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大陆》 第一章 风花雪月! 风月史记808年,中央帝国与东荒皇朝发生大规模战争! 中央帝国门户,山海关在第一战中失守,至此,东荒王皇太极率铁骑长驱而入,一个月时间,取中央帝国十九城。 风月史记809年,中央帝国派使者与皇太极和谈,被誉为中央帝国第一美女,风月榜上排名第三的帝国公主,叶千寻下嫁皇太极,至此,长达一年的战争结束,边疆地域的人民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和平。 风月史记811年,中央帝国疆域东部,巍峨山脉横陈,古木苍劲,虎啸猿啼,一派空山鸟语的悠然景观。 镇妖山,山体巍峨庞大,峰顶直·插云霄,白云缭绕,宛若一头史前巨兽,自古有红尘骚客古诗言:镇妖山高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 在镇妖山上,有一座古塔,塔以青铜铸造,在落日的余辉下,尽显斑驳痕迹,宛若泛黄古卷,承载万载悲与凉! “小黄,快把那个桃子给我!”此时,在镇妖塔下,传来一记沙哑的声音。 镇妖山上,有一颗桃树,此时正值初秋,粉红的桃子弥漫香气,飘满十里。 在镇妖塔前,一个穿着月白长袍的男子,正望着近在咫尺的桃树流口水。 “叽叽!” 郁郁葱葱的桃树上,有一只灰色皮毛的猴子,手中抱着一个硕大的桃子,来到男子身边,将桃子交给了男子。 “嘎嘣!” 一口下去,香甜的汁·液唇齿留香,男子忍不住仰天长啸:“爽!” 此子,名雪月清,母亲为妖族上一代统治者,号玲珑古皇。 风月史记788年,中央帝国统治者战天帝,联合佛道统治者如来古佛,将妖族屠杀殆尽,将玲珑古皇镇压须弥山下,独留古皇遗腹子雪月清,被古皇好友,中央帝国第一战将叶倾城收养。 三年前,中央帝国第一纨绔子弟雪月清,率领十万战将守护山海关,在面对皇太极麾下二十万铁骑,作为统帅,却临阵脱逃,致使中央帝国门户大开,一个月内,被皇太极连克一十九城,才有了后面作为大陆第一帝国屈辱的和亲。 雪月清的临阵脱逃,让中央帝国帝子大怒,将此纨绔子弟镇压镇妖塔下,每日承受烈日暴晒,狂风暴雨摧残之苦,时至今日,已是三年之期! “轰隆!” 初秋的天气,说变就变,落日余晖尚在天边,倾盆暴雨,却已遮天而落。 冰冷的雨珠打落在雪月清修长的身躯上,带着狂暴的冲击力。 镇妖塔为佛道至尊器,雪月清进不去塔里,也走不出方圆三丈,否则会遭受万箭穿心之苦。 无奈,三年时间,他只得接受烈日灼烧,体验暴雨打落,一千天日日夜夜,完全没将此撩的纨绔气磨掉,却让他心中属于妖族的嗜血气息越发强盛。 雪月清母亲为妖族古皇,父亲为人族子弟,却不知真实身份。 所以,雪月清算得上是妖族与人族的结合物,被人族所唾弃,被妖族所驱赶,反正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 “小黄,来我怀里!”将瘦小的灰皮猴子抱在怀中,雪月清欣赏雨幕,观落日余晖。 丹凤眼儿,桃花眸,肤色白·皙,五官俊秀,身材修长,身穿月白长袍,身旁倒插两口长刀,一为玲珑,一为天荒,皆是极道古皇兵,为雪月清母亲,玲珑古皇佩刀! “母亲,你还好吗?总有一天,儿子会劈开须弥山,将你救出来!”遥望远山西沉的火烧云,雪月清呢喃。 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当最后一层雨帘消失,突兀间,天将金光,香气盎然,让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一尊白衣飘飘的女神仙,手持白玉净瓶,脚踩至尊器十二品莲台,在祥瑞中缓缓降落。 细看之下,此女神仙肤色白·皙,宛若凝滞美玉,衣衫飘飘,出尘而圣洁;更有青丝舞动,香气沁人,眉心一点红,优雅而高贵。 “观音姐姐,三年了,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雪月清见此女神仙,桃花眸子眯起,宛若两轮出尘月牙儿,带着一丝狡诈味道。 “妖皇雪月清,被帝子镇压镇妖塔下,已满三年之期,若答应古佛提议,即刻释放!” “雪月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这尊红尘间被诸多善男信女膜拜的观世音菩萨,嘴角挂着如沐春风的笑,低头俯视盘膝而坐的雪月清。 “若我不答应呢?”雪月清皮笑肉不笑。 “若不答应,即刻关进镇妖塔,承受永生永世万箭穿心之苦!”观世音淡然一笑。 “如来啊如来,你这是逼良为娼啊!”雪月清摇头苦笑,当即抱着灰皮猴子站起身来,沉声道:“也罢,三年磨练,是时候出去潇洒了,我妖皇雪月清,答应如来老头了,说吧,要我做什么?” “中央帝国梅华河,七日后会有一眉心带痣的和尚等你,带着他,去觐见帝子,到时候,我会出现!” “七日,只有七日,古佛会和大帝商议你等之事,七日之后,若不出现帝国皇宫,则任务失败,重回镇妖塔!” 清脆出尘的话音刚落,瑞光消失,青丝舞动间,观世音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去你·妈了串串!”冲着远去的观世音鄙视的伸出中指,雪月清将灰皮猴子放走,背负双刀玲珑天荒,体内刀气狂涌,随即化为一道白光冲上了天穹。 镇妖塔的佛光,未在阻拦他! “嗷呜!” 黑丝飘扬,月白长袍舞动,雪月清冲上苍穹,仰望蓝天,观澜山川大河,口中发出一记震天撼地的长啸声。 “眉心带痣的小和尚,本公子来了!” 神虹冲霄,瞬息消失在天际! 风·月·大·陆五大帝国,北凉,东荒,雪域,南疆,中央! 中央帝国有两大超级道统镇压中央疆域气运,包括由战天帝统率的中央帝国,还有如来古佛为首的须弥山。 中央帝国,坐落群山之间,以星骸为基石,以青金为城体,铸造了风·月·大·陆最恢宏庞大的古城。 而与之对应,遥遥在望的,是被誉为风·月·大·陆最高峰的须弥山。 这一日,在中央帝国古城墙下,走来一身穿月白长袍,满头浓密黑发披肩垂落的少年。 白狐脸儿,配双刀,丹凤眼,桃花眸,正是雪月清。 “哎,我伟大的母亲,您的孩儿又来糟蹋你了!”望着身前极具恢宏气势的帝国,雪月清嘴角露出一丝轻佻的笑容,跨着懒散的步伐走进了帝城中。 方圆占地近百里的中央帝城,在落日的余晖下,腾起一大·片绚丽的神芒,有七彩仙霞纷飞,如梦如幻。 阁楼重重,殿堂浩浩,可以说中央帝国是整方风·月·大·陆的风云汇聚点! 中央帝城有一楼,名曰秦淮楼,建立梅华河边,五层高的小楼,宫铃悦耳,丝竹悠扬,更有琴音缭绕,公子风流,小姐入画,是风月场所。 对于观世音的七日之约,雪月清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也没回那个让他伤了二十年心的家,回到帝城,他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饮酒作乐。 谁让他是中央帝国第一纨绔子弟呢! 跨步走入秦淮楼,大堂中,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或是富贵子弟,或是穷酸秀才,不一而同,皆是为了取乐而来。 “听说了吗?秦淮八绝之一的寇白门小姐今日要出阁了!” “是啊,也不知道寇白门小姐会出什么样的题目来考取我们!”这是两个富家公子哥的对话,让雪月清心中颇为激动。 秦淮楼有秦淮八绝,艳名冠绝天下,其中几位甚至名列风月榜,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美人儿。 “阿弥他妈个陀佛,这刚被放出来就有意外收获!”雪月清那个激动啊,当下在大堂中挑了一处位置坐下。 “叮咚!” 突兀间,优美的琴声传来,如同高山流水,一瞬间竟将大堂内嘈杂的声音压了下来。 “寇白门小姐!”大堂内,不知是谁疯狂嘶吼了一声,随即整个宫阙内都震翻天了! 二楼的一个房间,此时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道珠帘垂落下来,凝神望去,珠帘后端坐着一个曼妙的身影,未见其人,未闻其声,楼下却早已沸腾。 不用说,这道倩影自然是属于寇白门的! 只见寇白门什么话也不说,隐见十指微动,一曲天籁之音便由远而近,缓缓回荡在宽敞的大厅中。 “一曲《凤求凰》,作为薄礼,献给诸位公子;小女寇白门,这厢有礼了!” “此次小女出阁,考验诸位公子的题目很简单,谁能给小女弹奏一首曲子,意境高者,可获我除夜!” 就这么简单的两句话,颇为动听,宛若出谷黄鹂,悦耳,春风! 然而,简短的话语,却让大堂内嘈杂的气氛沉寂了下去。 无他,作为崇尚以气运刀的风·月·大·陆,那个大男人会弹琴?这道题明摆着已经将诸多公子哥们拒之门外了! 人山人海,每个人的脸上皆是露出浓浓的失望之色,秦淮八绝只有八个人,今日好不容易挨到寇白门出阁之日,不曾想竟然碰到了这个一个难题。 “我来!” 就在沉寂的气氛中,一记轻佻的声音传来! 第二章 只谈风月! 沉寂的秦淮楼大堂,伴随着轻佻的声音,一富贵公子哥站起身来! 魁梧身材,紫金长袍,头戴紫金冠,浓眉大眼,颇有皇者气息。 “天哪,这不是九皇子吗?”有人震惊,大堂喧嚣,每个人皆是一脸骇然之色,慌乱起身,远离九皇子方圆五米之距。 中央帝国,背后的庞然大物为战天帝,自联合如来古佛将玲珑古皇镇压以后,战天帝已经有二十年不曾出世了! 中央帝国的统治者,为战天帝的亲子,叶擎天,号帝子! 九皇子,便是叶擎天的第九子,据传其人智谋如妖,出生时天降祥瑞,被诸多达官贵人们拥戴为最有可能继承帝子之位的皇子。 “没想到,威名赫赫的九皇子竟然会出现在秦淮楼!”诸多达官贵人,包括穷酸秀才们,在这一刻,全部齐齐下跪,口中高呼“九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身!”九皇子身旁,一武官声音低沉。 “嗯!”就在众人起身的途中,突然看见,就在九皇子不远处,一袭白色身影躺卧在黄花椅子中,竟然一动未动。 “你是何人?见到九皇子竟敢不下跪?”那个武官勃然大怒,抽·出佩刀,森寒的刀锋直接抵在了雪月清脖颈之上。 “战天帝曾有言,帝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来古佛更曾说过,诸天万物,众生皆平等,同为一个鼻子两个眼的生命体,我为何要向他下跪?”雪月清冷笑道。 “难道,你敢忤逆战天帝与古佛的话!”低喝声中,雪月清狭长的眸子眯起,森寒光芒宛若两口天刀,犀利锋芒让人不可阻挡。 “这,,,!”武官哑口无言,在风·月·大·陆,战天帝,如来古佛,便是神一样的存在,在万灵心中占据至高位置,被万族所膜拜,谁敢忤逆他们? “小五,过来?”九皇子声音沙哑,呼唤武官。 “这位兄台,是小五不懂事,此事就此翻过,可好?”九皇子转身望着雪月清,他出世没多长时间,自然不知道雪月清的真实身份。 “可好?不好!”雪月清冷笑:“我这辈子最讨厌有人拿刀指着我,你的狗腿子已经触犯了我的逆鳞!” “现在,我们就赌一把,若是你能夺取寇白门小姐的初·夜,我下跪,给你磕三个响头;若是你输了,嘿嘿!”雪月清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花枝招展,年纪很大,满脸麻子的老鸨身上:“你输了,亲她一口!” “轰隆!” 雪月清的话,瞬间让整方秦淮楼沸腾。 那是谁?那可是战天帝的后辈血脉,那可是帝子的亲生子嗣,威压之大,可福泽四海,竟然敢有人公然挑衅帝族的尊严?后果不可想象! “好!”看着周围诸多公子秀才们诡异的眼神,九皇子狠狠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还请寇白门小姐为我二人作证!”雪月清对着二楼珠帘后的曼妙身影轻浮一笑。 “好!”甜美声音,只是一字,便撩·拨雪月清的心。 接下来,在那个老鸨子火热的目光中,两柄古琴被分别放置在了九皇子和雪月清面前。 “你是皇子,你先请!”雪月清大袖一挥。 “哼!”九皇子冷哼一声,细长的眸子内闪烁阴沉的光芒,修长的十指跳动,一曲悦耳的曲子,缓缓缭绕在秦淮楼。 这首曲子,在风·月·大·陆很出名,乃是一代琴师曲衷肠为死去的爱人所著,名为《白头吟》! 低沉悠扬的琴声,充满了对离去佳人断肠的思念,很是哀伤,也很动听,似是一泉涓·涓细水,源远流长! 一曲琴音落,获得满堂喝彩声! “该你了!”九皇子冷笑道。 “呸!”雪月清往手中吐了两口唾沫,修长的手指开始胡乱的拨·弄着琴弦。 吱吱呀呀的声音,像是在锯木头一般,听得诸多富贵公子哥们皱起了眉头,简直想要呕吐了。 “佳作一首,献给寇白门小姐!”弹完琴的雪月清起身,对着二楼的寇白门微微欠身。 “卧·槽,这弹的是什么东西,像是哭丧似得!” “难听死了,简直像是锯木头,给九皇子提鞋都不配!” 各种嘈杂的声音喧嚣尘上,让九皇子薄薄的嘴角勾勒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这位兄台,很明显,我,,,!” “铮!” 就在这一瞬间,雪月清眸子一凛,他一把抽·出背负身后的玲珑,森寒的光芒一闪而逝,寒刀刀尖,直接抵在了九皇子的脖颈之上。 晶莹剔透的修长刀身,散发蒙蒙神光,宛若一抹月光坠落尘世间。 “看着我的刀,我允许你再次组织你的语言!”雪月清眯着月牙眼轻笑道。 大堂内,鸦雀无声,玲珑刀的刀尖,已经刺破了九皇子的肌肤,殷·红鲜血流淌,身后武官看着雪月清嗜血的眸子,愣是没敢动一下。 这一刀,几乎可以说是捅破了天,试问整个风·月·大·陆,谁敢对帝族动手,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但雪月清不在乎,他的存在,便是打破亘古的规则。 “我,,,输了!”九皇子狠狠的咬着牙齿,甚至将嘴唇都咬破,他死死的盯着雪月清,虎目内,一片赤红。 “输了得话,可要履行诺言!”雪月清望着一旁战战兢兢的老鸨,道:“别说堂堂帝族之人,言而无信,传出去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最后,九皇子赤红着眸子,魁梧身躯战栗,吻了老鸨的脸颊,像是吃了一口狗·屎一般恶心,带着武官逃离秦淮楼,惶惶如丧家之犬。 在九皇子离去以后,整个秦淮楼的所有客人都跑光了,一个时辰以后,整个帝城都炸开锅了。 帝城,帝宫深处! “爹,我要杀了那个人!”九皇子看着盘坐在蒲团上,周身缭绕混沌气的霸道身影低喝道。 “月白长袍,背负双刀,想必是他回来了!” “九儿,十年之内,不得找那个人麻烦,不然,我会亲手诛杀你!”战天帝亲子,帝子,连双眼都未睁开,声音霸道,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让九皇子呆立当场。 看着自己父亲隐藏在混沌雾霭中的身影,九皇子不敢再多言,欠身退了出去。 帝城,炸开了锅,喧嚣声让这方古老的城市笼罩在火热的气氛中。 当雪月清的事迹被一传十十传百以后,终于有人,得悉了他的身份。 “是雪月清,当初中央帝国第一纨绔子弟的雪月清,终于又回来了!” 不知是谁嗷呜一嗓子,让帝城沸腾如火山喷发。 三年前,雪月清被镇压镇妖塔下,多少帝城的小姐们得以脱离苦海,敢独自上街买东西,多少二线纨绔子弟更是鼻孔仰上了天,觉得美好的性·福日子终于要到来了。 在雪月清三年前走的那一天,环绕帝城的梅华河,被多少崇拜他的富贵子弟倒入了十几吨的美酒,致使中央帝城美酒飘香长达九十九天! 这一日,雪月清,曾经的中央帝国第一纨绔子弟,终于回来了! 青石街道,诸多小姐花容失色,提着裙摆向家跑去;多少二线纨绔子弟,吓得失魂落魄,灰溜溜跑回狗窝,更有多少酒坊黑夜开张,酒香飘满三百里,等待第一纨绔子弟的亲临。 在整方帝城都在为雪月清的归来惊慌失措时,作为始作俑者,正横卧在榻上,抱着温香·软玉品尝美酒。 “公子姓甚名谁?”寇白门问道。 “妖皇,雪月清!”雪月清看着怀中的美人轻笑道。 青丝披肩,古典鹅蛋脸,柳眉弯弯,杏眼漆黑,五官清秀绝美,气质清纯,胜似谪仙子。 “原来是你!”寇白门哑然失笑,红唇勾勒美妙弧度,露出满口白玉贝齿。 也是,只有当初名震风·月·大·陆的第一纨绔弟子雪月清,才敢将帝族的皇子不放在眼里! “怎么?翩翩公子在怀,不应该高兴吗?”雪月清轻轻抬起寇白门晶莹圆润的下巴。 “公子在怀,却只顾美酒!”寇白门嬉笑。 “只饮寒露清酒,只谈风花雪月,只笑忙碌苍生!”雪月清哈哈大笑,端起白玉瓷杯,将琼浆玉·液一口饮下:“风花雪月不如寒露清酒,忙碌苍生不及美人青丝!” 狂笑声中,雪月清俯身,吻住了寇白门粉·嫩·红·润的樱桃小口。 品尝着寇白门比琼浆玉·液更加醉人甜美的余香,雪月清,醉了! 这一夜,他再次回到从前,成为那个放浪形骸的风月第一公子! 接下来的六天六夜,雪月清便待在宫阙中与寇白门日夜缠·绵,每日,雪月清都会拿着寇白门的银子,一锭又一锭的仍在秦淮楼下。 “小哥,去给我打一壶杏花村!” 在雪月清轻佻的声音中,总会有人拿着银子一路飞奔去给他打酒,多余的,就当是赏钱了。 六天六夜的时间,秦淮楼下,聚集了乌泱乌泱的穷酸秀才,都在伸长了脖子,等着雪月清喝完了酒,扔出一锭银子来。 中央帝城自古多文人骚客,六天六夜,美酒在手美人在怀的放浪形骸场面,让诸多秀才们垂涎,便有文豪诗言“似雪公子踏月来,帝城酒坊夜夜开;琼浆玉·液到秦淮,醉了美人月摇摆!” 第七天,雪月清背负双刀,离开了秦淮楼。 “公子,你要走了吗?”寇白门很是不舍,毕竟雪月清是夺走她除夜的第一个男人。 “嗯!” “你还会回来吗?” “白门,给我十年时间,待我君临天下,许你四海为家!” 挑起寇白门晶莹如玉的下巴,雪月清在那张柔软冰凉的红唇上一吻定情,转身大跨步离去。 行走在帝城街道上,诸多人围观雪月清,这种感受,让他很是自得。 正是晌午时分,烈日炎炎,此时,在梅华河畔,一眉清目秀的小和尚,唇红齿白,穿着破烂袈裟,手中端着一个破碗,正沿路乞讨。 “叮当!” 一位老妇人,往和尚的破碗里丢了一枚铜钱。 “这位大姐,贫僧只要食物,不化金银!”小和尚慈眉善目道。 “哼!”老妇人嘴角一撇,根本没有搭理小和尚。 “哈哈,真是个美人胚子啊,小和尚,食物没有,美酒倒有半壶,要不要来一口!” 就在这时,一记轻佻的声音将小和尚惊醒! 第三章 尝风月十载! 伴随着轻佻的声音,小和尚转过了身子,只见在护城河一株杨柳枝桠上,斜躺一白狐脸儿的翩翩公子,背负双刀,正在饮酒。 月白长袍飘飞,月牙儿眼迷离,好一个风月第一纨绔公子! “小施主,想必你就是观音姐姐说的雪月清了吧!”小和尚赶忙过去与雪月清拉起了家常。 “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字?”雪月清轻笑。 “贫僧江鱼儿,这厢有礼了!”小和尚双手合什,对着雪月清微微躬身。 雪月清定睛看去,只见小和尚唇红齿白,肤色滑·嫩,穿破烂袈裟,却无法抵挡身上一股子出尘味道。 “哈哈,真是个美人胚子,若是买到窑子里,该是多少寂寞妇人的福音!”雪月清哈哈大笑,饮下一口烈酒,道:“走吧,小和尚,跟本公子前往帝宫一游!” “好的,还请雪公子面前带路!”小和尚很是腼腆,跨着小碎步跟在雪月清屁·股后面,一路向前。 帝宫,金碧辉煌的建筑,在太阳光下腾起绚丽的神辉,殿堂浩浩荡荡,禁卫军身穿黄金甲,腰配森寒刀,守护诸多帝族纨绔的安全。 “若本公子生在帝族,宁可不要此等宫阙,也要尝遍风花雪月!”望着被禁卫军层层守护的帝宫,雪月清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在帝宫第一道宫门,乾坤门外,早有小太监恭候多时,问清雪月清与小和尚身份之后,带领两人,一路穿行九道巍峨宫殿,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诸天殿! 诸天殿,中央帝国掌权者帝子处理朝政的地方,是中央帝国权力的中心点! “宣,妖皇雪月清,苦行僧江鱼儿觐见!”庞大辉煌的诸天殿内,传出太监尖锐的阴阳怪气声音。 踩着白玉台阶,雪月清背负双手,身旁跟着小和尚,跨步走进了诸天殿。 诸天殿内,气势极其恢宏,有气吞山河之势,文武百官分列两旁,诸多双神态各异的眼光不断在雪月清与江鱼儿身上扫过,带着世间百态之情绪。 “苦行僧江鱼儿,拜见观世音菩萨,拜见中央帝子!”清脆的声音中,江鱼儿对着大殿之上的观世音菩萨跪拜了下去。 在九层白玉台阶上,一把黄金龙椅横陈,上面横坐一尊魁梧霸道的身躯。 无人可以看清这个男人的容貌,他周身垂落混沌雾霭,散发大道气韵,狭长的眸子内吞吐日月神光,可怕而吓人。 这个男人,便是战天帝的子嗣,中央帝国的掌权者,帝子,叶擎天! 在帝子黄金龙椅旁,观世音脚踩至尊器十二品莲台,白衣飘飘,手托玉净瓶,出尘而圣洁。 “小小沙弥,跪向何方?”一记尖锐的声音响起,阴阳怪气,却是帝子旁边的大太监开口,望向了江鱼儿。 江鱼儿虽然口中高呼帝子,但跪拜的方向,却是对准了观世音菩萨,这里面便有猫腻了。 “无妨!”帝子大手一挥,阻断了太监的话语。 “妖皇雪月清,看到帝子,为何不拜?”太监再次低喝,细长的眸子望着背负双手,傲然而立,满脸桀骜不驯之色的雪月清,透射丝丝寒芒。 “哼!”雪月清冷哼一声,妖狐脸上露出轻蔑之色:“吾等生来自由,谁可高高在上!” “轰隆!” 一句话,让满朝文武百官勃然变色。 帝子是谁,他是中央帝国的实际掌权者,福泽四海乾坤,威压之大,浩荡千万里风·月·大·陆,万族膜拜,众生叩首,谁敢不尊? “好一句谁可高高在上!”黄金龙椅上,盘膝而坐的帝子低喝,眸光吞吐日月神芒,犀利慑人:“你说谁可高高在上?我可以!” 帝子怒喝,一只大手拍出,垂落混沌气,宛若一堵苍天横移而来,压在了雪月清的身上。 “咔嚓!” 一股凌冽的劲风浩荡,让满朝文武百官震惊,在咔咔声中,雪月清脚下的白玉地板裂开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叶擎天!!” 雪月清嘶吼,他一袭月白长袍无风自动,那只大手隔空拍来,重若千万斤,压在他的脊梁骨上,强迫他要跪倒在地。 一股凶戾的情绪,充斥雪月清胸腔,他狠狠咬着嘴唇,唇角渗出丝丝缕缕的艳·丽血迹,誓死不跪。 “蝼蚁而已!” 帝子寒声,大掌发力,轰隆一声,雪月清全身剧痛,脊梁骨麻木,灵魂都在痉·挛。 嘭的一声,他再也承受不住,重重的跪倒在地,白玉地板爆开,碎片乱舞。 “帝子!!” 桃花眸凛然,充斥让人心悸的血丝,雪月清就这样跪倒在地,胸间弥漫极其不甘的情绪,抬头瞪着黄金龙椅上的帝子。 雪月清这一生,不跪天,不拜地,只谈风花雪月,只饮寒露清酒,但今天,他却生平第一次跪倒在地,叩首帝子叶擎天。 狭长的唇被咬出了血,雪月清发誓,这一次的低头,来日,他要踩着叶擎天的血与骨,直起脊梁。 “好了,宣读大帝与古佛的旨意!”帝子大手一挥,身旁的太监拿出圣旨,扯着公鸭子似的嗓音大声宣读。 “妖皇雪月清,蔑视国法,作为统帅,临阵脱逃,致使百万生灵涂炭,现命你守护苦行僧江鱼儿,游历风·月·大·陆十年,历九十九劫,收集九十九滴无垠之水,十年之内,不得踏足中央帝国疆土,钦此!” “轰隆!” 神光孕育,极道帝兵的气息汹涌澎湃,宛若一座火山喷发,势不可挡。 那是一个白玉葫芦,弥漫飞仙力,葫芦壁上雕刻上古先民祭祀的恢宏场景,更有四凶十灵,花草虫鸟等万灵众生,至神至圣。 “这是古佛的帝兵,吞天葫,可助你师徒二人收集无垠之水!”观音菩萨轻笑,素手一挥,吞天葫稳稳的落在了江鱼儿手中。 “多谢观世音菩萨!”江鱼儿跪地叩首观世音。 “好了,明日午时,即刻上路游历,若二十个时辰之内不离开中央帝城,则全部镇压镇妖塔下,承受生生世世万箭穿心之苦!”在帝子霸道的声音中,江鱼儿扶起满脸森寒之色的雪月清,离开了诸天殿。 半个时辰以后,太监高呼退朝,文武百官跪拜帝子,一一退出! 太监与宫女都退了下去,诸天殿内,只剩下观世音与帝子。 “这是一头不羁的妖狐,不可能会服从我们!”帝子开口,声音低沉。 “一头畜生而已,是时候给他戴上项圈了!”观世音菩萨红唇勾勒,露出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脚踩十二品莲台,飘然离去。 “九子!”观世音走了以后,在帝子霸道的声音中,珠帘后面,走出一人。 一袭紫金长袍,头戴紫金冠,正是与雪月清有过过节的九皇子! “父亲!” “去吧,是时候放置棋子了!” “谨遵父亲之命!”九皇子跨着大步离去。 风云际会之地,这场十年风月旅程,注定不会太平静! 与此同时,帝宫外! 斜靠在树荫下乘凉的雪月清,远远的看到两队人马走了过来。 开头两人,一人身穿雍容华贵的黄金袍,脚步虚晃,俊朗面色苍白,却是帝子的大皇子,整日不思进取,只贪恋女色。 在大皇子身边,是一女人;一袭麒麟长袍,镏金镶边,身段修长,满头青丝高高盘起,瓜子脸蛋,笔直剑眉,五官立体,红唇瑶鼻,却是名震风·月·大·陆的中央帝国第一战将,叶倾城,也是雪月清的养母。 远远望去,叶倾城一脸寒霜,一旁的大皇子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大皇子爱慕叶倾城,在中央帝国早已不是稀奇事,可惜,叶倾城早已为人妇,膝下一子两女。 叶倾城夫君当年也是帝国战将,在对决妖族的史诗大战中阵亡,至此,二十年前,身怀六甲的叶倾城为夫报仇,身穿黄金甲,率领帝国铁骑,一日间连克妖族大小二十七部落,屠杀妖族三十万之众,至此名震风·月·大·陆,被世人称之为‘人屠’! 叶倾城不仅位高权重,被帝子赐麒麟袍与帝族叶姓,其人更貌美无双,位列风月榜第五! “仲母,好久不见!”雪月清迎了上去,江鱼儿也赶忙上前。 “清儿!”看到雪月清,叶倾城大喜,小碎步轻快,一把便将雪月清搂在了怀里。 帝子的威压是无双的,所以刚才在诸天殿叶倾城也束手无策,只能看着雪月清受苦。 三年不见,自己的养子依旧是一脸桀骜不驯的姿态,骨子里便天生放浪形骸,不过叶倾城知道,雪月清是很爱她的,只是说不出口罢了。 “雪月清见过大皇子!”雪月清冲着一旁的大皇子皮笑肉不笑道。 “小清啊,好久不见,你这还没死呢!”大皇子阴测测的笑道。 “放心,我死的时候,肯定拉你垫背!”雪月清寒声。 “呸!”大皇子狠狠的吐出一口浓痰,直接吐在了雪月清的月白长袍上,带着浓浓的恶臭味。 “一头小小妖狐,我们走!”招呼着手下的武官们,大皇子转身潇洒离去:“倾城,你考虑清楚,若是你再不从我,我可就去求爷爷了!” “怎么回事?”雪月清看着叶倾城难堪的脸色。 “大皇子要我嫁给他,若不然,他便会去找大帝,到时候,你仲母我可就身不由己了!”叶倾城苦笑道。 “大皇子!”望着大皇子远去的背影,雪月清眸光森寒。 坐着叶倾城舒爽的轿子,雪月清带着江鱼儿一路回到了麒麟府! 在麒麟府的客厅中,叶倾城交给了雪月清一封信。 “这是叶千寻的退婚信!”看着雪月清铁青的脸色,叶倾城轻轻搂住他的身子,给予无声的安慰。 第四章 妖血沸腾! 三十年前,风·月·大·陆最强大的势力,名为雪域,被玲珑古皇统治,妖族妖兵五百万,号称可吞天。 那个时候,作为雪域的附属国,中央帝国战天帝做媒,将尚未出生的妖皇雪月清,与自己尚在娘胎中的孙女叶千寻联姻。 所以说,叶千寻,算是雪月清指腹为婚的娘子。 然而三年前,东荒王皇太极率领铁骑攻克中央帝国,为了帝国着想的帝子与皇太极和谈。 早已垂涎叶千寻姿色的皇太极提出要娶叶千寻为妻,帝子无法,便将叶千寻下嫁皇太极,而这场政治婚姻最大的牺牲者,无疑于叶千寻曾经指定的夫君,雪月清了! 当初,这场婚姻代表的便是战天帝与玲珑古皇,而如今,帝族出尔反尔,叶千寻的嫁作他人,不仅是让雪月清脸面无光,更是让曾经威震风·月·大·陆的玲珑古皇成为世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叶千寻!”回想起那个曾在月下信誓旦旦要嫁作他的温柔少女,雪月清的牙齿咬的咯吱响,胸腔间,被一股熊熊怒火充斥。 雪月清,叶千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玩伴,他们曾在月下许下誓言,今生今世,非彼此不嫁不娶,但是三年时光,曾经温柔甜笑的少女,却已是他人妇! “真是一个废物啊,自家娘子都跟别人跑了,还不如死了算了!”就在这时,一记浮夸的声中,一个长相清秀,和雪月清年龄相仿的男子走了进来,出言讽刺。 “雪月清,你这个妖狐,帝子大人怎么没把你杀死!”在男子身后,跟随一名少女,长相绝伦,和叶倾城颇为相似。 少年叫做皇甫长恨,少女叫做皇甫黄鹂,是叶倾城唯一的独子与大女儿。 “长恨,黄鹂,给我闭嘴!”叶倾城冷喝道。 “娘,我们是人族,你说你为什么要收养一个妖族的畜生?” “娘,黄鹂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呢,你可一定要收下!”皇甫黄鹂满脸堆笑的从身后拿着一件物品,放在了叶倾城手中。 看着那件纯白的雪狐袄,雪月清的双眸,猛然间一片赤红。 雪月清的母亲,本体便为雪狐,雪月清也有一半的妖狐血统;他这辈子有三个逆鳞,第一,讨厌别人拿刀指着他,第二,不能看到雪狐皮毛,第三,不吃任何荤腥,因为,他是妖。 “皇甫黄鹂!”桃花眸中,一片猩红,雪月清眸子棱起,宛若两口雪亮的天刀,怒视皇甫黄鹂。 “铮!” 在雪月清身后,双刀玲珑天荒也在发出轻微的鸣颤声,欲要出鞘。 “小清!”叶倾城一声惊呼,使了一个眼色,左右武官立马将皇甫长恨与皇甫黄鹂带了出去。 “雪月清,你趁早去死吧,老·子今天就去吃妖狐肉,还要玩雪域的女人!”皇甫长恨嘶吼道。 “小清,对不起!”叶倾城面露难言之色。 “仲母,我雪月清能活着,你是我最大的恩人,十年之期,遥遥无望,让我们十年后见!”说完这句话,雪月清在不留恋,拽上江鱼儿,大跨步走出了麒麟府,身后,只留叶倾城一记悠悠叹息。 梅花河畔,树荫下,雪月清背靠杨柳,看着手中未开封的退婚信。 “叶千寻,总有一天,我会去往皇朝,将你,,,,碎尸万段!”雪月清将叶千寻留给自己的信贴身放好,看向了一旁盘膝而坐的江鱼儿。 “花姑娘,你着不着急?” “若徒儿有事要办,为师等你便可!”江鱼儿慈眉善目道。 “阿弥他妈个陀佛,竟然敢自称为师?”雪月清轻佻一笑,解下·身后长刀天荒,倒插在了江鱼儿身旁。 “我不回来,它会护你安全,别走出长刀十丈范围!” “徒儿快去快回,为师,,,!”江鱼儿的话还没说完,雪月清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帝国,消遣场所之一,沉鱼宫! 大堂内,人声鼎沸,在诸多白天风度翩翩,晚上恶贯满盈的富家公子哥们的注视下,大堂中央,一方铁笼内,关着一少女。 少女绝美,白狐脸儿,狐狸眼,肤色白·皙,宛若凝滞美玉,身材丰腴,体态婀娜,一双玉·腿更是修长笔直,毫无瑕疵,白发披肩,弥漫沁人芳香,气质空灵而冷艳,简直不似人间尤·物。 “这是我沉鱼宫花费了万两黄金,派出七名刀·客,才从雪域抓·住的妖狐,诸位公子可随意开价,价高者,可得此雪狐初·夜!”一名老龟·头扯着嗓子嘶吼道。 “两万黄金!” “三万两!” “五万两!” “三十万两!”一记暴虐的怒喝,让大堂内沸腾的气氛沉寂了下去。 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众人释然。 那是一个男子,长相清秀,眉心一点猩红,身穿华贵长袍,正是麒麟王独子,皇甫长恨。 在诸多淫·荡公子哥火热的目光中,皇甫长恨,抱着赤身裸·体的妖狐,上了沉鱼宫顶楼。 “嘿嘿,本公子玩过不少雪域的妖女,可是还从来没玩过妖狐呢!” “听说妖狐在床·上姿态万千,性·欲强盛,最易调·教成玩物,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样子呢?”观赏着躺在床·上,狐狸眼带泪的狐妖女子,皇甫长恨的下·身撑的快要爆开了。 他根本没有二话,褪·下衣物,下·体一柱擎天,掰开妖狐女子的双·腿,便欲提·枪上阵。 “铮!” 恍惚间,似有天上月光坠落人间! 一袭修长身影,踏月而来,手中修长玲珑挥舞,猩红飙飞,皇甫长恨发出一记杀猪般的惨嚎,捂着鲜血直流的下·体,直接跪倒在了大床·上。 “看在仲母的份上,我雪月清就饶你一命,他日相见,必取你狗头!” 雪月清手持长刀玲珑,面容冷峻,黑发飘扬,似谪仙坠落尘世间。 “雪月清,我要杀了你!”皇甫长恨眼看自己的命·根子被雪月清一脚踩成肉泥,目眦欲裂间,极致的疼痛让他昏迷了过去。 “走,带你观澜世间浮华!” 拿起轻纱,遮住床·上一脸惊讶之色的妖狐女子横陈的玉·体,雪月清抱着这个自己的半个族人,踏月而去。 半个时辰以后,雪月清运转体内灵气,替重伤的妖狐女子疗伤。 “真不知道谁把你伤的这么重!”看着黛眉如画,沉默无言的妖狐女子,雪月清苦涩一笑:“原来是个哑巴!” “这块玉,名为琉璃,是我娘留给我的保命手段,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雪月清将一块七彩琉璃玉,塞到了妖狐的手里。 “明白了吗?” 妖狐女子一言不发,只是眯着一双比雪月清更妩媚的月牙眼看着他。 抬起妖狐女子精致的下巴,雪月清一吻定情,随即说出了他那句也不知道说过多少遍的话:“就叫你小白吧!” “小白,等我十年,十年之后,待我君临天下,许你四海为家!” 说完这句话,雪月清飘然离去,那个方向,是大皇子的府邸! 望着雪月清风中飘舞的修长身子,宫阙之巅的妖狐女子突然笑了。 柔软的红唇下,是一排晶莹如玉的贝齿。 “雪月清!我雪姬,记住你了!”妖狐女子莞尔一笑,随即,柔和白光闪过,一头通体雪白色的狐狸,脖子上挂着雪月清的琉璃玉,消失在了宫阙之巅。 风·月·大·陆之人,有三大消遣,包括文人骚客斗满腹经纶;风月之人曲水流觞;还有达官贵人日夜造人。 此时,在大皇子府邸,一栋三层小阙中,大皇子正抱着温香·软玉卖力开垦。 一袭修长身影,飘然而至,凌厉掌刀挥舞而出,正在做着剧烈原始运动的大皇子应声栽倒。 “铮!” 月光刀锋挥舞,猩红鲜血飙飞,刚想要尖叫的美人儿身首异处,大·片大·片的温润鲜血染红了床榻。 提着大皇子的身体,雪月清径直来到帝城一处街道的粪坑前。 将粪坑后面的水泥板掀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让雪月清狠狠的翻了两下白眼。 “我亲爱的大皇子,自求多福吧!”将大皇子的身体,直接仍在满池的黄金屎水中,雪月清盖好水泥板,觉得不过瘾,还在上面压了两块大石头。 “哈哈哈,古人饮酒拜月,今却有帝族大皇子吞咽屎水,快哉,快哉!”背负玲珑刀,雪月清痛饮半壶美酒,在爽朗的大笑声中跨步离去。 时光飞逝,转眼已日薄西山,帝城,诸多纨绔子弟们登上古城墙,青石街道上,更是空无一人,只因风月第一公子,今日要离开帝城。 帝榜已经张贴帝城各处,所以帝城所有人都知道了雪月清要带着一个小沙弥,去游历风·月·大·陆十年,十载之内,不得踏足中央帝国疆域。 远远的,青石街道上,走来两人! 正是背负双刀玲珑天荒,身穿月白长袍的雪月清,还有袈裟破烂,手持破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小沙弥,江鱼儿! 在一处酒坊,打满一葫芦竹叶青,雪月清给店家扔了一锭银子,边喝烈酒边赶路。 清酒下肚,烈火吞吐,望着古城墙上围聚的人潮,雪月清哈哈大笑:“清酒一杯,仰天狂歌,一身白衣琉璃雪!” “梦中起舞,醉中笙歌,残月伴我,来生三生石畔相逢,卿可愿渡我?” 在诸多二线纨绔子弟崇拜的注视下,一风月公子,一小小沙弥,终是走出了帝城。 “铮!” 忽如狂风来,刀气凌冽,月光飞舞,雪月清挥动玲珑刀,在帝城的古城墙上,写下属于他的誓言! 石屑纷飞,两行大字烙印帝城,狂笑声中,雪月清与江鱼儿的身影,渐行渐远! 落日余晖下,众人望去,却见十四个飘逸大字! ‘他年若遂凌云志,敢笑青天不男儿!’ 这一夜,风月公子雪月清离去,诸多纨绔子弟将一坛又一坛的美酒倾倒梅华河。 最后,帝城,一夜之间,再无美酒佳酿,全部倾入梅华河。 有文人骚客观此壮观场景,舀一瓢梅花河水痛饮,迷醉间长啸:“落日伴风雪月清,可撼公子离去;帝城从此无美酒,只余佳人空自息!” 第五章 刀劈须弥山! 远山迷茫薄雾,山峰横陈,古木苍劲,更有虎啸猿啼,幽静而恬淡。 此时,一株柳树下,江鱼儿盘膝,正喝着泉水,吃着葱花烙饼,眉清目秀的五官上带 着一丝悠然。 “小和尚,我们可是要游历整个风·月·大·陆的,要不然我教你御空飞行,让我们的速度 在加快一点!”杨柳下,雪月清喝着清酒,眯着月牙眼看着江鱼儿。 “走遍整个风·月·大·陆并不是我们的目的,感悟无尘,历经劫难,才是大道!”江鱼儿 微笑回应。 “切!”雪月清不屑撇嘴。 “那让我教你一些法术吧,用来防身也好!”雪月清再次诱·惑。 风·月·大·陆,有天地五行灵气,金木水火土,修士可吸收五行灵气,用以施展道术! “五行灵气虽可以被修士吸收,但没有功法口诀,所以所谓的五行道术皆为下乘!” 雪月清解释。 “那什么是上乘?”江鱼儿来了兴趣。 “刀!”雪月清扬了扬手中的玲珑,道:“风·月·大·陆,修行方式千奇百怪,有人修习 五行道术,有人修习仙法,有人痴迷魔道,更有传说,南疆有古巫掌握鬼术!” “但,这些都不是主流,风·月·大·陆的主流,便是刀!” “以气运刀,达到最高境界,什么都可以砍个稀巴烂!”雪月清脸上颇为自傲:“刀·客,刀候,刀王,刀尊,刀帝,为风·月·大·陆刀·客五大修行体系!” “小和尚,像你知道的观世音,帝子,包括佛教如来老儿坐下四大菩萨,都为刀尊的 修为,他们所修为佛法,便称之为至尊,等同于刀尊!” “而我的母亲,玲珑古皇,如来古佛,还有战天帝,都为刀帝的修为,厉害吧!”雪 月清得意洋洋。 “那你是什么修为?”江鱼儿反问。 “我?”雪月清自傲一笑:“刀王!” “徒儿,为师有个问题,如果我要看出你的修为高低,该用什么评判?”江鱼儿疑惑 。 “很简单!”雪月清说着,手持玲珑,向前轻轻一划,虚空开裂,露出里面一方浩荡 无垠的古大陆。 古大陆很荒凉,方圆五十万里,苍茫无尽,上面一片死寂,没有任何活物! 看着江鱼儿满脸的震骇,雪月清很是满意:“刀·客,想要劈出刀气,则必须储存天地 五行灵气,用以淬炼出刀气!” “这是我的体内世界,以丹田为基点,无限制扩张!” “刀·客的体内世界,方圆十万里,刀候,三十万;像我这种刀王,五十万;刀尊,则 是百万,而达到了刀帝的程度,一方体内世界,便可化作一方古世界,甚至刀帝的体 内世界,还可以化出风雨雷电,有万物生灵出现!” “不懂!”江鱼儿一脸懵逼。 “其实说来也很简单,体内世界的大小,便代表一个人的修为高低!”雪月清神色凝 重道:“体内世界对一个刀·客很重要,相当于第二生命,如果体内世界被人击破,则 无法吸收五行灵气,也无法淬炼刀气,将于凡人无异!” “怎么样,想不想练?”雪月清诱·惑。 “不想!”江鱼儿摇头。 “愚笨小和尚!”雪月清咒骂。 吃喝拉撒之外,雪月清便是陪着江鱼儿,一步一个脚印,向着中央疆域外走去。 十年时间,他们要用双·腿,走遍整个风·月·大·陆一圈。 在雪月清的提议下,两人所走的方向,正是风·月·大·陆的东边,东荒皇朝疆域。 一条古道,雪月清双手抱着后脑勺,嘴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沉默无言的看着横陈在 他们面前的一座大山。 那座巍峨大山,隔着很远,便能感受到阵阵梵音传来,庄重而肃穆,正是须弥山。 “徒儿,你的脸色很苍白,是不是病了?”江鱼儿问道。 “不,我只是,心有不甘罢了!”雪月清冷笑。 中央帝国,距离须弥山千里,江鱼儿与雪月清走了十天,终于在第十一天的清晨,走 到了须弥山下。 须弥山,天下佛教第一圣地,山体巍峨庞大,最高处传言耸入了域外,被日月星辰所 环绕。 雪月清抬头,施展天眼,可以看到,在宇宙深处,有九挂星河垂落,孕育星河精粹, 挂在须弥山上,气势极其恢宏。 在滔滔星河水中,甚至还有星辰的残骸沉浮,让人震惊。 九挂星河,从天而落,被世人称之为九天落仙;星河水从须弥山发源,绕过中央帝城 ,也就是所谓的梅华河,在贯通八荒,环绕整个风·月·大·陆,最后汇入四海。 可以说,须弥山若是破败,则风·月·大·陆毁! 风·月·大·陆所有万物生灵吃水,有一半是依靠九天落仙的星河水。 须弥山,梵音庄重,恢宏浩大,在缭绕白云的主峰之上,有一座又一座古老的庙宇伫 立,在太阳光下,腾起一大·片绚丽的神辉,更有九十九颗庞大星辰环绕须弥山,让人 望而生畏。 佛光普照世间,梵音普度众生,如来古佛,可谓是风·月·大·陆的神话之一! “我佛如来,阿弥陀佛!”须弥山脚下,望着佛光亿万道的佛家圣地,江鱼儿赶忙跪 倒在地,双手合什,口颂真经。 “终于,二十三年了,我妖皇雪月清,终于来到这里了!”望着巍峨庞大的须弥山, 雪月清心中的一团火,熊熊燃烧。 “铮!” 越是靠近须弥山,雪月清身后的双刀,玲珑天荒,越是鸣颤的厉害。 雪月清知道,双刀有灵,它们感应到了玲珑古皇的气息。 “娘,你还好吗?”雪月清长啸,道音宛若狂涛怒浪,扑面席卷八方,震得须弥山都 在发出沉闷轰鸣。 “娘,二十三年了,孩儿终于来看你了!” 雪月清这辈子没有哭过,但此时此刻,他仿佛在金光万丈的须弥山下,看到了滚动岩 浆的炼狱火海,在那火海之上,一头雪狐被铁链困锁,时时刻刻都在承受万箭穿心之 苦。 他哭了,滚滚热泪划过他的脸颊,内心,一股撕裂般的疼痛,还有一股深沉如渊的不 甘,让他,选择了反抗! “铮!” 在江鱼儿骇然的神色中,雪月清一把抽·出身后的玲珑,挥舞长刀,体内刀气沸腾,一 刀便向着须弥山劈去。 “娘,孩儿救你出来!” 在雪月清的咆哮声中,玲珑刀震颤,一道雪亮的刀芒冲霄,刀气四溢开来,宛若火山 喷发,势不可挡。 似是一挂星河般的刀气,直劈须弥山而去,凌厉杀机倒卷高天,让风云变色。 “孽畜,佛家圣地,岂容你撒野!” 就在这时,空灵的声音响起,漫天金光盛烈,诸天佛陀显化,在前方,一尊女菩萨, 脚踩十二品莲台,身穿白纱,眉心一点红,正是观世音。 “唰!” 轻纱挥舞,芳香飘满十万里,看似不经意间的摆手,观世音便让雪月清那道刀气泯灭 ,化为历史尘埃。 “观世音,世人敬你,但我雪月清,不敬!”此时的雪月清,早已疯魔,他挥舞玲珑 刀,迎着漫天的佛陀,冲了上去。 “吼!” 声竭力嘶的怒吼声中,那里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大战。 诸天佛陀涌动经文,无数金色的古老文字轰击在雪月清体内,让他口喷鲜血,骨断筋 折。 “孽畜,跪拜我佛,饶你一命!”观世音手持玉净瓶,飘在天上,空灵开口。 “跪拜我佛?哈哈哈!”漫天佛陀的金光下,雪月清一袭月白长袍染血,他冲着苍天 悲怆而笑,露出满口带血牙齿。 “吾等生来自由,谁可高高在上!” 雪月清的桀骜不驯,让观世音柳眉皱起。 “妖孽逞凶,斩去他一生所学!” “唵,嘛,呢,叭,咪,吽!” 突兀间,漫天佛陀庄严肃穆,口颂六字大明咒,可以看到,六个金光灿灿的古老文字 ,直接轰入雪月清的体内,让他大口大口咳血,躯体残破,骨头都成为残渣。 “杀!” 双眸赤红的雪月清挥舞玲珑刀,刀气激扬,若星河垂落,却根本伤不了漫天佛陀。 因为金光护体,这是众生虔诚的信念,加持成为佛光,与佛陀对抗,便等于与众生对 抗,雪月清自然不行。 “嘭!” 当六字大明咒的最后一字,轰入雪月清体内,他失去了站立的力量,从天空中飘然落 下,轰隆一声,砸在了登临须弥山顶的台阶之上。 “轰隆!” 与此同时,雪月清体内世界,佛光炽烈,六字大明咒肆虐,发出恢宏的佛音,将他的体内世界震碎。 苍茫古大陆,属于雪月清十年时间造化的体内世界,此刻却在崩塌,轰隆声宛若奔雷沉浮,佛光普照之处,一切都消失无影。 “二十三年,我妖皇雪月清等这一天,等了二十三年,娘,别怕,孩儿这就将你救出来!”修为被废,雪月清已经与凡人无异,他拄着玲珑刀,步伐踉跄,一步一个脚印,向着遥远的须弥山顶走去。 猩红鲜血,染红他一袭月白长袍,自他走过的地方,一步一个血色脚印! 诸天佛陀盘坐头顶,更有观世音脚踩十二品莲台,居高临下,俯视雪月清。 修为被废,重伤垂死,他依旧选择了走上须弥山。 玲珑刀,刀身修长,迷蒙神光,宛若一抹月光坠落凡尘。 此时,雪月清的妖血,顺着刀柄,流向刀身,隐约间,玲珑刀似乎在吸收雪月清的妖血,似有金属铮鸣声传出,宛若来自史前纪元的野兽。 “轰隆!” 突兀间,玲珑刀血光大盛,亿万缕血色神芒洞天彻底,照破山河万朵。 雪月清惊讶,他未曾想到,吸收了自己的妖血以后,玲珑刀的器内神祗,竟然复活了。 “雪月清,莫在向前!”望着溢出千万缕血芒的玲珑,观世音脸色大变,低沉喝道。 “这一世,刀劈须弥山!” 仰天长啸,音波震天,手持妖·艳的血色玲珑,雪月清,再一次冲上了诸天佛陀。 第六章 那一声如来! “铮!” 血色玲珑,妖·艳无比,宛若一道惊天血光被雪月清握在手中。 “这一世,刀劈须弥山!” 长啸声,震动四野,在江鱼儿震惊的注视下,体内世界被毁的雪月清,依靠极道古皇兵,玲珑刀的恐怖力量,再一次冲天而起,迎向了漫天密密麻麻的佛陀。 “轰隆!” 突兀间,天崩地裂,在那须弥山深处,一道庞大的法相遮天而起。 恢宏的法·身,顷刻间压满了整方天穹,佛光亿万道,照破山河万朵。 那是如来古佛的法相,与天齐高,填满域外星空,日月星辰都在他的周身盘绕。 “妖皇,休得无礼!” 如来古佛开口,道音震动诸天万界;他佛光亿万缕,普照风·月·大·陆,宛若神祗降诞,福泽众生。 他的绝世法力威压寰宇,施展法相,撑天而起,须弥山在他的怀抱中都显得无比渺小,日月都环绕他转动,更有星河从他身周垂落,仙鹤飞舞,瑞彩千条,此时此刻的如来古佛,成为四海乾坤的中心点。 可以看到,浓郁的佛光孕育,混沌气吞吐,大帝法则碎片化为星瀑垂落,气势极其宏大。 当初,玲珑古皇孕育雪月清百年时间,才诞生出新一代妖皇,那个时候,雪月清记忆中便已深深烙印了母亲被如来古佛与战天帝联手镇压的场景。 那个时候,雪月清出生未满百天,如来古佛与战天帝突然发动妖族与人族的史诗大战。 最后,仅仅半年时间,人族联盟便攻克所有妖族部落,众妖横尸数百万,血流成河,白骨如山。 史诗大战最后,如来古佛与战天帝出世,攻进雪域月神部落,与玲珑古皇大战七天七夜。 那个时候,雪月清尚在襁褓中,玲珑古皇出征,便再也没有回来。 那场动·乱中,若不是最后关头,叶倾城念在昔日与玲珑古皇交情,将雪月清救出,想必那个时候,雪月清早已死在人族刀·客的乱刀之下。 就是面前这尊神祗,让自己二十三年孤苦一人,明知亲生·母亲被镇压须弥山下,却无可奈何,空有满腔抱负而郁郁不得志。 二十三年前,玲珑古皇,被两大神祗镇压的那一刻,悲怆的嘶吼声,震天动地,响彻风·月·大·陆。 那一天,飘零的白狐妖血,倾覆整方浩荡雪域。 那一天,玲珑古皇留给了雪月清最后一个吻,至此,二十三年过去,雪月清,在未看到自己娘·亲。 那一天,雪月清永远忘不了战天帝的天之琼矛,穿透自己母亲的胸口,那喷洒漫天,宛若罂粟花舞动的血腥场景。 那一天,雪月清永远忘不了如来古佛手持须弥山,将自己母亲镇压到伤痕累累,骨断筋折的画面。 那一天,属于整个妖族之殇! 这一切的一切,自己孤苦二十三年的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个看起来慈眉善目,却拥有一颗恶魔之心的如来古佛。 “如来!!” 那一刻,雪月清仰天咆哮,声竭力嘶的狂吼中,蕴含了深沉如渊的绝望与悲愤。 “铮!” 就连雪月清手中,曾经被玲珑古皇妖血浸·湿的玲珑刀,也发出震天撼地的金属鸣颤声。 “铮!” 雪月清动手了,他手持妖刀玲珑,一刀劈出,猩红刀芒冲霄,化为一挂星河,直接向着如来古佛斩击而去。 “冤冤相报何时了,妖狐,我不忍伤你,但众生意愿,佛也不可忤逆!”伴随着宏大的道音,如来古佛动了。 这只是他的一道法相,不及本体十之一二,却依旧不是雪月清可以抗衡,一只大手拍来,天地间一片阴暗,仿若来到了世界末日。 狂风呼啸,天摇地颤,那只大手尚未拍来,只是弥漫的劲风,便早已将雪月清压的趴在了白玉台阶上。 只一瞬间,雪月清便口喷鲜血,体内骨骼崩裂,整个灵魂都在蜷缩。 “如来老儿!” 凛冽的大风中,他悲恸咆哮,却是这般无力,只剩满腔绝望充斥胸腔,让他痛苦到快要死去。 “嘭!” 刀气被那只巨掌垂落的大帝法则碎片直接压爆,那里,一朵神性莲花绽放,刀气崩开,割裂虚空,让那片区域沉沦,混沌气吞吐,可怕而慑人。 大掌压落,急速缩小,最后,如来古佛的大手攥·住雪月清,向前轻轻一抛。 “嘭!” 雪月清,重重摔落在江鱼儿身旁,江鱼儿赶忙扶起雪月清伤痕累累的尸体,瘦弱的身躯都在轻微战栗。 此时的雪月清,体内世界崩开,爆碎,刀王的修为,顷刻间消失殆尽。 他骨断筋折,月白长袍染血,手中紧握的妖刀玲珑在佛光的净化下,也渐渐恢复原本摸样。 “妖皇雪月清,我佛慈悲,不忍杀生,现命你守护苦行僧江鱼儿游历风·月·大·陆十载,历九十九劫,收集九十九滴无垠之水,待功成之日,我佛自会释放玲珑古皇!” 遮天蔽日的如来法相消逝,在须弥山深处,却有一道慈悲的声音传出。 “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须弥山,佛光孕育,金色佛辉洒满世间每一处角落,圣洁而出尘。 观世音消失了,诸天佛陀也遁往须弥山各大庙宇,宏大的诵经声再次响起,回荡诸天万界。 “小和尚,我是不是很窝囊!?”露出带血的牙齿,雪月清冲着江鱼儿苦涩一笑:“前二十三年,须弥山佛光排斥我,我根本来不了须弥山下!” “这一年,我靠着你的舍利才来到这里,我欲刀劈须弥山,救出我娘·亲,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啊!” “徒儿,你伤的很重,千万别动气!”江鱼儿擦去雪月清嘴角的血迹,道:“我佛已经说了,只要我们游历风·月·大·陆十年,历九十九劫,功成圆满之日,你·娘就可以被放出来了!” “但愿吧!”眼中,只剩下须弥山顶柔和的佛光,雪月清脑袋一沉,晕了过去。 妖族妖兽,天生体魄强·健,而雪月清身为妖族古皇的子嗣,血脉更是霸道,若不然也不会以十年之期,便可连跳三级,从一名刀·客,一跃成为刀王。 血已经自动止住,受伤的筋骨也在缓慢修复,但雪月清依旧很虚弱,若是在这么下去,很可能凶多吉少,毕竟他的修为被废,六字大明咒已经将他的体内世界击沉,重归丹田。 咬了咬牙,江鱼儿背上雪月清,回头遥望须弥山深处,突兀发出一记揪痛的叹息,转身远去。 “痴儿,你还好吗?我已为你轮回八世,过了这一世,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了!”悠悠叹息,原来江鱼儿,却也是痴情种子一枚。 一路颠簸,雪月清不知何时苏醒,江鱼儿依旧背着他,清秀的脸蛋上挂满了汗珠。 “小和尚,把我放下来吧,我修为已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雪月清张嘴便咳出一口血。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是不会放下你不管的!”江鱼儿擦去脸上的汗水,神色坚毅。 “还真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小和尚!”雪月清笑骂。 “小和尚,我想,我可能要睡上一觉了!”雪月清感觉自己的眼皮重若千万斤。 “不要睡,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跟我说说你的事吧!”江鱼儿满脸担忧。 “我的事?”雪月清苦涩一笑:“我,叫雪月清,本是妖族妖皇!” “我的母亲,叫做玲珑古皇,她是风·月·大·陆第一尊证道的神祗,也是风·月·大·陆大刀·客时代的缔造者,没有我母亲,便不会有刀·客一词,更不会有刀·客的修行体系!” “二十三年前,不知是什么原因,战天帝与如来古佛联手,发动了那场被载入风月史记的史诗大战!” “人族联盟,妖族部落,发生了历时半年的征伐,数百万妖兽死去,我母亲,玲珑古皇,也被战天帝与如来古佛联手镇压在须弥山下!” “后来,我被仲母叶倾城收养,她年轻时曾得我母亲点拨受惠,算作报恩,力排天下人口舌,将我认作干儿子,视如己出!” “二十三年,我从未见过母亲一面,婴儿时期的印象,只有两点!” “一点是母亲有齐腰的白色长发,很香,是那种说不出来的香,我总觉得我那个不知道姓名,不知道名字的父亲很幸运,可以娶到我娘!” “第二点,便是母亲每晚都会给我唱一首歌曲,我唱给你听!” “月儿谣,血光飘,回归乡土路遥遥; 路遥遥,万里迢,边荒哭音凄凉绕! 征战十万世,希望却也逝;血海浪涛天,思念何处逝? 亿万生灵春色满园,百万尸骨凄凉向天! 人似鬼,脊如弓,只求入乡坟! 血满面,发如霜,泪湿白骨疆! 百年春,百年秋,不知家人是否忧,血海依旧流! 尸山现,尸山消,转头空空一声叹,黄粱一梦般! 归期不复归期,思念更甚思念! 思念,思念,思念!” “这是什么歌谣?”江鱼儿一脸愕然,从雪月清的歌声中,他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绝望与孤独。 “我娘说,这是《月儿谣》!” “我娘曾抱着婴儿时期的我,每天都会在我耳边呢喃,说有个人,正在某个地方征战,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要我长大以后,去陪伴那个人征战!” “哦!”江鱼儿一脸懵逼的点了点头。 “快看,前面有一处小村庄!”江鱼儿惊喜大叫。 第七章 一日师,终生父! 小山村民风淳朴,村民生活懒散,看上去颇为富足,很是热情好客,看到重伤垂死的雪月清以后,立马将师徒两人迎进了茅草屋。 “这位小哥伤的很重啊!”不少村民都围聚到了村长的屋子里,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诸位村民出手解救我徒儿!”江鱼儿急声道,甚至顾不上擦去脸上的汗水。 “这个!”一大把年纪的村长面露难言之色,摸着花白的胡子,道:“我们村有一位游历的神医,每年九月份都会在村子里驻足一月,或许她会有办法!” “对啊高僧,薛神医医术高明,可谓是妙手回春,一定会将你徒弟救好的!”村民们七嘴八舌的喧嚣道。 “薛神医!”江鱼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满脸惊喜之色:“请问村长,此薛神医现在何处?” “琅月山!” 琅月山,距离南岭村不足三里,是一座海拔一千五百多米的巍峨大山,山体陡峭,宛若利剑插霄,登山之人,若不打起精神,十有八·九会从悬崖上摔下,骨断筋折是小事,摔成一堆肉泥那便得不偿失了。 从村民那里化来不少葱花饼,打了两葫芦泉水,在村民们的帮助下,江鱼儿带着昏迷不醒的雪月清上路了。 琅月山,遥遥在望,走了半个多时辰,一行人到达了琅月山下。 “这是!”望着眼前巍峨庞大的陡峭山脉,江鱼儿满脸震惊之色。 只见在缭绕浓浓白雾深处,一座雪山巍然伫立,北风凛冽,卷着飞雪,呜咽作响,宛若鬼哭狼嚎。 此时中央疆域正值初秋,虽说万物萧条,枯叶漫天,但是远远谈不上飞雪飘舞,可是这座山,却被北风包围,被白雪覆盖,实乃一大奇迹。 “高僧,薛神医为人性格古怪,我们就不陪你上去了!”抬着雪月清的几位村民跟江鱼儿告别以后,匆匆离去。 琅月山下,只剩师徒二人! “徒儿,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管遇到何等困难,师傅都不会放弃你,这就当是我们所要经历的第一劫吧!” 将雪月清艰难的背在背上,江鱼儿咬了咬牙,向着琅月山脚走去。 前路,白雾蒙蒙,突兀间,飞雪打落,江鱼儿甚至感觉雪打在脸上那种轻微的刺痛感。 北风呼啸,气温骤降,天地间一片混沌,江鱼儿狠狠的打了两个寒颤。 找到登山的陡峭小路,背着雪月清,江鱼儿一步一步,向着山顶走去。 周边,皆是悬崖峭壁,掉落下去,绝对什么都不会剩下。 顶着暴风雪,江鱼儿一路向上爬,他的手很快僵硬,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被冻红发青。 北风吹到最后,江鱼儿的双耳刺痛,鼻涕粘在唇角上,甚至被冻成了透明状。 “江鱼儿,你历经八世劫难,八百年独自一人,第九世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徒儿,你不能放弃他!”江鱼儿在内心嘶吼道。 “虽说这个徒儿桀骜不驯,放·荡不羁,对你更是没有一丁点尊敬,但他是你徒弟,你是他师傅,便注定了你们之间深沉的羁绊,你不能扔下他不管!” 暴风雪中,江鱼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飞雪迷蒙,他只能盯着脚下的路,一步一个脚印,向着琅月山之巅走去。 “嘭!” 猛然间,江鱼儿脚下一滑,他与雪月清覆盖着雪花的身体,急速向着琅月山底部坠去。 “不!” 永夜的雪山中,传来江鱼儿的惊呼声。 他双手豁然伸出,不管不顾,胡乱的抓着雪山山体,企图找到一块可让他攀附的岩石。 一路滑行向下,他的双手,被尖锐的山体刺得血肉模糊,白色骨头沾染着鲜血,裸·露了出来。 他的五指上面,冻僵的指肚,瞬间便被山体坚硬的岩石磨破,血肉崩飞。 “啊!” 江鱼儿在嘶吼,剧烈的疼痛几乎占据了他的全部感官,他太痛了,大脑都在瞬间放空。 “啊!” 再次一记刺穿天幕的痛苦咆哮声中,一块凸起的尖锐岩石,直接刺穿了江鱼儿的右手手掌。 那里,鲜血淋漓,骨头都被岩石给刺穿了,淌着粘·稠的血液。 “刺啦!” 他的右手手掌,被身体下坠的力量拽着,直接被尖锐的岩石,划开了一道长长的豁口。 血肉横飞,他的整个右手几乎被尖锐岩石给撕裂成为两半。 骨头都碎裂了,劈开了,一截尖锐的手指骨,刺穿了肉掌,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恐怖! 但庆幸的是,他和雪月清的身体终于停止了急速的滑行。 此刻,江鱼儿头颅低垂,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太疲惫了,右掌几乎失去了知觉,方才那强烈的生死一瞬间,竟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身躯在忍不住的战栗,那是劫后余生的感觉。 江鱼儿心中苦笑,如果这时,他是站在大地上的,他暗想自己一定已经瘫软在了地上,根本站不起身来。 凛冽寒风,漫天飘雪! 江鱼儿哭了,颗颗豆大的泪珠,从他的眼中渗出,划过被冻得通红的脸颊,摔落在北风中。 “雪月清,我江鱼儿一定要救你,因为,你是我徒弟!” 永夜的雪山半山腰间,猛然传出江鱼儿悲愤的咆哮声。 失去了右手,他便用左手攀爬! 他的身体,被岩石给磨破,到处都是伤痕累累的伤口! 他不在乎! 狂烈的北风,在这一刻,在拯救雪月清的强烈欲望中,似乎也成为了一曲铿锵战歌。 他在呜咽的寒风中,不屈不挠的向着山顶爬去。 右手不能用了,他便用牙齿代替! 左手攀爬,然后他用牙齿紧紧·咬住岩石,腾空左手,再次探索新的攀附地点。 他用这般坚强的毅力,一步一步向着雪山顶部爬去! 到了最后,他的左手已然被冻成了青紫色,甚至被岩石划开一条伤口,他都没有丝毫的知觉。 他的嘴,满口的鲜血;牙床已然崩裂,淌着粘·稠的血液! 他不在乎,吞着略带咸味的,自己的鲜血,就算是当做养分,继续向上爬着。 那怕伤痕累累,那怕牙齿被崩裂,那怕天寒地冻,江鱼儿也想要拼一把! 此时此刻,在江鱼儿的心中,只有一个强烈的念想,那就是,他要拯救雪月清,绝对不能让自己等了九世的第一个徒弟,就这样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陡峭的岩石台阶上,江鱼儿背着雪月清,终于爬上了琅月山顶。 这里,北风越来越大,只有一栋被冰雪覆盖的古老宫殿横陈。 “吱呀!” 从窗户中已然看到江鱼儿与雪月清的一个老婆子,打开了宫殿的大门,拄着龙头拐杖,穿着棉袄,来到了江鱼儿面前。 “求求你,救救他吧!”江鱼儿痛哭流涕。 “我为什么要救他?”老婆子冷漠。 “因为,他是我徒弟啊!”眉清目秀的脸,被冻成青紫色,江鱼儿悲怆大吼一声,至此,躺倒在雪地上,昏迷不醒。 等雪月清再次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脸麻子,头发花白的老太婆。 “我尼玛!”雪月清当即就是一个激灵,险先没被老太婆给吓尿。 “伤还没好利索,待着别动!”老太婆没有好气道。 “我师傅呢?”雪月清突然想到了江鱼儿:“还有,我这是在哪里?” 看着窗外呼啸的北风,还有漫天的飞雪,雪月清一脸懵逼之色:“难道我昏迷了三个月时间?” “这里是琅月山,你昏迷不过五天,你师父在另外一间屋子里!”老太婆带着雪月清去看了江鱼儿。 燃烧着炉火的床榻上,江鱼儿一脸安详之色,正陷入深层次的睡眠,他的双手,被白色纱布裹成了两个大粽子。 “真是一个不要命的师傅,他背着你,爬了一千五百米的雪山,幸好老太婆我医术高明,换成别的庸医,他的这双手铁定保不住了!” 老太婆语气不悦的解释道,偶然间一个转身,老太婆忽然发现身旁雪月清薄薄的嘴角,勾勒出一丝完美的弧度,他,笑了! 第二天,江鱼儿终于苏醒,他抱着雪月清凄厉大哭,完全没有一点师傅的样子。 “好了,又没死人哭什么哭!”老太婆打断了像是小姑娘一般哭哭啼啼的师徒二人,布满老茧的手伸出:“好了,给我医药费,赶紧滚蛋!” “医药费?”雪月清一脸懵逼。 一旁的江鱼儿赶忙将雪月清拉了过来,伏在雪月清耳边小声说道:“村民们说这个薛神医是个老巫婆,虽然医术高明,但是为人贪婪,平时看病不给重金根本见不到面!” “哦,原来如此!”雪月清点了点头,将玲珑刀拿到手上,有节奏的拍击着,目的不言而喻。 “对不起,老东西,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雪月清笑眯眯的看着老太婆,作势便要拔刀。 “哼!”老太婆冷哼一声,道:“你修为被废,体内世界崩塌,丹田也裂开,我已经给你用针灸治疗丹田,若想以后还能修行,我劝你不要自己找死!” 老太婆的话,让雪月清面色一变;作为这等神医,老太婆自然能够看出来自己身上的伤势,也正是因为丹田不受控制的裂开,才让雪月清命悬一线。 现在,他修为尽废,要怎样去对抗这个恐怖的老巫婆!? 第八章 飞雪四十年! 古老宫殿内,纵使火炉熊熊,但气温却很低,气氛更是快要凝固了! “没金银钱财也可以,帮我,,,做一顿可口的饭菜吧!”看着雪月清与江鱼儿恐惧的表情,老太婆裂开满口黄牙的大嘴,嘿嘿一笑。 那种阴测测的笑声,险先没把雪月清和江鱼儿给吓成一·坨·屎。 厨房里,各种瓜果蔬菜都有,看上去很是新鲜,这就让雪月清和江鱼儿有点困惑了。 “小和尚,先前我昏迷了,所以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村子里有什么异常?”雪月清脑洞大开,瞬间想到了很多。 “要说异常的话,就是感觉他们过得很富足,当时我们来到南岭村正好是日薄西山,村民们便已经开饭了!” “我游历了八世八百年,去过很多村子,按理说像这种小村庄的村民,一般天黑之后才回家,等天色彻底暗下来才会开饭,但我看他们开饭很早,而且都是鸡鸭鱼肉,可以说家家户户都是如此!”江鱼儿解释道。 “热情好客,而且生活悠闲,可以说是懒散,过的都挺富足!”雪月清摸着下巴,神色狐疑:“他们哪来的钱呢?” “而且,外面那个老巫婆虽说医术高明,但强行向病者索要钱财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虽说我们并没有给!” “小和尚,你去做菜,我出去随便转转!” 偷偷摸·摸的钻出厨房,雪月清鬼鬼祟祟的在房间里面摸索。 宫殿很大,里面有很多房间,都是阴沉沉的,渗着冰冷的气息,让人毛骨悚然。 依靠妖兽天生的敏锐嗅觉,雪月清其实在苏醒的那一刻,便察觉到了宫殿里面有隐约的血腥味。 最后,雪月清来到了宫殿的一处地下台阶。 台阶一路通往地下,没有一点光亮,丝丝缕缕阴森的气机从地下通道内喷薄而出,掠过雪月清的身体,让他感觉腿肚子痉·挛,脊梁骨望外嗖嗖的冒着寒气。 “咕嘟!” 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雪月清将玲珑握在手中,一步一个脚印,走下了地下通道。 依靠妖兽的天生夜视眼,雪月清穿过冰冷阴森的地下通道,不过十米,发现了一扇上了锁的铁门。 极道古皇兵,削铁如泥,乃绝世神兵,当下雪月清毫不费力,便将铁锁削断。 “呼,阿弥他妈个陀佛!” 深深呼出一口浊气,擦去额头上的冷汗,雪月清小心翼翼的拉开了铁门。 “轰!” 猛然间,一股浓浓的尸体腐朽味道扑面而来,让雪月清刹那间头皮发麻,吓得都快要在裤裆上拉上一稀了。 “善了个哉的!” 映入叶无邪眼帘的,赫然正是多达数百具的尸骨。 这些尸骨,无一例外,皆是身穿粗布麻衣,而且以成年男子居多,也有不少小孩,最严重的已经化为白骨,更多的则是被冻成了人肉干。 “我们来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方?”雪月清强忍想要尖叫的冲动,马不停蹄的从地下室内冲了出来。 此时,江鱼儿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速度堪称绝伦,老巫婆正和江鱼儿坐在饭桌上,就等雪月清到来。 “铮!” 看到老太婆的刹那,雪月清根本没有废话,手中玲珑挥舞,森冷的刀尖直接抵在老巫婆的脖颈上。 “老不死的,那些,,,! “你都看到了吧!”老太婆的一句话,将雪月清噎在了那里。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江鱼儿一脸懵逼。 “那些尸骨!”老巫婆继续说道。 “什么?尸骨?”江鱼儿眉清目秀的脸当即就吓成了猪肝色。 “把刀放下吧,让老太婆给你们讲一个故事!”老太婆挥了挥手,雪月清面色变了在变,最终还是放下了玲珑刀,拉着江鱼儿坐在了椅子上。 “这个故事,该从何说起呢?” 老巫婆,名为薛华,今年已是六十高龄。 四十年前,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贫瘠的南岭村,来了一个青春活泼的小姑娘。 小姑娘医术高明,悬壶济世,替人看病从来不收钱。 在南岭村,小姑娘看到了琅月山,那个时候中央疆域正值盛夏,烈日炎炎,可是琅月山,却被白雾缭绕,北风咆哮,飞雪漫天。 被琅月山奇景吸引的小姑娘,便在村民们的帮助下,依靠不知是什么年代绑在山巅的两条铁链,上了琅月山。 琅月山上,有一座废弃已久的宫殿,更有飞雪漫天,景观甚是雄奇。 被琅月山深深迷住的小姑娘决定在宫殿里生活两年,替人看病。 南岭村的村民们很是热情,帮助小姑娘整理好了废弃宫殿,每天都会派人给她送新鲜的瓜果蔬菜,久而久之,小姑娘为了回报村民们的慷慨,在替人看病时,便会收取少许费用,这些费用,最后全部被小姑娘赠送给了村民们。 小姑娘在中央疆域医名远播,医术甚是高超,所以在头两年,来找小姑娘看病的人很多,为了照顾小姑娘,不让她在山上山下奔波,所有来看病的病人,都是由村民们帮着背上山来的。 两年间,依靠小姑娘的诊费,村民们原本贫瘠的生活,也开始大大改善。 但这一切,都有尽头! 两年后,二十二岁的小姑娘开始厌倦琅月山,她想要离开了。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而且小姑娘还有恐高症,便央求村民们将她带下山。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小姑娘心目中慈祥善良的村民们,却全都撕下了伪善的面具,一个个凶神恶煞,宛若恶魔。 依靠小姑娘的诊费,他们过得很悠闲,不用干活,也不用每日奔波,当小姑娘要离去之时,村民们愤怒,当天便砍掉了山上的两根铁锁链,至此,恐高的小姑娘,便在琅月山,一待就是四十年! 整整四十年的光阴,每日每夜,小姑娘看到的,永远都是漫天的风雪和鬼哭狼嚎的北风。 可怕的不是残酷的环境,而是独自一个人! “四十年前,我很喜欢飞雪,四十年后,我早已厌倦漫天飘白!”老巫婆望着窗外的飞雪,绝望叹息。 “那地下室的尸骨又是怎么回事?”雪月清不明白。 “四十年时间,有钱看病的人,身体好了,活着走下琅月山;没钱看病的人,身体也好了,但却永远留在了琅月山上!”老巫婆的一句话,让雪月清与江鱼儿瞳孔剧烈收缩,两人内心皆是波涛骇浪,满脸不敢置信。 这就是江鱼儿口中慈祥善良,热情好客的南岭村村民吗? 在老巫婆的口中,那些村民分明是一个又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地下室那些尸骨,都是身穿粗布麻衣的农民,你也看到了吧!”老巫婆问道。 “嗯!”雪月清点头。 “为了应付官府每个月对每个村庄的例行检查,那些不给钱却想免费看病的农民,无一例外,全都进了地下室!”老巫婆摇头苦笑。 “这个世界,生病,是有钱人的权力;我老巫婆虽然有杀死任何疾病的医术,却还是抵不过一口刀!” 老巫婆的苦涩笑容,带着沧桑,带着惆然,带着疑惑,带着绝望,这辈子,雪月清都无法忘怀那张被岁月折磨的惨绝人寰的脸。 “四十年前,我登上琅月山,从此,便再也没有勇气下山!” “每一个听说我故事的人,要么对我不理不睬,认真做着少管闲事的准则,要么去跟村民们拼命,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也曾有人报过官,但我没看到有官兵来解救我,想必,地方势力也被金银所买断!” “我曾找人带我下山,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老巫婆感慨叹息。 “琅月山堪称悬崖峭壁,以前有铁索或许可以,但现在只有一条陡峭小路,一个人下山都很危险,更何况再带上第二个人!”雪月清无奈摇头,洞悉了很多人生悲凉事。 在不涉及自己危险之时,每个人都会很热情;当涉及到了自身危机,世人,永远都是同一副嘴脸,冷漠高傲如神祗。 “老东西,你的故事,打动了我,我决定了,带你下山!”雪月清站起身子,神色庄重。 “想必他们早已派人在山下守护,你确定你不怕死吗?”老巫婆那双浑浊的眸子内,突然跳动起了莫名的火焰。 那叫希望! “我妖皇雪月清,一辈子逆天而行,世人说向东,本公子偏偏要向西!”雪月清嘴角露出一丝桀骜不驯的狂笑。 “好,老太婆果然没看错人!”老巫婆布满褶皱的老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半个时辰以后,一切准备就绪,雪月清背着老巫婆,站在了琅月山之巅。 “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吗?”江鱼儿问道。 “这个地方,带给我的,只有无穷无尽的伤痛!”老太婆悲恸。 “废话少说,前面开路!”雪月清低喝。 “好的,好的,徒儿息怒!”当下,江鱼儿在前,雪月清背着老太婆在后,一行三人,宛若蜗牛一般,小心翼翼的向着山底挪去。 第九章 狐师狼徒! 风霜冰雪,北风凛冽,崎岖小路宛若登天梯,很是陡峭,稍微不小心,摔下悬崖,那便是死无全尸的下场。 一路上,纵使雪月清曾经为刀王修为,可飞天驰地,但依旧走的很小心。 风雪刮在脸上,带着轻微的刺痛感,花了有数个时辰时间,一行人才终于走下了琅月山。 没有一个人再去留恋身后的风雪,江鱼儿在前带路,雪月清背着老巫婆,一行三人向着风雪区域外走去。 “看,他们果然派人看守了!”老巫婆突兀间惊叫,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指向风雪区域外。 那里,古道旁,树荫下,有两个中年男子横卧,正闭着双眼小恬,摸样看上去很是悠闲。 “怎么办?从这里过去,必会惊动他们,这些村民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老巫婆有点害怕。 “这个!”雪月清摸着下巴,桃花眸中,漆黑的眼珠子一转,道:“小和尚,你背着老东西绕过这条古道,我给你们殿后!” “好的,好的,乖徒儿,你一定要保护为师安全啊!”江鱼儿二话不说便背上了老巫婆。 一转身的功夫,江鱼儿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溜得那叫一个麻溜,早就没影了,雪月清忍不住破口大骂:“真是胆小如鼠,奸猾如狐!” 想起老巫婆的遭遇,雪月清心中不能忍受。 他在镇妖塔下被帝子镇压了三年,每日每夜都在承受那种内心孤苦的煎熬。 风吹雨打,日晒夜寒,对雪月清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唯一不能忍受的是独自一人,要熬过漫长岁月。 在镇妖塔下的每一天,雪月清都感觉度日如年,时间慢的如同刀割,让你想要挥刀自杀,往日的回忆,是雪月清唯一的伴侣。 三年的镇妖塔磨练,对雪月清来说,已是如同炼狱般的折磨,就算是他的母亲,玲珑大帝,被镇压须弥山下也不过二十三年,而这个老巫婆,被村民们锁困这里,一过就是四十年! “你们,都该死!”雪月清手持玲珑刀,悄无声息的来到古道旁那两个中年男子身前,二话不说,挥舞长刀,直接向着两人的胸口位置捅去。 “铮!”“铮!”“铮!” 一刀又一刀,此刻的雪月清,五官狰狞,面庞染血,他不断挥舞长刀,砍着两个村民的尸体,等到双臂麻木,他才停了下来。 “呼!” 深深呼了一口浊气,擦去脸上的黏稠鲜血,雪月清将玲珑入鞘,转身追着江鱼儿而去。 在他身后,古道树荫下,是两堆早已血肉模糊的肉泥,血腥味冲天,骨头都被雪月清砍成了残渣,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啊! 在距离岭南村五里的一座小山山巅,清理过血迹的雪月清靠着妖狐的嗅觉,终于找到了江鱼儿与老巫婆。 此时此刻,正是日薄西山之时,天边火烧云,金光灿灿,纷纷扬扬洒落在世间每一角。 “老东西,你不想释放吗?”雪月清坐在老巫婆身旁。 当初,被镇压镇妖塔下三年,雪月清在秦淮楼,抱着寇白门,喝着清酒,放浪了六天六夜,那,便是他的释放。 而老太婆在琅月山,被关了四十年,出来后,也要释放! “释放?这就是我的释放!”老巫婆指着眼前苍茫的河山说道。 “四十年的时间,我曾每日每夜想念花草的清新味道,想念地上蚂蚁的形状,也想念山沟里泉水的清凉,对我来说,这一切都是新奇的!” “四十年的时间,我总是以恐高为理由,然后看着通往山下的路,战战兢兢,从未想过放手一搏!” “孩子,当你轻轻松松的背着我下山之时,我才知道,其实,我是被自己禁闭了四十年,而不是那些村民!” “如果我能早一点跨出走下琅月山的第一步,想必我早就自由了,可惜,面对那种未知,我选择了退却!” “走下琅月山的那条路,我害怕了整整四十年,直到今天,在你的帮助下,我才明白,原来,我早已有力量去征服那条下山路!” 老巫婆,独自一人说着,雪月清和江鱼儿都没有插嘴,静静听着。 面对困难,有时候我们只需要那么一丁点的勇气,去迈出那最重要的第一步,可是,有多少人是倒在了这第一步上面。 “回首曾经,我也曾青春活泼,而今时今日,只剩下我垂老之躯,孤独的等待死亡,心中,仍有太多的遗憾与不甘!” “原来,自由,一直都在我的脚下,我却从未低头看它!” 看着巍峨的远山,享受着暖然的阳光,感受秋风掠过耳畔的极致舒爽感,在这个枯叶漫天的初秋,老巫婆死在了这座不知名的小山之巅。 她望着远方河山的眸光,带着沧桑,带着新奇,带着眷恋,带着惆然,那种眼神,雪月清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徒儿,你说,她最后一刻,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还是其他的?” “我不知道!”雪月清默然摇头:“但我知道,下了地狱,她肯定是开心的,因为,会有很多人陪着她!” “小和尚,去挖坑把她埋了吧,我出去化缘去!” “好嘞!”江鱼儿点头答应。 半个时辰之后,天色渐暗,将老巫婆埋在树丛中的江鱼儿苦等雪月清不回来。 偶然间的一个抬头,五里之外的远方,有熊熊烈火在燃烧,更有滚滚狼烟腾起,在暗夜中显得压抑而恐怖。 江鱼儿并不笨,连雪月清都知道这个免费师傅狡猾如狐,可见其人智商。 看到燃烧的大火,江鱼儿脸色大变,瞬间便想到了什么,拔腿便向着五里外的岭南村冲去。 一路上,江鱼儿亡命狂奔,猛然间,暗夜中的他停住了脚步。 二十来户人家,将近百口村民,此时,这一切的一切,都葬身在了滚滚火海中。 暗夜下,那火是如此的狂霸,焚烧着一切的罪恶。 可以看到,那在火中被燃烧的焦尸,更有路旁横七竖八的村民,无一例外,皆是被人以极其残忍的手法,将尸体砍了个稀巴烂。 江鱼儿战战兢兢,走在被烈火吞噬的村庄。 这些村民,他甚至还有模糊的印象,但时隔短短几天时间,便已是天人两隔。 村民全部惨死,没有一个活口,就连一些七八岁的小孩童,都遭遇歹徒残手,甚至江鱼儿还看到了两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也是被人砍的血肉模糊。 “救命啊!” 突兀间,一记清脆稚·嫩的惊呼声惊醒了江鱼儿,他猛然抬头,只见在村庄深处,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哭的梨花带雨,向着村口位置跑来,而在小女孩身后,那个持刀的恶魔,赫然正是雪月清。 “孽畜,住手!”眼看雪月清已经追上了小女孩,江鱼儿第一次发怒,口中暴喝。 “铮!” 但是,已经晚了,雪月清抡起玲珑刀,毫无怜悯之心,直接将小女孩割颅。 “扑哧!” 小女孩的头颅滚落一边,娇小的身躯仍在向前奔跑,最后无意识的摔倒在地,断裂的脖颈处,瞬间喷出粘·稠的血泉,打在江鱼儿的脸上,带着血腥的味道。 “孽畜,你明不明白你在做什么?”强忍战栗的身躯,江鱼儿冲着雪月清嘶吼。 “天下诸多不顺心之事,杀之而后快;我这是在替天行道!”雪月清手持玲珑,狭长的眸子眯起,充满了嗜血光芒。 “你,,你,,!”江鱼儿哑口无言,指着雪月清,连道两声‘你’,却终究是说不出一句话。 “他们皆是恶魔,有何可怜悯?”雪月清寒声,烈火熊熊,将他的背影承托的宛若一代杀神。 “雪月清,我佛慈悲,不忍杀生,他们虽然做错了事情,但还可以教化,为何你要痛下屠刀!?”江鱼儿气急。 “天下之人,若皆为恶魔,你一个人能教化的过来吗?”雪月清冷笑。 “你这是强词夺理!”江鱼儿低吼:“就算杀人,为何要杀小孩,为何要杀婴儿,他们是无辜的!”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雪月清杀人,一向斩草除根!” 看着雪月清一脸桀骜不驯的凶戾摸样,江鱼儿胸口刺痛,一连倒退三步,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怒骂道:“我江鱼儿一生行善,轮回八世,未残害任何生灵,你走,我江鱼儿,不需要你这种徒弟!” “我雪月清持刀平江湖不平事,却被你如此折煞,好,好,好,我走!”雪月清大怒,当下脚踩玲珑刀,化为一道惊鸿,冲天而起,瞬息间没入云霄,消失无影。 这一夜,江鱼儿找来工具,在村庄后山坡上,连挖九十八口深坑,将南岭村被雪月清残害的九十八口村民,一一埋葬,入土为安。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此孽畜虽顽劣,但依旧是我徒儿!” “子不教,父之过,还请诸位亡魂安息,苦行僧江鱼儿,为尔等作法,只求各位冤魂今早往生极乐轮回!” 当下,盘膝坐在九十八口土坟前,江鱼儿从随身包袱中拿出木鱼,敲着木鱼,口中颂念《往生咒》! “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 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九十八冤魂,苦行僧江鱼儿已为尔等颂念《往生咒》二十遍,期颐尔等尽早破迷开悟,明心开性,离苦得乐,往生西方极乐世界。” 江鱼儿站起身子,正准备离开南岭村,突兀间,天降佛光,一尊白衣飘飘的女神仙,脚踩至尊器十二品莲台,手持玉净瓶,眉心一点红,从天而降。 第十章 被困锁的灵魂! “苦行僧江鱼儿,叩见南无观世音菩萨!”看到观世音,江鱼儿赶忙俯首叩拜,从态度上来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江鱼儿,你可知我此行为何而来!”观世音朦胧神光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 “贫僧不知!”江鱼儿很诚实的摇了摇头。 “那你心中困扰,所为何来?”观世音在问。 “孽畜不听话,残害九十八口生灵,枉我为师,却管教不下他!”江鱼儿心中沉吟,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说实在的,江鱼儿不想在观世音面前撒谎,作为如来古佛坐下四大弟子之一,观世音修为之高,佛法之精深,早已达到天人合一之境地,想必她早就知道雪月清屠杀南岭村九十八口村民之事。 “我佛将此孽畜交于你管教,九十八口生灵的惨死,与你也脱不了干系!”观世音的嗓音依旧轻柔,但江鱼儿心中却是咯噔一声,感觉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都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菩萨慈悲,不是贫僧不曾管教,而是此等孽畜丧尽天良,我有心无力啊!”江鱼儿沉吟半响,给自己找了一个堪称完美的开脱。 “那你想不想真正掌控此孽畜?” “想!”江鱼儿想都没想就点头。 “嗡!” 突兀间,青金漫天,神圣气息孕育,那是一口镯子,呈现青金色,上面雕刻恢弘山河,很是古老。 “此物,乃我佛家至宝至尊器,金刚镯,我传你一段口诀,将此金刚镯戴在妖狐手上,便可任你趋势!”观世音恬淡笑道。 “多谢观世音菩萨,菩萨大慈大悲,南无阿弥陀佛!”江鱼儿脸上露出大喜之色,赶忙接过了金刚镯,此物入手沉甸甸,绝对的无上至宝啊。 在观世音传江鱼儿‘金刚咒’之时,远离千里之外的帝城,秦淮楼内! “公子,你不是守护苦行僧去往风·月·大·陆游历吗?怎么回来了?”躺在雪月清怀中的寇白门一脸狐疑。 “别提了,真他娘晦气,本公子不过宰了九十八口畜生而已,那个小和尚便将我赶了出来,哼,本公子当时牛脾气就上来,说走咱就走!”雪月清饮一口美酒,在品尝寇白门清凉红唇,好不快活。 “公子,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寇白门神色虽不忍,但还是开口。 “回去?不回去,回去干吗?”雪月清摇头。 “公子,保护江鱼儿游历风·月·大·陆,才是正事!”寇白门解释道。 “如今风·月·大·陆,天下太平,五大帝国和睦相处,却也是最不容易崛起的时代!”寇白门站起身来,端一杯美酒,身姿摇曳。 “正所谓乱世出英雄,想必公子也知道这一点!” “如今佛教须弥山乃风·月·大·陆第一势力,若在战乱时期,为了发展势力,人人皆可成佛,但此太平盛世,佛家菩萨佛陀众多,正所谓不入体制内,皆为下等人!” “你守护江鱼儿游历风·月·大·陆,经历劫难,便是一条登天路啊,公子,只要十年之期,你便可修成正果,进入佛家体制,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机会,公子,你怎可以将时间浪费在我这里!” 听着寇白门的解释,床榻上的雪月清心里开始有点飘忽了。 风·月·大·陆,人口众多,风月五大帝国,包括中央疆域的中央帝国,雪域的月神部落,南疆的古巫族,北凉的北凉王府,东荒的皇朝! 五大帝国之间,相互制约,签订和平共处条约,所以此时风·月·大·陆乃太平盛世。 而五大帝国之上,还有被号称为风·月·大·陆第一大超级势力的佛教须弥山。 须弥山背后的庞然大物为如来古佛,一身玄功,功参造化,可重造天地,逆行乾坤,座下有四大菩萨,更有诸天佛陀,罗汉,是风·月·大·陆的超级道统。 世间红尘诸多苦难,五大帝国与须弥山,便是众生向往的极乐天堂。 红尘争渡者几何多,每个人都向往都够加入六大超级势力,而雪月清,守护江鱼儿游历十载,便可成佛,位列诸天神佛之一,会受到众生膜拜,可谓是天将馅饼。 而且,如来古佛当初当着诸天佛陀的面,更是亲口承认,只要雪月清守护江鱼儿十载,历经九十九劫,便可释放他的母亲,玲珑古皇。 “我决定了!”为了加入体制,为了母亲重见天日,雪月清决定:“我要去守护江鱼儿,保他十年平安!” “这就对了!”寇白门轻笑,露出满口晶莹贝齿。 “谢谢你,白门,十年之后,我成佛之日,必会娶你为妻!”拥住寇白门丰腴的身躯,雪月清品尝佳人琼浆玉·液,一吻定情,脚踩玲珑,冲天而去。 半日后,在距离岭南村百里之地,雪月清看到了正在河边盘坐休息的江鱼儿。 “师傅!”雪月清落地,上前庄重叩拜,真正的认了江鱼儿为师。 “乖徒儿,快快起身!”雪月清的一声师傅,让江鱼儿脸上乐开了花,他赶忙上前,扶起了雪月清。 虽不知道雪月清这声师傅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暂时妥协,但江鱼儿还是心情大悦。 “师傅,我决定了,从今往后,护你游历风·月·大·陆,再也不惹你生气了!”雪月清面色极其严肃,让江鱼儿甚是满意。 “徒儿能这么想,我很欣慰!”江鱼儿搓·着袈裟下的金刚镯,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妖,天生狡猾,性情残暴,更何谈一只妖狐? 江鱼儿很明白,雪月清这般火急火燎的回来,表面上看,一口一个师傅,姿态倒是很不错,但是雪月清心里怎么想,可能只有他知道。 ‘性格暴虐,残忍嗜杀,是时候给他来点手段了!’江鱼儿心中下定了决心。 “徒儿,为师独自前行百里古道,偶然之下捡起一个镯子,你给为师看看,可否是至宝之类的!”江鱼儿从衣袖中拿出了金刚镯。 金刚镯以青金铸造,遍布繁杂花纹,放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明显不是凡物。 “师傅,这个镯子不似凡品啊,戴在你手上肯定好看!”雪月清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江鱼儿。 “嗯,为师也是这么想的!”江鱼儿一脸淡然之色,拿起雪月清手里的镯子,径直戴在了自己手上。 “好看吧!”江鱼儿洋洋得意。 “不错!”雪月清摸着下巴,心里泛起了嘀咕。 他虽不认识金刚镯,但观其外表,感其内部,明显是一件难得的至宝,怎么会被江鱼儿‘偶然’之下给捡起来?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江鱼儿再给自己下套,可是看着金刚镯在江鱼儿手上丝毫没有变化,雪月清开始放心。 “师傅,我觉得这个镯子与你高僧的气质不符!” “你是苦行僧,戴着这么一个看起来就是宝物的镯子成何体统,你说是不是?”雪月清露出掐媚的笑。 “徒儿说的极是,可是这般至宝,总不能随意丢弃吧!”江鱼儿面犯难色。 “这个好说,徒儿的气质和这个镯子很是相符合,让徒儿试试!”嘴上说着,雪月清已经开始上手了,将金刚镯从江鱼儿的手腕上撸下,猴急的戴在了自己手上。 “妈的,真是一件好宝贝!”雪月清看着青金镯子,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在雪月清身后,江鱼儿缓缓倒退,心中沉吟:“是时候让你知道谁是老大了!”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一段古老的咒语,突兀间从江鱼儿口中颂念而出。 伴随着低沉的咒语,雪月清左手腕的金刚镯猛然紧锁,刹那间,刺骨的疼痛让雪月清惨嚎出声。 “吼!” 低沉的咆哮声中,雪月清桃花眸一片赤红,他虎口剧痛,手腕处血肉崩飞,甚至连白骨都露了出来。 “师傅,,,你,,!”看着江鱼儿双手合什,默念咒语,雪月清瞬间便明白了什么。 “孽畜,你性格残忍,滥杀无辜,今日,吾师就问你一句,你服还是不服!”看着雪月清棱起的杀人眸子,江鱼儿心中咯噔一声,但表面还是强壮镇定,低声喝斥道。 “江鱼儿,原来是你这个老狐狸搞鬼,我杀了你!”刺骨的疼痛,让雪月清宛若疯魔,他左手抡起玲珑刀,一刀便向着江鱼儿劈去。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 江鱼儿一路小跑,口中《金刚咒》不断颂念,只听咔嚓一声,雪月清惨嚎,玲珑掉落在地,手腕处的骨头巨响,传出咔嚓声,已然裂开了裂纹。 “如来,你这个卑鄙小人!”雪月清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悲恸与不甘,他胸腔内,一股熊熊火焰燃烧,却不能释放,空有破云霄之意,恨无破云霄之力。 “孽畜,跪拜我佛,饶你性命!”江鱼儿在远处厉喝。 雪月清,自由了二十三年,他桀骜不驯,放·荡不羁,敢挑战一切亘古的规则。 但今天,雪月清,却败了! 他捂着流血的手腕,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血泪齐下,紧·咬牙齿,道了一声:“我佛如来!” 在庞大的权威面前,一切自由的个体,要么融入体制,要么被权威碾压成粉。 我们终究会服从,也终究会活成我们最讨厌的人! 第十一章 不死妖孽! “徒儿,去给为师化缘去!”初秋的古道旁,江鱼儿悠哉悠哉的坐在树荫下小恬,雪月清则是满脸堆笑的去给江鱼儿化缘。 自从被金刚镯困锁自由以后,雪月清心中明白,自己必须要全心全意的护佑江鱼儿平安,只有等到十年后,历经九十九劫,他才能重获自由。 拿着青铜钵,雪月清背负双刀,顺着一条小路一路向前。 走了莫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前路豁然开阔。 一条清澈的小河环绕一处古意昂然的小山村,雪月清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异常。 这里,说村子可能不合适,因为已经有不少很是巍峨的宫殿,阁楼横陈,而且主干道也是青石街道,看上去村民们的生活都很富足。 “莽荒镇!”在镇子前方,有一块古老的石碑,上面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镇子里,雪月清走了很长时间,几乎看不到一个人。 街道蒙尘,破败的窗户在秋风中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一阵寒风拂过,诡异寂静的环境让雪月清恶狠狠的打了两个寒颤。 “嗯?”突兀间,雪月清神色一凛,他豁然转身,在一处窗户后面,看到一双眼睛与晃动的人影。 这么一个诺大的镇子,原本雪月清还以为空无一人,不曾想真的有人居住。 “您好,我是游方的和尚,请问你家里有斋饭吗?当然,有酒的话更好了!”雪月清嗷呜一嗓子,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此时,在雪月清面前一栋房屋内,一头发花白,满脸褶皱,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老人正跟一个虎头虎脑的黑脸少年交谈。 “爷爷,这个人不可能是恶龙,恶龙从来不会变身的!”少年十七八岁,穿着粗布麻衣,声音煞是洪亮。 “那就给他点食物,赶紧打发走吧,我们村子已经死了太多人了!”老爷爷声音沧桑道。 “好的爷爷!”少年从厨房里拿出两个窝窝头,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少年,你好!”看着少年,雪月清上前打招呼。 “这是吃的,拿上你赶紧走吧!”少年将窝窝头放在了青铜钵里。 “好的,后会无期!”端上青铜钵,雪月清屁·股后面冒烟,转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可以感觉到,莽荒镇绝对有问题,他能嗅到一股阴沉沉的妖气。 现在雪月清修为被废,丹田经过老巫婆的治疗,也在缓慢愈合,过不了多长时间他便可以再次开辟体内世界,所以他不想惹是生非。 当雪月清将青铜钵交到江鱼儿手中之时,已然是日薄西山。 “徒弟,前面可有村落?时辰不早,我们便寻一处人家歇息吧!”走了一天的路,江鱼儿确实很累了。 “师傅,我们再走走吧,天还很早!”雪月清不想让好事的江鱼儿发现莽荒镇的诡异情况。 “你是师傅我是师傅?”江鱼儿一瞪眼:“我说歇息就歇息!” 当下,雪月清没有办法,带着江鱼儿再一次回到了莽荒镇,这一次,接待他们的正是那家老小。 江鱼儿此人,狡猾如狐,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莽荒镇的诡异情况。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木屋内,老爷爷点燃了一盏油灯,昏黄灯光摇曳,随着永夜的到来,雪月清与江鱼儿可以发现一老一小逐渐战栗的身躯。 “老施主,莽荒镇可有妖孽作怪?”江鱼儿实在忍不住,出声问道。 “嘘,高僧,小声点啊!”老爷爷赶忙拦住了江鱼儿接下来的话语。 “高僧说的不错,我们莽荒镇确实有妖怪横行!”那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抢断老爷爷的话,开口崩出了一道惊雷。 “真有妖怪?厉不厉害?”江鱼儿当时吓得便是一哆嗦,惹得一旁雪月清不屑撇嘴。 “哎,高僧莫怪,虎儿心直口快,还请谅解!” 老人家叫做李念,是莽荒镇的村长,而虎头虎脑的少年,叫做李虎,是村长的孙子。 “村长不碍事,若不避嫌,还请村长将妖怪的事迹说出来,或许我们可以帮忙!”江鱼儿摆手,老村长没有办法,当下四人围坐在饭桌上,老村长开始讲起了关于莽荒镇的故事。 五年前,莽荒镇可以说是方圆百里最繁华的小镇,这里依山傍水,资源极其丰富,人们都过着幸福满足的生活,是一处真正的世外桃源。 莽荒镇交通甚是发达,且还有环绕镇子的水路,乃是九天落仙的一条支流,每日人来人往,镇子上有各类繁杂的货店,客栈,风月场所,拍卖行都不在少数。 然而,幸福的生活,在五年前的那一天,戛然而止。 昏黄的油灯下,老村庄声音沧桑,绘声绘色的讲解起了那一天的情况。 “话说,五年前,莽荒镇五里外,有一高山,名曰麻姑山!” “五年前的一个晴朗天气,原本万里无云的大晴天,突然密布阴云,当时遮天蔽日的乌云黑压压的,像是一方倒置的黑色汪洋,要从天穹上坠落下来!” “乌云滚滚,血色闪电千万道,莽荒镇的村民们从未看到过这种情况!” “就在这种诡异天气过去的第二天,灾难,发生了!” 就在那种诡异异象发生的第二天夜晚,一头十丈左右,极其庞大的恶龙,闯入了莽荒镇,当晚便生吞了九个村民。 “高僧,你是想象不到那头恶龙有多么可怕,像是一栋房子般发小,喷着龙息,黑色鳞片滑腻,而且口吐人言,当场就把村民们给吓蒙了!”老村长神色间依旧带着极深的恐惧。 “恶龙口吐人言,要让我们每隔一个月,给它送两个童·男童女,若不然,便将村民们全部杀死!” “头两年,童·男童女我们都是按时进贡,由村子里强壮的村民送到麻姑山,他们的下场,我们能想象得到,多半被恶龙生吃了!” “头两年过后,到迄今为止,恶龙竟然不要童·男童女,而是让我们进贡它金银财宝!” “五年过去了,镇子里的年轻一代都死的差不多了,我们的血汗钱也全都被恶龙占为己有,就在今天,是一月一次的进贡日子,我们却没有那怕一个铜钱,恶龙今晚很可能会来,我们,凶多吉少啊!”老村长惆然叹息。 “你们就没有反抗过吗?”雪月清问道。 “怎么没有!”老村长气急败坏的拍着桌子:“在恶龙刚刚出现的时候,村子里许多年轻力壮的汉子便组成联盟,去麻姑山准备斩杀恶龙,可惜,一去不回!” “五年时间里,去屠杀恶龙的人有很多,还有不少掌握鬼神之力的刀·客,但无一例外,都没有活着走出麻姑山!”这是李虎的话,让雪月清修长的剑眉轻轻皱起。 故事讲完了,江鱼儿吓得脸色苍白,嘴唇都在不断哆嗦。 “徒儿,要不然我们走吧!”江鱼儿看着阴沉的天色惊惧道。 “走?我们游历风·月·大·陆就是要历经劫难,这不正是好机会吗?”雪月清裂开大嘴一笑,让江鱼儿心头凛然,他差点忘了自己的使命感。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五年前的天将异象,应该是那头恶龙在渡劫!”雪月清说道。 “渡劫?”江鱼儿,老村长与李虎皆是一脸懵逼之色。 “不错!” “世间万物,花草虫鸟,皆可通灵!” “除了万物灵长的人类在踏入修行界之时不需要渡劫以外,其余的生物都需渡劫!” “我想,五年前那头恶龙应该正是吸收天地日月精华,蜕变混沌,有了灵智,所以才天降雷劫,它熬了过去,拥有了超高智商与刀枪不入的龙躯,所以才开始祸乱莽荒镇!”雪月清解析道。 “可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它要祸害我们呢?我们又没有得罪它?”江鱼儿疑惑。 “这个问题很简单,试问,凡人的你,在突然拥有了排山倒海的力量以后,难道会规规矩矩的做个老实人?”雪月清反问:“那是当然不可能的;拥有了力量,每个人,每个生物,肯定都会使劲的霍霍,只要是能让他高兴的事,那怕是丧尽天良,他也会去做!” 这一夜,莽荒镇的村民们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夜,他们口中的恶龙没有来捣乱,让村民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次日清晨,江鱼儿板着脸,要让雪月清替村民们斩杀此恶龙。 因为要历经九十九劫才能功德圆满,所以雪月清满口答应了下来。 这一天,莽荒镇仅剩的十几个村民也来帮雪月清修理斩杀恶龙的工具。 “首先,我一个人的力量肯定不行!”在老村长的木屋里,雪月清看着身前的村民们,说道:“恶龙想必也是刚刚褪去混沌,它的肉·身目前只能做到刀枪不入,所以正是斩杀的好机会!” “若是等上个三五十年,让它掌握五行道术,那就麻烦了!” “小哥,我们要做什么?”一名老头开口道。 看着身前十几个村民,全是妇孺老小,雪月清痛苦的扶住了额头。 由于恶龙作祟,莽荒镇的村民能跑的都跑光了,剩下的皆是一些腿脚不利索的老人和小孩。 “首先,我们需要制作弓箭,因为弓箭,,,!” “嘭!” 突然,就在这时,一个小孩慌乱的撞开房门,小·脸上布满了恐惧,尖叫道:“恶龙来了!” 第十二章 屠龙! “吼!” 一声龙吟惊天,村民们慌乱,各家各户关门闭窗,惊慌失措,更有甚者吓到瘫软在地上。 “你们这群蝼蚁,竟然忤逆龙之意!”低沉暴虐的声音中,一股浓浓的恶臭味冲天而起,透过门窗,让诸多村民闻之趴在地上呕吐。 原本晴朗的艳阳天,更是顷刻间阴云密布,狂风大作。 “嘭!”“嘭!” 地动山摇间,可以感受到,一头庞然大物冲进了镇子里,更有龙息喷吐,恐怖而慑人。 大多数村民根本不敢去看恶龙,蜷缩在地,躯体颤抖,而胆大不怕死的雪月清,则是从窗户缝里看到了这头恶龙的真面目。 青石街道上,一头庞然大物横陈,龙躯苍劲,宛若一堵小山,黑色鳞片滑腻,闪烁森冷光泽,龙须舞动,妖气滚滚,更有风雷大作,场景震骇人心。 “明日日落之前,给我送童·男童女各一人,若在忤逆,吾毁灭此地!”恶龙喷着鼻息,巨大龙眼爆·射猩红光芒,像是两盏神灯,让人心头压抑而窒息。 “吼!” 伴随着惊天龙吟,恶龙踩裂大地,宛若金戈铁马崩腾,快速离去,只留下一地的狼藉。 “完了,完了,恶龙不要金银财宝,却要童·男童女,我们该怎么办?”镇子上仅存的十几户村民全部聚集到了村长家,七嘴八舌的讨论道。 “要我说,不行我们就反抗吧!” “可是我们都是老人,那里有年轻壮汉!” “这不是有,,,!” 诸多村民将眼神放到了摸着下巴,闭目养神的雪月清身上。 “想要斩杀此恶龙,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们都要听我的!”雪月清面色严肃,毕竟他修为已废,虽说恶龙只是灵智刚开,但还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抗衡的。 “好,小哥,没问题!”村长首先点头答应,村民们也没有异议。 当下,村民们快速行动,准备着雪月清派发给他们的任务。 村子里还剩下十八人,十个男人,皆是上了年岁的老人,但是身子骨还算利索,皆被雪月清给征集。 两个少年,一个少女,五个老妇,这就是昔年辉煌的莽荒镇现如今仅剩的一点可怜资产。 “首先,你们十个老不死,,抱歉!”看到江鱼儿杀人的眼神,雪月清连忙改口:“首先,十位老伯的任务很简单,便是将各家各户的砍刀都拿出来,上山砍一些比较柔软的木头,用来制作弓箭!” “好,这个提议不错!”在老村长的带领下,十个老人拿起镰刀便冲进了山林。 “其次,李虎,还有这个少年,少女跟着我,最后,你们五个老妇人,好生照顾我师傅,另外做好一顿美味佳肴,等我回来!” 招呼上莽荒镇最后的两个少年,一个少女,雪月清背负双刀,很快冲出了镇子。 “雪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这是一个面色苍白,身形消瘦的少年,叫做王莽。 “去麻姑山,看一看地形!”雪月清沉声道。 麻姑山,距离莽荒镇不过五里路程,一路上,苍劲古木遮天蔽日,沿着一条小道,一行四人快速冲向目的地! 两个时辰以后,不远处,一座悬崖峭壁赫然横陈天边。 麻姑山,说山不是山,只是一座悬崖,在悬崖下,有一口古洞,向外震腾滚滚妖气,甚至可以看到隐约的白骨与金银散发出的璀璨光芒。 遍布荆棘的古洞口一千米的距离,是一方小河,此河,正是环绕莽荒镇的河流,也是九天落仙的支流。 “看到河面的河床了吗?”雪月清转身看着李虎与王莽。 “看到了!”两人严肃点头。 “小心点,去哪里挖坑,我和靳儿在这里给你们放风!” “可是雪大哥,恶龙的巢穴就在千米之外啊!”王莽心里有点飘忽了。 “赶紧,麻溜的,你还想不想给你爹娘报仇了!” “想!” 最后,在雪月清的注视下,两个少年战战兢兢的偷摸·到河床哪里,开始玩命挖坑。 “雪大哥,接下来我们做什么?”雪月清身后的少女脆生生道。 先前没有仔细看,此时细细打量,雪月清竟然发现莽荒镇唯一的少女,竟也是一个美人胚子。 古典鹅蛋脸,青丝芳香,体态修长,漆黑杏眼,透着几分少女的活泼与调皮。 “靳儿,你有喜欢的人吗?”雪月清问道。 “暂时还没有!”看着雪月清妖·媚的白狐脸儿,靳儿轻·咬红唇,脸蛋绯红,胸腔间小鹿乱撞,那等可爱摸样,让雪月清当时就狠狠的吞了两口唾沫。 “靳儿,你好漂亮,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缓缓靠近靳儿,鼻端,传来幽幽处子香。 靳儿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吐气如兰,脸蛋更是通红,像是诱人的水蜜·桃一般。 “雪大哥,我,,,呜呜!” 靳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雪月清压倒在满地落叶中,两人激烈而又生疏的热吻着,那种感觉相当美妙。 品尝着少女香甜的琼浆玉·液,雪月清心头迷醉。 他常与风月女子谈情说爱,灵魂深处便已沾染红尘气,而靳儿却宛若一汪与世隔绝的清泉,她的一切都这么干净,纯粹,让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当下,一吻定情以后,雪月清便躺在靳儿的怀里,两人谈天说地,畅聊古今,好不快活,可惜,少一壶美酒,不然今日此情此景,必是一段佳话。 把·玩着靳儿乌黑青丝,雪月清抱着靳儿躯体,深深一嗅,满怀芳香。 “靳儿,给我十年时间,待我十年之后君临天下,必许你四海为家!” 深情的注视着靳儿的双眸,雪月清再一次说出了他这句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的话,哦,不,应该叫做诺言。 “公子,我相信你,你将来一定会成为顶天立地的大英豪!”靳儿突兀间伸出素白的小手,狠狠的搂着雪月清的脖子,用力之大,甚至将雪月清勒的双眼外凸,差点没窒息而亡:“公子,靳儿会在这里,等你十年!” 这份承诺,重于泰山,但放浪形骸的雪月清只当一场风月笑谈,一笑而过。 转眼间,日薄西山,李虎与王莽按照雪月清的吩咐,在距离恶龙洞不足千米的河床·上,挖了一个大坑! 大坑里被雪月清插上了很多一端削尖的竹子,上面则是放置了诸多干柴木棍,洒满了漫天枯叶与泥沙,看起来算是一个比较高级的陷阱。 日薄西山,一行四人回到了莽荒镇,此时,十几张大弓已经被老人们制好,你别说,技艺极其精湛,弓与箭都是上品,和雪月清在帝城杂货店看到的一般无二,显然是经过精心雕琢。 明日清晨,便是屠龙之日,晚上吃饭,饭桌上村民们难得的笑了出来,不少人给江鱼儿与雪月清夹菜,说了不少恭维的话,乐的江鱼儿满脸灿烂菊·花。 这天夜晚,一处废弃宫殿之巅,雪月清搂着靳儿香气四溢的处子之身,两人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卿卿我我,谈了半夜情话。 都说初恋是最美好的,靳儿这小妮子性格极其刚烈,最后甚至动手要脱雪月清衣服,说要做雪月清的女人,这辈子不后悔。 “待我明天屠杀恶龙,便行鱼·水之欢!”雪月清说实在的,没有xxoo的心情,最主要的是明天屠龙行动可是随时都会掉脑袋的,他想明天夜晚在与靳儿风月,那个时候,他会拿出十二分的亢奋精神。 一夜无话,莽荒镇安宁,恶龙未来捣乱! 次日清晨,雪月清带上李虎与王莽,更有五个年岁还不算太大的老人,欲要前往麻姑山屠龙。 “平安回来!”靳儿将一件物品放到了雪月清手里,给了他一个暖心的拥抱,含羞而去。 看向掌中,雪月清才惊觉,那竟是一方山水手帕,缠绕一缕乌黑青丝,溢着芳香。 风·月·大·陆古人言,女子托发,便意蕴此生非你不嫁,此情足以动天地,却只换来雪月清一记苍凉叹息。 早上日出时分,雪月清带领五个老人与李虎,王莽出发,这一走,便是五个时辰。 晌午时分,自莽荒镇外,突兀间传来一记暴虐的龙吟声。 那个方向,一大·片黑压压的阴云横移而来,黑色恶龙踩裂大地,再一次冲进了莽荒镇。 “你们这群蝼蚁,竟敢设计害我!”恶龙身上,有诸多伤痕,洒落泊泊黑血,恶臭无比。 在暴怒声中,恶龙发怒,口喷黑色火焰,瞬间便将整个莽荒镇笼罩在了滔天火海中。 “快跑啊,恶龙杀人了!” “不,我的孩儿,你为何还不回来!” 莽荒镇镇子很大,但由于恶龙灾祸,所以居民很少,大家在互帮互助之下,差不多都跑出了镇子,但前去屠龙的几位勇士呢?难道命在旦夕了吗? “爷爷,我要去找雪公子!”靳儿满脸坚韧之色,看着身旁的老人。 “靳儿,你难道不要爷爷了吗?” 靳儿没有理会爷爷的哭丧,绕过镇子,径直冲向了麻姑山。 “蝼蚁,全部给我去死!” 恶龙彻底将莽荒镇毁去,可以看到,滚滚狼烟腾起,黑色火光冲天,炽烈的温度崩腾席卷,让大地都龟裂几十丈距离。 这一天,冲天狼烟起,却无血光现! 第十三章 那一抹猩红! 古木苍劲,荆棘遍地的山脉中,沿着那条小路,靳儿一路狂奔。 她心中慌乱,泪眼婆娑,觉得雪月清有危险,中间路上,也不知道摔倒了多少跤,将素白的双手磨破,鲜血淋漓。 等到她狂奔到昨日挖坑河床前,眼前所见,让她心胆俱裂。 河床前,横七竖八的躺倒几具尸体,正是雪月清早上带走的几个老人,还有李虎,他们全都死了,血已流干,染红河床,渗入溪流中,漂泊无影。 然而,王莽却不见踪影,雪月清也在,月白长袍染红一大·片,双刀掉落,泛着悲哀的光芒。 “公子!!”靳儿惊呼一声,赶忙扑了过去。 雪月清还有绵长的呼吸,只不过是晕迷了过去,靳儿赶忙打了点水,给雪月清润口。 “咳咳!” 清凉的河水终于让雪月清昏沉的脑袋好受了一些,他缓缓苏醒,咳嗽两声,嘴角溢出艳·丽血迹。 “公子,到底怎么回事?”靳儿急切问道。 “王莽惊动了恶龙,他跑了,我们却惨了!”雪月清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笑容。 原来,三个时辰以前,他们埋伏在荆棘群中,就等恶龙出来。 因为村民们肯定不会送童·男童女,所以恶龙在日落之前,一定会去镇子里在捣乱。 但是没有想到,恶龙早就忍不住了,在三个时辰前出洞,准备去莽荒镇。 躲在荆棘群中的众人大喜,因为深坑所挖之地,正是恶龙的途经之路,只要恶龙掉进深坑,众人用弓箭远程射击,在加上深坑陷阱中被雪月清削尖的竹子,两重伤害,绝对能让恶龙俯首。 但是就在恶龙走出古洞,距离深坑陷阱不过几米的距离,早已被吓的神魂俱裂的王莽一声惨嚎,撒腿就跑,惊动恶龙,这才造成了现在这般局面。 “公子,别说话了,靳儿扶你出去!”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后,靳儿艰难扶起雪月清,想要离去。 “吼!” 突兀间,远处传来恶龙咆哮声,山木崩开,大地轰鸣,可以看到,远方一座庞然大物横移而来,口鼻喷火,凶戾气息慑人。 “公子,赶紧走啊!”扶着雪月清沉重的身体,靳儿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靳儿,你赶紧走吧,或许,这就是我雪月清的命,葬送恶龙之口!”雪月清苦笑。 “不,公子,靳儿一定会保护你的!” 靳儿低喝,神情严肃,要与雪月清不离不弃。 “小小蝼蚁,竟敢偷袭与我?”远方,恶龙看到还未身死的雪月清瞬间大怒,它身上的伤口便是双刀造成的,刀气凛冽,险先没将它砍死。 踩裂大地,隆隆作响,恶龙向着雪月清与靳儿崩腾而来。 “靳儿,快走!”雪月清怒吼,一把将靳儿推倒在地。 “你们一个也走不了!”恶龙甩动龙尾,黝·黑色的尖锐龙尾破空而来,宛若一杆战矛,洞穿虚空,无物不破。 “看来,我雪月清的风,也到此为止了!”生死一刻,雪月清嘴角露出苦笑,桃花眸中,隐有一丝不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摔倒在地的靳儿一跃而出,那根尖锐龙尾,直接自她身后穿透。 “扑哧!” 那一刻,猩红色的粘·稠鲜血喷洒,带着温润的气息,溅在雪月清苍白的脸上。 双眸,被鲜血浸·湿,甚至连睫毛上都挂着血珠! 透过鲜艳的,靳儿的血,雪月清恍若间看到了一方猩红色的修罗地狱。 “靳儿!” 一声震天撼地的咆哮声中,恶龙龙尾抽·出,靳儿的身体,无力的摔倒在河床之上。 “靳儿!” 一把将靳儿破碎的身体拦在怀中,雪月清感觉胸腔中,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公子!”靳儿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小·脸上冷汗如雨,连嘴唇都是惨白的。 “公子,靳儿,可能有点累了!”短短时间,靳儿已然感觉到体内的生命精华在被快速抽空,她原本灵动的双眼,黯淡无神,已然处于半睁半合状态。 “靳儿,不要死,你不是说过要嫁给我吗?”雪月清声泪俱下,痛哭流涕。 “公子,,靳儿,,等不到,,那天了,,靳儿说过,,一定会保护公子,靳儿做到了!”染血的素手,抚摸雪月清的脸,靳儿泪眼婆娑,声音哽咽。 “公子,靳儿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不可能会娶我;想着以后老死,身边再也没有公子的陪伴,靳儿总是觉得难以言喻的难受;公子,靳儿不是惧怕死亡,靳儿只是放心不下你,更害怕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子会忘记靳儿!” “这样也好,公子,这下你就不会忘记我了吧;能死在公子的怀里,靳儿,很开心呢!” 当靳儿抚摸雪月清脸庞的素手,颓然垂落,雪月清久久还未反应过来。 “吼!” 当恶龙的龙吟声炸响在耳畔,雪月清才回头。 他背起双刀,桃花眸棱起,一片赤红。 “恶龙,我雪月清在此立誓,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抱着靳儿的尸体,雪月清狠狠咬了咬牙,纵身跳入了波涛滚滚的大河。 妖狐天生怕水,有一个很是古老的传说,以前的风·月·大·陆,是没有雪域的。 可妖狐怕水,所以在证道以后,本体便为雪狐的玲珑古皇,逆转乾坤,干扰天地法则,才将原本风·月·大·陆的西边疆域,变成了雪域,百万里飞雪,北风凛冽,景象据传甚为壮观。 可是今天,原本对水极度厌恶的雪月清,为了活着给靳儿报仇,纵身跳下了大河。 只是呛了几口水,雪月清便晕迷了过去,不过,他双手像是铁钳般,依旧狠狠抱着靳儿。 不知何时,雪月清悠悠转醒。 “赶紧拿水来,利索的!”耳边,响起江鱼儿熟悉的声音,迷迷糊糊间,一碗凉水入肚,雪月清混沌的意识清醒,这才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一间破烂的茅草屋,莽荒镇仅剩的几个村民全部都在,个个脸上露出揪心之色,气氛凝固。 “靳儿呢?”雪月清问道。 “埋在后山了!”这是靳儿的爷爷,声泪俱下。 “雪月清,都是你,大家才会死,你这个恶人!”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猛的冲上床榻来,揪住雪月清的衣领,一拳便将雪月清打的吐血。 此人,身形消瘦,面色苍白,五官狰狞,正是雪月清口中大家身亡的罪魁祸首,王莽。 雪月清给靳儿的解释,由于王莽的恐惧失误,才会惊动恶龙,造成大家的死亡;而到了王莽这里,他给大家的解释却是雪月清临阵脱逃,由于害怕恶龙,围殴恶龙的主力雪月清转身逃跑,才造成了大家与李虎身死的结局。 王莽说,他是跳进了大河里才免逃一死,而雪月清被恶龙追上击伤装死,才逃过了一劫。 雪月清与王莽,给了村民们不同的解释,但是大家最后还是选择相信雪月清。 因为雪月清本是一个外人,却帮助村民们屠龙,这是一份天大的恩情。 “雪月清,你这个小人!”最后,看上去像是受了莫大冤屈的王莽冲出茅草屋,消失在了夜色中。 莽荒镇已经被毁了,这座茅草屋是镇子里仅剩的遗产。 永夜,月色柔美,天空挂着一轮圆月盘,雪月清背负双刀,来到了莽荒镇后山。 这里,有一处新坟,立着崭新的墓碑,上面写着‘靳张丽之墓’五个血红大字。 靳儿的死,给雪月清的内心造成了极大的创伤。 雪月清是流连风月,但他从未看到过那个女子,像是靳儿一般纯洁;她内心剔透,没有沾染丝毫红尘气,她认准了非雪月清不嫁,便可为他牺牲性命。 “靳儿,你这么温柔善良,死了以后,应该会上天堂吧!” 抚摸着手中沾染靳儿体·香的山水手帕,还有靳儿那一缕柔顺发丝,雪月清的声音,开始变得哽咽:“靳儿,我已经有点,开始想你了!” “徒儿!”身后传来脚步声,却是江鱼儿走上前来。 “师傅!” “徒儿,虽说村民们选择相信你,但为师心里自知你和王莽少年之解释,谁真谁假!”江鱼儿的一句话,让雪月清修长的身躯一僵,脸色突兀间变得苍白。 “妖孽横行,残害生灵,由于你的恐惧,数条生命消散红尘,为师已经为他们颂念《金刚经》,希望他们早日超脱,投胎轮回!” “现在,为师只希望你肩挑责任,为村民们除去恶龙!” “今天以前,这份责任不属于你,你可以恐惧,可以逃脱,为师不会责怪与你,但过了今天,这份责任,便是你不可逃脱的,因为你的恐惧,死了六条人命!” “你必须去屠龙,为师那怕在这里等上十年都可以,但若你不屑挑起这份责任,那为师定要将那《金刚咒》念上二十遍,替死去的六条人命惩处与你!”江鱼儿神色严肃道。 “师傅,我现在,就去屠龙!”将靳儿最后留给自己的手帕青丝收起,雪月清神色坚毅道。 “不要准备什么了吗?”江鱼儿脸上露出担忧。 “不用!”雪月清声音森寒:“昨天的我,害怕死亡;今天的我,有了不惧死亡的理由!” 深深凝视靳儿的墓碑,雪月清转身跨步离去,很快便消失在了月色中。 第十四章 罪恶深渊! 入夜,圆月盘洒落清冷光辉,宛若霜雪,有种千里雪光俏弄影的别致美·感,雪月清背负双刀,在山林中急速前行。 一个时辰以后,他终于来到了恶龙居住的古洞! “玲珑,这一战,就靠你了!”看着手中比月光更加优美的玲珑刀,雪月清轻声呢喃,爬过荆棘群,半个时辰以后,来到了古洞悬崖的上方。 一千多丈的高度,狂风猎猎,吹起雪月清月白长袍舞动,满头黑发飞扬。 捡起身旁一块巨石,雪月清直接朝着古洞口砸了下去。 在巨石扔下不到十秒钟的时间,雪月清手持玲珑刀,纵身跃下悬崖。 “嘭!” 千米多高距离,巨石嘭的一声在古洞口崩开,乱石穿云,巨响鸣颤,将古洞中沉睡的恶龙惊醒。 “吼!” 暴虐的龙吟声中,一大·片妖气腾起,滚滚涌动,地面龟裂,恶龙从古洞内冲了出来。 十秒钟的落差,让雪月清在恶龙刚刚走出古洞之时,从天而降。 “扑哧!” 手持妖刀玲珑,雪月清直接一刀便插在了恶龙的脖颈处。 黝·黑色的龙血,宛若喷泉一般狂涌,散发浓浓的恶臭味,打湿·了雪月清全身。 “吼!” 龙吟声惊天,恶龙在山脉间飞奔翻滚,所过之处,苍劲的巨木被恶龙踩成齑粉,大地到处都是龟裂的裂纹,更有烟尘漫天,山林澎湃,妖气滚滚,遮天蔽日。 恶龙急速的狂奔,直接将雪月清摔下了龙背,一个七百二十度的旋转,雪月清在半空接连翻了几个跟头,重重落地,浑身剧痛。 等雪月清清醒过来,恶龙早已不见踪迹。 当下顾不得全身刺痛,雪月清找准方向,向着恶龙古洞冲去。 一个时辰以后,气喘吁吁的雪月清再一次来到了麻姑山下。 远远观望,古洞中妖气渐渐散去,恶龙颓废,早已失去了生命气息,正趴在古洞口,黑色龙血流淌了一大·片。 “靳儿,我终于为你报仇了!”将靳儿的秀发放在嘴中轻轻一吻,捂着快要裂开的胸口,雪月清一瘸一拐的向着莽荒镇走去。 暗夜中,雪月清没有发现,一双诡异的眸子,正将麻姑山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雪月清走了以后,那个黑影走出荆棘群,月光下,是王莽苍白幽怨的脸。 “恶龙,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王莽要将你碎尸万段!”望着山对面趴在古洞口的恶龙,王哲手持雪亮的砍柴刀冲了过去。 半个时辰之后,原本寂静无声的古洞中,隐约有滚滚妖气再次腾起! 等回到莽荒镇,已经是次日清晨,雪月清伤势极其严重,基本上是一路昏迷,一路清醒,花费了六个时辰,才勉强回到莽荒镇。 “徒儿!”看到步伐踉跄的雪月清,江鱼儿脸色大喜,上前扶住了雪月清摇摇欲坠的身体。 “师徒,我屠龙了!”说完这句话,雪月清直接晕迷了过去。 雪月清做了一个梦,梦中,一切都模糊不清,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不断呢喃。 “清儿,记住,长大以后,一定要去葬天之海,去陪伴那两个人征战!” “其中一个人,已经倒下去了,他们需要你!” 等雪月清悠然转醒,已是第二日的晌午。 恶龙没有再来捣乱,况且雪月清的重伤让村民们更加坚信恶龙已经被雪月清给屠杀了。 当下,当得知雪月清和江鱼儿要离开以后,村子里仅剩的村民们给师徒二人做了一大桌子素菜,江鱼儿老脸乐开了花,敞开了肚子饱餐一顿。 雪月清没有心情进食,他装了一葫芦美名其曰是‘泉水’,实则为竹叶青的美酒,望着莽荒镇后山方向,沉默无言的喝着酒。 吃完素菜以后,雪月清背上江鱼儿的包袱,沉甸甸的,里面有两人的换洗衣物,还有如来古佛的极道帝兵吞天葫,重量不轻。 在村民们的欢送下,师徒二人散漫上路,走出了莽荒镇。 “徒儿,算上你刀劈须弥山,火烧南岭村,莽荒屠龙记,我们已经历经三个劫难了吧!”江鱼儿与雪月清交谈。 “不,加上师傅假意金刚记,是四个劫难!”雪月清晃了晃戴在左手上的金刚镯,让江鱼儿难得的老脸一红,哈哈一笑,却也不置可否。 走了半个时辰的路,师徒二人终于走出了莽荒镇那条小路,走上了古道,向着未知的远方前行而去。 一路上,师徒二人散漫,走走停停! 距离拜别莽荒镇,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此时,正在树荫下小恬的师徒二人,突然被一阵恐惧的惊叫声惊醒。 “高僧,高僧,不好了!”那是李虎的爷爷,拄着龙头拐杖,喘着不要命的粗气小跑到了江鱼儿近前。 “老伯,为何这般匆忙?”江鱼儿赶忙上前扶起老村长。 “恶龙又来了!”老村长喘息道。 “怎么可能?”雪月清满脸的惊骇之色:“师傅,我明明将他杀死了!” 看着江鱼儿怀疑的脸色,雪月清急声道:“我看着它死的,龙血流了个干净,而且妖气也散尽了,说明它真的死了!” “好吧,为师相信你,看来我们得再回一趟莽荒镇了!” 