狗,不是哮天犬?” “真是小狗!我这就给你拿过来”说完,大脸一张嘴,一条毛茸茸的小白狗,从他嘴里吐了出来:“好好养啊,这可是我们三太子的玩伴,下次出工等通知”说完,大脸化作点点金光,消失在空气中。 小白狗大约是刚断奶的样子,全身雪白,隐隐约约有着金色的光芒在细细的绒毛上流转,黑黑的大眼珠子,在眼眶里转来转去。让人忍不住想要抱着亲热一番 “唉,工资没拿到,还多了一张嘴。算了算了,今天正好换班,带你回家得了。”徐勇摸着小狗丝缎一般的绒毛,望着远处的海面,那是换班的渔船。 第九章 归途闲聊 “突突突……”半月一班的补给船,带来了下面半个月的补给和换班的人,看着那张年轻的,哭丧一样耷拉的脸,徐勇突然感觉到一丝快意,“终于有人和我一样惨了!”快速的交接了一下寥寥的几样设备和数据,憋着笑意安慰了几句。徐勇抱着小白,坐上了回去的补给船,船上很空,只有几个和徐勇一样苦逼,在海岛上的调查员和工作人员,大家似乎都很累,都在闭目养神,徐勇也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看着破开的浪花朵朵,沉思起来,这一天发生的那么多事,如同爆炸的气球一般,在他的脑海里面回响,他想要好好冷静下来,捋一捋思路。 很明显,这个世界是有天庭什么的,那肯定也有黄泉啊地府什么的,如果巨灵神,也就是大脸先生没有撒谎的话,天庭现在已经是完全停摆了,自己作为天庭的唯一编外未停工人员,是不是也意味着自己实际上,成为了天庭的ceo或者说boss,这样一想,真的非常带感。自己是不是回头就把工作辞了,然后也挂个牌子,是叫超天大圣驻地球办公室还是昊天大圣驻地球办公室呢…… “你好,请问你这小狗,哪里来的?”突如其来的一声询问,打断了徐勇的沉思。 “捡的,路过的渔船,给我的。”徐勇支支吾吾的说道,抬起头,观察着询问的人:这是一个小姑娘,大约十七八岁,一米五六的样子,圆圆的脸蛋,小巧的嘴唇和鼻子上面,有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一身洁白的连衣裙下面,包裹着同样白皙的身体,露出的手臂和小腿,也都如同白雪一样白皙,在沿海的城市,这么白的非常少见,更何况是在这小渔船上“你好,我叫陈雪,这是我爸的船。” “哦哦哦,你好”徐勇挥了挥手:“我叫徐勇,很高兴认识你” “这只小狗,好可爱啊”陈雪在徐勇的旁边坐了下来:“我能摸一摸它么?” “可以,可以”徐勇一听,美女吩咐,哪敢不从,连忙将怀里的小白,双手递了过去:“它叫小白,前几天一个渔船送给我的。” “小白”小姑娘抱起小狗,就无视起了徐勇,抱着小狗脸上蹭了起来,小狗也好似一般,不同于徐勇手里的安静,竟然直接开口舔起小女孩的脸蛋来:“好可爱啊,好软啊。” “确实是”徐勇坐在旁边,心里无言的呐喊起来:“我也很可爱啊,快来抱我啊!”亲热了好一会,小女孩才从毛绒绒的攻势里面挣脱出来:“不好意思,我太喜欢小狗了,可是我家里不肯养。” “没关系,女孩子都喜欢小动物嘛,我一个朋友,每次出去泡妞,都带条小狗的,哈哈哈……”徐勇说完笑话,才知道自己真tm傻,哪有跟女孩子这样说的,这样不就代表自己也是带着狗出来泡妞的。 “呵呵”陈雪礼貌性的笑了一声:“你们在海岛上,做什么的啊?” “突突突……”半月一班的补给船,带来了下面半个月的补给和换班的人,看着那张年轻的,哭丧一样耷拉的脸,徐勇突然感觉到一丝快意,“终于有人和我一样惨了!”快速的交接了一下寥寥的几样设备和数据,憋着笑意安慰了几句。徐勇抱着小白,坐上了回去的补给船,船上很空,只有几个和徐勇一样苦逼,在海岛上的调查员和工作人员,大家似乎都很累,都在闭目养神,徐勇也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看着破开的浪花朵朵,沉思起来,这一天发生的那么多事,如同爆炸的气球一般,在他的脑海里面回响,他想要好好冷静下来,捋一捋思路。 很明显,这个世界是有天庭什么的,那肯定也有黄泉啊地府什么的,如果巨灵神,也就是大脸先生没有撒谎的话,天庭现在已经是完全停摆了,自己作为天庭的唯一编外未停工人员,是不是也意味着自己实际上,成为了天庭的ceo或者说boss,这样一想,真的非常带感。自己是不是回头就把工作辞了,然后也挂个牌子,是叫超天大圣驻地球办公室还是昊天大圣驻地球办公室呢…… “你好,请问你这小狗,哪里来的?”突如其来的一声询问,打断了徐勇的沉思。 “捡的,路过的渔船,给我的。”徐勇支支吾吾的说道,抬起头,观察着询问的人:这是一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一米五六的样子,圆圆的脸蛋,小巧的嘴唇和鼻子上面,有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一身洁白的连衣裙下面,包裹着同样白皙的身体,露出的手臂和小腿,也都如同白雪一样白皙,在沿海的城市,这么白的非常少见,更何况是在这小渔船上“你好,我叫陈雪,这是我爸的船。” “哦哦哦,你好”徐勇挥了挥手:“我叫徐勇,很高兴认识你” “这只小狗,好可爱啊”陈雪在徐勇的旁边坐了下来:“我能摸一摸它么?” “可以,可以”徐勇一听,美女吩咐,哪敢不从,连忙将怀里的小白,双手递了过去:“它叫小白,前几天一个渔船送给我的。” “小白”陈雪抱起小狗,就无视起了徐勇,抱着小狗脸上蹭了起来,小狗也好似一般,不同于徐勇手里的安静,竟然直接开口舔起小女孩的脸蛋来:“好可爱啊,好软啊。” “确实是”徐勇坐在旁边,心里无言的呐喊起来:“我也很可爱啊,快来抱我啊!”亲热了好一会,小女孩才从毛绒绒的攻势里面挣脱出来:“不好意思,我太喜欢小狗了,可是我家里不肯养。” “没关系,女孩子都喜欢小动物嘛,我一个朋友,每次出去泡妞,都带条小狗的,哈哈哈……”徐勇说完笑话,才知道自己真tm傻,哪有跟女孩子这样说的,这样不就代表自己也是带着狗出来泡妞的。 “呵呵”陈雪礼貌性的笑了一声:“你们在海岛上,做什么的啊?” “数鸟!”“数螃蟹”“数海龟”瞌睡中的几位,也都醒了过来,举起手来,此起彼伏,显然遇到这么一个清新美少女,又几乎都是半个月没见到雌性人类,大家都有点蠢蠢欲动了。 “我也是数鸟”徐勇瞪着眼睛,朝周围挥了挥拳头,标示了一下自己的优先权:“就是每天躺在沙滩上,傻傻的看着有几只鸟从南向北,几只从北向南。” “嘿嘿,那你们工作够无聊的啊。”少女亲启贝口,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 “那是肯定的,每天都是地狱,你是做什么的啊?”徐勇心都要融化了。 “学生,我今年大三。” “哦,学生啊”徐勇一听,原来是象牙塔里面的,难怪对人没有任何戒心:“什么学校啊,学的什么啊?” “南大,海岸海洋科学。你呢?” “哦”徐勇摇了摇头:“我学校不好,就不说了。”两个人就这么聊了好一会,直到后面有人喊陈雪。 “我爸喊我了,下次再聊。”陈雪站起身来,将小白放到徐勇的怀里。 “恩,下次再聊。”徐勇看着陈雪转身,消失在舱门后面。 “哥们你走桃花运了哈?”坐在最里面的胖子一看陈雪走了,嫉妒的说道:“我们几个都见着七八回了,也没聊这么久过,啧啧啧……” “那是我命好,长得帅。”徐勇嘴上可不饶人,反驳道:“正所谓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切!”胖子前面的那位,仅仅比他瘦那么一点的,简称二号胖子也唠叨起来:“你说我怎么没那么好命,要是她能多跟我说一句话,我少活两年都愿意。” “就是就是,要是能娶回家啊,那我肯定不干这工作额,天天守着过日子。”说话的是左边窗口的那个。穿着一身花衬衫,一尘不染。 “唉……算了,就你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趁早死了这份心得了”这时最终的和事老出现了,带着一副墨镜,好像自己是墨镜王一般,说话的时候,都带着一股酷酷的味道:“别欺负人家新人,好不容易来了个,欺负走了,回头张局拔了你们皮。” “哥几个,对不住!”徐勇一看,自己显然成了众矢之的,站起身来,打了一个团揖:“回头请哥几个吃饭。” “也别回头了,等会就去吧。”二号胖子显然是个吃货,也明白酒不过夜的道理。 “别吧,我看你眼生,第一次上班吧?”墨镜王问道。 “对,第一次上班。” “那就大家aa制吧,好不容易来了个新人。” “那我买酒吧”徐勇趁坡下驴:“都别和我抢啊。” “谁和你抢!”二号胖子显然因为没有蹭到饭,有些愤愤不平,但是有人买酒,也算可以:“就去老孙酒楼吧,那家好吃。” “行,就老孙酒楼,谁叫你惦记人家闺女呢,哈哈哈哈”一号胖子显然深知内情。 第十章 聚会 “头痛欲裂”这是徐勇醒来的唯一感觉,在老孙酒楼,一人喝了一瓶海之蓝,再分了两箱啤酒之后,徐勇已经几乎失去了意识,连自己怎么回的家的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其他的了。 “汪汪汪……”床底下,怎么会有小狗?徐勇脑袋一时间没转得过来,疑惑的想道,难道我出现幻觉了,接着,一条白绒绒的身影,从床下跳了上来,吧嗒吧嗒的舌头在徐勇的脸上舔着,徐勇才知道,这不是幻觉。 “小白!别舔了,头疼呢。”徐勇有气无力的说道,也不知道自己昨天醉那么厉害,怎么还记得把狗带回来。 “别舔了,真的,这有十块钱,你自己买早饭去吧。” “好啦,好啦,别舔了,我给你找找还不行么。”无奈的徐勇,只得下了床,撑着沉重的脑袋,光脚去了厨房,一只手顺便翻了下手机,已经十一点钟了。 不知道天庭的狗,喝不喝西北风,徐勇怀着满肚子的恶意,打开了冰箱。不出所料,空空如也,家里可没有田螺姑娘来给你购物顺便做晚餐什么的。 “小白,你吃过大便么?”徐勇挠挠头,决定先问下小白的意见。 “汪汪汪……” “应该是不吃。”徐勇看了看在地上团团转的小白,觉得李靖家伙食应该没那么差:“走,跟我下馆子去。”拿了钥匙,耷拉着拖鞋,大裤衩,大背心加上一颗大油头,再加上后面亦步亦趋的小狗,真是完美的老年活动搭配。 大馆子下不起,也肯定不肯带狗进去,小馆子要么太破,要么太脏。徐勇一下楼就又进入习惯性纠结模式,转悠了半个小时,也还没决定好去哪家,后面跟着的小白,都跟得舌头吐出三尺长,真不知道这么一只小狗,舌头怎么这么长。 “酋长!”后面突然有人喊徐勇外号。 “哟,这不是superman么!”徐勇一回头,惊喜的喊道。来人是他高中同学,本名姜超,后来又一次,穿着一身带着大s的衣服就来了,于是这个外号就叫开了。 “哈哈哈,酋长你不去挖石油,跑街上干什么来了!”姜超还是开着徐勇外号的玩笑,徐勇天生比较黑,加上小时候农村常年晒着,因此就有了非洲酋长这个外号。 “滚你丫的,你跑街上来干嘛,不去你爸厂里面好好上班,跑街上祸害小姑娘来了啊。”徐勇锤了他一拳。 “能有什么鸟事”姜超从裤兜里面掏出一包玉溪:“抽么?” “戒了”徐勇摆摆手:“大学就戒了,现在一抽喉咙疼。” “随叫你那时候一天两包来着。”姜超自顾自的点上了:“能有什么鸟事,厂长喊喝酒,你来不来?他说打电话给你,你一直关机。”厂长是另外一个同学,本名曹明,pp很大,整天捏着个兰花指,所以外号厂公,后来就改叫厂长了。 “在海岛上待了半个月,连电视都没,还谈什么手机信号。”徐勇吐了一口吐沫:“这次真的日了鬼了,公务员考上了,分了这们个岗位。” “哈哈哈”姜超一听,乐开了花:“你考前没看什么岗啊。” “海洋局下属调查员!”徐勇说:“我还以为是上什么科考船的,或者就坐在办公室查资料什么来着,结果是在海岛上数海鸥,一数半个月!” “你皮肤黑,不怕晒,这个岗位我看很适合嘛”姜超模仿着太祖的腔调:“走吧,我把我老头车开出来了,正好一起!” “行!”徐勇一看,都快中午了,反正有免费饭,不吃白不吃:“小白,跟上!” “你丫还养狗了啊!”姜超狠狠的吸了两口,将剩下的小半截直接丢在地上,脚尖一碾,一边掏着钥匙一边说。 “朋友送的”徐勇抱起了小白 “女朋友?” “我女朋友就是五指姑娘!一般朋友而已。” “一般朋友送你这么好的狗,这狗比萨摩还好看呢,肯定很贵。” “真一般朋友。”说话间,两人就到了姜超的车旁:“不错啊,开a6了啊!” “我老头的”姜超好似谦虚,实则骄傲的说:“顶配的,刚提出来没两天,你可小心点,刮花了我可要被我老头收拾的。” “你老头收拾你个毛毛!”徐勇将小白往车座下面一放,双脚往中控台上一翘:“你家就你一个,找个女的跟你回家一趟就能骗个万儿八千的,还舍得收拾你,你说对吧,小白。” “汪汪汪”小白同意了徐勇的意见。 “你大爷”姜超抓起面纸盒子,一把丢到徐勇怀里:“那不还是你出的注意,搞得后来一个月,我老头天天问我跟那个女的发展得怎么样了,最后只好说那个女的出国了事。” “我只负责出主意,可不负责售后啊!”徐勇摇了摇手指头:“而且你丫请我吃了一顿炸串,也好意思要售后啊。” “你妹!” “来啊,我给你电话号码!” 两人闹闹腾腾,车子也开得七扭八歪,一路上喇叭和急刹车此起彼伏,小白也在车里吓得汪汪直叫,不过还好,不到十分钟,会宾楼就到了。 “哟,酋长!”刚一下车,厂长几个人就围了上来,首先赞叹的是姜超a6的帅气,接着,就是徐勇的造型的放荡不羁。 “怎么,刚从战场归来啊!”乌龟摸了一把徐勇的大油头,接着连忙在徐勇衣服上擦了两把:“你丫几天没洗澡了,这头油够炒菜了。”乌龟本名魏贵鹏,有个贵字,读起来像乌龟的龟,所以有这个外号,当然也跟他某方面比较大有关。 “要不今天油钱我包了,等会我就去厨房炒给你们吃!”谈起扯淡,徐勇还没怕过谁:“我可是从海岛上归来。x的海岛上什么都没有,就天天吃海龟。” “你妹!”乌龟锤了徐勇一把:“厂长前几天打你电话,都打不通,原来跑去做海盗了啊。” “是的,还钓了几条美人鱼呢。” “是么?什么样子的?”厂长问道:“别是五只,分别叫大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吧。” “你忘记左手了!”徐勇一本正经的说道:“一共十只,回头我给你们引荐引荐。” “还是你自己留着吧!”厂长笑着说 “你们几个在呢?”一声清脆,如同银铃般的女声,让徐勇瞬间僵硬了一下。 “你来了啊!”徐勇转过身,轻声的说,仿佛变了一个人般。 “嗯。厂长给我打电话,说今天高中聚会,我正好休息,也就来了。” “哦,我也是。”徐勇说完,想找个话题,却想不出该说什么,往常奔涌如同岩浆一般的脑子,彻底冷却下来,变成了死火山:“你先进去吧,我等会进去。” “好。”女孩子点了点头,绕过挤成一团的几个人,走进大门。 “妹的,怎么不说陈雯雯也来?”看到女孩的背影消失在大堂里面,徐勇转身给了厂长一脚。自己暗恋她已经暗恋了七八年了,却一直没有敢表白, “打电话你又没接到!”厂长向后跳着,躲开徐勇的大脚:“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我又不是你肚子里面的蛔虫,谁知道你会以这种样子出现啊。” “算了,回头找你算账。”徐勇恨恨的丢下一句狠话,从车里抱出小白,大步向大堂里面走去。 第十一章 酒醉 万幸,会宾楼一直是本地所有酒楼里面资格最老,也是最人性化的酒楼,起码有一点,他是允许带宠物进入的,只是必须要小的,而且系上带子。徐勇手上的小白,只有二十公分左右长,所以带子也没用,只是必须要全程抱在手上了。 吃饭就在酒店大堂里面,最角落包了三张桌子,徐勇他们来得最晚,所以基本都坐满了,只有寥寥几个位置。徐勇知道自己今天穿得太那个了,又在心中的女神面前,所以不同以往的咋咋呼呼,安安静静的抱着小白,找了个最靠里面的空座,坐了下来。 “酋长,你怎么这么晚来。”说话的是同桌对面的姚冰,外号姚明,只是人家姚明身高两米一三,他只有一米六三,所以有了这么个姚明的外号。:“ “丫前几天手机关机了,我也是路上遇到才把他接过来。”姜超也在这一桌找了一个位置。 “难怪呢,我上周想找他洗澡来着,电话也打不通。”说话的是姚冰的铁杆,何乐,何乐也只有一米六几的样子,但是不同姚冰的瘦,何乐比较胖:“估计是被抓了!” “唉,一言难尽啊!”徐勇自己倒了一杯果粒橙,一口喝光:“真是倒霉催的。” “家伙在海岛上呢。”姜超替徐勇回答了:“半个月才回来,休息半个月又得去了。” “这么辛苦,那这几天可得好好玩玩了。”右手边的陈浩说道:“晚上洗澡去啊,听说海阔天空新来了两个,漂亮着呢。”陈浩是个大胖子,一米八高,体重也有一百八,最大的爱好一是吃,二是嫖。 “你不怕你女朋友知道?”他旁边的徐斌低声说,陈浩的女朋友就是他高中同学,正在隔壁桌上和一堆女同学聊天。 “她怎么会知道!”陈浩直起身来,张望了一番,发现女生好像没听见这边,才放心下来。 “你怎么还养狗了。”姚冰终于看到了一直在徐勇怀里的小狗:“你不是最爱吃狗肉的么,准备小狗养成计划啊。” “对头,对头,我看看,是公狗母狗。”陈浩一脸猥琐。 “公狗怎么了,母狗又怎样?”姚冰是个纯洁人士,好奇的问。 “公狗晚上爆他,母狗晚上他爆,你的,明白?” “明白明白……”众人一脸恍然大悟,桌上,又弥漫着一股快活的空气。 “哎哎哎!”发觉徐勇好像不在状态,也没有理睬他的取笑,往常的徐勇,这时候已经开始炸了,疯狂吐槽了。陈浩将手伸到徐勇面前,上下摇晃:“丢魂了啊!” “人家女神在呢,他要注意形象。”姜超说完,又吃吃的笑了起来:“可怜我们酋长那可以痴心啊!” “怎么了?还有什么料啊?”桌上的大老爷们,八卦之心都燃烧起来:“女神有主了哦,上次啊,我跟我爸请人吃饭来着,看到雯雯了,你猜她身边是谁。” “谁啊” “孙海!” “不会吧。”姚冰明显不信:“陈雯雯能看上他?”孙海是隔壁班的,身高一般,长相一般,成绩也一般,高中的时候喜欢到处惹事,结果总是被揍,光徐勇几个就揍过他几回。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姜超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人家发达了,据我所知,孙海他妈,勾上了咱们这的副市长,就是姓王的那个,姓王的早年死了老婆,现在被他妈勾得不要不要的,现在他可是王副市长的公子了。”语气中带着一点不屑,大家几乎都刚走出校门,对这种现象,大抵还都有些看不惯。 “那陈雯雯就?” “对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陈浩说着,拍了拍徐勇的后背。 “说我干嘛,喝酒”徐勇一昂头,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二两五的被子一口吞下。 “对,对,对,喝酒,谁不喝乌龟生的”姜超一看,也端起酒杯,大声吆喝起来。 酒尽人散,徐勇从没觉得自己那么能喝过,往常最多一瓶的自己,这次喝了一瓶多了,脑子还是非常清醒。踉踉跄跄的几个人,搀扶着走到门口的沙发上休息休息,在酒桌上吃饱了的小白,也趴着沙发上,打着盹儿。 “雯雯!”一个讨厌的声音,如同公鸭般的声音,窜入了徐勇的耳边。 “哟,谁啊,这不是孙大公子么?”徐勇酸酸的说:“不好好孝顺爹娘,怎么跑这里来了。”往常的他绝没有这么刻薄,这次酒喝多了,加上心中的酸楚让他控制不了自己。 “酋长!”孙海听到了徐勇声音,也转了过来:“你不好好待在你的非洲,跑中国来干嘛来了!” “你丫牛什么啊!”姜超一看兄弟受辱,也抄袖子上了:“还不是靠着一个好后爹!” “那也得要有个好后爹”当年在高中被欺负的回忆,似乎冲出了他的脑海,陈雯雯拉着他,让他不要说,他却置之不理:“酋长你们当年打我的事我可还记着呢,你小心点,回头我连本带利全讨回来。” “那是你丫犯贱,谁叫你偷摸人家燕子屁股来着!”徐勇涨红了脸颊,从沙发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关你屁事啊!”孙海手指头戳着,几乎戳到了徐勇的脸上:“特别是你,我知道你暗恋陈雯雯,怎么样,她现在是我女朋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回头你要是再想,就别怪我不客气,你这个卢瑟” “小海!”陈雯雯被他的话,说得有点生气了:“别说了,快回去吧,叔叔还等着我们呢。” “你骂谁卢瑟呢!”听到孙海的话,徐勇瞬间炸了起来,捏起拳头便要上,却被姜超和厂长拦了下来,原本趴在沙发上的小白,也被吵醒了,对着孙海呲牙咧嘴起来。 “骂你咋的!”孙海被徐勇的暴起,吓了一跳,一看到被拦了下来,又瞬间有了底气。 “我弄死你!”被四只手紧紧的拉着,徐勇就是有再大的力气,也使不出来,只能放嘴炮了:“你个x子养的。” “走了!”孙海故作潇洒的说道,拉起陈雯雯的手:“你们慢慢玩,雯雯,我们走” “汪汪汪……”小白似乎明白徐勇的恼怒,挡在门口,不肯让他离开。 “死人养死狗!”孙海被叫得冒火,一脚就踢向小白的头,这一脚要是踢实了,非死即伤:“让你x的叫!” 第十二章 再见陈雪 徐勇惊呼一声,“小白!”这可是李靖他老人家的狗,以他家三个儿子的脾气来看,这要是踢实在了,得把自己的命配上才能够换它半条腿吧。 万幸的事,这一切没有发生,毕竟是天庭的宠物,再小也比凡间的多那么一点灵性,哪怕躲避的动作,也比别的狗快那么几分,孙海的脚刚伸出来,小白已经往后一跃。以完全不科学的角度跳了一个后空翻,刚一落地,便又继续呲牙咧嘴的叫了起来。直到一只葱白般的玉手,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它。 “陈雪!”徐勇看到抓住小白的人,有点不好意思。趁这时候,陈雯雯拉着孙海要走。徐勇见没踢到,也就放过了他,让他走了 “你好”陈雪摸着小白的头说,刚才呲牙咧嘴的小白,瞬间变成了一只乖乖狗:“你们在这吃饭啊,怎么闹成这样。” “小纠纷,小纠纷。”徐勇摸摸头说:“你来这吃饭啊,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嗯,我爸战友聚会,喝多了,我来接他的!”陈雪指着刚出来的一群人说道:“他们出来了,我先走了,要不你等我会,我顺便送你一下。” “还是不必了。”徐勇指了指后面几个正在偷偷笑的猥琐男:“我同学在呢,我们一起走。” “那好吧,下次再见”陈雪把小白往徐勇手上一递:“别再打架了”,便转身离开。 “好,下次再见。”徐勇接过小白,有些不好意思,像着陈雪婀娜的背影挥了挥手。便被几只大手按倒在沙发上。 “老实交代吧,是谁家的美女,怎么被你钓上的?”姜超和厂长一人抓着徐勇的一只手臂,腿压在徐勇的大腿上,让徐勇几乎动弹不得。姜超更是一边压着,一边问道。徐勇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叫起屈来:“只是一面之缘,一面之缘而已,是接我们的船船长的女儿,天地良心,我可一根手指头都没动她的。”“谁信啊,一面之缘,还送你回家,还让你不要打架,我怎么没遇到这么好的,你说对吧!” “对头,家伙肯定没老实交代”厂长应声道:“大刑伺候!” “别,别,别!”徐勇讨饶道:“几位大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真没什么关系!真没关系,有关系我烂py!” “真没关系?”姜超将信将疑,左手停止了脱袜子的动作。 “真没关系!”徐勇连连告饶:“有关系我今晚和卢宇睡!”卢宇是他们班上,最胖的女生,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八,人见人怕的女杀神,敢用她来赌咒发誓,那需要非凡的勇气。 “信你了!”姜超放下了徐勇,穿好鞋子:“回头给我介绍介绍?” “要不你也跟我sh岛,船上就能遇到了。”徐勇正色说。 “那还是算了!”姜超跟徐勇不一样,徐勇从小父母便在外打工,初中时候还有爷爷奶奶看着,初中后搬到城里更是自由放纵,父母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来,所以也不太管他。而姜超则不同了,他家是开厂的,虽然不大,但也有百八十号人,父母最大的希望就是能顺顺利利接班,决不允许他去什么海岛上的。 “算了,咱俩想也白想”厂长给自己点了支烟,有给徐勇姜超分了一下,徐勇心中郁闷,也接起一只,抽了起来:“这么漂亮的,肯定有主了,走,一起去打牌去?” “你们去吧”徐勇抱起刚才被压着的时候,丢到了地上的小白:“我这还有条狗呢,走不开” “你丫真成狗奴了”厂长笑骂一句:“姜超你也喝酒了,就别开车了,我们几个去打车去老地方,喊上几个人来,你要是想来就来,不想来就早点回家洗澡睡觉去,看你这一身油。” “行,你们几个玩吧。”徐勇晃晃悠悠的,一手抱着小白,一手夹着支烟,迎着盛夏的烈日,一晃三摇的走了。 厂公看着徐勇远去的背影,大口吸了一口,从嘴里吐出来,再从鼻子里面吸进去,做了一个大回龙,幽幽的说道:“他喝这么多,再加上雯雯这次,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姜超把玩着车钥匙,一脸满不在乎:“家伙什么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闭着眼睛骑电瓶车能开出三里地的主,命硬着呢。” “我就担心他想不开,毕竟暗恋了人家七年了。” “那倒也是,谁叫他不表白呢,你说这家伙胆子挺大,可就是不敢跟女孩子表白,真伤脑筋”姜超将钥匙一收,烟头往地上一丢,脚尖一碾:“别说他了,我们先去打牌,祸福自有天相,我看那个女孩子蛮不错的,说不定还挺适合他的。” “好咧”曹明也丢下了烟头:“我们先打牌,估计家伙希望不大。” 第十三章 一万元 热、热、真是太热了,这是徐勇最大的感受,海岛上面虽然太阳毒,可是有海风。而这城市里面,不但太阳毒,这空气也如同被冻结了一般,几乎不再流动,加上酒喝多了,身子燥热,更是难受。在烈日下走了不到四分之一的路程,徐勇后悔不的,早知道自己该跟着去的,不谈其他的,茶水管饱,空调管够总有的。不行了,得找个地方吹会空调去。 “s县小吃?”不行,这家肯定没空调“兰州拉面?”应该有,但是不许饮酒,自己喝多了,估计也不肯进“小丽足疗?”袋子里面就二十块钱,估计一只脚都不够“体育彩票!”徐勇喜上眉梢,这可是个好地方,只要不在乎老板娘的白眼,你可以花两块钱坐一下午,脸皮更厚的,还可以靠着电脑,看一下午的比赛,最关键一点是,还可以携带宠物,堪比和新华书店,各大超市齐名的消暑胜地,这次徐勇袋子里面二十块,先买个十块的刮刮乐,然后再买六块钱大乐透,最后四块买两瓶水,还不是美滋滋 “欢迎光临!”悦耳的女声,让徐勇吓了一跳,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海城也流行起这种电子设备起来,酒店用,服装店用,小饭馆也用,就连人民医院,某个脑抽的院长也装了一台在门诊大门口,结果第二天就被愤怒的病人们给砸了下来,才阻止了殡再次扩大业务范围,甚至向殡仪馆蔓延的趋势。 店面不大,只有十几平米的样子,进门右侧,是一个一米四五高的长台子,就像酒吧一样,和酒吧不同的是,台子上面只有投注用来涂选的网格纸,上面可以选胜负什么的,每个座位上,都有一台电脑,可以看最近比赛的胜负,从英超到阿乙,无所不包,就是不能投国内的。左边墙上,则挂着一张巨大的白板,上面密密麻麻的,填满了最近半年大乐透的走势,双色球什么的,那是福彩的,体彩只有大乐透,想必双色球奖金什么的要少一些,玩得人也少很多,你要先选好号码,然后到柜台上报一下,再选好倍数,交好钱,就可以回家躺着做梦去了。至于刮刮乐,现买现刮,童叟无欺,投入大,收入少,只有像徐勇这种年轻人才会玩,来这店里面的,都是身揣两块,胸怀五百万的大人物,不屑得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店里中午人不是太多,显然都回家吃饭了,只有一身红装,烫着一头大波浪,如同红毛狮子一般的老板娘在店里面无聊的看着电视连续剧,电视里面凄凄惨惨正哭个不停,的连进来的顾客,都懒得招呼一声。徐勇轻车熟路的径直走到柜台前,一屁股坐了下来,把小白放在腿上,递上十块钱,从框里选了一张看起来最顺眼的蘑菇大战,最高奖金30万。挑了一个刮片刮了起来。 先刮开左侧的中奖号码08、18。看起来不错,再刮开右侧的我的号码24没中,26没中19也没中,下面09、05、06、14、22、一直开到只剩一个,仍然是一分钱没中,看来,注定要打水漂了,徐勇叹了一口气,真tn的不顺。老板娘显然已经见惯了这种情况了,连瞟都没有瞟过来一眼。徐勇将刮片丢进框里,重新挑了一个,成败在此一举了。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徐勇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如来佛祖,观音菩萨,玉皇大帝,三清天尊保佑!”原本一直在徐勇腿上东张希望的小白也闭上眼睛,仿佛再跟徐勇一起祈祷,身上仿佛有着道道银光流转。 将自己知道的所有神佛,从如来一直到厕所的厕神,徐勇通通拜托了一遍,更是许下了不少宏图大愿,徐勇这才睁开眼睛,抓起刮片,如同摆弄刚上床的处女一般,轻轻的刮了起来。 开头是一竖,应该是1,徐勇停下刮片,再次祈祷一番,比之前更温柔的刮开。 上面是一个玩玩的,可能是3,也可能是0或者8,中间收起来了,没有口子,是8?是8,是8!!最低十块,这次本钱起码保住了,再往下,一个1,后面一个0出来了,再来一个,再来一个,最后,忍住心中的狂喜,徐勇将这数字,数了一遍又一遍,一个1,四个0,也就是一万。上面是18,下面是1后面跟着四个0,没错,真的没错,这次真的发了。一万块,虽然不是很大的数目,但是怎么说,也是意外之财,可以买一台最新出来的肾4,再美滋滋的吃上一个月了。 “老板娘!”徐勇压住心中的狂喜,颤颤巍巍的问道:“兑奖怎么兑?” “就我这边兑呗!”老板娘眼睛都没抬:“给我看看,别没中说中了。” “一万也在你这边兑么?”徐勇紧紧的抓着奖票,生怕传说中发生的吞没奖票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一百万都在!”老板娘将手从柜台里面伸了出来:“给我看看。” “诺”从没有中过如此大的巨款,徐勇已经慌了神了,将奖票递过去,手指着中奖的地方:“真是一万。” “哟!真的!”老板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又用指甲刮了刮奖券:“小伙子真中了啊!老公,老公!”老板娘向后面大声喊起来。 “嚎丧啊!”一个中年男人,一边擦着手,一边从后门走进:“怎么了?” “这小伙子中了一万,你帮我看看。” “真的?”中年男人将手往衣服上一擦,仔细看了起来,良久方才抬起头来说:“是真的,小伙子你等等,我这就去给你拿钱去。” 厚厚的一沓子百元大钞,对从小零花钱从没过千的徐勇来说,视觉冲击力远比冷冰冰的数字更厉害,乐呵呵的徐勇一手提着装钱的购物袋,一手抱着不知道何时焉儿吧唧的小白,走,咱花钱去。 第十四章 爱,与家庭 人逢喜事精神爽,赚了小小一票的徐勇,也是分外爽利,花钱也是如同流水一般,往常想买又买不起的,想享受又享受不了的,钱是可劲儿的往外撒,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可劲儿里面搂,等夜色擦黑,票子已经换成了衣服和鞋子,还有想了半年的手表。当然徐勇也没忘记小白的狗粮,号称最好吃的那种,也大开眼界了一次:第一次见到吃狗粮眉头都不皱的宠物用品商人。 夜里无聊,加上心情说不上好或者不好,中奖的喜悦和女神的名花有主,一会东风压倒西风,一会西风压倒东风,不断的在徐勇的脑海里面翻腾,一直到天蒙蒙亮,徐勇才迷糊着,进入了一会梦乡。 梦里是一片海洋,月光照耀在黑色的海面上,无尽的潮汐,拍打着沙滩,连绵不断的海风,吹拂着海边的椰子树,哗啦啦,哗啦啦。突然,一声惊雷,如同劈开天地的巨斧,一下子劈开了宁静的夜色,白炽的光芒,几乎亮瞎了徐勇的双眼,沙滩上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陷坑,措不及防的徐勇,一下子摔了下去,良久,方才砰的一声,摔落在地。 “擦,又掉床下了。”徐勇从噩梦中醒了过来,揉了揉摔得生疼的屁股,外面传来哗啦啦的炒菜声和低语声。“谁啊!”徐勇大声喊道。 “我!”这是徐勇她妈的声音,一边翻炒着青菜,一边大声说:“你醒了啊,昨晚上在哪疯的?怎么还养狗了?我这做午饭呢。” “哦!”徐勇一听,一手挠着头,一手在床下找着合适的衣服:“昨晚上没睡好,我衣服呢?” “给你洗了!”徐勇妈妈往锅里倒了一碗水,冷水碰到热锅,顿时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原本在脚边磨蹭着的小白,吓了一跳。:“都臭了,柜子里有条大裤衩,我刚给你带的。” “哦”徐勇应着声,推开柜门,拿出新裤衩:“有点大了!” “大了好,省的以后穿不了”妈妈推开房门,毫不顾忌只穿着内裤的儿子,小白也摇着尾巴,跟了进来。 “我都22了,还长个毛毛!”徐勇认命的穿上了,从小到大,自己几乎没穿过完全合身的衣服过,不是大,就是小:“老头呢?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那是你爸,别老头老头的喊”看着徐勇穿好衣服,再帮徐勇理了一理,将有点歪的裤腰理正了:“你爸忙着呢,我晚上也得走。” “通年看不见人,还爸爸呢。”徐勇撇了撇嘴,有找起了上衣。 “别找了,我都洗了,下午就干了。”妈妈说:“你衣柜里面还买了西装啊,哪来的钱啊。” “挣的呗,难道是偷得啊。”徐勇走进卧室的卫生间,挤着牙膏说。 “你刚上班才几天就挣这么多,这西装要两三千吧。”妈妈跟着,走到卫生间门口,靠着门柱,说道。 “你可猜对了,四千,连裤子带领带”徐勇喝了一口水,吐了出来,一边刷着牙,一边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你管那么多干嘛,这么多年,也没见你们管那么细过,对了,这个月生活费不够了,再多给点花花,不然要吃糠了。” “有钱买衣服,没钱买饭啊。”妈妈摇了摇头,从裤兜里掏出钱包:“要多少?” “五百不嫌少,一千额不嫌多!”徐勇吐出最后一口漱口水,拿下毛巾,在水龙头下打湿,太久没用了,毛巾上有一股不知名的气味。 “八百够么?”妈妈输了八张红太祖:“还没说你衣服钱怎么来的呢,还有,这条狗?”妈妈指了指一直跟着脚后面,亦步亦趋的小白,睡了一夜之后,小白精神明显好了。 “狗是人送的!钱是政府送的!”皱着眉头,徐勇洗完了脸,气味虽然不太好闻,但是脸上油油的,真难受:“出去出去,我要大便了。”说完,关上了卫生间的大门。 “我给你把燃气开了,你也洗个澡吧。”妈妈对着紧闭的卫生间门,柔声说道。 “再给我二百,我就洗。” “行,二百就二百,洗干净点。” “好嘞!” 等徐勇洗完早,搓完身上的泥条和头上的脑油,半个多小时已经过去了,妈妈也做完了午饭,在餐桌上等着徐勇了。徐勇只穿着大裤衩,光着脚丫子,一步三摇的走出了浴室。 “今天不错啊!”徐勇看着桌上的菜,四菜一汤,炒青菜,红烧肉,肉末茄子,红烧鹅,再加上一盆丝瓜蛋汤,几乎都是徐勇最爱吃的,徐勇盛满一碗米饭,也不说话,呼噜噜的吃了起来。 “慢点吃,别噎着。”妈妈看着徐勇吃得狼吞虎咽,欣慰的笑着说:“在海洋局工作怎么样,辛苦不辛苦。” “辛苦毛毛!”徐勇夹起一块肥瘦交夹的红烧肉,一口塞进嘴里:“天天躺着吹海风,也没人管你上班下班什么的。”在妈妈面前,徐勇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妈妈总是担心着担心那的。 “那就好,那就好!”妈妈点了点头,也给自己夹了一块青菜:“你爸听人说你们要出海什么的,有点担心你,前几天电话又打不通,让我回来看看,你要是不辛苦就没事了。” “他为什么不自己回来。”徐勇皱起眉头,丢下筷子:“整天就是忙忙忙” “你爸真的忙!”妈妈劝解道:“你也别总怪他。” “怪他个毛毛!”徐勇想了想,不值得置气,他这样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从自己记事时开始,他就没有一天不忙的:“我才懒得理他呢。他爱干嘛干嘛去,我吃完了!”徐勇把碗一推,又晃回房间里,看起电视来,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也不想在听了。 第十五章 新的旅程 白蛇传 浑浑噩噩,漫无目的的在岸上,度过了半个月的假期,期间和同事,和朋友,和同学聚了几次之后,徐勇就觉得没有什么兴趣了,专心在家里,每天看看电视,打打魔兽,再下载一些岛国精选,重新登岛的时间到了。 一大早,徐勇就收拾好了行囊,这次有了前次的经验,徐勇恨不得将所有的家当,都带过去。从电脑到衣物,再到肥皂,当然还有最重要的面纸和小白的狗粮那么大的一个包裹,出租车司机都几乎要拒载了,小白也没有了抱着的待遇,全程跟在后面跑着,半个月的功夫,小白长大了一些,起码跑起来,不是那么吃力了。 去往海岛的船上,大家都很沉默,相识的,不相识的,都是点点头,然后从嘴角里,挤出那么一丝微笑来半个月的与世隔离,没有人能笑的出来,徐勇期盼见到的陈雪,也没有看到,可能是在哪里玩了,也可能是去学校了,总而言之,原本徐勇对于海岛之行的最后一丝幻想破灭了,剩下的只有对寂寞的恐惧。 “呜……”远去的渔船,拉走了在海岛上半个月的幸运儿,在午后的烈日下,年轻的脸上,满是幸福和劫后余生的喜悦,徐勇知道,上次自己走,估计也和他差不多,将包裹往床上地上狠狠的一丢,徐勇抱着小白,看着返潮的天花板,发起呆来。 天尚未黑,睡意却已汹涌而来,不一会,研究了半晌天花板上纹路的徐勇,就渐渐进入了梦乡。 “徐勇!徐勇!”讨厌的大脸,又一次出现在徐勇的梦境中:“又有新任务来了。” “不去!”徐勇背过身来,嘴里嘟囔着:“什么好处都没有,不去不去” “上次不是给了你一条狗么,怎么能说什么好处都没有!”大脸急了,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 “你不说还好,说了我更生气”徐勇转过身来,指着大脸说:“你那狗是寄养在我那里的吧,吃我的穿我的,我还得好好伺候它,万一有哪里不对,我是不是还得掉脑袋,这哪是好处,这是又来一桩工作啊!” “有话好好说,别指啊指的!”嘴里吐出一道光,一下子将徐勇的手打了下去,大脸疑惑的说:“不应该啊,这狗好歹也是灵物啊,怎么可能一点好处没有!” “一点好处没有!”徐勇斩钉截铁:“除了会叫,会躲之外,一点好处没有,打架都不会。” “那你有没有身体上的变化?”大脸问道:“比如力气大了,或者从不生病什么的?” “半个月我生毛病啊!”徐勇不依不饶:“反正我要退货,然后你得把这半个月伙食费给我,要不是中了个彩票,我连狗粮都买不起。” “中了个彩票?”大脸眉毛一挑。 “对,怎么的?”徐勇后知后觉 “那就是变化啊!”大脸一脸‘白痴,你得了好处却不知道的表情’:“这可是幸运灵兽啊,百中无一啊!” “就一万块,也好意思说!”徐勇不肯服输:“那个最高奖30万呢?就一万块,也好意思说天庭的狗,呀呸” “这不是还小么?”大脸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大了,肯定就不一样了。” “你确定?” “确定,肯定,已经一定” “行,那我信你一次”知道这个的徐勇心里,已经暗爽起来,回头自己就去买彩票去,就买双色球,中个百八十万的! “那,咱们可以说任务了么?”大脸一看,罢工危机解除,又想起此行的目的来。 “说吧,这次要干嘛去?徐勇直接坐了下来:“刀山火海可不去,就那么点工资,不好意思干。” “不是什么危险的。”大脸言之凿凿:“白蛇传,上次话没说清楚,还好结尾是好的,这次有明显的要求” “白蛇传?”徐勇一听,好像确实没那么危险。白娘子也只是个千年蛇妖,比树妖姥姥什么的要差得远了,白蛇传起源于唐代,故事完整于南宋时期,原本只是传说法海在镇江建立了金山寺,寺下面压了一条蛇妖,到了宋代话本里,将故事安排到了风景如画的西湖,塔也变成了雷锋塔,至于为什么是南宋,是以为里面出现了一个皇帝,活了八十多岁了,而宋朝只有一个皇帝,就算书画皇帝,赵构,里面的黑白无常,也曾经戏说:抓勤快,我最勤快,这里的勤快,就算指的大奸臣秦桧:“帮许仙?” “不是!” “帮法海?” “也不是!” “那给个准话,到底帮谁?”徐勇一听,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白蛇传就那几个人,难道要让自己帮小青? “帮镇江民众!”大脸一脸悲伤悯人:“白色许仙斗法,苦的可都是民众百姓啊!” “可我怎么听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呢?”徐勇毫不留情的扒开他的外皮。 “咳咳咳……”大脸有点脸红了:“这是从前,现在天庭也提倡,人性化管理了,所以对这些事,就不能视而不见了。” “不信!”徐勇摇摇头,一脸不信:“大象会人性化管理蚂蚁么?” “唉……”见骗不了徐勇,大脸叹了一口气,低声问道:“你听说过愿力么?” “听说过啊。”徐勇点点头,没听说过,网络小说看过也肯定知道的:“不就是相当于西方的信仰之力什么的么?” “差不多!”大脸点点头:“自从49年以来。天庭收到的香火愿力,就越来越少,香火愿力越少,天庭众仙的法力也越来越低,回报信众的也越来越难,越来越少,回报得越少,凡人越不会信奉,这就是一个死穴,天庭越来越削弱,就压不住牛鬼蛇神,然后天庭就会越来越不稳,天啊,我怎么跟你说这么多”大脸止住絮絮叨叨的嘴: “那关白蛇传什么事?”徐勇疑惑道:“他们只是小说和电影里面的人物。” “你小时候认为白蛇传是真是假?”大脸反问道 “额,小时候认为是真的,我还哭过呢”徐勇疑惑道:“有什么关系么?” “当你们以为是真的的时候,他就是真的”大脸说:“所以许多电影,动画片,还有书。它们已经不是书了,已经变成了一个小世界,里面的人物都是活生生的人物。” “所以能提供香火愿力!”徐勇恍然大悟:“我们,呸呸呸,我去救他们,就是救给天庭提供香火愿力的,恩,信众?对吧。” “对!”大脸点点头:“白蛇跟法海一战,沿镇江民众淹死了接近万人,再加上其他周边,水灾流离失所的,不下十万,这些人都是天庭的忠实信众,所以天庭必须要救下这些人。” “那为什么以前不救?”徐勇疑惑道:“现在想起来要救了?” “以前不缺这三瓜两枣”大脸实话实说:“现在天庭艰难,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那我有什么好处!”徐勇浑然没有拯救世界的欲望,满脑子都是好处好处好处。 “回来再说行不行?”大脸一脸纠结,显然他拿不出什么来。 “不行,回来你们肯定什么都不给,要不就随便丢点什么东西,打发要饭花子都比你们大方”徐勇坚持道:“要不再给点灵兽什么的?” “你以为灵兽是你家隔壁宠物市场啊。”大脸打破了徐勇无耻的幻想:“想要多少有多少。” “那也不能什么都不给吧!”徐勇哭屈道:“消防员那么高尚的职业还有工资呢。” “要不这样”大脸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我问老君要一要,看有什么过期处理的仙丹,你看怎么样。” “过期处理的?”徐勇问道:“不会吃死人吧。” “不会不会的,只是效力大减而已,正好适合你们吃” “不过期的有么” “不过期的我还想要呢。老君这个抠门鬼,肯给么。” “行吧,那我这次去,总不能空手吧,上次那个法器还有么,给我来一打!”徐勇终于决定了,仙丹毕竟是仙丹,过期了也能益寿延年不是。 “那个没有了。”大脸一脸抱歉:“只有这个了。”说着,吐出了一个灰蒙蒙的小珠子,飘到徐勇面前 “这珠子有什么用?”徐勇抓起珠子,擦了一下,仿佛擦不干净一样:“不会义务买的吧。” “这可是龙王的宝物,避水珠,遇水则开”大脸一脸自得:“也是我们三少爷当年宰了龙王家三太子才有,这次借你用便宜你了。” “那,范围有多大”徐勇举着珠子,左右观察起来,没什么了不起的啊。 “大约……”大脸左右看了看“包裹住你是没问题的。” “那有什么用,只能保住我不被淹死而已” “别挑三拣四了”大脸有点不耐烦了:“快走吧。” “行”徐勇将抓着珠子,找了半天没找到放哪里合适,放哪里都可能在传送的过程中掉,最后还是觉得,放在嘴里最好,到了那里,自己吐出来就好了。“给我一件衣裳,可以么” “没有!走起!” 第十六章 出师不利 一阵熟悉的天旋地转,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感觉。刚落地的徐勇,几乎是眩晕欲吐,直接躺在了地上,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浑然没有注意到这次和上次不同,这次周围满是人山人海。 “变态!”那是一个路过的小媳妇,张开了的五指遮住大部分脸颊,却没遮住眼睛,徐勇回之以微笑。 “有辱斯文”这是穿着长衫的书生,高高耸起的头巾如同好斗的公鸡一般,宽大的长衫如同挂在衣架上一般,下面空空荡荡,一口吐沫伴着辱骂,飞到了徐勇的脚上。 “你大爷!”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可是这屈只能对着一个拳头坛子大六尺大汉,这伸当然是对着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了,一拳头将他打翻在地,再添上两脚:“叫你骂我,叫你骂我!”打完还不解气,再吐上两口吐沫继续揍,直到有人喊道:“官差来了,官差来了!” 四名衙役,自街角出现,一身皂衣穿在身上松松垮垮,一口腰刀别在右手处晃晃荡荡,左手边,有的挂着铁尺,有得,挂着铁链。可能是刚从赌场赢钱,或者刚从哪里敲了一笔竹杠,四个人都在嘻嘻闹闹,一个眼尖的,看到围成一团的人群,立马抽出腰刀,一边吆喝着,一边快步向前:“何人在此闹事!”其他三人一听,也抽出腰刀,往闹事处跑去。 徐勇一听到有人喊官差来了,就停住了拳头,头往脖子里面一缩,往人最多的地方跑去,企图浑水摸鱼。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一刻他变成了混在水里的油一般,到了哪里,就被立马推开,黑黝黝的身影,和一身短衣短裤,如同暗夜里的萤火虫一般,显得分外醒目。 “兀那小子,别跑了,你跑不掉了”打头的高个子一看躺在地上的书生,还有努力将自己撞入人群的徐勇,收起腰刀,说道。 “不跑怎么知道跑不掉”徐勇犹自嘴硬。 “你看这样子,你怎么也跑不掉的,跟我进县衙吧。”高个显然是这四人小组的头,从一个手下手上,接过铁链,一个抖落,直接套在了徐勇脖子上。 “走吧!”脖子被套,双手有都是空空的徐勇,只能如同被套上缰绳的毛驴一般,牵着向县衙走去,打到在地的书生也在周围人的帮助下,一瘸一拐的跟着衙役们。 “敢问大哥贵姓!”徐勇看了看后面的人群,显然这是一个缺乏娱乐的时代,看热闹的人人越聚越多。 “朱三”高个子提了提铁链,压在徐勇脖子上的,就不那么重了:“少说废话。” “多谢!”徐勇也不是个真的没心没肺的人,手一拱,做了一个揖:“敢问县尊大人贵姓,仙乡何处!”徐勇心存侥幸,这次被抓,肯定得打一顿板子才能出来了,这要是遇上那种好说话的,或者好才的,自己或许可以背几首后世诗词,免了这牢狱之灾。 “怎么,还想拉一拉关系?”朱三说d县尊乃hn人士,姓王名海平,你可识得?” “不认识”徐勇一听,根本没听说过,看来这一条路走不通了 “料你也不识!”朱三得意的说:“你们这些西南蛮夷,怎么可能识得我们县尊大人。”感情徐勇这一身装束,被当成了从ynsc那些地方来的野人了。 看了一眼后面一瘸一拐的书生,徐勇料想应该没多大事,一顿板子肯定是少不了了,估计还得赔一点银两什么的,可是自己没有,估计要被关一阵子了,这一关,出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阻止两个疯子,淹掉这钱塘县。“朱兄,请问,我这打的是谁啊?” “你打的谁你都不知道?”朱三一脸不可思议:“你打的可是刘举人家二公子,人家年纪轻轻,可是秀才,你啊,自求多福吧!” 擦,徐勇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刮子,你说你打谁不好,打一个秀才,还是举人家的秀才,这可不是寿星公上吊,找死么,看来今天这场,不是一顿板子的事情了,可能要半条命了。x的,恨恨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看来这次在劫难逃了。 乌泱泱的一群人,似慢实快,还没等他想好该怎么脱身,想也想不出来。县衙就到了。 钱塘县衙坐北朝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八字墙,那是古人用来张贴告示什么的,原本有一个读书人正在给几个布衣黔首的正在摇头晃脑的读着告示,一见到这边有更热闹的,也立马围了过来。 大门左右两侧,各有两个石狮,一人左右来高,左右两脚,各按着一个圆球,对向而视。大门上方,高悬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徐勇被压着脖子,只能瞟着看一眼,因此看得不是太清楚,只能猜大约就是钱塘县衙四个大字了,至于门口两侧的楹联,更是看不清了。 沿着台阶,进来大门,就是一个甬道,左侧有冤鼓一架,平民百姓有什么冤情,可以击鼓鸣冤,只是这鼓也不是好敲的,遇到开明点的,心情好点的还好,按照右侧石碑上的:“诬告加三等,越告笞五十”就行了,也就是说这案子判下来,要是你赢了还好,要是你输了,对不起,你得罪加三等,原本罚钱的,你就得坐牢了,而且,要是你这官司,要是原本在乡老处就能解决的,你告上来了,县太爷觉得不该他管的,鞭子抽五十下再放你走。。 可要是遇到不那么开明的,心情不那么舒畅的,那就更完蛋了直接二话不说,先杖你个二十三十的,这打板子里面的门道,可是说也说不清,可以十板子打的你吐血而亡,也可以一百板子打完你躺两三天活蹦乱跳,这都取决于你给的钱多钱少。但是你都击鼓了,哪还有什么钱啊,这板子打下来,必定要丢半条命,那还喊什么冤啊,命都保不住了。所以古代而言,敢击鼓鸣冤的,都得有大勇气的人才能干,也就是统治者嘴里的刁民了,对付刁民怎么办,当然是打死最好了,省得以后遇到荒年造反什么的。在明朝有一个东林大佬,叫侯洵的,对着俘虏的闯营士兵说:“不肯安安饿殍,效尤奋臂螳螂。”意思就是说,你们不去在家里安安静静的饿死,学什么螳臂当车的螳螂来造反给我们添乱!敢于击鼓鸣冤的刁民,在统治者眼里同样也是造反的潜在人选,因此必须要打压为上 沿着甬道不远,就是仪门,里面的,平常人就进不去了,门口有一个门房,也就是后世的门卫,只是后世进门,门卫要登记,这门房要钱,也就是门包,当然现在这种情况不在门房业务范围之内,看门的小厮,老远的就把中门打开,迎了上来。 “三哥,今天又抓到肥羊了?”小厮看了看被套着锁链的徐勇,嬉皮笑脸的凑了上来。 “去去去!”朱三摆了摆手:“哪有什么肥羊,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子,打了刘举人家二公子。 “哟!”小厮一看,乐了起来:“就这个?打了刘二公子?这可真是嫌死得不够快啊!” “可不是!”朱三紧了紧裤腰带:“老爷在么?” “在后面做法呢,我到后面喊他去,你先带着进去把”小厮说完,便径直走进仪门,绕进了后堂。 徐勇也被朱三一把,拉进了仪门,进了仪门,又是一条甬道,甬道中间,有一个亭子,亭子中间,有一块大石头,上面有两个鲜红的大字“戒石”不用看,徐勇也知道石头背面肯定刻着耳熟能详的“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就跟后世的为xx服务一样,只是一句套话空话而已。 绕过了亭子,便是县衙大堂了,一个县的权力和政治中心所在,后面还有二堂和三堂,大堂主要处理一般的民事案件,后面还有二堂和三堂,是知县日常办公的地方,如果办理的案件涉及机密,也在此审理。另外,在三堂的左右还有一个跨院,称为东西花厅院,是知县及其家眷饮食起居的所在。后面有后花园,是知县休憩娱乐和回避政事的地方。今天不是审案日,也没什么政务要处理,当今的县尊老爷,就是正在后花园里面呢。 走进大堂,顿时感觉天暗了几分。这是县衙在建造的时候,就刻意的保持了神秘感和严肃感。只是原本应该站着的两排衙役,今天都放了出去,只有临时召集了几个人,站在两侧,显得稀稀落落的。 第十七章 献表 县尊大人到!”刚跪了没多久,一声洪亮的嗓音,如同早起的晨钟一般,原本外面围观着的,闹闹嚷嚷的人群,也瞬间安静了下来,徐勇耷拉着的头,也抬了起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带着铁链还得跪着,那个刘秀才,却有座位可以坐着,谁叫人家有功名在身呢。 王县令是带着一肚子恼火升堂的,王家自古世代礼佛,每一代更是都有人出家为僧,王县令年少时,也是入过佛寺的,只是后来因为天资聪颖,便又入了科举,考中了进士,判到了这钱塘为官,钱塘虽然佛学兴盛,却没什么高僧大德,这一次好不容易来了一位高僧,二人正在研习佛法,但是却遇到了这么个刁民闹事,打的又是本地士绅家的公子,又有功名在身,不得不处理,饶是王县令精通佛法,也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一顿再说。 “升堂!”刚一落座,王县令便把惊堂木一拍,熟悉的人知道,这是他生气了,有人要倒霉了:“堂下何人,有何纠纷,速速道来!” “小人”“学生”徐勇和刘秀才两人都抢先出口,撞到了一起。 “你先说!”读书人总有特权的,王县令看都不看徐勇一眼,指着刘秀才。 “学生乃钱塘本地人士,现为县学生员,今日学生在路上,见到此人衣衫不整,便说了他几句,谁知道此人如此凶残,一言不合便将我打倒在地,幸得朱三搭救,放逃过此劫,求县尊大人做主!”刘秀才站起来拱了一拱手,便将所有的责任推在徐勇身上,又歪歪扭扭的坐了下来,显得自己伤的很重。 “你呢可有何话辩解?”王县令看了看刘秀才,皱了皱眉头,看着徐勇。 “你血口喷人!你怎么不说吐我唾沫的事!”徐勇也想站起来,刚站到一半,便被两条水火棍,一下子打在膝弯处,一下子又跪倒在地,只得认命的跪在地上,胡诌起来,后世的一等洋人不知道在这里管不管用:“小人乃海外人士,姓徐名勇,近日刚从海外归来,不识中土风情习性,在小人国家,像他这种吐人唾沫的,乃是绝大侮辱,小人需与之不死不休” “哦,真有此事?”王县令看了看刘秀才。 “绝无此事!”刘秀才斩钉截铁。 “你还有何话要说?”王县令继续问徐勇,听信了:“你来我大宋,需遵我大宋律法。” “无话可说!”徐勇看了看脚上,唾沫早就晒干了,沾满了灰尘,要是有dna什么的还好检测一下,关键是没有,只能认栽了。 “如此,本县知道了”王县令拍了一下惊堂木:“海外徐勇,当街殴人致伤,念其乃海外人士,不通大宋律法,罪减一等,判杖四十,罚银五十两!你可服判?” “大人英明!”刘秀才一看,这四十杖下去,不死也残,也算出了一口气了,便站了起来,恭维了一句。 “大人,小人身上可没有银两!”徐勇哭穷道:“小人刚自海外归来,尚无银两!” “那,杖一百!”王县令一拍惊堂木,恼怒的说道,说完起身便是要走。 “小人有海外奇珍,不知可否兑换银两!”徐勇一听,妈呀,一百下,直接是要命的啊。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点东西可以当一下,就是刚买了没几天的手表, “何物啊?”人毕竟是好奇的,王县令一听,也不急着走了,又一屁股坐了下去:“呈上来!” “好嘞”徐勇一听有戏,连忙将手腕上的手表,除了下来。举在头顶,朱三一把抓了过去,然后双手捧着,如同早朝的太监一般,小细步的送到了王县令的案头。 王县令拿起了手表,完全看不懂头绪,只看到一块银白色的圆饼,两边更有一个金属链子,不知道用何物制成,圆饼上面,有一开透明的水晶一般的东西,里面有三根指针,一个快,一个慢,还有一个几乎不动:“你这海外奇珍,名何,有何特别之处啊” “这个叫做手表,是泰西欧罗巴人制作的”其实这只是最简单的国产机械表,因为某种不可说的原因,上面全是英文,所以徐勇也不虞对方看破:“上面三个指针,最快的是秒针,最慢的是时针,不快不慢的是分针,泰西人把一天,分为二十四个时辰,一个时辰,分成60分。一分,分成60秒。所以秒针转一圈,分针转一格,分针转一圈,时针转一格,时针转一圈,便是半日过去了。” “哦,到底是蛮夷之地,连这一日,都没分好,不如干脆一圈便是一日好了!”王县令仔细看了看,确实非常惊奇,但是天朝上国的心态,让他还是挑了一个不是毛病的毛病。 “大人说的对,这里面,还有一个数字,不知道大人可曾看到?”脱身与否,再次一举了。 “是这个么?”王县令将手表拿着,走到徐勇身边,指着手表问。 “却是此处,这是代表日数,时针转两圈,这日数,便往上动一格。” “不错,不错!”王县令爱不释手,几乎现在就想把他收起来,据为己有:“不知道这,手表,如何能动的?” “这就是欧罗巴人的精巧之处了。”徐勇伸手出来,指挥王县令将手表翻了过来,指着后面透明的机械元器件,还好这快手表做的时候,后面做成了透明玻璃,不然解释起来就麻烦了,要是变成了鬼神之力,可就谁都不敢用了:“此处乃机械部分,你只要戴着手表一动,就等于在给这手边上发条了。” “哦,如此啊!”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玩的玩物,饶是县令大人,也是爱不释手了,他都想自己买下来了:“你准备将此物,当多少钱啊!” “若是别人,十万两都不卖!”徐勇开出了一个天价,将王县令吓了一跳:”若是县令大人,小人愿意分文不取!”本来就只花了三千多的一个破手表,换了县令欢心,以后行事可方便多了,起码眼前,或许板子都不用打了。 “好!好!好!”王县令一听,笑逐颜开:“我怎么可以平白收你如此贵重之物呢?你且开个价。” “四十两?”徐勇一听有戏,王县令不愿意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收礼,自己喊一个最低价,先把板子减掉一些算了。 “六十两如何!”王县令自己给他加了一下价:“刘秀才,这六十两就算你的医药费了,本官看这海外人士,不同大宋律法,也是情有可原,板子且寄下,下次再犯,一并处理,你看如何。” 