两个时辰之后,雪月清背着老村长,一行人再次回到了莽荒镇。 莽荒镇,青石街道,被火焰焚为灰烬的宫殿阁楼,恍若昨日。 但是,雪月清与江鱼儿都发现了街道上崭新的爪痕,很庞大,确实是恶龙留下的。 经过村民们的解释,师徒二人最终明白了他们离去的三个时辰内,发生了什么。 在师徒二人离去一个小时以后,恶龙再次降临莽荒镇,大开杀戒,吞噬了两位老妇人,口吐人言,让剩下的村民们在一个月时间内,给他准备金银,若不然就杀光村民。 老村长没有办法,这才大老远的将江鱼儿与雪月清再一次请了回来! “看来,这次为师也要走一趟了,看看恶龙究竟用什么法子死而复生!”江鱼儿沉吟道。 “师傅,前路危险!”雪月清劝阻。 “不,我一定要去看个明白!” 江鱼儿的坚持,让雪月清煞是寒心,说到底,江鱼儿还是不信任雪月清。 当下,老村长也要坚持一行,雪月清无法,便带上江鱼儿与老村长,前往麻姑山。 三个时辰以后,三人终于来到了麻姑山对面。 遥遥望去,那口古洞中喷吐滚滚妖气,一头恶龙盘在古洞中,鼾声如雷,正在沉睡。 “乖徒儿,此妖孽灭绝人性,你定要替天行道!”江鱼儿面色沉重,手掐古印诀,已然准备要颂念《金刚咒》! “师傅放心,徒儿一定斩杀此妖孽!”雪月清心中划过一丝寒意,硬着头皮再次冲向了恶龙洞。 一路穿越荆棘群,雪月清心中并不平静;按照村民们的说法,莽荒镇每年都会有勇士去屠龙,结果却一去不复还;而且最重要的是,按照村民的解释,甚至有不少行侠仗义的刀·客来过这里,与恶龙发生大战。 恶龙不过刚刚开启灵智,只是皮糙肉厚而已,修为被废的雪月清依靠妖刀玲珑都可以斩杀,更何谈那些真正踏足修道界的刀·客?斩杀恶龙绝对是一刀一个。 但恶龙迄今为止还在,那些屠龙的勇士刀·客们,却死无全尸! 这就让雪月清有点弄不明白了,不过,他心中隐有猜疑,不过不敢确定。 抽·出妖刀玲珑,雪月清划开手掌,将自身妖血滴在玲珑刀身,很快,原本迷蒙清冷神辉的玲珑刀,突兀间变得一片猩红,宛若一道血色惊鸿,被雪月清握在手中。 脸色苍白的雪月清平复躁动的心情,慢慢走向了古洞。 古洞中,有很多尸骸,一眼望去,让雪月清心跳加速,头皮发麻。 恶龙正在沉睡,鼾声如雷,苍劲龙躯盘卧,弥漫森寒妖气。 雪月清走进古洞,一股寒风深入骨髓,让他恶狠狠的打了两个寒颤。 那是一堆散发璀璨神芒的金银财宝,让雪月清心中大动,这些财富要是拿出去,绝对可以十辈子高枕无忧,尝遍山珍海味了! 手持妖刀玲珑,雪月清一刀便捅向了恶龙的脖颈,刹那间龙吟惊天,黑色龙血喷涌,宛若喷泉。 雪月清抽·出玲珑刀,撒丫子狂奔。 半个时辰之后,这一次,在老村长,江鱼儿,雪月清三人的注视下,古洞中的恶龙,终于奄奄一息,咽了气。 “看到了吧!”雪月清指着恶龙的尸体寒声道。 “徒儿,为师以你为荣!”江鱼儿满脸惊喜之色。 “这头恶龙不会装死吧!”老村长还有有点担忧,颤颤巍巍的拿起砍柴刀:“我去将它砍个稀巴烂,看它还怎么活过来!” “老人家一路小心!”江鱼儿满脸慈悲之色,将老村长欲要邀请师徒二人一同前去的话语噎在了喉咙中。 “好的,多谢高僧关心!” 接下来,在江鱼儿与雪月清的注视下,老人花了半个时辰在走到古洞前。 只见老人家举起手中的砍柴刀,战战兢兢的向着恶龙的龙头砍去。 突兀间,异变突起! 在恶龙的龙头位置,一颗漆黑色的龙珠漂浮而出,悬在了老人面前。 第十五章 第一步的勇气! 惊变就这样发生,是如此突然,让近在恶龙前方的老村长,还有尚在山对面的江鱼儿,雪月清师徒二人一脸惊惧。 早已死去的恶龙,在他的龙头处,竟然漂浮出了一颗通体漆黑如墨的龙丹。 “吞噬我,你便可拥有金银财富,永生不死的寿元,移山倒海的力量,吞噬我,吞噬我!”那颗龙丹内,传出低沉浩大的声音,带着一股妖魅的魔力。 在雪月清与江鱼儿的注视下,老村长神魂似乎都被龙丹给吸引了! 恶龙洞内,一座又一座小山般的金银财宝,散发璀璨的神芒,可谓极其诱人。 永生不死的寿元,移山倒海的力量,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每一样,都是世间万物争渡的至宝。 滚滚红尘,生灵亿万,只要不超脱者,皆会被炒米油盐,生老病死所困扰。 只有加入五大帝国与须弥山,才可位列仙道佛家,才会拥有近乎不死的寿元。 在师徒二人不敢置信的眸光中,老村长浑浊的眸子中露出贪婪之色,一把握住龙丹,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吞下。 紧接着,地上的龙尸缓缓消逝,化为滚滚妖气涌·入老村长的身体;他的灵智,他的神魂,都脱变出了一个全新的生命体。 最后,老村长缓缓的趴在一堆金银财宝之上闭眼沉睡,恍惚间,妖气喷涌,老村长皮肉绽开,里面冲出一颗龙头,渐渐变得庞大。 老村长消失了,一头黑色的小龙取而代之,趴在金山上,吸收妖气,缓缓壮大! 而在山的对面,江鱼儿雪月清,则是一脸震骇的望着这一幕! 没想到,雪月清的猜测成为了真实,其实这头恶龙,早已经死过成千上百次了;或是被莽荒镇的勇士杀死,或是被刀·客屠掉。 但每一次死亡之后,恶龙体内的龙丹都会通灵,诱·惑前来屠杀他的人。 面对财富,力量,永生三大诱·惑,五年间,没有一个人能扛得住,先后吞噬龙丹,化身为全新的恶龙。 这个真·相,着实震惊了江鱼儿与雪月清的内心,他们张着大嘴,哑口无言。 “阿弥陀佛!”江鱼儿良久沉默,最后一句话不说,只是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真正恶的,不是这头恶龙,而是人心底无穷尽的罪恶欲望! 妖刀玲珑吸收了雪月清的妖血,此时依旧是猩红欲滴,而老村长化身的恶龙正在蜕变的关键时期,正是屠杀的好机会。 最后,雪月清与江鱼儿来到了恶龙洞,雪月清再一次将玲珑缓缓的插·进了老村长,实则早已为一个全新的生命体,恶龙的脖颈。 “扑哧!” 黑色的龙血喷洒,滚滚妖气涌动,雪月清放了一把大火,将山洞里无穷无尽的金银财宝焚烧成灰。 伴随着恶龙死亡,那颗龙丹再次出现,可惜这一次还没等龙丹发出声音,雪月清挥舞妖刀,一刀便将龙丹劈的爆碎。 一切都结束了! 雪月清与江鱼儿离开了山洞,向着莽荒镇走去。 身后,那口古洞内,冲天妖气开始消散在天地间,滚滚狼烟腾起,熊熊烈火将所有罪恶的源泉,万恶的金钱,焚烧成为一把灰烬。 回到莽荒镇,江鱼儿跟村民们解析,恶龙已经被雪月清屠杀,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 村民们千恩万谢,次日清晨,江鱼儿与村民们告别,师徒二人继续上路。 一路走,一路停,莽荒镇外,雪月清一直望着后山位置,那里,一处孤坟林立。 偶有寒风吹过,卷起漫天枯叶! “靳儿,一路走好!”转身,背负双刀,雪月清义无反顾的离去。 从这天起,雪月清再也没有说过他的口头禅! 究竟是那句口头禅呢? ‘等我十年,待我君临天下,许你四海为家!’ 靳儿,是雪月清最后一个许诺的女人! 三天后,师徒二人沿着古道一路前行,此时,正值晌午,初秋的天气却是相当凉爽,天高云淡,小凤吹的舒服。 转过一个弯,前路豁然开阔,那里,震腾淡淡白雾。 “卧·槽!”看着眼前的景象,雪月清着实有些惊讶。 “怎么会?”江鱼儿也有点震惊了。 前路,是一条绵延也不知道多少里的大裂缝,裂缝宽约八丈左右,差不多有五个成年男子加起来那般高。 裂缝内,孕育浓浓白雾,看不清下面情况,周围也无人烟,看来师徒二人要绕道而走了。 “师傅,不行我们绕道吧!”雪月清说道。 “绕道!?”遥望两边,根本看不到大裂缝的尽头,若是绕道,也不知道要绕行几千里,江鱼儿心里有点飘忽了。 “徒儿,我们等等吧,这条古道既然修筑到了这里,肯定会有人烟的,不着急,先去给为师盛一钵清水去!” “好的师傅!”拿上青铜古钵,雪月清很快盛了一钵清水回来,让江鱼儿解渴。 等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大裂缝那边,雪月清遥遥望见一背柴老人慢慢吞吞的走过这方区域。 “喂,老伯,能听见吗?”雪月清嗷呜一嗓子,将老人吓得一个激灵。 老伯转身看到悬崖这边的师徒二人,便走上前来询问:“小哥叫住老朽可是有事?” “老人家,贫僧乃是从佛教圣地须弥山而来,去往风·月·大·陆游历的江鱼儿,只因我师徒二人被此悬崖困住,却见古道通往这边,想来应该有路径可走!”江鱼儿起身,对着老伯双手合十,拜了一拜。 “哎,高僧,这道悬崖已经存在几百年了,没有捷径可走,你们还是绕路吧!”老眼浑浊,满头白发乱糟糟的老伯说道。 “哎呀,这可怎么办?”江鱼儿一脸懊恼之色,暗道就不应该听雪月清的话,什么先走东荒,在到南疆的鬼主意。 当下师徒二人叹息,背着包袱,正准备绕路间,一记稚·嫩的童音传来。 “高僧,这道悬崖可以走!” 师徒二人大喜,向着悬崖那边望去,只见在砍柴老人身后,走来一七八岁的孩童,背着背篓,里面有几株草药。 “可以走?”雪月清再次确定。 “是的高僧,大哥哥,这道悬崖可以走,你们只要跳下来就可以了!”小童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冲师徒二人露出一个暖心的微笑。 “跳下去?”江鱼儿伸长脖子望着悬崖下面,白雾浓浓,裂缝渗风,这绝对有几千米的高度,跳下去不是摔成一堆肉泥了吗? “高僧,休听小童胡说八道,此悬崖不可跳,跳下去,粉身碎骨啊!”砍柴老人喝斥小童,对江鱼儿呼喊道。 “大哥哥,这个悬崖可以过来,你跳下来就没事了!”小童撅着小·嘴,也冲着雪月清高喊道。 这就让师徒二人犯难了! 一个是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爷爷,一个是纯真天性的小孩童,到底应该相信谁呢? “师傅,你相信谁?我相信小童,要不然我们就跳吧!”雪月清的话,让江鱼儿心里咯噔一声,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俗话说童言无忌,小童虽心性纯真,但心里没有衡量生死的标准线,或许是开玩笑也说不定,若真是跳下去,我们师徒二人必将殒命!”江鱼儿连连摆手。 “那我催动玲珑,我们飞过去?”雪月清试探问道。 “不可!”江鱼儿严肃摇头:“游历风·月·大·陆,我佛本意便是让我等历经千难万险,体验红尘疾苦,怎可行那捷径!” “那你说怎么办?”雪月清有点不高兴了。 “我觉得老人家看透事实,所说之话更为稳妥,我们绕路吧!”望着悬崖下的浓雾,江鱼儿战战兢兢道。 “哈哈,你个胆小怕事的和尚,跟徒儿起飞吧!”突兀间,雪月清一把搂住江鱼儿的肩膀,两人猛的扑出,径直向着悬崖下跳去。 “孽畜,为师扒了你的皮!”江鱼儿一声惊呼,耳边传来呼啸狂风,暗道自己这一世要折煞在这个孽徒手中了。 “嘭!” 突然,悬崖下,白雾深处,急速坠落的江鱼儿与雪月清重重摔倒在一物之上。 七荤八素的两人站起身子,细看之下,才发现距离悬崖三四丈的高度下,有一方圆形的石崖,拖住了两人。 在石崖上,还有人为开凿出来的登天梯,当下师徒二人大喜,顺着登天梯走了上来。 “老东西,你不是说此悬崖不可跳吗?竟敢欺辱我师徒二人!”雪月清一把揪住砍柴老人的衣襟,边准备怒斥一翻。 “小哥哥,你放开老爷爷,他也是为了你们好!”小童拽住雪月清的衣袖乞求道。 看着砍柴老人也吓得不轻,雪月清怒气消了一半,便将老人放了下来。 “老人家,说谎可不是个好习惯!”在雪月清身后默默看着这一切的江鱼儿此时上前,对着老人说道,声音中多少有点不快。 幸好没绕路,这要是绕路了,指不定得多走多远的路呢!江鱼儿心中碎碎念道。 “高僧,大哥哥,老爷爷也是一番好心! 小童开口解释道:“我说的是实话,悬崖确实可以跳下来,避免高僧与小哥哥绕路!” “而老爷爷之所以说悬崖不可以过来,是因为下面的石崖并不是十足的安全,曾有人跳下悬崖,不慎跌落而摔死!” “所以,老爷爷是不忍心看到惨剧发生,所以那怕是撒谎,也要让高僧与大哥哥绕路!” 经过小童的一翻解释,师徒二人豁然开悟,赶紧跟老人家道歉。 老人接受了他们的道歉,最后露出满脸慈祥的笑远去。 第十六章 不良道士! 目送着砍柴老人离去以后,师徒二人跟着小童,沿着一条古道往前走去。 通过交谈,师徒二人知道,前路四五里外,有一处小镇,小镇上,有一处人家,乃是镇长。 镇长为人慈善,乐善好施,夫妻二人很是恩爱,膝下有一女,据说生的国色天香,极为漂亮,乃镇长二老掌上明珠。 一路走,一路交谈,雪月清与江鱼儿却发现小童始终皱着眉头,看上去不是很开心,遂出言问道:“小童,你是乔家庄镇长门下小仆,按理说镇长对你视如己出,生活理应很好才罢,为何听你说起镇长一家,总是愁眉苦脸?” “哎,高僧有所不知啊!”小童轻微叹息,给雪月清,江鱼儿,讲了一个故事。 乔家庄在一个月前,镇长招贴告示,要为小姐征婚,上门者可谓是络绎不绝。 而其中,一个魁梧大汉,生的俊朗不凡,肤色青铜,男子味道十足;而且此人天生一副大力气,在镇长家当杂役时期,可谓是吃苦耐劳,很是得镇长夫妇欢喜。 而且此人样貌生的是端庄无比,也得小姐喜爱,在半个月前,通过观察,镇长夫妇便为此人与小姐举行婚礼。 在婚礼当天晚上,此人兴许是高兴,喝的酩酊大醉,突兀间,一阵神光闪过,英俊的男子不在,却出现了一个身形臃肿,肥胖不堪,且其丑无比的不良道士。 这一变故,在乔家庄引起了轩然大·波,都道此人是个妖怪。 或许是真的深爱小姐,此人没有动手伤人,只是在镇长夫妇的驱赶下,离开了乔家庄,却并未走远,而是三天两头回来,说是要跟小姐圆房,将镇长一家骚扰的甚是厌烦。 而且此撩一身夺天地造化般的盗窃神功更是堪称一绝,至此,此撩在镇子上横行无忌,今天去那家偷两壶美酒,明天去别家逮两只烧鸡,将乔家庄搅得可谓是鸡犬不宁。 “变幻之术,应该是妖孽无疑!”江鱼儿面色严肃道:“天下之妖,皆是凶戾气十足,残害我人族生灵,我师徒二人今日与小童有缘,也罢,就替乔家庄的村民除去此妖怪,替天行道!” 江鱼儿铿锵有力的声音让小童大喜! 小童不看好像是个软姑娘一般的江鱼儿,却被身穿月白长袍,被双刀,白狐脸儿,气质洒脱的雪月清所折服,暗道雪月清肯定不是一般人,绝对有手段斩杀妖魔。 而雪月清听着小童与江鱼儿的谈话,心中有所不爽。 什么‘天下之妖,皆是凶戾气十足’,什么‘斩妖除魔,替天行道’,江鱼儿的一番话,对妖怪极其贬低,让同为雪妖的雪月清心头大为不快,但作为师傅,且有金刚镯禁锢,雪月清也不好做些出格之事。 一路交谈,在日薄西山之时,一行三人终于来到了乔家庄。 一个很繁华的小镇,人口颇多,在一处幽深宅院中,师徒二人看到了小童口中的镇长夫妇。 经过小童的引荐与解释,镇长夫妇对师徒二人的到来煞是惊喜,忙呼下人为师徒二人准备斋饭,菜品十分丰富。 入夜,饭桌上,镇长夫妇与师徒二人边吃饭,边商议该如何捉拿此妖怪。 “高僧,此妖隔三差五便会前来骚扰小女,说是要小女跟他回家洞房,可怜小女如今已是卧病在床,眼看心病难除,还请高僧一定要出手相助啊!”镇长五十来年岁,穿华贵锦服,五官苍白,精神萎靡,显然被此妖怪骚扰的不堪重负。 “是啊高僧,医者也吩咐我们,若是在这样拖下去,不足一个月,我家小女便很有可能因为极度惊恐而命丧黄泉啊!”这是镇长夫人,风韵犹存,打扮的甚是华贵,可以看出年轻时也必是一代佳人。 “二老请放心,此妖祸乱苍生,一定要杀之而后快!” “实不相瞒,我这个弟子有一声横练的筋骨,有他出马,绝对能斩杀此妖怪!”江鱼儿向镇长夫妇引荐雪月清。 “那就有劳小哥了!”镇长夫妇以茶代酒,敬了江鱼儿与雪月清一杯。 “乔老爷,我可不可以看看小姐!”就在这时,雪月清突然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 “这,,!”镇长夫人有点为难了。 风·月·大·陆习俗,男女授受不亲,未婚嫁之前,少女甚至要做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规矩甚是森严,而此时雪月清却提出要看自己女儿?这确实让镇长妇人为难。 “还请二老放心,我师徒二人皆是佛门弟子,严格遵守佛门八戒,还请二老莫要推辞我徒弟请求,他既然说出这等话,一定是有他的原因!”江鱼儿义正言辞的摸样,让雪月清心里暗暗偷乐。 他要去看小姐,不过是证实小姐是不是真的被吓得快要死了,由此便可以推断出那个妖怪的摸样,因为他有一个计谋要施展。 而江鱼儿这般大义凌然,想必是动了红尘心,毕竟小童在来时路上,将他家小姐夸得是如何的国色天香,沉鱼落雁。 江鱼儿的话,让镇长夫妇放下了戒心。 佛家八戒:一戒杀生,二戒偷盗,三戒淫·邪,四戒妄语,五戒饮酒,六戒着香华,七戒坐卧高广大床,八戒非时食。 佛教须弥山,已是风·月·大·陆第一大势力,如来古佛掌《太阳薄》,铭刻在上的生灵之名,便可永生不死,位列诸天佛陀之一,威压之大,福泽诸天万界。 既然江鱼儿与雪月清乃佛家弟子,定会恪守佛家规矩,看来是自己小心眼了! 镇长夫妇当即连连道歉,便带着江鱼儿与雪月清前往小姐闺房。 精致典雅,古色古香的闺房内,一柔弱小姐,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青丝黯淡,双眸紧闭,神色颇为痛苦,正躺在床榻上沉睡。 看着小姐清秀的容貌,江鱼儿一脸失望之色,嘴中发出一记轻叹,退出了房间;这一切,都被雪月清看在眼里,暗道自己这个师傅比自己还要好色,却是有色心没色胆。 当下,镇长夫妇带着师徒二人来到前厅品茶,商量着怎样对付妖怪。 “高僧,此妖今天夜晚将会出现,为了小女安全,还请高僧出手啊!”镇长夫妇声泪俱下,简直要给江鱼儿跪拜了。 “好,镇长夫妇但请放心,此事包在我徒儿身上!”江鱼儿信誓旦旦道。 “师傅,仅凭我一人,可能应付不过来!”雪月清面露难色:“我需要你的帮忙!” “好,为了斩妖除魔,我江鱼儿理应出一份力,说吧,你要我怎么帮忙!”江鱼儿问道。 “此妖不是想要和小姐同房吗?徒儿我虽然修为已废,但手段却还在,我可以将师傅变幻容貌,变成小姐的样子,然后跟妖怪前往它的洞府!” “不可,此妖性格残暴,孽徒怎可拿为师性命开玩笑!”江鱼儿连连摆手,不赞同这个主意。 “师傅,此妖很可能法力高强,我害怕我们两个在乔家庄对决时误伤无辜,还是这个主意好,用师傅为诱饵,将此妖引到荒郊野外,就算我们打破了天,也不会伤及无关人等!”雪月清表面上一脸正义感,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捉弄一下江鱼儿。 “可是徒儿,你也可以变做小姐的摸样啊?为何一定要为师去?”江鱼儿反问道,神色多少有点不好看。 “师傅,你也知道,我修为被废,现在依仗的便是双刀玲珑天荒!” “若是我变做小姐,在背着双刀,肯定会引起妖怪的怀疑,到时候妖怪一发怒,乔家庄的村民们肯定会死伤无数啊!”雪月清解释,绘声绘色的描述天衣无缝,将江鱼儿和镇长夫妇唬的是一愣一愣的。 说实话,江鱼儿其实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但是看着镇长夫妇渴求的目光,他还是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 “好,徒儿,我便和你联手,收拾此妖魔!” “好,不愧是我师傅,徒儿对师傅的敬意犹如滔滔屎水,一发不可收拾,本想灌溉庄稼,那料竟污染大地!”雪月清乐呵呵的拍着马屁。 当下,一行人做准备,雪月清有妖族天生神术,运动丹田,雪月清轻吹一口气,一阵朦胧神光闪过,原本高端庄严的江鱼儿,瞬时变成了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正是小姐的摸样,一般无二。 “天哪,太神奇了!”镇长夫妇惊呼道。 “砰砰砰!” 等了有半个多时辰,在永夜彻底降临前,果然,乔家大院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丈母娘,快开门啊,你吃苦耐劳的女婿上门了!” 这是一记标准的太监公鸭子嗓音,让雪月清忍不住露出嬉笑声,还以为帝城里面的太监公公过来了。 “去吧,开门去!”雪月清给镇长夫妇使眼色,两个老人战战兢兢的去往了前院。 “徒儿,为师不会出事吧!?”江鱼儿看着雪月清,脸都吓成了猪肝色。 “没事,没事,师傅,您放心,我会在暗中保护你的;只要一出乔家庄的范围,我便会出手降妖!”雪月清一脸严肃的安慰着江鱼儿,心中却笑的肠胃都抽筋了。 “娘子,赶快跟我回家洞房去,夫君可是等不及了!” 伴随着浮夸的声音,一头庞然大物出现在了客厅外面。 第十七章 无力娶亲! 那是一个称得上是庞然大物的,,,人! 没错,他并不是一个妖怪,而是真真切切的人,只是因为长得太丑陋而被乔家庄的村民误以为是妖。 细看之下,此撩满身肥肉,肚子凸起,比怀胎十月的孕妇还要过分。 猪脑袋,猪头脸,五官扭曲,眯缝眼,更有满头卷发搭在两肩,淫·邪一笑,便露出满口大黄牙,参差不齐的牙齿,让雪月清看去像极了犬齿。 此撩真是丑到了人类的极限,五官宛若中了乾坤大挪移一般,也难怪镇长妇人硬要说此撩是妖怪了。 按照雪月清半生见识,他还真未看到过有那个妖怪长的比此撩还要磕碜。 而且此撩丑归丑,面相看上去却很是可爱憨厚,让雪月清忍不住笑出声来;但他旁边的江鱼儿就不同了,看着此撩,浑身打哆嗦,脸上的粉底都簌簌的往下抖落。 “娘子,赶紧跟为夫回洞府,今日我们便圆房!”此撩,根据镇长夫妇所言,名为姬无力,道号无力大仙,却也是个着实有趣的人,有趣的名。 “徒儿!”看到此撩,江鱼儿吓得一脸猪肝色,眼看着身躯痉·挛,都走不动道了。 也是,寻常人若是看到此撩,铁定要吓得昏死过去,江鱼儿还算是见过世面。 “师傅,你放心吧,徒儿一定在后面保你安全!”雪月清在变幻为小姐摸样的江鱼儿耳边呢喃一句,转身笑脸相迎,跨步走出客厅,与无力大仙碰首。 “哥哥,咱家小姐体弱多病,这你也是知道的,想必是不能跟你回去洞府圆房了!”雪月清在外面拦住了无力大仙。 “你是何人?这话何意?”无力大仙鼻子中喷着鼻息,故作恼怒状。 “我乃镇长远方亲戚,小姐也是我姐姐!”雪月清自我介绍,道:“当然,姐姐与哥哥已经成婚,按理说应该尽快圆房,既然姐姐不能走路,那还要劳烦哥哥背一段路了!” “好说,好说,善了个哉的,别说背将一段路,就是背到天涯海角我也愿意!”姬无力裂开大嘴,哈哈大笑,眼看着嘴角都要裂到耳根子了。 当下,姬无力在雪月清的帮助下,背起变幻为小姐的江鱼儿,乐呵呵的走出了庄园,而雪月清跟镇长夫妇吩咐过后,也悄悄尾随此撩而去。 无力大仙驾到,直将乔家庄的村民们吓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此时永夜,天空有月色,街道上却无一人,幽静的环境更是让江鱼儿心中战栗。 “娘子啊,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跟夫君许下誓言,要一世不离不弃吗?” “娘子,虽说我这个人比较丑,但还算可以看得过去,而且我甚是幽默风趣,这点你肯定也了解了,就跟我回无力洞府好生过日子!” “娘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亏待你;夫君我天生神力,必能将我们的未来规划美好,委屈不了你!” 暗自跟随在两人身后的雪月清,听到此撩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笑的肠胃都痉·挛了。 就此撩这个丑陋长相,绝对突破了人类造物的极限,这厮看上去却还是一脸得意之色,自我感觉甚是良好啊。 按照雪月清来看,什么‘还算可以看得过去’,这绝对是‘连妖怪都看不下去啊’! 一路走,一路摇晃,一行三人两前一后,很快就走出了乔家庄,看这个方向,应该是往乔家庄邻近一方大山走去。 一路上,此无力大仙喋喋不休,满面红光,步伐轻快,自吹自擂,一副猴急的摸样,看来是很想与小姐巫山云雨啊。 看着此无力大仙背上浑身痉·挛,已然吓得快要昏死过去的江鱼儿,雪月清那个乐啊,笑的肚子都生疼。 他此行,此计划,便是要小小惩罚江鱼儿一下;说起来,雪月清倒是很想看看江鱼儿被此撩压在身下会是什么摸样。 从乔家庄离开,莫约有一个时辰,三人前后来到了一座大山下的洞府中。 说起来,这个洞府还挺高大上;有吊床,有美酒,更有瓜果香梨,而且,大红色绫罗绸缎飘逸彩带都挂满了洞府,红色蜡烛摇曳,看来此无力大仙准备甚是齐全,真的想跟小姐成婚。 “娘子,天色已不早,让我们吹熄烛火休息可好?” 洞府外,隐藏在一颗参天巨木上的雪月清看此撩一脸猴急的摸样,抓耳挠腮,却迟迟不肯下手,暗自叹息一声:“原来,此撩也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窝囊货色!” 却说洞府中,石床·上,变幻为小姐的江鱼儿看到此撩一忍再忍,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可是下一刻,此撩竟然径直冲自己扑了过来,江鱼儿心头悲恸,喉头发出一记怪叫,直接昏死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洞府外,看着此撩将江鱼儿瘦小的身子直接压在石床·上,雪月清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心情更是前所未有的通畅,爽快。 “洞外何人?”听到雪月清大笑声,无力大仙惊醒,却见此撩拿起一口鸳鸯绣春刀,向着洞府外冲来。 原本雪月清是想直接遁走,再在暗中观察一下江鱼儿与此撩的‘洞房花烛夜’;可就在此时,天边隐有无量仙光喷吐,雪月清神色一凛,暗感大人物要到来。 “妖怪,休的猖狂,竟敢害我师傅,看我不收了你!”当下,雪月清一声暴喝,跳下树来,手持妖刀玲珑,与此撩大战在了一起。 却说此撩竟有刀·客修为,奈何抵不过妖刀玲珑,几个回合下来,被雪月清一脚踹向屁·股,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暗暗感觉大人物快要到来,雪月清径直冲进洞府,摇晃江鱼儿,却不见这厮醒来。 “师傅,赶紧醒过来,妖怪要吃人了!”雪月清噼啪一声,揪住江鱼儿的脸,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这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了江鱼儿的脸上,不仅将江鱼儿打醒,更是将他的变幻之术打散。 “徒儿,你终于来了!”江鱼儿迷迷糊糊间醒来,看到雪月清,悬着的心立马放到了地上。 “好啊,原来你师徒二人羞辱与我,看我不收拾尔等!”洞府外,无力大仙将这一切全部看在眼里,当下怒火中烧,提起鸳鸯绣春刀便冲了进来。 “孽畜,休得无礼!”就在这时,无量仙光喷薄,一尊身穿金玉甲,骑白马的仙子从天而落。 此仙子甚是绝伦,光谈风姿,绝不亚于观世音;她五官柔美,眼神清澈,金玉甲熠熠生辉,身下白马俊美,鬓毛飘飞,绝不是凡尘俗物。 无量仙光承托之下,此女神仙更显飘逸出尘,隐有淡淡雅金香味传入鼻端,沁人心扉。 “原来是关南施仙子,妖皇雪月清拜见仙子!”雪月清眼珠子溜溜一转,当时就跪拜了下去。 帝国统领中央疆域,战天帝手下亦有八部神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而此关南施仙子,便统率十万‘地字号战将’,为八大统领之一,修为之高,绝对不亚于佛教四大菩萨之一的观世音。 “阿弥陀佛,苦行僧江鱼儿,见过关南施仙子!”江鱼儿虽未见过关南施本人,但绝对听过其名,八部神将威名赫赫,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绝对是风·月·大·陆金字塔顶尖的一小撮人,大意不得。 “妖孽,此师徒二人,以后便是你的师父与师兄,我早就吩咐过你,你竟然还敢妄图伤害他们性命?”关南施黛眉皱起,不怒而威。 “仙子饶命啊,无力知错了!”无力大仙赶忙叩首关南施仙子,态度甚是诚恳。 “高僧,此孽畜生前乃是八部神将之一的蓟仙,却由于镇守南疆之时,调戏南疆古巫族圣女,落得个修为被废,贬为庶民的下场!” “还请高僧收了此孽畜,好生看管,这也是大帝的旨意!”关南施仙子冲着江鱼儿轻轻一笑,风采万千,绝世傲立。 “好,仙子,就将此撩交给我吧,贫僧一定好生看管!”关南施的笑让江鱼儿二话不说,直接答应了下来。 “仙子,你不懂,花泥是爱我的!”无力大仙反驳。 “住嘴!”关南施仙子怒喝一声,将无力大仙吓得一个哆嗦,闭口不言。 “高僧一路走好,在下先行告退!” 无量仙光迸发,刺眼而夺目,化为一轮白色大日,关南施骑白马离去,原地,只剩下满脸严肃的江鱼儿;露出玩味笑容的雪月清;还有一脸憨厚之色的姬无力。 “徒儿,把剃刀给我拿来!” 江鱼儿的声音响起,雪月清赶紧麻溜的将随身携带的剃刀递给了江鱼儿。 “姬无力,既然你已成为佛门弟子,那为师便为你剃度,可曾有怨言?” “有劳师傅亲自动手,无力无怨言!”姬无力双手合什,对着江鱼儿拜了三拜,摸样看上去道很是诚恳。 “既你已入我佛门,那为师便赐你佛号!” “你前世为蓟仙,这是却被贬为庶民,为师便用‘无’自谐音‘吴’,给你取道号‘吴指衫’,你看可否?”江鱼儿沉声道。 “好,自此以后,我就叫吴指衫!”姬无力点头道。 “师傅,我为何没有佛号?”雪月清话语醋味十足。 “去,小小妖孽,要什么佛号!”江鱼儿径直摆手,话语颇为不厌其烦。 对此场景,雪月清只能竖起中指,发出无言的抵抗! 第十八章 江县风云! 给姬无力剃了度,削了法,讲经传佛数个时辰,等一切处理妥当,已是天边鱼肚白。 新的一天到来,在石床山酣睡的雪月清醒来,看着姬无力圆光光的猪头,当即就爆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笑:“我的师弟,你的头可真是圆·滚滚啊,来,让师兄看看手·感!” “去,去,这是师傅亲手给我剃度的,你想要还没有呢!看看,多漂亮!”姬无力打开雪月清伸过来的手,照着铜镜,发出由衷的赞叹。 这厮,什么都不好,就是自我感觉太良好,让雪月清捂着肚子狂笑。 当下,大日升起,天地间一片金黄,带上两个徒弟,一行三人再一次回到了乔家山庄。 “天哪,妖怪又来了,赶紧回家去!” “天杀的,这厮怎么还没被高僧斩杀?” 一路走,所有看到姬无力的村民们全部关门闭窗,幸好有江鱼儿在,镇长夫妇才没把这三人撵出乔家庄。 经过一番解释,镇长夫妇终于接受了姬无力成为佛门弟子的事实。 “高僧,你收此撩做徒弟,难道就不担心吗?”镇长拉着江鱼儿的胳膊劝阻道。 “哎,老爷说的这可是大实话,现在佛门招收弟子的标准线真是降低到了一种惨绝人寰的程度啊!”雪月清在一旁嬉笑道,却被江鱼儿狠狠的瞪了一眼。 “老丈请放心,指衫虽说贪财好色了一点,但心性还是很善良的,从今天起,他便会跟我游历风·月·大·陆十年,老丈可放心将小姐婚娶!”江鱼儿双手合什,慈眉善目道。 “好好,这就好,这就好!”当下,老丈人乐呵呵的,总算是解决了一桩大事,吩咐厨房给师徒三人准备了一桌上好的斋饭。 为了报答师徒二人收拾了此撩,镇长夫妇在饭桌上甚至还将身体刚刚好点的小姐给请了出来。 总之一顿饭,雪月清吃的挺是舒坦,就是缺少美酒润喉;而镇长夫妇,时刻注意姬无力的一举一动,小姐更是战战兢兢,只顾埋头扒饭,根本不敢多看姬无力一眼。 江鱼儿呢,也时刻用眼神提醒姬无力,让后者注意场合与身份,总算没发生什么出格之事。 吃完了饭,江鱼儿向镇长化了些许银两,带着姬无力上裁缝铺做了一件佛衣,用帽子遮住了光头,你还别说,穿上佛衣,这厮竟也有了些许佛道气息。 “师傅,你怎么不给我也买两件上好衣物!”雪月清话语醋味十足。 “去去去,一边呆着去!”江鱼儿挥手,像是赶苍蝇一般。 师徒三人休息片刻,在午时之时,拜别镇长夫妇,甚至连小姐都出来送别。 “高僧,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这匹白马,乃是我之坐骑,赠予道长,可缓道长奔波之苦!”镇长吩咐下人,牵来了一匹鬓毛飞扬,马眼有神的白马。 “如此甚好也!”江鱼儿大喜,骑上白马,一溜烟就跑的没影了。 雪月清赶忙跟上,有了二师弟以后,他再也不用背着江鱼儿沉甸甸的包袱,走起路来都是一身轻松,很快消失无影。 只有我们的二师弟吴指衫,挑着担,腰配绣春刀,一步三回头,煞是恋恋不舍。 “老丈人,老丈母娘,好生照顾小姐,我无力大仙还会回来的!”嗷呜一嗓子喊出,镇长夫妇当即吓得昏死过去,小姐更是花容失色,连连尖叫三声。 远处,姬无力看到这一幕,还以为老丈人不舍自己,自我感觉那个良好啊。 至此,师徒三人上路,一路走走停停,游历红尘,观澜日月河山,却也是美妙事一件。 自从离开乔家庄以后,雪月清难得的悠闲了下来;化缘有吴指衫,打水有吴指衫,挑担有吴指衫,牵马有吴指衫,他一天就是观赏风景,没事品尝山野瓜果,小日子过得甚是潇洒。 这一天,日薄西山,师徒三人远远的看到一个小县城。 县城依山傍水,阁楼重重,殿堂浩浩,隔着很远,商人们的吆喝声,熙熙攘攘的人群,便已然跃然心头。 “江县!”望着县城水路前头的一座古石碑,江鱼儿神色一亮。 “指衫,前去借宿!”江鱼儿吩咐道。 一个月时间,师徒三人皆是风餐露宿,今日偶遇一县城,三人都不能掩饰心头振奋。 “我去师傅!”雪月清背着双刀,一转眼就跑的没影了。 “哼,师傅,大师兄就是想去喝酒了,我还不知道他肚子里的小九九!”姬无力满脸幽怨道。 “喝酒!?”江鱼儿瞬间爆发了怒气。 佛门弟子,破了酒戒便与杀生无异,这可是大事! “是啊师傅,大师兄心肠可坏了,瞒着师父在我的乔家庄装了一葫芦美酒,就在腰间挂着呢!”姬无力眼珠子溜溜一转,开始给江鱼儿打着小九九。 “哼,回来以后,为师定要好好说他几句!”江鱼儿愤声。 与此同时,江县一条青石街道上,雪月清正和一买花的小姑娘交谈。 你还别说,江县不愧是依山傍水的瑰丽宝地,买花小姑娘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缺生的是姿容秀丽,活泼可爱,肤色更是罕见的白·皙,身上有处子幽香弥漫。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雪月清当下抛出橄榄枝。 抬起臻首,看着雪月清妖异的白狐脸儿,丹凤眼,桃花眸,温暖笑,小姑娘小·脸蛋一红,道:“大哥哥,我叫小仙!” “小仙,不错,很可口的名字啊!”雪月清哈哈一笑,道:“小仙,你可知这镇子上有没有热心肠的大户人家?” “大哥哥,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小仙儿疑惑。 “是这样,县城外还有我师傅与师弟,我们是佛门弟子,欲要借宿人家,这才来向你打听!” 看着雪月清洒脱不羁的气质,小仙儿芳心大动,鬼使神差般的说了一句:“大哥哥,要是你不嫌弃,就来我家吧!” “呃,这个,,!”看着小仙儿朴素的穿着,雪月清有点犹豫了。 江鱼儿的本意是住到县城大户人家去,有上好的斋饭吃,更有美女可以欣赏,还可以住到舒坦的客房,简直是一箭好几雕啊。 雪月清本想拒绝,但是看到小仙儿期颐的神色,还是选择违背江鱼儿的话,道了一声:“好!” 当下,小仙儿欢呼雀跃的收起摊位,背着背篓,跟着雪月清一路走出小镇。 “大哥哥,妖怪!”当小仙儿看到姬无力的第一眼,便惊恐尖叫。 “小姑娘,来,让大哥哥抱抱!”看到清纯的小仙儿,姬无力的口水都流了出来,摸索着就要上前出手。 “滚犊子!”雪月清一把抽·出妖刀玲珑,对于这口刀,姬无力记忆尤深,悻悻的缩回了手。 “师傅,找到住处了!” “好!”江鱼儿满意的点了点头,跟着师徒二人向着小仙儿家中走去。 “孽徒,为师观你这几日时常两腮通红,是否喝酒了!” 就在行走的途中,江鱼儿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谁说的?”雪月清当时就看向了一旁吹着口哨的姬无力。 “是为师发现的,说吧,你是喝还是没喝!”江鱼儿满脸严肃。 “师傅,我没喝,不信你检查!”雪月清二话不说,直接将绑在腰间的葫芦递到了江鱼儿面前。 思索良久,江鱼儿还是接过了葫芦,这个动作,未免让雪月清心底划过一丝寒意。 揭开葫芦闻了闻,在喝了一口,确定是泉水无疑以后,江鱼儿将葫芦还给了雪月清。 “我佛门弟子,一定要严格恪守佛门八戒,若是谁破了戒规,为师一定不会轻饶!” “谨遵师傅之命!”姬无力与雪月清相互瞪眼道。 ‘小样,老·子在乔家庄打的酒在十年八辈就喝完了,怎么会让你揪住小辫子!’看着姬无力一脸的狐疑之色,雪月清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或许是察觉出了师徒三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心疼雪月清的小仙儿伸出素白小手,轻轻·握住了雪月清的大手。 “大哥哥,别伤心!”小仙儿话语温柔道。 “谢谢你,小仙儿!”雪月清心中划过暖流,轻轻揉着小仙儿满头秀发,很是开心。 走了莫约有半柱香时间,一间还算中端的篱笆院映入师徒三人眼帘。 “大哥哥,到家了!” 篱笆院中,此时有一位妇女正在折花,看到小仙与师徒三人,当即吓得差点没昏倒过去,主要是姬无力长的太惨绝人寰了。 当下经过小仙儿的解释,妇女放下了戒心,将师徒三人迎回了木屋。 小仙儿去做饭了,师徒三人则是跟妇人攀谈了起来。 雪月清还注意到,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脸色苍白,身形消瘦,更躺在床榻上,呼吸显得很急促,明显重病在身。 “孩子,那是小仙儿的爹,常年卧病在床,靠吃草药才能坚持下去!”老妇人解释,让雪月清哦了一声。 中年男人和妇人虽然常年劳碌,脸上爬满皱纹,但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风采,若不然也不会生出小仙儿这般花容月貌的女儿。 半个时辰以后,五碗米饭,两碟小菜,师徒三人与母女二人开饭了。 “好吃,好吃!”姬无力抱着青铜钵,吃的那叫一个狼吞虎咽,两盘菜,基本上还没等江鱼儿上桌就快完了。 “呆·子,少吃点!”雪月清那筷子狠狠的打了姬无力一下,后者这才醒悟过来,没皮没脸的扒饭,却不在吃菜。 “娘,小仙儿,我回来了!”就在这时,篱笆院外传来一记清脆却略带沙哑的声音。 第十九章 白面公子! 伴随着清脆的声音,小姐未到,香风却已扑面。 在雪月清鄙视的注视下,江鱼儿还算比较稳妥,坐在凳子上稳稳未动,毕竟要维护高僧的风度;一旁抱着青铜钵狂咽饭菜的姬无力早已口水流了一大·片,赶忙站起身子,跟着母女二人向外走去。 “妖怪啊!”来人一声惊叫,花容失色,雪月清定睛看去,却是一靓丽少妇,打扮华贵,穿鹅黄色衣衫,看来不是普通人家。 “姐姐,他不是妖怪,只是长得丑了点!”经过小仙儿的解释,来人才算明了,不过看着姬无力的眼神依旧带着点恐惧的味道。 经过老妇人解释,师徒三人这才明白,来人也是他们的女儿。 小仙儿为小女儿,这个女子,叫做梨花,为大女儿! 此家命茜姓,躺在床·上,整日昏睡的男人为两女的亲爹,茜梨花呢,在两年前嫁给了镇子上的大善人,武老。 武老家里很有钱,在江县富甲一方,是个老好人,经常救济八方,名声很好,可惜原配妇人于五年前病死。 两年前,茜梨与小仙儿的爹突然病重卧床,为了筹集金银钱财给男子看病,没有办法之下,老妇人将茜梨花给武老爷乃了小妾。 两年来,茜梨花陆陆续续的给家里拿回很多钱,这间看起来中端的篱笆院也是茜梨花给爹娘买的,若不是茜梨花,想必中年男子早就一命呜呼了。 “梨花拜见高僧!”当下小仙儿赶忙去厨房里炒菜,梨花则是端着一杯茶,落落大方的跟江鱼儿行礼。 “好说,好说,今日吾师徒三人与你家有缘,借宿一宿,若有叨扰之处,还请见谅!”江鱼儿接过茶杯,老神在在的喝了一口热茶。 “高僧那里的话,还请多住几日,梨花向来修佛,只期盼爹爹有朝一日能够好转!”茜梨花望着病榻上的中年男子,白·皙的瓜子脸蛋上露出揪心之色。 桌子上,一家三口,师徒三人吃饭,看上去是一幅其乐融融的摸样,但母女三人紧皱的眉头,还是让江鱼儿与雪月清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却说姬无力这厮,只顾埋头吃饭,吃累了便抬头欣赏两女风姿,看饱了再低头扒饭,活脱脱一头懒猪转世啊。 “小姐可是有困扰,如果不介意,但请说出来;我们师徒三人游历风·月·大·陆,自是要历经九十九劫难,今日有缘相会,若是能帮的上忙,贫僧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江鱼儿放出了话,却让雪月清心里咯噔一声,暗道麻烦又来了。 “高僧有所不知啊!”只听妇人一声惨嚎,却是抱着儿女哭了起来,个个都是梨花带雨,肝肠寸断,那等楚楚可怜的摸样,看的姬无力这厮,下·身竟然支起了一个小帐篷。 “呆·子!”雪月清暗骂一声,姬无力反应过来,赶忙提臀收腹,这才将尴尬的小帐篷压了下去。 “高僧,我家确实有劫难,而且堪称是毁灭性啊!”梨花哭哭啼啼,开始跟师徒三人讲述一个曲折离奇的故事。 话说月余前,江县突降一白面公子,其人手持山水扇,俊秀无比,刚来江县,便与县太爷攀上了关系。 这本来只是一件稀疏平常之事,但那料想白面公子竟与县太爷暗中勾结,要置武老爷与死地。 恰逢太平盛世,江县县太爷也不好太过于明目张胆,便暗中宰杀了一个乞丐,非要说这个乞丐是吃了武老爷家施舍的粮食而死,明天,白面公子与县太爷便会带着官兵来抄武老爷的家。 如果武老爷倒下去了,那么茜家这一家老小也就到头了。 为了不让姐姐操心,不过十三岁的小仙儿这才抛头露面,在县城上买花,说来也苦了着一家人。 “这个!!”听完梨花的解释,不仅是雪月清,就连江鱼儿都皱起了眉头。 若是遇到妖怪,江鱼儿只需派出雪月清与姬无力前去绞杀便可;但是茜家,武家,与县太爷白面公子的争端,明显是俗尘之事,这就有点麻烦了。 “高僧,你一定要出手相救我们啊!”或许小仙儿与妇人不知道,但在武家这两年,梨花见多了大场面、各种高人,看师徒三人自知不是凡夫俗子,便起了恻隐之心。 俗话说,死马当活马医,梨花也是被逼到了这个份上,没有办法了! 说将着,梨花竟然当着妹妹与母亲的面,给江鱼儿跪了下去。 这一跪,好家伙,直接将江鱼儿的铁石心肠给跪软了。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那人家的手短,更何况姬无力此撩已经干完了人家小半锅米饭,这若是在拒绝,黑天黑地的被人家赶出去可怎么办?未免也太丢脸了。 “好吧,小姐快快请起,这件事,贫僧答应你了,我一定会给你找个公道的!”江鱼儿义正言辞道。 “多谢高僧!”梨花破涕为笑,当晚便没有回去武家,而是跟妹妹,母亲睡在了一起。 偏房内,昏黄油灯摇曳颓废光芒,雪月清怀抱双刀,依靠在窗台前观长空明月;姬无力则是躺在床榻上酣睡,只有江鱼儿,在屋子里面踱步,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焦急。 “清清啊,你说这件事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很简单!”雪月清回应道:“只需杀了白面公子和县太爷,此事便会平息!” “孽畜,蝼蚁尚且偷生,你怎可残害无辜性命!”江鱼儿指着一脸无所谓的雪月清,气得哆哆嗦嗦。 “无辜性命?那莽荒镇的恶龙,就不是无辜性命了?”雪月清的反驳,让江鱼儿气得捶足顿胸,再也不忍理会这个顽劣徒弟。 “指衫,指衫,醒醒!”说不动雪月清,江鱼儿便去打扰姬无力的美梦。 “师傅,叫我·干什么?”姬无力揉着惺忪的睡眼迷糊道。 “指衫啊,师傅跟你说件事!” “你会不会忍心看到梨花小姐流落街头啊!”眼珠子溜溜一转,江鱼儿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当然不想了!”听到梨花小姐,姬无力当时就坐起了身子。 “那这样,清清给我说你早已踏入修道界,如今也有刀·客的修为,寻常人等根本伤不了你,你明天跟梨花小姐回去,若是县太爷和白面公子上门抄家,你就扮成得道高人,威慑他们,好不好?”江鱼儿看着姬无力,脸上露出暖心的微笑。 “这个!”姬无力偷偷瞄了一眼雪月清,让雪月清心中偷笑,这个好色贪财,胆小如鼠的师弟啊。 “我说师弟,你看师傅对你多好啊,不仅给你创造和梨花小姐单独相处的机会,还让你代替我,扮成得道高人去威慑县太爷与白面公子,这可真是一份美差啊!” “你想想,明天县太爷那么大的动作,肯定会吸引江县所有民众,正是你出风头的好机会啊!” 雪月清的最后两句话,成为了压死姬无力的最后一根稻草,这厮满脸惊喜之色,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师傅,大师兄,你们放心吧,明天我一定会好好干的,绝对不辱我佛家名头!” “如此甚好也!”江鱼儿点头,当下师徒三人各自安睡。 一夜无话,清晨,太阳冉冉升起,金色余辉洒遍大地,篱笆院中,江鱼儿跟姬无力,梨花分别。 “指衫啊,教训教训他们就可以了,切莫伤及无辜!”江鱼儿嘱托道。 “师傅,我知道了!”姬无力擦着嘴角的口水,看着梨花丰腴的身躯乐呵呵的,十足一个弥勒佛啊。 “娘,高僧,我们走了!”梨花上前跟江鱼儿告别,幽幽体·香迷醉,佳人青丝划过江鱼儿的手指,撩·拨高僧春·心大动。 “咳咳,一路走好,早去早回!”最后,母女二人与雪月清,江鱼儿,目送姬无力跟着梨花远去。 却说这边雪月清与江鱼儿陪着母女二人在篱笆院中吃茶,江县一处豪宅内外,早已围满了水泄不通的官兵。 “武老儿,赶紧给我出来,一炷香时间,若是不出来认罪,我可就要破门而入了!” 在数十官兵前方,一肥胖男子,穿着九品官服,背负双手,戴乌纱帽,眯缝小眼鹰钩鼻,裂开大嘴,黄牙满口,油光粉面,脚步虚晃,明显是纵·欲过度。 “白公子,一会抄了这个老不死的家,我们五五分账如何?”县太爷淫·笑道。 “可以!”在县太爷面前,是一翩翩公子,一袭白衣胜雪,满头乌发披肩,手持山水扇,面容俊秀,气质阴冷,引气周围接连不断的花痴尖叫。 武老爷作为江县的第一首富,抄家行动自然围聚了很多围观的民众。 远远的,看着将武家大门围得水泄不通的官兵,梨花与姬无力皆是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唾沫。 “我们还是从后门进去吧!” 姬无力点头,转身就走,而梨花却呆愣原地,遥望白面公子,秋水眸子中露出痛苦之色。 却说半柱香以后,在县太爷一声大喝之下,官兵们开始攻门。 “吱呀!” 就在这时,武家大门打开,从里面跳出一身穿佛衣,体胖臀圆的和尚。 “谁敢来此撒野,你无力大仙将他打成一·坨·屎!” 姬无力从大门之后跳了出来,突兀之下,县太爷神色一怔,还以为遇到了孪生兄弟。 “小小苦行僧,也敢扰乱帝族县官办案?给我抓起来,若是反抗,格杀勿论!” 当即,县太爷一声大喝,左右数十官兵上去,与得意洋洋的姬无力战在了一起! 第二十章 深沉的爱! 却说姬无力长的实在惨绝人寰,没有如雪月清,江鱼儿预料之中的镇压场面,却被数十官兵包围。 而江鱼儿走前明确嘱托,不得伤及无辜,所以纵使拥有刀·客的修为,姬无力也无奈至极,不得还手,给官兵们围住一顿爆k! “啊!” 武家大门口,人群乌泱乌泱,姬无力杀猪般的惨叫声直穿云霄,那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快将我的金银财宝送走!” 就在此时,趁着混乱,一个头发花白,身穿锦服的老者,拄着龙头拐杖,在梨花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带领数十下人,抬着金银财宝就像冲出官兵包围。 “胆敢闯出武家大门者,格杀勿论!”县太爷咆哮,望着不远处花容月貌的梨花,眼中露出贪婪之色。 其实,白面公子与县太爷有约定,事成之后,武家财富五五分账,梨花属于白面公子,而小仙儿,会给县太爷纳小妾。 “轰隆!” 就在这一刻,武老爷打开箱子,抓起一把白花花的银子,径直撒向了武家大门前方。 “银子,抢银子了!” 周围,人山人海的民众们看到金银,双眼蓦然赤红,还管什么规矩之类的,发疯了一般冲破了封锁,直接将白面公子,县太爷,还有一众官兵给淹没。 “快走!” 趁着这个空隙,武老爷招呼着小人欲要趁乱逃走。 “杀,一个都别放过!”眼看到手的鸭子都要飞了,县太爷暴怒,下了格杀勿论的命令! “铮!” 瞬间,数十官兵抽·出寒刀,明晃晃的刀刃爆·射杀机,冲进了人群。 “扑哧!” 猩红油彩喷洒,残肢断臂漫天乱舞,更有斗大人头冲起,血柱直喷三丈多高,场面极其惨烈血腥。 一个时辰之后,篱笆院中,正在吃茶的雪月清与江鱼儿突然被一记惨嚎惊醒。 “师傅,出事了!” 远远的,姬无力怀中抱着一个人,躯体染血,早已看不清容貌;此撩屁·股后面冒着滚滚烟尘,疯狂冲进了篱笆院。 “师傅,梨花小姐死了!” 轰隆一声平地惊雷,将梨花母亲直接给吓得昏死了过去。 “娘!”小仙儿赶忙扶住妇人,忙掐人中,妇人醒来,抱着梨花血肉模糊的尸体,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姐姐!” 小仙儿也悲恸至极,哭的泪眼婆娑,那等场面,让铁石心肠的雪月清看去都感心中酸涩不已。 通过姬无力的解释,雪月清与江鱼儿算是明白了在武家大门口发生的事。 原来,当时混乱中,官兵们接到县太爷的命令,乱砍一气,到最后,梨花与武老爷不幸惨死在乱刀之下,姬无力也是趁乱将梨花的尸体抱了回来,一路狂奔。 这是一个血淋淋的惨剧啊! 这场骚乱中,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无辜民众,姬无力也是被官兵们给围殴成了货真价实的猪头。 梨花,昨日见之,惊为天人,本该是人生最美好的阶段,相夫教子,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短短二十四个时辰,却已是天人相隔,可怜,可叹。 梨花的死,对小仙儿母女打击甚大,老爹尚且卧病在床,全家就指望着梨花,可惜,这个晴天霹雳,让这家人从此陷入水深火热中。 这天夜晚,师徒三人沉默无言的待在偏房中,在柴房里,梨花的尸体已经被放置在棺材中,小仙儿陪着母亲,给梨花烧着纸钱。 母女两个哭的凄厉惨痛,窗外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气温很是寒冷。 “嘭!” 就在这时,篱笆院的大门被人轰然撞开,那是一袭白衣胜雪的白面公子,正是和县太爷合伙逼死武老爷的罪魁祸首之一。 “让开!!” 白面公子,全身湿淋淋,他眸子充·血,湿发披肩,整个人看起来癫狂而痛苦。 “徐世年,你干什么?”小仙儿怒喝白面公子,却被对方一把推倒在地。 偏房,师徒三人将这一切全部看在眼里,姬无力暴怒,想要出去阻止白面公子,却被江鱼儿给拦了下来。 “看看再说!”江鱼儿神色严肃,雪月清脸色也不好看,两人都已隐约猜测到了什么。 “我早该想到有这一天的!”妇人在痛哭,老泪纵横。 “嘭!” 白面公子发疯,掀开棺材盖,将梨花血肉模糊的尸体抱了出来。 “梨花,我们发过誓的,我们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我们一定要在一起!”白面公子脸色苍白的可怕,他泪水纵横,深情亲吻着梨花白纸般的脸颊,最后,白面公子抱着梨花的尸体,消失在了雨夜中。 受此打击,妇人再一次昏死过去,雪月清赶忙走出,将妇人抱到床榻上,盖上被子沉睡。 小仙儿被雪月清拉着来到了偏房。 “说吧,把这件事的前前后后都跟我们说清楚!”雪月清眸光森寒的盯着小仙儿。 “大哥哥,我对不起你!”小仙儿哭的梨花带雨,当下,将白面公子,梨花,武老爷,三者真正的故事讲了出来。 白面公子,叫做徐世年,昔日乃是和梨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玩伴。 白面公子和梨花家境差不多,都很贫困,白面公子自幼父母双亡,跟着年迈的奶奶一起生活。 当时小仙儿的爹身体还是很健康的,两家便定下了婚事,等两个孩子长大,便喜结连理。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在两年前的那个冬天戛然而止。 小仙儿的爹得了重病,急需用钱看病,没有办法,当时被逼到死路的妇人,便擅做主张,将梨花给江县的第一首富,武老爷纳了小妾。 从此以后,茜家才有了金银给小仙儿爹看病抓药。 而受此打击的白面公子奶奶,至此一命呜呼,白面公子也由爱生恨,将奶奶葬了以后,便远走他乡,至此,两年未回来! 就在月余前,早已是富豪的白面公子,带着两年前深沉的仇恨归来;他与县太爷合伙,贿赂县太爷,欲要将武家与茜家葬送。 其实白面公子回来之时,曾经见过梨花,要梨花跟他走,他可以给梨花一切。 但梨花此人,却也是一贞洁女子,由于武老爷对她很是宠爱,她不忍背叛武老爷,便拒绝了白面公子。 怒火中烧的白面公子,便与县太爷勾结,残杀乞丐,诬赖武老爷,这才发生了以后的事! 白面公子,只是要看着梨花受苦,但他却没有想到,天公不作美,因为他间接的原因,造成梨花的身亡。 听完故事的师徒三人都沉默了! 这件事情,到底谁错了? 难道是逼·迫白面公子与梨花分开的妇人错了吗?不;妇人也只是为了小仙儿爹能活着罢了,毕竟那是她的夫君! 难道梨花错了吗?不,作为儿女,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爹死而无动于衷?她又怎能背叛一个对他宠爱到骨头里的男人,武老爷! 白面公子错了吗?不,他是如此深爱梨花,以至于走火入魔! 他们每个人都没错,错的,或许就是这个世界一些亘古长存的残酷规则吧!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则消息,引发了江县民众轩然大·波! 在江县外那条大河上,昨天晚上,有很多民众看到了一白面公子,抱着一具尸体,走上一艘木船,引燃了木船。 最后,白面公子与梨花,双双被烧成灰烬,伴随着木船残骸,沉没到了波涛滚滚的大河底部。 诚然,他们活着的时候没能喜结连理,但老天爷让他们死在了一起! 听到这个消息的江鱼儿当时就是一声轻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接连的打击,让妇人终于倒了下去,至此,小仙儿父母双双卧病在床,家庭的担子,全部压在她瘦小的肩膀上。 可是这个不过十三岁的小女孩依旧坚强,她笑着对雪月清说,她要努力折花,买花,将父母的病都治好,将来还要嫁给一个和雪月清一样有魅力的男人。 小仙儿很坚强,坚强到让人心疼。 “徒儿们,我们也快要走了,为师这里还有一些散碎银两,你们拿去给各自置办两身衣服吧!”江鱼儿的大发慈悲,让雪月清和姬无力都欢呼雀跃。 师徒三人有时候可能一个月都遇不到一个村落,正好江县挺大,便抓·住机会置办一些好东西。 当下,雪月清牵着小仙儿的手,身旁跟着嘴角流口水的姬无力,师兄弟二人由小仙儿带领,向着镇子上走去。 江县很大,裁缝店更是不少,两人在小仙儿的推荐下很快便买好了两声简朴衣服。 在回来的路上,惊变突起! 路过一条青石街道的时候,一行三人,竟然正好碰到了满面红光,身肥膘圆的县太爷。 “哎呦,小姑娘,来,跟县太爷去醉仙楼喝两杯!”县太爷一个眼色,左右随从上前,直接将小仙儿提了起来。 “大哥哥,救我!”小仙儿近乎,花容失色。 “臭和尚,我官职虽小,但可是代表帝族,你们不要多管闲事!”县太爷不屑的看着雪月清与姬无力,转身带着随从与小仙儿上了一旁八层楼高的江县最大客栈,醉仙楼。 “大哥哥,救我,救我!”小仙儿哭的梨花带雨,肝肠寸断。 “师兄!”姬无力怒火中烧,扯着雪月清的袖子低喝道。 “算了吧,师弟,他说得对,我们只是苦行僧而已,怎敢和帝族作对?”雪月清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声。 “可是大师兄,小仙儿是我们的好友,她的身世已经够悲惨了,如果在让她被县太爷玷污了!”姬无力简直想要暴走了。 “师弟,别说了,回去吧!” 就在雪月清转身的一瞬间,醉仙楼最顶层,一物,轰然落地! 第二十一章 另类的解脱! “嘭!” 八层醉仙楼,小仙儿的身体从上面坠落。 高达十几米的落差力量直接让她的头颅摔在青石街道上,整个爆开,猩红色的鲜血,混合纯白色的脑浆,宛若炸开的烟花,瞬间喷洒了雪月清一身。 他一袭月白长袍上,顷刻间绽放开朵朵猩红色梅花,妖·艳而孤傲。 温润的血,顺着脸颊缓缓滑落,雪月清甚至连长长的睫毛上都挂着血珠。 呆呆的望着身前一刻钟还活蹦乱跳的花季少女,一刻钟后,却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雪月清的眸子中,带着震惊,带着愤怒,带着绝望,带着心殇。 当看着小仙儿整个炸开的头颅,他一双桃花眸内,闪过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 当师兄弟二人,抱着小仙儿的尸体,回到篱笆院时,身体稍微好转的妇女,看到着悲惨的一幕,直接昏死了过去。 最后,雪月清将小仙儿埋在了江县外的一方绿草山坡上。 当天下午,处理完这一切的师徒三人,或坐或站,待在篱笆院中,彼此沉默无言。 自从师徒三人来到江县,来到小仙儿家,她们的爹,那个中年男子,从未醒过来,一只在昏睡。 而两个女儿在不到一天时间内接连死亡,更是让妇人遭受双重打击,早已经卧病在床。 现在,师徒三人的斋饭,还有妇人和中年男人的口吃,都是由姬无力来弄。 “清清,我知道你心里很愤怒,但是你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盘膝而坐的江鱼儿看着不远处躺在树荫下,手中拿着白色折花的雪月清叮嘱道。 “师傅,你总是对我说,人的性命,都是无辜的!” “我现在不和你争论妖该死,还是人该死的问题;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说,小仙儿是无辜的吗?”雪月清问道。 “是!”江鱼儿点头。 “那县太爷害死了她,县太爷也是无辜的?”雪月清再次反问。 “不!”江鱼儿摇头:“县太爷是罪魁祸首,但是他是人,佛门弟子,不可恣意开杀戒;为师相信,公正总有一天会到来!” “那师傅,我再问你,杀人,是开杀戒,那为何我杀妖的时候,你不曾说过这些话!”雪月清的一句话,将江鱼儿噎在了那里,张着大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孽徒,休得对为师无礼!”憋了半天,江鱼儿总算是憋出了一个响屁。 “师傅,徒儿没有对你无礼;我只是就事论事,为何人杀妖是天经地义,妖吃人就是逆天而行了?” “闭嘴!”江鱼儿怒极,转身拂袖离去。 “大师兄,开饭了!”厨房里,传来姬无力阴阳怪气的声音,活脱脱不用切除小·j·j,就可扮演太监的不二人选啊。 由于雪月清和江鱼儿的争吵,让脸皮薄的江鱼儿这次罕见的没有来到篱笆院外的饭桌上吃饭,而是龟缩在偏房里,像是个受了气的小姑娘。 姬无力将饭给江鱼儿端过去以后,拿着青铜钵,盛了满满一碗米饭来到了篱笆院外,蹲在黄土院中就是狼吞虎咽。 而雪月清,却只是饮着清泉水,米饭放在一旁,却没有胃口动手。 “师兄,你怎么不吃饭?”姬无力问道。 “小鸡,你说这世间真的有公平一说吗?”雪月清望着远山,惆然叹息。 “师兄,莫要一念之仁;有些人,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魔罢了!” “以往我看你不顺眼,总想着和你拌嘴,但在关键时刻,我老鸡绝不掉链子!”姬无力罕见的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雪月清皮笑肉不笑。 “既然老天爷不能给我们公平!”姬无力抹了一把油光满满的嘴,指了指中央帝城的方向,道:“那我们就亲手从老天爷手里,将属于我们的公平,抢回来!” “杀生大帝曾经说过,刀·客,刀·客,重点不在刀,而在于客!” “只有持刀行侠仗义之人,才配称得起‘刀·客’一词!” “你是想继续在这里唉声叹气,还是持刀,仗义江湖?”姬无力的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将雪月清惊醒。 “谢谢你,师弟!”雪月清从内心上,第一次稍稍的认可了这个师弟。 这厮虽说满身缺点,但自我感觉良好;而且总做着不切实际的梦,但在关键时候,正如姬无力所说,他绝不会掉链子。 “你放心吧,我会跟师傅说的,你拉肚子,上厕所去了!” 这一日,日薄西山之际,雪月清背双刀玲珑天荒,施展轻功,宛若一只掠过长空的飞燕,向着官府奔驰而去。 入夜,天空挂满圆月盘,官府,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此时,县太爷乃座上宾,正左搂右抱,犬马声色;底下,是一众县太爷忠实的狗腿子,个个怀抱温香·软玉,大殿里一片糜烂的味道。 “听说东庄村老郭家有一女子,生的是花容月貌,体态婀娜,明天,你们去郭庄给我提亲,若是老郭不答应,直接将他给我宰了喂狗,将那个女子给我带回来,老爷我重重有赏!”县太爷喝着烈酒,口中喷着鼻息,狂妄的声音传遍整方殿堂。 “老爷,听说西岭莫家莫老爷也有一女,年方七岁,却生的粉雕玉琢,煞是可爱,将来长大后,肯定是国色天香之人,老爷何不提前订婚?”以狗腿子脸上露出掐媚的笑,奉承道。 “好,只要是我江县美女,都要老爷我第一个享受!” “从今天起,江县要颁布一条法令,只要是新婚夫妇嫁娶,新娘的除夜权,必须是我县太爷的!”县太爷哈哈大笑。 “老爷英明!”一众狗腿子马屁不断。 “嘭!” 突兀间,异变惊起,宫殿大门轰然爆开,两具官兵尸体猛砸了进来,木屑崩飞,猩红喷洒,月光下,一冷面公子踏月而来,手持妖刀玲珑,宛若一道月光,透射森冷寒芒。 “何人敢擅闯官府?”一众官兵怒喝,快速抽·出长刀,将县太爷团团围在了中间。 “你这种披着人皮的恶魔,宛若中央帝国的蛀虫,今日,我便拿你开刀,行我的侠,仗天下人的义!”傲立围墙上的雪月清,一袭月白长袍飘飞,满头黑发乱舞,面如寒霜,眸似天刀。 “你是谁?竟然敢说出这种狂妄话,这可是要杀头的!”县太爷态度依旧傲气到不行。 “我是谁?我是,,,行侠仗义的,,刀·客!” 蓦然间,雪月清的身形冲出,似是从九天之上坠落的谪仙子,他带着凌厉的杀机,轰然冲入了大殿,狂烈劲风将烛火吹灭,大殿,一片阴暗。 “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接下来半个时辰,响彻整方大殿,不绝于耳。 半个时辰后,雪月清一袭月白长袍染血,踏月而去。 月光洒落,透过门缝,殿堂内的地板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而在殿堂一黄花梨木柱上,一口寒刀,从县太爷胸口插入,将县太爷肥硕的身子钉死在了木柱上。 青花地板上,有一血色大字,飘逸而独舞,是为‘侠’! 这一夜,血,飘飞! 次日,县太爷被人砍了九十八刀,钉死在木柱上的消息顷刻间便传遍了整个江县;江县民众欢欣鼓舞,雀跃声宛若大浪,一浪高过一浪。 最后,官府的师爷将此事告知了中央帝国,帝国派出使者起来审理此案,而官府,则暂时由师爷管理。 雪月清暗中观察过这个师爷,为人还可以,起码没有县太爷那般海量的贪婪。 新的一日,妇人终于醒了过来,听到县太爷身死的消息,她的情绪没有多大·波澜,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雪月清来到了江县外的山坡上,一座孤坟林立,这是小仙儿的墓。 “你明知指衫办事不稳妥,却依旧让他陪着梨花小姐回武家,才造成梨花小姐的死!” “你明明在当时便可以救小仙儿,顺便出手教训县太爷,却偏偏要等性格刚烈的小仙儿跳楼身亡,才去结果了县太爷的命,徒儿,好心机,为师自愧不如啊!” 就在这时,雪月清身后,传来江鱼儿感慨颇多的声音。 “梨花小姐的死,我也没料到,小仙儿的死,确实是我故意为之!”雪月清看了一眼江鱼儿,并未隐瞒。 “为何要这样做?”江鱼儿反问。 其实,昨天偶遇县太爷只是个巧合,但是当县太爷将小仙儿掳上醉仙楼之时,雪月清心中便有了注意。 他知道小仙儿性情极为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所以,小仙儿的跳楼他早就想到了。 小仙儿的死,也成为了雪月清诛杀县太爷的借口,江鱼儿想要怪罪却也无力。 “师傅,你不懂,对有些人来说,死了,才是解脱!”说完这句话,雪月清转身离去。 江鱼儿呆愣许久,终是明白了过来,连连叹息三声‘我佛慈悲’! 午时,师徒三人骑着白马,挑着担,告别妇人,慢慢吞吞的离开了江县。 在离开江县不到半个时辰时间,小仙儿家,一场大火突如其来的烧了起来。 “让我们解脱吧!”大火中,小仙儿母亲扔下火把,轻轻的抱住了床榻上昏睡的中年男子。 熊熊烈火,滚滚狼烟中,中年男子紧闭的眼角,突然,渗出两滴晶莹温润的泪水! 他们一家四口,终于自由了! 第二十二章 一念之仁! 话说师徒三人,在历经刀劈须弥山,南岭风·波,师徒决裂,莽荒屠龙,降服无力,江县血案,六大劫难以后,再次上路了。 这一走,便是月余时间,他们离开中央帝国,已有数万里之遥! 一路上走走停停,观澜日月山川,淌过滚滚大河,其间风月滋味如何,只有师徒三人知道。 雪月清无酒之后,开始每日清晨采摘露水。 世间琼浆玉·液,在雪月清眼中,只有寒露清酒才可配;无酒,那便饮寒露,也别有一番风流滋味。 这一日,途径一小山村,师徒三人有了重大发现。 村子里,竟然张贴了一张帝榜,帝榜上,只有寥寥几字! “十世前,如来古佛坐下四大菩萨之一,地藏王菩萨忤逆佛道,与妖狐相恋,至此被废去一身修为,经历九世轮回,历九千九百九十九劫难,方可重新证道成佛!” “第九世,地藏王菩萨轮回者为苦行僧江鱼儿,虽无修为,但若吞噬江鱼儿血肉,便可长生不老,帝族恳请沿途各大小王侯遇江鱼儿照拂一二!” 这是关于江鱼儿前世今生的介绍,着实惊呆了雪月清与姬无力师兄弟。 “吃下江鱼儿血肉,可长生不老!”雪月清摸着下巴,露出玩味的笑,看着一旁的江鱼儿,让江鱼儿心中咯噔一声,脊梁骨望外冒着寒气。 “放心师傅,我对你的血肉不感兴趣!”雪月清摆了摆手,江鱼儿也放下了欲要颂念《金刚咒》的念想。 村民们正在激烈讨论,师徒三人重新上路。 “师傅,帝族为何要这样做?将你的身份公诸于天下,这不是让各路大小妖怪都来找你麻烦吗?”姬无力挑着担,猪头脸上露出不解之色。 “很简单,战天帝与如来古佛,这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啊!”雪月清冷笑,隐约明白了这张帝榜究竟意欲何为。 “孽畜,休得蔑视大帝与古佛!”江鱼儿喝斥道,让雪月清不屑撇了撇嘴。 “师傅,可不可以跟我们讲讲你的故事!” 此时师徒三人正在树荫下休息,姬无力来了兴致,央求江鱼儿将自己的故事讲给师兄弟听。 “哎,十年之内,你们二人便是我朝夕相处的徒弟,也罢,为师的前世,也该是让你们了解一二了!”江鱼儿轻轻一叹息,开始讲述自己前世曲折离奇的故事。 话说那是在一千年以前,地藏王菩萨作为如来古佛坐下四大弟子之一,掌管地狱轮回,普度阴间众多冤魂鬼怪。 地藏王菩萨,曾立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宏愿,可以说单单就胸襟上来讲,地藏王菩萨绝对能完爆观世音几百条大街。 千年前,盘坐轮回前,普度众鬼的地藏王,与一妖狐女子相恋,此事被如来古佛得悉,便狠下辣手,将地藏王菩萨修为废除,只剩舍利子蛰伏丹田。 地藏王菩萨为佛教四大菩萨之一,掌整个阴间,可以说阴间一日不可无地藏王,若不然会出大事。 至此,如来古佛将四大菩萨之下佛法最精深的菩萨,大势至菩萨派往阴间,暂替地藏王掌管阴间;地藏王菩萨则是堕入轮回,要历经九世,渡九千九百九十九劫,才可重回菩萨位。 “我的前身,也就是地藏王菩萨的记忆,我都没有,全部封存在我丹田内的舍利子里面!” “只是那段感情,至今依旧历历在目,恍若昨日,让我轮回九世,仍旧不愿忘记!”江鱼儿沉重叹息。 “古佛跟我说,只要我能历经九千九百九十九劫,他便让我和静池永生永世在一起,一同位列菩萨位!” 静池,便是那个轮回妖狐女子的名字,也是江鱼儿心头最深处的柔软,可以想象,九世轮回,前八世江鱼儿吃了多少苦,历经了多少磨难才走到今天。 “还好,现在百尺竿头,只剩最后一步,只要十年,我就可以和静池在一起了!”江鱼儿眉清目秀的脸上带着飞扬的神彩,看的雪月清和姬无力都是黯然感慨。 原来,此撩也是一枚痴情种子! 如来古佛对江鱼儿许诺,只要十年,历经劫难,他便让静池和江鱼儿在一起! 而古佛对雪月清的许诺,只要十年,雪月清保江鱼儿历经劫难,他便可释放镇压须弥山下的玲珑古皇。 所以风月游记对江鱼儿和雪月清来说极其重要,但是对姬无力就不同了! 如来古佛没对他许下什么诺言,至此这厮以后总是嚷嚷着要散伙,回乔家庄娶媳妇。 师徒三人再一次上路了,骑着白马的江鱼儿说出了心里事,忽觉全身轻松,忍不住搔首弄姿,道:“那一月,我轻转过所有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细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只是,就在那一夜,我忘却了所有,抛却了信仰,舍弃了轮回,只为,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早已失去旧日的光泽!” 前行三日,这一天,师徒三人正在一条溪流边休息,姬无力再次开口问道:“师傅,你的血肉吃了以后,真的可以长生不老吗?” “这个,,,为师也不是很清楚,既然大帝与古佛说可以,那就应该可以吧!”江鱼儿一脸不确定的说道。 “长生不死啊,善了个哉的,多么诱人,这一路指不定有多少妖魔鬼怪来窥探师傅的肉·体呢!”姬无力叹息,雪月清也多有认同。 风·月·大·陆,最强大的两大超级道统,为佛教须弥山,中央帝国,占据风·月·大·陆最丰盛,草木最好,气温最适宜的中央疆域。 而两大道统,佛教掌《太阳薄》,中央帝国掌《太阴薄》! 《太阳薄》《太阴薄》便是世人长生的手段。 诸天佛陀,四海神将,只要如来古佛或是战天帝认可,便可将某人名字写在太阳薄或太阴薄之上,那人便会被阴阳薄授予超越生命极限的寿元。 像雪月清宰杀的江县九品县官的名字,也在太阴薄上,毕竟是帝族的一份子,九品县官,便有二百年的寿命,要知道普通凡人撑死也就活个六七十年,可以看出,两大超级道统的威势与手段。 阴阳薄乃是上天造化的奇迹,据传为上古神物,是天地孕育的至宝,以前一直都是月神部落的震族至宝,却在二十年前被如来古佛与战天帝瓜分,至此,佛教与中央帝国才崛起。 古老传说,阴阳薄本位一体,是一尊淌过岁月长河的古老神明从史前带过来,可惜,至今也没有确切事实可以证明那尊神明的存在。 《太阳薄》据一些黑暗史记记载,上面有天地大道纠缠,所以才能延续寿元,但也只有二十万年! 《太阴薄》多一些,有三十万年! 也就是说,阴阳薄的寿命,是用一点少一点,并不会增加,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不死。 就算是战天帝,如来古佛,这些风·月·大·陆的至高神,也是有可能老死的一天的。 长生不死,只是一种意义上的长生,对万灵来说,能有五百年的寿元便可以说得上是长生不死了! 正在师徒三人交谈间,突兀的,不远处传来一记沉闷的声响。 “哞!” 低沉的叫声,不像是人,更像是某种动物。 “我怎么听着像是一头牛在惨叫?”雪月清一脸懵逼之色。 师徒三人快速向着声源地走去,转过一个拐角,前路豁然开阔,却见两个中年屠夫正在准备宰杀一头老黄牛。 “小哥,刀下留情!”江鱼儿一声呼喝便小跑了上去,将两个中年男子挥舞屠刀的动作制止。 “请问高僧制止我等是为何意?”两个屠夫疑惑道。 “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它虽说是一头牛,但也有性命,还请两位放过它!”江鱼儿双手合什,好言相劝道。 “好吧,就给高僧一个面子,说来这头牛也不是我家的!” 原来这头牛是偶然之下被这两个屠夫看到的,当时这头老黄牛已经是浑身鲜血淋漓,奄奄一息,重伤垂死,两位屠夫这才起了杀心,但有江鱼儿插手,他们也不好太过强硬,毕竟这头牛本身就不是他们的。 “阿弥陀佛,多谢两位施主!”最后,师徒三人目送着两个中年男子离去以后,开始检查这头牛的伤势。 这头牛伤的很重,体内骨断筋折,牛眼颇为无神;这荒郊野外的,也不知道是谁将它伤成这样。 “师傅,怎么办?我们还要赶路呢!”雪月清对这种麻烦事一向是敬而远之的。 “这个!”江鱼儿摸着下巴,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这头牛很明显快要死了,自己能做到这种程度,让它安然的死去,已是尽了佛心了,接下来,此牛的性命便不关自己什么毛事了!江鱼儿心中暗暗想到。 “阿弥陀佛,徒儿们,我们走!”骑上白马,师徒三人不管老黄牛的死活,一路烟尘,潇洒离去。 第二十三章 黄牛怪的报复! 话说扔下奄奄一息的老黄牛以后,师徒三人再次上路,一路潇洒,一路风尘。 俗话说佛门慈悲,江鱼儿对此事心里或许有点不忍,但雪月清和姬无力则是没脸没皮,对他们来说,死了就是死了,没什么好说的,天意如此罢了! 却说师徒三人赶了三天的路,早已远离老黄牛数千里之遥,但危险,却也由此而爆发。 原来,那头老黄牛不是普通的生灵,乃是一头冲击刀候境界失败,拥有刀·客级别修为的黄牛怪。 黄牛怪五日前走到了刀·客修为巅峰,欲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便引下雷劫,想要登顶刀候修为。 却由于自身道行不是多么精进,渡劫失败,被雷劫劈的奄奄一息,这才有了后面两个屠夫偶然看到老黄牛,一路追赶,想要击杀的场面。 如此说来,江鱼儿师徒三人将老黄牛从屠夫手中救出,那怕是没有替他料理伤口,老黄牛也该感激涕零,毕竟江鱼儿也算是它的救命恩人。 但是说来也怪,老黄牛大难不死,逃回洞府以后,不仅没有去找那两个屠夫的麻烦,倒是暗自思索着如何抓·住江鱼儿师徒三人,为自己报仇。 这世间之事,有时候就是这么可笑。 黄牛山,便是黄牛怪的根据地,这个名字起得倒是比较贴切。 黄牛怪自知天命难违,所以平日修行只是吞吐日月精华,从未残害过生灵,今日被师徒三人如此无情抛弃,激起了心中一团怒火。 “地藏王菩萨转世之身!”中央帝国帝榜的威力是无穷大的,此时,黄牛山下古洞中,坐在石床·上的老黄牛正拿着帝榜观看,上面详细的介绍了江鱼儿的前世今生。 看到地藏王菩萨几个字眼,黄牛怪便觉得此中有蹊跷;但是长生不死的诱·惑,还是让他决定铤而走险。 “小的们,取吾兵器!” 在黄牛怪的低喝声中,两个狗头妖怪抬着一口大刀径直放在了黄牛怪探出的大手里。 “去,烧了炉灶,弄好泉水,待本王抓了小小苦行僧,与尔等一同永生不死!” “大王早去早回!”两个狗头妖怪低眉顺眼道。 诺大黄牛山却只有大小三只妖怪,说来也忒是寒碜了! 与此同时,距离黄牛山千里之遥,一条溪流旁,江鱼儿正满脸愁容的坐在树下口诵经文,雪月清依旧是忙着采摘清晨刚刚凝聚的寒露,姬无力则是呼呼大睡,一夜未醒。 “清清啊,你说咱们三天前那般无情扔下老黄牛,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江鱼儿看着一旁忙碌的雪月清愁眉苦脸。 “师傅,做了就是做了,这世间之事,那有回头后悔一说?!”雪月清不屑撇了撇嘴,在他心里,就算是天下苍生悉数死去,又关他何事。 “可是清清啊,为师心里很是慌乱啊,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得了吧,师傅,你还是闭上你的乌鸦嘴;现在我的丹田伤刚刚痊愈,师弟也不过刀·客修为,若是真的因为你的破嘴引来妖魔鬼怪,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你这孽徒,怎可如此辱骂为师?”江鱼儿的暴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师傅,照我说你就是脸皮忒薄,做了错事却还想抵死不承认!”雪月清阴阳怪气的讽刺道。 “孽徒,再多说一个字眼,为师便要将那《金刚咒》念上二十遍!”江鱼儿怒喝,被雪月清戳到了痛处。 “轰隆!” 猛然间,天变地异,在那遥远的地平线上,滚滚妖气震腾,遮天蔽日,像是一方汪洋翻滚,要从天穹上落了下来。 “不好,妖怪出没!”雪月清一声低喝,将酣睡的姬无力惊醒。 “善了个哉的,这威势,绝对的刀·客巅峰修为啊!”姬无力怪叫一声,大象腿微微弯曲,做好了一副随时准备鞋底抹油的动作。 “清清,你要保护为师周全啊!”听得姬无力凝重的声音,江鱼儿吓得腿肚子都在打哆嗦,赶忙小跑到了雪月清身后。 “妖僧哪里走!”一声暴喝,从那乌云中,走出一袭雄健的身躯。 人身牛头,躯体慑人,周身缭绕魔气,滚滚涌动,身后一袭血色披风飞扬,肩扛弯月大刀,给人一种迫人的威压感。 “原来是你!”雪月清眸光森森,望着牛头怪,瞬间洞悉了什么。 “哼,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尔等却眼睁睁的看着我重伤却撒手不管,你等妖僧,吃了干净!”黄牛怪暴喝,胸腔内怒火熊熊,确实是被师徒三人当初的行为给弄得心伤了。 “早知你是妖孽,就该放手不管,让你被那两个屠夫宰杀!”江鱼儿躲在雪月清身后厉喝道。 虽说江鱼儿脸皮薄,性格敏感,但为人绝对颇有城府,通过雪月清和黄牛怪的短暂对话,便也了解了事情的真实情况。 “妖僧,今日,宰了你打牙祭!” 怒喝一声,黄牛怪从长空中俯冲而下,手中圆月大刀抡起,一道刀气凛冽,迸射黄橙橙的光芒,向着师徒三人斩击而去。 “妖孽,本公子宰了你!” 雪月清一把抽·出妖刀玲珑,月白长袍无风自动,满头黑发乱舞,宛若龙蛇咆哮。 他没有废话,手持玲珑刀,悍然不惧的冲了上去。 “铮!” 刀·客与凡人最大的区别便是,前者可以吞噬五行灵气,继而淬炼出刀气,用神兵利刃劈出来。 刀·客的刀气,锋利程度已然可以开山裂石,绝对不是修为被废的雪月清可以抵抗。 “铮!” 刀气与妖刀玲珑轰击,一股大力透过刀身轰入雪月清的躯体,他虎躯一颤,修长的身体横飞而出,口中喷出大口大口鲜血,染红衣襟。 “妖怪,休得无礼!” 姬无力眼看势头不对,挥舞鸳鸯绣春刀冲入了战团。 黄牛怪与姬无力皆是刀·客修为,彼此都可劈出刀气,他们的大战,更加险象环生。 “铮!”“铮!” 苍劲的刀气在大地上飞扬,交击出刺目的火光,刀气乱溅,落在哪里,那里便会土石崩飞,烟尘漫天,地面甚至都被割裂出道道裂纹。 “嘭!”“嘭!” 战团中,两人厮杀到狂,他们一手挥舞长刀,一手肉·身轰击,拳拳到肉,骨骼崩裂声不绝于耳。 “嘭!” 然而,三十回合过后,黄牛怪霸拳轰击在姬无力的肩膀,瞬间那里血肉崩飞,姬无力闷·哼一声,口喷鲜血,肥硕的身躯横飞,轰隆一声,砸在了一块巨石之上。 那里乱石穿空,烟尘漫天,姬无力受了重伤,无在战之力。 “妖僧,今日一定要将你吞食,证我永生之路!”黄牛怪冷笑,咧着大嘴,扛圆月大刀,一步一步,向着江鱼儿走去。 “牛大哥,有话好说,何必打打杀杀的!”黄牛怪霸道的身姿吓得江鱼儿一个哆嗦,嘴中甚至说出了奉承之话。 “妖孽,还有我呢!”森寒声音传出,不远处,雪月清手持玲珑,直接自右掌心划过,瞬间猩红色的鲜血飙飞,淌过玲珑修长刀身。 在吸收了雪月清的妖血之后,玲珑刀再次异变,通体成为猩红,震动阴森气息,宛若一道惊鸿被雪月清握在手中。 “杀!”雪月清长啸,音波震天。 “杀!”黄牛怪咆哮,大浪涟漪冲起,狂风烈烈。 “轰隆!” 手持妖刀,雪月清与黄牛怪再次大战在了一起,他们挥舞长刀,刀刀致命,根本没有丝毫手下留情。 灵兵,准至尊器,至尊器,准帝兵,极道帝兵,这是风·月·大·陆神兵利器五大体系;妖刀玲珑,作为玲珑古皇的极道古皇兵,在古皇手里,发挥全部威力,一击之下,可以让星沉月毁,乾坤覆乱。 但是极道古皇兵需要用海量的刀气才可打出全部威力;现在,与凡人无异的雪月清,甚至根本连妖刀内部的神祗都唤不醒,发挥不了古皇兵万分之一的威力。 但这也足够让雪月清以凡人之躯,硬撼黄牛怪刀·客巅峰修为。 “唰!” 妖刀挥舞,一道血色刀波席卷,带着狂风,落在了不远处的山脉中。 “轰隆!” 瞬间,那里山石崩飞,巨木爆碎,烟尘漫天,大地裂痕,隆隆作响,宛若末日来临。 “嘭!” 这一刀的失误,让黄牛怪抓·住机会,霸拳搅动而来,猛然轰击在了雪月清的面门上。 “扑哧!” 势大力沉的一拳,直接将雪月清砸的口鼻喷血,重重摔落在地。 “哼,不过如此!”黄牛怪森寒一笑,跨着大步,便欲捡起掉落在一旁的妖刀玲珑。 “嗖!” 黄牛怪的手还未碰到妖刀,一缕混沌刀气激射而出,速度快到了极致,将黄牛怪一条手臂斩爆,直接炸碎成为漫天血雾。 “妖刀!” 黄牛怪尖叫,连连倒退,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每一口极道帝兵,极道古皇兵,都是用传说中的九大神料铸造,寻常人等,那怕是准帝都没有那等力量去锻造极道帝兵,古皇兵,那是大帝与古皇的专属神兵。 每一口极道帝兵,古皇兵,这辈子只认一个主人,那便是将他们锻造出来的大帝,古皇! 极道古皇兵器内有神祗,拥有不亚于人类的灵智,他们甚至可以成为震族至宝,守护大帝后辈血脉传承。 比如妖刀玲珑,普天之下能够催动它,而不被它反噬的,只有玲珑古皇与古皇血脉子嗣,雪月清两个人。 这,便是整个风·月·大·陆都寥寥无几的帝兵,古皇兵! 第二十四章 怒火填胸! 妖刀玲珑,倒插地面,通体猩红,溢着混沌气,很古老,像是长存与天地岁月长河,不曾毁去。 古皇兵威力甚大,一击之下,便可让数十万里疆域沉沦,但是也要海量的刀气支撑,雪月清,做不到。 无法拿走妖刀玲珑,黄牛怪怒火填胸,想起三日前师徒三人对他的见死不救,他心里大为恼火,跨着大步来到雪月清面前,抡起沙包大的拳头,一拳便轰击在了雪月清的胸口。 “嘭!” 沉闷的声响中,伴随着骨骼崩裂的声音,以雪月清身体为中心点,一股浩大的烟尘向着八方扑卷而去。 遭受此重击,雪月清喉头刺痛,直接张开嘴,喷出一大口鲜血。 “清清!”江鱼儿一声惊呼,赶忙上前,想要阻止黄牛怪,却奈何凡胎肉·体,只是被黄牛怪一推,便已坐倒在地。 “莫要伤害我徒儿,三日前的一切,都是由我一人而起,若是你想报复,就拿我开刀吧!”江鱼儿一脸沉重之色,看着黄牛怪,清澈的眼神中无一丝一毫惧意。 “拿你开刀?那是肯定的,但走之前,我一定要将你这两个徒儿送到极乐世界!”黄牛怪冷笑,抬起大脚,一脚踩在了雪月清的脸上。 “说,我错了,我可以饶你一命!”黄牛怪寒声道。 二十三年,那怕是因为半人半妖的身份,被天下人所排挤,雪月清在中央帝国的二十年,都从未收到过如此屈辱。 他前二十年活的潇洒,无拘无束,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真性情在那二十年间挥洒的淋漓尽致,也是雪月清活的最自由的二十年。 在镇妖塔下的三年,每日受风吹日晒,冬雪暴雨的摧残,他依旧保持一颗初心,那颗自由的心脏,从未改变。 直到这一年,他刀劈须弥山,受命保护江鱼儿游历风·月·大·陆,直到最后,他被江鱼儿下套,戴上了金刚镯,他的自由,真正被困锁。 当今时今日,黄牛怪一脚踏在他的脸上,雪月清明白,自己前半生放浪不羁,宛若凌空飞燕般的自由生活,彻底随着这一脚而崩塌。 为了十年之期以后,母亲被须弥山释放;为了自己能够融入佛教体制内,从而摆脱生老病死,为了自己能够有一个美好的将来,也为了让人艳羡的长生不老,雪月清知道,自己,是该放弃一些东西了! 而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将来,雪月清要放弃的,便是自由! “我,错了!” 脸上,传来刺骨的疼痛,这一脚,将雪月清彻彻底底的踩醒。 他再也不是那头自由自在的妖狐,他只是为了未来,而努力拼搏的红尘人,甚至为此,可惜牺牲自由。 “哈哈哈,哈哈哈!”黄牛怪仰天狂笑,音波大浪冲起,席卷天上地下:“跪下来,给我磕头,我便可饶恕你师徒三人!” “清清,莫要折了男儿腰!”江鱼儿厉喝,却被黄牛怪转身给了一拳,纤瘦的身躯重重摔倒在地,口吐鲜血,已然无力说话。 “嘭!” 跪倒在黄牛怪前,雪月清心中没有愤怒,有的,只是一股被体质压抑的无法呼吸的悲怆。 他雪月清自由了二十三年,今日,却为了虚无缥缈的未来,要将自己身为男儿的尊严与自由,全部葬送在这里。 杀生大帝曾经说过一句话,自由的人,往往是全天下的敌人,而我愿为自由,与天下人为敌。 那是一代高不可攀的神话,虽说他已消失千年,但他的风采,可以说是绝世。 雪月清不行,他没有杀生大帝敢于天下人作对的胸襟与气魄,在体制面前,在未来面前,他只能低头。 雪月清的腰,已经缓缓的弯了下去,黄牛怪的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铮!” 一刀刀气,从侧面飞驰而来,带着恐怖的音爆声,绝世犀利。 “唰!” 黄牛怪已经做出了最快的反应,他魁梧的身躯直接横移半丈距离,却还是被刀气擦中,整个肩头爆开,血肉模糊。 “不许欺辱我师兄!”不远处,手持滴血绣春刀的姬无力声竭力嘶的狂吼,他周身腾起无边煞气,让黄牛怪心惊。 “妖皇雪月清,看在你是古皇子嗣的份上,今日暂且饶你!”黄牛怪不愿在与姬无力对决,他大袖一挥,一把捏住江鱼儿的脖颈,滚滚妖气涌动,卷动一人一妖的躯体急速升空离去。 “师傅!!”雪月清咆哮,目眦欲裂。 这一战,终于落下了帷幕,而黄牛怪的一脚,也让雪月清彻底清醒! 他终于明白了,他也终于长大了,他再也不是哪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他肩挑责任,真正成熟,也为此舍弃了那份自由。 江鱼儿被抓走了,师兄弟二人一脸沮丧之色,姬无力虽说方才战斗勇猛,但他是游历风月三人中道心最不坚定的那个。 “师兄,师傅也被抓走了,要不然我们就将东西分了,各回各家吧!”姬无力处理了伤口,在雪月清耳边吹着耳枕风。 毕竟雪月清是大师兄,他这个做二师弟的若是要走,也必定要经过雪月清的同意。 毕竟姬无力上头也是中央帝国这尊庞然大物,为了避免自己脱离队伍以后受到惩罚,姬无力选择了撬开雪月清的口。 到时候上面追问下来,自己只要将责任推到雪月清身上,便可逃脱追究,一劳永逸。 “回家?”雪月清处理完脸上的血迹,一双眸子森冷的吓人:“我雪月清,没有家!” “历劫队伍不能缺少师傅,我们一定要将师傅从黄牛怪手中解救出来!”雪月清愤恨道。 “可是师兄,黄牛怪那么强大,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啊!”姬无力愁眉苦脸道,心情难免有点不爽。 “我刀王的修为,被观世音废去,老巫婆已经帮我治疗好了丹田之殇,现在,我要重回修道界!”雪月清面色严肃,声音凛然。 “师弟,帮我护法!”断喝一声,雪月清直接盘膝坐下,将自身精气神恢复到巅峰;他要开始吸收天地五行灵气,破开丹田,开辟体内世界! “哎,回家多好啊,乔家庄还有我娘子等着我呢!”姬无力碎碎念了一句,但是没有办法,还是全神贯注警戒四周,为雪月清护法。 天地五行灵气,人人皆可吸收;但丹田坚硬程度,各种生灵却自有不同。 有的凡人,丹田承受能力很强,坚硬程度足以和精金比拟;而有的人,丹田无比脆弱,别说吸收天地五行灵力,只要稍大一点的外力作用,丹田都能被损毁。 丹田,乃天地造物生命体的奇迹,人,妖,魔,鬼,都可有丹田。 作为玲珑古皇的子嗣,雪月清的丹田坚硬程度,曾被叶倾城探查出可比拟帝兵与古皇兵。 可以说,就论丹田的坚硬程度,雪月清可以与偷天大帝,玲珑古皇,如来古佛,战天帝等人相媲美。 不过,问道者,朝生夕死,这条路能走到哪里,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风月史记》上曾记载,风·月·大·陆至高神之一的杀生大帝,昔年丹田脆弱无比,被认为根本不可能吸收天地五行灵力,开辟体内世界;可是,到最后,杀生大帝却一路逆天,最后成为风·月·大·陆第二尊证道的至高神,所以说,丹田,并不是决定一个人一生道路的唯一标准。 最重要的,是一颗对道无比坚定的心,才能让你走的更远。 “呼!”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雪月清明白,由于丹田曾遭六字大明咒击毁,他要踏入修真界的第二次道路,比第一次要更加艰难! 丹田越坚硬,开辟出的体内世界便越是稳固,不易被敌人击毁;而与之对应的,则是丹田越坚固,第一次开辟便越难。 这是对应的原理! 精气神荟萃,达到了此生的一个巅峰,雪月清猛猛大口呼吸五行灵气。 天地间,五道颜色各异的神奇气体从雪月清口鼻吸入,在体内缭绕一圈,最后来到了他的丹田位置。 丹田位置在腹部,雪月清的丹田,是一颗血色神珠,原本上面有些许细微的裂痕,是被六字大明咒所击伤,但是老巫婆已经将他救治好,所以雪月清没有丹田碎裂,身死道消一说。 被吸入丹田位置的五行灵气,开始缓缓包括丹田,两者交融,隐隐有膨·胀的迹象。 丹田,便是一个人的第二生命;跨入修道界,最难的一关便是第一次开辟体内世界。 丹田若是被毁,则身死道消;可是丹田太坚固,却无法开辟体内世界。 当初雪月清第一次开辟体内世界,也是叶倾城浪费了海量的天材地宝才成功。 但是现在,江鱼儿危在旦夕,雪月清根本没有时间去搜集神丹妙药,为此,只有不停的呼吸着天地五行灵气。 “轰隆隆!” 正在雪月清周围警戒的姬无力突兀间神色一惊,他抬头眺望,只见在那遥远的地平线上,传出沉闷的奔雷声,宛若金戈铁马踩裂大地,震撼人心。 “善了个哉的!”看着远方情景,姬无力直接怪叫一声,满脸震惊之色。 那竟然是五挂璀璨星河,那是天地五行灵气,由于灵力太庞大了,故此,已经从虚无精粹到了实质化。 五挂星河,颜色各异,化为崩腾的波涛,带起凌冽的劲风,直接灌入了雪月清的身体。 “这是要成仙啊!”姬无力骇然! 第二十五章 踏火而来! 雪月清在冲击刀·客境界,他要第二次踏入修道界! 五挂颜色各异的星河荟萃,滚滚涌动,带着奔雷声,从雪月清的口鼻间急速涌·入。 一旁,姬无力震惊,他前世为八部神将之一的蓟仙,见过太多的大场面,但还没有看到过那个人进阶刀·客境界竟然能引动如此多的五行灵气入体。 “这是要飞仙了吗?”姬无力抹了一把大嘴,内心极其震惊。 五挂星河,金木水火土,涌·入雪月清的体内,化为最精粹的灵气,包裹猩红色的丹田,要膨·胀丹田,真正的开辟出体内世界。 雪月清此时内视,全神贯注的看着丹田,猩红色的丹田已然膨·胀了一大圈,但还是差了一点,难以开辟体内世界。 要知道,这等恐怖的五行灵气入体,换做他人早就肉·身爆开,身死道消了,可是雪月清丹田坚硬程度,竟然这等规模的灵气灌体还不行。 这已经是雪月清承受能力的极限了! 因为五行灵气入体,要经过奇经八脉,贯通全身才能到达丹田。 而五行灵气灌体的过程及其痛苦,此时盘膝的雪月清额头早已满是冷汗,那是灵气在经过筋脉时,筋脉膨·胀所致。 “不够,再来!” 雪月清内心低喝,再一次张开大口一吸,这一次,再次有五挂苍劲的星河,从方圆万里的天地拢聚,全部冲入了雪月清的口鼻。 “吼!” 这一刻,雪月清修长身躯战栗,全身刺痛,躯体像是要爆开了,那种宛若撕裂般的痛苦,让雪月清喉头发出下意识的咆哮声。 这一次涌·入的五行灵气,最终贯通雪月清全身,到达丹田,笼罩丹田,快速帮助丹田膨·胀。 可以看到,原本只有婴儿拳头大小的丹田,此时已膨·胀到一丈左右,只要膨·胀十丈,便可以化作体内世界,那个时候,以丹田为引,在吸收天地灵气,便不会如此痛苦。 刀·客巅峰修为者,体内世界可化十万里大陆,但此时此刻,雪月清却连最基本的体内世界雏形都开辟不出来。 十三年前,雪月清十岁,在叶倾城的帮助下,依靠海量的天材地宝,开辟体内世界,那个时候灌注身体的五行灵气也不过如此,但二次开辟体内世界,却如此艰难,以至于强烈的疼痛让雪月清都想放弃。 但是,他不能放弃,他要去救江鱼儿,只有江鱼儿在,他这一切的牺牲才有价值。 “以吾妖皇血,贯通天地四海乾坤!”雪月清内心长啸,他发疯了,他要更多的天地精粹来开辟体内世界。 树荫下,这一刻,姬无力神色猛然一凛。 “轰隆隆!” 天地间,竟然响起了波涛声,很宏大,像是远方的地平线上,有滚滚汪洋在崩腾而来。 可是姬无力遥望而去,却根本没有任何发现。 “轰隆隆!” 奔雷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简直像是天崩地裂一般,震撼人心。 “唰!” 猛然间,姬无力抬头,只见在那遥远的星空深处,一挂星河,宛若九天落仙一般,从域外轰然砸来。 “轰隆!” 那是星河精粹,从星空深处被雪月清招引而来,那可是大帝与古皇恢复法力,凝萃刀气的手段,却被雪月清给窃取了。 “卧·槽!” 姬无力一身大叫,赶忙撒丫子狂奔;星河精粹太过于神圣,也很恐怖,重若千万斤,以姬无力刀·客的修为也不能抵抗。 “轰隆!” 在姬无力刚刚逃离雪月清身边,一挂星河精粹,从九天之上轰然砸落,顷刻间便包括了雪月清的身体。 “吼!” 仙雾蒙蒙的精粹中,雪月清在低吼;星河精粹在通过他的奇经八脉,要贯通全身,到达丹田。 “嘭!” 可以看到,雪月清的脖颈位置,一条经脉爆开,血肉模糊,猩红飞溅,场面极其惨烈。 但是雪月清咬牙抗住,他知道,机会只有一次,这次若是不成功,他此生与修道界在无缘。 “嘭!”“嘭!”“嘭!” 一记又一记闷响声中,雪月清的肩头位置,胸口,腹部等等,很多位置的经脉接二连三的炸开,血肉喷洒,白骨茬都露了出来,那种惨烈的场面,看的星河精粹外的姬无力都心惊肉跳。 “这是逆天的手段啊!”遥望九天之上,可以看到,星河精粹震腾仙雾,里面甚至可以看到星骸在沉浮,不过隔着很远,没有危险。 “轰隆!” 突兀间,巨响声地动天摇,星河精粹中,无尽的血与骨炸开,激射而出,溅了姬无力满身,满脸。 “大师兄!” 姬无力惊呼,他看到了雪月清,他的下·半·身在星河精粹贯通中整个爆开,骨头都被炸成了齑粉,血肉喷洒,染红了雪月清一袭月白长袍,甚至连他的发丝上都在滴着血,场面很惨烈。 一切的痛苦,一切的煎熬,终于迎来了最后胜利的曙光。 雪月清全身奇经八脉已经被毁的七七八八,但是,也有几条主筋脉扛住了星河精粹。 此时,丝丝缕缕震腾的仙雾包裹住了雪月清的丹田。 “轰隆!” 猛然间,无量血色光芒从雪月清腹部位置传出,震腾雾霭,溢着丝丝缕缕的混沌气。 更有奔雷声传出,宛若一方古老的世界在被开垦,引动诸天神魔梵唱的恐怖异象。 “那是什么?”姬无力骇然大叫,他明白,雪月清的路到了最重要的关头,竟然引动了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异象。 诸天神魔伫立天穹,似在叩首雪月清,突兀间,异象在变,那是宇宙深处,一袭修长的身躯,背对姬无力,满头白色长发乱舞,左手持一口白金战矛,右手赤一口仙剑,正在混沌中开天辟地。 那尊至高神,身穿一袭白色道袍,背部有九个黑金色的勾玉,带着一股苍茫大世界的气息。 在道袍上,还有九个古老的上古文字‘九代世界之王’! “九代世界之王?”姬无力感觉自己的呼吸急促了,他从未听说过风·月·大·陆有这等境界?可是,他曾经觐见过战天帝,他隐约感觉,异象中所谓的九代世界之王,比战天帝,更强悍。 “轰隆!” 猛然间,诸天异象消失,星河精粹也断流,只剩下盘膝而坐的雪月清,腹部位置震腾无量血光,他爆裂的下·半·身,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缓缓生长。 “断体重造!”姬无力脑海轰鸣,断体重造,这可是刀王的绝技,没想到雪月清在刀·客修为便可以做到这一点,实属逆天。 最后,雪月清断体重造,他猛然睁开双眼,桃花眸内迸射一丝精光,犀利宛若天刀,让姬无力竟然不敢直视。 “大师兄,你成功了!”姬无力惊喜。 “嗯!”雪月清点头:“虽说我现在的体内世界,只有万里疆域,远远不到刀·客巅峰,但我想足够了,你我联手,定可制服黄牛怪!” “可是师兄,我们去哪里找黄牛怪?”姬无力皱眉,心中着实有些不快。 “别怕,我有办法!”雪月清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当下背上双刀,带着姬无力,向着一个方向快速飞驰而去。 妖族天生嗅觉敏锐,而作为妖族皇族的雪月清更是如此,依靠天生的嗅觉,在半个时辰以后,师兄弟二人终于赶到了黄牛山。 黄牛山,山体巍峨庞大,古木苍劲,更有溪流环绕,好一派丰饶之地。 远远的,师兄弟二人便可望见黄牛山下那口古洞,刀·客修为便可御空而行,雪月清根本没有废话,抽·出身后玲珑,一刀劈出。 “铮!” 强烈的金属鸣颤声中,一道刀气,长达十几丈,猩红如血,迸射犀利杀机,直接落在了黄牛山上。 “轰隆!” 天崩地裂,黄牛山剧烈轰鸣,古木被刀气绞为齑粉,更有山体裂开裂纹,巨石崩飞,穿云破日,场面很是震撼。 “何人敢来我黄牛山撒野!”黄牛怪扛着圆月弯刀,带着唯一的两个狗头小弟走了出来。 “黄牛怪,快快放了我师傅,可以给你一个痛快!”雪月清低喝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手下败将,休得猖狂!”黄牛怪冷笑,登天路而上,抡起圆月弯刀,与雪月清狂战在了一起。 手持玲珑刀,雪月清眸光森森,他体内世界刀气狂涌,让玲珑刀鸣颤,溢出丝丝缕缕混沌气。 “唰!” 一刀挥出,狂暴刀气卷动,带起一路璀璨光雨纷飞,直接将黄牛怪的身躯淹没。 “吼!” 黄牛怪怒吼,这道刀气是如此狂霸,绝世犀利,他的灵兵圆月弯刀,甚至还没来得及抵抗,直接被刀气绞碎,爆为漫天金属碎片崩飞。 “铮!” 雪月清在出刀,妖刀玲珑宛若一道清亮的月光,自天地间一闪而逝。 “扑哧!” 顷刻间,黄牛怪与雪月清交错而过,妖刀玲珑,缓缓入鞘。 “扑哧!” 身后,黄牛怪捂着脖颈位置,那里,妖血狂喷,雪月清早已将黄牛怪一刀封喉。 狂暴的刀气在黄牛怪体内游走,轰隆一声,漫天血肉炸开,骨头碎片乱舞,黄牛怪成为一团血雾,轮回而去。 第二十六章 苍莽山! 三个时辰前,雪月清还只是黄牛怪的手下败将,三个时辰后,雪月清却一刀将黄牛怪封喉,这世间之事,说也说不清楚。 这个故事也告诉我们,斩草要除根! 若没有能力装逼,还是趁早把逼夹紧,老老实实做人!此乃金玉良言了! “大师兄,师傅不行了!”这边雪月清在与黄牛怪大战,那边姬无力早已将两个狗头小妖处理,山洞内,传出姬无力惊悚的声音。 雪月清心中咯噔一声,赶忙冲向了山洞,只见颇为宽敞幽深的山洞内,一口青铜大鼎,冒着滚滚热气,此时江鱼儿正沉浮在泉水中,姬无力趴在古鼎旁哭的是撕心裂肺。 “师傅!” 雪月清一声大吼,狂奔到了青铜大鼎前,此时,江鱼儿早已气若游丝,只剩最后半口气。 黄牛怪,真可谓胆大包天,竟然真的敢将江鱼儿给煮了。 “清清!”江鱼儿脸色已然极其苍白,滚滚汗珠从光头上滑落。 “师傅,我在!”雪月清内心酸涩,毕竟江鱼儿曾经爬了一夜的琅月山才将他救活,虽说平日里师徒二人多拌嘴,但此刻看着江鱼儿死去,雪月清满面伤感。 没想到他已经全力以赴了,却还是没能赶得及。 “清清,为师可能有点累了,游历风·月·大·陆十载,到头来也不过一场空空梦幻,对不起,你可能不能亲手救出你母亲了!”江鱼儿惨白的唇角,露出一丝苦笑。 “师傅,别说话了,我这就将你救出来!”雪月清桃花眸含泪,说罢便欲将江鱼儿从大鼎中捞出,却被姬无力及时阻止。 “没用了,大师兄,师傅下·半·身已经熟透了,你若是用力,捞起来的只会是一具白骨!”姬无力声泪俱下,短短时日相处,师徒三人间却已然建立起了深沉的羁绊。 “师傅,你不能死!”雪月清低吼。 “没用的,清清,为师轮回九世,皆是凡人躯体,这种程度的伤,我本早该死去,只是放不下你们!” “我轮回九世,历经九千九百劫,却不曾想最后一步,终究是倒在了路上!” “看到你们安全,为师便放心了;只是千年不见静池,为师,有点想她了!” 江鱼儿说完这句话,头颅低垂,再也承受不住,终是断了气息。 “师傅!” 师兄二人的嘶吼,震天动地。 半个时辰后,雪月清背着青铜大鼎,走出了山洞,在外面空地上挖了一个坑,欲要将江鱼儿的尸骨埋葬。 “大师兄,你看师傅也走了,我们把师傅埋了以后,就各奔东西吧,你回你的帝城,继续做风月第一公子,我回我的乔家庄,跟我娘子安度后半生!” 这一路上,姬无力心中总在琢磨着回去,这次真是妙极,江鱼儿真的嗝屁了,他们也算是自由了。 雪月清双眸赤红,没说一句话,只是坐在空地上,心中一片惆然的失落。 “雪月清,姬无力!”突兀间,天降祥瑞,香气怡人,漫天佛光盛烈,一尊白衣飘飘的女神像,脚踩至尊器十二品莲台从天而落,身边还带一童子。 “姬无力拜见观世音菩萨!”姬无力那是绝对典型的墙头草,前世为帝国八部神将之一的蓟仙,在看到观世音却还是没有一点傲骨,直接下跪叩首。 “雪月清,我有办法,将你师傅救活!”观世音看着对自己冷眼相看的雪月清柔声道。 “真的?”雪月清大喜。 “只需你虔诚信我,我便可施展大·法力!”观世音温柔一笑。 这句话说得有点一语双关了,所谓的‘虔诚信我’,在雪月清的理解里,应该是这样的。 只要你跪拜我,朝我叩首,我便救你师傅,若不然,没门!这才是观世音的心里话! “南无观世音菩萨!”雪月清根本没有多想,伏跪在地,对着观世音虔诚叩首。 “好,好,好!”观世音貌似心情大悦,连说三个好字,素手拈出玉净瓶中的杨柳枝,轻轻挥洒,几滴晶莹剔透的仙露玉珠落在江鱼儿身上。 一阵朦胧神光,将江鱼儿残破的躯体包裹,待神芒散去,江鱼儿也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 “师傅!” 雪月清与姬无力大喜,赶忙上前将江鱼儿从大鼎中扶出! “苦行僧江鱼儿,叩见观世音菩萨!”江鱼儿自知是观世音将他救活,当下跪地行了大礼。 “江鱼儿,你前世乃我师兄,却由于一念之差,落的如此田地,今日师妹便送你一件宝物,可略作防护,避免日后在发生这等惨事!”观世音素手一挥,一件大红袈裟,金光熠熠,从天而落,被江鱼儿接在手中。 “此袈裟乃我佛门准帝器,乃古佛亲手炼制,可护你平安,但也非万全之策,主要还是靠你这两个徒弟多加保护你,才可做到绝对安全!” “谨遵观世音教诲!” 师徒三人叩首观世音菩萨。 佛光朦胧,观世音带着童子离去,师徒三人也是彼此安慰半个时辰,这才回到原路,牵着白马,一路向东走去。 却说师徒三人重新上路之际,观世音与童子也在回须弥山的路上。 “童子,去跟大势至菩萨打个招呼,那头黄牛怪的魂魄,直接放入葬仙池,让其承受永生永世炼狱之苦,敢动须弥山的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观世音脸上温柔的笑容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寒霜。 “童子谨遵菩萨之命!”童子道了一声,与观世音分离,径直奔赴地府而去。 佛教须弥山与中央帝国,之所以将江鱼儿地藏王菩萨转世轮回之身的身份用帝榜昭告天下,为的便是让各路大小妖怪出来阻挡师徒三人。 而雪月清,也趁此机会斩妖除魔,到最后,此妖皇绝对会与妖族结下不共戴天之仇,所以雪月清能够依靠的,只有人族,这里面的水还很深,一言两语道不清楚。 既可以收拾隐匿在人族疆域的妖魔鬼怪,又可以笼络雪月清人心,让他不得不对人族产生依赖,可谓一石二鸟之计。 可惜,师徒三人这一劫,江鱼儿差点就魂归轮回,为此,没有一丝后台的黄牛怪只能成为受罚者了。 可怜我们的老黄牛大哥啊! 却说师徒三人一路向东,这一走,又是半个月的风餐露宿! 这一日,师徒三人来到了一方极其巍峨恢宏的大山面前。 大山两旁,皆是波涛滚滚的大河,乃是九天落下的支流,过不去;唯一的路,便是这座庞大山脉了。 在山脚下,师徒三人稍作休息,吃了点干粮,便开始进山。 前行不过几十丈的距离,师徒三人看到一块古老的石碑,上面写着三个飘逸大字,是为‘苍莽山’! 在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着‘山内有古木通灵,以人族血肉为食,寻常人等,切莫进入’! “善了个哉的!”这行小字差点没把姬无力给吓成一·坨·屎,惊呼一声,连连倒退,任凭雪月清怎么劝阻都无用。 “你走不走,不走休怪我用绳子绑你了!”雪月清威胁道。 “不走!”姬无力摇晃着猪头脑袋,义正言辞道:“男子汉大丈夫,说不走就不走!” “师傅,老鸡不走,我们怎么办?”雪月清没了办法,只能咨询江鱼儿。 “走,得走,要走,但是你们两个走!” “石碑上说的很清楚,此妖怪竟然以人类血肉为食,你们速速进山,将妖怪给我诛杀带回来,为师定要当着他的尸体替那些枉死的同袍找回公道!”江鱼儿满脸愤慨的说着。 对于妖魔鬼怪,这个小小苦行僧可谓是恨到了心坎里,却不曾想他所挂念的那个女子静池,何尝不是一头狐妖。 “谨遵师傅之命!”雪月清抱拳领命,当下便欲拽着姬无力进山。 “大师兄,你都说了山里有妖怪,我就留下来保护师傅吧!”姬无力腆着脸嘿嘿一笑,江鱼儿思索良久,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毕竟黄牛怪一劫,已经让江鱼儿吃足了苦头,这次大意不得,毕竟自己性命最重要。 最后,一脸贼笑的姬无力牵着白马和江鱼儿走下了山脚,苦逼的雪月清只能在碎碎念中一路前行进山。 苍莽山,山如其名,古木苍劲,绿装皑皑,枯叶遍地,有一股子幽深静怡的气息。 只是这里遍地白骨,零零散散,多到了让雪月清都感觉惊诧的地步。 雪月清这半生宰过不少纨绔子弟,也杀过妖怪,但看到如此多的人族白骨,还有感觉脊梁骨望外嗖嗖的冒着寒气。 苍莽山很大,雪月清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的小动物很多,野鹿,野兔,山鸡,猿猴等等,不在少数。 看来这个妖怪口味有点独特,这么多野味不吃,偏偏要吃人族血食。 “哗啦!” 在途经一个山坡时,雪月清身后树丛晃动,让他当时就是一个激灵,赶忙转身,却看到一只野兔从里面窜了出来。 “铮!” 抽·出玲珑,雪月清根本没有犹豫,将此野兔一刀拍死,当下生了火,将野兔烤好,也没动手吃,而是翻开了野兔蹿出的那方树丛。 果然有惊人发现! 只见在满地的枯叶遮拢中,一个幽深阴暗的地下通道浮现。 看着手中香喷喷的野兔,雪月清嘴角露出一丝淫·荡的笑容。 “是时候让二师弟出马了!” 第二十七章 木头人! 这边树丛中,叶无邪望着黑漆漆的地下洞·穴·淫·笑,却说苍莽山脚下,江鱼儿盘膝打坐,姬无力则是呼呼酣睡,嘴角留着口水,啧啧作响,好一个好吃懒做的二师弟。 半个时辰后,雪月清背着双刀下了苍莽山,江鱼儿赶忙开口:“清清,山上是什么情况?” “师傅,山上我搜寻了一半,看到了很多白骨,都是人族的,而且,我还发现了一口地下山洞,洞里有浓郁的香味飘出,我闻着像是烤野兔!”雪月清摇头晃脑的说着,表情很是疑惑,或许是在疑惑一口地下山洞内为何会出现烤野兔。 “烤野兔?”姬无力蒲扇般的大耳朵竖了起来,静心聆听。 “那你为何不搜寻完毕,若无妖魔鬼怪,我们还是趁早上路吧!”江鱼儿语气中带着点责备。 “师傅,好几个时辰了,我实在是跑不动了,让我先稍微歇息歇息,眼看已日落西山,就算我们现在走,想必天黑之前也翻不过山,就在这里露宿一夜吧,我一会去山上采摘点野果!” “师傅,大师兄跑了这么久,肯定是累了,采摘野果的任务,就让我去吧!”意料之中的,装睡的姬无力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来,话语温柔,给雪月清一种正义之士的既视感。 可惜,姬无力心里这点小九九,雪月清如何能不清楚。 “也好,就让清清休息一会吧,指衫,早去早回!”江鱼儿嘱托道。 “好的师傅!” 姬无力点头,这边却将雪月清拽到了一旁。 “大师兄,你说的那口地下山洞,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妖怪的老巢,我带你前去查探一番如何?”姬无力死死的盯着雪月清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微妙的表情。 “师弟啊,你想多了,那就是一口普普通通的地下山洞,大师兄我有一半妖狐血统,这你也是知道的,所以那只不知道是谁烤下的野兔我就没吃,这不是给你留着吗?”雪月清义正言辞道,心里却笑得肠胃都痉·挛了。 “真的吗?这荒郊野外的,难道真会有烤野兔!”姬无力还是不太相信。 “师弟,千真万确,你看我这手上的油汁!”雪月清伸出修长的手掌,上面有着香喷喷的油汁,溢着让人垂涎三尺的肉·香味,馋的姬无力啊,心里像是猫儿抓了一般。 “师弟,你也知道,自从我跟随了师傅以后,从来不杀生,而且我为妖,从来都不沾一点荤腥的,只饮烈酒,这下你该相信了吧!”雪月清拍着姬无力的肩膀,意味深长道。 “师兄,咳咳!”姬无力有点尴尬道:“那口地下山洞在哪里?” “老鸡,你放心,我雪月清就你这么一个师弟,我绝不会跟师傅咬耳根子的,你放心的去吧!”当下,雪月清给姬无力指了一个方向,后者擦去嘴角的口水,扛着绣春刀,屁颠屁颠的就跑进了苍茫山里。 “师弟啊,自求多福吧!”望着姬无力远去的风·骚背影,雪月清捂着笑的生疼的肚子不能自己。 这边,雪月清喝着寒露闭眼小恬,江鱼儿盘膝打坐,苍茫山上,却说姬无力顺着雪月清的指引,很快找到了那口地下山洞。 像是茅坑般塌陷的鼻子抽了抽,姬无力神色大喜,暗道一声师兄果然没骗我。 地下山洞阴森森的,而且里面还有几具白骨,上面甚至还粘着血肉,看样子是被妖怪给生生活吞了,里面说不定有什么危险。 但是望着山洞中那只黄金灿灿的野兔,姬无力却是强忍不住,思索良久,将绣春刀持在手中,摸索着山洞缝隙下了去。 当黄金野兔在手,姬无力那个口水,哗啦啦的往下掉,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兔子就开始狂啃。 地下山洞不大,但是很深,里面黑漆漆的,姬无力也没有多想,只顾埋头啃野兔,却没有发现,一个诡异的身影,正向着他靠近。 “轰隆!” 突兀间,一记轰鸣巨响震颤整方苍莽山,地下洞·穴,狂烈的刀气喷吐,犀利而慑人,可以看到,洞·穴中有神兵利刃交击出的刺目火光迸发,很是震骇人心。 “终于出来了吗?”山下,雪月清猛然睁开了双眼。 “清清,指衫是不是有危险?”江鱼儿吓得那叫一个可笑,身体哆嗦,连牙齿都在打颤。 “师傅请放心,你身上有观音菩萨赐的袈裟,肯定没事,我去帮助师弟,捉拿妖怪!” “快去快回啊!” 背上双刀,雪月清催动体内五行灵气,直接化为一道神虹冲霄而起,几乎是在几秒钟的时间便来到了事发地。 “师兄,救我!” 眼前所见一切,让雪月清当场就没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却见地下山洞崩塌,露出里面的情况,此时,一具木头人正骑在姬无力的身上,拿着姬无力的绣春刀,脱下姬无力的佛衣,在姬无力圆·滚滚的屁·股上用刀背狠狠的拍着。 那场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姬无力惨嚎,疼的都哭了出来,嘴里还塞满了兔肉。 “吼!” 看到雪月清,那具一人来高的木头人发出一记尖锐的音啸声,放下姬无力,提着绣春刀就冲了上来。 “小小柳木通灵的妖孽,竟然也敢在我面前耍大刀?!”雪月清冷笑,从长空中俯冲而下,快速与木头人站在了一起。 “铮!”“铮!” 木头人的强悍,超出了雪月清的预料,也难怪将姬无力都给爆k了! 两口长刀不断轰击,金属鸣颤声强烈,更有刀气飞扬,金属火光四溅,场面很是惊心动魄。 “嘭!” 修长的身躯横跨一步,雪月清一拳便轰击在了木头人的胸口位置,顷刻间木头人手中绣春刀脱落,木头身子横飞而出,重重砸在了满地的腐叶中。 “铮!” 一刀挥出,一道恢宏的刀气横扫八荒,瞬间苍劲的古木爆开,地层翻腾,泥土乱溅,枯叶更是漫天飞舞,等一切都平静下来,木头人钻入地下,消失无影。 “妈的,大意了!”雪月清懊恼的拍了一下脑勺,这具木头人的根据地便是地下洞·穴,可是地下洞·穴四通八达,这一跑肯定就找不到了。 “师弟,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将姬无力拉的坐了起来,雪月清故作满脸震惊状道。 “别说了,善了个哉的,真是晦气!”姬无力骂骂咧咧道:“刚刚抱着野兔还没啃两口,便被妖怪给压在了地上,当时佛爷我这暴脾气,撒丫子就狂奔,可惜没跑过他!” 姬无力再次捡起啃了半只的烧鸡,提上裤子,蹲在一旁死命撕咬,而一旁的雪月清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入夜,饱餐一顿的姬无力跟着雪月清,采摘了一些野果回到了山脚下。 “指衫,你没事吧!”看着灰头土脸的姬无力,江鱼儿上前关心道。 “师傅,大师兄真是坏,,,” “嗯?” 姬无力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雪月清意味深长的笑容给噎了回去。 “怎么了指衫!”江鱼儿狐疑道。 “没事,师傅,大师兄一路上都在催促我早点回去,可是惦念你了!”姬无力这个马屁拍的,绝对是稳稳当当的正中江鱼儿的屁·股,让江鱼儿和雪月清两人甚是满意。 当下,雪月清将山上的情况跟江鱼儿细细讲了一遍。 “师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妖应该是柳木通灵,而且此妖似乎对人族有着很深的仇恨,因为苍莽山里动物很多,但此妖只蚕食人族,说来也怪!”雪月清解释道。 “树木也能通灵?”江鱼儿心中大为震动。 “师傅,世间万物,皆可通灵,像佛教的护法,孔雀明王,就是孔雀通灵,一身玄功威压寰宇,乃是准帝修为,比之四大菩萨都要高出一个辈分!”雪月清解释道。 “而且此妖性格狡猾,苍莽山早已被它掏空,地下洞·穴四通八达,我们很难将它捉住!”雪月清皱眉道。 “那该怎么办?难道我们绕路?”江鱼儿愁眉苦脸。 “可是师傅,这两边都是大河,我们要过河,只能制作木筏了,也要耽搁上不少时间!”雪月清扶着额头,对这具木头人颇为痛苦。 “师傅,要不然我说咱们就散了吧,我回我的乔家庄,,,!” 姬无力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雪月清一个凶戾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清清,你说此妖是一具木头人!”江鱼儿冷不丁的冒出这样一句话。 “是啊师傅!”雪月清一脸懵逼点头。 “木头应该最是怕火,你们不都是刀·客修为,可以掌控火道之术吗?可以用火将它逼出来啊!” “师傅,我怎么没有想到,你真是太聪明了!”雪月清满脸大喜之色,毫不栗色的赞叹道。 “小意思,小意思!”江鱼儿灿灿一笑,毫不遮掩的接受了雪月清的夸赞。 当下,师徒三人吃了野果,便各自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新的一天,师兄弟二人保护江鱼儿,一行三人再一次来到了那口地下山洞旁边。 这次,他们要用烈火,将那具木头人,哦不,是缩头乌龟从山洞里逼出来! 第二十八章 四人行! 却说师徒三人进了苍莽山,一路往山上走,所过之处,可见诸多白骨,死了没多长时间,上面甚至还沾染着猩红的血丝。 第三次走上苍莽山,雪月清有了新的发现。 这些白骨,很多,山上到处都是,起码有上百具,但无一例外,都是刚死没多久;可是山脚下的那块古石碑看上去却有些年头了。 想到此处,雪月清嘴角露出一丝森然的冷笑,如果他没猜错,这个木头妖怪来这里肯定没多长时间,可是上了年头的古老石碑却暴露了幕后者。 ‘难道是中央帝国,或是须弥山的人?’雪月清心中想道。 “妖孽,妖孽啊,此等妖孽,就该被放逐葬仙池中,承受永生永世炼狱劫苦!”看着满山的白骨,江鱼儿气得身子都在哆嗦,口中不断颂念着阿弥陀佛。 可是看出,江鱼儿这次动了真怒,要不然也不会想出火烧山洞这种丧尽天良的办法,来逼·迫木头人出现。 “两位徒儿,一会此妖孽出来,莫要手下留情,给为师往死里打,打到他体无完肤!”江鱼儿愤恨道。 “谨遵师傅之命!”雪月清与姬无力个个战意沸腾,磨刀霍霍,准备大干一场。 很快的,师徒三人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那口地下山洞前。 “师傅,山洞里除了妖怪外,或许还有别的生物居住,若是火烧石洞,恐伤及无辜!”雪月清禀告。 “莫怕,出了事为师替你们扛着!”江鱼儿神情严肃,今天势必要铲除木头人。 “好嘞,师弟,赶紧动手,麻溜的!” “为什么又是我,善了个哉的!”姬无力不愿意了。 “师弟,施展火道之术太耗费灵力,一会我还要和妖怪大战,你负责保护师傅;要不咱俩换换也行!”雪月清满脸的笑意盈盈。 “不换,打死都不换!”姬无力口风一松,当下施展体内世界灵力,撅着屁·股,朝山洞内大口大口的喷着烈火。 “好家伙!”江鱼儿还是第一次看见此等壮观五行道术,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轰隆!” 只见一股苍劲的烈火,宛若崩腾大河,向着地下山洞内倾泻而去,滚滚热浪沸腾,熊熊火焰吞吐,高温炽烈,将雪月清的发丝都烧得卷曲了。 不知道喷了多少口烈火,等姬无力累的快要瘫软在地之时,距离师徒三人不远处,土层轰爆破开,一具木头人冲天而起,便欲逃离。 “妖孽,哪里走!”雪月清一声长啸,体内五行灵气狂涌;他登天路而上,手持妖刀玲珑,与木头人快速大战在了一起。 那种狂战的场面,再一次让江鱼儿惊悚。 长空中,雪月清挥舞玲珑刀,与木头人大战,两人横腾搏击,刀气凌厉,霸拳搅动风雷,惨烈厮杀。 江鱼儿这才看清楚了木头人。 木头人差不多有一人高,全身上下除了木头之外,再无他物;不过却也有五官,看起来颇为怪异。 木头人手中持着一口长刀,刀身修长,激射丝丝缕缕的雷电,蕴含很是狂暴的力量。 “铮!”“铮!” 雪月清大战木头人,两口长刀不断挥舞碰撞;他们的霸拳,几次轰击在彼此身上,可以看到,雪月清有猩红在飙飞,木头人身躯上也有裂痕。 “天地斩!” 突兀间,木头人开口,手中冬雷刀劈出,天地间陷入阴沉。 “善了个哉的,这是刀法!”守护在江鱼儿身旁的姬无力惊呼。 吸收天地五行灵力,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只有掌握了道术的施展口诀,借以五行灵气,才能打出惊天动地的神通。 若是打个比喻,人体乃是承载五行灵气的载体,便像是一方资源丰饶的山脉;而五行灵气,则是山脉孕育出的各种苍劲巨木;而刀法与法诀,则是将巨木处理以后的锻造成的战矛,刀剑之类的。 只有开辟出体内世界,在吸收五行灵气,最后掌握法诀,才能打出惊天动地的神通。 而雪月清,没有掌握任何刀法,所以,他的战斗力还不是在最巅峰的状态。 可是,这个木头人,竟然掌握着一种刀法。 “轰隆!” 九天之上,乌云滚滚,遮天蔽日,宛若倒置的汪洋,欲要从天穹上坠落下来。 “咔嚓!” 一道刺眼的蓝色闪电,宛若一道灭世劫光,从乌云中坠落,落在了木头人的冬雷刀上。 “天地斩!” 木头人长啸一声,手中冬雷刀挥出,那道闪电急速迸射,与猝不及防的雪月清轰然相撞。 “轰隆!” 长空中,一大团雷电爆开,千万缕雷光四处激射,宛若一簇盛世烟花绽放。 “扑哧!” 雷电中,雪月清修长的身躯横飞而出,他口鼻喷血,躯体麻木,被雷电击伤,暂时性的失去了行动力。 “去死吧!” 木头人抓准时机,速度快到了极致,向着雪月清奔驰而去,手中冬雷刀挥出,向着雪月清的脖颈处斩去。 “大师兄!” “清清!” 江鱼儿与姬无力大吼,但却晚了,没人可以阻止这一切。 锋利的刀锋横移而来,雪月清甚至都感觉到了长刀挥舞起来的音啸声。 “孽畜,休得无礼!” 就在此时,一记洪亮的声音响起,一大团佛光从天而落,将木头人包裹。 雪月清死里逃生,抡起妖刀玲珑便向着木头人斩去。 “妖皇,手下留情!” 佛光笼罩世间,师徒三人与木头人全部降落在地。 “吼!” 狮吼震动天上地下,漫天光雾中,一翩翩佛陀左手持至尊器金刚剑,断一切众生烦恼;骑无畏狮子威猛异常,伴着佛光,从天而落。 细看之下,此菩萨面相庄严,佛光孕育,其人气质锐利异常,给人以一种严师慈父的形象。 师徒三人,此刻全部跪拜在地,口中高呼:“见过文殊菩萨!” 文殊菩萨,外界传言为至尊修为,但雪月清猜测,其人可能已经到了准帝的阶段,为佛教四大菩萨之一,是天下最具聪慧之生灵! “苦行僧江鱼儿,蓟仙姬无力,妖皇雪月清请起!” “多谢文殊菩萨!”师徒三人起身,雪月清面色凝重,这个文殊菩萨也不是什么好鸟,不比观音心机若多少,当初人族进攻妖族之所以能够势如破竹,便是文珠菩萨出谋划策。 