刘秀才一听,县尊老爷已经发话了,自己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得作罢:“单凭县尊老爷吩咐!” “好!好!好,刘秀才深明大义,不愧我县之栋梁!”王县令一拍惊堂木:“退堂!”便抓起手表,准备到后面赏玩去了。 “老爷且慢!”徐勇脑子转了起来,觉得把手表就这么卖了,发挥不了完全的价值:“小人有话要说。” “什么事啊,你莫不是反悔来着?”王县令顿了一下,回过头来,略带恼怒。 “小人怎敢?”徐勇等朱三取下脖子上面的锁链,站了起来,小步跑向王县令,在他耳边轻声的说:“如此奇珍,老爷放在家里,可不是招祸来着?” “却有此理”王县令仔细想了想,这么好的东西,要是被贼人知道了,自己这个县衙对那些大盗而言,可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你有何良策?” “老爷不如供给当今圣上!如此奇珍,老爷往上挪一挪,可不是如探囊取物来着?”徐勇低声说道,如同恶魔的低喃。现在上台的是宋徽宗,人称书画皇帝最爱书画和花鸟奇石,花石纲,水浒传什么的,都是发生在宋徽宗任上的事情。水浒传就不用说了。 花石纲,纲,指的就是运送的船队,花石纲,顾名思义,就是运送花石的船队,宋徽宗赵佶酷爱花石,最初,蔡京取江浙花石进呈,后来,规模越来越大,他主持苏杭应奉局,专门索求奇花异石等物,运往东京开封。这些运送花石的船只,每十船编为一纲,从江南到开封,沿淮﹑汴而上,舳舻相接,络绎不绝,故称花石纲。花石纲之扰,波及两淮和长江以南等广大地区,而以两浙为最甚,说哪个老百姓家有块石块或者花木比较精巧别致,差官就带了兵士闯进那家,用黄封条一贴,算是进贡皇帝的东西,要百姓认真保管。如果有半点损坏,就要被派个“大不敬”的罪名,轻的罚款,重的抓进监牢。有的人家被征的花木高大,搬运起来不方便,兵士们就把那家的房子拆掉,墙壁毁了。那些差官、兵士乘机敲诈勒索,被征花石的人家,往往被闹得倾家荡产,有的人家卖儿卖女,到处逃难,就为了躲避这花石纲。到最后,终于激起了方腊起义,这么一个皇帝,王县令要是呈上了这么好的手表,必定能平步青云,简在帝心。 第十八章 身份问题解决 王县令一听,确实有道理,这手表不比其他,花石什么的,别人已经进贡得多了,这当地又有江南应奉局,要是自己贸然供上去,少不得猜忌排挤,这手表可不一样,结构小巧,又是海外来物,可谓是蝎子拉屎,独一份,这皇上喜欢了,肯定是日日戴在身边,也就日日记得我王某人,自己可要好好谋划一番 “很好,很好,孺子可教也”王县令脸上笑开了花,将原本不大的眼睛,挤得几乎看不见了:“你的功劳,本官是不会忘的,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赏赐啊!” 徐勇一听,心终于放了下来,这次真的因祸得福了,可惜不能要求太多,不然会被人忌恨,别人还好,万一县太爷觉得你开价太高,将你直接投进牢里面,那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小人不求什么赏赐,只是刚到钱塘,一无亲友,二长物,想求县太爷,赏口饭吃!”徐勇又深深的拜了下去。 “好!好!好!”王县令点点头,一脸欣慰的模样:“这样吧,你就在我这县衙,做个差役吧,朱三!”王县令喊住了准备出去的朱三:“你带他换一身衣裳,就安排在你那当差,做个副役吧。” “是!”朱三招了招手,徐勇连忙又是一个深揖拜别了王县令,快步跟上。 “你小子,这么好运!”朱三笑骂一句,拳头锤了徐勇一下,代表着亲近之意,这毕竟是县尊老爷吩咐的,看这样子以后也毕竟不同于县衙内的一般人,朱三也不想得罪太多:“先前得罪了,回头哥哥我摆酒赔罪!” “三哥您见外了!”徐勇顺杆爬起来,拱了拱手,团了个四方揖说道:“刚才都是误会,以后还得您多多关照!待小人发了饷银,请哥哥们吃饭” “好说好说!”大家也都拱了拱手,七嘴八舌起来,有恭喜徐勇得到县尊看重的,也有恭喜徐勇一步登天,等到正差的。 这衙役,也分三六九等,最低等的,也就是白役,其次就算副役,最后才是正役。顾名思义,白役是没有身份的,类似后世的临时工,副役呢,也就类似合同工,至于正役呢,那就是公务员了,在府衙,都是有备案了,每个县呢,正役是有一定限数的,任免什么的,也是需要到府衙备案的,所以一般都是父死子递兄终弟及,副役什么的,一般需要县尊老爷点头就可以,因为他们发工资什么的都是用的县衙的钱,某种意义上而言,县衙有钱就多雇点,没钱就少雇点,至于白役,那就算衙役的跟班了,一般都是当地的地痞无赖什么的,也不发工资,全靠打秋风敲竹杠过活。而抓徐勇的四个人里面,只有朱三是正役,其他三个,都是白役,靠着朱三的招牌过日子。 然后呢,这衙役,还份三班,也就是通常说的三班衙役,即“站班皂隶”、“捕班快手”、“壮班民壮”。其中,站班皂隶因原来规定穿黑色服装而得名。皂色,也就是黑色,他们头戴高顶黑红帽,身穿皂青布衫,肩膀上挂一条红搭包(也叫“搭膊”、“搭连”、“褡裢”,是一种缝有口袋的布带,可以挂在肩膀上,也可以缠在腰间),脚蹬皂黑色布筒靴,手里持根一头略扁一头圆、一半红色一半黑色的“水火棍”。当官员坐堂审案时,皂隶们在厅堂两侧“站堂”,维持秩序并传带诉讼当事人。当官员“洒签”(扔下指示刑讯的竹签,即“堂签”,每根表示责打被讯人五下)时,皂隶们就手持刑具,一拥而上拷打犯人,其性质有点近似于现代的法警。而当官员出外巡察时,皂隶们即前呼后拥,警戒开道。捕班快手是专门跑外勤的衙役。类似于现代的警探。快手一般穿着便衣,怀揣铁尺,腰缠绳索,探听市井风声,侦缉犯罪案件,传讯或拘提被告和有关证人,同时搜寻证物。不过如果没有官府签发的牌票,只能对现行犯、通缉犯实行拘捕。至于壮班民壮,略似于现代的巡警或警卫,负责警戒衙门、仓库、监狱,并巡逻街市,护送过往的政府物资,以及押解人犯等,属于比较累又没有油水的,一般都是盼着押解一些有钱人家的人犯,可以混点辛苦银子,要么就是压榨囚犯了。朱三他们严格来说,属于快班的,只是各地有所不同,像朱三他们,就喜欢穿着公服招摇过市,也不会有人来管。 衙役的主体是三班,三班之外,又有专门检尸验伤的仵作、稳婆,行刑杀人的刽子,传递公文的铺兵,看管监狱的禁子,管理仓库的库丁、斗级,以及衙门中的种种侍役:门子、茶夫、钟鼓夫、伙夫、轿夫、扇夫、伞夫、更夫、鸣锣夫等等。此外,巡检司的弓兵,官学校的门斗,驿站的驿夫,一般也划入衙役的范围。至于把门的门上,传递分发公文的签押、稿案,管理官印的司印,管理厨房的司庖等是长随,严格说来并非衙役。三班之上呢有长吏,也属于吏这一员,再然后,大县有县令,县丞,主簿,典史,县尉,中县只有县令,县丞,主簿,典史,小县只有县令,主簿,典史,钱塘属于中县,就只有四人。 朝里有人好做官,衙门有人好落户,原本徐勇最担心的落户问题,在朱三带领下,完全不是问题,不到一会,徐勇就领到了自己的一声公服,暗红色的快班制服,已经自己的腰牌,籍贯等,在这上面,徐勇一下子变成了钱塘人,连父母都有,只是都是早已入土了。领好了这一切,已经是日暮时分,听说了徐勇没有地方住,朱三自告奋勇,让徐勇在他家借住几天,他家只有老母亲一人,等发了饷,再搬出去也不迟。 当天夜里,徐勇先在新同事的招待下,美美的喝了一顿,新人到来,总是要靠着酒来拉近关系,更何况是像徐勇这样的,从没有过接触的人,这个时代的酒远没有后世的度数那么高,朱三他们,也买不起太好的酒,徐勇只是喝了半醉,他们几个人,就已经东倒西歪了,万幸的是,作为衙役,总有一点特权,酒帐先挂在账上,不然徐勇要刚入公门,就得洗碗抵债了。 第十九章 济仁堂 “济仁堂”在钱塘可谓是人尽皆知,作为钱塘名声最大,也是最贵的药店,徐勇完全没有花力气酒找到了这里,作为一个新人,徐勇没有拒绝朱三的好意,也可以说帮朱三的忙,接受了朱三的一个本家兄弟跟在后面,作为白役的请求,而这更是收获了朱三的好感,徐勇得以自己挑一条街道,这条街道就是他的自留地,里面的店铺,他需要保证他们免收地痞流氓的骚扰,同样,也要交给徐勇茶水费,也就是保护费,而徐勇直接就挑了济仁堂所在的街道,更是收获了大家的好感,这条街道只有几家药店,粮店什么的,一没有妓院,二没有赌场,连茶馆都没有,平时几乎都搜刮不到什么油水。 至于王县令,拿到了手表,先用盒子藏好了,放在床下,跟师爷商议了一次,师爷毕竟是溜须拍马的祖宗,建议王县令和知府大人商议一下,再行上贡,与其吃独食被上官忌恨,还不如分润一些出去,这样大家都能沾光,反正这首功是跑不掉了。王县令的吃独食的心思也就淡了下来,想了两天,虽心有不甘但是没有办法,只得带上几个衙役,坐着轿子就去了杭州府衙。钱塘县,同时也是杭州的州治所在,因此距离也不是太远,摇摇晃晃的轿子,一炷香就到了。 “王大人!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听说县令上门,杭州刺史孙文海可没有什么好脸色,有句话说出了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对知县来说是不幸,对上官来说也没什么好脸色,下面的不喜欢上面有个婆婆管着,上面的婆婆肯定也不喜欢分自己权的儿媳妇。 “孙大人说笑了,哪有什么风啊!”宋代的上下级还没有后世的那么森严,对下官来说,上面的也只能在年终考评上恶心恶心自己而已,更多的还是靠着跟吏部的关系铁不铁了:“下官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边有桩要事要跟孙大人商议一二。” “哦?”孙文海一屁股坐了下来,连让座奉茶都不愿意,显然积怨已深。王海平王县令显然也是习惯了,自顾着找了个位置,将手上捧着的红木盒子,轻轻放在左手的小几上,硬邦邦的说道:“孙大人,下官自海外得了一件宝贝,想献给当今圣上,想请大人鉴赏一二!” “哦?”孙文海一起提高了一调,看了一眼小盒子:“海外宝贝?难道是什么龙珠不成?去岁松江可是派人贡上过了,你这边再贡这个,怕是拾人牙慧吧”说完,端起茶杯,吸溜了一口茶汤。 “哼哼!”王海平冷笑一声:“孙大人此言差矣,我这可不是什么龙珠之类的假宝贝,可是我治下一人,自海外带过来的,念及你我本是同僚,才让大人参详一二,如果大人没兴趣的话,下官可要自己进献给圣上了。” “呵呵,我倒要看看是何宝贝,孙文海将茶杯一放,认真起来,王海平已经出了半口气了,也不吊着他的胃口了,将红木盒子打开,取出手表,举起来亮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啊!”孙文海没有看清楚,只感到一个银白色的圆形物事在眼前晃了一下,亮闪闪的,很是醒目,也不顾形象了,径直站了起来,快步走到王海平座前:“王大人,何必藏起来呢,本官还尚未看清呢。” 王海平一看孙文海着急的样子,剩下的半口气,也出得差不多了,又打开盒子,这次放在阳光下,给孙文海细细的看了起来,因为是放了三天了,表上面的发条已经走尽了。表盘上的指针只是走了两下,又停了下来。 “王大人,此物精巧构思,浑然不似人间之物,不知是何物,自哪里来啊?”只是看了一眼外壳和里面精巧的构造,孙文海已经移不开眼睛,一边翻转着手表,一边啧啧称奇起来 “此物,是本官治下人,自泰西欧罗巴而来,称为手表,计时精准,一日之误不过一刹那,价值连城,你看此物献给当今圣上,比那龙珠如何。”王海平洋洋得意,捋起自己那不长的胡子起来。 “胜之远矣!”孙文海将手表轻轻的放在桌上,坐在王海平的旁边的座位上:“只是这时辰,不知该如何看?这针一样的东西,怎么不动啊?还有这调时,如何调” “不好。”王海平一拍脑袋:“快去喊徐勇来,忘记问他如何看表了!”堂下等着的衙役一听,连忙如星散般散去,去找徐勇了。 这几天的徐勇,一直在济仁堂里面打混,大脸这次送的时间比较早,这时候许仙还在济仁堂里面打混呢,那张叶童一般的面孔,徐勇第一眼就认了出来,只是宋代好男风,为了防止被误认为自己属于搅屎一族,徐勇只能天天在济仁堂打混,搞好关系什么的,一来二去,大家也对这个不但不要茶水费,反而到处帮忙的人,有了几丝好感,如果说老百姓是羊,官员是牧羊人,那衙役就是狗了,如果有了那么一只不咬羊的狗,大家还是挺欢迎的。只是大家有些奇怪,这衙役怎么总喜欢跟着一个学徒打转。,而这些天,徐勇也把事情打听得七七八八,当年吃汤圆的事,确实是真的,那就代表很快,两个人就要见面了,自己可要跟紧了。 “徐兄弟!”一个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衙役,扶着门框喊着徐勇。 “怎么了?孙二?”徐勇这时候正在帮许仙捣药,一个轮子放在槽里面,然后用叫脚推着轮子碾压,徐勇只在电视里面见过,现在见到实物了,正玩得不亦乐乎。 “王,王大人找你!”一听是王大人找,徐勇赶紧丢下药碾子,跟着孙二跑了出去,连铁尺都忘记拿了。 徐勇跟着孙二,径直跑到了杭州州衙,因为知道是在等他,所以门房连门包都没有,两人跑着直接进了府衙大堂。一到大堂门口,徐勇便直接跪了下来:“王大人!不知大人召见小人,有何要事” “徐勇啊,你来了就好,起来吧,来,见过孙大人”王海平笑眯眯的扶起了徐勇,向徐勇介绍道:“这可是本州的刺史大人!” 徐勇一听,日,那你还扶我干嘛,赶紧又跪了下来,重新给孙文海见了礼,一边跪着,一边问候王海平八辈子祖宗。 “起来吧!”又重复了一下步骤,只是这孙大人没有扶徐勇起来,只是点了点头:“你就是进献这手表的海外奇人?” “回大人,正是小人”徐勇低下头,毕恭毕敬的说道。 “父母尚在啊?”孙文海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小人父母早亡于海上,临终前吩咐小人不忘故国,小人这才得以回归乡土。” “不错不错!”孙文海轻轻敲了敲桌子:“这手表,我和王大人尚有一些不懂,你来解说一二。” “不知大人哪里不明?” “就是这时辰该如何观看,如何调时。” 将上次给王大人说的,又重新说了一遍,关键是将调时啊这些,之前徐勇没有说的,再教了一会,翻脸不认人的两人,就挥挥手让徐勇下去了。 第二十章 断桥 第二天一早,两人联署的奏章就已经草拟好了,先用快马,将奏章递送过去,等到朝廷回复,再派人将此物贡献上去,这是标准流程,至于有些小说里面写的,直接自己送过去,那是想也不要想的,作为一县长官,私自离开治所,那可不是小罪。而这一切完全跟徐勇没关系了,他只要负责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就行,或许以后封赏的时候,能漏个三瓜俩枣什么的。但是现在,还是别想这个心思吧。而且这好处,也带不走,还不如专心完成任务,早点脱离苦海。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间,半年过去了,封赏下来了。王县令如愿以偿的高升了。联通孙刺史。也加了一个闲散官职。徐勇自己呢。只得了一百两白银的赏赐。以及一进三进的宅院,徐勇对这一切却完全不在乎,这满不在乎的姿态,却更得到了王县令的欣赏,临去前费了千辛万苦,给徐勇转了正役,对此徐勇,毫无感触,只是觉得时间难熬。 上一次是时间太短,一上来就是打打杀杀,这一次则是时间太长,以前如果有人说古代多么好,多么好,山清水秀什么的,徐勇还可能相信,亲身体验过之后,徐勇只希望这逍遥日子赶快结束,每天虽然没什么事情干,空气也很好,可是冬天没暖气,夏天没空调,出门基本靠走,有事基本靠吼的日子,真的是受够了,万幸的万幸,明天就是三月三了,也就是古代的清明节,首先把他们的相聚搞得不愉快,后面的任务,应该就很好完成了。 第二天一大早,徐勇就解下腰刀铁尺和公服,选了一套时人流行的月白色长衫,守在了许仙门前,两人昨天约好了,一起踏春,游这西湖。半年的相处,两个人已经成了朋友,只是那张叶童一般的面孔,总是让徐勇频频出戏,总没办法将许仙当成男人,电视剧对徐勇的影响太大了,有时候徐勇看到他那鼓鼓的胸膛,忍不住都会怀疑,不会许仙真的是女的吧,然后这法海只是看不惯蕾丝边,所以将二人分开的吧…… 徐勇平复了一下心中激荡的心情,这时候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但是一想到自己一会能看到赵雅芝一般的白娘子,徐勇有些忍不住的跃跃欲试。 “吱嘎……”等到了手脚冰凉,许仙才从家里出来,一出门,就看到了正在跺着脚的徐勇:“徐兄,等得着急了吧!” “没事,没事”这时候徐勇可不敢跟他置气,万一把他气走了,一个人去或者干脆不去了,该怎么办?不去的话少了一个许仙。可能还有王仙,陈仙。一个人去的话,更是没办法控制了:“没事,没事,也没有等多久,天色不早了,我们快走吧,这离西湖。还有不少路要走呢” 天色已经大亮了。从钱塘县城里踏青的人们。几乎将出城的城门,挤得水泄不通。早在先秦时期,人们就有在清明节踏青的习俗。男女们在郊游中相互交流,增进感情,诗经《出其东门》的第一句,便是出其东门,其女如云,描述了郊游的盛景,连孔子,在司马迁《史记·孔子世家》的记载中,“纥与颜氏女野合而生孔子”。孔子就是他老父亲叔梁纥与年轻姑娘颜徵在郊游时“野合”的结晶。 到了魏晋时期,男女之情逐渐减少。变成了名士之间的交流,成为一种陶冶情操的方式。然后到了唐朝,更是变成了普通人吃喝玩乐,许多普通百姓。在清明节以及上元节这一天携带家眷,带着食具,到水边游览祭祀。而到了宋朝。更是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就是描述的这一天汴梁城人,在清明这一天生活的丰富多彩,其中很大一个篇幅,就是描述的郊游内容。许多人会选择在这一天踏青,吟诗饮酒,打蹴鞠等等,而徐勇他们因为身处钱塘江畔西湖水旁,所以大都会选择去赏西湖春景等。后世所说的西湖十景,如断桥之类,已经全部出现了,景色也只有比后世更优美。徐勇和许仙懒得走路,就直接雇了一条小船,自县城里,直接划到了西湖旁。 沿着西湖,边走边看,到处是繁花似锦,绿柳如荫。年轻的少男少女们,有的在吟诗作对,有的在扑蝶采花,还有的在湖边杨柳树下,说着悄悄话儿。徐勇和许仙两人,一边走,一边瞧,不一会,就顺着人流,来到了断桥旁。 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在书里面和电视里面。完全是两个版本。在书里面。白娘子是吃了许仙无福消受的吕洞宾的汤圆,从而打败乌龟精,也就是法海,从而化为人形,而法海呢,则跑到如来佛祖座下,偷了如来几个宝贝,化名为法海,杀死了金山寺的方丈至于后来的,就不再详说了,总而言之。善就是善,恶就是恶,也更接近民间传说的形象。 而在最经典,也是流传最广的电视剧里面。白蛇是得到十世前的许仙相助,这一世是来报恩的,法海只是一个正义感爆棚迂腐的和尚而已,善恶的边界变得不是那么清晰了。而在电视剧里,刚一开始,白娘子是西湖下面的一条白蛇就得到了观世音的四句箴言“三月三日是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有缘千里来相会,须往西湖高处寻”。所以白娘子和小青两个姐妹在清明节这天,到处寻找在高处的人,第一个人前世是书生,第二个人前世是放牛的,一直到了最后,才在亭子里歇息的时候,才看到了桥上的许仙。 到了断桥上面,许仙看着这西湖的美景,似乎有些痴了,摇着手中的扇子,似乎想吟诗一首,但是憋了半天,却一句都没有出来,也难怪,这时候的许仙,只是一个药店的学徒,要说识字那是肯定的,硬要充什么才子,那可就真要天打雷劈了。,徐勇也没有打断他,只是在瞪着那15视力的双眼,努力从亭子里找那主仆二人的踪迹。 “沐猴而冠!”主仆二人没看到,一个有点熟悉却又不是太熟悉的声音,却从徐勇的耳后传来,徐勇一回头,乐了起来:“哟,这不是刘秀才么,怎么,也有空踏青啊!”说完挥了挥拳头,只是可惜这次没有带腰刀之类的,不然拔出来更威风 自从上次被徐勇揍了以后,刘秀才有半个月都没脸出门,徐勇的后台一直是王县令,他父亲,刘举人也一直不好报复,好不容易王县令高升了,徐勇的后台也不见了,刘秀才一家正准备找徐勇的麻烦,只是徐勇一直遵规守法得紧,一直没机会。这次县学组织春游,刘秀才老远就看到了徐勇,见到一个捕快也穿着长衫装斯文人,仗着自己人多,又都是有功名的,忍不住就开口讥讽起来:“小小捕快,也穿长衫,真是世风日下啊。” “你!”徐勇一看他那张欠揍的脸,又想上去给他整理几下了,一看后面,乌泱泱的,都是青袍长衫,知道都是县学的秀才什么的,揍不揍得过另说,这打赢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自己的后台一时也顾不上自己,x的,只能忍了:“这衣服,当今圣上可没说只有你们读书人穿得,我们这些没有功名的穿不得吧!”在西湖游玩的,十个里面有八个穿着长衫,毕竟这是一种自我标榜的方式,就如同后世里面,门口站柜台的,都叫销售经理,炸油条的老板,你都得称呼一身x总,小小的店面,敢叫宇宙超市一样,自己心里清楚可以,但是说出来,可就犯了大忌了。原本围观者看热闹的几个人,都向着刘秀才几个,怒目而视,连许仙,都不自在起来,当然,许仙一贯是没什么脾气的,只是站在原地,踌躇不安,拉着徐勇,似乎想拉着徐勇先走。 徐勇摆了摆手,推开了许仙的手:“怎么,刘!秀!才!要不要单挑啊!”这是后世学校的一种处理方式,有什么恩怨,单挑解决,想来县学的学生也是学生,应该一样。 “当着这如花春景,喊打喊杀,有辱斯文!”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微大点,方面大耳的书生,排众而出,指着徐勇怒斥道。 “那你们说怎么办?”徐勇心想,乘着人多,把这桩事了了,不然以后,要是暗地里给老子下绊子,老子可受不了:“难道你们想文斗!输了的怎么办?总不能输了就输了吧” 太祖说过,要文斗不要武斗,可是徐勇说的文斗,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文斗,而是当初学校里面的那种,武斗,就是单挑,两个人随便你怎么打,没有规则,谁认输了,才算赢,而这文斗,就有了规则,规则很简单,一人一拳,轮流出拳,不许打头和下体,其他随意,谁先熬不住疼,谁认输,而这一班秀才,却都领会错了,为首的秀才,也就是那个方面大耳的,力排众议:“文斗就文斗,诗词歌赋,对对子,你选一样!输了的,就跳进这西湖水里,自己游上来” “我说的不是这个文斗!”徐勇一听,说错话了,没有结合具体语境说话就是原罪啊,这初春的西湖水,冰冷刺骨,下去一趟,肯定得回去躺个五六天。 “那你难道要写策论不成?”对面的闹嚷开了:“看来是怕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原来是怂货一个”“估计大字都不识一个!” “斗就斗,怕什么!”徐勇最受不得激,一嗓子吼了出来。 “徐兄,徐兄!”许仙轻轻的喊着徐勇:“你可有把握?” “没多大把握”徐勇实话实说,自己记得的哪些,几乎都是唐宋期间的,唐朝的肯定不能抄,抄了立马露馅,这宋朝的也就记得苏轼几个,看来这次要死定了。 第二十一章 老套 fg已经树了起来,就不是你想跑就跑得了的,如果这次输了倒还好,要是跑了,可成了一辈子的笑柄了,徐勇穷尽额腹中的知识,却发觉还是空空如也,仅有的几首,却不记得年代了。 “徐老弟!我们就以这春日西湖,各做一首词,你看如何?”看见徐勇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方面大耳笑了起来。 “好好好。”徐勇点了点头,反正都是一死,怎么死都是一样的,答应了,回头就已时间来不及推脱一下,明天查一查哪首没有出现,然后再说。 “哈哈哈,那我就献丑了!”方面大耳说完,往前迈了一步,张嘴便准备吟诵起来,方面大耳姓陈名顺字子实,是县学里面的老资历了,因为年年没考上,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新人的挑战,这次清明,他早就准备好了一首词,原本便准备在今日用来出出风头,稳固一下地位。而出风头最好的方法,就是踩着别人的脸上去,这捕快一看就是一个不通文墨的,自己踩上去,第一十拿九稳,第二又给同学出了气,可谓一举两得。 “慢着!”徐勇脑子没坏掉,知道这家伙早有准备,怎么还会让他出这个风头,连声喝住:“和我有恩怨得是刘秀才,你又是哪根葱!刘秀才,你莫不是怕了吧?躲在后面,算什么男人” “就是就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一堆正因为春日暖阳,晒得浑身发痒的闲汉,围在外面起哄起来。 “来就来,怕什么?”刘秀才被徐勇一激,也受不了了,往前一步,跨了出来:“小子,你且等着!”显然刘秀才没有准备,一会目视远方,一会在原地打转,转了良久,方才一拍大腿:“有了!” 这一拍大腿,吓得徐勇得心肝儿都颤了一下,这家伙怎么有了呢,要是都没有,可不就能混过去了呢,这时候得徐勇,打死他得心都有了。 “西湖好,好在山水间。几点白鸥浮青天,一泓春水淡远山。人是画中仙。”刘秀才跟徐勇是有仇得,可不会照顾徐勇的面子:“鄙人只得半阙词而已,徐老弟,到你了!” 看来这一关,是过不去了,徐勇心想。许仙也一样,看着徐勇,自己也急得团团转:“徐兄,要不,咱们认输得了!” “不能”徐勇摆了摆手:“认输了,以后我见到他们就得矮三寸了!”这一刻,徐勇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白娘子啊,白娘子,快点看中许仙,然后下雨吧!”可惜,天不遂人愿,暖暖的阳光下,一点也没有下雨的意思。 “徐老弟,认输了吧!”刘秀才半笑不笑的:“只要你从我的裤裆下面钻过去,我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你!” “你也太过分了吧!”徐勇还没有说什么,许仙已经怒了起来:“杀人不过头点地,干嘛要赶尽杀绝呢!” “又关你什么事?”刘秀才一行人,见胜券在握,嚣张起来:“快跳啊,跳啊!”围观的闲汉,也越来越多,有认识徐勇和刘秀才的,都指指点点着,告诉周围人两人之间的恩怨起来。 “着什么急啊!”徐勇火烧眉毛了,但是倒人不倒架,依然在强自苦撑:“等会,我这马上就有了!” “就是等到天黑,你也没有!”众人嬉笑倒,已经有好事的人在讨论,跳下去是去半条命还是一条命了。 “有了!有了!”徐勇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一首后世清人的一首诗句:“短长条拂短长堤,上有黄莺恰恰啼。翠幕烟绡藏不得,一声声在画桥西。”这是清代田庶所做的一首诗,描述的正式这西湖春景,虽说清代诗词名声不显,可这么一首,也不是几个县学学生所能超越的。 “刘兄!”这次轮到徐勇得意了:“怎么,春水太凉,要不钻裤裆得了!” 洋洋得意的徐勇,却没有发现,他等着的正主,已经出现很久了。 按照观世音菩萨指点,沿着西湖找了一上午的白娘子和小青,已经走得满头大汗了,两个人走到了一处亭子前,决定先休息一下,擦一擦汗。 刚一坐下来,小青就用拳头,轻轻敲着石桌,一边摇头晃脑:“我看这观音菩萨,一定是老糊涂了,要不然他怎么说这两句,不明不白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须往西湖高处寻’我们寻了多久了,寻来寻去,这西湖哪有什么高人!根本就是整人嘛,以我看嘛!姐姐,你看什么?”这才发现,白娘子对着断桥愣神了。 “小青你看,在桥上那人!”白娘子指着断桥说道 “哪里啊?好多人啊!”小青一看,注意到断桥上面正在斗法的一群人,这时候徐勇刚刚吟完诗,正在痛打落水狗呢。 “那个?正在指着骂人那个?”小青指了指徐勇。 “不是,旁边那个!”白娘子指了指许仙。 “他啊”小青恍然大悟:“姐姐看到他,觉得他是高人了啊!” “他怎么会是高人了”白娘子说道。 “他在桥上,我们在亭子里,他比我们高,自然就是高人了” “其实高不高的并不重要!”白娘子口不对心,有点害羞的说道。 “重要的是人,对吧!”小青取消道:“怎么人不见了!” 见刘秀才几个人,肯定不可能跳水了,徐勇在许仙的劝解下,见好就收,也不要钻裤裆了,刘秀才一行人低头认输,就放过了他们,毕竟上次是自己理亏,将那群书生,甩在身后,更没有理会那群人的抄袭言论,两人下了断桥,准备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祭一下五脏庙先。 刚一下断桥,迎面就看到一白一青两个人,女的跟赵雅芝长得差不离,一身雪白,连头上得两个发带都一模一样, “许老弟!我先去小解一下!”徐勇一看,正主终于出现了,为了不打扰,还是假装离开一下。 “好得”许仙不虞有他,停在远处,四处张望起来,徐勇没有走远,不出十米有个树林,钻了进去,然后偷偷观望起来。 “哎哟!”小青故意往许仙肩膀,撞了一把,许仙连忙弯腰,做了一个深揖:“对不起!”看得不远处的徐勇都差点笑了出来:这许仙比自己还雏…… “你怎么这样子呢!”白娘子轻声责怪着小青,但是话里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 “你眼光真不错嘞,我看清楚了,我看那个人头是头,脚是脚,一派斯文的,像个念书的。”小青的话,让白娘子都害羞了起来,不住的盘着两耳旁的鬓发:“你知道什么……”小青却没有发现,撞的时候,自己的发簪掉了,许仙走了一步,差点踩到,连忙捡了起来。 “许老弟!”见两个人走了,徐勇也钻了出来:“桃花运不错啊,这是哪个姑娘的发簪啊?” “徐兄,你可别取消我了!”许仙有些不好意思,对于这时候的人而言,这种话显然非常轻浮了:“刚才有位姑娘撞到了我,掉的” “哦……”徐勇意味声长的说:“撞掉的啊?那咱们卖了吧!” “不可!不可!”许仙明显是正人君子:“我们还是等那位姑娘来找吧” “行!”徐勇也不逗他了,毕竟自己也算公务员一名,不能抹黑公务员形象:“我陪你等会吧”刚才远远的,看不真切,徐勇还想仔细看看,到底还原度有多高,是不是和许仙一样接近100了。 不一会,主仆二人,又转了回来,前面的小青慌慌张张,嘴里念叨着什么,后面的白娘子却不急不忙的跟着。 “敢问大姐,可是在寻找这根金钗?”许仙一看到他们,立刻捧着钗子,迎了上去,在后面跟着的徐勇,几乎要笑了出来,大姐确实没叫错,小青也几百年了,叫大娘都合适。 “原来是相公你捡到了!”小青见到钗子,轻轻跳了一下,开心的笑了出来,后面的白娘子也以袖捂脸,笑了起来。 “原物奉还!”许仙低着头,将钗子捧在手上,递了过去。 “且慢!”后面看戏的徐勇觉得好没有意思,决定增加点,一把抢过钗子:“你们怎么证明这钗子,是你的?” “这钗子本来就是我的,刚才撞到这位相公掉了的”小青说道。 “可是你没有证明啊,也可能是前面人掉了的,对吧!”徐勇将钗子在手上把玩,虽然金光闪闪,但是却有显得师范轻巧,显然不是表面的那样,只是个钗子而已:“要不你叫一下,它答应你,就是你的” “徐兄!”许仙一把抢过钗子:“这就是这位大姐掉的,我看到的”说着,将钗子递了过去:“二位大姐莫怪,我这位兄弟生性促狭,跟你们开玩笑的” “我记得你,你就是在那个桥上,和人对骂的!”小青仔细看了徐勇几眼,认了出来。 “那叫探讨文学!”徐勇纠正道:“他们文采不如我,输急了眼而已!” “就你这样,还探讨文学!”跟白娘子比起来,徐勇更喜欢小青一些,小青的心思更单纯,也更跳脱一些。就像现在,白娘子一直在后面,只是在温婉的笑着。 “走喽,走喽!”徐勇一看,和这么个丫头片子吵架没意思,打又肯定打不过。毕竟道行再浅,也是相对而言:“许老弟,我们走吧!” 回去的路上,许仙又捡了纹银两锭,发钗一个,还有各做贵重物品,都物归原主了,徐勇知道,这是那两个家伙在搞鬼,看都不看一眼,上了年纪得家伙试探人就收麻烦,只是忙得许仙够呛 第二十二章 破局 “走吧,回家吧!”一直到许仙,送走了第八位掉东西得老太太,徐勇终于忍不住了,难道这一下午,就在捡东西还东西中度过么,现在又不是小学生,还有小红花奉送。 “行,听徐兄的!”许仙也是累的不行,游玩得兴趣全无。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知道,试探是要有底线得,试探多了,反倒不好。 “坐船吧,我看你也累得够呛。”看着不停捶背的许仙,徐勇不由暗自庆幸,还好被看上的不是自己,不然现在走不动路的,该换个人了。 “船家!”徐勇看到岸边,正好一条小船,拉着许仙就上了去:“去钱塘门,多少钱?” “一百文!”划船的是一个老翁,须发皆白,活似年画里的南极仙翁。 “一百文?”许仙忍不住叫了出来:“船家,我们来的时候,可只要五文!” “行,快走吧!我请客!”一看船家的样子,徐勇就知道,这肯定也是某个神仙来着,啰嗦再多也没用,现在下船,肯定找不到其他船了,只是心里暗暗吐槽,你说这神仙业务怎么一点也不精,下凡来促成姻缘的,连船费多少都不弄清楚,信口开河,要是后世,早就扭送物价局了。 “好嘞!”船就滑离了岸边,顺滑的如同后世的德芙一样,显然不算人能划出来的,人划的时候,哪怕再好,也会有向前一冲一冲的感觉,虽然细微,但是仔细感觉却是能感觉到的。 “噼里啪啦……”期盼已久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徐勇无力的靠在舱壁上,头撞着船顶的龙骨:‘看来被剧透了,真的是非常,非常无聊!’岸边隐隐约约,传来呼喊声,徐勇转过头,对着后舱喊道:“船家,岸边有人喊!” “客官好耳力!” “是不是两个女的!” “客官没看都知道?” “废话,你是不是要靠岸接她们?” “客官你怎么知道” “还是废话,我那位同伴那么好心,肯定要你靠,对吧。”徐勇指了指靠在另外一边,正在揉腰的许仙。 “靠过去吧!”许仙说道:“船家你就行个好,靠过去吧” “我无所谓,只要两位相公不嫌麻烦,我就划过去了。” “我没意见”徐勇闭上眼,假寐起来,好无聊的感觉,就跟看过场动画一般,可惜没用esc。 “两位姑娘上船吧”小船如同游鱼般,轻轻的靠在码头上,主仆二人也真舍得,淋得湿透透的,迈进了船舱,刚一进船舱,雨就停了,也就只有许仙这个呆头鹅,认为这里没用猫腻。 “哎!你不是刚才那位拾金不昧的公子吗?”小青故作惊讶的问道。完全无视了船舱里面的另外一个。 “还有一个人呢,大!姐!”徐勇有气无力的说道:“这船可是我给的钱,还不谢谢我!” “多谢两位公子了!”白娘子福了一礼,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先别忙谢,一人二十五文,快点!”促狭心又起,徐勇伸出右手,做数钱状。 “徐兄!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许仙见不得徐勇如此惫懒:“二位大姐,要去哪里,我们一同吧。” “人家去西天,找观世音求姻缘,你也一起去啊!”徐勇说完最后一句,才突然发现三双六只眼睛,直挺挺的看着他。完了,泄露天机了:“哈哈哈,我开玩笑的,你们聊,我去晒太阳去,哈哈哈,这太阳真好啊!” 主仆二人也没有了聊天的兴趣,原来船上的“船震”和唱歌的戏码自然也无法上演了,只是到了最后,依照惯例,许仙把伞借给了白娘子,这次徐勇没有做出什么举动,只是心里默念:“我是透明人,我是透明人……”害怕再没事找事,万一被蛇妖以为自己是来破坏姻缘的,一口吞了,毕竟白娘子虽然号称不吃人,但是万一惹急了,不顾禁忌吞了自己也没处说理去,而且看许仙这样子,明显也是动心了。 第二天一早,徐勇早早的起床,点好了卯,又按照往常一样,在大街上游荡,突然看到了行色匆匆的许仙。 ”许老弟,这么急着干嘛去啊?”徐勇拍了一把他的后背。大着嗓门喊道。 “不干嘛,有点事。”许仙转过身来,吓了徐勇一跳:“许老弟,你这眼睛怎么了?怎么都是黑的?” “昨天,昨天没睡好”许仙嗫嚅着说道。 “我看是想媳妇想的吧”徐勇知道怎么回事了,可是仍然忍不住,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说,看上哪家姑娘,哥哥给你说媒去!” “你才想媳妇呢!”许仙有点恼羞成怒,拨开徐勇的手:“我去要伞去!” “哦,真的,只是,要伞?”徐勇两字一顿。 “真的只是要伞!”两团红霞,飞上了许仙洁白的脸庞,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这许仙生得这么白净,要自己是女得,肯定也会喜欢她,看都不看旁边得黑大个。 “行,我正好有些公务,一起吧。”徐勇不再打趣许仙了,他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这苦苦等着,终究不是办法,得想办法破局,不然再等到明年,自己非疯了不可,这条任务太拖沓了。自己快要崩溃了。 “你可不能在为难人家!”要不然怎么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呢,这还没有什么呢,许仙这个小白脸,已经心向人家了。 “我发誓,这次绝对是公务”城里突然多了一户人家,还是突然冒出来的,于公于私,自己都得跑一趟。 一座崭新的府邸,在城西一夜之间拔地而起,周围的人却没有人发觉任何一丝异常,这也只有神话故事里才会出现,更何况连户籍都没上的那种,遇到黑心的,直接关进黑牢都有可能。 “叩叩叩!”许仙自告奋勇,敲响了白娘子的家门,大门上方,崭新的白府两个字分外醒目,徐勇敢确定,这两个字绝不超过五个时辰。 “谁啊?”一个身穿小厮衣服的青年汉子,打开了门旁的小门门:“你哪位,找谁啊!” “小生许仙许汉文,找你家小姐。”许仙文质彬彬的说道,礼貌的比那些秀才不遑多让。 “稍等”小厮将小门关上,不一会又回来,将大门打开:“我家小姐在客厅恭候二位公子。” 又是毫无营养的一段对话,两人之间的浓情蜜意,仿佛都能粘死苍蝇了,放佛假如没有人,两个人恨不得立刻结婚圆方了事,看来这妖怪勾引人的功夫,不是只有狐狸精才有,而是所有妖怪的种族天赋,从没当过这么大瓦数灯泡的徐勇,仿佛凳子上,有千百只蚂蚁似的。 “咳咳!”实在看不去的徐勇,重重咳嗽了两声:“二位,二位,你们谈恋爱,还是稍后再谈吧,我这还有公事呢。” “是极,是极!”许仙这才从温柔乡里面挣脱出来:“徐兄,你们谈公务吧!” “许老弟,你还是回避一下吧,下面的事属机密!”徐勇决定先把他支开,这样谈起来才方便,不至于缩手缩脚的。 “小青……”白娘子说道:“你陪汉文逛一逛花园,我和这位,徐捕快,有事要说。” 许仙刚一离开,白娘子酒放佛变了一个人,从一开始的如沐春风,变成了冷若冰霜:“说,你是什么人!” “呵呵”徐勇欣赏了一番白娘子变化的速度,心中感叹,果然童话里都是骗人的,白娘子怎么可能是善男信女呢:“你是一条白蛇,你那女仆是条青蛇,你这满屋子的仆役,要么是蛤蟆精,要么是虾精鱼怪,我说的没错把。” “你怎么知道!”白娘子一拍桌子,桌子立刻在掌下,粉身碎骨,颜面扭曲得,越来不似人面,一片片鳞片从皮肤里,如同初春得青草一般,长了出来:“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有法力的。” “法力?”徐勇低笑一声:“法力高强有什么用,观音菩萨给你点化,你以为真的为你好么?自古仙妖不两立,他有那么好心帮你?你只是他的棋子而已!” “不许这么说菩萨!”白娘子的怒火,越发高涨了,连眼睛也又变成了黄色,瞳孔竖了起来,单看面孔,已经跟蛇无异了。 “你嫁给许仙,是真的好么,嫁给他之后,很快就会有高僧来降妖除魔,那时候,你自保都不一定保得住,观音菩萨难道看不到么?”徐勇讥讽道,极力不看那双恐怖的黄色眼睛。 “就算你说的对的,你怎么证明你是对的?”似乎觉得徐勇说的有些道理,白娘子又变了回来,连拍坏了的桌子也变回了原样:“你又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我也没办法证明”徐勇摊了摊双手:“你只要知道,我是帮你们的就够了,等你遇到你处理不了的事情的时候找我,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应该很快。”在她心里埋上了一颗种子。徐勇拱了一拱手,带着满背的汗水,把许仙一个人留在了白府。 第二十三章 事发! “姐姐,那个徐什么的,到底是什么人啊?”送走了许仙,小青关上了大门,那些仆役,又都变成了蛤蟆和鱼虾。 “不知道!”白娘子摇了摇头:“我也看不出来,他身上明明一点法力都没有,却对我们的事了如指掌,连观音菩萨说的话都知道。 “难道是哪方大能?”小青歪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什么头绪:“不想了,反正不是什么坏人就好!” “也只能这么想了”白娘子也想了半天,想不出来有什么人能和徐勇的形象对得上号的:“下次,遇见菩萨,我再去问问吧,或许菩萨知道。” “对,还是问菩萨吧”虽然觉得徐勇说得有一些道理,可是在她内心里,仍然觉得还是菩萨更值得信赖一些。 从白娘子处出来,徐勇知道自己想加快速度的想法,基本就是一个空想了,自己只能按部就班的等着剧情发展了,每天都是按时上班下班,晚上约上几个同僚喝上几杯小酒,赌上几局骰子,顺便再破了个处,徐勇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被困在了这里,有点乐不思蜀的感觉,毕竟这里条件再差,自己也算是半个统治阶级,只要不是自己做大死,还是可以混得风声水起的。连讨厌的刘秀才,也不再在徐勇面前出现,偶尔看到,也是掩面而走,徐勇也懒得在计较这些小事,只是每天寻欢作乐。 一年,两年过去了,除了没有结婚生子,徐勇已经跟钱塘本土人无异,徐勇已经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有任务在身,只是看着他们结婚,然后搬走。直到一天,一个雷雨之夜,徐勇的平静生活,才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 “谁啊!”下班后,徐勇和朱三他们,一起又喝了几杯,虽然没有大醉,但是也是有点头疼,正在做着左拥右抱的美梦。 “徐公子,是我!”一个陌生女子的嗓音,但是却有着一丝熟悉。 “我是谁啊!”徐勇嘟囔着,披了一件大衣,磨磨蹭蹭的拉开了大门,还是头一回遇到喊公子的呢,莫不是上次青楼怀孕了?可是不是说肯定不可能的么,宋代不是已经有成熟的那方面的措施了么:“要债的等几天,老子还没发饷呢。怀孕的自己找你家妈妈去!啊!是你啊!怎么了?”门外一青一白,可不是白娘子和小青么。“徐兄”门外的,是许久不见的小青,没有打伞的她。浑身被雨水淋的透湿,显得非常狼狈,虽然按照设定什么的来说,蛇妖应该是不怕水的。 徐勇连忙将大门让开,招手让小青赶快进去:“进去说吧,里面暖和一些”待她进去,立刻把门关上锁死,如果自己所料不差,那件事应该快要发生了,自己需要极力阻止的事,只是这时候才找,是不是太迟了。 “说吧,怎么了?”徐勇单刀直入,倒了一杯热茶,还没等小青坐下来,就问道。 小青咕噜咕噜,一下子将茶全部喝完了,茶水很烫,她却完全没有感觉一样,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徐公子,被抓走了!” 徐勇一听,果然到戏肉了,忍不住想振臂欢呼,最后只是挥了挥拳头,想兴奋却兴奋不起来:“是不是一个老秃驴,法号法海的,现在关在金山寺!”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小青震惊道,以一种看到妖怪似的眼神,看着徐勇,却忘记了其实自己也是妖怪:“难怪姐姐说让我找你,你有办法!” “你姐姐让你找我?”徐勇有点怀疑,都快两年了才想起我来,山穷水尽了才想起我来,早干嘛去了!真当我是最后保险,还是死马当活马医,两年前开始帮忙和现在帮忙,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现在肯定明天天一亮,就是水淹金山的戏码,自己可也没太大把握啊,徐勇心里暗暗吐槽道,一边系好了上衣的扣子,抓起一把雨伞,又放了下来:“走吧,边走边说。” 小青看到徐勇的动作,奇怪了起来:“你不带把伞么?” “不需要”徐勇拉开了大门,径直走进雨水中:“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倾盆的雨水,自天空滴下,却在离徐勇头顶一尺左右的地方,仿佛撞上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罩一般弹了开来。最后在徐勇的周围,留下了一个一米左右直径的圆圈。圈外,大雨如注,圈内,滴水不沾。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装逼到了极点,要不是情况不合适,徐勇甚至想模仿一下肖申克,张开双臂大大狠狠的装一下,或者冒牌天神里面的上帝也不错,这个避水珠果然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摩西劈开红海的那个。 虽然用法力,也能做到这个,但是小青却在徐勇身上,没有发现一丝法力波动,原本因为毫无胜算而踹踹不安的小心脏,好歹放下去了那么一点,楞了有五六秒,方才如梦初醒一般:“好,好,你,会飞么?” 这可难住徐勇了,和西方神话不同,东方的神怪故事里面,飞行,仿佛就是标配,神仙会飞,妖怪会飞,鬼魂也会,哪怕一个凡人,只要学法术,飞行术不放在第一,也在第二。而西方则不同,飞行是天神的专利,除了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没有几个会飞,当然龙不算,那是种族天赋,人家有翅膀。徐勇没学过法术,也没多大耐心和毅力去某个仙家门口跪个三天三夜,只能实话实话:“不会!” “那你?”这可让小青有些迷糊了,这年头还有不会飞的!这可真稀奇,难道之前那样,只是装的?还是说,他有什么宝物?偷出来了?只能躲雨什么的?来都来了,为今,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我带你可好?” “行!”徐勇一听,有免费的飞机坐,当然是完全没意见了:“你等会,我去拿个筐。” “找筐干嘛?”小青疑惑的问道,第一次听说带筐的 “把我装里面啊,然后你一手提着我就好,筐里面也风小一些,不会那么冷”说话间,徐勇已经跑回了院子里,找了一个看起来最结实,也最密的,直接将身体蜷缩在了里面,只有头露在了外面:“快走吧,路上出现什么幺蛾子就不好了。” 小青围了筐,转了两圈,在她有生之涯,或者说自从开了灵智以来,从未见过这么“清新脱俗”之人:“这筐,我可没法抓。” “这不是有把手么?”徐勇艰难的从筐里,掏出一只手,指着筐上沿的两个把手:“你抓着就好,双手不行的话,可以单手,实在不行,我再找个绳子!”徐勇很为难,这单手抓着,肯定没有单手舒服,挂着什么的,比单手还不如呢。 小青一听,他越说越离谱了,看他委屈的样子,好像自己还吃了多大亏一般,连忙打住他的话头:“我只能背你。” “那,也好!”徐勇心中一阵暗喜,嘴角不住的抽动,那是再强压着心中的欢喜,这女妖怪就是女妖怪啊,动不动就背啊抱啊的,这次可赚到了,回头万一要我负责可怎么办,难道她暗恋我已久了,不行,蛇一次长的可要十几个小时呢,自己可没有那么好的体力,吃了x哥也没有。万一x求不满,咬死我可怎么办,安全起见,还是拒绝了先:“事先声明啊,只是单纯的背我而已啊,没有任何肉体和灵魂的关系啊 可能是感觉到了徐勇肮脏的想法,小青秀眉微皱:“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走吧”徐勇可不敢露出任何一丝猥琐的想法,这要是被她知道了,是咬死自己呢,还是咬死自己呢。 巨大的鳞片,从皮肤下慢慢的钻出,接着双腿渐渐合拢起来,从腿根开始,变成了一条巨大的尾巴,双手和头发,却如同空气中的幻影,渐渐的变为虚无。身躯节节膨大,院子里到处都是落叶一般的衣物碎片,最后,是一条大约二十余米的青花大蟒蛇盘在了徐勇院子里,将院子挤得满满当当,饶是知道她的真是面目,徐勇仍然是吓了一大跳。 “上来吧!”因为变化的关系,原先银铃般的嗓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中性一般的低沉。 “怎,怎么上去?”吓了一大跳的徐勇,如梦初醒:“你身上,没有马鞍什么的么?” 小青转过头,从鼻子里,呲出来一股气:“做我脖子上面,抱着我脖子!” 心惊胆战的徐勇,小心翼翼的,跨上了小青可能是脖子的位置,接着,又手足无措起来,脖子太粗了,自己抱不过来:“小青姑娘,我抱不过来,能不能变细一些?”这次徐勇非常恭敬,语言的描述,远比现实的震撼,苍白无力很多。 “那你抓着我鳞片把,就是那块最大的!”小青有些不耐烦起来,变回了原形,她的脾气也大了很多,人性的部分在减少,兽性的部分在苏醒。 “行!行行!”徐勇忙不迭的答应着,挑了一块,然后死死的抓住了,直疼得小青,嘶的长吸了一口气:“不要这么用力,轻一些!” “好,好好!”徐勇连忙把手松开,擦了擦手心的汗,轻轻的,用手指头捏住了鳞片的边缘:“小青姑娘,能走了么?” 第二十四章 凡人 两个小时前,如果说有人问徐勇:“你想成为一名龙骑士么?”他的回答肯定只会有一个字,那就是想,但是现在,如果还有人问的话,徐勇就会有一个不同的答案。当你坐在一个没有座椅,没有安全带,连一个可靠的抓的地方都没有的飞行器上,以一百公里左右的时速在五百米左右的高空众飞行,挡风完全靠着自己的身体硬抗,你也会发觉,原来所谓的龙骑士,不但要靠运气勇气,还要是一个技术和体力活。更可悲的是,比起龙身上鳞片的凸起,小青的后背显然光滑很多,两个小时的飞行旅程,每一秒,徐勇都觉得自己在摔成肉饼的边缘。 万幸的是,钱塘离镇江,并不是太远,在徐勇完全冻成冰碴子之前,他们终于安全降落了,准确的说,是小青安全降落了,徐勇离地面还有半米高的时候,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直接掉了下来,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徐公子?徐公子?……”似乎是这么长时间的飞行,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负担,小青落地之后,也休息了良久,才发觉到徐勇的昏迷,也顾不上变回人形,用舌头一边舔着徐勇的脸,一边焦急的呼喊着。徐勇已经是最后的一丝希望了,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就只能走最后一条路了,那就是去强抢了,还好,半米的高度不是太高,起码徐勇没有摔出个颈椎骨折,只是昏迷了一会就醒了过来,连脑震荡都没有。 “啊!!!!”一张巨大的血盆大口,在徐勇的面前,好似要择人而噬,一股一股的腥臭味,从张开的喉咙里面,喷在了徐勇的脸上。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只想起来童年看过的那部电影“狂蟒之灾”,而自己,真真实实的,置身在蛇口之下,下一刻,自己就要变成蛇口之食了:“救命啊,救命啊!” 大蛇也被徐勇高亢的呼救声,吓了一大跳,张开的大嘴一下子被吓得紧闭,硕大的蛇头,也几乎后仰了接近半米,方才回过神来:“徐公子,是我,我是小青啊!” “哦,是你啊,是你啊!”徐勇这才回过神来:“是小青啊,吓死我了,呕……”那是被刚才的臭气熏的,吐了半晌,直到把黄胆水都吐了出来,烧得喉咙发疼,这才好受了一点,心中将最后一丝,对于蛇妖的渴望给掐灭了,一想起这种味道,徐勇顿时对许大公子的勇气,感到由衷的敬佩,虽然他被吓死过,可人家活过来了,还是照样该干嘛干嘛不是嘛,最后连孩子都生了出来一个:“小青啊,你还是变成人形把,这样子,太吓人了,你家许仙徐公子,可不就是这样被吓死的!” 小青一听,一个转身,瞬间变成了人形,比变成蛇形的艰难,快了很多,也轻松了很多:“徐公子也知道我家公子被吓死的事?” “本公子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变成人形的小青,因为衣服之前被崩碎了,现在是赤身裸体的状态,转过来的时候,几乎亮瞎了徐勇的眼睛,难怪许仙知道了是蛇,还愿意同床共枕,这身材,穿着衣服的时候没觉得,现在才发现这么匀称。是匀称,而不是劲爆,长长的脖子,b+的cup,水蛇一般的妖,匀称的大白腿,以及那如同玉笋一般的脚趾头。简直是多一两嫌胖,少一两嫌瘦。徐勇虽然不是个道德君子,但是也还是明白非礼勿视的原则,飞快的瞟了三四眼,连忙将头低了下来:“小青姑娘,麻烦把衣服穿上!”义正言辞得,徐勇自己都觉得脸红。 “啊……”,这次轮到她尖叫了,她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是裸体状态跟徐勇说话,也难怪,和她的姐姐白娘子不同,小青一向天真烂漫,也粗心大意得多。这是她的第一次来到凡间,所有事情,都是她的姐姐教她的,包括穿衣服吃饭等等等等,这一次变化,她一时间没有注意,闹出了这么个尴尬的情况,也在所难免,不过对于妖怪来说,羞耻比人类也少很多,划破长空的尖叫之后,她直接变出了一套衣裳,罩住了身体,和之前崩碎的那件,几乎一模一样。然后也没有像通常人类一般,寻死觅活,甚至要徐勇娶她,只是态度冷了几分,如果说之前的他,如同夏日的暖阳一般,那现在,就是秋日的寒风了,显然心中已经非常不爽了:“走吧,我们快走吧,天就快亮了。” 大饱了一顿眼福的徐勇,为了不刺激她,连忙拔起虚浮的双腿:“今天是不是法海要给许公子剃度?” “不知道!”小青匆匆的脚步顿了一下:“这个我也不清楚,公子已经被抓了接近十天了,姐姐去求了好多次,那老秃驴也不肯将公子放回来。” 徐勇点了点头,法海这种人,你要能要回来才怪:“你们是不是准备水淹金山寺?” 小青又顿了一下,脚步慢了下来:“是的,姐姐不同意,说明天再去求一下他,我觉得干脆淹了那破庙,直接救出相公就好。” “那你有没有想过两岸的百姓?”徐勇紧跟着小青,追问道:“大水一起,要是法海直接交人还好,要是不交人,你们三个斗法起来,两岸的百姓可怎么办?你们想过没有?” “没想过,也不想想!”小青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瞪着徐勇的双眼:“凡人如何,和我无关,我只关心的是姐姐,姐姐爱上许仙,许仙被老秃驴抓走了,姐姐整日以泪洗面,我只关心这个,那些凡人,死也好,活也罢,和我无关。” 虽然早已知道答案,但是徐勇仍然忍不住生气起来,这种想法,和后世的某些极端主义者,完全没有两样,他们只关心自己关心的,却从不关心自己的关心有没有妨碍到别人,当他们是弱者的时候,他们问强者要平等,当他们是强者的时候,他们却忘记了平等,和这种人讲理,是完全没用的,你要么用拳头将他打倒,要么你就只能敬而远之,但是现在他不能,他反而必须要贴上去:“小青,许仙也是凡人,我也是凡人,法海曾经,也是凡人,就让我用凡人的方法去试试,可以么?” “我不知道”许是自己下不了决定,也或许是白娘子吩咐了什么,小青再也没说话,两人只是在夜色中,一前一后的匆匆走着,不一会,一对大红灯笼,高高的挂在门檐之下。白娘子暂住的客栈,已经近在眼前了 第二十五章 救援(上) 这次危机,是许仙和白娘子所经历的所有危机中,最难以预料的。如同唐僧取经,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一样,自从白娘子和许仙相识,到相知,再到成亲之后。两个可怜的人,仿佛中了诅咒一般,经历了重重磨难先是蛤蟆精的威胁,接着雄黄酒让白娘子现出了原型,吓死了许仙,也害掉了肚中的孩儿,接着又是小青盗宝,让许仙,有了牢狱之灾,双臂琵琶骨都被穿进了铁链。两人一路扶持,靠着修炼的神通以和一些运气,一路闯了过来,结果遇到了法海,论神通,比不过,运气就更没有什么用了,最后只得服软,却怎么也求不动。如果徐勇没有记错的话,这次,虽然他们将许仙救了出来,可是造就的杀孽太重,最终还是免不了走向悲剧结尾。最后靠着自己的儿子,方才将白娘子从雷峰塔救了出来,只是许仙却已经遁入空门,青灯古佛了此余生了。徐勇心中,默默想着自己准备的应对之法,考虑了两年的计划,却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纰漏。 虽然是一个妖怪,但是白娘子毕竟久在人间,知道人言可畏,也知道男女大防,一直坐在大堂里,等着徐勇,而不是在客房里。 一进门,徐勇就看到了正在昏暗的油灯下,撑着隔壁,打着瞌睡的白娘子,和往常一样,白娘子仍然是那么一身白衣,似乎她也从来不会换下,徐勇拉了一条长凳,径直坐到了了白娘子对面,仔细了观察了一眼,比起之前,她变瘦了一些,也憔悴了一点,显然长久的劳心劳力,对她来说,还是有一些伤害的。只是这伤害,太微小了,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可能会变得憔悴不堪,但是在白娘子身上,似乎只是增加了一点岁月的痕迹,反而让她的魅力,增加了几分,如果说两年前看到的,只是一颗半红的苹果的话,那现在,这颗苹果已经全红了,徐勇不由得有些羡慕起许仙来。 “啊,徐公子!”正在一点一点头的白娘子,在徐勇拿凳子的时候,就已经醒了,看见了徐勇,连忙站了起来,微微福了一礼,强撑着,露出了一丝笑容:“你来了,路上还顺利么?” 徐勇看了看,小青也自找了个座位,正在趴着休息,她在白娘子面前,一向乖巧得不行,也微微笑了一下,自己取了一个茶杯,也不管茶壶里面的水已经凉了,倒了一杯,一口吞下:“还好,一路顺利,小青挺稳得,路上也没遇到什么情况。” “那就好!”白娘子手抚胸口,似乎长出了一口气,让徐勇几乎想起了捧心的西施:“原本是不想麻烦公子得,只是小青说明天要是法海禅师还不交人,她就要淹了金山寺,小女子也没什么办法了,这才想起公子之前所言,没想到公子果真来了,实在麻烦公子了,不知公子可有对策?” “没事,没事。”徐勇摇了摇手,定了定神,刚才自己的魂儿都几乎被勾走了,难怪许仙敢日蛇。