如来古佛曾经说过一句话‘若无文殊,史诗大战三百年之期!’ 三十年前人族与妖族的史诗大战,在文殊菩萨的计谋之下,只历经了短短不到一年时间,而若没有文殊菩萨,这场战争会持续三百年,可以想象,此人智谋之高,说其为风·月·大·陆第一也未尝不可。 “妖孽,你前世作恶多端,今世我佛如来观你其心向善,速速降服,陪伴江鱼儿高僧游历风月,也算是行善积德!”文殊菩萨庄严道。 “多谢菩萨教诲,柳槐儿一定不负菩萨所望!”木头人原叫柳槐儿,当即跪倒在地,对文殊菩萨三叩九拜。 “高僧,此妖孽便交付于你,还请严加管教!” “多谢菩萨!” 最后,师徒三人目送文殊菩萨离去。 “柳槐儿拜见师傅!”木头人跪倒在地,对着江鱼儿行拜师大礼。 “好说,好说!”江鱼儿大喜,赶忙将柳槐儿扶了起来。 “哈哈,这事极是美妙,以后牵马挑担不用我了,我老鸡也成师兄了!”姬无力过来与木头人相互介绍,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 “师傅,你不是说看到此妖怪,不管任何人求情,都要将他大卸八块吗?怎么,周围这么多被此撩吞食的人族大仇你不准备报了?”雪月清看着江鱼儿说道。 雪月清本意是想气气江鱼儿,但是那料江鱼儿竟然勃然大怒,厉声喝斥道:“好你个孽徒,竟然敢侮辱为师,为师何曾说过这种混账话!” 话语刚落,江鱼儿手掐古老印诀,念起了《金刚咒》! “啊!” 雪月清当即便是一声惨嚎,左手腕上的金刚镯急速缩小,勒的他的虎口崩裂,鲜血直流,刺骨的疼痛更是让雪月清桃花眸一片赤红。 “师傅,不可!”柳槐儿上前劝阻,姬无力则是在一旁嘿嘿直笑。 “今日有小柳替你求情,为师便暂且放过你,以后在侮辱为师,定要你好看!”江鱼儿喝斥道。 “师傅,弟子不敢了!”雪月清赶忙对着江鱼儿躬身表达忠诚。 其实雪月清还远未成长,说的现实一点,他心中还残存对自由的向往,城府还不是多么深。 试想,江鱼儿刚刚收柳槐儿为徒,正是脸上增光之时,雪月清却说出那么一番话;一来,让江鱼儿脸上无光,二来,也让柳槐儿对江鱼儿心存怨念,毕竟江鱼儿说过他要将柳槐儿大卸八块,若不是文殊菩萨为柳槐儿的后台,可能柳槐儿便会被师徒三人杀死。 试想,原本你誓言要杀死的敌人,突然成了你的手下,而你的另外一个打手却说出你要杀死新加入手下的消息,这不仅仅是对新人造成心理阴影,也会让老大脸上无光,不罚你罚谁? 所以,这里面的水很深,雪月清要走的路,还很长! 多做事,少说话,这才是人间真理! 至此,历劫队伍终于完满,师徒四人翻过苍莽山,一路向东行去! 第二十九章 王侯之地! 地藏王转世之身江鱼儿,妖皇雪月清,八部神将之一蓟仙,更有山木通灵之柳槐儿;历劫队伍这次终于算是圆满了,师徒四人,一路向东前行而去! 中央帝国,已入深秋,绿叶开始变得枯黄,但秋高气爽,天高云淡的风景,却很得雪月清欢喜。 一路游历,一路前行,柳槐儿此妖,沉默寡言,姬无力依旧好吃懒做,而雪月清,风流洒脱一如往日,江鱼儿表面上是一副高僧的摸样,但师兄弟三人都知道,这厮不是什么好鸟。 自从离别苍莽山后,师徒三人前行二十天有余,足足走了数千里路,这一日,沿着一条宽敞的古道,一行人来到了一座王城。 “石城!”站在王城下面,雪月清看着城墙上龙飞凤舞二字,神色一凛。 “距离中央帝城五万里之遥,有一王侯之地,此城乃是一代诸侯石候管辖之地,方圆千里,土地丰饶,资产丰富,民众生活富足!”江鱼儿点头感慨道。 石候此人,乃是一尊刀候修为的强者,据传昔年在史诗大战中立下功劳,跟随战天帝,裂土封王,有了自己的一块地盘。 当下师徒四人走进此城,望着周遭林立的商铺,远方巍峨辉煌的殿堂阁楼,心中赞叹,果然不愧中央帝国腹地。 一路前行,师徒四人目标很明确,便是石城中一座道观! 道观为中央帝国传承,而大小寺院则是佛教手段。 在前行途中,师徒四人感觉石城的气氛很诡异;因为街道上没有几个人,而且看着师徒四人的眼光都是带着点隐约的不怀好意。 在青石街道两旁,每一家的门口,都挂着一个颇为庞大的竹笼,有的竹笼空空荡荡,有的竹笼里则是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很清脆,很响亮。 这就让师徒四人疑惑了,按理说自己的孩子应该好生看管,怎可挂在门外任由风吹日晒呢? 但心里埋怨归埋怨,既然江鱼儿都选择袖手旁观了,那么师兄三人也乐的清闲。 很快的,师徒四人跟道观小童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以后,他们成功的入住到了道观,更有道观道长前来奉上斋饭,与江鱼儿促膝长谈佛法道书! 很快的,天色已晚,雪月清横卧窗前,饮寒露,望明月;而姬无力则是鼾声如雷,柳槐儿坐在江鱼儿身旁,静心聆听佛法。 “对了,道长,今日贫僧前往贵道观途中,沿路看到很多竹笼,笼中怎会传来婴儿啼哭声呢?”江鱼儿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嘘!”在江鱼儿对面,是一个中年道长,长的有几分儒雅之气,闻言赶忙嘘声,示意江鱼儿小声。 “怎么了?”道长这种举动,弄得江鱼儿是一脸懵逼。 “高僧,你是不知道,今日石城,已不是昨日石城!”道长嘴中说话,眼睛还不时四处张望,由此可以看出,风·月·大·陆的阶级之分达到了怎样一种严重的程度。 “此话怎讲?”江鱼儿在发问。 “哎,说来,这也可能是石城之哀,石城之乐吧!”道长深沉叹息,开始讲述这些年关于石城之事。 中央帝国疆域,佛教须弥山占领三分之一,中央帝国占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一,两大超级道统为了促进彼此的交流,统一管理。 而石城,便是属于两大道统统一入驻之地;既有中央帝国的石候,山上亦有一座寺院,住持广施佛法,负责福泽石城千里民众,可以说两者并没有什么交集与交流,暗中甚至还可能暗暗比较。 石候此人,一生尊战天帝为唯一的神明,这没什么问题;但此人经常大舌头,而且性格更是极为刚烈。 三年前,佛教四大菩萨之一的普贤菩萨降临山上寺院,也是为了游乐而来;但作为小小诸侯的石候,收到普贤菩萨的请柬以后,竟然摆谱不来,说是他这一生,只敬大帝,不拜佛法。 石候不去赴约也没什么大事,毕竟他身后代表的是中央帝国,但他敢当着当时诸多石城民众的面说出只敬大帝,不拜佛法的狂妄话语,让当时的普贤菩萨大为恼怒。 普贤菩萨,佛教须弥山四大菩萨之一,佛法之精深,修为之高,很可能踏足到了准帝领域,在浩荡数千万里的风·月·大·陆,也仅次于如来古佛,战天帝,玲珑古皇等一些大帝,古皇级别人物。 准帝,准帝,一个帝,便代表了他威压乾坤四海的大·法力;而石候,不过一个小小刀候,却由于性情刚烈,不仅不给普贤菩萨面子,更敢对民众说出不敬佛法之话语。 在普贤菩萨恼怒,拂袖离去的第二天,菩萨坐骑,九头狮子便来到石城,将石候秘密杀死,最后它化为石候摸样,掌管石城。 而这些婴儿,便是要奉献给化身为九头狮子的石候的! “普贤菩萨难道不管九头狮子吗?毕竟是菩萨的坐骑,怎可如此残害生灵!”江鱼儿愤怒道。 按照道长恐惧的话语,江鱼儿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群婴孩的下场! “哎,高僧,你不懂啊!”道长苦涩一笑,道:“九头狮子虽说到此石城祸乱苍生,但谁敢杀它,它身后可是屹立普贤菩萨这尊庞然大物,除非帝子出面,或是大帝发话,这件事才可能平息下去!” “但是高僧,不论是佛教须弥山,还是中央帝国,所统治疆域数百万平方公里,小小石城,对那等大人物不过沧海一粟,既然普贤菩萨被石候伤了面子,那么帝子那怕是让整个石城毁灭,为菩萨赔罪,我们民众也不能有什么怨言!” “总之就是一句话,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道长叹息一声,告别之后,转身离去。 但是江鱼儿却对此事久久难以释怀,出家人,慈悲为怀,而且师徒四人本就是为了磨砺而游历风月,最后,江鱼儿决定,要插手这件事。 “清清啊,你说我们该怎么做啊!”江鱼儿看向了横卧在窗前小恬的雪月清。 “很简单,杀了九头狮子,到时候,普贤菩萨就算是怪罪也不敢动我们!”雪月清无所谓道。 江鱼儿听了此话,心中了然,毕竟这支历劫队伍代表的可是如来古佛与战天帝,普贤菩萨就算是在牛逼也不敢动着两尊风月至高神。 到时候将九头狮子打死,普贤菩萨若是追问起来,说一个不知道就行了,很简单的事! 当下想开的江鱼儿躺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睡了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江鱼儿再次悠悠醒来,却是被一个噩梦给惊醒的! “徒儿们,快快醒来!”江鱼儿当下将柳槐儿,姬无力,雪月清全部叫醒,围聚到了饭桌前。 “怎么了师傅,老鸡我这刚做春梦就被你叫醒了!”姬无力搓·着惺忪的睡眼埋怨道。 “清清啊,为师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道观里,有一口井,井里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大汉,说他是石候,要我们将他好生安葬!”江鱼儿心有余悸道。 “师傅,既然石候给你托梦,想必是心有怨气难消,正所谓出家人慈悲为怀,待徒儿我前去查探一番,究竟此梦是真是假,再做决定不迟!”雪月清的话语,得到了江鱼儿的赞同。 当下,雪月清背上双刀,走出了客房。 这座道观不是很大,在一座废弃的木屋前,雪月清找到了那口古井。 他趴在井口,抽·动鼻子,果然从里面闻到了淡淡的死尸味。 “师傅有事就找我,闲的蛋疼就练习《金刚咒》,却苦了我,这等背死尸的差事,我可不干!”眼珠子溜溜一转,雪月清嘴角露出一丝淫·笑,赶忙折返回客房。 “师傅,那口古井我找到了,里面真有一具浮尸,而且此人穿着雍容华贵,腰间还挂一储物袋,里面金光闪闪,想必藏着极为不寻常的宝物!” “宝物!?”姬无力听这话,当时就站起身来。 “既然这样,清清,赶忙将石候给背上来吧!”江鱼儿慈悲道。 “好嘞,没问题,师傅!”雪月清点头答应,没有丝毫犹豫便转身离去。 “师傅,我去撒泡尿啊!”跟江鱼儿道了一声别,姬无力也贼头贼脑的跟在了雪月清身后。 “大师兄,大师兄,等等我!”在路上,姬无力将雪月清叫住。 “找我有何事啊师弟!”雪月清满脸的笑意盈盈。 “师兄,那口古井里的死尸身上真的有宝贝!”姬无力不确信道。 “有,肯定有,你也知道我有妖狐血统,天生夜视眼,看的比较清楚!”雪月清捂着生疼的肚子说道。 “这样吧师兄,你也操劳了一天了,石候的尸体就由我来背吧!”姬无力眼珠子溜溜一转,这般说道。 “可是师弟,这是师傅吩咐给我的活啊!”雪月清面露复杂之色。 “别啊师兄,你看你也忙碌一天了,你放心吧,我老鸡不会跟师傅说的!” “那好吧!” 最后,在那口古井旁,当雪月清看到姬无力肥胖的身体艰难塞进井口里以后,他仰天裂开大嘴,发出无声的狂笑,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这等事,就得找我们的二师兄干! 第三十章 前往地府! 却说姬无力将真正石候的尸体从古井中背了出来,细看之下,姬无力顿时大怒,石候却是身着华贵,但腰间却无雪月清口中的储物袋,更无闪闪发光的宝物。 姬无力这个气啊,没想到自己前世堂堂蓟仙,位列八部神将之一,竟然也会有背死尸的一天,真是惹了一身晦气。 “雪月清,真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师兄!”姬无力指着雪月清的鼻子便骂,却被雪月清一个凌冽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师弟,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就将石候的尸体背给师傅看看吧!”雪月清心里那个乐呵啊,当下背负双手,悠哉悠哉的回到了客房。 可怜我们的二师兄,背着死尸一路,心里真可谓怨气冲天啊! 客房里,师徒四人仔仔细细观察着石候此人,最后确定石候是被淹死的。 石候,中年男子,身躯魁梧,穿着华贵,五官硬朗,肤色青铜,难怪会有刀候修为。 “来,给为师掌灯!”柳槐儿拿着油灯,江鱼儿细细扫过石候全身上下,最后确认,这个人就是石候,给他托梦的冤魂。 “你们看,石候的眼角,至今还挂着屈辱的泪水,很明显死前遭遇了极其不公的待遇!”江鱼儿脸上露出悲戚之色。 “师傅,大师兄说他能救活石候!”姬无力眼珠子狡诈一转,冲着江鱼儿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真的吗?清清!”江鱼儿满脸惊喜之色。 “去,你个呆·子!”雪月清怒骂,没想到到头来被姬无力这厮给将了一军。 “师傅,石候死了也有两三年了,估计魂魄正在轮回路上内,我怎么救啊!”雪月清愁眉苦脸道。 “师傅,大师兄撒谎,他说他可以救活石候!” “去,在说话小心我把你的猪头给砍下来!”雪月清作势便要抽·出妖刀,吓得姬无力一个激灵。 “清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江鱼儿板着脸喝斥道:“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石候含冤而死,你既然有解救他的办法,何不出手?” “师傅,人死后都要魂归地府,以前地府你是大哥大,但现在地府带头大哥是大势至菩萨,我和他不熟啊!”雪月清苦涩一笑,暗地里恨的牙痒痒,暗道将来历劫路上,一定要好好坑坑姬无力。 “这样,清清,你就带着为师的口谕,去地府跑一趟,跟大势至菩萨说一声,我想他会卖给我面子的!”雪月清将一串佛珠递给了雪月清。 “好吧,我就替师傅跑一趟!” 当下天色依旧阴暗,已是三更时分,但雪月清不敢耽搁,他对《金刚咒》可是恐惧到了极点。 “轰隆!” 古道观内,雪月清的身形冲天而起,向着石城土地庙飞驰而去。 要去往地府,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从各地修建的土地庙前往,也只有土地,才能打开通往阴阳两界的通道。 “土地,给我滚出来!”来到一间庄严的土地庙前,雪月清直接断喝道。 “轰隆!” 虚空震颤,只见在地表上升腾起一股青烟,神光孕育,一个胡子花白的小老头浮现在雪月清面前。 “原来是妖皇,石城土地公见过妖皇大人!”土地公摸着花白的胡子卑躬屈膝道。 “赶紧开阴阳门,我要去地府走一趟!”雪月清不耐烦道。 “这个,,,!”土地公欲言又止,干蔫的大拇指与食指在一起搓·着,目的不言而喻。 “阿弥他妈个陀佛,你竟然敢跟我要好处?”雪月清大怒,揪住土地爷的衣襟,直接将其瘦小的佝偻身躯提了起来。 “妖皇大人息怒啊!”土地公一脸恐惧的表情,道:“妖皇大人,你是不知道,我们土地爷乃是最小,最弱的神仙,开启一次阴阳门便要喘上个七八年!” “我们苦啊,若是不索求点金银钱财,让我们怎么活啊!”土地爷悲悲戚戚,搓·着干硬的眼角哽咽道。 “妈了个巴子的!”雪月清恼怒,他知道,土地爷虽然官职小,没有大·法力,但是人家的位置可是处于‘重点管理’! 这也告诉我们,官职大小没屁用,掌握要职才算牛逼人! “你等着!”雪月清喝斥了一声,在此趋势神虹回到了道观里。 却见客房里油灯摇曳,江鱼儿看到雪月清回来,急忙上前,道:“怎么样了?” “别说了,师傅,那个小小土地公竟然敢勒索我,说我不给他好宝贝就不给我开阴阳门!”雪月清捶足顿胸,真想一刀将土地爷砍个稀巴烂。 “宝贝?我们能有什么宝贝?”江鱼儿愁眉苦脸,突兀间,听到姬无力的打鼾声,雪月清与江鱼儿都是神色一喜。 “清清啊,指衫这口绣春宝刀可是他的命,我们不能做恶人,但是这柄刀鞘也是非凡之物,你就拿上给土地爷吧!” “好嘞,还是师傅硬气!”最后,雪月清扛着姬无力的绣春刀鞘,给了土地公,土地公这才满脸喜悦的替雪月清开了阴阳门。 “吼吼哈嗨!” 只见土地公一声大喝,宛若鸡爪子一般的双手结古老神秘的印诀,永夜中,阴气滚滚喷涌,一道古老的石门耸立在天地间,里面混沌一片,看不真切。 “我要怎么出来?”雪月清狐疑。 “妖皇大人既然是去见大势至菩萨,他会帮你解决出路问题!”土地爷笑意盈盈,抱着绣春刀鞘,笑的合不拢嘴了。 “好!” 当下,雪月清背负双刀,跨着大步,走入阴阳门。 “轰隆!” 在刚刚走进阴阳门的刹那,一股急速下坠的感觉让雪月清脑海一阵晕厥,他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情况,只感觉自己像是从天堂坠落到了地狱,像是穿透了无尽的时光长河。 “嘭!” 猛然间,雪月清重重落地,那块区域,山石崩飞,滚滚烟尘漫天,幸好雪月清妖身足够强硬,若是换成姬无力,绝对是摔成一坨肉泥了。 “阿弥他妈个陀佛!” 雪月清活动全身,感觉骨头像是散架了一般生疼! “何人敢来地府撒野?”就在这时,雪月清耳边传来低喝声,他抬头一看,却是一身穿紫金战甲的英武男子,手持古战矛,淌着斑驳混沌气,犀利而慑人。 “原来是阎罗大人,在下妖皇雪月清,奉命前来拜见大势至菩萨!”阎罗王乃是守卫冥界之门的第一号战将,至尊级修为,绝对是一尊彪悍的存在。 “地府岂容阳间之人乱闯,速速回去,若不然我定将你斩杀与此!”阎罗王一点面子都不给,出声喝斥道。 “别啊,阎罗大哥,你看这是什么?”雪月清笑嘻嘻的拿出江鱼儿的那串佛珠。 “这是,,,菩萨的佛珠,怎会在你手上?”看着散发金灿灿佛光的古老佛珠,阎罗王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容。 “阎罗大哥整日在地府,可能不知道,地藏王菩萨已经轮回第九世,这一世,他奉古佛与大帝旨意,游历风·月·大·陆,而我就是他的徒弟!”雪月清笑着解释道。 “哎,既然有菩萨的佛珠为证,那我就暂且信你,不过地府阴气太重,纵使你为妖皇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记住,切莫让菩萨的佛珠离你而去,可以助你抵御阴气!”阎罗王嘱托道。 “好的!”雪月清重重点头。 “开!” 当下,阎罗王转身,手持古战矛,一矛向着冥界大门刺出。 “咣当!” 一道矛光,发出永恒的光辉,照亮混沌世界,宛若要开天辟地,重造洪荒。 矛光激射冥界大门,古老的石门传出震天撼地的轰鸣声,打开了一道缝隙。 “吼!” 刹那间,冥界大门后,传来万鬼凄厉的咆哮声,让人神魂俱裂,不能自己。 “赶快进去!”阎罗王催促,雪月清大惊,赶忙将佛珠戴在手上,快速穿行那道裂缝。 “咣当!” 冥界大门关闭,雪月清也顺利去往了真正的地府! 穿过冥界大门,雪月清恍若跨越了一方古老的世界。 等一切都平静下来,望着眼前景象,雪月清大吃一惊! 这是一方浩荡无垠的古老世界,天穹之上,滚滚阴云翻腾,宛若一方倒置的汪洋,在崩腾。 阴气化为利剑冲霄而起,这方世界是如此荒凉而惨烈。 天地间,到处都是阴气,寒冷的温度像是来到了传说中的冰雪世界。 “我的天!” 苍茫大陆,雪月清放眼望去,遍地都是人潮人海。 那是人死后的灵魂,皆是身穿一袭白色轻纱,发丝凌·乱舞动,慢吞吞的向着地府尽头走去。 灵魂真的太多了,这方大陆,雪月清目测也有数百万平方公里;但此时,雪月清遥望任何方向,都是宛若崩腾潮水般的白色灵魂。 那种场面,雪月清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就是地府,它的大地呈现猩红色,有的区域,地表甚至还在望外渗着血水,弥漫惨淡的血腥味,让人闻之欲呕。 “这些亡魂,起码得有几亿人吧?!”望着缓慢向前漂浮的亡魂,雪月清抹去头上的冷汗,险先没被吓得软成一·坨·屎。 “轰隆隆!” 突兀间,异变突起! 第三十一章 大势至菩萨! 地府,阴气滚滚,亿万亡魂争渡,向着地府深处走去。 “轰隆隆!” 突兀间,异变惊起,在那地府深处,猛然传来震天撼地的巨响声,声势浩大,宛若洪荒在重造。 “那是!!” 抬头远眺,雪月清神色震惊。 地府深处,佛光震腾,那是一尊遮天蔽日的巨佛。 那是大势至菩萨的法相,撑天而起,高达十几万丈,宛若一尊至高神屹立苍茫天地,欲要成为永恒的唯一。 可以看到,在法相的天灵盖位置,喷吐浓郁的佛光,宛若星河一般垂落,其中甚至可以找寻日月星辰的残骸沉浮。 佛光孕育,普照整方地府,那些亡魂,被佛光笼罩,似乎找到了方向,向着巨佛的位置狂涌而去,汇成了一头苍劲的巨龙,更像是白色的浪潮荟萃,场面极其震撼人心。 而雪月清也发现,自亡魂身体中渗出的阴气,汇成的漫天阴云,再被佛光度化以后,也在快速消失,宛若冬日的雪突然被炽烈骄阳笼罩。 “轰隆!” 再一次沉闷的巨响声中,巨佛消失,却为雪月清指引了一条道路。 他趋势神虹,手上江鱼儿赠予他的佛珠散发一层光膜,将他身躯笼罩,避免被阴气侵蚀。 看来地府这份工作并不是多么简单,这数亿的亡魂,无时无刻不在散发阴气,若大势至菩萨每隔一段时间不清理,那便成为祸害了。 地府自成一方古老的世界,成天被阴气侵蚀,也有一个量;若是超过了这个量,让这些阴气弥漫到阳间,那整方风·月·大·陆都玩完了! 黑白无常勾死者亡魂,阎罗王负责守护冥界大门,而大势至菩萨,负责度化亡魂与清理阴气,这是一套完美的工作体系。 这期间,掺杂了佛教的人,还有中央帝国的人,一个干活,一个看大门,两者的势力维护在一个巧妙的平衡点。 趋势神虹,飞驰了七天七夜,雪月清这才来到了地府的尽头,他更是看到了传说中的轮回门! 那是一扇阴阳混沌门,遮天而起,耸立在地府深处,垂落混沌雾霭,极其神秘,宛若在万古岁月以前它就亘古长存,天难灭,地难葬,仙难毁! 在轮回门前,虚空中,盘坐一翩翩公子,一袭白衣胜雪,满头乌发披肩垂落,直达腰·际;他唇红齿白,庄严肃穆,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 “妖皇雪月清,叩见大势至菩萨!”轮回门前,雪月清跪倒在地,对大势至菩萨行三叩九拜大礼;毕竟自己是来求人办事的,当然不可能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若是惹得大势至菩萨一个不高兴,将自己仍在轮回门中,那自己可就飞天了! “妖皇雪月清,你不守护苦行僧江鱼儿游历风月,跑到我这里作甚?”盘膝打坐的大势至菩萨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丹凤眼,极其高傲与冷冽,宛若神凰展翅翱翔高天,配上一双剑眉,更显大势至菩萨的尊贵身份。 “是这样的,大势至菩萨,我师徒四人途径石城,发现石城之主冤死,特此前来索取他亡魂!”雪月清当下将石城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这世间亡魂,不管是冤死还是正常死亡,都属于天地大道的一部分!” “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世间冤死之人,每天都有成千上万,若将他们都遣返人间,岂不是耗时耗力?”大势至菩萨云淡风轻道。 大势至菩萨的话,让雪月清心中咯噔一下,感觉这厮话里有话啊!索取石候亡魂估计无望了! 也是,这份不讨好的差事原本就是属于地藏王菩萨的,也就是这一世的江鱼儿;可惜,江鱼儿作死,敢跟妖族女子相恋,被如来古佛一顿爆k,轮回九世赎罪。 大势至菩萨虽不在四大菩萨之列,但其人佛法精神,绝对不弱于其余四大菩萨;但此人性格极其高傲,也是一个惹祸的主,和雪月清一般无二,都是那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好动性格。 据说大势至菩萨在须弥山曾顶撞过如来古佛一句,结果就被古佛派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干这种费时费力的工作,那是一个可怜可以道尽。 所以,这么说来,大势至菩萨看地藏王菩萨应该是极其不爽的,这本来就是江鱼儿的工作,现在却被大势至菩萨受罚接收。 “菩萨,是这个样子,我师傅这人你也知道,是个一根筋,若是我不带回石候的亡魂,想必我师傅待在石城就不走了!” “菩萨也知道,我们游历风·月·大·陆十年,时间不是最重要的,历经九十九劫才是关键!” “劫难不经历完,就是让我们跑上一百年想必古佛也不会收手,而因为石候之殇,我师傅已经在石城待了七八天了,再这样下去,,,!”雪月清卑躬屈膝的说着几段话,让轮回门前的大势至菩萨面露思索之色。 雪月清说的没错,若是在这样耽搁下去,历劫队伍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上路。 只要江鱼儿重回菩萨位,那自己就能摆脱这份苦差事,继续逍遥自在了。 大势至菩萨心中略微沉吟,便弄清楚了这件事其中利害。 “轰隆!” 下一刻,大势至菩萨大手一挥,宛若一挂星河,横贯大半个地府的数百万里土地,在一方区域,直接摄来一亡魂。 雪月清细看之下,确实是石候无疑,更加对菩萨的高深道行感到深深折服。 “回去以后,替我问候师兄!”大势至菩萨将石候亡魂装在以琉璃瓶中,递给了雪月清。 “多谢菩萨大恩大德!”雪月清握住琉璃瓶大喜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这就送你回去!” “轰隆!” 大势至菩萨话音刚落,修长的手掌挥舞,直接将地府的空间劈开了一道虚空裂缝。 他抓着雪月清的身体,直接不耐烦的将雪月清扔出了地府。 “嘭!” 石城城门前,雪月清重重摔倒在地,疼的是龇牙咧嘴,转身一看,却见那条裂缝早已合拢。 “妈了个巴子的!”冲着早已不可见的大势至菩萨狠狠竖起中指,雪月清赶忙冲向了道观。 他走了七天七夜,此时已是第八天的五更时分,天色已经蒙蒙亮。 “师傅!”刚进道观雪月清便吼道。 “清清,你终于回来了!”江鱼儿从客房内冲出,满脸大喜之色,道:“清清,事情办得可顺利!” “顺利,大势至菩萨给了我石候的魂魄,还让我给你问好!” “好,好,好,我这个师弟,脾气虽然臭了点,但对我还是比较尊敬的!”江鱼儿哈哈大笑,简直乐成了一朵花。 走进客房,江鱼儿这才发现姬无力正在满头大汗的对着石候的尸体吹着五行灵气。 一股又一股精粹的五行灵气被姬无力吹出,笼罩了石候的尸体,保证尸体不会腐烂。 “大师兄,你可终于回来了!”看到雪月清,姬无力惨嚎一声,直接扑了过去,抱着雪月清便凄厉痛哭。 在雪月清走的这七天时间,为了防止尸体腐烂,在江鱼儿的喝斥下,每隔一个时辰姬无力就得帮尸体用灵气净化,七天七夜,没有睡觉时间,姬无力险先没累的断了气。 “好,乖,师弟不睡,站起来哭!” 半个时辰之后,将一切事前工作准备妥当,雪月清将琉璃瓶的塞子打开,瓶口位置对准了石候尸体的天灵盖。 一道淡蓝色的光团喷吐,从石候天灵盖位置渗入。 渐渐的,石候的身体有了生机,而且伴随着起伏的胸口,石候的脸色也渐渐红·润。 终于,在等待了一炷香的时间后,石候缓缓睁开了双眼。 “多谢高僧救命之恩!”强忍虚弱的身体,石候给江鱼儿行了跪拜大礼。 “石候多礼了,快快请起!”江鱼儿扶起了石候,当下师徒四人与石候促膝长谈,说到往事,石候只是沉闷叹息。 “其实,我并不是有意针对普贤菩萨,这一切,都是上面让我做的!”石候望向中央帝国的方向,悠悠道:“我本身乃八部神将之一的地字号战将,我的上头,是关南施仙子!” “仙子曾对我说,佛教与中央帝国明面上互帮互助,其实暗地里素来不和,别说古佛与大帝,就是我们这种下层人都在彼此明争暗斗!” “仙子说,石城是佛教与帝国中立地区,统一管理,让我态度强硬一点,说出了事有她罩着我,只要不惹怒古佛就没事!” “所以当初普贤菩萨降临石城,我觉得是表现的好机会,一高兴就弄的有点大发了,被普贤菩萨派坐骑将我打伤,淹死在这口古井里,而关南施仙子也没有搭理我!” “哎,看来,我还是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其实在关南施仙子眼里,我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丢弃的棋子罢了!”说起往事,石候这个伤心啊,可惜,却也是欲哭无泪。 石候在早上吃过斋饭以后,身体极度虚弱便沉沉睡去,而师徒四人既然已经卷入了这起事件,那自然就要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了。 “嘭,嘭,嘭!” 就在石候刚刚睡下,师徒四人享用斋饭时房间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第三十二章 环环相扣! 敲门声很急促,雪月清开了门,却发现是道观的道长。 “高僧,不好了,九头狮子派人来找你们了,说是要尝尝菩萨肉·身的味道!”道长慌乱说道。 “清清,这可怎么办啊?”江鱼儿顿时慌了神。 “多谢道长,我们自有办法应对!”雪月清笑着将道长请了出去。 “呆·子,别吃了,你和小六保护好师傅,我去去就回!”吩咐了下去,雪月清独自一人悄悄出了房间。 在道观后面,有一花园,雪月清立刻动手,挖了很多泥土。 瞅了瞅周围,发现没人注意自己,雪月清当即露出一丝淫·贱的笑容,脱下了裤子,对着那堆黄泥便开始撒尿。 半个时辰以后,雪月清回来了。 “呆·子,跟我走一趟!”雪月清揪着姬无力蒲扇般的大耳朵,将还在狂咽饭菜的姬无力给拽到了后花园。 “哼,人家七天七夜都没休息,好好吃一顿饭都被你打扰,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大师兄?”一路走,姬无力一路碎碎念。 “呆·子,将这堆泥挖走,涂在师傅脸上!”雪月清指着被他撒尿的黄泥义正言辞道。 “你怎么不弄?”姬无力撅着大嘴,一脸的不情愿。 “你干不干?不干·我把你在苍莽山偷吃荤腥的事情告诉师傅!”雪月清威胁道。 “好好,我·干,我·干!”姬无力极不情愿的将撒上雪月清尿·液的黄泥活了活,然后抓了一大把,便回到了客房。 “师傅,我要给你变幻身份,这些泥可以遮挡容貌!” “清清啊,在乔家庄你不是也给我变幻成小姐的摸样吗?那个时候怎么不用涂泥,现在却用了!?”江鱼儿一脸狐疑之色。 “师傅,当时天色阴暗,这呆·子看不清你,所以就粗糙了一点,可是现在这大白天的,若是露陷就麻烦了!” “要是不变幻容貌也可以,你就去给九头狮子促膝长谈,称兄道弟去吧!”雪月清满脸笑意盈盈。 “好,好,为师变,指衫啊,赶紧将这些泥给我抹上!”江鱼儿立马变了口吻。 当下,雪月清就看着姬无力将黄泥一点一点的涂满了江鱼儿的脸。 “指衫啊,这泥是从哪里弄来的,怎么有股子尿骚·味!?” “师傅,你鼻子有问题吧,我怎么闻不到!”一旁的柳槐儿插嘴道。 可笑,一个木头人能闻到什么? 雪月清站在窗口,强忍自己不去看江鱼儿的脸,心中早已笑到肠子都痉·挛。 “嘭,嘭,嘭!” 就在这时,客房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人影绰绰,很明显是官兵。 “苦行僧江鱼儿快快开门,跟我们去觐见石候!”低沉的声音略显不耐烦。 “马上就来!”江鱼儿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将姬无力手中的黄泥全部糊在了自己脸上。 “快,清清,赶紧动手,麻溜的!” “好,师傅,你坐好,不要动!”当下,雪月清向着江鱼儿轻吹一口气,一阵神光朦胧,江鱼儿变幻成了雪月清的摸样。 “唰!” 而雪月清也被神光孕育,待一切散去,雪月清成了江鱼儿。 “替我收好双刀,小六,老鸡,保护好师傅!” “好的大师兄!”柳槐儿点头道。 “嘭!” 猛然间,客房门被人撞开,五个官兵,凶神恶煞,道:“谁是苦行僧江鱼儿!” “我是,我是!”雪月清赶忙一路小跑了过去,察觉不对,脚步立马轻松了下来,大跨步成了小碎步。 “跟我们去觐见石候!” “行,你们几个前面带路!”雪月清大袖一挥,看着几名官兵一脸愕然的摸样,赶忙改口:“阿弥陀佛,贫僧听闻要觐见石候,有点兴奋了,还请几位前面带路!” 当下对江鱼儿,姬无力,柳槐儿使了一个眼神,雪月清跨着大步,双手摇摆,鼻孔朝天,跟着官兵走出了道观。 莫约半个时辰以后,雪月清来到了石候府邸。 一大·片金碧辉煌的宫殿,在初生的骄阳中腾起大·片绚丽的神辉,雪月清被管家领着,来到了一处宫殿的大厅。 “江鱼儿拜见石候!”大袖一甩,雪月清一个潇洒转身,径直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黄花椅子上。 而大厅里,诸多佣人还有主坐上的九头狮子,望着雪月清疯疯癫癫的摸样,皆是一脸的懵逼之色。 “听闻高僧乃是佛门弟子,可是看高僧为人处世方式,,,有点,,,豪放啊!”变幻为石候的九头狮子心中疑惑。 那个人跟他说,江鱼儿是一个彬彬有礼,谦和有加的高僧,要他一定要动用所有手段来吓唬江鱼儿,为的是测试江鱼儿历劫的道心是否坚固。 可是,九头狮子观江鱼儿,却与那个人的描述有天地之差。 “红尘争渡者千千万,世间风云莫测,贫僧行的是历劫之路,一路千难万险,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煮了吃了,还是潇洒一点好啊!”雪月清变幻的江鱼儿哈哈大笑道。 ‘这真的是菩萨口中温润如玉的高僧吗?可是这形象严重不符啊!’坐在主坐上的九头狮子内心飘忽,看着黄花椅子上,鼻孔朝天,满脸桀骜不驯的‘江鱼儿’,他心头的疑惑越来越深。 “高僧,你在石城待了九日,八日,想必石城各家各户挂在外面的竹笼你也看到了吧!”九头狮子故意吓唬道。 “知道,里面是婴孩,听说婴孩初生的心脏都被你吃掉了,很会享受嘛!”雪月清喝了一口热茶,夸夸而谈道。 “高僧稍等!”九头狮子狠狠吞了两口唾沫,赶忙走出了宫殿,找来了抓‘江鱼儿’的五个官兵。 “妈·了·个·逼的,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九头狮子喝斥道。 “没有啊石候,这是按照你的吩咐抓的啊,这不,这还有你给我的画像!”官兵们将一张画像递给了九头狮子,后者一看,确信没抓错人,可是这哪里是高僧,这分明是比自己还要暴虐的妖僧啊。 将狗腿子赶了下去,九头狮子火急火燎的跑到了一间清新典雅的阁楼。 阁楼中,一尊白衣飘飘,眉心一点红的菩萨正在品着热茶,看到九头狮子火急火燎的归来,轻笑道:“事情可曾办妥?” 此女神仙,赫然正是佛教须弥山四大菩萨之一的观世音! “菩萨,粗大事了!”九头狮子一声怪叫,当下将江鱼儿一系列诡异的行·事风格说了出来。 其实,佛教须弥山与中央帝国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两大超级道统彼此忌惮,所以并不愿明着脸开掐,只能在暗地里打着各自的小九九。 石候得罪了普贤菩萨,菩萨大发淫·威,派出九头狮子两三下就将石候打到跪,说来关南施应该出手拯救石候,可惜石候放出的‘只敬大帝,不拜古佛’却是狂妄到可以轰天了,关南施虽有心相救,但奈何无力出手,只能任由九头狮子在佛教与帝国双方管理的土地上作威作福。 恰巧观世音菩萨前些日子得知了此事,便降临石城,准备让九头狮子吓唬吓唬江鱼儿,拷一拷他历劫之心是否坚固。 可是这怎么听着九头狮子的话,江鱼儿像是变了个人呢? “这样,你先前去,宰杀两个婴孩,将他们的心脏取出,让江鱼儿品尝!” “你就说若是吃下婴孩心脏,就放他们师徒四人离去,若是不吃,你就吃了他!”观世音菩萨吩咐道。 “谨遵菩萨教诲!”九头狮子三叩九拜,转身离去。 “江鱼儿,若是你对佛教不忠心,就等着断了今世轮回吧!”江鱼儿突兀的大发慈悲,不惜让雪月清跑到地府去救石候的一系列事,其实观世音早就知道了。 石候隶属于中央帝国,江鱼儿可是佛教的带头二哥,江鱼儿只是突然的大发慈悲,却让观世音对他有了诸般怀疑;毕竟佛教与帝国两家已经离第二次史诗大战不远了。 地藏王菩萨,贵为佛教四大菩萨之首,他曾立下誓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如来古佛曾说,他唯一看不透的人,就是地藏王;而这句话,更有隐约的线索指示地藏王有证道成佛的手段。 当初如来古佛将地藏王菩萨镇压,地藏王未反抗,也让佛教大大松了一口气;毕竟那是佛教的带头二哥,若是和大哥硬干起来,可能诸天万界都要被打残了。 所以这一世,古佛已经吩咐过了,若是江鱼儿有亲近帝国的行为,可就此斩杀,泯灭其神魂! 这边观世音心头闪过诸般念头,这边,九头狮子已经亲自动手,屠杀了两个婴孩,端着鲜血淋淋的心脏再一次回到了大殿客厅。 “嘭!” 将盘子中两颗尚在跳动的鲜红心脏仍在‘江鱼儿’的面前,九头狮子舔·舐·着手掌中的血迹阴森道:“高僧既然明白那些婴孩是被我给生挖了心脏吃了,那就请高僧也品尝一二!” “你放心,这两颗心脏,你一颗,我一颗,吃了之后,我便放你们师徒四人过石城;若是不吃,嘿嘿!”九头狮子阴沉一笑:“你不吃它,我就吃你!” 看着九头狮子糊满手掌间的殷·红血迹,看着盘子中尚在微弱跳动的心脏,那一瞬间的雪月清,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要炸了。 一股突如其来的悲怆怒火,宛若火山喷发一般,欲要将他淹没,吞噬! 第三十三章 重要的不是武力值! 雪月清从来不会在乎他人的死活,他所追求的路,只有自由! 从刚进入石城,第一眼看到各家各户外面挂的那些竹笼,雪月清早已料到了事情的真实性。 可是,此时此刻,看着盘子中跳动的弱小心脏,雪月清胸腔间,突兀的被一股悲怆的怒火包围。 为何别的妖怪残害生灵,便要被打着替天行道的刀·客们残忍杀死;为何九头狮子在这里呆了数年时间,吃了也不知道多少婴孩心脏,没有一个人来过问? 难道,就因为九头狮子是普贤菩萨的坐骑,便可以这般的肆无忌惮吗? 佛教须弥山佛号常说,出家之人,以慈悲为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当初为了度化亿万亡魂,地藏王菩萨许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宏大发愿,至此待在地府便是无穷尽的悠久岁月。 他为了宏愿,为了众生,可以说是牺牲了所有! 而现在的佛门菩萨,却个个为了霸占地盘,打自己那点小九九,放任手下之人残暴生灵而不管不顾。 “天下人害怕九头狮子背后的普贤菩萨,但我雪月清,不怕!”雪月清桃花眸一片赤红,他胸腔填充怒火,根本没有废话,从桌子后面站起身来,一拳轰出,直接打爆了九头狮子半个头颅。 “轰隆!” 九头狮子原本是刀候修为,根本不可能会被雪月清击伤;但是它大意了,观世音曾经对他说过,江鱼儿乃一介凡人,手无缚鸡之力,所以那怕是看到了‘江鱼儿’的一拳挥舞过来,他也没有躲避或者是出手。 等这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他的脸上,他才发觉事情不对,可惜一切都晚了。 “嘭!” 刹那间,血肉飞溅,骨骼乱舞,九头狮子一声凄厉惨嚎,慑人的身躯当场就横飞了出去,撞毁了殿堂的一角。 那里木屑乱舞,墙壁崩开,九头狮子现了原形,却是一头威猛的狮子,有九个狮头,黄色皮毛金光闪闪,阔口獠牙,喷着鼻息,眸光森森然,盯着江鱼儿。 “受死吧,孽畜!”雪月清一声大喝,也现了原形,他无所顾忌,冲过去与九头狮子便狂战在了一起。 雪月清与九头狮子狂战,两人皆是拳拳到肉,他们的霸拳,利爪,几次穿透对方的身体,带起漫天喷洒的血雨,但是两人都未收手,一定要把一方到成一·坨·屎方才罢休。 雪月清很愤怒,因为他心里有很不好的直觉! 他感觉,若是这次来的不是他,而是真正的江鱼儿,或许在面对九头狮子压迫,江鱼儿会选择吞下婴孩心脏。 这份直觉,让雪月清更加暴怒,接连挥舞霸拳,不要命的跟九头狮子近身搏斗。 这边两人暴虐大战,那边阁楼中,观世音还在悠闲的品着香茶,一脸淡然的摸样。 “轰隆!” 猛然间,刀气冲起几十丈高,那方区域,数座殿堂整个炸开,狂烈劲风倒卷八方,猎猎作响,更有寒光烁烁,杀意扬。 “怎么回事?”观世音豁然站起身子,满脸懵逼之色;这怎么九头狮子还和江鱼儿干上杖了。 闭上双眼,强大的神识一扫,观世音这才发现,竟然是雪月清与九头狮子在大战连连。 灵动的眸子稍微一转,观世音便猜到了雪月清变幻江鱼儿的小小手段。 那边大战连天,这边观世音却有点犯难了。 一个是九头狮子,他死活观世音不关心,但它背后可以普贤菩萨这尊大个的,就算是观世音也不想招惹。 而雪月清,可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金牌马仔,对于这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金牌杀手,观世音很是维护;毕竟历劫团队里,雪月清降妖伏魔的功能最大。 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就让观世音难以取决。 偏袒九头狮子,维护雪月清,那便会得罪普贤菩萨;维护九头狮子,喝斥雪月清,则会让自己的马仔伤心,以往杀伐果断的观世音第一次遇到这种头疼事。 观世音还在思考,那边的大战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却说九头狮子遭受雪月清突然一击,已是重伤之躯,况且他进阶刀候也没有多少年,并不是刀候巅峰修为,所以在长时间的对战以后,重伤的九头狮子开始被雪月清压着打。 “轰隆!” 刚猛的一拳,雪月清直接将九头狮子一个狮头砸爆,他骑坐在九头狮子脖颈上,双手接连挥舞,轰爆一个又一个狮头。 可以看到,漫天猩红血液喷洒,白骨飞溅,脑浆四溢,场面极其惨烈。 “管不了那么多了!”远处的观世音决定救九头狮子,在这么下去,自己可就没法跟普贤菩萨交代了。 “孽畜住手!” 就在雪月清抬手便要轰爆最后一个狮头时,清冷的道喝声传出,漫天佛光孕育,一尊白衣飘飘的女神仙,脚踩至尊器十二品莲台从天而落。 “拜见观世音菩萨!”雪月清赶紧下了狮子,对观世音三叩九拜。 “拜见南无观世音菩萨!”雪月清身旁,只剩下一个狮头的九头狮子也赶忙跪拜,暗道这个蛇蝎女人终于来了,不然老·子就要废了。 “妖孽,你可知你在做什么?”观世音喝斥道。 “快说,菩萨问你话呢!”雪月清冲着九头狮子瞪眼。 “雪月清,我是问你呢!”观世音满脑门黑线,看着鼻青脸肿的九头狮子,想笑却被她强行憋住。 “菩萨,我在降妖伏魔呢!”雪月清耸了耸肩,满脸无所谓的样子。 “降妖伏魔?你可知它是何人?” “不知道!”雪月清撇嘴。 “它是普贤菩萨坐骑,这次本座偶然路过石城,便向要考验考验江鱼儿一番,却不曾想被你搅了局,还不快向菩萨坐骑认错!”观世音冷言冷语。 “认错?”雪月清冷笑:“难道菩萨的坐骑吃人心就不是犯法了?” “观音菩萨,你说你要考验我师傅,难道你的手段就是让九头狮子给我师傅献上心脏吗?” “那好,我雪月清想知道,是不是我师傅吃了人心,便是你口中的道心坚定?” “观世音,今天,我雪月清就问你一句,若是换成你,你敢不敢吃着人心!” 雪月清一字一句的断喝,让观音菩萨大为恼火,若不是看在雪月清是她马仔的份上,她早就一巴掌抡过去了。 “妖孽,竟敢如此侮辱于我!?看来今天是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了!”观音菩萨真的从未受到过如此喝斥,她手掐古印诀,口中传来古老的咒语。 “啊!” 却说雪月清在咒语响起的刹那,口中猛然传出一记凄厉的惨嚎声。 他左手虎口金刚镯急速缩小,勒的他手腕血肉崩飞,骨头都在咯吱响。 “菩萨,菩萨,我错了,雪月清错了!”雪月清赶忙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求饶。 “跟九头狮子认错!”观音菩萨淡然道,小样,就你一个我一脚就可以踩死的蝼蚁还想反抗我? “九头狮子大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你就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雪月清对着九头狮子诚恳道歉道。 其实说实话,九头狮子心中也挺窝火,本来是想在观世音菩萨面前耍两把大刀,博得满堂喝彩,却不曾想被雪月清给偷袭,差点没被打死。 他很想宰了雪月清,但是它很聪明,它知道雪月清是观音的金牌马仔,动雪月清那便是威胁观世音的利益,它不过小小坐骑一枚,那怕有普贤菩萨,也得见好就收。 “哈哈,雪月清小弟快快请起,我本是普贤菩萨派我镇守石城,阻扰你们师徒四人过城,也算是给你了历经一次劫难,现在我功成圆满,要回去向菩萨报道了!” 告别雪月清与观世音菩萨,九头狮子赶紧鞋底抹油开溜! 十二品莲台消逝,观世音降落在跪地的雪月清面前,弯下·身子,亲手将雪月清扶了起来。 “雪月清,你要知道,中央帝国有两大势力,除了我们须弥山,还有中央帝国!” “中央疆域的妖怪,你动不得!”观世音神色严肃道。 “为什么?”雪月清疑惑。 “因为中央疆域的妖,大多数都与八部神将,诸天佛陀有关系,你打死了佛陀手下的妖,我还可以替你说情,你要是打死了帝国神将手下的妖,我便爱莫能助!” “所以,我不是不让你杀妖,而是你得多留个心眼,看清楚它背后有没有后台!” “有后台的妖,你能和谈就何谈,没后台的妖,随便你怎么打!”观世音这一席话,堪称是肺腑之言啊。 “那菩萨,我们要是出了中央疆域呢?”雪月清请教。 “那就随便打,你放心,只要出了中央疆域,遇到一个妖你就打死一个,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观世音嘴角露出如沐春风的笑。 这下雪月清算是明白了! 中央疆域,八部神将与诸天佛陀镇守八方,这些人手下的坐骑,道童,或者是养的妖物什么的,都随时有可能偷溜到红尘间,毕竟江鱼儿肉·身吃了可长生不老的诱·惑没有妖怪可以抵御。 但是这些妖怪不能真的杀死,因为人家后面有大个的! 而出了中央疆域,那些妖魔鬼怪便都是地方政权,师徒四人这次历劫,最主要的就是扩张佛教的影响力,所以,那些地方势力,能消灭就要消灭,不必手下留情,观世音这才说出了见一个打一个的话。 这里面的学问,那可是大大的! 第三十四章 佛帝之争! 通过与观世音的对话,这下雪月清算是明白了! 总之,在中央疆域遇到的拦路妖,要打,可以,得先问好有没有强硬的后台! 出了中央疆域,便是给佛教开疆辟土的真正路程,那些所谓的地方野势力,见一个打一个,反正天塌下来有大个的盯着。 这里面的学问,雪月清算是了解了不少;敢情如来古佛与战天帝笼络这群人是给两大超级道统当枪使去了。 风·月·大·陆,中央帝国崇尚以武治国,而佛教推崇天下太平,人人信佛法。 从历劫小团队便可以看出来,江鱼儿是领导人,九世前乃是佛教的带头二哥;而雪月清,乃是被观世音从镇妖塔下救出来,算是观世音一手培养的金牌马仔;柳槐儿,也是文殊菩萨的暗手。 只有姬无力,是中央帝国安插在历劫队伍中的卧底;只可惜这个卧底跟着历劫队伍,看到有好吃好喝,顺便还能游历风·月·大·陆,便此间乐不思蜀也,隐约有脱离帝国的趋势。 “好了,莫要想那么多,速速去请你师父来,我在这里等着他,也将石候带来!”观世音打断了雪月清的思考。 “菩萨,你知道石候被我们救活了?”雪月清一脸骇然,敢情着蛇蝎女人什么都知道啊。 “快去快回,废话真多!”观世音有点不高兴了,雪月清赶紧麻溜的跑出了石候府邸。 通过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雪月清心中已经了然。 这次的历劫队伍,完全是如来古佛一手拉起来的;而中央帝国,没有参与,或许只是知道这件事,但其中缘由,却未曾理会。 若是战乱年间,崇尚以武治国的中央帝国会在风·月·大·陆大行其道;而在太平年间,佛教则会兴盛。 恰逢第一次史诗大战过去二十三年,中央帝国有八部神将镇压四海乾坤,而佛教只有四大菩萨,所以说单论武力值的差距,佛教比帝国落后了一大截。 所以,太平盛世,佛教便要以一种中央帝国可以接受的方法去传经讲道;这才有了历劫四人队的建立。 由于史诗大战空前的浩荡规模,致使风·月·大·陆在二十年前重新洗牌,佛法,现如今也只是在中央疆域流传,东荒,南疆,北凉,雪域,可以说根本不见佛法的踪影。 所以,历劫队伍游历风·月·大·陆十载,降妖除魔为一,传经讲道为二,至于什么解救众生脱离苦海那都是为传经讲道所披的华丽外衣。 说白了,佛教就是想用这种可以被世人所接受的手段扩张地盘而已! “如来老儿真是好心机啊!”雪月清一路小跑,心里难免一阵恶寒。 一路跑回道观,刚刚推开客房们,江鱼儿看到雪月清便满脸大喜:“清清,你回来了?事情可曾办妥?那妖怪可曾伤害与你?” “没有师傅,我被观世音菩萨解救了,现在菩萨正在石候府邸等着我们呢!”雪月清说道。 “好好,徒儿们,整理好自己的仪容,让我等去拜见观音菩萨!”江鱼儿满面红光,兴致勃勃道。 “对了,师傅,菩萨说让石候也来!” “观世音菩萨让我也来?”一旁的石候听到雪月清的话,明显吓得就是一哆嗦。 可惜,那是佛教四大菩萨,自己现在也被帝国抛弃,想了又想,石候还是跟随历劫队伍,向着自己的府邸走去。 “拜见观世音菩萨!” 在石候府邸的一处花园中,师徒四人与石候齐齐跪倒在地,对观音菩萨实行三叩九拜的大礼。 “请起!”观世音周身朦胧神光,如梦如幻,白衣飘飘,青丝舞动,眉心一点红,美到不可方物。 “多谢菩萨!”众人一一起身。 “石候,你昔年得罪普贤菩萨,历经此劫难,也算是抵消了往日罪孽!” “江鱼儿为我佛门弟子,他既然救了你的命,你就应该滴水之恩,当涌源相报!”观世音夸夸而谈道。 石候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声,敢情观世音这是想要要挟自己加入佛教啊! 对于这件事,江鱼儿原本也只是大发慈悲,看石候可怜,救他一命而已,万万没想到这到了最后竟然成为观世音要挟石候的砝码。 江鱼儿自知观世音性格狠辣,当下对石候的眼神示意视而不见,眼观鼻,鼻观心,做出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表情。 “菩萨,师傅这也就是大发慈悲,救了石候一命,俗话说出家人慈悲为怀,这对我们都是小事!” 不可否认,雪月清智商很高,算计起别人来,那颇有一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将帅之风,可是他的情商却低到了泥土里,只会调戏风月女子,却不会处理这等复杂的人际关系。 这句话,明显的是为石候开脱,让石候大喜,观世音暗中却恨得牙痒痒。 “孽畜,我与石候说话,岂有你插嘴之理?”观世音厉声喝斥道,一旁的姬无力偷偷乐呵,只有柳槐儿扯了扯雪月清的衣袖,让雪月清豁然开悟,当即闭嘴不言。 “石候,说吧,你准备拿什么东西报答我佛门救命之恩!”明明是江鱼儿和雪月清救得,观世音这一句话让功劳全部成了佛门的。 看着观世音流·溢·精光的秋水眸子,石候心里飘忽,看来观世音是想借着这次机会让自己皈依佛门,好收取石城千里之疆域为自己地盘啊! 石候想来想去,既然帝国都已经抛弃自己了,那自己也当个墙头草,两边倒吧! “菩萨,我如今已是五百五十二岁,岁月飞逝,若滚滚江水,一去不复回!”石候突兀的说出这么一段话,让雪月清煞是不解。 “师兄,石候这是怕自己加入佛教,帝国那边关南施仙子会将他的名字从《太阴薄》上划去,那样他就真的要死了!”柳槐儿在一旁解释道。 “原来如此!”雪月清豁然开悟。 “石候但请放心,佛教须弥山《太阳薄》由四大菩萨与孔雀明王护法共同掌控,上面正好空缺出来一个佛陀,可增加八百年寿元,正好看石候求佛心切,我便将此佛陀位传授与你!”观世音轻笑道。 “好家伙,八百年!”雪月清心惊。 八百年寿元,那几乎是刀王的专属了,为了扩张自己的底盘,观世音看来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阿弥陀佛,我佛如来,叩拜观世音菩萨!”石候心中大喜,赶忙对观世音菩萨三叩九拜,就这样没有信仰的倒戈了佛门。 “如此甚好也!”观世音笑呵呵的点头。 “你们师徒四人一路来舟车劳顿,在石候这里用过斋饭之后,也速速上路吧!” “谨遵菩萨教诲!” 说完这句话,观世音菩萨便翩然离去;从此之后,这方千里石城疆域,都会是观世音的自家花园了! 帝国与佛教的统治很是诡异,就拿千里石城来说,当初石候跟随帝子裂土封侯,那么这方疆域,就是石候的统治土地,他才是那个第一主人。 那怕是石候皈依佛门,关南施仙子,甚至于帝子叶擎天都毫无办法,只有战天帝出面,才能将石候亲自驱逐。 因为‘一方疆域一方王’,这是战天帝在史诗大战中给追随他的八部神将许下的誓言,也就是说,只要你立下功劳了,这块土地赏赐给你了,你想着上面干什么随你便,帝子都没有权利过问,只有大帝才可回收诸侯权利。 这在当初也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修道者入驻八部神将,这才有了中央帝国后来的强大与崛起。 所以,石候归顺观世音,千里石城绝对是观世音的后花园,这不可能在有差错,战天帝也不可能为了这小小的千里疆域便过问观世音。 话说师徒四人在石候府邸吃了斋饭以后,便各自牵马挑担上路了! 没了九头狮子祸害,石候的民众再也不用贡献出刚出生的婴孩了! 其实谁当统治者,对民众都没有卵用,只要生活平平安安,就算是妖魔鬼怪统治他们都可以。 却说师徒四人辞别石候,过了石城,再次上路。 这一边,距离石城数万里之遥的中央帝国帝宫·内! “观世音,,,欺人太甚!”一座金碧辉煌的宫阙,上书‘关南施府邸’五个大字,极尽奢华。 此时,这方宫阙内,传出关南施愤怒的咆哮声,她手中端着白玉琉璃杯,正在品尝美酒,听见道童报告,直接将琉璃盏摔在了一旁的柱子上,碎屑崩飞,酒水喷洒。 “观世音仗着如来古佛,还真是无法无天了,竟然敢动我的领土!”关南施愤恨道。 “主人,要不要我将石候给秘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道童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可!”关南施摇头:“如果将来让大帝知道了,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大帝之所以能创造中央帝国的强盛,便是对手下战将的绝对关爱!” “那主人,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观世音拿走我们的疆域?”小道童颇为不甘心。 “历劫队伍既然是为了佛教扩充影响力的手段,那我便要阻止它,到时候再看观世音会用什么办法来对抗我!”关南施在小童耳边耳语了几句,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风云再起! 第三十五章 凤凰岭劫难! 却说江鱼儿师徒四人离别石城以后,已是一月之期过去了。 一路上,师徒四人悠闲赏景,雪月清更曾登高望远,吟诗作对。 深秋,天空到处都是飞舞的枯叶,透着一股子萧瑟的味道;却也是秋高气爽,天高云淡,给人一种宁和悠远的感觉。 这一日,师徒四人在晌午时分,来到了一处境地;远远的,一方巍峨的山脉便已映入眼帘。 漫天遍野的白桦树,叶子金黄,远远望去,像是风吹麦浪一般,带着沙沙轻响,气氛淡然,煞是美丽。 赶了半天的路,一行人都比较累了,江鱼儿首先受不了,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徒儿们,此地乃风水宝地,想必附近定有人家居住,待为师前去给你们化缘!” 江鱼儿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竟然抽风,想要自己去化缘。 “师傅,这一路上妖魔鬼怪众多,都想将你蒸了,煮了吃,太危险了,还是我们去化缘吧!再说那里有师傅化缘给徒弟吃的道理!”雪月清劝阻江鱼儿。 说来雪月清也是出自好心,可惜他的情商太低;却说江鱼儿好不容易有了兴致,想自己遛遛,雪月清却不知其中利害,出言阻止。 这可是触怒了领导的兴致,当下江鱼儿大怒,呵斥道:“你这劣徒,为师出去走走怎么了?若是被妖怪蒸了、煮了,那也是天意所为!” “大师兄,你就让师傅去吧,若是扰了师傅雅兴,兴许就是我们化来斋饭师傅也不会吃了!”柳槐儿劝阻道。 “还是六六懂事啊!” 当下,江鱼儿拿着青铜钵,身披袈裟便向远处走去。 这边师兄弟三人在歇息,江鱼儿前去山上化缘之际,在凤凰岭某个洞府内,走出一尖嘴猴腮的老鼠精。 老鼠精穿着兽皮,左手拿着金属铜锣,右手那木头棒子,一路敲,一路向着山下走去。 “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打起我的鼓,敲起我的锣,生活充满节奏感!” 老鼠精一边行走在山林间,一边敲锣唱歌,场面却是颇为滑稽。 “大王叫我来巡山,抓个和尚做晚餐,山涧的水,无比的甜,不羡鸳鸯不羡仙!” 这边老鼠精歌声嘹亮,却是将上山化缘的江鱼儿给吸引了! 顺着歌声,江鱼儿远远的看到尖嘴猴腮的老鼠精,便高声叫道:“那边那位小哥请留步!” 高呼声将老鼠精吓得一个激灵,这凤凰岭被自家大王霸占已经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人,方圆百里几乎驴迹罕见,怎会冒出来一个人。 江鱼儿兴致冲冲,由于肉·眼凡胎,看不清老鼠精,但老鼠精可是妖怪,自然可以清晰的瞧见江鱼儿。 “我滴个乖乖,这还有意外收获?!”老鼠精看到江鱼儿,神色一喜,从兽皮中抽·出一副画卷,画卷上画着四个人的头像,细瞧之下,赫然正是江鱼儿师徒四人。 “老天爷儿掉馅饼儿!”老鼠精大喜,赶忙摇身一变,化作一个朴实善良的中年男子。 “高僧,叫住在下何事?”老鼠精一路激动小跑,很快便与江鱼儿汇合。 “这位小哥,贫僧乃西土佛教而来,前往风·月·大·陆游历的苦行僧,今日想来化些斋饭吃,不知小哥可否帮忙!”江鱼儿双手合什,慈眉善目道。 “这个!”老鼠精绿豆小眼睛滴溜溜一转,说道:“高僧,这样吧,我家离这里也不远,家里斋饭很多,高僧跟我一同前去吧!” “如此甚好也!”江鱼儿大喜,当即跟着老鼠精,一路向着妖怪洞府走去。 莫约半个时辰之后,老鼠精带着江鱼儿来到了洞府前。 江鱼儿此人并不傻,看着洞府,心里便有点飘忽了。 “这位小哥,贫僧肚子生疼,想必是屎意来了,你先回家,且等贫僧处理完了再去找你!”江鱼儿捂着肚子,装作很疼的样子,当下麻溜的转身就跑。 “嘿嘿,都到家了,岂有不进家门之理!”老鼠精嘿嘿一笑,摇身一变,化为尖嘴猴腮的老鼠精,吓得江鱼儿大呼一声‘哎呦喂’直接瘫软在地。 说罢,老鼠精一把提起江鱼儿的小身板,直接冲进了山洞里。 “大王,大王,我来跟你报喜了,我抓·住了画像上的和尚!”老鼠精一路小跑进了洞府,准备邀功领赏,这一看,江鱼儿差点没吓得背过气去。 洞府很宽敞,各类钟乳石倒置,映照绚丽的七色神芒,倒是宛若仙家境地,可惜这里大大小小妖怪竟有数十,而且在一张用人头骨堆积而成的骨椅上,正横卧一个身躯庞大,满身黑·毛,眼珠子像是铜铃一般的黑熊精。 “哦,这不是仙子,,,!”黑熊精眼珠一转,道:“这不是传说中吃了以后肉·身可以长生不老的江鱼儿吗?老鼠,做的不错,重重有赏!” “多谢大王!”老鼠精将江鱼儿五花大绑,黑熊精走下骨椅,龇着森森犬齿,对着江鱼儿喝斥。 “小小沙弥,你可知我是谁?” “贫僧不知!”江鱼儿吓得都快尿出来了。 “不知就好!”黑熊精很满意,道:“小的们,将这个和尚给我脱掉衣服,放到冷水池里先泡上三天!” “得令!”一群老鼠精们雀跃,上前就准备扒了江鱼儿的袈裟。 “轰隆!” 猛然间,佛光闪过,数十老鼠精惨叫,最严重的几个甚至直接爆裂,成为一团血雾,死无全尸。 “妈的,怎么忘了这茬;九劫衣确实是个麻烦,但幸好我宝贝也不少!”黑熊精懊恼的一拍脑门,拿出一个编着白色仙花的竹篮。 竹篮很是轻巧精致,上面有美丽繁杂的花纹,而且周围还有九朵百合花,香气怡人,明显就是女子之物。 “天地无极,万法归宗,收!”却见黑熊精将竹篮对准江鱼儿,一股诡异的吸扯力传出,宛若岁月长河倒流,嗖的一声,那件观世音赐给江鱼儿护身的准帝器,大红袈裟,九劫衣,直接化为一道大红色光芒,被竹篮给摄走。 “你们欺人太甚!”