自己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要是她们再不找他,那才是真的麻烦了,这次完不成任务,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扣工资,或者没有完成就一直将自己困在这里,甚至像一些小说里面说得那样,失败了直接抹杀:“对策有的,等这边天亮了,我去试一试,你们在客栈等着我就好。” “公子可有把握!”白娘子有些不信,自己先是想用神通,偷偷将许仙救出来,可是却因为法力不如,没有成功,后来又在金山寺门口求了十天,连寺门都没能进去,那法海没有一丝一毫得松口,难道他有什么好办法? “不敢说完全吧,但是,总有七八分把握”徐勇也不敢把话说满了,要是说满了,结果最后没戏,万一被迁怒就不好了:“明日你准备点银子,多多益善,但是不能少于两百两,最好是碎银!”两百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白娘子他们在苏州行医两年,靠着白娘子修炼出来的神通给达官贵人看病,本赚了不少,可是许仙心善,又布施了不少给那些穷苦百姓,因此也才攒了差不多这么多,这一下子花出去,却一点也没有肉疼:“两百两倒是有,可是出来得时候,都换成了银票,银票可以么?” “银票也行。”徐勇点了点头,银票相比银子来说,方便得得多,只是要去兑一下而已:“明天早上拿来就好,我先休息一下!帮我开一间房间吧,来得匆忙,身上分文未带” “多谢公子了!”白娘子也不虞有他,对她来说,也不怕被徐勇骗。只是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就将徐勇,从梦乡中拉醒。 “两百两银票,一共十张,每张二十两!”小青睡了一觉,也回过神来,看上去就比顶着两个黑眼圈得徐勇精神得多。 仔细得将银票叠好,放在衣袖里面,再捏了两下,徐勇又伸出了右手。 “干嘛?”小青有点莫名其妙。 “钱啊,再拿点!” “刚不是给了你了么,两百两呢。” “那是办事得钱,我总不能穿这么一身,饿着肚子去吧。”之前雨中赶路,又摔在了地上,一块一块的泥斑挂在衣服上,显得分外醒目和落魄,但是言语却分外可恶:“五两就够了!快点,吃饱了好办事,要不,我问你姐姐要?”一想到今天说不定就能完成这个任务,徐勇忍不住得意起来,原本惫懒猥琐的性子,也显露出来。 “你吃什么龙肝凤胆,要五两银子这么多!”九十九拜都磕了,也就不差那一哆嗦了,两百两都给了,小青也不在乎这最后的五两了:“不过,我要跟你一起去!” “你姐姐的主意?” “不是,我自己的。” “为什么?”徐勇奇怪了,从来没有自己主意的小青,竟然有了自己打算了,这可真是大姑娘坐轿,头一遭啊,自己是去救人的,可不能带个拖油瓶:“你们在客栈等着我就好,带着你们,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小青倒是想知道,所谓的凡人的解决方法,是什么方法,难道还有什么比神通更好用么? “哪里都不方便!”徐勇摇头道,带着一个女流之辈,还不知道怎么跟人说,而且有些事,不是人多就好的:“你们在客栈等着,少则半日,多则天黑前,我一定把许公子给你们全须全尾的带来。”说完,徐勇甩开大步,走了出去,唯恐她再来求他,以前没觉得,看过了她的胴体之后,现在觉得还是有那么一点魅力的,再求下去,自己恐怕真得答应,徐勇光顾着跑路了,却没发现,后面不知不觉多了一个小尾巴,一直跟着他吃早饭,买新衣服,去银铺换银子,去武馆雇了四个保镖,正当小青以为他要带着几个保镖杀上金山寺的时候,他却带人走进了一座污水横流的破庙。不一会儿,又去了趟县衙,一直到中午时分,方才雇了辆马车,五个人往金山寺赶去。 第二十六章 救援(中) 是四大天王,也就是常说的四大金刚,这些徐勇倒是认识的,转过天王殿,后面便是一座重檐歇山巍峨壮观的大殿,这就是大雄宝殿了,大殿正中,是三尊金色佛像,中间的是如来佛。左右两侧的,徐勇就不认识了。徐勇招了招手,马二连忙唤来了一个小沙弥。十四五岁的样子,身高也只有一米二三左右。小小的身子,盖在宽大的僧袍下面,显得更是瘦小。 “施主!”小沙弥双手合十,头低了下来:“不知施主有何问题?” “我家公子问你,这殿里面的佛像,都有什么啊!”马二从兜里,掏出了一锭半两左右的碎银,在手上抛来抛去,庞大的身躯,几乎要把小沙弥给包进去:“回答对了,我家公子重重有赏,香油钱也少不了你们的!” “多谢施主了!”小沙弥仿佛没有看到马二手上的碎银,也没有被吓到:“这正中的,是释迦牟尼佛,也就是佛祖,相传佛祖是在一颗菩提树下悟道的,左边的,是药师王佛,又称药师如来,相传药师当年苦修的时候,曾经许下十二道宏愿。右边的,是阿弥陀佛,又称无量佛,无量寿佛,乃西天净土主人……” “好了,好了!”小沙弥好像很久没人说话一般,一说起来就没完,从佛像,扯到菩萨,要是徐勇不阻止,他似乎能说到天黑又说到天亮,徐勇有那么一刻,怀疑这个小沙弥根本就算唐僧转世:“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沙弥双手合十:“小僧法号觉明,不知施主可还有事?” 徐勇摆一摆手:“没事了,你讲得不错,马二,给添上五十两香油钱!”说完,徐勇忍不住肉痛起来,这四个保镖,才花了自己十两,而在这都不到半个时辰,一下子就撒了五十两下去,果然自古以来,东方和尚,西方传教士,永远是不缺钱的,希望这钱没有白花。小和尚一听,连忙双手合十,深深得行了一礼:“施主稍待,我唤我家住持前来。”说完转身便匆匆离去。 还好,和尚相比传教士,还是有那么一点职业道德的,起码没有等多久,本寺的住持,就知道来了一个大肥羊,连忙带着几个僧人,由着小和尚带领着,进了这大雄宝殿。 金山寺是远近闻名的大寺,香火最盛,自然也僧人最多,人多开销也大,自己这个住持位置,每天最多的不是去精研佛法,而是发愁这每日的开销。金山寺虽然名声在外,每天都有大批香客前来礼佛进香,可是一次捐出五十两的,可不是每天都有。 “这位大师,有礼了!”徐勇一见,正主来了,连忙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敢问大师法号?”这就属于典型的揣着明白装糊涂了,看人家那衣裳,那架势,还有那后面跟着的随从,别的和尚衣服都是要么灰,要么白,就他一身红配黄,后面再跟着两个灰袍的,除了主持,也没人敢这么穿了。 那红袍得主持,也双手合十,回了一礼,满脸白须,随着吹进来得秋风摆动,一股仙风道骨,扑面而来:“阿弥陀佛,贫僧乃本寺住持,法号圆通,听闻公子礼佛之心甚坚,特来相识一二”,高僧,就是高僧,将听见你有钱。我特地来拿钱得,说得是如此清新脱俗。徐勇在心里暗暗吐槽着,口里却连说着不敢:“大师言重了,鄙人自幼父母均是礼佛之人,今日路过宝刹,特来参拜一二,贵寺果真是香火鼎盛,贵寺得僧人,也俱是佛法精深,只是,鄙人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大师海涵,相助一二。” 圆通大师一听,大财主说话要帮忙,那肯定要帮啊,这帮完了,好处什么得,肯定也短不了,自是满口答应:“好说,好说,施主可是要做什么法事不成?” “正是,正是!”徐勇一把手,抓住圆通大师得双手,低头用力挤了挤眼睛,眼泪就流了下来:“家妻前年因病去世,前夜托梦与我,说自己因为对佛不敬,日日在这炼狱苦熬,只有到镇江金山寺里,找一位叫法海得禅师,来主持一场水陆法事,方能得以解脱。不知道贵寺,可有法号叫法海的?” “这个?”圆通犹豫了半晌,决定实话实说:“本寺倒有一个叫做法海的,只是这位,也非本寺僧人,这位,乃是云游僧人,在本寺挂单而已,最近据说正在和几只蛇妖在斗法,不知道能不能请来,本寺还有许多高僧,俱是佛法精深之辈,不知施主可否?” 徐勇连忙摇头起来:“不可,不可,我那妻子,在梦里说得是清清楚楚,必须要法海禅师亲自做法,方能超脱,要不,您将法海禅师请来一下,我来和他分说,事成之后,鄙人再奉上香油钱五十两,您看可否?” 看在五十两的份上,不行也行了,住持连忙吩咐了一个随从,倒后院去请法海,又请徐勇一行人,到了禅房,一边喝吃着素点喝着香茗,一边谈论佛法。徐勇哪懂什么佛法啊,都是圆通在说,徐勇在听,就跟当年上学一样,听得是云里雾里的。 万幸的事,这一场煎熬并不用太久,半柱香功夫,法海就跟着随从来了,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法海师徒二人,吃着人家的,住着人家的,人家有事,总不能避而不见。 “法海大师!”徐勇一见到那白胡子,大光头,以及标志性的禅杖,就知道是法海来了,连忙起身,跪倒在地:“还请救我夫人一救!” 路上,法海已经听那随从说明了前因后果,念了一句佛,服气了徐勇回了一礼:“施主言重了,只是贫僧这几日事务繁忙,恐无暇帮到施主!” “难道就让我那夫人,在那苦狱中煎熬么?”徐勇说着,紧紧抓着法海的衣服,涕泪横流:“可怜我那早去的妻啊,还请大师无论如何,一定要搭救一二啊!” 两人正在拉拉扯扯的时候,突然,一个和尚,直接闯了进来:“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不好了!”圆通原本正在旁边分说,唯恐跑了这财主,听到这和尚咋咋呼呼,便恼火起来:“能有什么大事?你喘口气再说” 那和尚听见了,连忙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大声的说道:“住持大师!您到山门看看,好多乞儿,得有百八十号人,正在山门跪着,说要遁入空门,求咱们收留呢。” 圆通也顾不得这世外高人的形象了,一个大步就冲出了禅房,随从也匆忙跟了出去。只留下徐勇一行人和法海大眼瞪小眼,也难怪这圆通着急,要是收留了,一是没那么多地方,没那么多钱,也没那么多度牒,这个时代,当和尚是要有证的。要是赶走了,那自己这名声,可就不好听了。所以说,这些乞儿分明是来捣乱的,这金山寺一向香火鼎盛,自然有信佛的乡绅和官员照看着,按理说是不会有什么人不开眼,惹到他们头上,可是这一旦麻烦上门了,一个处理不好,可就……。 “大师!”徐勇见圆通走了,便也不哭了,放开抓着法海袈裟的手,自找了个座位坐下来:“住持大师走了,要不我们在这里等等他?” “不了!”法海顿了顿禅杖,叹了一口气,显然刚才一顿拉扯,废了他不少力气:“我这后面,还有一场法事要做,施主自便吧!” 第二十七章 救援(下) 徐勇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只是这茶水已经有点凉了,但是刚才话说多了一些,嗓子眼有点痒:“大师何必急着走呢?给人剃度,也不急着一时嘛!” “你怎么知道?”法海猛然一回头,虎目圆睁:“你跟那两个妖孽是一伙的?” 徐勇笑了起来,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大师,乱说话可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法海见状,运起天眼神通,往关押许仙的厢房一照,见里面一切安好,便也不着急了,也自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料想对方也没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一个大活人给带出来:“施主说不是,便不是,只是不知道,施主找老衲,到底有何要事呢?总不能就跟老衲聊聊天而已吧。” 当然不是,徐勇轻笑了一下,拍了拍手,马二两人连忙走了出去,将门仔细的关上,再像两尊门神一样,守在了门口,他将身上的衣服解开,吞了两年的龙珠,好效果没有,坏效果已经渐渐显现了,从喉部向下,一片片皮肤龟裂,如同鱼身上的鳞片一般:“大师可识得此病?” 法海仔细看了两眼,摇了摇头,便又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入定起来:“此等病症,原谅老衲不识,施主得病,自然该去找医生,找老衲干甚?” 徐勇合上了衣服,初秋时节,光着上身,还是有点冷的,万一感冒了,可就不好了:“大师可曾听说过龙珠?” 法海一听,眼皮猛然一抬,精光咋现,又消逝于眼皮地下,要不是亲眼所见,徐勇几乎以为是幻觉,他沉默半刻,方才轻声说道:“听说过,龙珠乃龙之精华所在,藏于口中,轻易不得见到,得知则有无穷妙用!” “啪啪啪……”徐勇轻拍双手,抚掌而笑:“大师果然是见多识广,法力无穷,大师,如果有一颗龙珠在你面前,唾手可得,你是要,还是不要呢?” “龙珠?在我面前?”法海的呼吸,顿时重了几分,一下子验证了徐勇的判断,法海抓许仙,压白娘子,是有私心的,这份私心,或许就落在他的那份得道超脱的梦想上面,压了白蛇,可以算是一份功德,能助他证得正果,而得到龙珠,对他来说肯定诱惑更大。法海又吸了几口气,平静了一下,幽幽开口道:“施主说笑了,这龙天下可是有数得,贫僧何德何能,能得到一颗,还正在我眼前。” 徐勇站了起来,走到法海的座前,又拉开了衣服:“大师糊涂了,你看我这胸前皮肤,是否像是龙鳞啊?小的两年前不小心误服了一颗龙珠,正盼大师搭救呢,大师取出来了,这龙珠,就算你的了。” 法海不信,运起天眼,往徐勇的胸前一照,在他的心口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如同一轮明月一般,旋转着放着光华,将他的五脏六腑,照得晶莹剔透。而那五脏六腑,也在这光华之下,发生着微妙得变化,常年不健康生活沉积的毒素在那光华之下逐渐分解,消失,一片片衰老的细胞提前死亡,取而代之得,是一片一片健康得,充满活力得细胞。 饶是法海一向喜怒不行于色,也忍不住喜上眉梢,自己修炼千年,方才得到如此神通,可惜身体已逐渐老朽,才想起靠着收服妖魔,取悦上天这不是办法的办法,盼望得到上天的垂青,从那不可能中,挣得一线生机。前途渺茫,自己却不得不蹒跚而行。原本自己也想过一些天材地宝的注意,可这些要么是偏远无比,要么是早有主人,轮不到自己。但是现在,一个天大的机遇却送上门来,只要拿到这颗龙珠,花上一些时日,便能将其化为己有。到时候,不但可以平添千年的寿命,还能借助龙珠,摆脱自己这身凡人躯体的束缚,证得正果的希望,又大了不知几分:“施主如此大方,贫僧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施主可有什么要求,贫僧一定尽力。” “没什么要求。”徐勇见到他上钩了,哪想提什么要求,只是假装喉咙发痒,重重咳嗽了一声,门外的马二一听,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纸鸢,就在后院里放了起来。初秋的微风,一下子就将纸鸢托上了天空。 全镇江城的乞丐们,这次几乎全都来了,一百多人将小小的山门,挤得满满当当,任凭圆通住持如何劝告,甚至威胁,都充耳不闻,只是在不住的磕头,嘴里念念有词,领头的那几个,头上都已经磕出了鲜血,显然是拼命了,由不得他们不拼命,他们的头领,也就是本地丐帮的堂主,正在后面看着呢,要是今天不卖力的,晚上回去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可不是流点血就能解决的,而站在头领旁边的,是徐勇雇来的另外两个保镖,田七和李四。 “孙堂主,你手下的那些要饭的,也真舍得出力气,这血都磕出来了,啧啧啧……!”田七靠着一块大石头,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和身边的那位扯着闲话:“不要这么拼命嘛,磕死几个,那就不好收拾了!” “主家出钱,我们出力,天经地义嘛!”身边的这一位,却穿的好像郊游的员外一般,悠哉游哉的摇着折扇,正是本地丐帮分舵的孙堂主,连说话,都是文绉绉的:”死了几个正好,几条贱命而已,正好少几张吃饭的嘴!“孙堂主这一派,属于丐帮中的净衣派,堂主的位置,也是祖上传来的,对这些乞丐,也没多大感情,对他而言,这些乞丐只是谋生的工具而已。 “噤声,来了几个狗腿子”李四一直看着山下,六名穿着皂衣的衙役,挎着腰刀和铁尺,提着铁尺,正在爬着山路。 田七看了一看,不屑一顾道:“是王大,怕个什么,主家不是早就说了么,今天有狗腿子来,我们做自己的事就好了,大家都是为钱来的,井水不犯河水”说着,顿时安抚住了有点躁动不安的孙堂主,毕竟这件事,要是认真起来,也算聚众闹事了,不大不小的罪过,要不是看在那五十两纹银的份上,他绝对不去趟这趟浑水。 不一会儿,王大就到了山门前,这身公服,对普通人,有莫大的威慑力,连同跪着的乞儿,都默默让开了一条道,让几个人通过,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惊惶,仿佛只要王大他们说几句重话,他们就将要一哄而散似的。 看到了王大一行人,住持仿佛看到了自己那早已埋入黄土的父母一般,一把拉住王大,一锭半两的纹银,就掉入了王大的袖笼里:“王大人,您可来了,这些要饭的,堵了我们山门接近半天了,还请王大人帮忙,驱赶一下!” 颠了颠手中银两的重量,王大原本板着的双颊,笑容顿时淹没了双眼:“好说,好说,圆通大师,还请您这边,先把庙中僧人,都请出来一下!” “怎么了?”圆通住持莫名其妙,有点摸不着头脑了:“王大人,这又是为何?” “没什么大事”王大笑得更是灿烂了:“只不过有人到县衙举报,贵寺有人暗藏反贼,因此需要到您这边,根据名册,点验一番,还请大师行个方便,不要让小的们为难” “这个……”圆通有点为难了,本寺的僧人还好,这金山寺,挂单的那些人,保不齐有什么作奸犯科之徒,这要是万一被抓住什么把柄,保不齐会被借题发挥:“本寺的人还好,这外寺的,大人,贫僧也不敢打包票啊。” 王大因为得到吩咐,只是走个形式而已,犯不着认真太多,也摆了一摆手:“大师不必为难,只要本寺的就好,就在,嗯,大殿里面点验即可。” 听到只是本寺的,圆通的心放下来一般,再一听不要到后院,圆通更是心全落在了胸膛里:“如此甚好,甚好,王大人,里面请,里面请。”说完,便将一行六人,请进了寺门。 田七看了会热闹,发觉没什么可看的,看到了天空中飘荡着的纸鸢,捅了捅一直看热闹的李四:“该我们了!”说着,对孙堂主拱一拱手:“孙堂主,后会有期,你们再等半个时辰,就可以散了”说完,拉着李四两人,转向了金山寺的后门。 第二十八章 命悬一线 金山寺,这座千年禅师,躲过了白娘子的水漫金山,,却没能躲过徐勇的火烧禅院。大火从后山燃起的,火借风势,后山里面,又几乎都是落叶,又因为几乎所有的僧人,要么在山门防止乞丐们冲进去,要么就在大殿里,接受着官府的点验,所以原本不大的火苗,不一会便变成了冲天大火。直烧到了金山寺后院。后院有院墙,所以大火一时还烧不过来,只有浓浓的烟雾,沿着院墙,漫了过来。 放火的田七二人,翻过了高高的院墙,躲在了墙角的灌木丛里,直等到烟雾缭绕,方才用湿毛巾捂着口鼻,一间一间的搜寻起来,后院的房间很多,搜寻起来自然要花很多力气,直到两人都几乎放弃了希望的时候,才注意到了西北角的一间小小的禅房,大门紧闭,窗户紧锁,一般人肯定会以为这里面没有人,只是门口守着的小沙弥,让田七两人起了疑心,一个手势,两人便悄悄的摸了过去 。“谁!”守门的小沙弥,非常警惕,似远远的,便看到了在烟雾里的两人,这是法海的徒弟十天,也是亲随和法器,一直以来,被法海用各种药物淬炼,心性最是单纯坚定,也不会长大,虽说身体只是十一二岁的身体,其实本身,也早已活过百年了,法力虽说比不过自己的师父,也比不过白青二人,但是收拾两个普通人,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谁在那里?出来!” “香客!”田七连忙大声喊道,用手臂捅了捅李四,示意他找到正主了,赶紧跟上:“小师父,我们是来上香的香客,火烧起来了,我们找不到路了,还请小师父帮忙指一指路。”说着,田七也后悔起来,自己点火的时候,好像点大了,原本只是想弄出几个火头,弄点烟什么的,结果现在,这么大的火,估计要把整座山烧了。 十天也不疑有他,根本没想到这大火,其实就是他们放的:“你们沿着右边走,有一个拱门,拱门过去了再左转……” 田七假装听不明白的样子,一边往着十天身边靠着,一边说:“小师父,这烟太大了,这路一转一转的,哪里听得清,小师父行行好,带我们出去吧!”说完,田七离十天,只有两步的距离了。一只手缩回了袖子里,紧紧捏住了匕首,随时准备发动,高四则在另一个方向,准备迂回绕到十天的后面,前后夹攻 十天可能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也可能只是单纯的防备,举起了手中的禅杖,实心的铜铸禅杖,看起来得有七八十斤重,他举起来,却仿似轻如鸿毛一般,拿在手上,抡了一个半圆,带出了吼吼的风声,一边作势往前,一边厉声喝道:“你们不要上前了,自找出路去,不然我这禅杖,可饶不了你们!”说完将禅杖往地上重重一砸,立刻将地上的青石板,砸成齑粉。 田七一看,原本准备的骗开他,是没什么希望了,为今,只有硬上了,便慢慢的向后退了两步,一边退,一边说道:“小师父莫恼,我们这就走!”同时向高四打了一下手势,让他伺机而动。假装转身欲走,刚跨出半步,一个转身,一根袖里箭,直取十天的心口,这要是射中了,十天肯定是一个死字。 只是田七不知道这十天的厉害,虽说是孩儿身,可这力气可不小,反应也不慢,禅杖轻轻一挥,短箭就如同扑火的飞蛾一般,掉在地上断成两截,接下来的几只,也是如法炮制,完全近不了身,田七见暗器被打,也不慌乱,打了一个呼哨,两人从胸襟里,掏出五六个纸包,一股脑往十天身上掷去。纸包既快又多,十天以为又是什么暗器,直接用禅杖击成粉碎。纸包碎裂,掉出来的不是暗器,而是江湖上下三滥的玩意,石灰粉。石灰粉飘飘洒洒,一时不防的十天,眼睛里便掉进不少,顿时,如同烈火灼烧一般的疼痛一下子让他眼睛再也睁不开,接着,高四抓起的一块简简单单的板砖,和接下来的一刀,顿时让他的世界,陷入了黑暗。 “啊……”一股钻心的疼痛,一下子攥住了正在从徐勇胸膛里强取龙珠的法海的心脏,一口鲜血,从法海口里,喷了出来,十天是法海的法器,二者心灵相通。十天身死,法器被毁,法海这个主人自然也受到了波连。 “哈哈哈……”躺在地上的徐勇,胸膛已经被打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一道道丝线,如同活物般,从法海的十指长出,一点一点的切割着血肉,将龙珠和徐勇的身体,分离开来。在徐勇的体内呆了两年多时间,龙珠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强取出来,肯定是要费一番功夫的。只是不幸的是,原本已经注定昏迷的他,因为龙珠的作用,却格外的清醒,只是龙珠只能帮他清醒,却不能帮他脱困,全身的肌肉,仿佛神经全部被切断了一般,一点都没有反应,只有一张嘴,还能受自己的摆布。一开始,徐勇还试着大声叫喊过,可是门外的马二他们,却一点都听不到。最后,徐勇只能强忍着疼痛,一边祈祷,一边向着法海喷着垃圾话:“老秃驴,你怎么吐血了?难道是大姨妈来了?要不要我帮你买卫生巾啊!” “闭嘴!”忍受了这么久徐勇的聒噪,饶是修心千年的法海,也差点忍不住,一把抓起了禅杖,似乎想把徐勇的头,直接打成烂西瓜,犹豫了半晌,又放了下来,也不像之前那样,用法力来剥除龙珠上的血管,而是将手伸了进去,一把攥住龙珠,用力一拉,没有拉得出来,又伸进去了一只手,就在徐勇得胸膛里,细细的刮着上面的血肉:“小子,你别嚣张,你以为你让人杀了我那宝贝徒弟,就能救出许仙?嘿嘿,等我取了你心头的龙珠,再一杖杀了你,最后,我再把许仙抓来,到时候,那两个妖孽,怎么也不可能挡住法力大进的我呢?小子,还得谢谢你呢。到时候贫僧一定给你,做一个最风光的水陆法事!” “呵呵呵……”拉得那一瞬间,徐勇以为自己快要死去了,一股股黑暗,涌上了眼前,几乎要将徐勇得视线完全淹没,鲜血如同泉水一般,从嘴里喷出,徐勇的气息,变得更是微弱:“老秃驴,你不得好死!”说完,徐勇便晕了过去。 当后山的烟雾,飘进了大殿里面,顾不得王大等的阻拦,所有的僧人,都涌出了大雄宝殿,而看到了后山火势的圆通,更是跌坐在地,呆呆的看着山火发愣。 “圆通大师,看来今天这点验,点验不了了。”王大看见火势,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至于后面的,那就不关他的了,于是,便拱手告辞起来:“大师保重!”说完,一挥手,六人便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排开没有得到指令,仍然跪着的乞丐们,直接下山而走。 “好,好,好”圆通都不知道自己在呢喃着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这座金山寺,这个住持,马上就要化为乌有了,哪怕能重建,可这重建的花销,也需要他们自己一文一文的去化,自己已经年近花甲了,还能不能坚持到那么久呢。 除了正在呆呆的看着火势的圆通,几乎所有的和尚,都在往后山跑,不是去救火,而是去拿财物,当了这么多年和尚,大多数人都有一笔自己的私房钱,这笔钱要是没有抢出来,自己还不如直接死了,一了百了,而那群为了财物而疯狂的人,却没有发现,一个青衣女子,跟着人群冲了进去,出来的时候,却变成了三男一女,女的脸上满是沮丧,男中间,也有一个,如同木头一般。 第二十九章 狗大人 黑暗褪去,光明归来,来的不仅仅是光明,还有那张大脸,如同悬浮的ufo一样,停徐勇的面前。许久不见,徐勇忽然觉得,那张大脸还是蛮可爱的,起码比法海那张老脸可爱得多,起码皱纹少很多:“大脸兄!我这,算工伤么?”徐勇首先想起的,不是其他,而是自己身上的伤,受了这么大的罪,可得好好要点赔偿。 “什么伤?”大脸揣着明白装糊涂:“哪有什么伤?你不是没有受伤么?” 这可不在徐勇的预料里面,一把跳了起来:“什么伤,就是那个法海,法海在我胸口开了一个洞……洞?洞哪去了?”徐勇摸了摸胸口,皮肤完好无损,连汗毛都没少一根:“x,怎么没有了?我跟你说,刚才,那个法海,在我胸口,掏了老大一个洞,可疼死我了,你们得赔偿!” 大脸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你在那里受的伤,只要回来了,就会立刻回复原样,当然没有受伤这种补偿,但是,假如你在那边死了的话,倒有一些补偿?” 一听什么补偿都没有,徐勇闷闷不乐的坐了下来:“死了才有!受伤没有?我都死了还要什么补偿,看来下次得悠着点,不能这么玩命了,对了,这次的工资什么时候结?” “现在就结!”反正只是过期的仙丹而已,大脸也难得大方起来,从口中吐出了两个黄澄澄的珠子,只是颜色因为过期,变得有些暗淡:“天庭虽然没有补偿,但是作为你的领导,我私人给你补点,原本呢,只给你一颗的,现在呢,我给你两颗怎么样?对了,避水珠呢?” “不知道!”徐勇没好气的回道:“可能是法海抢走了,或许爆炸了,我晕了过去,鬼知道什么情况。还有,我这次可在那边可待了两年多,不会这边报失踪了吧?” “不会不会”大脸摇摇头,显得有些愁眉苦脸:“那边的时间流速不影响这边的,你在那边哪怕待到死,在这边也只是睡了一觉醒来而已,当然可能醒过来了,立刻就死而已。避水珠,少了就少了吧,大不了和三少爷说不知道丢哪里了吧。”显然也不是他之前所言的那么贵重。 徐勇一听,又不干了,感情自己在那边待了两年,寿命也少了两年啊:“那我待那边两年多,我是不是寿命就少了两年,那怎么补偿,这总算工伤吧,因公减少寿命!” 大脸歪头想了一想,貌似有点道理,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要不这样,我下次问一下上面的,看上面什么意见,是直接补寿命还是怎么弄,你看怎么样?” “行!”徐勇想了想,还好只是两年,自己等着就好了,只是该要的好处,还是要一些的:“但是你得再给我一颗丹药,赔我衣服,还有手表!”衣服丢在了那边了,手表更是想都不要想了,现在肯定在那狗皇帝手上呢,这可都是真金白银买的,虽然可以再刮彩票,可也是花了钱的不是。 “那,好吧!”大脸表示理解,对于他斤斤计较的本质,他早已见识过了,知道要是不赔了他的衣服和手边,自己肯定不得安生,又吐出来一颗到徐勇手里,三颗丹药,如同三颗黄金做成的圆球,虽然有些黯淡,但是一看,就是好东西。 大脸觉得自己赚了,过期丹药,对他们而言,就如同过期食品一般,吃了不但无益,反而有害。自己这次要了有一葫芦,得有千把颗,不但一分钱没花,老君还千恩万谢,谢谢自己帮他处理了。徐勇呢,也觉得自己赚了,衣服加手表,才三千多,自己这一颗丹药,怎么也得亿儿八千万的,还买不到,不换不是王八蛋,自己这次可是赚大了。两个人都很开心,都觉得自己赚到便宜了,这就是所谓的“双赢”。 “走咯!”大脸见到事情已经搞定了,员工情绪稳定,工资也照常发放了,也长出了一口气,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员工,可得好好伺候着,不能罢工:“下次还是丹药结算,如何?” “行,行行!”徐勇正看着三颗丹药眉开眼笑呢,哪有空管他:“有空常来啊,不送!” “哈哈哈……”大脸化成一股青烟飘去,徐勇也从梦乡中自行挣脱出来,三颗丹药,安安静静的躺在手心里,如同三颗金豆子一般,徐勇打开灯,捏起一颗,放在灯下,一颗一颗的细细欣赏,一边欣赏,一边傻乐,小白也被灯光弄醒了过来,仿佛是看到什么无上美味一般,伸长了舌头,口水都快滴到了地上。 “去去去!”这可不是你吃的。徐勇轻轻踢了小白一脚,这可都是亮闪闪的钞票啊,自己只要把他卖了!卖了?卖了……怎么卖?徐勇这才想起这个严重的问题,这可不是古代,你可以拿着一颗丹药,说是仙丹,进献给皇帝。而现在,第一:皇帝没有了;第二:仙丹没人信了;第三:这玩意都快过期了,鬼知道有没有反效果,鬼知道效果有多好,看大脸那个大方样子,肯定有什么坑在里面。这么想,过期丹也不是那么有吸引力了。扯下一张旧报纸,将它们草草了包了起来,丢在了桌子上,徐勇又进入了梦乡。 “嗨嗨嗨!”一个童声,将徐勇喊醒了,就在徐勇将醒未醒的瞬间,一条白色闪电,仿佛带着仇恨的火光,直接撞到了徐勇的脸上,顿时,徐勇的眼泪,就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谁家熊孩子!徐勇如同被煮熟了的对虾一般,捂着鼻子,蜷缩成了一团。过了很久,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体力的徐勇,刚准备转过身,找到这个砸自己的熊孩子,又是一道闪电,还是同样的位置。 “你tm的谁啊!”徐勇捂着脸,将头埋在枕头下面,这是打怕了:“跑我这里来撒野,你爸妈呢?家里没大人了啊,我tm哪里得罪你了?” “还嘴硬,你天天给我吃狗粮难道没有得罪我!”徐勇从指缝里面偷偷的瞟了一眼,小白正在床下面,对着自己呲牙咧嘴,一股稚气未脱的童声,随着它嘴的张合,从喉咙里飘出:“这是给你的教训!” 已经见过了蛇妖的徐勇,也见怪不怪了,一手捂着手,另外一只手捂着裆部,低声辩解道:“那可是五十一斤的进口狗粮,我要是有钱我也想天天下馆子吃龙虾!可是我有么?” 小白围着徐勇转起圈来,趾高气昂的训道:“那是你废物,有我在还赚不到钱,你说你是不是废物,刮彩票刮了一张就躺着了,你说你是不是废物!” 徐勇生平第一次,被一只小狗训,特别是这只小狗,还不到他的膝盖高,顿时觉得有点好气又好笑:“行,狗大人,那回头我就按照你说的办,你看行吧,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ok?但是,你怎么突然会说话来着,我记得你以前不会的啊?” “哪怕是一直蚂蚁,吃了你那仙丹也会说话”说完,小白继续用藐视的眼光,看着徐勇。 “那是……仙丹!你吃了我的仙丹!”徐勇猛然跳了起来,这才注意到,桌上的纸包已经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三个黄澄澄的丹药,也已经不见了踪影,深吸了一口气,徐勇搓了搓脸颊,换上了最和煦的笑容:“狗大人,来来来,我们来商量一个事!” 小白小小的脑袋里,没想太多,直接走了过去,刚一到他脚下,徐勇就一手,抓住了小白的后颈皮:“吃了老子的仙丹!吃了老子的仙丹!还撞老子的脸,毁老子的容,我今天非煮了你不可!” “不要啊,不要啊!”原本的嚣张当然无存,小白在徐勇紧紧的攥在手上,想要挣脱,可是悬在空中,根本没处着力,只能哀声求饶:“大哥,大哥,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仙丹我已经全部消化了,吃了我的肉也没用的,大哥,大哥,我再也不充老大了,求求你,放过我,我当牛作马报答你!” 当牛作马?徐勇看了看它那瘦下的身材:“牛能耕地,马能骑人,你能干什么?卖萌?” 小白一听,有了那么一点希望,连忙连声说道:“我除了卖萌,还会很多,我能帮你中彩票,赢赌局,还能帮你泡妞,等我大一些,打架也是一把好手呢,求求大哥你,发发善心,饶过我吧” 徐勇想了想,这毕竟是人家的狗,煮了,对主人也不太好交待:“行,我可以放过你,不过呢,你得留下点东西来!”徐勇也害怕它翻脸不认人,回头再给自己来几下子,自己可受不了。 “什么东西?”小白有点奇怪。 “这个东西!”说完,徐勇一手掏出了手机,不管小白脸上的哀羞,和苦苦哀求强行扒开了它的双腿,嚓嚓嚓连拍了十张:“回头我把它打印出来,你要是再不听话,我交给大脸,再贴得满天庭都是,让大家看看你的裸照!”说完,一把将耷拉着头的小白丢到了地上。 第三十章 再来一次 海岛生活总是孤寂无聊的,但是这一次,多了一个伴,徐勇用来撸的次数,也少了很多,主要是当你看着电脑里面的漂亮女优,努力发泄自己的精力,旁边总有着一位用满是鄙视的的大眼睛看着你,仿佛看到了一个强撸灰飞烟灭的卢瑟的时候,你不阳痿也会兴趣大失。某种意义上来说,小白成功的帮住徐勇戒掉了八年的恶习。 半个月的时间,徐勇和小白好好的增进了一下‘感情’,每天不是徐勇踩中了小白的便便,便是小白中了徐勇的陷阱,直接飞进了大海,等到补给船来到的时候,一人一狗都松了一大口气,再这样下去,就肯定要出事了。 回去的小船上,还是那几张熟悉的面孔,半个月的与世隔绝,大家似乎都话特别多,每个人都在谈论着自己那块的鸟不拉屎,已经这次回去后肯定辞职的决心,只是这些,都只是自我安慰而已。下个月回来的轮船上,你还会看到他们苦大愁深的面孔。徐勇也在其中,咬牙切齿的赌咒发誓,自己再去就是墨镜养的。只是徐勇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那张让他心神缭绕的倩影。不一会,徐勇脱离了人群,靠在了栏杆上面。 “怎么了?心神不宁的?”墨镜王走到了徐勇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上次醉酒后,就是他送的徐勇,他是山东人,入赘到了本地,一向是乐于助人,也酒量豪爽,爱开玩笑。 徐勇笑了笑,又将视线抬回了空中:“没什么,心情不好” 墨镜王一把搂过徐勇的脖子,环顾了一下四周,以一种恰到好处,正好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不是心情不好,是想女人了吧!”说完,所有人都哄笑起来。 徐勇一把甩开墨镜王的手,红着脸,大声说道:“哪有,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别乱说!” 墨镜王一听,更乐了起来:“还脸红了,哈哈哈”说着,他突然降低了音量,低声说道:“想不想知道,这陈雪,怎么找啊?一包烟,我就告诉你!” 徐勇知道墨镜王肯定不知道,但是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哪里找,你可别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呢?”墨镜王大声说道:“大胖子,我夏宇是不是出了名的从不骗人!” 大胖子,也是上次见到的一号胖子,本名叫王海的一听,也大声的对着这边反驳道:“夏宇你个x日的xb的上次还骗了老子一包中华,还好意思说从不骗人!也就徐勇这小孩子还信你,大家说对不对!”顿时船舱里面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着他的骗人事迹,连墨镜王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低声的说:“好了,不跟你闹着玩了,这开船的,就是她爸爸,你去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那你还要一包烟,这我也早就知道啊!你也忒黑了吧”徐勇不干了,这么简单的方法自己早就知道,可问题是,自己敢么?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x啊,兄弟!该出手时就出手,不然以后后悔药都没得吃”墨镜王意味深长的说到:“哥哥我可有过这种教训,当年我们学校,有一个妹子,那个水灵的,可是当时我觉得配不上人家,就没有追,结果等我结婚那天,人家来喝喜酒的时候,说当年喜欢过我!你说蛋疼不蛋疼!对了,你小子有烟没,在岛上抽光了,断顿快三天了!” “有,有!”徐勇从包裹里面,掏出了一包还没开封的利群,一见到烟,一群人便乌泱泱的都来了,眼睛里仿佛都冒着绿光。显然都是断顿了的老烟鬼:“我就一包,大家别抢啊!”徐勇紧紧的抓着,唯恐这几个上手开抢。 “行了,行了,别墨迹了!”最前面的王海不耐烦了,他身体最大,横在舱门钱,谁也推不开:“你小子竟然还有存货,快点快点,先给我来一支!” 徐勇看着七八双饥渴的双眼,赶快拆开了烟盒,先给了夏宇两支,然后直接丢给了王海,让他来分,七八号人,一人也只有两支左右,大家在船舱里吞云吐雾,将受不了烟味的小白,薰了出来。蹲在了徐勇的身边。而夏宇,也跑进了船舱。 “嘿!听说你想老陈家闺女?”过完了烟瘾的王海,夹着烧了一半的烟走了过来,另外一只,已经被他抽完了:“听夏宇说的!” “他怎么那么大嘴巴!”徐勇抱怨到,给王海,腾了一个位置:“有点那个想法,只是想法而已!” “嘿嘿”王海抽着烟,给了徐勇一拳:“喜欢就去追,怕什么!当年我跟你嫂子,不也是我死皮赖脸追来的!” “结果现在你老婆后悔了吧!”夏宇也从舱里面。钻了出来,轻轻一脚一脚踢开小白,腾出了个空位:“吃这么胖,晚上你不怕把你老婆压死!” “那也比你好!上次洗澡,你头一个出来,早泄了吧!”王海嘴上也不饶人,哼哼唧唧的反驳道,两个人就在这甲板上吐槽起来,互相揭露着对方的黑历史,听得徐勇和小白,津津有味,不一会儿,船就到港了。 “今晚一起喝酒去!”王海提着包裹,像徐勇提议道。 “不了”徐勇摇摇头,提起了自己的包裹:“今晚要早点回去,晚上还有事呢!”仔细想一想夏宇和王海的的话,徐勇觉得自己是该趁着假期,做些什么。 第二天,天一放亮,徐勇就一个骨碌,离开了温暖,舒适的被窝,刷牙,洗脸,然后敲响了小白的房门。是的,在小白的要求和威胁下,他将一间房间,变成了小白的安乐窝。 “谁啊!”小白现在越来越像一个人,而不是一条狗,连早起的慵懒,都学的十成十,要是外人,说不定都会以为这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你大爷我!”徐勇恶狠狠的说,自从昨天不得不受一条狗的威胁后,他就憋着一股火,有这么憋屈的主人么:“给老子起床,今天刮彩票去!” 房间里面的小白,将被子卷成了一个圆圈,自己正趴在里面,睡得舒服呢:“我生病了!明天再去好不好!” “是么?”徐勇将信将疑:“要不要老子给你找个医生啊!”说着,轻轻转动着门锁,小白太矮了,根本没办法将房门反锁。 小白没有发觉到动静,仍然舒舒服服的趴在被窝里,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用着它认为最有气无力的声音说:“不用了,我睡一会就好!” 徐勇猛的推开房门,冲到了小白床前,阴深深的说:“孩子感冒总不好,多半是惯的!打一顿就好了!小白,你是不是也一样啊”说完,徐勇脱下了拖鞋,示威性的,在手上,将拖鞋抽的啪啪作响! “啊”小白被他的突然袭击,吓了一大跳,如同被电击了一般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又慢慢退到了墙角:“我不是!我不是!大哥,大哥,我错了,我现在起床还不行么?” “快点!”徐勇丢下拖鞋和惊魂未定的小白,慢慢晃了出去,又转了回来:“记得叠被子!”说完,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只留下愁眉苦脸的小白。看着被子发呆 而这天上午,彩票店的老板年,又成功的将上次的横幅,重新挂了出来“恭喜本店顾客喜中体彩刮刮乐大奖,奖金一万元。”一个字都没有动,而徐勇,则带着一条小白狗,踏上了前往省城的旅途。 第三十一章 怂了! 南京,又称金陵,一座千年古城,古称建康,可惜建康的时候少,不健康的时候多,对这座城市,徐勇没有太多美好的回忆,玄武湖虽然好看,夫子庙也不错,新街口更是繁华,可是,在这光鲜下面,总有一些让人抓狂的人物:小偷!上学时,经常被同学喊过来玩,来一次这里,就要丢一次东西,有时候是手机,有时候是钱包,有时候,是手机和钱包。每一次,在警察叔叔的爱理不理下,都没能找回。每一次来,都是一次冒险。而这次,为了一个女人,徐勇又跨进了这座城市。 南大,曾经都不是徐勇的梦想,小学,徐勇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发誓自己非北大清华不上,初中的时候,现实了一点,觉得复旦什么的,也是可以考虑的,等到了高中,自己才发现,自己这辈子,只要能上个一本,就阿弥陀佛了,最后的现实是,险而又险的,上了本三,而站在这所四个金字前的徐勇觉得到了自己的渺小,自己只是一个三流大学出来的学生,拿着三流的工资,凭什么去乞求得到一流学府里面的一流美女的青睐!靠相貌?自己黑黝黝的,咋一看就是农村土老帽,靠学识?别开玩笑额。靠金钱?那倒是有一点可能,自己只要每天刮十张,除去海岛上班的时间,也能赚个一千来万,可是这,有意义么?娶了一个,只是看中自己金钱的女人?徐勇在大门口纠结着,徘徊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找她,更不知道自己进去,该说什么,直到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小子!在门口晃了半天了?当我们保安是瞎子啊,走吧,跟我们走一趟吧!”第一天上班的大壮,注意他已经很久了,一个独身男人,抱着一条小狗,在门口,一会儿长吁短叹,一会儿欲进实退,很明显是准备要混入校园的破坏分子,大壮对自己的推断,很是满意。 “嘶嘶你大爷的轻点!”徐勇被大壮,勒的手臂生疼,连声呼痛:“老子来找人的!” “找人?你当我是呆子啊!”大壮的手,如同老虎钳一般,越勒越紧:“找人要在门口待一个多小时还不进去啊?是你傻,还是我傻?” “我傻,我傻,行了吧!”徐勇连声求饶,看来这次是白来了:“大哥大哥,我走还不行么?” “想走?晚了!”大壮手用力一拉,小白就掉在了地上,一个撒腿,就跑得没影了:“跟我走吧,等着警察来!”说完,一拖着徐勇就拉进了门卫室里面的小房间,再把门反锁了起来。 “x的!”徐勇狠狠踢了踢反锁着的木门,蹲了下来,狐狸没打着,反惹一身骚,这陈雪没见着,小白反而不见了,自己也得等警察来,去派出所一趟,这都算什么事啊!难道自己上辈子就跟这南京犯冲?一来就没好事么? 还好,经过了多年的整顿,警察出警的速度,快了很多,没有让徐勇等太久,不到十分钟,两位年轻的民警,就将徐勇从小黑屋,放了出来。 两人各拉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年纪稍微大点的,取出了笔录本,年轻一点的,则拿出了手机一样的警务通,也没有给徐勇拿个凳子,徐勇只能继续蹲在地上。 “身份证?”年纪大点的,和蔼的问道。 “带了带了!”徐勇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在里面找到了身份证,递给了他。年长的那个看了一眼,记了下来,然后直接交给了年轻的那个,年轻的那个,对着身份证,啪啪啪按了起来。 “来这边做什么?”年长一些的那个继续问道,指着一直站在门口的大壮:“门卫说你在门口转了半圈,是不是实情?” “是实情。”徐勇点了点头,看了看大壮:“但是和他说的不一样,我只是想找人?” “找人?”年轻的人笑了起来,将身份证递还给了他:“暗恋了?不敢表白?” 被一个陌生人这么直接的说了出来,徐勇有点害羞,黑黝黝的脸上,红色的不是那么醒目:“差不多吧!” “哈哈”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年轻一些的继续说道:“加油加油,老王,我们走吧,这个人没什么问题,还是公务员呢!” “那可真是稀奇,公务员还这么脸皮薄!”说完,他又笑了起来:“签个字,你就可以走了!” “那多谢了!”徐勇拿起笔,长出了一口气,自己等会找到小白,立刻回去,再也不在这边多呆一秒! “你好!”门卫室的窗户,突然被敲响,一张青春靓丽,却带着一丝担忧的脸庞,出现在窗外:“请问?他?犯了什么错了么?” “没有!”年轻一些的,笑得更是灿烂了,用力拍了一下徐勇的后背:“没犯什么事,一点小误会,他可以走了!”接着,轻声的说道:“这么漂亮,眼光不错啊,加油加油!”徐勇也笑了起来,看来今天是不要急着走了。 “你怎么来了?”徐勇走出了门卫室,顺便安抚性的拍了拍不知所措的大壮的肩膀,他有一些不安,第一天上班,原本以为立功的,记过貌似犯了错误,担心徐勇去投诉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陈雪见他出来,也露出了微笑,指了指正在地上百无聊赖,装傻的小白:“是它带我来的!” “哦?”徐勇没想到小白这么好心,还以为它奔向自由,一去不复返了呢,看来原本准备带它玩玩蹦极的计划,要变成带它逛宠物展了:“它怎么带你来的?真没想到它竟然这么‘聪明懂事’”听见了徐勇的话,小白委屈得呜咽了一声,显得可怜巴巴的。 陈雪笑了笑,挠了挠小白的下巴,小白将头抬起来,舒服极了:“我刚下课往宿舍走,就看到一只小白狗在学校里面疯跑,我先看到了它,就试着喊了它一下,果然是它,它一看到我,就扑上来,它就咬着我裤腿,一路把我带到这里来了,我一看见门卫室里面的警察,还以为你犯了什么事呢?” “我能犯什么事?”徐勇略带不满的问道:“只不过在门口多晃了一会,就要被关小黑屋,还得警察盘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不是什么学校,是什么军事重地呢?” “哈哈哈”陈雪笑了出来,露出了八颗如同牙膏广告一样洁白的牙齿,看得徐勇楞了一下:“对了,你怎么跑我们学校来了?” “放假了,来看看老朋友!”徐勇故作轻松的说到,小心脏已经在扑通扑通的跳了。脑海里不断的在纠结着,到底是勇往直前,还是循序渐进,慢慢发展。 “你有朋友在这边啊?”陈雪问道:“是哪个学院的?难道是老师?” 徐勇笑了起来,努力掩饰着心中的慌乱和纠结:“嗯嗯,是在这边,不过不是你们学校的,已经见过了,后来想起来你也在南京,就顺便来看看。你下午有时间么,我第一次来南京,给我做做导游吧!”最后关头,徐勇还是怂了。连小白,都发出了一丝不屑的闷哼,显然对这个怂货,很是不满,特别是这还是自己的主人。 第三十二章 救人 徐勇的眼里,从未有一天,有一座城市变得如此的靓丽,路上奔涌的车流,天上飞舞的麻雀,以及拿在风中摇摆的梧桐,都似乎了原本没有的活力,连蹑手蹑脚跟着自己的那个某族小偷,徐勇生平第一次觉得他有那么一丝可爱。要不是他尝试偷陈雪的钱包,徐勇也没有机会英雄护美,收获了她的感谢,也顺便将这场快乐的游览,拖到了夜里九点。 如果说白天的玄武湖,只是一潭湖水的话,那夜里的玄武湖,就是别有一番趣味了,彩灯,秋风,还有湖边木道,简直就是情侣的最佳约会地点了,以前总是听南京的同学说,夜间的玄武湖多么好看,自己之前也来过两次,可惜的是,单身狗永远是没有发现美的眼睛的,而带着美人的徐勇,总算带上了这么一双眼睛。没有白瞎了这么美妙的夜色。 徐勇趴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湖面,月光洒落在湖面上,如同一块银镜一般,阵阵微风吹来,湖面上便荡起阵阵涟漪,如同一颗颗珍珠在湖面上跳动,远处的亭子里,传来阵阵歌声,那是一群老年人,正在唱着黄梅戏。只有偶然滑过几只游船,打破了这片静谧,徐勇吹了一会夜风,伸了一个懒腰,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有男朋友没?” 陈雪也正看着这绝美的夜色,看得有些出神了,自己是第一次,跟异性出来,也是第一次,发觉夜色下的玄武湖,讶异地啊了一声,才低声回道:“还没有,我想好好学习!” 徐勇心里忍不住,握了握拳,继续问道:“那你,准备找个什么类型的?”陈雪好似发现了什么,将目光从湖面上收了回来:“还没想过呢,等毕业再说!” 没有找到满意答案的徐勇,有一点不甘心,继续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话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乎是微不可闻,一个大老爷们,如同怀春的少女一般。 “什么?”陈雪没有听清。“没什么”徐勇没有了继续问下去的勇气,打起方向盘,赶紧将话题引到了其他地方:“我说,我们一起坐船怎么样?”正在脚下打着瞌睡的小白,对着徐勇又是一顿白眼。 “太晚了吧?”陈雪看了看手机,转身要走:“已经九点半了,再不回去宿舍要关门了。” “关门才好呢!”徐勇低声嘀咕了一句,还好没被她听见,一脚踢醒了将睡未睡的小白:“好吧,那我送送你吧!”话音未落,便被一个高亢的女声,打破了徐勇心中那离别的伤感:“救人啊!有人落水了!” 陈雪一听,也顾不上离开了,一个箭步,爬上了栏杆的立柱上,四处打量着。徐勇也转身跑来,扶住了陈雪的双腿,又是一阵的心猿意马。 黑漆漆的湖面上,什么都看不清,徐勇极力远眺,才从那片黑暗的背景里,看到了两支高高举起的双手,一会高,一会低,显然这个人,就快不行了,而不远处有一条游船,静静的趴在水面上。 “你等着,我去救人!”陈雪将手机什么的,一股脑掏给了徐勇,便准备下水救人。 “还是我去吧!”徐勇连忙拉住了正要往下跳的陈雪,自己要是让她去救了,自己还算男人么?徐勇一把将陈雪拉了进来,接着讲零碎东西,直接往地上一丢,一个翻越,便跳了下去,只是下去的时候,姿势没调整好,后背被水面拍得火辣辣的生疼。 “x”骂了一声娘,徐勇顾不上喊疼,奋力往落水者那边游过去。岸上看起来很近,可等游起来,就不是那种轻松了花了接近半分钟,徐勇才游到了落水者的身边,力气,也花得七七八八了。 人在溺水的时候,哪怕是一根稻草,都会死死的抓住,更何况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徐勇刚游到他的身边,正准备转到他的后面,跟着电影里面学的那样,先把他打晕了,结果却是被一把抱了个严严实实。徐勇越是挣扎,他就抱的越紧,徐勇如同四肢被困住的死猪一般,两个人一同沉进了水里,只留下了湖面一股股的气泡。 努力憋住的几口气,在水下不出二十秒,就被耗了个干净,而那个落水的人,虽然已经开始失去意识,但是手脚上的力气,却丝毫没有减弱。如同四把铁锁,牢牢的锁住了徐勇的四肢。徐勇吐出最后一口气。放弃了挣扎,知道自己这次,充英雄变成狗熊了,这次要淹死了,只是希望,明天捞出自己的时候,不是太难看,起码别胀起来,如同水面上的猪尿泡一般。 一口湖水,在徐勇终于忍不住的那一刻,从嘴里倒灌进了肺里,没有以往的那种难受,反而有那么一丝甘甜,看来自己真的要死了,错觉已经开始出现了,就如同醉酒的人,再喝就会以为酒水是甜的,冻死的人,总以为自己浑身发热一般。徐勇环顾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头顶上,一丝亮光从湖面上射了下来,照出了一点轮廓,或许这确实,是一个完美的安息之所。认命的不再挣扎,徐勇让自己,自由落体。 “怎么还没死?”徐勇等了良久,还没等到自己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反而有点滴力气,从胸膛里,涌向四肢,自己的感知,也仿佛能透过湖水,徐勇甚至都能感觉到周围游动的鱼儿,和水面上正在不断潜水的陈雪和划着狗刨的小白,而刚才如同八爪鱼紧紧锁死徐勇的那位,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正在徐勇的下面,缓慢地下沉。已经离徐勇有两米多远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徐勇也知道,救人要紧,一个翻腾,往下再钻了半步,一把抓住他的手,接着便奋力往水面上游去,而随着徐勇的想法,湖水里好像突然出现了一股托力,托着得双脚,徐勇几乎不费力气,就能一下子窜出两三米。 当两人的头,从湖面上消失的一瞬间,陈雪将身上的零碎一股脑丢在了地上,直接翻过了护栏,一个大跳,跳进了清凉的湖水里,接着便是奋力向徐勇消失的地方游去,小白也叹了一口气,紧跟着下了水,不一会,一人一狗,就游到了徐勇消失的位置。 “徐勇!徐勇!”陈雪在湖面上喊了两声,见没有回应,便是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一会气尽了,才浮上来,如是几次,陈雪知道徐勇凶多吉少了,呆呆的看着湖面上,祈祷着奇迹的发生。 “!sprse”一时没控制住力量,徐勇在陈雪后面突然半个身子冲出了水面,手上抓着的人,也一下子没抓牢,掉了下去:“擦!”连忙又潜下去将他拉了起来! “你!”陈雪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双泛红的双眼,显然被突然出现的徐勇吓得不轻,不知道说什么了:“你” “不要你你你了”徐勇笑了笑,招呼道:“搭把手,把他送到岸上去!” 陈雪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接过溺水男子的一只手,两人一左一右,将他拉到了岸边,岸边早有人注意到了湖里的动静,将三人一狗拉了上来。 下面的救援,就有人接手了,徐勇和陈雪也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两人悄悄地走了,宿舍肯定是不能回去了,两人便都开了生平的第一次房,两间单人房!没有任何意外情况发生! 第三十三章 神转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有人梦想成为首富,有人梦想成为大画家,大艺术家,或者大作家。梦想总是不切实际的,现实才是真正在你身边永远存在的。 半个月,悠闲舒适的假期,徐勇是在南京度过,一座讨厌的城市,因为一个喜欢的人,突然好似迸发出了无尽的光彩,他觉得,自己好似已经爱上了这座城市,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人。如果有可能,徐勇甚至想永远不要离开。但是,这也只能算是他的梦想,现实就是,他需要上班了。需要继续着那个无名海岛以及那一场固定要来的大冒险,如果不是有着另外一个身份,他永远没有勇气,在救人之后的夜里,告诉陈雪他喜欢她,虽然她没有答应自己,可是总是能牵上了手了。 吸取了上两次的教训,徐勇这次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刮了几次彩票。也试过了双色球等等各种玩法,无奈的发现,不管自目标奖金有多大,自己只能中一万,还是每天一万,饶是如此,刮中的买了两只新手表,一堆银饰和金饰,以及一堆各种罐头食品,野外生存器具等等,收拾了两个大包,然后抱着一个。背着一个睡觉。后果很简单:他失眠了,直到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今天心情不错啊!”大脸见到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胸前和后背各挂了一个几乎要把他压弯了的大包。虽然很辛苦,但是却满脸笑意的徐勇,笑着问道:“怎么了?走路上捡金子了?买这么多东西,你背的动么” 徐勇对着大脸比了一个中指,将两个大包一股脑丢在了地上:“这次又是什么?西游记?封神榜?我得做好万全准备,不然次次弄个半死,谁受得了?” 大脸摇了摇头,说道:“这次你可猜得一点都不对,这次可是个好地方,民国知道么?” “民国?还是冥国?”徐勇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说清楚点,到底什么任务,快点弄完,快点下班,我还要泡妞去呢!” 大脸恍然大悟,:“哦感情是桃花开了啊?是哪里的?漂亮不漂亮?多大?有没有那个那个啊?要不要领导我,去帮你找月老系一系红绳啊,很灵的哦!” “你一个神仙,怎么也这么八卦?”徐勇鄙视的看了大脸一眼:“任务呢。领导同志?” 大脸一脸受伤了:“人家是好意好不,算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这次的任务啊!”大脸拉长了语调,瞟了瞟那两个大背包:“就算民国的上海滩了!” “上海滩?哪一个版本的?”徐勇一脸懵逼,怎么好端端的从仙侠鬼怪变都市了。这情况不对啊,自己准备了一堆野外生存什么的,还带了一堆各种塑像。从马恩列一直到太祖太宗,这不是全白带了么!徐勇决定问个明白:“领导啊。巨领导大人,这算怎么回事啊,天庭还管黑社会了啊?不会是耍我玩呢吧?” “哪能呢?”大脸一脸无辜:“我耍你又没一毛好处,真是这任务。” “那这任务。和你们之前说的什么保护天庭啊。镇压妖魔,有半毛钱关系么” “别着急啊。你先听我说完!”大脸继续说道:“表面看起来没什么联系。其实是有很深的联系的,这就涉及到另外一种威胁了!” 