江鱼儿大怒,袈裟被扯走,此时在众多妖怪面前,只穿着一件花色大裤·衩的他,那个老脸羞红,活脱脱一个羞涩小姑娘。 “费什么话,小弟们,动手,将他关到冷池水里,先冻上几天再说!”黑熊精喝斥,左右上前,将江鱼儿押走,走后来到洞府后面一口地下山泉旁。 “进去!” 五花大绑的江鱼儿直接被老鼠精推到了泉潭里,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冰冷彻骨的泉水让江鱼儿当场就发出一记杀猪般的惨嚎声。 “妖孽,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徒儿会给我报仇的!”江鱼儿嘴上还不服软,在泉潭里臭骂黑熊精。 “大王,听说江鱼儿的三个徒弟都不好对付啊!”老鼠精上前愁眉苦脸道:“要不我们先将江鱼儿给吃了?” “吃个毛线!”黑熊精大怒,道:“要吃也要师徒四人一块吃,去,把我着宝贝拿着,去将江鱼儿那三个徒弟都给我收来!” 黑熊精当下对着老鼠精一阵耳语,后者会意,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再一次冲出了山洞。 却说凤凰岭山脚下,两个时辰还不见江鱼儿回来的师兄弟三人开始急眼了。 “大师兄,师傅不会被妖怪给抓走了吧!”姬无力眼珠子一转,道:“大师兄,师傅都没了,我们历劫也没什么用,不然我们就将东西给分了,各自散伙吧!” “大师兄你回帝国,继续做你的风月第一公子,老鸡我回我的乔家庄,小六师弟去他的苍莽山不是挺好吗?” “去,你这个呆·子!”雪月清喝骂道。 “你们两个,去这山上寻找师傅,我在这里等师父,一找到师傅马上回来!”雪月清继续睡他的悠哉小梦。 “你怎么不去?就仗着自己是大师兄便指挥人家干活,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大师兄!”姬无力一路碎碎念,跟着柳槐儿上了凤凰岭。 这边雪月清悠闲睡觉,中间姬无力与柳槐儿上山,却说山上,老鼠精提着黑熊精的竹篮正准备下山捉拿师兄弟三人。 “师弟,你觉得二师兄为人怎么样?”路过一个路叉口,姬无力看到不远处一只野兔,这个嘴馋啊,当下看向了柳槐儿。 柳槐儿只是一个木头人,姬无力不知道这厮有没有情感波动之类的,若是没有那还好说,若是有了,跟江鱼儿和雪月清去打小九九,那自己可就完蛋了。 “二师兄,你这个人,,,!”柳槐儿平日里就一副沉默寡言,心机城府颇中的样子,看着姬无力,本想说好吃懒做,出口却成了:“师兄你为人忠厚善良!” “好,小六六啊,师兄看在你和我同心齐力的份上,一会做了烤全兔铁定不会忘记你的!” 接下来在柳槐儿懵逼的神色中,姬无力抡起绣春刀,一刀便将匍匐在枯叶中的兔子给拍死。 “师兄,出家人不杀生!” “没事,我这是给他超度呢!”姬无力无所谓道。 第三十六章 残暴黑熊精! 将兔子抡死以后,姬无力生了火,将兔子扒皮抽筋,也不洗洗,放在火上就烤了起来。 烤全兔很快就好了,那个香味,飘满十里,望外滋滋的冒着油汁,馋的姬无力口水流了一大·片。 “哎,师兄,其实你不知道,人肉才是这世间美味啊!”看着烤野兔,柳槐儿说不馋那是假的,当下叹了一口气,回忆了在苍茫山的日子。 “且,师兄我又不是没吃过!”姬无力不屑的撇了撇嘴。 “师兄,其实你和大师兄,师傅都不知道,我在苍莽山,每日都要遭受百箭穿心之苦,幸亏等到你们来了,那种地方,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去了!”柳槐儿一脸愤恨道。 “来,师弟,给你一个兔腿!”一整只烤全兔,姬无力却只给了自己一个兔腿,柳槐儿心里有点不高兴了。 “怎么,二师兄,不给大师兄留点吗?” “给他干嘛?不给,不给!”姬无力抱着黄金兔子狂啃。 “二师兄,你要知道,师傅若是知道了这件事,那肯定要找我们麻烦!”柳槐儿语重心长道:“你也知道大师兄这人,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妖怪,每天不打死几个人都闲得慌,而且师傅也不待见大师兄!” “若是我们给大师兄留点,大师兄也吃了,师傅追问起来,这不是有大个的顶着嘛,我们最多只能算个从犯!” “可是师弟,这个兔子就这点,还不够我吃呢,算了吧!”姬无力乐呵呵的抱着兔子狼吞虎咽,将柳槐儿的话当成了空气。 “好呀,堂堂佛门子弟,竟然敢杀生吃荤腥!”就在这时,一记尖锐的声音响起,险先没把姬无力给吓成一·坨·屎。 而柳槐儿眼疾手快,直接将那支兔腿扔到了姬无力的怀里。 两人抬头,却发现在不远处一块巨石之上,站着一个贼眉鼠眼的妖怪,正是老鼠精。 老鼠精在暗中已经观察很长时间了,确定这是画像上的两个人,手中黑熊精的竹篮也给了它强大的自信心,当下也不再躲躲藏藏,直接出面挑衅姬无力与柳槐儿。 “二师兄,赶紧打死着妖怪,若是他把你的事说出去了,我们就完了!”柳槐儿在身后怂恿姬无力。 “小小妖怪,纳命来!”姬无力当下便是一声大吼,抡起绣春刀,体内刀气狂涌,一刀便向着老鼠精劈去。 老鼠精吓得一个激灵,赶忙从巨石上跳了下来。 “铮!” 刀气斩击巨石,只听轰隆一声,那块巨石整个爆开,乱石崩云,烟尘漫天,大地轰鸣,这一刀可以说是姬无力全力以赴的一刀。 “慢着!” 老鼠精看到这种情况,心里有点发蒙了,当下一声暴喝,将姬无力和柳槐儿欲要上前的脚步阻止。 “胖子,你叫什么名字?”老鼠精趾高气昂的问道。 “洒家乃是惊天地,泣鬼神,鬼见鬼尖叫,仙见仙惨笑,一枝梨花压海棠,满身风·骚之气动乾坤的姬无力,姬大仙是也!”姬无力嘚嘚瑟瑟道。 “你呢,那个木头人,你叫什么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佛门弟子柳槐儿!”柳槐儿义正言辞道。 “哼,好一个佛门弟子,吓唬我呢?抓的就是佛门弟子!”老鼠精不屑道,当下举起手中竹篮:“姬无力,柳槐儿,我叫你们一声,你们敢答应吗?” “姬无力在此!” “柳槐儿在此!” 在姬无力和柳槐儿话音刚落瞬间,老鼠精手中的竹篮里,猛然传出一股狂暴的吸扯力,师兄弟二人猝不及防,直接被吸扯到了竹篮里。 “我尼玛,好宝贝啊!”不远处,一块大石之后,雪月清搓了一把嘴角的口水,这个惊喜啊。 其实在姬无力那道刀气劈中山石,产生轰鸣巨响时,山下的雪月清便意识到了不对,赶忙上山,躲在大石后面,讲着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捉了姬无力和柳槐儿,老鼠精大喜,转身一路向着洞府小跑而去。 雪月清背好双刀,也一路跟着老鼠精尾随而去。 雪月清其实可以直接将老鼠精打昏,然后将竹篮抢过来,但是他另有打算,其一,他要靠着老鼠精找到江鱼儿,他已经确定是老鼠精把江鱼儿抓走了;其二,他想让姬无力和柳槐儿多遭受一点罪。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要确定老鼠精背后的带头大哥,究竟有没有什么比较牛逼轰天的后台。 雪月清是严格遵守观世音的话在办事,中央帝国的妖怪,动不得,因为人家上头都有大哥大。 地方野势力的妖怪叫妖怪,大人物手底下的妖怪,那都叫坐骑,道童,这可不一样! 很快的,雪月清看到老鼠精走进了一个山洞里,而且里面有滚滚妖气涌动,雪月清大喜,这应该便是妖怪的大本营没错了。 等到日薄西山之时,已经过去了足足三个时辰,雪月清确定江鱼儿,柳槐儿,姬无力在山洞里遭了老罪以后,终于准备动手了! 桃花眸狡诈一转,雪月清想了一个办法,他摇身一变,化为一只苍蝇,嗡嗡的飞进了山洞。 山洞里,妖怪们正在休息,个个都是呼呼大睡,雪月清也看到了被泡在冰冷山泉中的江月,姬无力,柳槐儿三人。 “师傅,不要担心,大师兄会来救我们的!”柳槐儿安慰着冻得瑟瑟发抖的江鱼儿。 “但愿清清能够早点来!”江鱼儿嘴唇哆嗦道。 看着只穿着一条裤·衩子的江鱼儿,雪月清笑的肠胃都痉·挛了。 他飞过山泉,饶了一圈,最后在那座骨椅之上看到了正在酣睡的黑熊精,而黑熊精的旁边,就放着那个竹篮。 “唰!” 神光闪过,雪月清收去幻化之功,将竹篮拿在了手中。 竹篮很轻巧,里面却另有乾坤。 可以看到,竹篮内装着一方古老的世界,有星海沉浮,星河横戈,更有日月星辰散发微弱光芒。 雪月清眼珠子一转,将真竹篮拿在手中,对着一块石头轻轻吹了一口气,再次幻化出一个假竹篮,放在了黑熊精旁边。 “好宝贝啊,竟然是一件准帝器,可惜这头黑熊发挥不出威力,正好便宜了我!”雪月清提着竹篮正准备走,突然,脚步一顿,拿起了石桌上的一张画像。 画像上,正是江鱼儿师徒四人! “我说这头臭狗熊怎么抓了师傅不吃,却泡在泉水里受罚,想来这是某尊大人物看我们不顺眼,派人来收拾我们的!” “看来这头臭狗熊背后的大哥不简单啊!”雪月清心中沉吟,再次幻化为一只苍蝇飞出了山洞。 看来这头臭狗熊是不能宰杀了! 却说雪月清飞出山洞以后,洞悉了黑熊精的来历,知他不会出手伤人的情况下,直接趋势神虹,向着百里之遥的一个古镇飞驰而去。 在镇子上,雪月清盗取了贪污县官的不少银两,然后打了几葫芦竹叶青,再次来到了凤凰岭。 站在凤凰岭一座高山之巅,雪月清横卧遍布沙砾的地上,手抱双刀,望着天边如金如血的火烧云,饮一口霸道的烈酒。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饮一口烈酒,吟一首骚诗,吹着凉爽的秋风,观凤凰岭黄金枯叶满山,这等情怀,让雪月清酣畅不已。 “哗啦啦!” 头颅仰天,一挂清澈的烈酒,宛若璀璨星河,晶莹剔透,酒香溢满十万里,径直落入雪月清口中。 “铮!” 一把抽·出妖刀玲珑,雪月清挥刀长歌。 “一杯清酒浊经年,纵横天下;意气风发,狂笑登临朝天阙!” 雪月清虽有壮怀激烈,却奈何被尘劳封锁,他心有壮烈愤慨,却郁郁寡欢不得志。 “终有一天,我要登顶诸天之上,做那最自由的灵魂!” 一曲长歌完,几葫美酒下肚,晕晕乎乎间,雪月清趋势神虹,向着凤凰岭黑熊精的山洞飞驰而去。 “铮!” 一道刀气,落在了山洞前,刹那间刀气凌厉,狂风舞动,更有乱石崩云,尘土漫天。 “何人敢来我洞府撒野!”正在酣睡的黑熊精清醒,一声大喝,提着雪月清变幻的竹篮,领着一众小弟就冲出了洞府。 “妖怪,快快放了我师傅和师弟,我可以饶你一命!”一株苍劲的白桦树顶端,雪月清踩着一片叶子凌空,手中提着竹篮,满脸大笑的看着黑熊精。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小小妖皇,且待我将你也收了,用你师徒四人做一顿美味佳肴!”黑熊精狂笑,魁梧的身躯也凌空而起,登顶一古树之端。 “嗯?”突然,黑熊精神色一愣,死死的盯着雪月清手中的竹篮。 “小小妖皇,你手中怎会有乾坤篮!”黑熊精喝斥。 ‘乾坤篮,我尼玛,这不是八部神将之一,关南施仙子的准帝器吗?原来这头黑熊是关南施那个蛇蝎女人放出来的!’雪月清心中震惊,却也了然。 其实说到本质,历劫队伍都是佛教的人,所谓的历经九十九劫难,游历风·月·大·陆十载,也不过是弘扬佛法,替佛教开辟地盘的手段而已。 上回观世音抢走了关南施的千里疆域,这次关南施派出道童幻化为黑熊精阻碍师徒四人历劫道路,说来也不过人之常情。 做人啊,还是不要太贪心了! 第三十七章 买路财! “小小妖狐,快说,你手里怎会有乾坤篮?”黑熊精喝斥道,手底下一众老鼠精个个都是贼眉鼠眼,怒视雪月清。 “乾坤篮?嘿嘿,这么说吧,你手里的乾坤篮,是母的,而我这个,是公的,你想不想试试谁的厉害?”雪月清哈哈大笑,手持乾坤篮,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妖狐休得胡言乱语,此乾坤篮,乃是用次乾坤石炼制而成,当初用混沌火足足炼制了七七四十九日,可吞噬诸天万界,怎会有公母之分?”黑熊精喝斥道。 “次乾坤石!”雪月清呢喃,心中震惊,更是觉得自己拿着一件好宝贝。 乾坤石,九大神料之一,与七色仙金,五彩凰金,黑暗仙金,凰血仙金等齐名,是锻造极道古皇兵,帝兵的专属神料,价值简直难以估量,古来也只有风·月·大·陆三大亘古长存的禁区里有仙金遗迹,其余的地方很难出现。 次乾坤石,便是乾坤石的粗料胚胎,若是能让次乾坤石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隔上个数千万年,就能化成真正的神料。 可惜,锻造乾坤篮的主人想必是等不及了,便用次乾坤石炼制了这件准帝器。 “嘿嘿,小黑,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试试啊,你这个母的,看到我这个公的,肯定激动的走不动道了!”雪月清嘿嘿直笑,让黑熊精脊梁骨望外嗖嗖的冒着冷气。 “妖狐,休得猖狂,你是否叫雪月清?” “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雪月清!”雪月清傲然道。 “你呢,你这头大笨熊叫什么名字?” “我叫黑晶晶!” “此名,甚叼也!”雪月清大喝一声,举起手中编花乾坤篮,道:“黑晶晶,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有何不敢,黑晶晶在此!”黑熊精双手叉腰,一副狂妄不羁的摸样。 可惜结果有点艹蛋,雪月清手里的乾坤篮,竟然没有任何异动。 “妈的,难道是坏了?还是口诀不对?”雪月清心里有点飘忽了,拿着乾坤篮翻过来覆过去的查看。 “妖狐雪月清,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你·爷爷在此!”雪月清不屑道。 “轰隆!” 猛然间,自黑熊精手中竹篮,突兀传出一股恐怖的吸扯力,简直像是一口黑洞,要吞噬诸天万界。 “臭狗熊,你竟然敢骗我!”雪月清大喝一声,直接将手中冒牌的乾坤篮扔在地上,一脚踩碎。 “哼哼,妖狐,你那公的兴许是看上我这母的了!”黑熊精哈哈大笑;其实在辞别关南施仙子时,仙子已经跟黑熊精说过,雪月清此人乃是妖狐,最是狡猾,一定要提防。 看来仙子还真是料事如神,若不是提前提醒我,就着了这厮的道了!黑熊精心中想到。 “吼!” 雪月清体内灵气狂涌,抵抗乾坤篮的吸扯力,但是,那是准帝器,和帝兵,古皇兵不一样,准帝器就算是最下等的刀·客催动,也可以发挥不小的威力。 “妈妈咪呀,我要起飞了!”惨嚎一声,雪月清被乾坤篮直接摄走,装在了内里乾坤中。 “哼,小小妖狐,可笑可笑!”黑熊精在一众小妖怪的欢呼声中凯旋而归,回到了洞府。 “大王,如今江鱼儿师徒四人都被大王抓·住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吃菩萨肉了!”老鼠精上前,在黑熊精面前进谗言。 老鼠精的话,让黑熊精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关南施仙子的本意,是让观世音菩萨知道这件事,然后过来给自己赔礼道歉;自己一高兴竟然玩过头了,师徒四人都被自己抓了,谁去给观世音送信啊? “竹篮,竹篮,百合在此,速速开门!”口中默念了一道咒语,乾坤篮中,神芒吞吐,雪月清的身影浮现,重重摔落在地。 “将此妖怪给我绑起来,先饿上他个两三天,另外,点火蒸炉,准备吃菩萨肉!” “好嘞,大王英明!”一众老鼠精愉快的将雪月清给绑到了山洞最深处的泉潭旁,架起了炉灶,便开始烧火煮水。 “完了,完了,善了个哉的,大师兄都进来了,我们真的完了!”看到雪月清被老鼠精压着绑到石柱上,泡在泉潭里瑟瑟发抖的姬无力简直快要哭出来了。 “清清啊,你怎么也进来了?天哪,难道苍天要我江鱼儿死吗?”穿着花色大裤·衩的江鱼儿悲恸道。 “去,别说话!”雪月清喝斥道。 现在雪月清可以断定,黑熊精身后的大哥大是关南施,这位八部神将排名第二,掌管地字号战将的女仙。 但是她若是要教训师徒四人,抓着打一顿就可以了,可是现在黑熊精可是要实打实的吃江鱼儿了。 雪月清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感情关南施这是要置师徒四人于死地啊! “妈咪妈咪哄,变身!” 接下来,在江鱼儿,姬无力,柳槐儿惊疑的眼神中,被绑在柱子上的雪月清幻化为一只苍蝇,嗡嗡飞到了江鱼儿身边。 “师傅莫怕,待我前去南海找观音菩萨,等会前来解救师傅!” “好的,清清,快去快回啊!” “嗡嗡!” 变幻为苍蝇的雪月清飞出洞府,幻化为本体,趋势灵力,化为一道神虹冲上了天穹。 “哼!” 洞府内,黑熊精悄悄散出神识,早已得知了这一切。 其实,他是故意要让雪月清逃脱的,什么蒸煮江鱼儿也是为了吓唬雪月清,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趁早去找观音。 南海普陀山,位于中央疆域南边,这里佛光普照,山木郁郁葱葱,更有虎啸猿啼,溪流缓缓,一派人间仙境的摸样。 “菩萨,菩萨,粗大事了!”远远的,雪月清凄厉的声音便传遍整方普陀山。 在普陀山深处,一口池塘旁,十二品莲台的观世音正盘膝而坐,身边还跟着一小道童。 “妖皇,不去保你师傅游历风月,到我这里干甚?”悟道的观世音缓缓睁开了灵动的秋水眸子。 “菩萨,救救我师傅啊,他快要被黑熊精吃了!”当下,雪月清跪倒在观世音面前,血泪俱下的描述了黑熊精一系列残暴的事。 “菩萨,你要相信我,绝对不是我打不过那头臭狗熊,主要是它手里的宝贝太厉害了,念一声咒语便能把我吸到里面去,好家伙,别看小小竹篮,那里面可是一方残破的古宇宙,差点没把我吓尿!”雪月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 “你是说,关南施的乾坤篮?”听到雪月清的描述,观世音心里咯噔一声,暗觉不妙。 她还以为千里石城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过来,却不曾想关南施始终还是出手了。 “菩萨,那妖怪现在在蒸我师傅,我该怎么办啊?”雪月清急声道。 观世音心里沉吟,不行,这件事她不能亲自出面,若是和关南施打起来了,那肯定会牵扯到上面更大个的,一不小心这就是第二次史诗大战啊。 “这样吧,妖皇,这是我道童惠安,我赐你们一件法宝,助你们降妖除魔!”观世音素手一挥,却是一座金灿灿的迷你山峰落到了雪月清手中。 “这是我佛门密宝,叫做金丹山,看着小,但是重量却足以压断星河,击沉日月,乃是用九十九座金山炼制而成,非同小可!”观世音解释道。 “好好,赶紧走吧!”雪月清拿着金丹山,率先冲向了高空。 “小童!” “菩萨还有何时吩咐!”俊朗的道童躬身道。 “你听清楚,若是金丹山打下去关南施还不出现的话,你就亲自去一趟帝国,求关南施出手相助,知道了吗?”观世音内心沉吟,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谨遵菩萨教诲!” 半个时辰后,雪月清与道童惠安再一次降临凤凰岭。 “臭狗熊,给本公子速速滚出来!”雪月清双手叉腰,鼻孔朝天,别提有多傲气了。 “轰隆隆!” 天摇地颤,黑熊精带着一众小弟冲出了洞府。 “好啊,果然不愧是狡猾狐狸,竟然能跑出我的手掌心,还找来帮手!”黑熊精看上去很是恼火,但心中却有点情不自禁的喜悦了。 他自是认识观世音菩萨的道童惠安,只要观音知道这件事就好办了。 “孽畜休得猖狂,且吃我一金山!”雪月清大喝一声,当下抡起手中的金山便向着黑熊精砸了下去。 “轰隆!” 天崩地裂,那口迷你的金山,在砸落途中轰然变大,简直像是一方巍峨山岳落了下去,将虚空都轰爆了。 “小小手段,不值一提!”黑熊精眼神轻蔑,扬起手中乾坤篮,口诵咒语:“竹篮,竹篮,百合在此,速速关门!” “轰隆!” 顷刻间,乾坤篮震动,其内残破古世界吞吐混沌气,一股恐怖的吸扯力简直像是史前巨兽在开口呼吸,金丹山快速缩小,被乾坤篮摄走。 “妖狐,纳命来!”黑熊精吸了金丹山还不罢休,竟然将竹篮对准了雪月清。 它心里的算盘可是打的很透彻的,既然惠安使者在旁边,那么它就不怕观世音不知道。 它很是对雪月清很不顺眼,正好捉住爆k一顿! “吼!” 雪月清长啸,奋力挣扎! 第三十八章 千江河遇险! 黑熊精着实狂妄,收了金丹山之后,竟然将乾坤篮对准了雪月清,也想将他收了去。 “孽畜,休得无礼!” 就在这时,天将仙光,一袭金玉甲朦胧,一尊女仙子骑着白马,从天而降;青丝舞动,芳香沁人,她眸若晨星,肤色白·皙,吹·弹可破,脸上带着圣洁的光芒,煞是美丽。 “唰!” 洁白素手一挥,黑熊精大惊,手中的乾坤篮被关南施仙子摄在了手中。 “孽畜,还不现形!”关南施素手一点,一道仙光激射,将黑熊精包裹,神光孕育散去,却是一机灵俊俏的小道童。 “惠安使者,拜见关南施仙子!” “妖皇雪月清,拜见关南施仙子!” “惠安使者,妖皇雪月清快快请起;此撩乃我坐下道童,趁我睡着,偷了我的乾坤篮来此作孽为患,还好两位稍作阻拦,我这才能赶过来!”关南施仙子如沐春风的笑着。 她确实很高兴;能不高兴吗?金丹山可是整整九十九座金山炼制而成,这,便是观世音的买路财。 “妖皇雪月清,赶紧将你师父救了,东行历劫去吧!”仙光震腾,关南施转身带着童子,骑着白马急速远去。 “妖皇大人,我也告辞了!” “使者一路走好!” 最后,目送着惠安使者离去以后,雪月清望着蔚蓝的天空略微叹了一口气。 这场观世音与关南施的博弈到底谁赢了? 说起来两人都是败者! 观世音想要千里石城疆域,却被关南施抓着师徒四人给反将了一军,到头来损失金丹山,可谓得不偿失啊! “师傅,徒儿来了!”一声大喝,雪月清提着玲珑刀冲进了山洞里,将数十老鼠精一个个砍爆,血肉模糊,头颅冲天,到处都是尸体与猩红鲜血。 “清清,我的袈裟啊,那可是菩萨赠予我的!”当江鱼儿被雪月清从泉潭里捞出来以后,江鱼儿那个凄惨啊,当着三个徒弟的面哭成了泪人。 “妈的,这次观世音可亏大发了!”雪月清懊恼的一拍额头,这才想起来九劫衣也被关南施给顺走了,那可是准帝器啊,若是让观世音知道了,肯定要气得吐血了。 “善了个哉的,别让我逮住那头臭狗熊,不然我一定要将他扒皮抽筋了!”身体泡的都肿·胀的姬无力骂骂咧咧道。 当下,江鱼儿重新穿上以前的破烂袈裟,师徒三人在山脚下牵上白马,一行四人重新开始上路。 却说师徒四人辞别了黄金叶满山的凤凰岭以后,继续向着东荒方向前行而去。 这边,距离凤凰岭已然超过十万里之遥的帝国,关南施府邸内! 典雅的宫阙内,关南施爱不释手的摸着大红色且金光灿灿的九劫衣,绝美的容颜上勾勒出一丝得意的笑。 这次她绝对赚大发了,不仅得到了九劫衣,还顺手收了观世音的买路财,九十九座金山炼制的金丹山。 “或许,我还可以试试观世音的底线到底在哪里?”望着身前鱼缸内畅游的红鲤鱼,关南施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自辞别凤凰岭后,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六十多天日日夜夜,江鱼儿师徒四人一路前行,期间,他们顺着梅华河最庞大的一条支流,顺江而下,一个月的时间,便前行了数万里之遥。 半年时间,自离开佛教须弥山以后,他们距离帝国和须弥山已经有二十万里之遥。 这一天,梅华河支流到了尽头,师徒四人上岸,继续翻山越岭,向前走去。 现在天气已经是初冬,气温很冷,天地万物一片萧瑟,荒凉。 这天午时,等翻过一道山岭时,前路,一条波涛滚滚的大江赫然横陈在师徒四人面前。 “轰隆隆!” 大江一眼望不到边,不像是江,更像是一方小型汪洋;波涛骇浪,声势很大,宛若金戈铁马踩裂大地,震撼人心。 “乖乖,我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千江河了吧!”雪月清将手放在眉下眺望,却根本望不到千江河的尽头。 “传说中,千江河乃是一千条河流荟萃在一起,是中央疆域除却九天落仙梅华河外的第二大水源发源地,我们该怎么渡河?”江鱼儿愁眉苦脸道。 “渡河,用船渡河啊,怎么渡河!”姬无力碎碎念道,裹着个大棉袄,冻得瑟瑟发抖。 “还是三师弟好,你看看它,木头人啊,都感觉不到寒冷是什么东西!” “二师兄,你就别说我了,你把师傅的棉袄都抢走了!”柳槐儿毫不示弱的反击道。 “呆·子,赶紧去砍树去!”雪月清呵斥道。 “不去,为什么让我去,你怎么不去,就会欺负我!”姬无力摇着硕大的猪头,不愿去砍伐树木。 “师傅,当初在苍莽山,这呆·子吃了一只,,!” “别说了,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姬无力赶忙拦住了雪月清,扛着绣春刀走进了山林,嘴中还碎碎念道:“雪月清,我诅咒你生女儿长个小·j·j!” 当雪月清和柳槐儿陪着江鱼儿来到千江河前,这才真正感受到了千江河的波涛。 “轰隆隆!” 近了,滚滚波涛涌动的轰鸣声便传入耳中,像是沉闷的奔雷炸响,震耳欲聋。 更时常有惊涛拍岸,大浪倒卷几十丈的高空,场面极其恢宏。 千江河,像是一尊咆哮的巨人在崩腾,在对着青天咆哮,它给人一种历史的沧桑感觉,宛若岁月长河在流淌。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望着千江河惊涛骇浪,雪月清忍不住诗兴大发,随手吟了一句。 “好诗,好诗,唯一遗憾,便是掌中无美酒啊!”雪月清叹息,这等壮观风月,唯独缺少了烈酒熏陶。 半个时辰后,姬无力口中哈着白色热气,扛着十几根苍劲的古木来到了河边。 “来,赶紧麻溜的动手,争取日落之前渡河!” 在雪月清的带领下,柳槐儿和姬无力一起同手,一个时辰以后,一艘崭新的木筏浮现,师徒四人都是颇为惊喜。 “走喽,出发!”木筏上,师徒四人,外加一头白马,一同漂浮千江河,向着河的对面飞驰而去。 一炷香的时间,师徒四人已然飘到了千江河的中心,这里,河水急速涌动,那股狂暴的冲击力,纵使雪月清,姬无力,柳槐儿三人同时出手,都很难掌控木筏。 “善了个哉的,累的老鸡我屎都出来了!”姬无力累的脸红脖子粗,体内灵力狂涌,全力控制木筏。 “呆·子,废话少说,赶紧催动木筏!”雪月清怒骂,总觉得姬无力这厮偷懒不出力。 “轰隆!” 猛然间,千江河暴动,在那惊涛骇浪中,一身披血色战甲的魁梧男子冲天而起,望着河中摇摆的木筏哈哈大笑。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游历风月的历劫队伍!”魁梧男子星眉剑目,五官硬朗若刀削,很是霸气。 “你是谁?”雪月清喝问。 “我乃千江河之主仇千,你们若是想要过河,拿好处来!”魁梧男子低喝道。 “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想吃菩萨肉!” “不好,他是妖怪!”雪月清一声怒喝,却根本来不及。 仇千手持血色战矛,一矛向前刺出,一道血色矛光吞吐犀利光波,直接落在了千江河中。 “轰隆!” 刹那间,千江河暴动,一股又一股狂霸的海浪冲起,天摇地颤,浪潮滚滚,将师徒四人乘坐的木筏瞬间打翻。 “救师傅!”雪月清大喝,关键时刻,再也顾不上什么,趋势神虹,将江鱼儿从水里捞了出来。 “老鸡,救马,救马!” 最后,雪月清抱着呛水昏迷的江鱼儿平安落地,而不远处,姬无力扛着四蹄乱踹的白马,累的口吐白沫,险先没被压的断了气。 “哼,若是不拿好处,下一次,就让你们尝尝准帝器的威力!”仇千冷笑一声,扬了扬手中一口通体混白如玉,溢着缕缕仙气的量天尺。 “轰隆!” 仇千的身影消失,雪月清却一下子睁大了双眼。 “量天尺,用次仙精金铸造而成,为惊天动地的准帝器,那不是关南施的神兵吗?” “妈·了·个·逼的,关南施这个臭婊·子,竟然还敢阻挡我们的去路!”雪月清想明白了什么,当下破口大骂。 “师傅醒了!”柳槐儿一声惊呼,雪月清赶忙围了上去。 “清清啊,这可怎么办?我们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啊!”江鱼儿冻得瑟瑟发抖,嘴唇都在哆嗦。 “呆·子,把棉袄拿过来!”雪月清喝道。 “我也冷,你怎么不扒你的!” 根本没有废话,雪月清直接将姬无力身上厚厚的棉袄给拔了下来。 “你们两个,赶紧去找柴火生火,我们今天估计要在这里过夜了!”在雪月清抽·出妖刀玲珑的威胁下,姬无力终于不情愿的跟着柳槐儿去了山林。 “师傅,实在不行我们就飞过去吧!” “不可!”江鱼儿摆手:“清清,为师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游历风月,最重要的不是走了多少万里,重要的是要历劫!” “这次,此妖将我们阻隔在千江河,也是我们要经历的劫难之一!” 面对江鱼儿决绝的眼神,雪月清没有办法再说。 当晚,师徒四人生了火,便在千江河旁边过了一夜! 第三十九 大战千江河! 新的一日,师徒四人接连醒来,雪月清发现江鱼儿脸色很是不好看,苍白的可怕。 “师傅,你昨晚是不是着凉了?”雪月清担忧问道。 “为师没事,只是心急何时才能淌过千江河!”江鱼儿有气无力道。 “我来摸·摸!”姬无力说着就上手了,用肥厚的手掌探了一下,惊叫道:“善了个哉的,烧的像是火炉一样,我说我昨天晚上怎么感觉不冷!” “去,呆·子!”雪月清啐了一口,吩咐柳槐儿:“小六,去山上看能不能挖点草药,呆·子,化缘去!” “你怎么不去,老鸡我昨天砍了半个小时的树,现在胳膊膀子还疼呢!”在姬无力的碎碎念中,柳槐儿看雪月清脸色阴寒,赶忙拉着姬无力跑去了山林中。 “清清啊,你赶紧下去降妖除魔啊,我们在这里耽误不得!”江鱼儿忧心道。 “这个,,,徒儿马上下去!”雪月清心里有点飘忽了,那个魁梧男子虽说只有刀·客巅峰的修为,但是手中可是拿着关南施的量天尺。 量天尺攻击力号称是帝兵以下第一,这要是敲一下,绝对头破血流啊。 而且,雪狐最怕水,雪月清天生对水恐惧,这要让他下水去抓仇千,他心里可是十万个不愿意。 很快的,挖草药的柳槐儿和化缘的姬无力都回来了,吃过斋饭,喝过草药以后,江鱼儿盖着棉袄沉沉睡去,雪月清将姬无力和柳槐儿拉到了一旁。 “我说两位师弟,你们下水去降妖去,师兄我在岸上保护师傅的安全!” “不去,不去,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大师兄,明知道那个妖怪手中有量天尺,而且还是关南施仙子的马仔,你这不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吗?”姬无力嚷嚷道,态度很坚决。 “呆·子,难道你就准备一辈子被困在这里?”雪月清开始施展三寸不烂之舌。 “你看看这周围,连根·毛都没有,而且天寒地冻的,我们虽说风餐露宿习惯了,但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 “呆·子,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愿意躺在热气腾腾的床榻上慵懒睡觉吗?” “愿意!”姬无力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那你愿意品尝山珍海味吗?” “愿意!” “那你愿意让师傅对你刮目相看吗?” “愿意!”姬无力低吼。 “去吧,师弟,你是男人,就应该扛起大刀去战斗!” “去河底,找到仇千,告诉他,他或许可以困住我们的渡江路,但他永远也不能让我们屈服!”雪月清低喝,短短几句话说的姬无力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师弟,跟我走,我们去战斗!”姬无力扛着绣春刀,喷着鼻息,脖子都快仰上天了。 “等等,二师兄!”柳槐儿拉住姬无力,心中略微沉吟,道:“大师兄,我们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是仇千的对手,毕竟他掌握着量天尺,而你手中也有妖刀玲珑!” “这样吧,我们把仇千引上来,你出手制服他,行不?” “小六这个办法也可以,绣春与冬雷虽说也是名刀,但对抗量天尺就有点吃力了,好,你们只要负责将仇千引上来,我用妖刀将他降服!”雪月清点头道。 “好,二师兄,走!”柳槐儿心中算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毕竟仇千乃是关南施的马仔,若是他和姬无力一个不小心把仇千给打死了,关南施找起麻烦来,那可就玩完了。 雪月清的性格,柳槐儿算是摸透了,是那种明显的一天不干上几杖就上蹿下跳,坐立难安的主。 将仇千引上来,那怕是雪月清把仇千宰了,上头追责起来,柳槐儿顶多算是个从犯。 反正天塌下来有大个的顶着,只要不要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就可以了! 柳槐儿的算盘,打的可是叮当响! “扑通!”“扑通!” 两声巨响,千江河水波滚滚,姬无力与柳槐儿全部入了河中。 身为刀·客,姬无力与柳槐儿自然会闭气神功,他们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游荡寻找仇千。 千江河河底可谓是别有洞天;这里怪石林立,海草碧幽幽,更有千奇百怪的肥鱼在欢快游动,各色珊瑚点缀,朦胧神光,美到不可方物。 “找到了!”柳槐儿一声惊叫,看到了仇千的洞府。 拉上姬无力,两人来到洞府前方,却见上面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千江之主’! “呸,呸!”往手中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手,姬无力抡起绣春刀,一刀便将洞府的大门给砸的稀巴烂。 可以看到,崩飞的石块在河水中翻腾,更有泥沙冲起,将这方区域瞬间侵染浑浊。 “何人来我府邸撒野!”暴虐的怒喝声中,却是仇千提着血色战矛冲了出来。 “妖怪,你鸡爷爷再次,劝你速速送我师徒四人过河,若是胆敢忤逆,哼哼!”姬无力将绣春刀扛在肩上,一脸洋洋得意的神色。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头肥猪,待我宰杀了尔等,做一头烤乳猪!”仇千哈哈大笑,不再废话,挥舞血色战矛与姬无力,柳槐儿大战在了一起。 “铮!” 那场面,着实惨烈无比,姬无力挥舞绣春,柳槐儿震动冬雷,凌冽的刀气在河水中铮鸣。 “铮!” 仇千手持血色战矛,一矛刺出,血芒迸射,宛若一道流光,与绣春刀轰击。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姬无力遭受重创,肥硕的身躯横飞而出,轰隆一声,直接将一块巨石砸爆。 “看刀!” 柳槐儿瞅准时机,冬雷劈斩,施展出了它的绝技,天地斩! “轰隆!” 却说千江河岸,雪月清正敲着二郎腿,喝着寒露,却见千江河河面上,滚滚乌云突然凝聚,咔嚓一声,一道苍劲的蓝色闪电,宛若真龙,冲入了千江河内。 “妈·了·个·逼的,完蛋了!”雪月清豁然起身,神色凛然。 果不其然,一声轰鸣巨响中,千江河暴怒,波涛滚滚,浪潮千万重,一滴河水溅在雪月清的身上,直接让他身躯痉·挛,血液都快麻木了。 这是雷电的力量,太狂暴了,让整方千江河都在起伏,噼里啪啦的闪电声中,河水爆开,柳槐儿提着浑身冒焦烟的姬无力冲了上来。 “肥猪,哪里走!”柳槐儿身后,仇千头顶量天尺,这口准帝器垂落千万缕无量仙光,将仇千身躯包括,竟然没有受到雷电的侵蚀。 “妈的,终于钻出龟壳了!”雪月清大喜,抽·出妖刀,自掌间划过;锋利的刀锋切开他的手掌,猩红的妖血躺在玲珑修长刀身。 “嗡!” 金属鸣颤声中,原本宛若一抹月光的玲珑变得猩红而诡异,溢着血色雾霭,可怕无比。 “小子,先跟本公子过两招!”雪月清一声大喝,趋势神虹,冲天而起。 “怕了你不成!”仇千哈哈大笑,手中血色战矛刺出,一道锃亮的光芒,犀利而慑人,向着雪月清疾冲而去。 “铮!” 抡起妖刀,雪月清一刀便拍击在了血色矛光之上;矛光铮鸣,嗖的一声,落在了不远处的山林中。 “轰隆!” 刹那间,山林整个爆开,乱石崩云,滚滚烟尘席卷八方,在咔咔声中,一条又一条宽大的裂缝弥漫,场面很是恐怖。 “吃本公子一刀!” 雪月清长刀猛然挥舞,一道刀气,与量天尺垂落的光罩轰击,铮的一声,落在了千江河中。 “轰隆!” 顷刻间,一大·片浪潮腾起,高达几百丈,遮天蔽日,冲上了云霄。 这一刀,着实吓得仇千一个激灵;它在不托大,手握量天尺,挥舞而出。 “铮!” 量天尺,通体混白如玉,宛若一道仙光,从史前岁月横击而来,速度快到了极致,宛若一挂星河,向着雪月清当头打去。 雪月清知道,准帝器仅凭仇千刀·客的修为根本发挥不了全部威力;但准帝器与帝兵,古皇兵不同,那怕是刀·客,也可催动准帝器十之一二的力量。 帝兵与古皇兵,想要打出它的力量,那怕是一丁点,也最少要刀王的修为,所以现在玲珑刀在雪月清手里,不过也就是一口比较锋利、坚硬的神兵利器而已。 量天尺轰击而来,宛若一挂璀璨星河,垂落无量仙光,照破山河万朵,威势大到了不可想象。 千钧一发之际,雪月清将妖刀横在了头顶。 “铮!” 刹那间,妖刀与量天尺轰击,一记刺耳的金属交击声中,雪月清站立的那方虚空直接爆开,虚空光晶乱舞,秩序光雨纷飞,这一击,竟然将空间都打爆了。 “扑哧!” 雪月清遭受重击,修长的身躯横飞而出,口中大口大口的喷着鲜血,胸腔间更是撕裂般的疼痛。 “扑哧!” 手握量天尺的仇千也不好受,被反震力量震伤,握着量天尺的双手虎口崩裂,骨骼飞溅,鲜血淅淅沥沥。 “有我仇千在,你师徒四人,休想过的了千江河!”仇千愤怒咆哮,转身冲入了千江河,消失无影。 “师兄!”柳槐儿冲天而起,接住雪月清不停翻滚的身子。 “阿弥他妈个陀佛,本公子差点没废了!”擦去嘴角的血迹,雪月清仍旧心有余悸,若不是妖刀玲珑,方才量天尺那一击,绝对能把他轰的连残渣都不剩。 第四十章 照方抓药! “二师弟,你没事吧,你别死啊,你死了乔家小姐可就变成寡妇了!”千江河边,雪月清揪着姬无力的耳朵失声痛哭。 却说柳槐儿乃是木头人,根本不会被雷电所击伤;倒是姬无力,由于在水中,雷电弥漫到处都是,在天地斩中落得个如此下场。 “二师弟,你不要死啊!”雪月清干打雷不下雨,哭了莫约有半柱香的时间,看到姬无力依旧是昏昏沉沉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三师弟,这呆·子没生命危险吗?”雪月清问着柳槐儿。 “大师兄放心,二师兄只是被雷电电晕了过去!”柳槐儿解释道。 “善了个哉的,这厮平日里对我多有不敬,今日本公子就连本带利一并讨回来!”当下,雪月清骑在姬无力肥硕的肚子上,抡起大耳刮子,对着姬无力的猪头脸便是一顿噼里啪啦。 等最后扇的雪月清的手都快肿·胀了,他才停手,去看了一下江鱼儿。 江鱼儿依旧在昏睡,高烧不退,刚才那等激烈的战斗都没将这厮惊醒。 “三师弟,你看好师傅,我下河里去查探一番!” “好的大师兄!” 看到柳槐儿点头,雪月清虽心中十万个不愿意,但还是扑通一声,扎进了千江河里。 雪月清主要是怕江鱼儿真的出了什么事,毕竟历劫队伍里不能缺少江鱼儿这个领导。 历劫队伍四人,江鱼儿功德圆满之后,不仅可以重回昔日菩萨位,更可以和妖狐女子静池在一起。 雪月清也会成为佛,位列体制内,还可以救母亲玲珑古皇。 姬无力与柳槐儿便没有什么非去历劫的理由,柳槐儿还行,因为待在苍莽山,它必须每日承受百箭穿胸之苦,那等折磨,太过于凄惨。 只有姬无力,人家有乔家庄,此撩性格懒散,好做白日梦,只要温饱尚可,在搂着乔小姐温存温存,便已经足够他乐呵一辈子了。 所以,历劫队伍,不能缺少江鱼儿,没了江鱼儿,这群人历劫便根本没什么意思了! 想通了这一点的雪月清开始卖力起来。 他很快探寻到了仇千的洞府,里面有珊瑚点缀,散发朦胧神光,更有水草摇曳,翠绿欲滴。 站在仇千洞府前,雪月清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他摇身一变,变成一条红鲤鱼,摇着尾巴从洞府的空隙中钻了进去。 洞府里面很大,到处都是夜明珠,散发柔和神光。 在洞府深处,有几十具白骨,零零散散,皆是被仇千吞噬。 人族的血肉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这点在风·月·大·陆众妖皆知,就如同在人类眼里,鸡鸭鱼肉也很好吃。 说实话,若不是身体里留着一半的人族血脉,雪月清早就吃人肉去了。 在妖的眼里,人族的老弱妇孺,只要出现在方圆十里之内,身上都会散发一股浓郁的香味,所以妖才吃人。 在洞府深处,一处石床·上,雪月清看到了正在酣睡的仇千。 而量天尺,也被仇千握在手中,紧紧攥着。 “唰!” 神芒闪过,雪月清现出原形,他做贼似的,小心翼翼的掰开仇千的手,将量天尺拿了过去。 他料想这个仇千肯定是关南施仙子的马仔,也肯定听说过黑熊精的故事,也肯定知道自己被黑熊精戏耍的事迹,所以,他定然不会猜测到自己还会照方抓药。 拿着量天尺,入手沉甸甸,尺身混白如玉,震腾仙雾孕育,至神至圣,绝对的好宝贝啊。 摸着下巴,雪月清心中沉吟,他抽·出身后的妖刀玲珑,对着玲珑轻吹一口气,却见神芒闪过,玲珑成为了量天尺的摸样,被雪月清小心翼翼的塞在了仇千的手中。 做完这一切,雪月清这才偷偷摸·摸的走出了洞府。 “好宝贝啊,好宝贝!”洞府外面,摸着宛若凝滞美玉般的量天尺,雪月清大喜,这才是真正的神兵利刃。 “先试试威力如何!” 这边雪月清拿着量天尺得瑟,却说洞府深处,原本酣睡的仇千却突然睁开了双眼。 “哼,小小妖狐,小小心思,早已被仙子猜测到了!”仇千冷笑,方才雪月清将他手中量天尺拿走,他自然知道。 那确实是真的量天尺无疑,但是仇千却可以挥手间就收回,因为量天尺本身便是关南施仙子的,仇千掌握催动与回收口诀,所以那怕是被雪月清拿走了都没事。 仇千心里有个小小计谋,他知道量天尺在雪月清手中,会让雪月清变得骄傲自大,然后,当雪月清在挥出量天尺的时候,他会催动量天尺反杀雪月清。 这个计谋,着实高明;因为量天尺在雪月清手中,他会放松警惕性,一击必杀的可能性会很大。 “轰隆!” 突兀间,异变惊起,在那洞府外,一挂璀璨的星河淌落无穷尽的仙气,横跨数十里的距离,直接将仇千这方洞府给压的爆碎。 “乖了个乖的!”洞府外,雪月清望着河底崩开的大裂缝与穿空的乱石,爆碎的珊瑚群,狂怒的河水,心里乐开了花。 “何人赶来我洞府撒野!”仇千暴怒,披头散发的从乱石中冲了出来。 “小小妖怪,你·爷爷出手,怎么?你来打我啊,你来啊!”雪月清望着仇千被乱石砸的鼻青脸肿的滑稽摸样哈哈大笑。 他转身,化为一道惊鸿冲上了河面,身后仇千暴怒跟随,嘴角却露出一丝阴笑,他的计划要实现了。 得意的仇千没有发现,在冲出河面的刹那,雪月清手中一闪而逝的光华。 “轰隆!”“轰隆!” 千江河暴动,波涛冲天,雪月清与仇千的身影接连冲上了高空,彼此对视,个个都是表面盛怒,心中淫·笑。 “妖孽,快快束手就擒,量天尺已在我手,你没有机会蹦跶了!”雪月清得意洋洋的从体内世界拿出量天尺。 “哼,小小妖皇还敢骗我,量天尺不就在我手中吗?”仇千挥了挥手自己手中的量天尺,其实是被雪月清用妖刀幻化出来的。 “嘿嘿,妖孽,你手中的量天尺乃是公的,碰见我这母的肯定就威力失灵了!”雪月清哈哈大笑,肠胃都痉·挛了。 “哼,我不服,有种试试!”仇千低喝道。 “好啊,试试就试试,你用你手中的量天尺敲你一下,我也敲我一下,看看你的量天尺是不是还能用!”雪月清大笑道。 “你先敲!”仇千冷笑道。 “可以啊!”雪月清并未反驳。 看着雪月清缓缓抡起量天尺,仇千心中乐开了花,那可是真的量天尺,其内炼化了九十九条星河精粹,一击下去,绝对能敲爆脑袋。 “嘭!” 量天尺,重重的轰击在雪月清的脑袋上,只是一声轻响,没有仇千幻想中的血腥场面。 “怎么可能?”仇千震惊,不敢置信;他确信雪月清拿的是真的量天尺,不然方才洞府外面那一击怎么解释。 “好了,小小妖孽,该你了!”雪月清哈哈大笑。 “哼,来就来!”仇千不屑,他自知手中量天尺乃雪月清幻化,却不知是用什么幻化,当下没有丝毫犹豫,抡起量天尺就敲向了自己的脑门。 “嘭!” 妖刀玲珑,那可是极道古皇兵,是大帝与古皇的专属神兵,这一击下去,却听仇千口中发出一记杀猪般的惨嚎声,半个脑袋都被幻化为量天尺的妖刀给轰爆了。 “哈哈哈,哦哈哈啊!”雪月清那个乐呵,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飙飞了出来。 “仇千兄,你这是被谁伤了心吗?怎么要自残啊?”雪月清大袖一挥,仇千手中量天尺飞驰而来,神光孕育,幻化出妖刀玲珑的摸样。 “妖皇,你敢骗我,真的量天尺呢?”仇千怒喝道,捂着被敲爆的头,鲜血直流。 “嘿嘿!”雪月清扬了扬手中的量天尺,光华散去,却是一根木头。 “量天尺在这里呢!”雪月清乐呵呵的从体内世界再次拿出量天尺,这次的量天尺,才是真正的准帝器。 “我料想关南施自认聪明,一定会猜到我第二次照方抓药,我就想,为何我不满足你们自认高傲的自大之心,就按照你们想的去做!” “当然,我稍微改变了一点点游戏规则,结果,,,哈哈哈!”看着鼻青脸肿的仇千,雪月清再也忍不住,狂笑出声,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妖皇,我杀了你!”仇千暴喝,手掐古印诀,念念有词。 “嗖!” 突兀间,雪月清手中量天尺脱离他的掌控,飞驰向了仇千。 “卧·槽,你这不遵守游戏规则啊!”雪月清神色大骇。 “妖皇,去死吧!”仇千握住倒飞而回的量天尺,胸口气血喷涌,抡起量天尺就向着雪月清砸去。 “轰隆!” 量天尺到仇千手中,发挥出了难以想象的威力。 一挂璀璨星河,宛若九天落仙,震腾浓郁的仙色雾霭,向着雪月清打来。 恍惚间,像是岁月长河抨击,要将乾坤万物都悉数毁去。 “铮!” 刀气激扬,寒光烁烁,雪月清一刀抡出,转身就跑。 “我一定会回来的!”雪月清大吼一声,化为惊鸿,径直没入了天际,看哪个方向,应该是去往南海普陀山了。 “轰隆!” 量天尺震碎刀气,那里神光灿灿,很是炽烈。 “就等这一天呢!”望着雪月清远去的背影,仇千冷笑。 第四十一章 神仙打架! 南海普陀山,乃是观世音菩萨道场;山脉巍峨,古木苍劲,绿装郁郁葱葱,更有佛光朦胧,仙雾震腾,如梦如幻。 “菩萨,菩萨,粗大事了!” 遥远的天边,雪月清像是被狗撵了一样,火急火燎的冲入了普陀山。 “你这小小妖狐,不去保护江鱼儿游历风月,跑我这里作甚!?”观世音盘坐十二品莲台上,慈眉善目,白衣飘飘,眉心一点红,空灵而圣洁。 “菩萨,粗大事了!”雪月清跪拜观世音,道:“菩萨,你可知量天尺?” “量天尺?”观世音一脸狐疑,道:“量天尺乃是用次仙精金铸造,荟萃了九十九挂星河的精粹,攻击力举世无匹,被誉为帝兵、古皇兵下第一攻击神兵,乃是八部神将之一的关南施仙子所掌有,你问这个何事?” “菩萨,我们途径千江河,却被一妖怪阻拦,他手里就拿着量天尺!” “菩萨,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打不过他,实乃量天尺攻击力太强悍,我不是量天尺的对手啊!”雪月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 “关南施,又是关南施,真是欺人太甚!”观世音寒声,绝伦的五官稍显狰狞,高高的胸脯上下起伏,看的雪月清欲·火沸腾,下·身直接支起了一个小帐篷。 “孽畜,你往哪里看?”观世音暴喝。 “骚瑞,骚瑞!”雪月清赶忙提臀收腹,这才将下·体的尴尬隐去。 说实话,若是能把观世音这等风月奇女子压在身下狂暴大战三百回合,就是累的精尽人亡雪月清也是一百个乐意。 “关南施,这件事没玩!”观世音着实气得不轻。 石城劫难,观世音由于贪婪,将石候收归麾下,也平白如故的得到了千里疆域。 可惜,关南施并没就这么算了,让手下道童拿着乾坤篮在凤凰岭阻拦历劫师徒四人;观世音砸了九十九座金山炼制的金丹山作为买路财,关南施这才放过师徒四人。 可是,观世音没能想到,这个关南施竟然敢蹬鼻子上脸了。 要知道,历劫队伍的最大使命,便是要将佛法弘扬,另外将一些地方野势力消灭,扩张佛教地盘与须弥山影响力。 关南施这一阻挡,师徒四人指不定猴年马月才能离开中央疆域! “跟我去须弥山走一趟!” “哈!” 雪月清还没反应过来,观世音一把提着他的衣襟早已上路。 “轰隆!” 观世音佛法之精深,通过这次前往须弥山便可得知一二。 普陀山距离须弥山少说也有百万里之遥,可是观世音一脚下去,苍茫大地上,山川大河便在她脚下飞速划过,速度快到了雪月清简直以为是岁月长河在倒流。 一步之下,便是几万里,雪月清还未反应过来,佛教须弥山已经近在眼前。 “恭迎南海观世音菩萨!”诸天佛陀盘坐虚无中,宛若一轮又一轮黄金小太阳,对着观世音躬身。 “诸位佛陀不必多礼,我这次来,是要找孔雀护法!”观世音行了一礼,提着雪月清便向着一处庙宇走去! 须弥山,据传乃是如来古佛极道帝兵,用九大神料之一的道劫黄金铸造,威力可以毁天灭地,沉沦乾坤。 须弥山浩大无比,山体恢宏,耸入了域外,最高处甚至有日月星辰在悬浮,极具气势。 九挂星河,苍茫无尽,从星空中垂落,披挂在须弥山上,里面甚至可以看到星骸在沉浮。 在一挂星河水旁,有一座古老的庙宇,通体黄金灿灿,佛光溢出,圣洁而庄重。 “孔雀殿!” 观世音带着雪月清来到了这里,庙宇上挂着一块镀金匾额! “孔雀大明王乃是我佛教护法,修为远在我之上,可以和地藏师兄相比拟,你进去以后沉默便是!”观世音神情严肃的嘱托道。 “谨遵菩萨口谕!”雪月清点头。 当下观世音带着雪月清进入古庙宇,却见一株通体流光溢彩的神树下,一冷酷男子正在打坐。 “不死菩提!”望着那株神树,雪月清忍不住惊呼。 不死菩提,乃是传说中的不死药;不论是凡人还是大帝、古皇吞下去,都可以延寿一万年,端的是奇妙无比,生死人,肉白骨,乃是天地造物的奇迹。 可以看到,菩提树躯干苍劲,宛若真龙盘踞,上面闪烁三千绿叶,流动大道神则,碧绿欲滴,流光溢彩,简直像是活在史前。 “住嘴!” 观世音喝道,雪月清赶忙闭口不言! “观音,怎可带外人进出孔雀殿!”菩提树下,打坐的冷酷男子豁然睁开了双眼;瞬间,两道五色雷霆洞穿虚空,简直像是天刀,犀利锋芒让人神魂俱裂。 “孔雀护法,今日前来,是想要请你出手,帮历劫队伍一个忙!”观世音赶忙欠身,对着孔雀大明王献上了很大的敬礼。 细看之下,孔雀大明王确实惊艳! 他一袭五色战袍,身躯修长有力,盘坐在菩提树下悟道。 一头五色发丝,披肩垂落,直达腰·际;瓜子脸蛋儿,五官清秀绝伦,肤色白·皙,尤其是一双丹凤眼,配上修长剑眉,更衬托出他无上的风采与冷酷。 “历劫队伍?是地藏的转世之身吗?”孔雀王声音稍显柔和了一点。 “不错,正是师兄的转世之身!”观世音点头,道:“此次师兄转世之身路过千江河,却被八部神将之一的关南施派人拦截,我修为不如师兄,若是到时候关南施亲来,免不了一场恶战,所以恳请护法看在往日和师兄交情的份上,出手相助!” “好!” 孔雀王根本没有异议,一句话:“前面带路!” 这次有了孔雀大明王,距离千江河数十万里的距离,大明王一个跨步便降诞,让雪月清心中那个震惊,简直像是体验了一场时空旅行。 千江河波涛滚滚,孔雀大明王傲立苍穹,一双五色瞳孔熠熠生辉,一眼便看到了隐藏在河中的仇千。 “轰隆!” 孔雀大明王根本没有废话,选择了直接出手。 他白素如玉的手掌探出,宛若一挂星河,臂膀上面垂落混沌气,探入千江河,搅动漫天风云,一把便将仇千从手里抓了出来。 “何人赶来此撒野?”仇千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手持量天尺还在得瑟。 可惜,看到孔雀王刀子般的锐利眼神,他当场就是一个恶狠狠的寒颤。 “铮!” 量天尺器内神祗感受到了孔雀大明王的危险,选择了自主复活,轰击孔雀王。 “铮!” 一声强烈的金属颤音中,量天尺轰然爆发夺天地日月的璀璨光华。 它化为一道璀璨的匹练飞驰而出,仙光震惊世人,照破山河万朵,简直成了天地间的唯一。 “轰隆!” 量天尺轰击,尺身轰然放大,宛若一挂璀璨星河,长也不知道多少里,宽也不知道多少里,带着滚滚震腾的仙光向着孔雀大明王当头轰击。 “米粒之珠!”孔雀大明王冷笑,一把便将仇千给捏成了血雾。 “铮!” 突兀间,刺耳的金属颤音洞天彻底,在孔雀大明王身后,五口长剑浮现世间。 红,黑,蓝,白,紫,五口长剑,惊天剑鸣声宛若奔雷炸响;滚滚剑气若狼烟,遮天蔽日,更有混沌剑气激射,让日月星光都黯然失色。 “剑意!!”雪月清被观世音带着急速后退,转眼便是数万里,他内心震惊,这是剑意! 刀有刀意,剑有剑意,但那都是大帝与古皇才可领悟的无上奥妙,但孔雀大明王,却走到了这一步。 剑意铮鸣,锋芒犀利,简直像是可以横断古今虚空;修剑一生,平定万古动·乱,一剑既出,日月山河皆可破! “铮!” 孔雀王傲立长空,五色发丝飞扬,丹凤眼犀利,像是一代帝王君临天下,无边威势不可挡。 那是一口蓝色杀剑,从孔雀王身后冲出,剑气滚滚,寒光烁烁,直接与飞驰而来的量天尺轰击。 “铮!” 两者交错,刺目的灭世火光迸发,量天尺倒飞数万里,落在了一方山脉中。 “轰隆!” 那里,伴随着天摇地颤的轰鸣声,一团刺眼庞大的光波缓缓升腾而起! 那是金黄色的光,比太阳还要刺眼,让人根本无法直视! 一个恢宏壮观的巨大光波,自量天尺落下之处升起,向着八方倒卷而去;一条条好像光带一样的巨大云团缭绕,被火光映照的五颜六色,不断随着光波的扩大而扩大! 乱石穿空,烟尘漫天;一块又一块燃烧的巨石,像是流星一般,在天空中到处激射,如同一场绚丽的烟花! “轰!” 一团高达数万丈的恐怖烟尘从远方袭来,滚滚烟尘像是怒吼的滔天巨浪;从大地上肆虐而过! 茫荒大地在沉浮,仿佛要被这一击给毁去! “这就是,,,,神仙打架吗?”望着那方缓缓消逝的巨大光波,那一刻,雪月清好像看到一轮太阳从那里升起。 一股狂烈的窒息感觉,狠狠的遏住了雪月清的心脏,让他体内的热血激燃,他要强大! 雪月清内心有声音在咆哮,他要强大,总有一天,他要凌驾诸天万界之上! 第四十二章 蓝衣公子! 一击,只有一击,孔雀大明王一击之下,便轰击的量天尺倒飞,那等可恐的剑意,简直可以横断古今虚空,斩破诸天万界! “铮!” 五口长剑,浮现在孔雀大明王身后,剑锋犀利,寒光烁烁,滚滚剑气若狼烟,斩裂虚空,无物不破。 “轰隆!” 孔雀大明王再出手,他素白如玉的手伸出,横跨数万里的苍茫疆域,臂膀上垂落混沌气,宛若星河般璀璨。 他要摄取量天尺,毕竟这口准帝器号称帝兵、古皇兵下第一,没人会不眼热。 量天尺追究根底还是没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无人掌控,没有刀气灌输,它就算是复活,也很难打出十成神威。 就好像一头老虎,你必须要喂食它,它才会有力气去征战;同理,没有海量刀气的支撑,量天尺也不过是头虚弱的老虎。 “孔雀护法,且手下留情!” 突兀间,无量仙光震腾,一绝伦女子,金玉甲熠熠生辉,青丝飘扬,身骑白马,从天而降,一把便将量天尺握在了手中。 “嘭!” 那是关南施,她素手向前拍击,轰隆一声,那方区域整个崩了开来,混沌气吞吐,可怕而慑人。 关南施,八部神将之一,位列前茅,仅次于麒麟王叶倾城,一身玄功威压寰宇,乃是最早追随战天帝的将领,而孔雀大明王,乃佛教护法,不论是地位还是修为,比之观世音菩萨都要强盛很多。 他们的一击,注定是天崩地裂的! “铮!” 两人的素手重重轰击在一起,强烈的金属鸣颤声,像是两块神金在交击,咔嚓一声,在雪月清震惊的注视下,长空之上,一道大裂缝浮现。 裂缝长也不知道多少里,宽也不知道多少里,宛若宇宙黑洞,里面垂落混沌气,铺天盖地,砸在苍茫大地上轰轰作响。 这一击,孔雀大明王云淡风轻,关南施却面色潮·红,身下白马悲鸣,载着她连退七步! “念在昔日与叶帝交情份上,暂且让你一马,若日后在敢找我师兄麻烦,必诛尔等!”孔雀大明王丹凤眼透射寒芒,似天刀锐利,他深深看了一眼千江河畔昏迷的江鱼儿,转身一步跨出,穿越虚空隧道离去。 “多谢孔雀护法手下留情!”关南施对着孔雀大明王离去的方向欠身一拜,转身便欲催动白马离去。 “仙子,仙子,请留步!”雪月清扯着嗓子喊道。 “妖皇叫住我,所为何事?”关南施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妙。 “仙子,上一次在凤凰岭,你的道童拿着你的准帝器,收了我师傅的九劫衣,你还记得吗?”雪月清满脸笑意盈盈。 “哦,你不说我还真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关南施脸上露出如沐春风的笑,暗地里却恨得牙痒痒,无奈的她,只得将九劫衣从乾坤篮中拿了出来。 “保管好,莫要在丢了!”关南施将九劫衣还给了雪月清。 “多谢仙子!”最后,雪月清目送着关南施离去以后,转身对着身旁的观世音得意一笑。 “菩萨,我看你脸皮也不薄啊,为何要在暗中传音让我向关南施要九劫衣?” “孽畜,赶紧保江鱼儿东行去,废话真多!”观世音颇为恼怒,喝斥雪月清一声,也冲天而起,向着普陀山飞驰而去。 “这一个个的,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雪月清狠狠的翻了几下白眼。 这次关南施可是亏大发了,不仅吃下肚子的鸭子都被挖了出来,而且手下马仔也被孔雀大明王捏成了一团血雾,总之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观音因为贪婪,付出了九十九座金山炼制的金丹山;关南施因为贪婪,死了一个马仔,得到手的东西还得还回来。 这两件事情告诉我们,天下绝对没有免费的午餐,当天上掉下馅饼的时候,不要着急高兴,先看看馅饼有没有发霉,有没有被人下毒,在抬头看看馅饼掉落的高空,是不是还有一块染血的石头等着你。 还有,别以为煮熟的鸭子吃到肚子里就意味着是你的东西了;俗话说的好,成婚之后还有小三来捣乱呢! 太过于得意忘形,总有人会把你吃下肚子里的东西给挖出来! “过河喽!”花了两个时辰,师兄弟三人再次制作了一方木筏,抬着依旧在昏迷的江鱼儿,牵上白马,渡河而去。 “哥哥你做船头,妹妹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雪月清心中这个畅快,忍不住哼唱了起来。 他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是神仙打架,他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 不说孔雀大明王,单单就谈关南施和观世音,都是现在的雪月清要抬头仰望的存在。 “总有一天,我要站在风·月·大·陆的最高处,去俯视红尘万众!”雪月清心中暗自许下了一个誓言。 成功闯过千江河以后,江鱼儿的病在三师兄弟的悉心照料下也一天天好转,看到失而复得的九劫衣,江鱼儿这个高兴,当场抱着大红色袈裟便失声痛哭。 总之,一路上,再无妖魔鬼怪出现,师徒四人一路前行,观赏初冬中央大路的萧瑟,感受北风的狂烈,也别有一番滋味。 这边师徒四人平安上路,却说中央帝国,这几日来却有大事发生! “快跑啊,第七皇子来了!” 中央帝国,歌舞升平,丝竹悠扬的秦淮楼,不知是谁嗷呜一嗓子,瞬间大堂内乱哄哄,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所有寻欢作乐的公子哥们全部跑的没了踪影。 敢情方才那位不知道名字的兄台口中的‘第七皇子’是什么洪荒猛兽啊! “第七皇子驾到!”伴随着武官低沉的声音,秦淮楼门口,一蓝衣公子跨着大步走入。 第七皇子,威名赫赫,被誉为风月第一才子,其人智谋堪称近妖,前十年于帝宫修习刀技,钻研古学;后十年游历风·月·大·陆,尝遍春雷冬雪夏雨秋霜,与七日前回到帝国。 第七皇子,被帝城之人称呼为中央帝国的儿子;她对帝国的荣誉,比谁都看得重要;这几日,也不知道有多少话里话外羞辱帝国的浪荡公子哥们被她斩落了头颅。 “老鸨,请问寇白门小姐可在?”伴随着清亮的声音,蓝衣公子走进了秦淮大楼。 细看之下,此蓝衣公子身段修长,乌发披肩,头戴蓝玉冠,巴掌小·脸,五官精致,更是唇红齿白,风度翩翩。 不过其狭长的眸子,乌黑的眼珠,却透露一股森寒之意,与其嘴边如沐春风的笑真可谓大相径庭。 “启禀七皇子,白门今日身体有恙,正在小休,估摸不能见第七皇子!”老鸨自知第七皇子是来找麻烦的,便想了一个自认为完美的理由。 “铮!” 一口修长的冷刀,刀锋恰似绿水,碧翠欲滴,溢着丝丝缕缕的寒芒。 “你的这个回答,我很不满意,我给你第二次开口的机会,希望你好好把握!”蓝衣公子冷刀刀尖抵在老鸨子的心脏位置,人依旧在笑,只是眸子更寒。 “咕嘟!”