一听有八卦能听,徐勇也不着急了,从两个包里面,挑了一个看起来比较软和的,一屁股坐了下来,又开了一瓶可乐,就着花生吃起来:“你慢慢说,我听着!” 大脸思考了一会才开始慢慢说来:“这就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了,原本是要你转正后告诉你的,但是现在事急从权,提前告诉你也无妨。首先我得向你道歉,虽然像一个凡人道歉是挺丢脸的,之前确实是我骗了你,下面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是绝对的实话千百万年以来,所有世界的神明,都有各自的神明宇宙,宇宙间有着坚固得绝对无法打破的墙彼此隔绝,虽然作为神明,我们早已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的神明,但是因为墙的存在,我们是没办法和他们交流的。” “墙?”徐勇疑惑的问道:“一渡墙就能把你们困住了?你们神不是都宣告自己是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么?” “没有谁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总而言之,这堵墙一直将我们困在我们的宇宙里,直到,三千年前” “三千年前?”徐勇回忆了一下初中历史知识,三千年前正是商朝被灭,周朝取而代之的时候:“申公豹那些,是你们的人?” “那是最好的时代!”大脸一脸怀恋:“三千年前,一个大洞突然出现在那堵墙上,但是这个洞,只有灵魂才能通过吗,我们中间最胆大的,就舍弃了肉体,通过那个洞,来到了这里,也就是你们的地球。然后将附身到了婴儿身上,因为只有婴儿的身体还没有出现意识,对我们的灵魂,也不会产生抗拒。然而,由于彼此想法的不同,我们的先遣者,分成了两个阵营,彼此敌对,只能通过一场战争解决。但是当我们的之间的内斗结束的时候,我们才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这个大洞,不仅仅是在我们的宇宙才有的,其他宇宙也有,而所有的大洞,都通往了同一个星球的不同地方。紧跟着我们而来的的,是佛祖的世界,接着,是真主和上帝,以及许许多多各种小型的神明,有些邪恶,有些不那么邪恶,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想将这片土地,纳为己有,成为这片土地的主宰。” “那你现在?怎么又这样了?”徐勇指了指大头那奇怪的样子:“只剩下了一个大头?” 大脸没有理睬徐勇的问题,自顾自的说道:“但是我们都错估了形式,我们都以为这是一座中转站,通过这个星球,我们就能征服所有的宇宙,一开始,为了防止破坏这颗星球,所有的神明都只敢派出最基本的战斗人员,或者通过间接控制的方式来进行战争,规模也一直不是太大,直到两千年前” “两千年前?”徐勇疑惑道:“两千年前发生了什么?” “你们成为上帝的,或者叫耶稣或者基督的,他是一个战争狂人,他受不了长时间的,低强度的,迟迟没有结果的战争,于是他决定自己亲自降临,趁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直接解决这场战争!” “他失败了?” “不是,他成功了,他成功降临在一个婴儿身上,只是因为他的力量,太过强大,只能通过通道慢慢的传输过来。然而,就在这传输过程中,异变发生了,这颗星球可能是因为力量超过了阀值,也可能是原本就是一个陷阱,到达了一定的数量就会启动,所有的通道全部关闭了,我们都被困住了!” “那跟你们现在又有什么关系呢?”徐勇问道:“为什么需要我呢?” “下面就该说到了。”大脸看了徐勇一眼,继续说道:“一开始,大家都非常惊慌,失去了那个世界的力量支持,我们就会变得越来越虚弱,最后,彻底变成了凡人,然后被时间彻底杀死。于是我们便建造了一座新的天庭,完全模仿原本世界的那个,并开始在这片土地传播信仰,收割着信仰之力,只是,地球上的人和原本的宇宙相比,实在太少了,根本不够,连维持力量不衰退都不够,最后不得不所有人都在天庭里面沉睡,再将天庭用法术隐藏了起来,其他的神明也跟我们类似。所以自从六百年前,就再也没有新的神迹了。” “那你怎么没有?陷入沉睡?”徐勇继续问道,大脸的存在,难道不是新的神迹么。 “三十年前,事情又发生了变化,传到天庭的香火之力,或者说信仰之力,越来越强,于是我们中间力量最低的,比如我,因为要求也最低,反而最早苏醒了过来,我们发现了这股力量的根源,就是那些小世界。” “电影,电视剧还有书里面的?” “是的,很早以前,虽然也有我们的传说,或者书籍之类,但是看的人,了解的人,实在太少了,所以那些小世界也几乎无法成行型,里面的人物,也都是死物,死物是没办法提供信仰的,而随着电影,电视剧的出现,越来越多的人看过,了解过这些故事,那些小世界也越来越逼真,最后,死物变成了活物,他们自然有了自己的信仰,给我们提供香火之力。其他的神明,也或多或少的苏醒了,我们的战场,也从原本争夺这颗星球,转变成先争夺更多的小世界来恢复力量,再来争夺这颗星球。” “那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徐勇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你们都是外来客,我为什么要帮你们,做人奸,我皮肤又不是蓝色的!” “两条恶狗打架,你必须选一只帮忙,你会选那只你认识的,还是选那只你不认识的?” “好吧,你说服我了!” 第三十四章 完成或者死 “那么,上海滩这个世界,我这次的任务是什么?”一下子知道的太多,也是有副作用的,起码徐勇的脑子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作为一名合格的骆驼主义者:当遇到狼群的时候,骆驼会把头埋进沙子里。而当遇到自己想不明白的东西的时候,徐勇总是决定以后有空再想,自己先把任务搞清楚再说,三十年代的上海滩,一不小心,可是要吃枪子或者直接沉黄浦江的,而且这个可能,不是一般的大。 “阻挡基督教以及其他宗教对上海的影响和入侵!”大脸给出了一个出乎寻常的答案:“清除掉所有的教堂,和牧师,以及教民,消除他们对上海滩的影响” “怎么可能!”徐勇惊呼起来,上海可是有租界的,而且那个年代,不要说牧师和教堂了,惹了教民,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基督教树大根深,太祖都没能完美的解决这个问题等他死了,又死灰复燃,甚至比以往更是兴盛,自己原本以为又是什么救某个人啊之类的,结果却是这么个任务:“这怎么可能办到,你还不如直接说你知道了太多,我们送你灭口去得了!话说我很奇怪啊,为什么你们不自己干,自己干的话,一个法术,直接全部干掉,不就解决了?” “我们知道很难,但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前两次虽然你任务完成得很好,但是相比我们需要的力量而言,只能算杯水车薪而已,而西方的基督教,他们原本信众就比我们多,苏醒的小世界也比我们多,我们的一些小世界,甚至还会给他们提供信仰之力,如果任其发展,很快我们的力量将会完全无法和他们抗衡,我们将会被全部杀死,所以必须要将这些人,全部清洗出去,至于为什么不是我们自己干,原因很简单,就大象是无法钻进老鼠笼子一样,我们也没办法钻进那个世界,只要有一丝力量,那个小世界就会被我们的力量撑破。” “但是这个也实在是太tm难了,一个人,要同时对抗政府和外国军队,我可没办法做到!你们还是另找高明吧”徐勇一屁股坐了下来。第一次是傻大胆,第二次是自以为是,这要是第三次还跨进同一条河流,自己真是智商欠费无可救药了。这个时代,还是属于日不落帝国的时代,自己细胳膊细腿的,可没有力量和勇气和这么个庞然大物抗衡。 “我知道这次任务很艰巨,所以这次的奖品和帮助,也不同以往。”和徐勇接触过几次,巨领导也知道了,像徐勇这种人,任何问题,归根结尾,都是钱的问题。只要钱到了,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过期仙丹十颗!立即兑现,加上愿望笔记本一本” “不行,太少了,二十颗加上小白,再加上那个什么愿望笔记本!”徐勇斩钉截铁,他对小白垂涎已久了:“话说,愿望笔记本是个什么东西?可以实现愿望的本子?” “二十颗仙丹可以,小白不能给你,那是我家小主人的,我要是自己做主,回头我肯定要被串糖葫芦”大脸摇头说着,一脸的心有余悸,显然他经常看见他家小主人这么干,毕竟在神话中,那是一个一言不合直接杀你全家的杀神加上熊孩子:“至于愿望笔记本,那是一件法器,虽然法力低微,但是使用方法非常简单,没有法力也能用,至于怎么使用,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等你出来我再来告诉你,至于你进去的帮助,我们这次将给你你解决身份问题!” 原来是类似死神笔记的那种,只是死神笔记杀人,他实现愿望,徐勇对天庭抠门精的印象,略微改变了一点。“那我的身份是什么?”徐勇问道,这次终于不是一穷二白的起家了,好歹用不着第一天穿着裤衩给人家送表了:“厉害不厉害?” “民国时代的海归,而且是旅美归国,哈佛大学的,怎么样?”大脸一脸得色:“我可是花了好大力气,才找到了这么个合适的身份,等你到了那边,所有的文件都是全的,连住的地方都有,完全不用你操心!” “这倒是不错,就这么一个身份啊?这怎么够!”徐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和后事的海归便海龟不同,这个时候的海归还是非常值钱的,特别是旅美和旅欧的,就更是金贵了。随便一家洋行或者学校,年薪都是一百大洋起的,相当于后世的年薪上万了。但是就这么一个身份,要是想活下来,倒是很简单,但是要想完成他们的目标,只是将原本直接从地上摸月亮的难度,调成了给你一个梯子,你站在梯子上摸月亮而已。 “只是上海滩而已,其他地方你不要管,这个人和青帮有些联系,你可以依靠他们。”巨领导继续劝道,如同一只劝着小鸡参加自己晚宴的黄鼠狼:“而且,这次我看你带了不少东西,时间我们也可以向前一点,从第一天开始,也就是许文强入狱的那天开始,一直到最后,只要在这期间完成就行。另外,还要保证故事线不要偏离太多,不然,整个世界都会崩坏,那时候,你就会被永远困在里面” 十几年,时间倒是够长了,一些穿越,十年屠英灭美,二十年都能发展出天顶星科技了,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毕竟自己也是阅尽百本的资深穿越者了,就是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里面,还有不少txt文件呢,每一本都是前人“成功”的经验:“那好吧,但是,假如我去一个,嗯,在电视剧里面没有提到的地方,那是存在的吧。” “存在的,不然上海滩的那些人,都是怎么来的,但是我得最后一次提醒你,这一次和以前的不同,这个世界有其他神明的干扰存在,在没有消除干扰的时候,我只能送你进去,而没办法接你出来当最后一天,也就是故事的最后一天,如果你还没有消除那些干扰的话,整个世界将会重启,你也会和里面的那些人一样,失去所有的记忆,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到时候,你只能祈祷我们在外面打败他们,才能救你出来!” “也就是这次是一个,完成或者死亡的任务了!” “是的!”大脸说完,没有给徐勇任何反悔的时间,一道漩涡立刻出现在徐勇的脚下。 第三十五章 上海 1919年五月四日,一场浩大的学潮,从北平开始,一直蔓延到了全国,当时正是北大学生的许文强也投入到了这场运动中,并成功的成为了这场运动的牺牲品,女友死在了军警的枪口下,自己也被捕入狱,而就在这场运动如火如荼的发展的时候,徐勇也来到了上海滩,准备的来说,是掉到了上海滩外的一条船上。 以自由落体的速度,从两米高的天花板直接掉在了船舱地板上,饶是徐勇皮糙肉厚,也摔得生疼,更何况身上还压着两个大包,徐勇刚站起来揉了揉摔得生疼的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响起了:“先生,先生,上海到了!” “哦,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徐勇连忙搜索了一下船舱,只找到一个文件袋,里面都是一些证书什么的,还有两块现大洋,显然这个身份,在美国也过得不是太好,这次可能就是山穷水尽才回来的,也顾不得看一下到底都是什么证,徐勇一股脑都塞进了背包,关好舱门,往甲板上走去。 上了码头,挤出人群,徐勇便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上海自己去过很多次了,可那都是八十年代的上海,很多地方都已经完全两样了,正犹豫间,一个人力车过来了,徐勇便招了招手,车夫便将车直接停到了徐勇面前,这个车夫三十岁上下,打满补丁的袄子,弓着背,头上前半片是秃瓢,后半片头发一直留到了耳边,显然是个随时害怕皇帝再来的老实人,脸黑黝黝的,到跟前把车把放下,小心的搀扶着徐勇上车。 “先生,您要到哪里?”车夫待徐勇上车坐好,自己便也提起了车把,问道。 “我想到处转转,恩,去租界!”徐勇想了想,还是先去租界吧,这世道不太平,除了租界,外面都乱得狠,苏州河哪天不捞七八条浮尸。 “英租界还是法租界?”车夫问道:“租界哪里呢?” 徐勇想了一想,英租界相对要大一些,应该也方便落脚:“英租界吧,你带我租界里面转一转,我刚从美国回来,对上海不熟!” “英租界里转一转”车夫想了想,小心的问了闻“您就给两角钱吧,好么?我陈老四对租界里面最熟了,到时候保证给您转满意了” “行!”徐勇对这时候的钱没什么概念,自己身上还有两块大洋,还有一些金首饰什么的,应该能坚持一段时间:“那就两角钱,见面就是缘分,你就带我仔细转一转。” 陈老四果然是租界通,车拉得又平,又稳,路上的那些沟沟坎坎,都几乎被他完全躲了过去,一边跑,一边还不停的给徐勇解说着。 “老爷,这是后马路,再前面是苏州河,这里钱庄最多,您要是有钱可以存在这里” “老爷,这是大马路,人最多,卖东西的也最多,您要是有空可以逛逛”???? “老爷,这是洋泾浜了,窑子最多,窑姐也最多,您要是” “打住!”徐勇一听,对方越说越离谱了,连忙喝住了他:“你带我找一个当铺,要大一点的!回头我有赏” “好嘞!”陈老四一听,转了一个大弯,腿更是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家当铺门口,稳稳当当的将车停了下来:“老爷,这是这边最大的了,我在门口等您!” 徐勇笑了一下,这真是个老实人,也不怕自己跑掉,就直接下车,走进了当铺,当铺里迎面是一个高高的青色木台,台子上摆了些账册、笔砚、算盘之类,还有一台老式的手摇电话,下午时分,最近又在闹学潮,店里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人,几个伙计在台子里,或坐或站。一个朝奉见来了一个客户,顿时有了些精神,直起身用上海话招呼了一声,可惜徐勇没有听明白说什么,只是对着这个头顶小帽,黑脸黄牙的伙计笑了笑,然后从包里翻出了一条金链子和一根金手镯,朝奉接过对着光仔细看了看,再用牙试了试硬度,最后再用不知道哪里翻出的小称称了称,最后道:“金链子一条,金手镯一根,活当鹰洋二十块,好哇?” “多少?”徐勇没听懂对方说什么,只看到比了两根手指头:“多少钱?” “二十鹰洋!”朝奉又说了一遍,这次是京口片子,他把徐勇的普通话,当成了北京话了。 徐勇想了想,有点低了,连忙比划道:“二十太少了,起码三十!” “二十五,两个月活当!”说着,朝奉又把链子和镯子放回了柜台上。 “行!”徐勇知道,在这边也就只能这个价格了,现在银子还是值钱的,而到了后来,自己一根链子和镯子,起码要十倍重量的银子:“写票吧。” ??朝奉当即取了两张白纸,挥毫泼墨,一边写一边高唱:“进金链子一条,金镯子一根,重一两二钱四厘,活当二十五块鹰洋,月息一角五分,栈租四分,限期两个足月赎回。”完了把其中一张白纸塞给杨锐,另外一张他收进了柜子里,同时木台另外一边,一个账房把算盘拨了拨,又在账薄上记上几笔,只听钱的哗哗声,里面扔出来二十五个大洋在台子上,杨锐接过大洋,没有吱声,只是仔细的着了看那张纸纸——这是一张当票——左下角的写着r期:民国八年五月廿三日。 将鹰扬放在衣兜里面,仔细的放好,徐勇便出了当铺,看来这次来得确实很早,民国八年,不就正是1919年么,现在的许文强,应该刚刚关进监狱,自己应该有大把的时间。 “陈四啊!”看着前面正在飞奔的车夫,徐勇突然想到了自己最该要做的一件事:“你知道哪里有房子出租么?” “哪里有啊?”陈四脚步慢了下来一点:“这大上海,到处都有房子出租的,先生想要什么样子的?” “安静一点的,安全一点的,在租界里面的。”徐勇想了想,觉得现在还不是省钱的时候:“最好大一点,通电了的。” “那可没多少了!”陈四一边跑,一边说着:“我倒是知道个地方,就是远了一点,您看行么?” “那可多谢你了,一会要是我满意的话,给你五角钱车钱!” “多谢老爷了!”陈四的车轮,转得更是飞快,好似马上就要起飞了一般。 跑了一会,陈四边拉着徐勇,来到了一座窄窄的弄堂口,弄堂口也没有门牌号码什么的,只有一个牌坊,白底黑字的三个字,德胜里。 陈四径直拉着车,往弄堂里面跑,弄堂里面,都是老式的石库门房子,方方正正的门框,乌木做成的门扇,如同后世的库房一般,大门紧闭,弄堂里面更是什么人都没有。虽是白天,却有股阴深深的感觉,徐勇将手伸进了包里,那里有他之前买的一把军用匕首。 陈四直接在一个门前停了下来,抡起拳头,一边砸门,一边高声喊道:“姐夫!姐夫!” “什么事啊?”二楼上,有一个窗户从里向外打开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头,伸出了窗外:“陈四?怎么啦?又借钱?” “不是借钱!”陈四仰起头来,辩解道:“这位先生,要租房子,我寻思你这边有,就拉过来了!” “哦!”那颗人头立刻从窗户口缩了回去,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男人就打开了大门:“是你要租房子啊,里面请,里面请!”石库门的房子是沪上的经典,起源于太平天国起义时期,当时的战乱迫使江浙一带的富商、地主、官绅纷纷举家拥入租界寻求庇护,外国的房产商乘机大量修建住宅。二三十年代,围合仍是上海住宅的主要特征,但不再讲究雕刻,而是追求简约,多进改为单进,中西合璧的石库门住宅应运而生,后世徐勇也是见过不少的,在沪上的新天地有不少改建成酒吧、咖啡厅的石库门老房子,还有一座石库门博物馆。可以说,石库门的兴起,就是上海的兴起,但是一个居家的石库门房子却是没有见过的。这幢石库门房子也就只有两层,看上去已经有一些年头了,房子砖墙缝里的白灰已经发黑了,和青砖的青色还有墙上的爬山虎搭配起来,看上去显得宁静古朴。 “不错,不错!”徐勇转了一转,虽然没有进房间,但是单看环境,已经非常满意了:“请问,怎么称呼?” “免贵姓王,王贵,是陈四的姐夫,您几个人啊?贵姓?”中年男人一直在打量着徐勇,他的一举一动,和之前他见过的人,都仿佛不一样。 “免贵姓徐,一个人,刚从美国回来。请问您这房子,怎么租啊?”徐勇也在观察着他,典型的上海男人,就是不知道晚上会不会跪搓衣板。国内怕老婆的风气,从上海发起,等徐勇大学毕业的时候,江苏大部分的地区,男人已经不以怕老婆为耻了 “房子都在二楼,有三间,两间是卧房,一间是亭子间,”王贵答道,又说:“我带你进去去看看吧。”说着进了里面。穿过客厅是一个木头楼梯,有一个女人,正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下着楼梯。 ??顺着木头楼梯上了二楼,先看了卧房,都是朝南,二十多个平方,家具什么的都有,还有个老式的木床,窗户开的多,而且还是玻璃窗,房间里非常敞亮;电灯什么的都全的,有一间还有一台电话,亭子间却是在房子的后面,房间不大,十个平方不到,很是低矮,徐勇感觉自己就要顶到天花板了。徐勇只是打开门看了一下,直接就否了。房子看完了,王贵问道:“怎么样?就这三间了。” “都什么价钱?”徐勇摸了摸口袋里的钱,要是不够就好玩了。 “有电话的那个,十二元一月;没有的那间,十元一月,亭子间最便宜,四元,不知道你想要哪间?” 徐勇算了一下,自己现在有二十七块,除去黄包车的五角,自己还有二十六块五,电话自己应该暂时用不着,亭子间连电都没有,肯定是不能住,看来自己是没有选择了:“十块的那个吧,我刚来上海,能不能便宜点?” “九块吧,最低了!”王贵想了想,空着也是空着,还是早点租出去好,这两间也空了快两个月了:“今天你先交定金,晚上我收拾过了,明天你再来交全了就行。” “行”徐勇交了五块钱定金,要了地址,后马路德胜里22号,又给了陈四一块钱车钱,让他再送自己找了一间旅馆住下。 第三十六章 抄抄抄 一大早,徐勇就拿着行李出了旅馆,吃完早饭,喊了一辆黄包车直奔德胜里,到德胜里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钟了,门只是虚掩着,徐勇准备敲门才发现,许是这里面的人,都上班了,或者出去吃早饭了,院子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王贵也不在,徐勇喊了几声,便自己上去了。 房子已经打扫过了,窗户什么的也擦了一遍,只是木床上没有铺盖,房间里面也没热水瓶毛巾什么的,徐勇刚把背包放下,准备收拾收拾的时候,王贵拿着一叠报纸出现在徐勇的房钱,仍然是昨天那件长衫,也仍然满是笑脸:“侬来了啊,房间昨天给侬收拾了一下,还满意伐,侬看看,还要什么?” “没有什么了。”徐勇环顾额一下四周,笑着说道:“我下午还得出去买点热水瓶铺盖什么的?王老板知道哪里便宜又好用啊?”说着,徐勇递过了剩下的四块钱。 “侬真是客气!”王贵看见鹰洋,笑得更是开心了:“侬就喊我王贵得了,出门右转,有一家宜居杂货铺,哪里什么都有。”说完,便哼着小曲走了。 “那多谢了!”徐勇一听离这边不远,便也不急着买了,先把背包里面的东西给收拾到了柜子里,手机,笔记本,平板,巧克力,军品罐头,工兵锹,军用匕首,打火机,手电筒,当将所有的东西都分门别类放好,已经花了接近半个小时了,看到时间还早,徐勇便将从床上拿来的文件袋拆开,仔细看了起来。 文件袋里都是各种文凭证件,受益于六年强制性的英语教育,虽然经过了毕业后的两年放羊,但是因为经常看美剧的原因,徐勇能看懂大部分的,看不懂的也能猜出来一些:一张毕业证,哈佛的,只是专业不是太对,地质工程的。这要是三十年后,肯定是个香饽饽。现在嘛,说鸡肋都是夸他了:地质工程出来,也就两条路,一条是探矿,可是这全中国,哪还有一块矿藏还属于自己?哪怕有,探出来的是小矿那就要被当地乡绅分了,里面不知道血汗成什么样了,要是运气爆发,探出来个大矿,那肯定是为他国做嫁衣,不出两年肯定直接卖给了外国人,那还不如不探呢。另外一条路也没好到哪里去,修铁路?只比探矿好一点,但也有限,民国38年,铁路修建6400公里,而腐朽黑暗的大清的修了9000里,这6400多公里,甚至还不如大清呢,这还没有去掉抗战时候修在西南的,而且这里面还有很多,其实是贷款修建,好了运营权也都是洋人的。 剩下还有几张文凭,一张硕士文凭,还有一张博士的,以及一份推荐信,看起来好像是自己的导师写的,里面都是一些空话,什么学习努力啊,成绩卓越什么的,在欧美可能有点用,在国内几乎没用的,国内只认关系,关系好的,大学就上了一年胡适,可以直接当系主任,关系不好的,只能当一辈子教书匠。徐勇本来还想找找看,有没有户口什么的,找了半天,才想起来,民国时唯一没有户口的国家,当然不是因为开明,而是因为管理能力不够。 等到了中午,徐勇终于收拾好了房间,便出去吃了个午饭,顺便买了铺盖和热水瓶等生活用品,东西太多了,徐勇一下子拿不回来,还好这家可以当然还买了两把锁,一把锁门,一把锁柜子,当然这时候的锁,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徐勇自己都能拿一根铁丝撬开。最后再数下钱,只剩下十六块了,只够两个月房租了,自己必须要找钱了,总不能继续典当东西吧,自己虽然带了不少,可坐吃山空,肯定也熬不过两年。 接下来几天,徐勇就一直窝在房间里在研究着电脑里面的资料:“各种穿越”可惜研究得两眼昏花,也没有研究出什么可行的办法来,时间太早的,里面的大多是东西早就不能用了,清末民国的,大多数又都是走的武装斗争道路,自己没有胆量完那个,说不定什么时候一个冷枪,自己就呜呼哀哉了,自己可不是来玩命的,唯一一看有点靠谱的卖丝袜那个,又太不现实了。翻来翻去,只能放弃那好高骛远的想法,先找个地方安身才行。 说到安身,好歹也是一条海归不是,种田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也不可能种田的,进工厂又不可能,就只有进洋行或者教书了,花了不到两秒钟,他就做好了决定,教书去。民国的课堂十分轻松,越是大牌的大学越是如此,从一些民国教授的自传中就能看出,比如:胡适的,每天不是打牌就是打麻将;徐志摩的,天天不是参加聚会就是排练话剧,连许多人心中的民国女神林徽因,在徐志摩写给陆小曼的信里面是这样说的:“林大小姐则不然且亦能吸烟卷喝啤酒矣”这样的生活怎么能不让徐勇心往神驰呢,再加上罢课的时间,搞演讲的时间,排话剧的时间,还有聚会的时间,可以说是全天下最轻松的工作了,而且工资还不低,每个月总有个几十大洋,又不会像洋行一下被人后面骂着买办,这几乎是全世界最轻松的工作了,仅次于后世的g了。这最近又抓进去一些知名教授,自己正好趁虚而入只是有一点:民国的知识分子圈,是极端排外的,大学里面的职位,也大都靠相互介绍,自己什么人都不认识,该怎么打进去?该让他们怎么知道,有自己这么一个旅美归来的海归存在? 或许自己应该刷一下声望?徐勇穷极了所有的民国,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办法,写文章去!自从1915年新文化运动开始以来,虽然运动发展的如火如荼,但是却一直没有一个真正能代表,或者说一个真正能够和旧文化抗衡的领军人物。而且这场运动,从一开始就走得有点歪,鲁迅,胡适等人,甚至提出了废除汉字,的激进方案,而徐勇决定,自己可以从新文化运动入手,从翻译一些国外的文学开始,这样既不显眼,又能参与他,领导他,最后矫正他。 说到就做,徐勇当天就去买好了笔墨,从笔记本里开始挑选起了要抄录的文学作品,万幸的是,自己当初下载了不少国外的文学作品,从简爱什么的,到哈利波特全集,自己可以尽情挑选。选了一会,徐勇才下定决心,先从经典的开始,毕竟自己现在要的是一鸣惊人,而不是温水煮青蛙似的,那样猴年马月才能完成人物,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正悬在自己的头顶呢。 巴黎圣母院这本由雨果所写,1831年出版,背景设定在1482年的,满足了徐勇所有的要求:经典文学,描述了浪漫爱情和人性的丑恶,篇幅也不是太长,抄起来应该不是太累。 不得不说,抄书比写书简单得多,不到第二天中午,徐勇已经全部抄写完毕了,厚厚得一叠装在信封里,徐勇吃午饭得时候,顺便也把他们寄了出去:商务印书馆,徐勇唯一有印象的出版社,在最后,徐勇也附上了自己的地址,以及自己的笔名:半山居士。 第三十七章 小发一笔 一直在家里等了四天,等徐勇又抄写完成了一本红与黑,以及一本简爱,等到徐勇都快失去信心的时候,才等到商务印书馆的来信,来信不长,内容却让人很开心,来信是一个叫的人,徐勇完全没有印象,上面说书稿翻译得很好,总编和自己都很是喜欢,想请作者来馆商量出版费等事宜,另想请教下作者得尊姓大名,徐勇想了想,便决定后日过去,现在可不是拿架子得时候,便按照对方得格式,给回了一份信,言明后日午后前去。按照对方得落款自己取了一个字,叫敢先,徐勇字敢先,号半山居士,确实还挺不错。 时间过得很快,当徐勇再抄完一本三个火枪手得时候,和章编辑商定好了的会面时间已经到了,徐勇便将已经抄好了的三本,分别装进了三个信封里,换上新买的西装西裤,打上领带。叫了个黄包车,直奔商务印书馆。 这时候的商务印书馆已经有些名气了,在高梦旦的主持下已经变成了民国出版界的一条大船,但是在1919年,新文化运动发展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商务印书馆一直因为规模过大,难以调头。高梦旦自觉能力有限,已经有隐退寻找一个新主编的想法,不出意外的话,明年他将前往北京,请来新文化运动的干将胡适。胡适干了四十五天,又辞职推荐了自己的老师。而就在这想法刚刚萌发的时候,徐勇的这本“巴黎圣母院”放到了他的桌上。 