满脸麻子的老鸨子恶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张着嘴,便欲说些什么。 “有何事找我?”就在这时,一记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大堂欲要凝固的气氛。 伴随着寇白门的声音,蓝衣公子的冷刀也入了鞘! “想必小姐便是寇白门了吧!叶青栗见过小姐!”蓝衣公子对着寇白门略微抱拳。 “不知第七皇子找小女有何事?”寇白门始终站在二楼楼梯口,并未下来拜见第七皇子,可谓大逆不道,不过第七皇子却不在乎这些俗世礼节。 “我今天来找·小·姐,只有一个问题!” “我前十年深居帝宫钻研刀技与文学,不曾出世;后十年游历风·月·大·陆,尝遍寒露绿草,却也未在帝城逗留过!” “七日前,我回帝城,在帝城城墙上看到两句且说是诗的东西吧!” “听说是字号风月第一公子,妖皇雪月清所留,今日来找·小·姐,只有一个问题!” “妖皇雪月清,到底为人如何?”叶青栗背负双手,狭长眸子透射·精光,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一个像样的对手了。 “你想对他出手?”寇白门脸色一变。 “人生在世三大事,一,尝遍世间美酒;二,战场杀敌,屠九百万首级;三,有一个一辈子的敌人!” “我正在找让我叶青栗可以一辈子对抗的敌人!”叶青栗笑道,眸子犀利而可怕。 “我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只是他的一首词,或许可以表达他的内心!”寇白门叹息道。 “哦?不知小姐可否告知!”叶青栗大喜。 “只饮寒露清酒,只谈风花雪月,只笑忙碌苍生!”寇白门一字一句,说出了雪月清当时醉意朦胧下的一首词。 “好,好词,好一个只饮寒露清酒,好一个只谈风花雪月,好一个只笑忙碌苍生!” “妖皇雪月清,我叶青栗,这辈子定要做你前世轮回的宿敌!” “哈哈哈!”爽朗的大笑声中,叶青栗蓝衣飘飘,走出秦淮楼,带着五名刀·客部下冲天而起,升入了云霄。 “妖皇雪月清,我叶青栗来了!” 第四十三章 道不尽风月! 蓝衣公子叶青栗,帝国第七皇子上路,追寻雪月清而去。 却说师徒四人,在渡过千江河以后,一路往东走,已然快要接近中央疆域的边陲区域了。 这一日,一条古道上,师徒四人正在休息,雪月清月白长袍飘飞,乌发在北风中乱舞,他手持妖刀玲珑,桃花眸聚精会神的盯着远处。 “呼!”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雪月清精气神凝聚,手中妖刀,猛然劈出。 “铮!” 一道刀气,凌厉无比,在北风中激射,自半空中划过。 三百米的距离外,自天空中,飘然落下一片枯叶。 而刀气,也在这种巧妙时刻,与枯叶交错,将黄叶割裂为两半,飘落在北风中。 “师兄,如此刀法,你已然可冲击刀·客巅峰境界了!”柳槐儿在一旁忍不住拍手称好。 “刀·客巅峰修士,体内世界十万里,可以储存大量的五行灵气,用以淬炼刀气,可惜啊,我努力了这么长时间,体内世界不过七万里,距离刀·客巅峰还差得远!”雪月清叹了一口气,他这算是二次修行,毕竟以前走过同样的路。 “师兄,你重开体内世界也不过小半年,竟然将体内世界扩充到了七万里,不可想象!” “那里,那里,师弟说笑了,你已是刀·客修为,还掌握天地斩这等刀技,师兄甘拜下风啊!”雪月清乐呵呵的说道。 “师傅,老鸡我受不了了!”听着柳槐儿和雪月清互相吹捧,一副老学究的摸样,姬无力趴在地上,张开大嘴,哇的一声就吐出一大口酸水。 “呆·子,一边去!”雪月清呵斥道。 “徒儿们,你们可要抓紧时间修炼啊,这还是中央疆域,可以说一切太平,蹦跶出来的妖怪多是菩萨,神将们对我们的考验!” “这等出了中央疆域,那些大妖怪才是真的杀人不眨眼啊!”江鱼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行了师傅,东荒边疆据此还有数十万里呢,够我们走上一年半载了!”雪月清无所谓道,心中却是卯足了劲,想要进阶修为。 孔雀大明王与关南施的短短一击,给他造成了难以想象的撼动,他必须要强大! 这一走,又是七日时间,这天中午,北风愈发猖獗,在天地间游走,呜咽作响。 天空中,一片灰蒙蒙,天地乾坤萧条,一片又一片鹅毛大雪从天而落;大地很快披上了一层银装,万里疆域雪白,却也别有一番美景。 这一刻,当雪落下,像是整方天地都寂静了下去,给人一种悠然的舒畅感觉。 凤城,中央疆域数一数二的古城;占地数十平方公里,古城甚是巍峨壮观,被白雪侵染,祥和而悠然。 “天地连同衣,寸土万羽飞;苍茫一眼间,乾坤竟太极!” 遥远的古道上,师徒四人前行而来,望着漫天飘落的飞雪,雪月清忍不吟了一首诗。 “好诗,好诗,诗中不见飞雪,却自有苍茫之意!”坐在白马上的江鱼儿听了雪月清的诗,也是忍不住夸赞道。 “哈哈,那是自然!”雪月清大笑道。 “附庸风雅!”姬无力一撇嘴,也难得的说了一句上场面的成语。 “师傅,前面有城!”柳槐儿惊叫道。 “有城?”江鱼儿一脸大喜之色,道:“徒儿们,快马加鞭,走了一天也累了,让我们借宿人家,好吃好喝去!” “得嘞!”雪月清当下一马当先的向着凤城冲去,转眼就跑的没影了。 “师傅,你说师兄生了儿子会有小·j·j吗?”姬无力看着雪月清撒欢的背影愤恨道。 “没有小·j·j还是小事,若是多了个水帘洞那就艹蛋了!”柳槐儿哈哈大笑道。 “师弟说的极是啊!”姬无力的心情也畅快了起来。 姬无力牵着马,柳槐儿挑着担,唯独身为大师兄的雪月清,一天到晚除了练刀就是喝清泉寒露,比任何人都要悠哉。 却说这边雪月清一路撒丫子狂奔,远远的便看到凤城城门口有几名官兵站立,走近一看,领头之人,却是一袭华贵长袍,慈眉善目的老者。 “敢问公子可是妖皇雪月清?”老者乐呵呵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雪月清一脸狐疑。 “我家主人乃是凤城城主,料到历劫队伍这些日子快要到凤城了,便让在下在这里守护!”老者解释道。 “凤城之主,应该是帝国的统治疆域,敢问你主人什么修为?”雪月清只对修为感兴趣。 若是修为低,那就好办了,入住也放心;若是高了,那就更好办了,人家那么大的腕子,不至于听从关南施的馊主意来暗害师徒四人吧。 主要是关南施的阴险狡诈性格给雪月清留下了心理阴影,对于帝国之人,他一向防范。 “我家主人乃是刀王修为!”老者说道,脸上自有得意之色。 “刀王,乖乖!”雪月清惊呼一声,当下与老者热切的攀谈了起来。 “我家主人听说公子乃是风月第一,诗词古文甚是精通,便想请公子师徒四人一聚,与公子畅饮美酒,谈论古今!” “好说,好说!”一听管家说有美酒,雪月清这个馋啊,心里像是猫儿抓了一般,痒痒的要命。 “师傅,师傅,赶紧过来,麻溜的!”雪月清向着风雪中慢吞吞的三人叫喊道。 “来了,来了!”姬无力抱怨。 “师傅,我已经找好住处了,是城主府,有上好的客房和美味的斋饭!” “吼!” 接下来,在雪月清和一干士兵愕然的神色中,只见姬无力这厮满脸大喜之色,拉着白马撒丫子在雪地上狂奔着,只惊得江鱼儿连呼:“救命!” 半个时辰以后,一行人走过大半个恢宏壮观的凤城,来到了一处府邸前。 “凤王府!”雪月清抬头,一块镏金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 当下,管家带领师徒四人走进凤府,里面极为气派,宫殿重重,阁楼浩浩,更有侍女穿梭府中,巧笑嫣然;也有家丁轮着雪铲铲雪,总之是一副热闹的场面。 带着师徒四人,找了一间上好的通铺客房,在奉上热茶斋饭,管家道了一声请慢用,便退了下去。 半个时辰以后,师徒四人用膳完毕,此时天色已晚,且客房里烧上了炉子,热气腾腾,让人打盹,忍不住想要畅快大睡一觉。 “咚咚咚!” 就在这时,客房外传来敲门声,雪月清前去开门,却是管家。 “公子,我家主人已经恭候多时了!”老管家慈眉善目道。 回头看了一眼通铺上已经酣睡的江鱼儿,姬无力,柳槐儿,雪月清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道:“还请先生前面带路!” 跟着老管家出了客房,雪月清神色一震! 此时,天色虽暗,但天空中却有圆玉盘;鹅毛大雪依旧洒落,只是风却柔了很多。 “这才是真正的千里雪光俏弄影之美景啊!”望着银辉中飘飘然的飞雪,雪月清心中畅快。 被老管家领着,雪月清来到了一座小楼。 小楼五层,装饰的甚是优雅与高贵,偶有轻纱伴着北风舞动,画面极致绚丽感。 “公子请!”老管家没有进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以后便转身离去。 “难道上面还有妖怪不成?”雪月清紧了紧身后的双刀,大跨步向着五楼走去。 五楼,宫阙金玲摇曳,叮当作响,更有轻纱舞动,映衬一人的背影。 淡蓝衣衫,背负冷刀,那人背对雪月清观赏月夜雪景,却见满头乌发乱舞,偶有衣香掠过雪月清鼻端,优雅而神秘。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凉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却说蓝衣公子作诗一首,手中端一白玉瓷杯,杯中有清酒,仰头饮下,咂了几声嘴,回味无穷。 “此诗乃是一代枭雄北凉王所著,诗内有他气吞山河的壮志雄心;不知兄台可有诗句相比拟?” “若有,但请说出来,若是胜了,清酒一杯!” 蓝衣公子转过了身,却见巴掌脸蛋上,是清秀精致的五官,红唇齿白,狭长眸子带着笑意,那里是什么凤城之主,却是伪装凤城之主的第七皇子。 “这有何难!”雪月清大笑一声,跨步来到小楼前沿,望着月光洒落,漫天漂白,略微沉吟,道:“壁上红旗飘落照, 西风漫卷孤城。 保安人物一时新。 洞中开宴会, 招待出牢人。 纤笔一枝谁与似? 三千毛瑟精兵。 阵图开向陇山东。 昨日文小姐, 今日武将军。” “好词,好词,兄台今夜要饮几杯?”第七皇子大笑道。 “今夜风月恰好,公子醉死小阙!”雪月清接过第七皇子手中的白玉琉璃杯,也不在乎,仰起头颅便灌了下去。 透明液体,飘香十里,一杯清酒下肚,醇厚的味道唇齿留香,腹中更是有熊熊烈火升腾,让雪月清双眼一亮,连笑三声,道:“好酒!” 一声好酒,道不尽的风月! 第四十四章 风月两公子! 月色如银光,玉盘高挂,飞雪飘洒,这个夜晚,美的像是仙境。 盘坐在蒲团上,第七皇子与雪月清饮着烈酒,畅谈古今。 “古往今来,风·月·大·陆七尊至高神,不知兄台最欣赏何人?”第七皇子望着雪月清轻笑,狭长眸眯起,宛若两轮月牙儿,秋波流转,风情万千。 “月神,乃是古老传说中风·月·大·陆的缔造者;葬天帝,才情惊艳古今;但我雪月清此生唯一崇敬之人,却是敢于天下人为敌的杀生大帝!”雪月清饮一口酒,横卧蒲团上,欣赏雪景,眸间亦有些许醉意。 “杀生大帝!”第七皇子星辰眸一亮,哈哈大笑道:“兄台欣赏好战霸道的杀生大帝,却与在下不谋而合!” “杀生大帝乃真性情也,一路逆天证道,横推同时代所有敌手,真正的九天十地无敌;与玲珑古皇共同缔造大刀·客时代,一代屠神,我辈楷模也!”谈及此事,第七皇子与雪月清皆是一声长叹。 风·月·大·陆有三大禁区,而葬天之海,便是禁区之首,雪月清常听一些人谈及里面是何等危险,却也不曾去过。 “葬天之海在北凉,或许过上几年,我也要去哪里走上一遭!”雪月清叹道。 “杀生之大帝,不能得见一面,可叹,遗憾!”第七皇子也感慨颇多。 “不知兄台对玲珑古皇有何看法?”雪月清看着第七皇子问道。 “古往今来之风月,若说谁乃万族共尊,四海皆拜,唯玲珑古皇一人!” 说到玲珑古皇,第七皇子崇敬之意油然而生。 “玲珑古皇,一人配双刀,亲手结束了大动·乱时代,将四大究极奥义之术分配给南疆,北凉,帝国,须弥山,将传说中风月两仙器之一的仙塔赐予东荒,可谓大慈悲之人也!” “兄台,若无玲珑古皇与杀生大帝,或许风·月·大·陆至此还处于水深火热的大动·乱时代!” 谈及传说中那场险先毁灭风·月·大·陆的大动·乱时代,第七皇子仍旧心有余悸。 千年前,当时的风·月·大·陆,群雄割据,诸侯争霸,无数野心勃勃的枭雄想要统领一方疆域,裂土封王。 当时的大动·乱时代,小国无数,最大的国家,有十国,风月史记上简称‘十国千娇’! 可以想象当初风·月·大·陆的辉煌盛世,简直开创了古往今来从未有过之瑰丽。 十国之间,连年征战,当时风·月·大·陆的惨烈战况,可谓尸枕千层山,血流万里浪,众生苦不堪言,百万里愁云惨淡。 就在十国千娇后期,玲珑古皇与杀生大帝前脚后脚证道,一人成皇,一人称帝,两人联手,一人从雪域往南,一人从雪域往北,两人用了七天七夜的时间,将十国千娇屠戮殆尽,整合整个风·月·大·陆。 至此,才有了如今中央,北凉,南疆,东荒,雪域五大国的建立! 而玲珑古皇,为了维持五大国之间的平衡,将其自创四式惊天动地的究极奥义之术,传给了北凉,南疆,帝国,须弥山,将两大仙器之一的仙塔传给了东荒。 雪域掌管两大仙器之一的仙矛! 最后,玲珑古皇与杀生大帝联手,与混沌虚无中取出阴阳薄,让众生有了一个长生的归宿,至此,为了纪念两尊无上的至高神,刀气开始横行风·月·大·陆,这才有了现在的大刀·客时代。 “兄台,现在风月五大国表面看起来和睦,但内里却已剑拔弩张,不知兄台对今后风·月·大·陆格局,有何看法?”第七皇子饮一口烈酒,谈笑间问道。 “二十三年前,帝国与须弥山背叛玲珑古皇,如来古佛与战天帝趁着玲珑古皇生产后的虚弱期,将妖族屠戮殆尽,抢走了阴阳薄,一分为二,太阳薄乃如来古佛掌管;太阴薄归了中央帝国!” “所以,五大国之间的平衡就此打破,佛教须弥山与中央帝国日渐鼎盛,其余几大国却日渐衰落!” “东荒王皇太极,颇有当年杀生大帝之风采,其人野心可吞天,掌握风月两仙器之一!” “北凉王一代枭雄,麾下三十万北凉铁骑可挡百万雄师!” “南疆古巫族圣女花泥亦不可小觑,他们掌握号称可以屠仙的天下第一杀诀,飞仙诀!” “至于雪域,虽说在玲珑古皇被镇压以后,大不如前,但其月神部落中还供奉着风月两仙器之一的仙矛,当初就是仙矛内部神祗觉醒,才惊退了如来古佛与战天帝,不然现在妖族早已成为历史尘埃!” “若五大国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要决裂开战,起码要上千年的时间!” “只有外部势力恨出辣手,击碎五大国之间微妙的平衡,战争才可能会爆发!”雪月清饮烈酒,桃花眸中醉意朦胧。 “可否请教兄台,五大国之间的平衡为何物?”第七皇子虚心请教。 “阴阳薄!”雪月清轻笑。 “正是因为阴阳薄,天下众生才叩首战天帝与如来古佛,若无阴阳薄,东荒王皇太极势必手持仙塔破关;而北凉王一代枭雄,也会率领三十万北凉铁骑挥师南下,不用十天时间,便可到帝城之下!” “妖族自二十三年前的史诗大战之后,自是恨透了帝国与须弥山,他们也会从西边雪域一路攻来;到时帝国与须弥山岌岌可危,为了顺应大势,南疆古巫族也会出手!” “可以说,无阴阳薄,帝国与须弥山撑不过十年!”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第七皇子豁然开悟,起身对着雪月清诚恳一拜。 “我用了十年时间,行走于风·月·大·陆,看到了人间百态,也感受了世态炎凉!” “兄台曾游历风·月·大·陆?”雪月清神色一喜,不曾想有人比他们师徒四人还要早,用十载之期,游风·月·大·陆。 “不错!”第七皇子点头。 “却说雪域月神部落,妖族之妖万众一心,集腋成裘,是帝国西边的一口寒刀!” “北凉王,一代枭雄,麾下三十万北凉铁骑可名列风月第一!” “东荒王皇太极,其人霸道,有囊括乾坤,踏诸天万界之气势!” “南疆古巫族,更是神秘无比,圣女花泥之心思捉摸不透!” “这十年来,我走过数百万里风月,看过千姿万态的红尘,却也明白和平的珍贵,但好男儿,志不在此,我欲统率麾下战将,马踏四海乾坤,但空有擎天之意,却无擎天之力,只能饮一杯苦酒,独尝恼人风月!” 第七皇子望着飞雪叹息,他眸子中吞吐朦胧日月,想成就一番古往今来的伟业,却无半丝出路。 “吾欲挥师千百万,一统风·月·大·陆,做那万古第一帝!” 铿锵寒音,似金铁交击,这一夜,第七皇子说出了他心中隐藏极深的梦想! “吾欲袖袍缠万千飞雪,饮一口寒露清酒,谈一场风花雪月!” 雪月清哈哈大笑,却也说出心中小梦想。 “兄台,你的梦想,是大梦想;而我的梦想,是小梦想,你我二人,终究殊途同归啊!”雪月清步伐踉跄,醉意已浓。 “兄台只尝风月,我却意在遮天,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帝国不能有你这等敌人,我会给你一个机会,赢了,你便可东行而去,输了,那便要偿还项上头颅!” “嘭!” 第七皇子,掌刀挥舞,将摇摇晃晃的雪月清斩晕在地! “妖皇雪月清,你会是我叶青栗一辈子的敌人吗?”抱起雪月清修长的身躯,第七皇子嘴角露出一丝轻柔的笑意,转身下了阁楼小阙,往宫殿之中走去。 新的一日,等雪月清迷迷糊糊之间苏醒,只见自己身上盖着一件淡蓝衣衫,弥漫清冷衣香,古典雅静的宫殿内却空无一人。 “公子,你醒了?”就在这时,两个侍女端着白玉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早餐,还有一套崭新的月白长袍。 “凤城之主去哪里了?”雪月清疑惑问道,昨日喝酒太多,让他感觉头痛欲裂。 “我家主人说了,让公子吃过早餐,穿戴整齐以后,去后花园听潮小楼去见他!”一个清秀的侍女轻柔笑道。 “好!”当下,雪月清根本没吃什么早餐,而是喝了半壶美酒,在两个侍女的服侍下,将月白长袍穿好。 “这是主人赠送公子的礼物,名为白玉甲,乃一宗神物,默念口诀,可随意转换!” “主人观公子喜穿月白长袍,便让工匠们连夜赶造出了这一套白玉甲,白玉甲,天下之人,唯帝族大帝子嗣血脉才可尊享!”一个侍女柔声说道。 “这不就是传说中原始战甲的一种吗?”雪月清神色大喜。 原始战甲,为帝族专属之神物,由天下最好的工匠大师铸造,铸造的神料也是极其难得,可以说一套原始战甲,便可抵得上一口至尊器,高等级的战甲,甚至可比拟准帝器。 比如八部神将之首的关南施,身穿金玉甲便是原始战甲的一种,防御力堪称惊人。 而白玉甲,也是原始战甲的一种,却是可以随意转换的! “这是口诀!”一个侍女将一张字条放在了雪月清手中。 “看花终古少年多,只恐少年非属我。 君看今日树头花,不是去年枝上朵。” 这样两句诗,让雪月清多少有点愕然。 “罢了,罢了,且带我去听潮小楼!”雪月清大手一挥,两侍女在前带路! 第四十五章 侵红的诗! 一路上,转过诸多亭台阁楼,行了莫约有半柱香的时间,绕过大半个凤城府邸,此行目的地听潮小楼终于到了。 “大师兄,救我!” 雪月清刚刚踏入积雪皑皑的后花园,姬无力熟悉的公鸭子嗓音便响起。 “老鸡!” 雪月清定神看去,却见一方湖泊之上,漂浮三个蒲团,蒲团上,江鱼儿,姬无力,柳槐儿被人以铁索捆绑,动弹不得。 “师傅!”雪月清一声大吼,便欲冲下湖泊救人。 “铮!” 就在这一刻,金属鸣颤声响起,却见一口飞刀,缠红鳞飞带,自雪月清身前,一闪而逝,铮的一声,插在了一旁的假山山石上,刀柄处犹在颤动不已,可以想象来人无匹的腕力。 “妖皇雪月清,今日,跟我比试一场,你赢了,我放你师徒四人东行,你输了,我将尔等全部沉尸听潮湖!”却在听潮湖旁,有一方三层小阁楼,阁楼四面通风,此时上面,一翩翩公子蓝衣飘飘,青丝舞动,绝美的容颜上带着寒霜,正望着雪月清。 “兄台?你为何要这样对我?”雪月清心头震惊,不敢想象昨日还谈论天下的好友,今日竟会拔刀相向。 “我不是什么凤城之主,凤城之主,残害凤城民众,对帝国不敬,已经被我沉尸听潮湖!” “你们师徒四人,乃是如来老儿扩大佛教影响力的手段,那便是我帝国的敌人!” “今日,这场比试,你比也得比,不比那就死!”第七皇子声音若寒霜,寸步不让。 “你到底是谁?”雪月清愤怒。 “吾名,叶青栗,乃帝国第七皇子!”叶青栗背负双手,眸若星辰,熠熠生辉。 “我本欲与你刀戎相见,但你修为太低,不入我法眼;今日,我们就以诗代刀,真正论一场风花雪月!”第七皇子望着雪月清,嘴角突兀浮现一丝柔和的笑容,风情万千,比飞雪更美。 “楼下入口处,已有我提诗,做出同样文采不输我的诗,才可以上楼!” 在第七皇子的声音中,雪月清定睛看去,却见听潮小楼的一楼大门上,挂着一张宣纸,宣纸上,亦有一首诗,娟娟小字甚是清秀,有大家之风采。 “清清,放心的去吧,为师无恙!”江鱼儿虽然一张脸都吓成了猪肝色,但危机关头,他绝对不是一个会掉链子的人。 “大师兄,我们没事,你尽管做你该做的事!”柳槐儿也安慰道。 “大师兄,赶紧把这个死人妖给我打瘸,我要把他的腿塞到屁·眼里,善了个哉的!”姬无力本身便是关南施安插到历劫队伍中的卧底,此时却被帝国皇子在隆冬大雪天绑在湖泊上,心中自有火气。 “好!我来!”雪月清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向着听潮小楼走去。 通过昨日的相处,雪月清明白,第七皇子绝对是杀伐果决的人,有杀生大帝的风采,这场比试,为了历劫队伍所有人的安全,雪月清都要全力以赴。 听潮小楼楼门中央,两张宣纸垂落,一张上,已经写了一首诗! 《垂钓渭水》 天涯何处觅知音,世路茫茫本无心;无情未必真豪杰,知交何须同生根? 垂泪一别人千里,日后寒暖各自珍;慷慨自古英雄色,甘洒热血写青春! 这首诗,无论是诗句的工整还是语句的通顺,包括意境,都已是上佳。 雪月清面色凝重,拿起旁边石桌上的笔,略微沉吟,在另外一张空白的宣纸上,写下了自己的答案。 《春山行旅图》 惨淡岁月入梦遥,浪迹四海悲寂聊;风流正随鲲鹏去,我自面壁空长啸。 万里江山皆风火,十年胸中尽怒潮;拼尽一腔义士血,直向云天逞英豪! 听潮小楼三楼,第七皇子闭上双眼,神识扫过,已知雪月清之诗句。 “好诗,好诗!”第七皇子连道两句好诗,道:“兄台,你可以独上二楼!” 一楼楼门外,雪月清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跨着大步,向着二楼走去! 一楼无守卫,二楼楼门前,却有两名身材魁梧,面色硬朗的刀·客守护! “还请公子作诗!”一刀·客指着二楼楼门上悬挂的又一首诗。 《妖栗子》 看着这首诗的题,雪月清神色一凛。 妖隶子,风·月·大·陆第一奇人,无人得见他的真容,更不知他是男是女,世人只知他为一山野之人,居住妖隶山,道号妖隶子。 妖隶子号称前知十万年,后知十万年,乃通天彻地之人,号风月第一奇人,佛教须弥山四大菩萨之一的文殊菩萨,在未证菩萨位之前,便是妖隶子的徒弟。 文殊菩萨在第一次史诗大战中,依靠近妖的智谋,将如来古佛口中三百年的史诗大战,缩减到了半年,可以一窥其妖孽般的可怕谋略。 而妖隶子能教出这种风·月·大·陆第一智者的文殊菩萨,其人手段,已可通天! “难道叶青栗也是妖隶子的徒弟?”雪月清心中沉吟,将目光再次放到了那首诗上。 《妖隶子》 傲世世间无天险,大江东去去不还;诗情驰骋大江北,画意纵横大江南! 大气大势大手笔,大仁大义大风范;梦里两人常相见,醒来只隔数百年! 对着这首思考良久,叶无邪在两名刀·客的注视下,再次提笔。 《昆仑》 欲往何处觅雅训?巍巍昆仑皆惊愤;风里鲲鹏欺大鸟,雨中雏燕竞轻俊! 今朝我欲乘风去,大展雄才万里仞;横扫天下邪与恶,一泻君子千古恨! “好诗,兄台文采不输与我,可上三楼!” 第七皇子赞叹的声音传出,两名刀·客让开了道路,雪月清踩着台阶,一路走上了听潮小楼三楼。 三楼,典雅高贵的阁楼内,一张石桌,上摆放两张宣纸,空无一字。 “可以放我师傅和师弟了吧!”雪月清来到第七皇子身边,看着她绝美的侧脸寒声道。 “一楼,二楼,兄台都上来了,我叶青栗不是言而无信之人!”第七皇子转身,对着雪月清洒脱一笑,露出满口晶莹如玉的贝齿。 “放人!”第七皇子素手一挥,在听潮湖旁边,两名刀·客凌波微步,若蜻蜓点水,将湖中蒲团上的姬无力与柳槐儿带到了岸边。 “为何不放我师傅?”雪月清眸光森森。 “兄台不急,我们还有第三场比试!”第七皇子素手再次一挥,左右侍女立刻奉上了上好的砚台与毛笔。 “主人,花送来了!”楼下,却见一侍女捧着一捧花上来。 盆中之花还未绽放,却已有沁人芳香弥漫。 “此花名为月下美人,昙花,想必兄台也听说过!” “这盆昙花,乃昙花之王,别的昙花从开花到枯萎,只有两个小时,而这盆王花,开花更美,香气更浓,但只有半个时辰!” 第七皇子接过昙花,将昙花放在了石桌上,外面,便是皑皑白雪。 “先前我们所对之诗,皆为前人之诗,检验不出我们真正的文采,现在,我们自己作诗,题材不限!” “我先来!” 拿起毛笔,第七皇子想都没想,便在宣纸上写下了一首千古绝响! 《藏上桑》 北征国之疆,血飘十万里! 马踏大地处,皆为皇之土! 这样一首诗,短短二十个字,字里行间,却有一股强烈的杀伐气弥漫而出,让人心惊胆寒。 “一代枭雄北凉王,乃是我叶青栗这辈子最想对抗的敌人,这首诗,藏我心中已有十年!” “说来也算我投机取巧,现在,我会让昙花绽放,半个时辰,每三分钟昙花花落一片,你若是做不出诗,花落一片,我便赏你师傅一口飞刀!”第七皇子话语森寒,比隆冬的风雪更盛。 “你这是在逼·迫我!?”雪月清眸光森森。 “你可以这么理解!”第七皇子嫣然一笑,手中灵力吞吐,笼罩了昙花。 刹那间,一朵比飞雪更清冷孤傲的白花绽放,转瞬,整个凤城香飘百里,无数人走上街头,神色震惊,鼻端微动,嗅着这股芳香。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雪月清拿着毛笔,却根本想不出一首足可以比拟《藏上桑》的绝响。 三分钟很快过去,花落一片! “铮!” 飞刀似寒光,夺人心魄,划过无垠空间,搅乱飞雪。 “扑哧!” 一口飞刀,插在江鱼儿的臂膀之上,刹那间,猩红飙飞,染红江鱼儿袈裟上的白雪。 “师傅!”听潮湖边,姬无力与柳槐儿咆哮,目眦欲裂。 听潮小楼上,雪月清紧握毛笔的手已然在轻微颤抖。 三分钟又过,一口飞刀,再次闪过寒芒,凌空而舞。 “扑哧!” 血,在飞,白雪,红血! 江鱼儿此时早已脸色苍白,盘坐的身躯摇摇欲坠,连嘴唇都没有丝毫血色。 “大师兄,师傅快不行了!”姬无力与柳槐儿长啸,声泪俱下,场面悲恸。 雪,继续飘飞,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雪月清身躯痉·挛,额头已然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这一刀,我不会在手下留情!”三分钟时间,马上就要过去了,第七皇子狭长眸光透射寒芒,手中飞刀铮鸣,瞄准了摇摇欲坠的江鱼儿的胸口位置。 这一刀下去,江鱼儿绝对废了! “十,九,八,七,六,,,!” 第七皇子冷淡的声音,像是索命的死神镰刀一般,让雪月清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中战栗。 “三,二,一!” 一字出口,第七皇子手腕翻转,便欲射·出飞刀。 “我想到了!” 就在这时,雪月清一声大喝,打破了听潮小楼的寂静! 第四十六章 去年小楼听潮水! “哦!?”看着雪月清由于焦急而渗出额头的细密汗水,第七皇子意味深长一笑红唇白齿,当真风情万千,姿态百段! 雪月清面色凝重,当下拿起毛笔,在空白的宣纸上笔走龙蛇。 《仙拜月》 君本玉宇琼楼仙,怎奈错堕凡尘间! 人世彷徨数十载,惹得寂寞一身痛! 问青天,天下之大,众生之多,谁能陪君共饮歌! 拜明月,红尘可笑,痴情可怜,此生只愿花下眠! 一首诗,尽显风月! “好诗,好诗,好诗!”第七皇子星辰眸透射·精光,绝美脸庞带着朦胧神光,心情很是畅快,当下连说三声‘好诗’! “可以放了我师傅吧!”雪月清扔下毛笔,看着第七皇子,心中虽有恨,但却无法下手。 他对第七皇子的感情很是难言,其间滋味,宛若五味杂陈。 “好,兄台既然胜了我,那我自然要履行诺言!”第七皇子素手一挥,听潮湖上,一刀·客凌空,蜻蜓点水般掠过湖泊,将身上插着两口飞刀的江鱼儿带上了岸。 “兄台,既然你师已受伤,何不在府上多待几日?”第七皇子挽留。 “不了,你就叫医师给我师傅包扎伤口就行了,我们师徒四人马上就走!”雪月清心头隐约有不好的直觉,感觉还是快点走比较好,谁知道这个第七皇子一会还要玩什么幺蛾子。 “既如此,那也好说,兄台就陪我在饮一杯清茶,算是我给兄台饯别!” “好!” 姬无力,柳槐儿,都陪着江鱼儿去包扎了,三层听潮小楼,只有第七皇子与雪月清站在上面,观万里飞雪漫天。 “这个湖,名为听潮湖,每年晚春初夏交替之际,湖水崩腾,会传出潮水之声,算是一大奇迹,去年我经由东荒想要回到帝国,曾在这里小休几日,曾看到这一瑰丽场面!” “不知十年后,我和兄台是否有机会在此对饮烈酒,观听潮湖?”第七皇子怔怔的看着雪月清,让雪月清心中无奈叹息。 “十年之后,你我可能已是天涯两隔,若到时有机会,必登听潮小楼!”雪月清想了又想,最后算是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下来。 “好,爽快!”第七皇子大笑。 “师兄,该走了!”听潮小楼下,柳槐儿喊道。 “来了!”雪月清回应。 “我要走了!”雪月清看向第七皇子。 “一路保重,十年后,我在此听潮小楼恭候雪公子!”第七皇子张开双臂,在雪月清猝不及防间,将他轻柔环抱。 偶有清冷衣香拂过鼻端,沁人心扉,似丹桂飘香! “活着归来!”第七皇子伏在雪月清耳边,吐气如兰,两人分开,第七皇子转身,望向苍茫天地,最后一别,只留给雪月清一袭修长孤傲的背影。 “保重!”雪月清沉吟良久,冲着第七皇子抱拳,转身义无反顾的离去。 莫约半个时辰以后,凤城府邸深红大门在吱吱呀呀的声音中被打开,师徒四人,在飞雪中愈走愈远,直至消失不见,听潮小楼上的第七皇子才收回了目光。 转身,拿起毛笔,第七皇子在雪月清那张宣纸下面,写下了一首诗。 “小楼相送罢,飞雪掩心扉; 只待十年风月归,笑饮清酒听潮水!” “皇子,你哭了!” “许是飞雪进了眼,蒙了情!”第七皇子星辰眸带泪,眺望早已远去的雪月清。 却说师徒四人一路麻溜狂奔,在行了半天时间以后,终于算是彻底将凤城甩在了身后。 “呼!”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雪月清回身遥望,凤城轮廓已不见,不知那听潮小楼上,可有友人远眺。 “师兄,走了!” “来了!”雪月清转身,心头不知为何,划过一丝惆然的失落。 辞别凤城以后,两个月过去了,已然快要一年时间,师徒四人一路前行,终于到达了传说中的嘉御山。 嘉御山,是帝国东方抵抗皇朝的第二大屏障;山海关,则是第一道屏障! 嘉御山,山高三千丈,绵延数千里,山体巍峨庞大,上面修筑防御工程。 防御工事,乃是以青金铸造,高达几十米,宽约十米,绵延数千里,几乎将皇朝进攻的路线全部封锁。 这一日,翻过一座山岭,前路豁然开阔! 放眼远眺,只见一头青金苍龙横卧莽荒大地,长也不知道多少里,宽也不知道多少里,城墙上有战将身披甲胄,手持战矛,腰配寒刀,正眺望嘉御山那边的十万平原。 “师傅,昔年徒儿率领十万战将,便是东出嘉峪关,乘坐大船,顺江漂流十万里,在骑烈马奔赴十万荒原,这才到达山海关!” “我们也可以走这条路!”提及当年事,雪月清脸色很复杂,带着遗憾,带着后悔,带着不甘。 “好,就按照清清说的,我们东出嘉峪关!”得到了江鱼儿的指示,师徒四人便向着驻扎在嘉御山下的营地内走去。 嘉御山作为帝国东边第二大天然屏障,自然会有神将驻扎在此! 八部神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是八部神将之一的含笑天,统率‘宇’字部神将!”远远的,师徒四人便看到了占地庞大,气势恢宏的营帐顶端,有一杆又一杆黑金色旌旗迎风猎猎作响,上锈一金色大字‘宇’! “含笑天!”听到这个名字,姬无力心中咯噔一声。 “怎么了老鸡?”雪月清一脸狐疑。 “师兄,你可能不知道,含笑天此撩对帝国那是绝对衷心,前世与我还有仇怨!” “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懒散惯了,而他却整日厉兵秣马,常年待在边关,所以特别看不起窝在帝国享受的我!”姬无力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说道。 “老鸡,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你可是前世统率‘荒’字部神将的蓟仙啊!” “不管怎么说,你们也算是战友,赶紧前头带路,我们要大吃大喝!”雪月清哈哈大笑,推搡着姬无力,后者没有办法,当下站在距离营帐很远的地方,高喝道:“含笑天,你鸡爷爷来了!” 却说姬无力嗷呜一嗓子下去,占地极其庞大的军营中,战将们依旧是自顾自,城墙上的士兵也是目视前方,根本没有尿师徒四人一眼。 “大师兄,我们是不是在做梦?”姬无力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不住点头道:“我们肯定是在做梦,嗯,没错的!” “滚犊子,一人做梦就行了,怎么可能四个人一起做梦!”雪月清扇了姬无力一巴掌,心中有点飘忽了。 话说四年前,雪月清率领十万战将,便是从嘉御山出关的,当时含笑天在中央帝国待命,所以并没有和雪月清碰面。 虽未见过这尊大名鼎鼎的神将,但雪月清自知其人对帝国忠诚无比,四年前,东荒王皇太极率铁骑一月之间连克帝国一十九城,最后都达到了嘉御山,那个时候,镇守驾驭关的,便是八部神将之一的麒麟王,也是雪月清的仲母,叶倾城。 而另外一位神将,则是负责守护嘉御山的本土神将,含笑天! 此人乃草莽出生,江湖气浓重,或许雪月清四年前临阵脱逃的事,已经让他对雪月清痛恨到了极点。 在加上前世也是好吃懒做的蓟仙,这一世的姬无力,含笑天不出来迎接也是情理之中。 “走吧,看来好酒好菜是指望不上了!”雪月清叹了一口气。 “清清,我们不过去打声招呼吗?毕竟是帝国的神将!”江鱼儿询问道。 “算了吧师傅,我们别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雪月清冷笑道。 “善了个哉的,等老·子重回神位那一天,一定要着孙子好看!”姬无力也信誓旦旦的愤声道。 当下师傅四人来到了进出嘉御山唯一的通道面前! 嘉御山,乃是天赐天险,只有一条宽不过三米的山涧小路可以进出,这里也是重兵把守。 此时,正有十名战将在入口处看守,个个身披重甲,眸光犀利可怕,身上缭绕着刺骨的杀戮气息,明显是身经百战的铁血将士。 “来者何人!?”一名领头战将望着靠近嘉峪关的师徒四人喝道。 “启禀神将,在下乃是佛教须弥山一小小沙弥,为替如来佛弘扬佛法,游历风月,还请神将开关,放我们东行!”江鱼儿骑在白马上,双手合什,慈眉善目。 “你是否叫江鱼儿?”战将喝问。 “不错,贫僧正是江鱼儿!” “左右,给我拿下!”战将铮的一声便抽·出了寒刀,嘉峪关前,数十战将手持战矛上前,逼近师徒四人。 “乖了乖的,含笑天这王八犊子,果然没安什么好心!”姬无力心惊胆战,骑在白马上的江鱼儿更是神魂巨颤。 “六儿,赶紧将为师扶下马,别一会摔着了!” “敢问战将,这是何意?”看着周遭虎目怒视,眸光森森的士兵们,雪月清出声询问道。 “何意?妖皇雪月清,好大的胆子,四年前的事,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四年前的事?”雪月清神色一愣,想到了什么! 第四十七章 沉尸千百万! 话说四年前,八部神将之一的麒麟王叶倾城奏明帝子,欲要雪月清率领战将开赴山海关。 叶倾城本是好意,让雪月清上战场杀敌立功,加入体制内,便可得到数千年寿元,而且可以改变世人对他半人半妖的看法。 但雪月清却在关键时刻临阵脱逃,致使中央帝国门户大开,被东荒王皇太极一日之间,连克一十九城! “妖皇雪月清,四年前,山海关战将由于你的退缩,群龙无首,十万战将,在那一战中被东荒王屠戮殆尽,血染边关!” “一个月时间,东荒王连克一十九城,每过一城,便大肆屠杀!” “一个月,一十九城,我中央边疆九百万民众死于乱刀之下,中央大地沉尸百万,血流成河!” “这等惨状,你怎可忘却?”嘉峪关前,神将冷喝,一字一句,都如重锤,轰击在雪月清的心头。 “左右,将师徒四人抓起来,留待统领回来处理!”这一次,雪月清没有反抗,就连姬无力,江鱼儿,柳槐儿,也是一脸沉默之色,被战将们压着,关进了嘉御山下的一口阴暗山洞中。 山洞里很潮·湿,外面无人把守,却有青金铸造的牢门,一行人跑不出去。 “清清,方才那名神将所说可为真?”江鱼儿忍不住问道。 “是真的!”雪月清苦涩一笑,心中感觉似打翻了一坛醋般难受。 “大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姬无力夸夸而谈,道:“话说四年前,我还没有被废除修为,贬下神坛,我可是清楚的记得当时你仲母,麒麟王叶倾城为了这个机会,可以说是力排众议,跪求帝子!” “可惜啊,你不仅辜负了你仲母一番好意,也让这么多战将,无辜百姓惨死!”姬无力借机讽刺,雪月清却无话可说。 “二师兄,你别这么说大师兄,大师兄当时也不过二十岁的年纪,怎可率战将与东荒王对抗?要知道,东荒王可是一代枭雄,与北凉王并称为帝国两大敌人!”柳槐儿为雪月清开脱。 “阿弥陀佛,小六,指衫,你们说的都没错!”江鱼儿双手合什,叹了一口气。 “清清确实不应该临阵脱逃,致使十万战将血染山海关,中央大地沉尸数百万!” “但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年,正是天性纯真,贪恋风月之时,帝国却将如此重大的任务交付与他,这也是一种不负责!”江鱼儿轻声轻语道,并没有责怪雪月清的意思。 “那师傅,照你这么说,这个最大的恶人便是东荒王皇太极了?”姬无力撇嘴道。 “指衫,如此说来也不尽是东荒王的罪过!”江鱼儿摇头。 “战争,不论那个年代都不会缺少,战争的起源一定是多方面的,不可能一个人想发动战争,战争就可以降诞!” “中央帝国与东荒素来不和,积怨也不是一天两天!” “中央帝国是人,东荒是兔子;正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这其间恩怨,不是你我可以说明!” “总之,上层人士才是发动战争的阴谋者,而清清,不过是一枚无辜的棋子而已!” 江鱼儿的最后一句话,让整个石洞瞬间沉寂了。 红尘争渡者千千万万,谁不是那一颗无辜的棋子呢?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没有一个人来看望师徒四人,没吃没喝两天两夜,江鱼儿首先便撑不住了。 “清清啊,为师老饿了,你说怎么办啊!”江鱼儿有气无力道。 “怎么办?凉拌!”雪月清没好气道。 突兀间,师徒四人都是神色一动,一股浓郁的肉·香味道,伴随着吹动的轻风,拂过师徒四人的鼻端。 “咕嘟!” 首先姬无力便不行了,肥硕的肚子里传来咕噜噜的声音,嘴角的口水都流了一地。 “哎呀,这是谁啊,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蓟仙吗?”就在这时,一记低沉浑厚的戏谑声音中,一个穿着血色战甲的霸气男子,拿着一个小板凳坐在了山洞口。 此男子身高八丈,极其魁梧,五官很是硬朗,浓眉大眼,脸方口阔,肤色青铜,给人一种霸道的气势。 “含笑天!”雪月清神色一凛,认出了此男子便是八部神将之一的含笑天。 “笑天大哥,好久不见!”姬无力咕嘟咕嘟的吞着口水,眯缝眼死死的盯着含笑天手中的两只大鸡腿。 鸡腿油炸,黄金酥脆,肉·香味飘满十里,那个馋啊,看在师徒四人的眼里,像是猫儿挠心一般。 “蓟仙,看在我们以前同为八部神将的份上,大哥我给你送了两只鸡腿,你看大哥对你多好!”含笑天哈哈大笑,露出满口白牙,为人极是爽快。 “大哥,大哥你听说我,两只鸡腿,这个,不够我吃啊!”姬无力委屈的摸着圆·滚滚的肚子。 “指衫,我等乃是出家人,出家人不得杀生,不得吃荤腥,这些你都忘记了吗?”江鱼儿盘坐在山洞中,严词呵斥道。 “这个!”姬无力心里有点飘忽,改口笑道:“大哥,有没有馒头什么的,若是配上两碟小咸菜,再来一碗小米粥,那真是极好的!” 说着说着,姬无力早已忍不住,张开大嘴,啪的一声,一口口水就掉在了地上。 “馒头没有,咸菜没有,小米粥?哼哼!”含笑天冷哼一声,破口大骂道:“你去吃·屎吧!” 接下来,含笑天就这样悠哉悠哉的坐在小板凳上,啃着鸡腿,满嘴流油,将姬无力馋的简直想要撞墙自杀了。 “大哥,你可怜可怜我吧,我这两天都没吃东西了!” “你看,大哥,你看我这纯洁的小眼神,你忍心让我挨饿吗?”姬无力眨巴着一双眯缝眼,故作卖萌状。 这等表情,雪月清还从没在姬无力身上看到过,当下他再也忍不住,张开大嘴,哇的一声,直接吐出了满肚子的酸水。 为了吃的,姬无力这厮绝对能干出任何天怒人怨的事! “好了,我也不关你们了,若不然让佛教那些人知道了,该在帝子面前告我状了!”吃完鸡腿的含笑天一抹满嘴的油,一声大喝:“雪月清,可敢与我一战?” “不战!”雪月清撇嘴。 “不战?不战你就等着被活活饿死吧!”含笑天低喝。 “大师兄,我苦啊!”姬无力一看含笑天松口,当时就抱着雪月清的大·腿,那个使劲摇啊。 “大师兄,你可怜可怜我吧,我都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你不可怜我,也要可怜师傅啊,你看师傅饿的那个逼样!” 雪月清转身看着有气无力,被柳槐儿抱在怀中的江鱼儿,满脸复杂。 “清清,你若是想去,那便去,若是不想去,为师也不会勉强你!”江鱼儿安慰道。 雪月清知道,在这么下去,再过一天,江鱼儿肯定要去西天见如来的,他不能在这么等下去了。 “好,含笑天,我雪月清,就跟你一战!” “好,爽快,左右,打开牢门!” 说来含笑天只是小小的惩戒一下师徒四人,主要是看姬无力与雪月清不顺眼,他最大的目的,便是要与雪月清一战。 给师徒四人准备好斋饭以后,含笑天便站在营地的空地上耐心等待雪月清。 “好吃,好吃,善了个哉的,师傅,给我留十个馒头!” “妈了个巴子的,你也不怕撑死你!” 半个时辰以后,师徒四人被含笑天带到了城墙上。 嘉御山,山高三千丈,拔起而起,绵延数千里。 青金铸造的城墙,宛若一头苍龙,盘踞在嘉御山上,气势极其恢宏。 站在城墙上眺望远方,那是十万平原,水草丰盛,土地肥沃,一望无垠。 可以说,山海关一破,至此百万里,一路平坦,只有嘉御山,是帝国东部最后的防御。 “雪月清,四年前,我统率麾下十万战将,与东荒王皇太极,在此十万平原上,征战七天七夜,那等场面,血流成河,尸骸遍野!” “七天七夜,我带领战将浴血而战,死战不退,当时我身中一十三箭,重伤垂死之躯,但却寸土不相让,你知道为什么吗?”含笑天手持战矛,腰配寒剑,虎目嗜满了晶莹的泪光,望着十万平原。 雪月清张开了嘴,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却只是化作一记苦涩叹息。 “因为,我含笑天不愿让,那怕是一寸土地,我都不留给敌人!” “因为,在我身后,便是帝国疆域,是数百万帝国百姓安居乐业的土地!” “我不能让,我若是让了,嘉峪关一破,一个月时间,东荒王的铁骑,便可攻临帝城之下!” “到时候,我帝城百姓必将遭受战乱,流离失所,愁云惨淡万里凝的场面,我含笑天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我不想在见到一次!”含笑天的眸光深情,他望着十万平原,心中蕴含大悲。 四年前,他所统率的‘宇’字部十万战将,与东荒王的一场大决战之后,五万战将折戟沉沙,被永远埋葬在了十万平原上。 “四年前,战争依靠屈辱的和亲消逝,当时,我花了十天时间,将我的部下,一一埋葬在了十万平原上!” “当时,我就站在我那些战将的墓前,我含笑天发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无一人,可以从嘉峪关过去,残害我帝城百姓!” “我含笑天,活着是帝国的人,死了,也是帝国的鬼!” 铿锵断喝,盘旋嘉御山,久久不散! 第四十八章 向东一拜,战争战争 、 “雪月清,可敢与我一战!”嘉峪关雄关之上,含笑天虎目怒睁,铿锵断喝。 “含笑天,一战,可战,但我为什么而战?”雪月清背双刀,满头乌发在风中乱舞。 “你含笑天为帝国而战,你心中有大义,但我雪月清,为何而战?”雪月清的声音中,带着深沉的悲恸。 “你为你师徒四人而战,为你历劫大义而战!”含笑天断喝。 “好,那便一战!” 古城墙之上,遍布刀剑刻痕,血染雄关,姬无力,柳槐儿,江鱼儿,全部向后退去,为两人留出场地对决。 北风咆哮,十万平原横戈雄关之下,这风,竟也前所未有的狂烈,恍惚间,雪月清像是听到了四年前,在平原上血战不退的宇字部十万战将。 “雪月清!”含笑天仰天咆哮,声音中充满了悲怆。 四年前,他亲手葬下五万忠魂烈骨,那等场面,他至今历历在目。 “含笑天!”雪月清亦是长啸,那怕是为了走出嘉峪关,继续历劫,这场对决,雪月清也要全力以赴。 “轰隆!” 两人出手了,他们没有用刀,皆是以肉·体轰击。 两道魁梧的身躯,快速的冲到了一起,各自霸拳紧握,狠狠的轰击。 “嘭!” 雄关之上,一团狂霸的劲气爆开,比北风更凌冽,向着八方倒卷而去,刮在古城墙上,让石屑纷飞,比利刃更犀利。 “嘭!” 雪月清拳头剧痛,指缝间渗着鲜血,向后倒退一步;而含笑天,虽身躯摇摇欲坠,但是一步未退。 含笑天身为八部神将之一,修为之高,乃是名震风·月·大·陆的至尊。 他压制了修为,全力压制,用和雪月清相仿的修为,与他大战。 这一战的开头,雪月清便失利了! “拿出你的全部实力,这一战,你若是输了,当跪拜四年前的将士们;由于你的失误,让多少忠魂埋骨葬地!”含笑天愤怒咆哮,胸腔有怒火燃烧。 “杀!” 雪月清长啸,心中自有不甘;他对四年前死亡的英烈自然带着绝对的敬意与愧疚,但若是要让他跪拜,他绝对做不到。 “轰隆!” 两人,再次狂战在了一起,他们在雄关之上惨烈对决,那等场面,拳拳到肉,两人都见了血。 猩红飘飞,打在古城墙上,泛着悲哀的光芒。 “轰隆!” 两具修长的身躯再次交错而过,含笑天霸拳擦着雪月清的脸颊轰击,雪月清的指剑,也在含笑天的肋口处擦过。 “扑哧!” 那一刻,血红飘零,含笑天腹部被刀气豁开了一条裂口,鲜血像是喷泉一般狂涌,瞬间打湿·了他一袭冷冽战甲。 而雪月清,更是面门剧痛,喉咙刺骨,张口就喷出一大口鲜血。 “爽快,你修为不弱,三年前更是刀王巅峰战力,为何要临阵脱逃,致使十万战将血染边疆!?”含笑天心中的怒火,越发狂烈,他虎目怒睁,目眦欲裂。 “我为何要临阵脱逃?哈哈哈!”雪月清双臂震天,血染五官,他悲怆而笑,声震四野。 “何须再说,战过便知!” 在雪月清的低喝声中,两人,再次于雄关血战! 而在不远处的古城墙上,江鱼儿,柳槐儿,姬无力,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内心都蕴含·着极大的震撼。 “师傅,为何他们要如此拼命?”姬无力实在是不解。 “此道理,很简单!”江鱼儿面露哀伤,道:“含笑天神将之所以约清清对决,此时更是下了死手,是因为四年前,由于清清的失误,让十万八部神将血洒边疆,但是他对清清没有恨意!” “那他为什么还要下死手?” “只因他心中不平,因为四年前,清清有实力守护山海关,到最后却还是临阵脱逃!” “含笑天神将,愤怒的不是清清的临阵脱逃,他悲怆的,是清清有实力,却还是这般随意放手!”江鱼儿双手合什,脸上尽是复杂之色。 “那师傅,师兄又是为何而坚持?”姬无力在问。 “因为四年前,不管清清修为有多高,他始终还只是个贪恋风月的孩子;你让一个孩子去面对最残酷的战争,他心中自会害怕,由于害怕,他阵前脱逃,他才是那个最不应该承担这一切责任的人!”江鱼儿解释。 “含笑天神将,认为清清有实力,却还轻言放弃,他是铁血军人,自看不惯这一切;他的人生准则,便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而清清四年前有能力,却未肩挑责任!” “至于清清,他只是一个害怕战争的可怜孩子而已,他虽然心中已然认识到了自己四年前的错误,但他心中自有不甘,他不会对死去的战将们跪拜,因为这件事情最大的担责者,不是清清,而是战争本身,是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 “我佛如来,阿弥陀佛!”一口气说了很多,最后,江鱼儿只是双手合什,道了一声佛号。 “轰隆!” 雄关之上,血流瓢泼,雪月清被含笑天一拳轰击在了胸口,他喉咙刺痛,一口鲜血喷出,他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站起来。 “你输了!”含笑天,战甲染血,虎目大睁,不怒自威。 “输了,要么被关进地牢,要么跪拜死去的神将,我可以放你等师徒四人离去!” 这是含笑天的话,霸道有力,绝对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 雪月清擦去嘴角的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 雄关下,十万平原,四年前,宇字部五万战将,折戟沉沙,战死于沙场之上。 他们马革裹尸,草草葬于十万平原,这份悲恸,让平原上至今还残留哀伤之风。 “雪月清,你知道吗?边疆的民众,都曾说过,这十万平原之上的湖水,是甜的?”含笑天望着日暮下的平原,虎目中滚滚热泪。 “湖水怎会是甜的?山泉才应该是甜的吧?”不远处的姬无力疑惑发问。 “十万平原上的湖水,确实是甜的,无数人痛饮过,却不知道,这湖水,曾被几多战将的血侵染!” “湖水为甜,只因它中有血!” “那血,是战将们滚烫的血,那血,是他们一往无前的血;他们的血与骨,养育了十万平原,这才有帝国东部边疆民众的安居乐业!” 含笑的话,让站在雄关之上的雪月清内心颤动,他早已意识到错误,只是当四年后,站在此古城墙上,蓦然回首,却已不见年前之人。 “嘭!” 至此,雪月清双膝一软,重重跪倒熊关上,对着十万平原,庄重磕头。 “含笑天,今日,我这三个头,只为战将们的大义而磕,我雪月清,此生绝不认错!”站起身子,背着双刀,雪月清桃花眸含泪,向着雄关下走去。 雪月清自始至终,都没有承认,四年前自己的临阵脱逃是个错误。 让一个当时不满二十岁的少年上战场,还守护帝国东边门户山海关,这本就是掌权者绝对的错误;但今天,为何含笑天要将这份错误归功于雪月清? 雪月清这三个头,磕的诚心诚意,但他是被战将们的傲骨所折服,不是为了错误而磕。 日落西山,嘉御山雄关迷蒙在一层淡金色的余晖中。 雄关开启,师徒四人穿过慢慢大裂缝,终于走出了嘉峪关,踏上了十万平原。 雄关之上,含笑天傲然屹立,宛若一尊不倒的巨人,守护身后千千万万帝国民众的安全。 北风乱舞,落日如血,雄关之上,突兀间传来长啸。 “嘉御雄关,有我含笑天在,无人可破!” “我含笑天,生是帝国的将;死,亦是帝国的鬼!” 铿锵断喝,回荡整方嘉御雄关,落日照在他的身上,迷蒙瑰丽光辉,那一刻的他,身影高大的如同擎天巨人。 却说师徒四人,在经历嘉峪关惊心动魄的大对决以后,一路向东,顺江而下,向着帝国东边疆域,最后一道屏障,山海关走去。 十万平原上,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大河,乃是九天落仙一条颇大的支流。 师徒四人为了赶时间,从一处部落租了一条小船,一路顺江东下,短短月余时间,就漂流了十万里疆域。 这一天,十万平原终于到了尽头! 十万平原,草木肥沃,很是适合生灵居住,但是十万平原之后,却是一片荒凉景象。 遥望远方,雾气朦胧,千里赤地,风沙漫天;这里没有任何生灵,偶尔可见的一座石山,也是光秃秃,遍布沙砾,寂如墓碑。 “这便是永恒荒野了吗?”望着荒草凄凄,碎石遍地的苍凉天地,江鱼儿微微叹息,低喝一声:“上路!” 嘉峪关,距离山海关二十万里,十万平原,十万荒野,之后,便是名震风·月·大·陆的天然屏障,山海关。 山海关的地势极其险峻,而且雄关巍峨,气候恶劣,每年都有不少战将由于各种疾病而死去。 师徒四人,前行于苍凉风吹的十万荒野上,像是朝拜一般,向着山海关前行而去。 “时隔四年,终于,要再一次回到伤心之地了吗?”遥望十万荒野尽头,雪月清心中不能平静。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年,那一天! 第四十九章 臭名昭著的白狐 这一日,师徒四人前行十万荒野已是第十五天,行了有数千里的路,自十万平原之上带的干粮水都已吃饮干净。 “师傅,前面有城!”这一日,日落西山下,千里赤地的地平线上,一座古老的巨城伫立。 古城很大,城体上甚至染着血,可以看到碎裂的刀剑片镶嵌其上,更有刀剑刻痕,明显昔年曾经历过血战。 师徒四人一路前行,其间在赤地之上,看到不少裸·露的白骨,有头骨,手骨,腿骨。 这些白骨无一例外,没有一具是完整的;通过城墙上早已干涸的血迹,便可以想象出昔年血战的惨烈程度。 远远的,古城内便已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有小贩的吆喝声,车马声,讨价还价声,让师徒四人大喜,终于算是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走入古城,这里淳朴的民风便深深的吸引了师徒四人。 大街上,落满了沙尘,这里的民众们,皆是穿着那种很简朴的粗布麻衣,且大多身配刀剑,男儿郎身材魁梧,肤色青铜,充满阳刚气概;女儿也是凌厉之风盛行,颇让人意外。 嘉峪关往帝城方向,女儿之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婚娶以后,相夫教子,这便是帝国根深蒂固的想法。 但在这里不一样,女儿之身,便可随意走上大街,而且个个豪爽,从谈话中便可得悉一二。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穿过古老街道,望着这里彪悍的民风,江鱼儿竟然也忍不住搔首弄姿了一首小诗。 “好诗,好诗,好一句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突兀间,师徒四人头顶,传来一记清脆却爽朗的笑声。 四人抬头,却见那是一个女子。 女子身穿一袭黑暗甲胄,腰配寒光刀,肤色健康小麦,五官俊朗,剑眉修长,颇有一种男儿郎的英姿飒爽。 “小姐说笑了,只是偶然之下吟了一首,若是惊扰小姐雅兴,还请见谅!”江鱼儿赶忙双手合什,对着小姐拜了一拜。 “小姐?”女子神色一愣,继而哈哈大笑,满口洁白玉·齿,爽朗之作风,让师徒四人颇感亲近。 “我叫伽罗楼兰,乃是此石城之主,若是几位不介意,可愿随我到府上小聚?”女子抛出了橄榄枝。 “如此甚好也!”当下,师徒四人也呵呵的跟着伽罗楼兰,来到了传说中石城之主的府邸。 然而,当望着身前一座破败的石头屋时,师徒四人都呆住了! 他们游历帝国疆域数十万里,所过城池众多,那一城之主的府邸不是极尽奢华姿态,女侍成百,家眷数十? 但此石城之主的府邸,竟然只是位于民居中一所不起眼的石屋,若说有什么高逼格的感觉,也就是比其它石城民众的居所大了一些。 “抱歉,让几位见笑了!”伽罗楼兰爽朗一笑,解释道:“十万平原,包括十万荒野,蓝英神将与含笑天神将曾有旨意,若是一城之主的府邸比民众的居所奢华,那便是要斩头的!” “原来如此,蓝英神将与含笑天神将,皆乃帝国八部神将之一,镇守山海关与嘉峪关,军人作风,自是直来直往,眼里容不得半点腐败之风,是贫僧小心眼了!”听着伽罗楼兰的解释,师徒四人心中敬意油然而生,当下对着伽罗楼兰弯腰,真诚一拜。 “哈哈哈,说这些干什么,诸位高僧赶紧进屋!”伽罗楼兰素手一挥,毫不介意,当下将师徒四人引进石屋,奉上茶水,便去了厨房准备晚餐去。 石屋里,一切皆很朴素,根本找不到一件精美的瓷器观赏,更没有一盆香花栽种,这种艰苦卓绝的环境,只让师徒四人叹息连连。 “帝国内部疆域,百姓安居乐业,官宦之风盛行,帝城里更是奢侈华贵之风盛烈,风月气息糜烂,未曾想边疆地域的民众这般艰难,身为堂堂一城之主,八百年寿元的刀王,竟然只住了这么一件蜗居!”江鱼儿叹息。 “烟雨江南摇,几今才子风流笑;大漠狼烟绕,多少英魂尽折腰!”依靠在窗口位置望月的雪月清,忍不住轻轻吟了一句。 半个时辰以后,伽罗楼兰端着两个大盆来到了石屋中。 一盆内,乃是白米饭;一盆内,皆是烧青菜;当下师徒四人加上伽罗楼兰,一顿狼吞虎咽。 菜过三巡,伽罗楼兰便开口问道:“还未得知高僧乃是哪里人士?” “是在下荒唐了,竟未自我介绍!”江鱼儿赶忙放下碗筷,双手合什,歉意一拜。 “哪里,哪里,我伽罗楼兰生平最好交友,听到高僧一诗,便难言心中激荡之情,却是我唐突了!”伽罗楼兰轻笑。 “贫僧乃是从佛教圣地须弥山而来,游历风·月·大·陆而去,今日承蒙城主招待,感激之情不言而喻!”江鱼儿文绉绉道。 “我叫姬无力,前世乃是八部神将之一的蓟仙!”姬无力满嘴流油的介绍道,那个鼻孔,都快仰上天了,自我感觉甚是良好。 “哦!”哪曾想伽罗楼兰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句,让后者差点没噎住。 却说这个蓟仙,前世也是个浪荡的主,镇守南疆其间,竟然敢调戏古巫族圣女花泥,这才落得个被贬为庶民,游历风月,赎罪一生的下场。 “我叫柳槐儿!”柳槐儿冲着伽罗楼兰轻轻点头。 “你呢?这位公子叫何名字?”伽罗楼兰看向了窗边望月饮泉的雪月清。 “妖皇,雪月清!”雪月清神色中带着一抹隐忍的痛苦。 妖皇,雪月清的名字,在边疆地域,便是一·坨·屎的存在。 “你就是妖皇,雪月清?”伽罗楼兰一脸震惊。 “怎么了姐姐,有什么问题吗?”姬无力看着伽罗楼兰鼓鼓的胸脯问道。 “你们几个或许不知道,在我们边疆地域,有一句名言,流传甚广!”伽罗楼兰看着雪月清皮笑肉不笑道。 “什么名言?”姬无力好奇。 “兵败如山倒,你跑我也跑!”伽罗楼兰讽刺一笑。 “哈哈哈,这话是谁说的,未免也太好笑了!”姬无力用肥猪蹄拍着桌子砰砰响,咧着大嘴哈哈大笑,眼泪珠子都快飙飞出来了。 柳槐儿自会察言观色,看着窗边雪月清痛苦的神色,赶忙用手推了推姬无力。 “师弟,你推我·干什么?”姬无力还是不明了,等顺着柳槐儿示意的眼神看去,却发现极度隐忍痛苦的雪月清。 得悉雪月清三年前临阵脱逃的事,姬无力瞬间联想到了很多,当下也赶忙闭口不言,石屋里的气氛,一时凝固到了极点。 “今天饭菜可能有点咸了,诸位暂且稍等,让我去沏壶热茶!”说吧,伽罗楼兰起身,离开了石屋,去厨房沏茶去了。 “清清,莫要在意!”江鱼儿走了过来,拍着雪月清的肩膀,以示安慰。 “师傅,我没事!”雪月清白狐脸苍白,甚至连薄唇都毫无血色;他苦涩一笑,心中犹如打翻陈年老醋般难受。 “大师兄,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些边疆区域的人对你这么不友善?难道仅仅是因为你临阵脱逃吗?”柳槐儿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三年前!”雪月清望着窗外清冷的明月,叹了一口气。 “三年前,正在帝城流连风月的我,突然之间接到了帝子的传唤!” “在诸天殿上,当着诸多文武百官的面,帝子让我率领十万铁骑,去守护山海关!” “我心中十万个不愿意,但是仲母却劝我说,这是个加入帝国体制难得的机会,甚至以我若不率领铁骑去镇守山海关,便同我断绝母子关系的口吻来威胁我!” “我知道,仲母是为了我好,无奈之下,我只有率领十万铁骑,日夜兼程,奔赴山海关!” 在雪月清悠然的声音中,三年前的尘封往事被揭开。 等雪月清到达山海关,雄关内无一将领;八部神将没有一个在,只有雪月清是唯一的最高统率。 “我记得,那一天,是日出时分,天边大日刚刚升起,东荒王皇太极的二十万铁骑便开始轰击山海雄关!” “那种场面,真可谓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那个时候,弓箭宛若雨落纷纷,看着身边的战将们一个又一个的死去,血染雄关,我心中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在满城的尸体残骸中,我被战争的残酷吓的精神崩溃,作为统帅的我,当时喊了一句‘兵败如山倒,你跑我也跑’,然后趋势神虹,冲天而去!” “我离开了,山海关群龙无首,那一日,十万战将全军覆没,血染山海关,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回到帝城以后,被帝子抓·住,当场便将我镇压在镇妖塔下,我甚至连麒麟府都没能回去!” 