现在的商务印书馆,也不再是往年的时候窝在一个小院子里,在1907年的时候,已经搬到了闸北宝山路,自己拥有一栋独立的办公楼。大楼下,人来人往,一排黄包车就停在的书馆的楼下,不断的有穿着长衫的人从一楼的大门进出,徐勇刚进去,便有一个年轻人迎了上来:“先生,请问您找谁?” 徐勇正好也不认识,便答道:“我找贵馆的章编辑,章锡琛先生,请问下他在哪个办公室?” 年轻人见到徐勇穿着西服领带,也没有为难他,直接指了指楼梯说道:“章编辑在楼上办公,您在这边稍等,我去通报一下。请问您贵姓?” “徐,徐敢先,多谢!”徐勇站在门口不到两分钟,从二楼就下来一位戴着眼睛的青年男子,大约只有三十岁不到的样子,有点类似后世的某位眼镜伟人,他见到徐勇,脚步加快了几步,双手一拱手:“徐先生,久仰久仰!等候您多时了。” 徐勇也拱了一拱手:“章先生,实在抱歉,刚从米国回来,诸事繁忙,又有书稿要整理,实在抱歉!” “无妨无妨。”章锡琛一脸热情,招呼着徐勇往二楼走,上到二楼左转,就是一间小型会客室。里面窗明几净,显然是经常有人打扫。刚进会客室,徐勇刚坐下,跟着的年轻人就给徐勇和章锡琛各倒了一杯热茶,章锡琛谦虚道:“鄙馆简陋 ,招待不周,还请徐先生原谅。” “哪里哪里!”徐勇连忙欠身说道:“章先生谦虚了,商务印书馆已经是全国有数的大书馆了,这要是都算简陋的话,不知道还给不给其他家活路喽。” 章先生和那年轻人顿时被徐勇的俏皮话逗下了起来,笑完,章先生问道:“不知道徐先生,哪里人士?何校毕业的呢?”徐勇顿时有点卡住了,自己出身来历可还没来得及想啊,只能现编了:“说来话长,鄙人祖籍江浙人士,祖父因为家贫,远渡西洋,后来又渡海直至美洲,一直定居于此,鄙人嘛,一直便在米国长大,去年刚从哈佛毕业。” “哈佛?”在民国人眼里,最熟悉的美国大学,是哥伦比亚大学,那是因为顾维钧在那里学习过,至于哈佛,在民国人眼里,还不是那么熟悉,但是也是略有耳闻的,知道这是一所比哥伦比亚还要好的大学,毕竟留童只有一名考上了哈佛:“原来如此,难怪先生译制得如此之好,不知先生所学为何?” “地质工程”徐勇叹了一口气:“原以为可以凭此报国,回国所见,竟一无所用!”说用说着,恨恨的锤了一锤桌子。心中其实是暗暗庆幸的,幸好一无所用,不然一问专业知识肯定漏马脚。 “是啊,这偌大的民国!”章先生也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见气氛不对,连忙转移话题:“徐先生,您译制的那本巴黎圣母院我们准备出版,作价八百元,您看可以么?”章先生可能怕徐勇嫌少,又补充道:“您的这篇译文,字数不是太多,还希望您能理解。” 徐勇原本以为只有个百八十银元的,毕竟自己知识抄一下而已,连汗水都没滴几滴,只花了几管墨水就有这么多钱,真的是喜出望外:“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徐勇连忙将另外三本也拿了出来:“章先生,我这边还有三本,也是国外的名著,您看看,是否也可以出版。” 章先生一听,连忙接过来,原本一直站着不说话的年轻人也坐了下来,取得了徐勇和章先生的同意,看了起来。 当两人将三本书全都草草看过了的时候,已经过了接近一个时辰了,饶是徐勇腰好,也有点酸疼了,茶水也已经自己续了四五次了,夏天快要到了,会客室里面已经有一点热了。章先生看完,将三本书又细细的收好,叹道:“徐先生果然西学精通,这四本书同时出来,这译界的半壁江山,就要改姓徐了!” “先生谬赞了!”徐勇连忙谦虚道,半壁江山可不是什么好词:“还请先生看一看,这四本,合计多送钱?” “您稍等!”章先生也没办法做决定了,喊过了年轻人:“请总编过来!” 不一会儿,一位四十多岁,留着山羊胡,戴着圆框眼镜的瘦削中年人推门进来,徐勇连忙站了起来,拱手为礼,来人也连忙拱手回礼,告罪道:“徐先生,鄙人也本馆主编,高梦旦,未能及时招待,万望恕罪!” 徐勇连忙说不敢,这可是出版界的巨擎,某种意义上而言,商务印书馆就是在他手下发展壮大的:“先生言重了,言重了!” “我适才,听小叶说,徐先生乃米国归来?”高先生坐了下来,拿起看了起来。 “是的,是的。”徐勇连忙应道:“前几日刚从米国回来,您先看,看完了我们再聊” 高先生比他们看书快,也看的粗,只是看了看前几页和最后几页,又看了看书中的几页,就放下书来:“先生大才,这几本均是翻译的文采俱佳,只是,这白文?”高先生在骨子里,仍然有着守旧的基因存在,不然他也不会因为适应不了新文化运动而主动隐退了,而徐勇所抄的,比新文化运动还要激进一些,新文化运动后,那些文人写信写书什么的,还自觉不自觉的夹杂着文言文,而徐勇则几乎完全是白文了。 “先生所言确是!”徐勇侃侃而谈:“晚辈所用,全为白话文,因为晚辈这书,不是给你我看的,也不是给那些教授看的,而是给那些村野莽夫,贩夫走卒看的,对所谓新文化运动,晚辈也旁观了几日,在晚辈看来,所谓新文化运动,只是文人的新文化,而不是百姓的新文化,而晚辈所写,才是百姓的新文化,只有百姓的新文化,才能救中国!”一番胡话,说得慷慨激昂。 “你们这些年轻人”高先生脱下眼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戴了上去:“我是老了,跟不上了,这样吧,这剩下的三本书我做主,都要了,价格嘛,就按照之前的,你看行么?” 怎么不行,太行了,抄书一周,收入3200大洋,贩x都没那么大的利润,徐勇连不迭的答应了下来,送走了高先生。 下面的就是写合同,双方盖字签章了,徐勇没用印章,就签了个字了事,书款是用的纸币,徐勇当天晚上就把他全部换成了大洋,顺便把链子镯子赎了回来。 第三十八章 张园相会 接下来几天,徐勇一直在房间里面抄书,将一些欧美的名著,给翻译了过来,闲暇时,又以半山居士的笔名,写了几篇文章,主要是时评以及对欧美制度的介绍等,分送到各家报社,便安心的等着消息了。 过了两天,期待的回复终于来了,当徐勇正从外面吃完午饭回来,准备上楼的时候,王贵喊住了他,将三份信交给了他,徐勇谢过之后,拿回房间仔细的拆了看起来,一份申报,一份苏报,以及一份东方杂志。申报里面是一张十元的纸币,以及一张短信,上面写的只是一些套话,希望下次投稿之类,苏报也是差不多如此,也是十元。东方杂志倒不是这样,除了两张十元的纸币,还有一份的长信,因为徐勇没有用真名,所以上面也一直称呼徐勇半山君,倒是有点像日本名字了。信的大意是这次寄去的介绍美国和欧洲各国制度不同的文章很好,希望他能讲得再详细点,以及希望下次有机会能当面探讨的想法,信的下面落款是东方杂志主编,杜亚泉。徐勇不敢怠慢,连忙写了一份回信,表达了自己对于能刊登自己文章的感激,已经对杜先生的久仰之情,最后又详细写了一篇关于自己对于美国制度利弊的探讨,从选举制度,一直到经济制度,已经在最后大胆“预言”了一番对于美国在巴黎和会后面的的外交策略等。并准备放在第二天一早,寄送了回去。 “咚咚咚!”突然有敲门声响起,徐勇在这边这么久,因为大都是埋头在房间里面写东西,偶尔出去也只是吃个饭就回来,于是也没什么客人。除了王贵,也几乎没人会敲他的房门,徐勇连忙把笔记本等碍眼的东西,全部收进了柜子里,并将柜门将刚刚写好的东西,反面翻好,方才打开房门,房门外却不仅仅有王贵,还有上次楼梯遇到的母女:“您好!”徐勇将房门打开,将三人请了进去:“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做母亲的不等王贵说话,便抢先说了起来:“您是徐先生是么,是这样子的,我家小妮正在上学,但是晚上,我们租的房子没有电灯,所以想,让小妮在您这边,写一会儿作业,电费什么的,我这边贴补您一点,您看行么?”说完局促的搓了搓手,显然很是不好意思。王贵也在一旁帮忙求情:“王太太和她女儿都是老房客了,肯定没问题的,妈妈一直在纱厂上班供孩子上学,住的那间没有电灯,所以求到我这边来了。”徐勇看了看母女,小女孩也就八九岁的样子,扎着两支羊角辫,脸色苍白中,带着一丝蜡黄,衣服还有几个补丁,做母亲的就更是窘迫了,二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就跟四十多岁一样,想了想,自己现在也基本上抄好了,以后白天抄写就是了,而且有这么个小孩子,房间也显得有活力一些:“好吧,以后晚上来就行了。”“那多谢徐先生了!”王太太千恩万谢的给徐勇深深鞠了一躬,便带着小姑娘,走了。 从那天以后,徐勇就白天抄名著,晚上爬格子写文章,顺便辅导一下小女孩的学习,当然这个辅导也有限,仅限于回答一些她不懂的问题。两三天相处下来,徐勇也有点喜欢上这个乖巧的小姑娘了,经常带一些零食放在自己房间里,给她吃。小女孩名字叫王二妮,祖籍苏北的,徐勇听王太太的口音,猜测应该是淮安这一带的,父亲先来到了上海滩闯荡,进了青帮,给人做了打手,一个月当时,也有个十几个银元入账,便又把她的母亲,也就是王太太也接过来,卖掉了老家的田宅,并在第二年生下了王二妮,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小女孩的爸爸死在了帮派混战,乡下的田又早已卖了出去,自然是回不去了,只能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在这上海滩苦熬。看王太太的样子,也熬不过多少年了,她们的命运,似乎早已注定了。 第三日,徐勇又收到了杜先生的回信,信里面再一次表示了希望有机会当面探讨的愿望,言明在后日,也就是六月十日,在威海路上的张园,有一场公共讲演,希望能邀请到徐勇能参加,即使不参加讲演,也能交流一下对于中国改革的意见,并附上了一份邀请函,以及上次文章的稿费。 张园,徐勇对这个地名早有耳闻,原本是一个洋人的别墅,后来被一个张什么的人,买了下来,起名叫味莼园,但是上海人还是习惯按照主人的姓,叫张园,这里,是中国进步力量的一个象征,从蔡元培到孙大炮,都在张园有过演讲或讨论,包括后世耳熟能详的霍元甲,也在张园摆过两次擂台,虽然现在张园,已经有些没落了。但是这场讲演摆在张园,也是有些很深的含义的,作为一个一心想要进入那个圈子的徐勇,不可能拒绝这一个邀请。 “二妮,你有什么理想么?”当天晚上,当徐勇想着到时候应该怎么说,才能一下子一鸣惊人,迟迟感觉不到头绪时候,突然问道。 “理想?什么意思?”王二妮停下了手中的笔,看着徐勇,一脸疑惑的问道。 “就是,你长大了,想干什么?” “我想,赚一笔钱,然后给妈妈买一座房子,然后不要她再去纱厂上班了,那里面太苦了。”二妮想了想,脸上焕发出了一点神采。 “不错”徐勇点点头,这么小的孩子,让她有什么驱除鞑虏之类的,也不现实,他们的理想,还仅仅是局限于眼前:“那你想过怎么视线这个理想么?” “没有”脸上的神采,仿佛从没出现过一样,二妮低下头,继续写起作业来:“妈妈说,我要好好上学,以后就能养她了。” “呵呵”徐勇干笑了两声,继续爬起格子来,十年后的上海滩,比现在更繁华,也更乱,更肮脏。那一层繁华,是建立在千千万万人的痛苦之上,如同一位泥足巨人一样。稍微有一点风浪,就会把他吹倒。 徐勇想了想,就从小的地方开始讲吧,所有人都在狂热的讨论着大而空的东西,都在幻想着能够一次改革,就从此强大起来,自己也该给他们,泼泼冷水了,虽然这样会得罪一批狂热者,可是这也算打响自己理智改革派的一个号角。 张园离徐勇住的地方,已经是很远了,徐勇吃过了午饭,就叫了个黄包车到了,园子是完全的西式建筑,园内草地花圃,和徐勇在电视看看过的唐顿庄园一个味道,本来这主人就是一个外国人,房子很是高大宏伟,还有一个类似英国的塔楼,只是有一些破败了,显然现在经营状况不是太好,再过几年,这个地方就要彻底荒废了,然后变成了后世的张园样式“一座标准的石库门”,没进大门就见了两个青年学生在门口站着,以及在周围游荡着的巡捕,显然这个地方早已被租界当局盯上了,要是出现什么乱子,肯定是第一时间抓人了。两名学中的一人,看过了徐勇的邀请函,就将徐勇带到了一个宽敞的大厅,门口写着三个字:“安恺第”徐勇想了想,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 ???大厅很是宽敞,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婚庆酒楼了,只是古朴宁静很多,也没有什么各种拱门什么的,更没有大喇叭唱着喜庆的歌曲,徐勇来得已经有点晚了,大厅里已经基本上坐满了,乌泱泱的得有七八百号人,只是人虽然多,却没有显得多么热闹,显然,五四运动到了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关键节点,大家对于下面该怎么做,都没有一个确切的把握,或者说计划。 第三十九章 演讲 徐勇找了一个靠后的,不太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刚一坐下,两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便在刚才给徐勇引路的年轻学生带领下,向徐勇走来,徐勇也连忙站了起来。 “半山君!”为首的一位瘦削的男人,握住了徐勇伸出来的右手:“鄙人,杜亚泉!” “久仰久仰!”徐勇连忙自报家门:“晚辈徐勇,字敢先,杜先生您称呼我小徐行了!” 杜先生连忙客气道:“不敢不敢!”接着,让过了后面的那位:“这位是邵力子邵先生,民国日报的大编辑,也是这次活动的发起人。” 徐勇一听,这个名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好像是我党的,又好像是他党的,但是无论如何,肯定后来是个大人物,连忙伸出右手,用力的摇了起来:“邵先生,您好您好!” 邵先生虽然满面忧容,但是也挤出了一丝笑容:“徐先生,久仰久仰,您在申报以及东方杂志上的几篇文章,我都看过了,特别是那几篇对比美欧各国制度优缺点的文章,令人耳目一新,读之有如醍醐灌顶!” 徐勇不由得暗自得意起来,作为一名后世标准的宅男加上键盘政治家,自己这一方面确实还蛮擅长的。特别是现在,所有人都用一种仰视的目光看着欧美,而自己却能用一种俯视的眼光看,当然能令人耳目一新:“先生谬赞了,只是一点不成熟的想法,还望先生指正。” “不敢不敢。”邵先生连忙谦虚道:“我从未去过欧美,自不知从何谈起,近日事务繁多,待诸事完毕,再和先生秉烛长谈。”说完,邵先生对徐勇拱了一拱手,往演讲台走去。 讲演最先的,当然是召集人邵先生,邵先生也没有做太多准备,只是拿着一张薄纸,面色沉重的站在了演讲台上,原本还有一些议论声的会议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各位同学!各位同仁!”邵先生清了清喉咙,语带沉重的说到:“首先,感谢诸位前来,一些闲言碎语,今日再提,也不太合适了,自五月四日,北平的诸位同学奋起抗争,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本埠的同学和工友们,也已经有了五日了,在这里,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这里,有一张陈先生,李先生的电报,上面言明了北京市民对于此次事件的宣言,下面,我给大家读一读”说着,邵先生扬起了那张纸,声情并茂的朗读起来。 “中国民族乃酷爱和平之民族。今虽备受内外不可忍受之压迫,仍本斯旨,对于政府提出最后最低之要求如左: (1)对日外交,不抛弃山东省经济上之权利,并取消民国四年七年两次密约。 (2)免除徐树铮、曹汝霖、陆宗舆、章宗祥、段芝贵、王怀庆六人官职,并驱逐出京。 (3)取消步军统领及警备司令两机关。 (4)北京保安队改由市民组织。 (5)市民须有绝对集会言论自由权。我市民仍希望和平方法达此目的。 倘政府不愿和平,不完全听从市民之希望,我等学生、商人、劳工、军人等,惟有直接行动,以图根本之改造。特此宣言,敬求内外人士谅解斯旨。(各处接到此宣言,希即复印传布。)” 读完,邵先生也不再讲其他了,直接走回台下。下面,就是一些青年学生,已经工商业人士的演讲,台上的人声泪泣下,台下的人怒目员睁,恨不得立刻去北京,和那些汉奸走狗卖国贼拼命去。 良久之后,杜先生也演讲完了,主要还是说要坚定决心,响应北京学生的要求之类,只是最后临下台时,杜先生说道:“今天,我们诸位团结在一起,为了巴黎和会而抗争,为了世界公平而抗争,为了中国人民而抗争,而在一周前,我结识了一名良师益友,当时他刚从美国留学归来,他对于巴黎和会,以及世界形势,有着自己的见解,这些见解,让我耳目一新,下面,我想邀请,徐勇先生,给我们讲演讲演!” “x”徐勇以自己才能听见的音量骂了一句娘,自己可没有准备在这么多人面前演讲,更没有演讲稿,这不是把老子架在火上考么?当初邀请函上也没有写要演讲啊,他却不知道,这时候的演讲,大都是即兴演讲,很少有准备好了的。现在是不上,也得上了。 整了整衣服,徐勇在全场关注的目光中,磨蹭着往台上走去,上一次演讲什么的,还是小学的时候,参加演讲大赛拿到了二等奖,不过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自己基本上都已经没有记忆了,心里一紧张,脚下就不稳,一个不小心,绊到了地毯上面的褶皱,直接摔了个狗吃屎,顿时全场都“哄”的一声,全都笑了起来,原本沉重的会议室,第一次有了笑声。 ??徐勇被摔了一跤,还好没有摔破相,但是也很是狼狈和尴尬,黑黝黝的脸上,通红的颜色倒是显得不是太明显,深深吸了两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定下了心神,方才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因为之前没有准备,所以刚才那一路上,一直在想该说什么好,所以摔了一跤,实在抱歉”说完,徐勇深深弯了一腰。礼堂里,顿时充满了鼓励的掌声。 ??在满场掌声中,他终于镇定下来,也想好了今天要说的内容:“今日本人没有准备,因此只有泛泛而谈,不成篇章,还请大家理解”说完,徐勇又深深的鞠了一躬:“五月一日,北平的学生,知道了巴黎和会的结果。中国,又一次在外交上失败了,作为一战胜国,不但没有分毫的利益,反而要将自家的东西,继续往外送。有人说,这是外交无能,有人说,这是卖国贼作祟,而我的看法则不同,我的看法只有两句话,落后就要挨打!弱国无外交!”徐勇说完,整个会议室突然闹哄哄了起来,这个说法,出乎大家的预料,一时间都有点转不过弯来。 徐勇双手微微下压,待哄闹声稍微安静了一些,喝了一口茶,便又继续说道:“今日之耻,在我看来,是必有之耻,也是应有之耻,中国如果仍不强大,诸君如果仍不奋起,则今日之耻明日,后日仍会发生”徐勇在台上侃侃而谈,台下的学生们还有工商业代表们,闹闹哄哄的交头接耳起来,显然对徐勇的狂言大论,有点接受不能,但是随着徐勇言语的越爱越深入,所有人都慢慢陷入了沉思,如果说之前的演讲,将大家的热情煽动得如同烈火一般,徐勇则是在他们的头上浇上了一桶冰水,告诉了他们这个冰冷的现实世界。 徐勇下台之后,再也没人有兴趣上去演讲,于是邵先生,便宣布本次演讲会到此结束,大家便都三三俩俩的散了。徐勇也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准备自己回去了,这时候,一位长衫眼睛的中年人,迎了上来:“徐先生请了。” 徐勇不认识他是谁,也完全没有印象,疑惑的伸出了右手,问道:“这位先生是?” 对方笑了笑,握住徐勇的手,用力摇了摇:“鄙姓李,现为复旦大学的校长,刚才听先生在台上侃侃而谈,所言都是我等从未思考之事,让人有如醍醐灌顶一般。不知道现在在何处任职?我想请先生择日到我校讲演一场,不知是否有空?”又好像怕徐勇不同意,补充道:“当然车马费是我校出,数目绝对会让先生满意。” 徐勇笑了笑,这个校长确实是个妙人,铜臭味如此之重,也不知道怎么当上校长的,倒有点类似后世的民营学校了:“乐意之至,鄙人刚从海外归来,目前还未找到就职之处,至于车马费嘛。”徐勇拉长了语气:“就不要了,鄙人刚出了几本书,现在暂时还不缺钱用。” “哦?”李校长故作疑惑道:“不知先生出的哪几本大作,可否让我拜读一番。” 徐勇又笑了笑:“非本人所著,乃是翻译的国外名著而已,商务印书馆的简爱,巴黎圣母院,红与黑,以及三个火枪手,俱是鄙人所翻。” “原来先生便是半山居士!”李校长恍然大悟道,低头想了想,便提出了新的提议:“不知先生是从何处归国,如果不嫌弃鄙校简陋的话,先生可否方便来本校就职?”这时候的复旦,还只是一所平民大学,连所处的地段,都是下九流聚集地,一直到了建国后,合并了几所其他院校,才一跃成为上海,乃至全国的一流大学,因此现在他的底气,也不是很足。 “鄙人乃是自美国哈佛毕业的。”徐勇笑着,扔下了一颗炸弹:“至于就职嘛,鄙人回去考虑考虑!” 李校长一听,哈佛毕业的高才生,那是进北大都是抢着要的,也不抱有太大希望了,强笑着点了点头:“先生是该好好考虑考虑,您考虑好了,通知我一声即可!” 徐勇便也笑了笑,不做言语了,三言两语和他告别了,便找了个黄包车回到德胜里 第四十章 复旦 吊了李校长两日,徐勇这才给他回了一份信,言明自己暂时可以在复旦大学担任教职,具体的条件待遇,自己过几日去学校里,和他面谈一下,李校长收到了这份信,自然是心里乐开了花,复旦大学自从创建以来,一直在上海滩处于一个三流的位置,学校里面大都是一些其他学校不要的商人子弟,学习气氛,师资力量也非常薄弱。时人称之为野鸡大学,而猝然间能够捡到这么一个哈佛博士毕业的高才生,李校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 又过了几日,徐勇这才施施然的,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喊了一辆黄包车前去位于杨浦区邯郸路上的复旦大学,谁知道黄包车司机一听,都不愿意去。第一是远,从徐勇在的后马路到那边,有接近20公里,黄包车要跑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而没有哪个黄包车能跑这么久,第二就是乱,那里和后世不一样,已经算是郊区了,是出了名的鱼龙混杂,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遇到帮派混战,丢了性命,因此那些习惯了租界里面安全生活的黄包车夫,都不愿意跑。徐勇没办法,只能先坐电车,然后到了附近,再换黄包车。 六月初的上海,天气已经很热了,穿着西装领带的徐勇,在车上被挤得是馒头大汗,下了车坐黄包车的时候,又是黄土飞扬,到最后,当徐勇到复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形象全无,仿佛后世推销保险的那种狼狈像了。 四五米宽的一个中式门楼,门上盖琉璃瓦,飞檐翘角,兽吻为饰,大门上,哟一条白底黑字的牌匾,上面写着,复旦大学四个繁体汉字,大门两侧,还有两个小门,供学生平时出入,徐勇刚走到大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找哪位?”一位穿着短衫,打着赤膊的大汉突然站了出来,拦住了准备直接进去的徐勇,指了指门口张贴的一张红纸:“非本校学生不得入内!” “哦,您好!”徐勇摸了摸口袋,才想起口袋里没有带烟:“不好意思,是李校长约我来的,麻烦通报一下,就说徐勇来了。” “是么?”大汉看着满头汗水,狼狈不堪的徐勇,一脸不信,肯定又是哪里的某个落魄老师什么的,盼望着能够得到校长垂青,有机会到学校教书,看那黑黝黝的皮肤就知道了:“你等着吧!”说完,大汉喊过一个学生,让他去通报,自己则站在门口,目不转睛的盯着徐勇,防止他偷偷溜进去。 “哥们!”徐勇按照后世的称呼,喊出来才知道不对:“兄弟,有水么?” “没有!”大汉硬邦邦的回道。一脸王之蔑视。 “行!”看来把自己当成了来攀关系的了,自己像是这样的人么?徐勇恨恨的想道:“回头别落老子手里,不然弄得你菊花开完葵花开!”却忘记了自己这一身狼狈样,要是放在八十年后,连通报都没有,直接赶出去! 当徐勇在心里面诅咒了这个大汉第五十遍的时候,李校长终于出来了,后面还跟着几名穿着长衫的老师:“徐先生,可算等到您了!”离徐勇还有五六米远,李校长就扬起了右手,加快了几步,一边走一边打着招呼。 “李校长,让您久等了!”徐勇连忙谦虚道,伸出右手:“实在抱歉,这几天一直忙着翻译一本外国,昨日刚刚翻好,今日就赶紧过来了,实在抱歉,抱歉!”徐勇一脸真诚,一点也没有提被门卫刁难的事,只是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瞟了几眼,那个大汉,好像吃了一个鸡蛋卡住了喉咙一般,一脸的不可思议,徐勇笑了笑,决定还是先留住他的菊花:“这几位是?” “这都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我们正在开会,听说徐先生来了,就连忙出来,迎接一下!”李校长让了让身体,介绍起后面的四个人:“这是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王文涛王先生,这是孙海平先生,商科院长,这位是郭平先生,法学系主任,还有这位,是我们的土木学院的院长,刘文华先生。”徐勇一一上前握手,寒暄了两句,新到一个单位,甭管多牛的,首先得搞好关系,这个徐勇还是知道的。 “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那以后,大家再聊,那您到我办公室休息一会,我们会议开完了,咱们再详谈,您看可以么?”李校长看到了徐勇头上的汗水,提议道。 徐勇正求之不得呢,现在已经是快到中午了,太阳毒辣辣的,晒得皮肤有些生疼,自己汗又出了不少,再不喝点水,等会估计要中暑了。 到了办公室,果然凉快多了,徐勇也顾不得形象,咕噜噜的直接灌下了半壶,方才长出一口气,在办公室悠闲的等了半个时辰,他们的会才开完,徐勇也从那百无聊赖中,解脱出来。 “徐先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李校长一进办公室,就连声道歉起来,这虾兵蟹将中,终于来了一条过江龙,可得好好伺候着。 “没事,没事!”徐勇摆摆手,坐了下来:“好事多磨嘛,不知道您这边,还有哪些职位空缺?” 李校长也坐了下来,给徐勇递了一支烟,然后分别点上,并没有直接回答徐勇的问题,而是问道:“不知道徐先生在哈佛所学?” 徐勇有点不好意思了,略带尴尬的笑了笑,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取出了那个文件夹,递到了李校长手上:“地质工程,所以一直未有合适职位。” 李校长打开文件夹,略微翻了翻,这个时代,还没有那么多假文凭,徐勇手上的,都真得不能再真了:“不知道徐先生对哪个专业比较感兴趣?实在抱歉,复旦这边,工学还尚未,不过先生如果想的话,我们明年就可以开始招工学的学生。” 徐勇想了想,自己需要很多时间来做其他的事,这也只是他的一个敲门砖而已,自己一手搞起复旦的工学,看起来似乎很牛逼,但是也会非常累和辛苦,自己当然不能干:“校长多虑了,中国现在还不需要地质工程这方面的人才,因此,鄙人还是希望,能先通过文学的方式,促进中华民族的精神觉醒。” 李校长听了,长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他真怕徐勇当真答应要搞工科,这工科一是学生难招,二是老师更难找,最后工作还更难,远远没后世那么吃香:“那么,您觉得中外史学这块,您是否可以,课不多,一周也只有四节,” 徐勇连忙答应了下来,这当真是求之不得了,一周四节的话,哪怕都是两个小时的大课,也有很多私人时间了:“那真的非常满意了。” 李校长原本以为像他这种,一定会挑三拣四的,没想到这么好说话,连忙接着说道:“待遇的话,月薪一百银元,您看可以么?” “没问题,没问题!”徐勇本来也不靠月薪活着,这份工作,仅仅是一层外皮而已:“那我什么时候开始上课?” “下周吧”李校长又长出了一口气:“下周二有一节课,您这边先熟悉熟悉,具体的时间,我们到时候再安排,您看可以么?” “行!”徐勇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想了想,又问道:“不知道学校,可有多余的校舍?” “有倒是有,不知道先生想要”李校长担心徐勇搞什么串联啊,革命什么的,复旦毕竟在租借外,万一被官府查到,自己也免不了吃挂落。 “校长多虑了,只是鄙人想要一个地方,做一些实验而已”徐勇说道,给李校长吃了一颗定心丸。 “那完全没问题!”李校长一听,便也放心了:“周二您来了我让人给您收拾一间空的” “那多谢了。”徐勇站起来,给李校长鞠了一躬:“那我先走了,下午还有一些琐事要忙。” “还是在学校吃一顿便饭吧!”李校长连忙拉住了徐勇,徐勇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正好再次体验一下学校的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