故事讲完了,雪月清的脸上似也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容。 “热茶来了!”就在师徒四人感伤之时,伽罗楼兰端着一壶热茶而来,师徒四人也未猜疑,各自喝了几杯。 然而没过半个时辰,姬无力,柳槐儿,江鱼儿,却是接二连三的昏倒。 “茶里有毒!”雪月清本欲拔刀,脑袋里却突然传来极致眩晕感,妖刀玲珑咣当一声,跌落在地,雪月清也昏迷过去。 第五十章 烈火熊熊,永夜通透! 夜,永夜;星,寒星! 千里赤地,月光如雪,纷纷扬扬;石城,这一夜,灯火通透! 雪月清悠悠转醒,只感觉脑袋剧痛,意识朦胧,眼前似火海一片。 他狠狠一咬舌头,强迫自己清醒,然而,眼前所见一切,却让他的呼吸猛然粗重。 黑暗甲胄,腰配寒光刀;修长剑眉,却是英姿飒爽的石城之主,伽罗楼兰。 此时,在伽罗楼兰身后,是成千上万的老弱妇孺,这些人中,以女性居多,他们望着雪月清的神色,带着浓浓的恨意与杀机。 火把熊熊,照亮这个永夜,跳动的火焰中,雪月清感受到了生死危机。 此时的雪月清,被浸·湿的麻绳绑在一根木柱上,周围,是成捆成捆的干柴,上面被淋上了油。 “妖皇雪月清,你可知罪?”伽罗楼兰低喝,丹眸逼视雪月清,杀机毕露。 “知罪?哈哈哈!”雪月清仰天狂笑,其音悲恸:“我雪月清,究竟何错之有?” “何错?”伽罗楼兰五官稍显狰狞:“三年前,你身为山海关护关大将,却在最重要的一战中临阵脱逃!” “你可知,东荒王皇太极攻克山海关以后,一月时间,连克十万荒野,十万平原,一十九城,每过一城,皇太极便屠一城!” “十万荒野,千里戈壁,尸骸尽处,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伽罗楼兰丹眸通红,火焰中跳动泪光。 “为何?为何你们所有的人,都将三年前的战争失误,强加到我的身上,我雪月清,到底做错了什么?”雪月清抬头望月,他问遍天下,却无一人告知他答案。 难道,一个害怕战争的少年,做出的保命的举动,就得遭受天下人这般白眼吗? “雪月清,你身后这些老弱妇孺,他们的丈夫,他们的孩子,他们的父亲,都在皇太极攻城战中丧命!” “三年前,大血漂泊,染红千里赤地,石城尸骸堆积如山,你敢说这一切与你无关?” “你跟我说这些何用?”雪月清冷笑:“你们边疆民众,遭受战乱纷扰,不去怪帝国掌权者,却将所有推辞都用在我身上?” “我只是一头小小妖狐,我虽无力量,任由尔等欺凌,但我今生今世,死不认错!”雪月清低吼,桃花眸棱起,一副誓死不从的摸样。 “如此说来,那便没有再说下去的意义了!”伽罗楼兰拿起了手中的火把。 “我们本以为,你若是认错,便放你离去,可惜,誓死不从的摸样,不仅侮辱了我们,也侮辱了三年前因为你的原因,而阵亡的战将与男人们!”伽罗楼兰叹息。 “我师傅呢?”雪月清问。 “你师父和两个师弟我都放走了,你放心,他们很安全,只是你,不贪恋红尘,那便去地狱忏悔吧!”伽罗楼兰话音刚落,手中的火把却已扔到了柴火之上。 “轰隆!” 刹那间,滚滚烈火熊熊,炽·热的温度扑面,离火堆近的一些妇孺,长发甚至都在卷曲,可见烈火中央的雪月清,承受了怎样一种磨难! “雪月清,你知不知错?”伽罗楼兰低喝,他们本无心,此时看着烈火中一语不发的雪月清,心中难免有了怜悯。 “错?”烈火中的雪月清,一双眸子充斥悲愤与不甘:“我雪月清这一生,做错过很多事,但唯独三年前的事,我死不认错!” “若是上天再给我重新来过一次的机会,三年后的我,还会做三年前的事!” “若恐惧战争也有错,那就让我死吧!” 在雪月清的长啸声中,伽罗楼兰,带着身后的老弱妇孺一同退下,她们知道,与雪月清,已无话可说。 烈火震腾,狼烟滚滚,雪月清在热浪中咆哮,其音震动四野,其意悲怆九天。 “铮!” 突兀间,刀波凌厉,带着杀机,烁烁寒光耀星空,轰隆一声,刀气落在烈火中,瞬间火堆爆开,干柴飞溅,冲上了夜空。 “妈·了·个·逼的,谁敢害我大师兄!”却见一道雄浑的身躯从天而降,落在众人前方,龇牙咧嘴,摸样丑陋,吓得老弱妇孺齐齐惊叫,向着身后不由自主退去。 “清清!” 惊呼声中,一道神虹从天而降,却是柳槐儿带着江鱼儿赶到。 两人快速上前,扶住了浑身滚烫的雪月清。 雪月清一袭月白长袍朦胧神光,让他免遭劫难,却是第七皇子赠予雪月清的原始战甲,保住他一命。 原来江鱼儿,柳槐儿,姬无力师徒三人先后醒来,未发现雪月清的他们察觉到发生了大事,赶忙从千里之外趋势神虹,千钧一发之际赶到。 “师傅!”躺在江鱼儿的怀里,雪月清死死的咬着嘴唇,一脸倔强的摸样,让江鱼儿心中一叹。 “高僧,我不忍伤害你等,你三人却去而复返,这是要跟我石城民众作对吗?”伽罗楼兰低喝道。 “城主,天下众生皆平等,你为何要如此对待我徒儿!”江鱼儿将摇摇欲坠的雪月清交给柳槐儿,跨着大步,来到了人群前方。 “三年前的事,想必你也知道!” “我知道!”江鱼儿点头。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阻拦我们?”伽罗楼兰丹眸冰冷。 “阿弥陀佛,城主此言差矣,三年前,我徒儿不过双十年纪,中央帝子却让他统率十万铁骑镇守山海关!” “这件事情本身便是掌权者的错误,你等为何要将这种错误矛头,指向于我徒儿!”江鱼儿慈眉善目道。 “翘舌诡辩!”伽罗楼兰冷哼一声:“我等边疆男儿,十几岁便要上战场征伐,他三年前已双十年纪,当个统领,有何不可?” “城主,如此说来,你是否觉得边疆男儿十几岁便上战场,是件值得骄傲的事了?” 江鱼儿的一句话,将伽罗楼兰噎在了那里,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 “我徒儿身世悲惨,在帝城生活二十载;他虽贪恋风月,但内心善良,三年前,从未杀过人的他,却要被征召上战场!” “若是上战场杀敌也罢,但帝国帝子,却让他统率大军,镇守山海关!” “试问诸位石城民众,一个心性纯真的孩子,却要面对一场残酷的战争,你们让他内心怎能不恐惧?” “由于恐惧,他临阵脱逃,致使山海关被破,东荒王皇太极一月之间,屠首百万!” “我徒儿虽有错,但帝国的掌权者呢?杀人本身的东荒王皇太极呢?” “狗守卫主人,狼破门而入,叼走了鸡,主人不去屠杀饿狼,却找狗的麻烦,试问,天下怎会有此等可笑之事?” 江鱼儿的喝问,让在场每个妇人的脸上都露出黯然之色。 “如果换成你们,双十年龄,统领大军去与一代枭雄东荒王作战,谁能保证他做的比我徒弟好?” “东荒王掌握风·月·大·陆两口仙器之一的仙塔,麾下东皇三杰更是名震风·月·大·陆的名将,统率六十万皇朝战将?试问,三年前八部神将对此皇朝都五五胜负,你们要我徒儿如何承担?” “我徒儿是有错,但他已在镇妖塔下遭受风吹日晒,冬雪春雷之磨难?他已然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了代价,但为何尔等还要咄咄逼人?” “贫僧今日告知尔等,战争的错误,永远不要责难下层人,他们才是最无辜的群体!” “话已至此,希望尔等好自为之,徒儿,我们走!” 江鱼儿双眼若铜铃,不怒自威,带着姬无力,柳槐儿,雪月清穿行人群离去。 这一次,无人在阻拦他们。 望着师徒四人离去的背影,伽罗楼兰口中发出呢喃:“难道,我们真的错了吗?” 石城危机就这样被江鱼儿的三尺巧舌给解除;这次真的多亏了江鱼儿,姬无力,和柳槐儿,若不是三人前来搭救,那怕是有原始战甲,雪月清也凶多吉少。 永夜,月白如雪。 “多谢师傅救命之恩!”石城,千里戈壁上,雪月清伏跪在地,对着江鱼儿真诚一拜。 “清清,起来吧!”江鱼儿俯身将雪月清扶了起来。 “清清,他们有错,你也有错,前面便是山海关,你该想好怎样去赎罪了吗?”江鱼儿叹息道。 “师傅,去了哪里,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雪月清脸色极其苍白。 “好,就让我们上路吧!” 当下,师徒四人迎着明月,向着千里之外走去,白马还在那里! 接下来的半年时间,师徒四人一路走走停停,其间经历过诸多磨难,但还好,每一次都是有惊无险,若是这样算起来,他们离开帝城已经快要两年岁月了。 两年时光如水飞逝,十万平原有水路,师徒四人一路畅通,快速无比;但十万戈壁天气恶劣,他们足足走了大半年,才走出十万荒野的范围。 “到了,帝国东部最大的天然屏障,山海关!” 这一日,姬无力一记略带惊喜的惊呼,将所有人都惊醒。 第五十一章 山海关 山海关,到了! 前路,一条横陈山脉,长也不知道多少里,宛若一头真龙横卧大地,由北至南,绵延无尽。 山脉巍峨,山体光秃秃,遍布沙砾,在师徒四人面前,一座雄关傲然耸立。 雄关恢宏无比,高达数千丈,里面以星骸填充,青金加固,可以看到,苍茫无尽的山脉上,古城墙闪烁冰冷光泽,很是璀璨,那是阵法的光芒。 阵法一道,攻击力举世无匹,更可同时兼备防御,乃是风·月·大·陆一宗无上大道。 在雄关之下,有一座古城,太过于庞大,简直像是史前巨兽,匍匐苍茫,每一次呼吸,都可搅动漫天风云。 古城城体拔地而起,青石墙森冷,上有战将身穿金玉甲,腰配寒光刀,更有古老战矛吞吐杀机,让人神魂俱裂。 东荒王,据传乃是风月至高神杀生大帝的后辈血脉,自古与中央帝国势不两立,这里根本没有民众出城,只有战将镇守,以防惊天危机。 自古以来,东荒与中央帝国便多有摩擦,长年战乱,烽烟尽处,也只有四年前山海关一役,算是两国交锋中帝国第一次大败。 “来者何人!!”在古城之上,有一尊战将,浓眉大眼,眸光森森,望着远处的师徒四人高喝道。 “阿弥陀佛,贫僧江鱼儿,从佛教圣地须弥山而来,去往风月游历,这几位是我的徒儿们!”江鱼儿双手合什,对着城墙上的战将略微欠身。 “哈哈哈!”战将猛然仰天长笑,笑声爽朗,似洪钟一般,震撼人心。 “蓝英大人有吩咐,若是遇到历劫师徒四人,先将他们关到地牢中磨练上几日!” “来人,给我拿下!”在战将的低喝声中,山海城门打开,一队铁骑,从城内冲出,带起滚滚烟尘,向着师徒四人包围而去。 这些都是八部神将之一,蓝英所统率的‘玄’字部战将,个个身材魁梧高大,金玉甲熠熠生辉,他们骑烈马而来,领头那人抱着一杆旌旗,旗面迎风,猎猎作响,上书‘玄’之一字,气势极其恢宏。 “清清,我们怎么办?”江鱼儿吓得脸都成了猪肝色。 “无碍,师傅,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不要反抗就行!”雪月清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看来山海关,不好出啊。 当下,铁骑宛若雷鸣,轰轰而来,师徒四人没有反抗,被战将们压着走进了山海城。 山海城内部,别有洞天,这里军营处处,练兵场上,将士们光着膀子,赤身肉搏,各种呼喝声络绎不绝,让人感到一股铁血气息。 所谓的地牢,便是在山海城深处的山海雄关下。 这里巍峨的山体被凿出一个又一个大洞,江鱼儿,柳槐儿,姬无力,被关到了一个洞中;而雪月清,则是被战将押解,来到了一处真正的地牢中。 顺着一处台阶一路而下,最后,雪月清被战将推到了一处阴暗无比的地牢内。 地牢铁门乃是用精金铸造,上面还溢着阵法的光芒,雪月清明白,若是没人来放自己,那他只能在这里待上一辈子了。 妖狐有夜视眼,雪月清当下绕着地牢细细查看。 这里,到处都是淤泥,散发一股浓浓的恶臭味道,雪月清修长的剑眉一皱,他从这股气息中,嗅到了浓浓的腐尸味。 “若我没有猜错,这里以前,很可能是个葬坑!”雪月清呢喃,但是心头略有疑惑,五年前,他镇守山海关之时,曾视察山海城雄关,也来过这处地下洞·穴,这里明明异常干燥,是战将们储存食物的地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他理解不了! 突兀间,雪月清神色一凛,他来到洞·穴一面石壁下,才发现这块石壁上,竟然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吾,纵万死,亦不悔!” “恨,恨,恨,杀,杀,杀,帝国不平,吾不安息,今生虽亡,来世再战!” “悠悠吾故土,何时可返?” “吾之同胞,若有可能,将吾之骸骨带回故土,吾想念故土的风,故土的云,故土湿·润的土壤!” “吾自愿堕入炼狱,受千劫万难,只愿上苍护佑吾国,后辈可享一方平安!” “愿帝国百世昌,万世荣,国民安居乐业,世间再无纷争!” 在石壁下面,雪月清还看到一首诗! “尸山白骨满疆场,万死古城未肯降;寄语路人休掩鼻,活人不及四人香!” 不知何时,等看完石壁上的刻字,雪月清才惊觉,冷汗,早已打湿月白长袍。 “想知道那些刻字是怎么回事吗?”就在这时,一记清脆的声音突兀间响起,让雪月清神色一凛,豁然转身。 只见在地下洞·穴铁门外,一袭身穿淡蓝战甲的女子傲然而立。 女子身材高挑,战甲覆身,腰配一口修长刀。 她肤色白·皙,五官绝伦,瓜子脸蛋,剑眉丹眸,若是放在帝城,绝对能名列秦淮八绝之一。 最为独特的,是她的一双丹眸,并不是帝国之人的乌黑,而是点点湛蓝,宛若草原上空最纯净的天空。 湛蓝丹眸,笔直剑眉,此女子锋芒毕露,惊才绝艳,有一种千里挥戈,万众俯首的名将风范。 “妖皇雪月清,见过蓝英大人!”雪月清抱拳,对着女子弯腰,真诚一拜。 此女子,乃是八部神将名列前茅的蓝英神将,统率‘玄’字部战将,二十年风霜,镇守帝国北部疆域玉门关,以女儿之身,威慑一代枭雄北凉王,二十年之内按兵不动,其名将风姿,响彻风·月·大·陆。 五年前,山海关被破,中央帝子十三道‘金字牌’将蓝英从玉门关召回;统率十万‘玄’字部战将奔赴嘉峪关,与含笑天的‘宇’字部十万战将联手,同皇朝铁骑血战与十万平原征伐,寸土未让。 若不是蓝英,含笑天两大神将,嘉峪关必破,皇朝二十万大军至此一路平坦,月余之内,便可攻到帝城之下。 可以说,四年前那场血腥战争,蓝英神将,功不可没! “四年前,历时一年的‘山海之乱’被叶千寻公主下嫁而平息!” “当时,我奉命入驻山海关,在这座地牢内,发现了一万尸骨!”蓝英清脆冷然的声音,让雪月清神色一凛,想到了什么。 “这一万战将,在失去统领以后,却依旧不肯投降;他们被皇朝铁骑赶到这口地牢中,便以此地牢为战场,猎杀进入的敌人!” “然而,东荒王皇太极命水道术师对此地牢施展水道之术,七天七夜,淹没地牢!” “一万战将,个个带伤,他们没有一个人走出来投降,最后,在此石壁上留下遗言,含恨而去!” 蓝英的话语,说到最后,已然带着隐约杀机! 而雪月清,看着这些石壁上的刻字,原是那群战将们的临终遗言。 一个字,便是一颗赤子之心! 这份对帝国,对帝国民众的忠诚,让他们活的平凡,死的壮烈! “后来,我率领部下,亲自动手,将亡将们的尸骸,从淤泥中小心翼翼的挖出,草草葬与山海关下!” “对他们来说,战死,便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 “山海关,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蓝英惆然叹息,身为降临,统率十万战将,可是当初看到那副场景的刹那,坚强如她,也不禁潸然泪下。 “你跟我说这些有何用意?”雪月清苦涩一笑。 “一万一百零九将,他们的墓碑,我们已立,只是,差了一个亲手帮他们刻上墓志铭的人!” “我等了三年,终于等到你来!” 地下囚牢内,一时间陷入了沉寂,雪月清脸上带着隐忍极深的痛苦,蓝英冷眼相看,却未再开口。 “刻字之后,你便让我师徒四人出关!”雪月清提出条件。 “可以!”蓝英点头答应。 “好吧,你放我出去吧,我答应你这个要求!” “不,这不是我的要求,五年前,他们是你的兵,你是他们的将,这是你应该做的!” 蓝英的反驳,再次让雪月清沉默! 日薄西山,千里赤地,砂砾漫天。 在红日中,山海关下,一方又一方无字墓碑林立,孤坟处处,北风咆哮,竟也似一曲铿锵战歌。 “这是名单!”蓝英将一本厚厚的名册交给了雪月清。 看着手中的名册,雪月清突兀感觉此物,重若千万斤,压的他胸腔沉闷,呼吸急促。 拿出一口小刀,雪月清按照次序,开始在墓碑上刻字。 “八部神将战辰之墓,将领雪月清刻!” “八部神将战风之墓,将领雪月清刻!” “八部神将战君之墓,,,,!” 如金如血的落日下,雪月清在面前刻字,蓝英用毛笔蘸着猩红色的血墨,将刻字上色。 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雪月清却做得无怨无悔。 他带着朝圣之心,仔仔细细的刻下地牢中死亡的每一个战将的名字。 转眼间,已然深夜时分,一万墓碑,被一一刻字。 “对于他们来说,战场,才是最终的归宿!”蓝英带着雪月清,来到了雄关之上。 明月如雪,山海关东边,便是东荒疆域。 “你想知道,五年前究竟是什么原因,帝子要派你镇守山海关吗?” 蓝英的一句话,让雪月清心神一震! 第五十二章 悲愤如狼 万里赤地,天空高挂圆玉盘,清冷光辉洒落,天地漂白! 蓝英的一句话,让雪月清神色一怔,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雄关之上,北风咆哮,吹动两人长发乱舞。 “我本不该将此事告诫与你,但若不让你知道真·相,我心有愧意!”蓝英背负双手,肤白如雪,侧颜绝伦,很难想象如此美人竟会是威名赫赫的风·月·大·陆一代名将。 “帝国掌《太阴薄》此事,想必你也清楚!”蓝英惆然叹息道。 “知道!”雪月清点头:“据一些黑暗野史记载,《太阳薄》二十万寿元,《太阴薄》三十万寿元,也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的!”蓝英点头,让雪月清心中多少有点讶然。 “《阴阳薄》本位一体,乃是在数百年前,杀生大帝与玲珑古皇联手,从混沌中取出!” “杀生大帝与玲珑古皇崛起于十国千娇时代,他们曾联手镇压大动·乱,平定乱世,定鼎四海乾坤,可惜,在关于《阴阳薄》的使用上,一帝一皇却差生了极大的纠纷!” 蓝英的话语带着岁月的沧桑气息,这曾是历史长河的隐秘,但是此时此刻,雪月清却得悉了。 杀生大帝在数百年前神秘消失,无人得知他去往何处,但今日从蓝英口中听到数百年前的往事,雪月清隐约有了些许猜测。 “玲珑古皇提倡以爱治理天下,只要是天下苍生,虔心向善者,皆可位列《阴阳薄》,享受悠久寿元!” “而杀生大帝,提倡以武力执掌天下,他要用《阴阳薄》将上面五十万寿元全部加持到自己身上!” “他说,只要他能活五十万年,风·月·大·陆,便可平定五十万年!”蓝英的话,让雪月清心中震惊。 他从未想过,十国千娇时代彼此红蓝知己的玲珑古皇与杀生大帝会产生这等严重两极化的分歧。 “最后,玲珑古皇与杀生大帝在风·月·大·陆三大禁区之一的葬天之海,血战七天七夜,杀生大帝棋差一招,惜败玲珑古皇!” “古皇不忍心下杀手,至此,将杀生大帝流放葬天之海内,从此岁月悠悠几百年!”蓝英望着关外荒凉的疆域,红唇勾勒完美弧度,却是发出一记惆然叹息。 “如此看来,我母亲以爱治理天下是错误的选择!”想起数百年来,五大国之间连年征战不休,尸骸遍野,冤魂哀嚎,雪月清心中苦涩。 “不,古皇以爱治国的方法是对的,可惜,被某些不甘心的人所破坏!”蓝英反驳道。 “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雪月清狐疑。 “听我往下说!”蓝英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空气,神色极其凝重,像是接下来要说的是,让她很是难堪。 “《太阴薄》被大帝所掌握,上面三十万寿元,本应该可足够使用!” “但是雪月清,你也知道,八部神将,加上帝国二十万禁卫军,一共百万雄师;包括帝国要员,从最低九品县官到正一品神将,在加上各地土地之地仙,帝国权贵裙带关系等等,数百万人争渡红尘,三十万寿元,能用几何?”蓝英的话带着极深的悲怆,让雪月清心头凛然。 “所以,为了削减帝国体制内的人,四年前,帝子便做出一个荒唐决定,让一个不过双十年龄的少年去统率大军,与东荒王对峙!” “结果已经显而易见,山海关被破,东荒王一役之下屠杀十万神将,历时一年的山海之乱,死亡神将共二十三万余,百万边疆民众也死伤惨重!” “这一切的目的,竟然只是为了削减体制内的人!”雪月清说出这几句话,他内心惊涛骇浪,瞳孔剧烈收缩,根本不敢置信。 “你还不笨!”蓝英苦涩。 “没想到,我雪月清从五年前开始,便被帝国利用!” “帝国利用完,佛教在利用,说来说去,我妖皇雪月清,也不过一颗小小棋子罢了!” “哈哈哈!”雪月清仰天狂笑,乌发乱舞,只是那声音中,却明显蕴含了无尽的哀伤。 “你已知道真·相,但却莫要声张,若是让帝国有心之人抓·住,恐佛教都难保你性命!”蓝英告诫道。 “我知道!”雪月清眯着桃花眸,道:“若不超脱体制,我雪月清永远都只会是棋子!” “你哭了!” “许是风沙蒙了眼!” “为何而哭!” “你猜!” “为了无法反抗的命运!” “不,我是为了死去的二十万神将,百万冤魂而哭;他们都死了,我还活着;我很幸运!” 这一夜,雪月清与蓝英并列雄关之上,他们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谈论了很多关于风·月·大·陆的尘封往事。 蓝英说,她有预感,不远的未来,风·月·大·陆肯定还会爆发一场不亚于千年前十国千娇的大动·乱战争。 对于蓝英的忧心忡忡,雪月清深感同情! 身为帝国八部神将,他们的使命感,便是保护帝国民众的安全。 不仅仅是八部神将,任何爱国之人,都有一颗赤子之心。 风·月·大·陆存在也不知道多少悠久岁月,十国千娇大动·乱结束以后,《风月史记》盛行,如今,新的纪元已过八百年,或许下一个千年之期,又是一个战乱年代。 观明月,望莽荒,雪月清饮一口烈酒,仰天长啸:“一朝英雄拔剑起,又是苍生十年劫!” 新的一日,在蓝英的护送下,师徒四人骑白马,欲要渡雄关离去。 “中央疆域,妖魔鬼怪甚少,且上面都是些想考验你们的大人物!” “出了帝国,妖魔鬼怪盛行,个个占山为王,心狠手辣,你们一定要小心,莫要大意,丢了性命!”蓝英神色凝重的告诫道。 “多谢蓝英神将提醒,此山海关一别,还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保重!”雪月清背上双刀,跟蓝英抱拳。 “保重!”蓝英也抱拳。 左右武官,端着两杯烈酒上前,蓝英一杯,雪月清一杯。 江鱼儿在,雪月清不敢造次,转身望去,却见江鱼儿早已故意远去,权当没看见二人,也落得个眼净。 “多谢神将告知我五年前真·相!”雪月清神色诚恳。 “这世间,没人是棋子,每个人都是特立独行的个体,我只是看不惯那些掌权者的阴损嘴脸罢了!” “说这些干什么,干!”蓝英豪爽道。 “干!” 两杯酒,重重撞在一起,两人仰头,将琼浆玉·液喝了个干净。 “上马,远行!” 却说雪月清长啸一声,师徒四人在诸多战将与蓝英的注视下,渐行渐远。 蓝英走上山海雄关,眺望师徒四人的背影,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笑:“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山海雄关,依旧横陈在帝国边疆,终有一日,这里还会发生大规模的战争! 战争,每个人都打心底里厌恶它,但它,为何一直没有走远? 风月史记813年2月份,师徒四人从帝国离去将近两年时间,走过数十万里的疆域,终于出了山海关,前路,便是一代霸主东荒王皇太极所统率的东荒疆域。 东荒,自古乃是荒凉之地,东荒王皇太极为杀生大帝后辈血脉,自古与中央帝国不合,在十国千娇后期崛起,在东荒这方疆域上建立皇朝,被玲珑古皇承认。 当初十国千娇刚刚结束,为了稳定五大国之间的和平局面,相互制衡,玲珑古皇将风·月·大·陆仅有的两口仙器之一的仙塔赠予东荒王。 东荒皇朝有三尊名将,名震天下,世人称之为东皇三杰,一为东皇流白,一为东皇流苏,一为东皇流霜,是皇太极最得力的战将,统率皇朝六十万铁骑。 风月史记812年4月份,自离开山海关以后,师徒四人前行万里之遥疆域,皆是苍茫戈壁,风沙万里,人迹罕至。 这一天,他们翻过一座丘陵,前路终于有了草木。 却说此时正值暖春,风·月·大·陆处处显现勃勃生机,丘陵之后,乃是一片巍峨的山脉,师徒四人见此景象煞是惊喜,赶忙一溜烟的就跑到了树荫下面乘凉。 “清清,给为师采摘几枚野果去!”江鱼儿一屁·股坐在一块山石上,美滋滋的指挥着雪月清。 “不去,要去让胖子去!”雪月清躺在巨木枝桠上闭目小恬。 “善了个哉的,大师兄,你是不是以为我长得帅就可以随便欺负我?告诉你,休想!”姬无力一屁·股瘫在树荫下,撅着香肠嘴,气愤不已。 “去不去!?”雪月清喝斥。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去就不去!”姬无力撇嘴,根本没将雪月清的威胁放在心上。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别吵了,要不我去吧!”柳槐儿劝阻道。 “同意!”雪月清,姬无力,江鱼儿一同高呼道。 “啊,哎呦喂,不行了,我中暑了!”柳槐儿这厮演技极其高明,捂着木头脸直接躺倒在地,躯干还抽抽个不停,眼看就差口吐白沫了。 “罢了,罢了,为师没有你们照样也可以蹦跶,若是再指望尔等,我那天指不定就给饿死了!”江鱼儿叹息连连,当下拿上青铜钵,往山林中走去。 第五十三章 我信佛,佛不信我 却说雪月清,姬无力,柳槐儿师兄弟三人躺在树荫下舒适小恬,江鱼儿则是拿着青铜钵一路往山林中走去。 山林中,古木参天,枯叶遍地,荆棘群扎人,环境十分险恶,但亦有鸟儿鸣叫,野物乱窜,倒也让数月未见活物的江鱼儿心神荡漾。 走了许久,采摘了不少野果,江鱼儿累了,便坐在一颗苍劲古木前休息。 “你是人吗?”突兀间,一道声音响起,把江鱼儿的脸都吓成了猪肝色。 江鱼儿猛然转身,只见他身后那株古老的古木上竟然裂开了一双眼睛。 眼睛很浑浊,眼珠呈现淡绿色,也幸好江鱼儿见惯了大世面,并未尿了一裤裆。 “请问你是?”江鱼儿装模做样的双手合什道,只希望能多多拖延时间,等自己那几个好吃懒做的徒弟发觉不对劲来救。 “我?我就是我,你为何要这样问?”古木话语沧桑道,江鱼儿这才发现在古木一双眼睛下面有一张裂开的嘴。 “人人都有姓名?为何你没有姓名?” “姓名是什么东西?人人又是什么东西?” “人,就是我这种会吃会跑的高等生物,而姓名,,,哦,对了,姓名也是人人的专属,你不过一株刚刚成精的古木而已,还不能离开这里!” “对啊,高僧,我在这里呆了足足数千年,我很孤独,没有一个人来陪我玩,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这个,人人和花草自古授受不亲,我看还是算了吧!”江鱼儿有点害怕了。 “高僧,我喜欢你身上那种味道;在数百年前,山下有一方小山村,有很多淘气的孩子经常爬到我的身上荡来荡去,我很喜欢和人人待在一起,我觉得不孤独!” “然后呢?”江鱼儿问道。 “然后,听说战争来了,然后小村庄所有村民都被杀了,我很害怕,但是那些杀人的人人好像并没有看到我,他们放过了我!” “高僧,人人好古怪啊;那些小人人天性纯真善良,我很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但是那些大人人却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他们杀了那些小人人!” “高僧,大人人为什么要杀小人人啊?”古木问道,声音中充满了疑惑。 “呃,这个,因为小人人不听话,所以大人人就把小人人杀了!”江鱼儿给了一个敷衍的解释。 “高僧,人人好可怕,善良的小人人也终究会变成凶恶的大人人,还是我们好,我们山草从来不会自相残杀!” “是啊,你说的没错,你看,已经日薄西山了,你有没有感觉累;累了就赶紧睡一觉,阿弥陀佛,贫僧就此告辞!”江鱼儿转身便欲离去。 “高僧,你别走好吗?我等了几十年,才等到一个可以和我说话的人,我不想一个人活着!” “那你可以自杀啊!” “自杀是什么?”古木问。 “自杀就是自己杀了自己,那样你就不会孤独了!”江鱼儿义正言辞的解释道。 “不,高僧,我不想死,我也不想孤独的活着!”古木话音刚落,两根藤条从树上飞驰而下,直接将江鱼儿双手双脚缠住,死死的勒在了古木枝干上。 “徒儿们,救命啊!”江鱼儿惊恐,仰天发出一记杀猪般的惨叫声。 “高僧,这样就好了,你我就不会永远孤独一人了!” 山下,躺在枝桠上小恬的雪月清眼皮一抬,道:“呆·子,师傅喊救命呢!” “三师弟,赶紧去救师傅!”姬无力摸着圆·滚滚的大肚子,躺在草丛中哼哼唧唧道。 “三师弟听不见二师兄的话!”柳槐儿四仰八叉的躺在树荫下反击。 “三师弟说听不见二师兄的话,二师兄问大师兄,应该怎么办?” “大师兄说,让二师弟在问问三师弟!” 山下,师兄弟三人彼此争吵不休,最终他们决定猜拳。 “石头剪刀布!” 两个剪刀一个布,无奈之下,雪月清背着双刀上了山。 却说山林深处,雪月清将嗓子都喊哑了也不见山上有人,心中那个气愤啊。 “高僧,你看上去很害怕!”古木问道。 “是啊,我好害怕,老·子他妈屎都快被你吓出来了!”江鱼儿不顾高僧形象,破口大骂道。 “高僧,我长得很丑吗?” “嗯,是我见过的最丑的怪物!” “高僧,你心肠真歹毒!” “我只是害怕罢了!” “高僧,我又没伤害你,你为什么要害怕?难道就是因为我长得丑?” “对,就是因为你长得丑!” “高僧,你也和那些杀小人人的大人人没有区别!”古木叹息,道:“我喜欢小人人,我不喜欢大人人,我要杀了你!” 缠着江鱼儿的藤条越勒越紧,江鱼儿开始感觉呼吸困难,脑中晕厥,已经严重缺氧。 “妖孽,休的猖獗!”突兀间,一记暴喝声响起,一道刀芒从天而落,将藤条斩断,江鱼儿的身子直接栽倒在了满地枯叶中。 “师傅,你没事吧!”雪月清从天而落,赶忙扶起了江鱼儿。 “妈妈咪呀,吓死我了,清清,将此妖孽扒皮抽筋,放火烧光,善了个哉的!”江鱼儿怒骂一嗓子,转身一溜烟就向着山下冲去。 “你是妖!我能闻出来!”古木看着雪月清问道。 “对,我是妖!”雪月清点头。 “你要杀我吗?” “是的!” “你为何要杀我?”古木疑惑。 “因为,自古佛便说,妖该死,所以要杀!”雪月清回答。 “你不也是妖吗?” “你我不同,我跪拜佛,所以不死!” “你为何要跪他?”古木不解。 “因为他掌我自由!” “你信佛?”古木再问。 “正如我杀你,你只能被动接受;佛让我信他,我只能信;你和我,都没有选择!” “好吧,那你就杀了我吧,我要去一个叫地狱的地方,去看小人人了!” “铮!” 一刀雪亮的刀芒冲霄而起,古木轰然爆碎,漫天木屑崩飞,一切,都随风逝去。 经历古木的惊天一吓,江鱼儿这厮老实了许多,成天坐在白马上也不下来,化缘什么的,一定要让师兄弟三人去,就连夜晚睡觉都要抱着姬无力的一条猪蹄子。 却说三个月后,师徒三人行了有一万多里,这天,他们来到了一条古道旁,正在小休片刻,突兀间,天将祥瑞,佛光普世,一尊白衣飘飘的女神仙,手持白玉净瓶,脚踩至尊器十二品莲台偏偏降落。 “阿弥陀佛,江鱼儿,雪月清,姬无力,柳槐儿,师徒四人,跪拜南无观世音菩萨!”师徒四人跪倒在地,对观世音三叩九拜。 “历劫师徒四人请起!”观世音依旧是那个观世音,风度翩翩,容颜绝伦,红唇角勾勒如沐春风的笑,让人平白生出一股亲近之意。 “江鱼儿,这是我佛让我交给你的东西!”观世音素手一挥,一副画卷漂浮,被江鱼儿握在手中。 打开画卷,却见上面罗列了诸多妖魔鬼怪的详细资料。 “画卷上,有一副地图,你们师徒四人需要按照地图的指引游历风·月·大·陆!” “画卷上的妖魔鬼怪,都是残害生灵,无恶不作的大妖王,你们务必要将这些妖孽一一斩杀!”观世音话语轻柔道。 “菩萨,这么多妖,都要杀吗?”雪月清心中悸动。 “若他们肯皈依我佛,自然可不杀!” “若是他们假意皈依呢?”雪月清在问。 “这是生死丹!”观世音素手在挥,一个白玉葫芦飘出,被雪月清接到了手里。 “若是诚心皈依者,可赐此生死丹约束他们,若真心实意叩拜我佛,我佛自会给他们解药,若是虚情假意,生死丹发作,会让他们七窍流血七日,修为被废,体内世界爆炸而亡!”观世音云淡风轻道。 “菩萨,你可真是大慈大悲!” “过奖,过奖,若无其它事宜,就此上路,降妖除魔吧!” 佛光蒸腾,观世音深深看了一眼东荒皇朝的方向,惶惶如丧家之犬,快速离去。 当下师徒四人研究了许久,终于弄明白了画卷上的路线图,他们此行方向,竟然直捅东荒皇朝腹地,而第一个要斩杀的妖怪,便是距离此地三百里的一头天狼怪。 “呆·子,我们要杀你同父异母的兄弟去了!”看着画卷上一头胖到惨绝人寰的天狼,雪月清哈哈大笑,打趣着姬无力。 “去去去,老鸡我比他帅多了好不;想当年我当蓟仙的时候是何等的风流倜傥,,,喂喂,你们听我说完再走啊!” 师徒四人再次上路,两天后的午时,来到了天狼怪的底盘。 这是一座巍峨巨山,山底有一处古洞,里面向外吞吐滚滚妖气,看上去很是渗人。 “这头天狼怪,为祸方圆百里民众,该杀!”江鱼儿眸光森森。 “师傅,这天狼怪不过是偷吃了不少村民的鸡鸭鱼肉而已,不至于让你恨得咬牙切齿吧!”雪月清脸上多少有点不爽。 “废话真他如来的多,赶紧上去降妖,麻溜的!”江鱼儿喝斥道。 “二师弟,这是你家亲戚,你上!” “三师弟,表现的机会来了!” “师傅,我中暑了!” “我佛,你让我死了算了!”江鱼儿惨呼! 第五十四章 一醉方休,莫看妖或人 师兄弟三人为谁前去降妖而争论不休;当然,争论的目的是都不想去,而不是要抢着去。 “老规矩!” “来!” “石头剪刀布!” 最后,在雪月清笑意盈盈的注视下,姬无力无奈,扛着绣春刀向着巨山下的古洞走去。 “指衫,一路小心,为师会替你念《金刚经》的!”江鱼儿在后面呼喊。 “师傅,《金刚经》不是超脱死人的吗?”雪月清偷笑。 “去去去,小小狐妖,事可真多!” 却说姬无力扛着绣春刀,大摇大摆的朝着天狼妖的洞府走去,远远的,姬无力鼻子耸动,他竟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肉·香味。 “哎呀我去,这水怎么如此之多,看来是野果吃撑了!”抹了一把嘴角的哈喇子,姬无力小心翼翼的靠近妖怪洞府。 却见在那洞府极深处,一头浑身长满狼毛的天狼妖,体型肥硕,正在古洞里忙碌。 “好家伙,终于有人比我长得还胖了!”看着天狼妖奔跑时上下不断抖动的肉浪,姬无力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嘿嘿一笑。 古洞内,有一口青铜大鼎,此时鼎内,正熬制浓浓的肉汤,一块又一块肥肉随着沸煮的浓汤不断上下沉浮,油汁晶莹,香气飘满十里,端的是一锅美味。 “咔咔咔!” 天狼妖左手寒光刀,右手千年人参,将人参削成片,加入滚烫中提味,好家伙,这锅浓汤却是把姬无力给馋的,肚子里面咕嘟咕嘟响,眼看小·腿打颤,都走不动道了。 美味在前,降妖在后,姬无力眼珠子溜溜一转,心中突然有了想法。 只见他摇身一变,也变成一头体型臃肿的天狼妖,大摇大摆的就走进了妖怪洞府。 “咳咳!” 站在古洞门口,姬无力做作的咳嗽了两声。 “谁?”天狼妖神色一凛,赶忙转身,却见洞口处,一尊庞然大物傲立,好家伙,那小胳膊比自己大·腿都粗了。 “你是?” “我叫姬坚挺,本是一散妖,偶然路过此地,闻着香味就来到了道友这里,道友手艺不错啊!”姬无力眯着眯缝眼,根本没管天狼妖愿不愿意,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来。 “道友,你这汤,不行!”拿着勺子尝了一口,姬无力做作的摇了摇头。 “哦?”天狼妖猪头脸上露出狐疑之色,道:“道友何出此言?” “沸煮滚烫,一定要小火慢熬,这样才能将骨头里的骨髓给熬炼出来!” “浓汤,只有纯白色,才是最好的汤,我观道友这锅汤,虽油汁四溢,汤水纯白,但还缺少了一宗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提味散!” “提味散?” “不错!” 姬无力说着,将手伸进胸膛间,搓了半天,搓出一颗黑乎乎的丸子。 “此丸,便是传说中的提味散!”姬无力将丸子交给了天狼妖。 “可是道友,你这提味散怎么有股汗臭味!”天狼妖狐疑。 “这你就不懂了,俗话说良药苦口,我这提味散也是如此,不信你将提味散放到浓汤中!” 虽说天狼妖半信半疑,但看着姬无力嘴角滴答滴答的口水,暗道这厮也是一个吃货的主,当下便没有迟疑,将所谓的提味散放到了青铜大鼎中。 “来,道友,你在尝尝!”姬无力将勺子递给天狼妖,后者舀了一点汤水一尝,砸吧砸吧嘴。 “道友,这还是原来的味道,自然的配方啊!”天狼妖实在没尝出什么滋味。 “这你就不懂了,来,让我尝尝!”眼看滚烫伴着肉块已经煮好,姬无力拿出大勺,狠狠的舀了一勺,肉块少说也有十几块,张开血盆大口,全部塞了进去。 “啊,我的北鼻,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纯真的配方!”大口大口咀嚼着肉块,姬无力闭上双眼,感觉此时的自己升上了云端。 却说这边姬无力和天狼妖围着青铜大鼎大朵快颐,山下,江鱼儿却担心的不得了。 “天哪,天哪,指衫不会出事了吧,小六,你赶快上去看看你二师兄,别被妖怪给吃了!”江鱼儿急的在树荫下转着圈圈。 “师傅,你就安心吧,二师兄为人胆小如鼠,有了危险他肯定是第一个跑路的,你就别担心了!” “孽畜,指衫可是你二师兄,你怎可说出如此混话!”江鱼儿大怒。 “好好,师傅,我这就去,这就去!”最后,柳槐儿无奈,背着冬雷刀也走向了妖怪洞府。 古洞内,姬无力看着柳槐儿进来,赶忙大声招呼:“小六子,赶紧过来,麻溜的,跟这位道友走两圈!” “二师兄!?”望着肉山一般的‘天狼妖’,柳槐儿震惊,只有他才能看出这是姬无力变幻的,那猥琐的神态,那狰狞的五官,那风·骚的气质,变换了容貌变不了一颗寂寞的心。 “这位是?”真正的天狼妖疑惑道。 “这是我三师弟,为人忠厚老实,但是吃起荤物来绝对比我还要够劲!” “原来是坚挺兄的师弟,来来来,美味还很多,赶紧趁热吃!”天狼妖招呼。 ‘师傅啊,这可不是我先破戒,主要是二师兄拉我下水,而且天狼妖热情招待,我不能不有所姿态啊!’柳槐儿心中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当下加入妖群,开始大战连天。 古洞外,山下树荫! “清清啊,你说指衫和小六六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不会被妖怪给吃了吧!?”江鱼儿担忧道。 “师傅,你放心,二师弟皮糙肉厚,腥味太重,他不是经常自夸满身风·骚之气动乾坤吗?那些妖怪们下不了口的!” “至于三师弟,他可是木头人,谁会吃它?”雪月清无所谓道。 “我就是担心这个天狼妖什么都吃啊!”江鱼儿忧虑:“若是天狼妖将小六子当柴火烧了,来煮指衫,那可怎么办?” “清清,别睡了,赶紧去洞里看看!” “好,好!”当下,雪月清背着双刀,也向着古洞中走去。 距离古洞还很远,雪月清便听到了吵吵嚷嚷的声音,等他走进古洞一看,这一下,险先没把他气得七窍冒烟。 只见古洞中,姬无力狼吞虎咽的吃着肉块喝着浓汤,柳槐儿这厮,正与天狼妖在一起划拳。 “指衫,小六,你们这两个叛徒!”当时雪月清就是一记暴喝,将洞里的三人都惊醒。 看着雪月清充·血的双眸,柳槐儿与姬无力都是心头一惊。 “师兄,你听我解释,我们这也是被逼,,, “好啊,你们两个喝酒竟然都不叫我!” “呃,这个,,,!” 三分钟后! “五魁首啊,六六六;七个巧啊八匹马!” “哈哈,妖狐兄,你又输了!”天狼妖哈哈大笑。 “无碍,无碍,输了我自罚三杯!”雪月清端着酒杯连灌三杯,忍不住长啸一声:“好酒,好酒,好酒!” 师兄弟三人,与天狼妖在古洞里大朵快颐,推杯换盏,吃的喝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可怜我们的师傅江鱼儿待在树荫下,心中那个焦急,脸上那个凄惨。 “完了,完了,我的三个徒弟都被妖怪给吃了,我可怎么办啊?他妈个如来的!” 日薄西山之时,在江鱼儿震惊的注视下,雪月清,柳槐儿,姬无力师兄弟三人,彼此搀扶着从古洞中走了出来。 雪月清的脸红的像是个猴屁·股,嘴里喷着酒气,步伐轻快,走位风·骚,明显是喝过了头。 “指衫,小六!”江鱼儿大喜,赶忙上前,却被雪月清身上的酒气给熏得连连倒退。 “此撩竟然又喝酒了?”江鱼儿大怒,手掐古印诀,便要将那《金刚咒》念上二十遍。 “师傅且慢!”柳槐儿赶紧制止。 “师傅,是这样的,洞里的天狼妖已经被我们给收拾了,但是大师兄来救我们的时候,妖怪得知大师兄乃是佛门弟子,却偏偏要大师兄喝酒,最后,大师兄为了救我们,也只有昧着良心屈服于妖怪的淫·威之下了!”柳槐儿巧舌如簧的解释道。 “清清!”江鱼儿大呼一声,道:“没想到我的清清竟然有如此大义,来,麻溜的,赶紧去找个村庄让清清休息!” 一个时辰以后,快马加鞭的师徒四人终于来到了一方依山傍水的小山村。 这里好心人很多,师徒四人很快就找到了落脚之地。 这是一位老农的偏房,师徒四人入住,很快天色已暗,江鱼儿正拿着油灯细细观看躺在床·上的雪月清。 “看来清清遭受了不少磨难,你们快看,清清的眼角,至今还挂着屈辱的泪水,想必当时为了选择救你们,而昧着良心喝下水酒,他心中是极度不愿的!”江鱼儿夸夸其谈。 “师傅说的一点都没错,大师兄当时哭的那叫一个孙子啊,他说他辜负了如来古佛对他的信任!”柳槐儿在一旁插嘴,姬无力则是捂着肚子,笑的肠子都快痉·挛了。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想必我佛会原谅清清的!”江鱼儿慈悲道。 一夜无话,等第二天头痛欲裂的雪月清醒来,早已是日上三竿。 “妈的,昨天的酒真烈!”揉着酸疼的太阳穴,雪月清睁开桃花眸,却在瞬间神色一惊,修长的身躯都是一阵忍不住的哆嗦。 只见在雪月清面前,赫然正是一脸笑眯眯的江鱼儿。 “师傅,你对我有什么企图?”雪月清眸光惊惧道。 “清清,为师要夸奖你!”江鱼儿慈眉善目道。 “哈?”雪月清张着大嘴,一脸懵逼之色。 第五十五章 佛要妖死,妖不得不死! 听着柳槐儿和姬无力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解释,还不时的对自己抛两个充满骚气的媚眼,雪月清这才得知了江鱼儿如此高兴的事情缘由。 “师傅,我昨天虽喝的酩酊大醉,但是心中时刻挂念我佛啊!”雪月清抱着江鱼儿的一条腿,哭的稀里哗啦。 “无碍,清清,我想我佛会原谅你的!”江鱼儿安慰道。 “真的吗?师傅?” “真的!”江鱼儿点头,雪月清这才破涕为笑。 为了让雪月清醒酒,师徒四人决定在这个小村庄待上一天,也随便计划一下路线图。 “这竟然是一头蛟龙!”屋子里,师徒四人研究画卷与路线图,他们下一站是在两千里以外,要除去一头蛟龙。 此蛟龙口喷风雷,画卷上的体型很是威武雄壮,黑色鳞片绽光,龙眼猩红,宛若两盏神灯,给人以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画卷上面说这头蛟龙竟然有刀候的修为,而且极有可能是刀候巅峰,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提升修为了!”雪月清摸着下巴沉吟道。 “师兄,现在我们都是刀·客巅峰的修为,只要有两个人成功晋级就可以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和三师弟了!”姬无力笑眯眯的摸着大肚子。 “三师弟听不到二师兄的话!” “大师兄看到不到二师兄和三师兄!” “咦,我是谁?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姬无力这厮,着实无耻,拉着江鱼儿的袖袍,凄厉大喊道:“天哪,这位高僧,我穿越了!” 篱笆院中,雪月清手持妖刀玲珑,月白长袍舞动,满头乌发飘飞,他却一动不动,像是一尊石像。 在篱笆院外,几个脏兮兮的小孩穿着朴素,正趴在篱笆上望着手持长刀且姿势怪异的雪月清。 “二狗子,看到了吗?这就是传说中的刀·客!”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说道。 “嗯,我知道!”一个黑瘦的小男孩重重点头:“我爹爹跟我说,刀·客,背刀行江湖,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如风而来,踏火而去,此为刀·客!” “柱子,我长大后,一定要成为一个刀·客!” “我也要!” “我二狗也要当刀·客!” 三个小孩眼珠子漆黑透亮,带着一丝艳羡之色,望着雪月清手中妖刀。 “呼!” 忽如一阵狂风来,吹起漫天绿叶。 “铮!” 一刀雪亮的刀锋划过,宛若一抹月光坠落世间! 铮的一声,妖刀玲珑入鞘,却见雪月清身前一片绿叶,在此时此刻,嗖的一声,自中一分为二。 “好!!”趴在篱笆院上的三个小孩立刻拍着脏兮兮的巴掌,给雪月清的惊世刀法予以最热烈的欢呼。 “哈哈哈,你们几个小崽子,竟敢偷看我练刀!”掌声让雪月清神色大喜,哈哈大笑,露出满口洁白牙齿。 “叔叔,你是一个刀·客吗?”三个小孩和雪月清坐在树荫下乘凉。 “我不是一个刀·客!”雪月清摇头。 “可是你为何拿刀?” “拿刀的人,未必就是一个刀·客!” “那什么是刀·客!” “刀·客,自由自在,要有一颗对生命的虔诚之心,要有一颗对家国的赤子之心!”雪月清解释道。 “刀·客,是为了守护与自己无关的东西,在面对强大的对手时,明知不敌,也要拔刀的人!” “刀·客,即使倒下了,也要成为一座山,一道岭!” “哥哥,我们不懂!”三个孩子摇头。 “哈哈哈,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懂,这是一个人对天下刀·客所立下的规矩!”雪月清哈哈大笑。 “哥哥,那个人是谁啊?竟然敢对天下刀·客立规矩!” “他,叫莫邪,是风·月·大·陆百年来第一大刀·客,被誉为玲珑古皇与杀生大帝之后,最好的刀·客!” “莫邪?” “对,莫邪!” “莫邪能代表刀·客吗?” “或许以后会有人超越他,但现在,他就是风·月·大·陆大刀·客时代的至高峰!” “叔叔,我们长大了也要当刀·客!”三个小孩紧紧握住小拳头,一脸坚韧之色。 “刀·客,最重要的不是刀技的犀利,也不是修为的高低,而是一颗对生命热爱的赤子之心!” “我问你们,路见不平应该怎么办?”雪月清神情严肃。 “拔刀相助!”三个小孩低吼。 “若是敌人比你强大呢?”雪月清问道:“你们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呢?” “既已拔刀,何须想太多!”二狗子低喝道。 “好!”雪月清摸着二狗的头大为赞赏:“明知不敌,也要拔刀,虽千万人,吾亦往亦,这,就是拔刀精神,你们一定要时刻谨记!” “知道了!”三个孩子异口同声。 下午时分,大日高挂天穹,师徒四人再次上路了,村里不少村民都前来相送。 “大哥哥,等我们三个成为刀·客,一定会去找你的!”二狗子一路小跑一路高喊。 “回去吧,切记拔刀精神!”雪月清挥舞手臂,跟二狗子告别。 等跑的气喘吁吁,再也看不到师徒四人的身影,二狗子这才转身向着村子里走去。 却说师徒四人离开小山村以后,一路前行,下午时分,四人登高望远,山巅的雪月清偶然一扫之下,神色大变。 “师傅,那不是小山村的位置吗?怎么着火了?”柳槐儿也及时发现了异常,望着数里外的小山村。 “不好!” 雪月清大喝一声,招呼上姬无力与柳槐儿,趋势神虹,向着小山村飞驰而去。 不过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等师兄弟三人到来之时,已是熊熊烈火冲天,滚滚狼烟震腾,而在大火中,远处还传来喊杀声。 “大哥哥!”路旁,血流泊泊,那是二狗子,腹部被什么东西给生生撕裂,花花绿绿的肠子染着猩红流淌了一地。 “二狗!”雪月清一声大吼,狂冲过去抱住了二狗破碎的身躯。 “大哥哥,我可能做不成刀·客了!”二狗脸上露出一丝惨然的笑,每说一句话,他的嘴中便会溢出大股大股的鲜血,看的雪月清揪心。 “二狗,撑住,你会没事的!”雪月清桃花眸赤红,身躯战栗。 “大哥哥,我有一个梦想,我想我长大以后,可以持刀江湖,干着劫富济贫,行侠仗义的事!” “大哥哥,我好想,,好想,,成为刀·客;二狗好想,,,能够,拥有一把,,,自己的刀!”二狗在雪月清的怀里,没了气息,在他脏兮兮的小手中,还握着一把刀,一把木头刀。 将二狗逐渐冰冷的尸体放下,雪月清站起身子,带着姬无力和柳槐儿,向着村子深处冲去。 他们冲出了熊熊烈火,眼前所见一切,却让他们满脸震惊。 一头体型壮硕的天狼,正拿着刀在处理一具又一具尸体,那等残忍的场面,让师兄弟三人头皮发麻。 “咦,姬坚挺大哥,还有妖狐兄,木头兄,你们怎么在这里?”天狼妖看到师兄弟三人,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转身小跑了过来,便要跟雪月清来了熊抱。 “铮!” 妖刀玲珑,闪烁森冷光芒,宛若一道月光,捅·进天狼妖的腹部。 血流瓢泼,天狼妖喉头发出沙哑的低吼声,他连连倒退,捂着血流如注的腹部,满脸的不敢置信。 “妖狐兄,,,你,,,要杀我?” “天狼妖,此地,便是你的葬场!”雪月清眸光嗜血,神情森冷,脸上遍布杀机。 “妖狐兄,你为何要杀我?”天狼妖一屁·股坐倒在地,神情中充满了疑惑。 “因为你杀人,所以我要杀你!” “就因为我杀了人?” “是!” “那我们的同胞呢?”天狼妖痛心。 “什么同胞?”雪月清眸光森森。 “鸡鸭鱼猪狗,难道不是我们的同胞吗?”天狼眯缝眼中带着泪光。 “难道人吃妖就是顺应天命,妖吃人就是逆天而行吗?”天狼妖低吼。 “休得满口胡言!今日,你屠杀了这么多村民,你死期已到!”雪月清冷喝道。 “那你们也是妖,你们也吃了人,为什么你们没事?” “因为我们拜佛!” “难道拜佛以后,就可以随意吃人了吗?” “不是!”雪月清摇头。 “自相矛盾!”天狼妖已然躺倒在地,他腹部被妖刀划开一道巨大的豁口,妖血滚滚,它已经快要不行了。 “为什么拜佛的妖吃人不犯法,而我不愿拜佛,吃人却犯法了?” “佛究竟是什么?我不懂!” “佛曾经说过,天地万物,众生皆平等,那为何人吃我同胞,无人问津;我吃人,便有灾难将于我身?” “这是为什么?我不懂!” “我只想做个好吃懒做的天狼妖,我没有什么大梦想,我只想把我吃的白白胖胖的,我不忍心吃我同胞,所以我才吃人!” “为何,你们吃人,不犯法?” 在雪月清,柳槐儿,江鱼儿三人的注视下,天狼妖慢慢咽了气;至死,它的眼睛中都带着浓浓的不解。 半个时辰以后,师徒三人在村口挖了一个大坑,将所有身死的村民全部葬在了葬坑里。 至于天狼妖,雪月清也给它挖了一个坑,不管怎么说,他们曾经也算是朋友。 师徒四人继续上路了,对于村庄发生的一切,师兄弟三人都没有跟江鱼儿讲。 只是,天狼妖死前那些话,却成了雪月清挥之不去的疑惑。学生妹、萝莉、空姐、网红,裸聊私播,激情交友,同城私密搭讪,千万妹子等你约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搜索 imiiyo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五十六章 龙腾九天! 却说屠了天狼妖,葬了村民们以后,师徒四人继续上路,按照画卷中的路线图,一路向着蛟龙巢走去。 这一日,师徒四人已然前行千里之地,前面几百里便是蛟龙巢了,他们不得不开始小心翼翼。 树荫下,师徒四人休息,雪月清喝着清泉水,望着远山荒凉,神色迷离。 “师傅,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 “你说!” “师傅,佛说众生平等,那妖算不算众生中的一生?” “当然,任何有生命气息的,那怕是一花一草,都可算作众生!” “那为何人杀妖便是替天行道,妖杀人便是逆天而行了?” “这个道理太深奥,为师不懂!”江鱼儿摇了摇头。 “师傅,原来也有你不懂的问题!” “所谓的智者,只会说一些连他自己都不懂得的道理,强行灌输给你听;等你被所谓的大道理带的迷迷糊糊时,所谓的智者便成功了!” “哦,原来我佛,也是一位智者!” “为师也有此感!” 天狼妖死前的话,包括那株通灵古木死前的话,都让雪月清心中产生了疑惑;这个疑惑,困扰了他一辈子,没人可以替他解答,因为世间愚昧之人太多,而所谓的智者,雪月清,不信! 小休片刻,师徒四人再次上路了;却说据此八百里之地,一方巍峨的山峰之上,一口古洞中,一头四爪蛟龙,正横卧在石座上,看着手中一页信纸。 信纸上所说不多,但是蛟龙却仔仔细细,逐字逐句的看完,然后龙爪子一捏,信纸化为齑粉,漫天飘飞。 “龙哥,是谁给你写的信?”下面一头猪妖小声问道。 “妈·了·个·逼的,就你多事!”蛟龙大怒,伸出一只龙爪子,一脚将猪妖踹飞;猪妖的身形可谓是胖到惨绝人寰,像是一个圆球一般在山洞里滚来滚去。 “妈·了·个·逼的,那师徒四人可是佛教的人,主人怎么会让我抓他们四人,还要把江鱼儿煮了吃呢?”蛟龙用龙爪子捋着两条长长的龙须,心中大为疑惑,但是主人之命,不得不遵从。 “妈·了·个·逼的,小的们,扛我的大刀去,龙哥今天带你们起飞!”蛟龙猛然站起身子,妖气滚滚,它幻化为一魁梧男子,口阔面宽,浓眉大眼,头上两根龙角,身穿黑暗甲胄,看起来颇有几分上战场杀敌的英武气质。 “哼哼哈嘿!”五头狗妖,人身狗头,身躯上覆盖黄毛,累的气喘吁吁,扛着一口厚重开山刀,来到了蛟龙面前。 “妈·了·个·逼的,小的们,给我摆阵,前去截杀佛教秃驴!” 蛟龙山,蛟龙洞,妖气腾起,宛若乌云,遮天蔽日;更有旌旗烈烈,迎风而舞;蛟龙带着一众小弟,向着江鱼儿师徒四人飞驰而去。 却说此七百里处,师徒四人眼看已是日薄西山,便索性不走了,摘了几枚野果,各自吃了以后,便望着天边的火烧云沉默。 “师傅,支持你走下去的信念是什么?”雪月清看着眉清目秀的江鱼儿。 “为师若是说为了我佛,那未免会遭到你们耻笑!”江鱼儿苦涩摇头:“我为了静池,为了能和静池在下一世,长相厮守!” “二师弟,你呢?”雪月清看向了难得安静,眯缝眼带着泪光的姬无力。 “我?我为了我亲爱的花泥妹妹!” “花泥妹妹很孤独,她成天都待在南海边捡银沙,你们知道吗?天上的银河便是花泥妹妹施法弄得!” “花泥妹妹说,若是有一天,我能够给他偷来真正的风花雪月,她便答应,跟我永远在一起!”姬无力怔怔的望着晚霞,竟也是第一次哭了出来。 “南疆古巫族圣女花泥,被誉为风月第一奇女子,更是位列风月榜第二位,乃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世女子,怎会看上你这样一头猪妖?”柳槐儿开口,毫不遮掩的嘲讽道。 “放屁,老·子不是猪妖!”姬无力反驳。 “是,你不是猪妖,但比猪妖更丑!” “呜呜!哈哈哈!”姬无力突然哭了出来,凄厉大哭,眯缝眼飙泪。 “我前世很帅的,帝子这是嫉妒我的帅气,才将我贬为比猪妖还丑的人妖!” 晚霞,如金如血,照耀在一只哭泣的猪身上。 “轰隆隆!” 突兀间,远方地平线上,传来金戈铁马的奔雷声。 那种声音,宛若浪潮拍击堤坝,倒卷万丈高天;大地轰鸣,宛若惊雷惊鸿,震撼人心。 “不好!” 雪月清面色大变,猛然站起身子,望着远方滚滚震腾,横移而来的乌黑妖气。 “善了个哉的,打雷了,下雨了,回家收衣服了!”姬无力转身就跑,却被柳槐儿一把勒住猪头,强烈挣扎之下都快要窒息了。 “清清,这是妖怪吗?” “是!”雪月清凝重点头。 “他妈个如来,画卷上没显示这方圆有妖怪啊!”江鱼儿吓得脸色煞白,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哈哈哈!” 汹汹妖气遮天蔽日,宛若倒置的汪洋,铺展在天穹之上,妖云中传来一记男子的畅快大笑声。 只见妖云散去,露出里面数百名大小妖怪;旌旗烈烈,甲胄森冷,更有寒刀迸射清白光芒,摄人心魄。 “江鱼儿,此时此地,便是你师徒四人葬身之地!”却见领头之妖,是一魁梧大汉,穿黑暗甲胄,扛着一口开山刀,头生龙角,气质英武不凡。 “蛟龙妖!”雪月清瞳孔微缩,一把便拔·出了身后的妖刀玲珑。 “哦?看来主人猜得不错,佛教此行,是借你们的手来圈地盘了!”蛟龙妖哈哈大笑,眸光森森。 “如此,就留不得你们了!” 却见蛟龙一声大喝,魁梧的身躯宛若一座魔山,从天穹之上俯冲而下,滚滚妖气吞吐,宛若一颗星辰坠落。 “杀!” 此战根本没有谈和的余地,雪月清手持妖刀,登天路而上,与蛟龙妖快速狂战在了一起。 “铮!” 刹那间,天穹之上,刀气激扬,寒光烁烁,雪月清与蛟龙妖大战,两人寒刀不断碰撞,更挥舞霸拳接连轰击。 那等场面,拳拳到肉,刀刀见血,甚至还有骨骼崩裂声传出,让人心悸。 “尘土蝼蚁!”蛟龙肉狂喝一声,一刀劈出,开山刀厚重无比,携雷霆万钧之势,向着雪月清砸去。 “铮!” 千钧一发,雪月清气沉丹田,将妖刀高举头顶,以作防御。 “轰隆!” 开山刀宛若一颗魔星砸了下来,一股狂暴的巨力,顺着妖刀轰入雪月清的体内,让他大口大口咳血,修长的身躯像是出膛的炮弹一般,从高空坠落,轰然砸在了苍茫大地上。 瞬间那块区域,土石崩飞,烟尘漫天,场面让人震撼。 “江鱼儿,跟龙哥走,龙哥保证会把你做成一顿美味的!”蛟龙妖躯体雄健,甲胄透射寒光,整个人宛若一尊闯出地狱的神魔,可怕无边。 “让你指衫爷爷领教领教!”姬无力大喝一声,抽·出绣春刀冲上了天穹,与蛟龙妖大战。 “铮!” 柳槐儿也手持冬雷,体内世界刀气狂涌,他以刀劈天,大喝一声:“天地斩!” “轰隆隆!” 顷刻间,长空之上,乌云滚滚,风雷大作,咔嚓一声,一道刺眼的蓝色惊鸿,从九天之上劈落,被柳槐儿施展刀技,接引到了冬雷刀上。 “二师兄,速速让开!”柳槐儿一声长啸,与蛟龙妖纠缠的姬无力快速让开,却见柳槐儿手持冬雷刀轰出,一道永恒的蓝色刀波,宛若天地初开最璀璨的仙芒,向着蛟龙妖斩击而去。 天地斩刀波所过之处,虚空寸寸崩裂,秩序光雨纷飞,刀气更是犀利无比,让蛟龙妖都露出凝重之色。 “轰隆!” 一记震天撼地的巨响声,宛若惊雷炸响与耳畔,只见蛟龙妖周身虚空爆开,雷电狂霸,噼里啪啦,让长空都崩塌了。 “哗啦啦!” 淅淅沥沥的龙血洒落,电光慢慢散去,却见蛟龙妖浑身冒着焦烟,它手持一副青金盾牌,上面早已遍布裂纹,正是这面盾牌,才让他躲过天地斩的刀波,若不然,绝对凶多吉少。 “吼!” 龙吟声惊天,直冲霄汉,蛟龙妖心中大怒。 他可是刀候巅峰的修为,今日不曾想全力以赴之下,竟然被三名刀·客巅峰的小小蝼蚁给打成这样,他脸面无光。 “杀!” 一记森冷的咆哮声中,蛟龙从长空俯冲而下。 “杀!” 地面上,雪月清手持妖刀玲珑,姬无力,柳槐儿绣春冬雷,三师兄弟冲天而起,与蛟龙混战在了一起。 那等场面太过于惨烈,四人疯狂劈杀,猩红似飞雪飘洒,刀波激扬,他们的刀锋,几次穿过对方的身体,战到最后,甚至连白骨茬都清晰可见。 “吼!” 蛟龙狂暴,一脚飞出,直接踹在姬无力的胸口,姬无力遭此重击,圆·滚滚的身躯横飞,口中喷血,绣春刀崩飞,落在不远处一座山丘中,瞬间刀波炸开,让那里乱石穿空,烟尘滚滚。 “二师弟!”雪月清与柳槐儿大惊,更加不要命的攻伐蛟龙妖。 “指衫,指衫,你没死吧?”地面上,江鱼儿一路小跑,扶起了气若游丝的姬无力。学生妹、萝莉、空姐、网红,裸聊私播,激情交友,同城私密搭讪,千万妹子等你约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搜索 imiiyo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五十七章 风雷荟萃! “指衫,你莫要死啊,你死了为师可怎么办?为师还指着你给我捏肩捶腿呢!”地面上,江鱼儿抱着姬无力,哭的那叫一个伤心,眼泪鼻涕一起倾泻而下,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给我去死!” 长空中,蛟龙妖硬生生的挨了妖刀玲珑一击,他的腹部被撕开一条裂口,妖血滚滚,喷洒在雪月清的月白长袍上。 转身,蛟龙妖开山刀挥舞而出,重若千万斤,一刀便砸在了柳槐儿的木头身子上。 “轰隆!” “师弟!” 在雪月清目眦欲裂的大吼声中,柳槐儿整个木头身子轰然爆开,各种零件漫天飘落,冬雷刀也颓废从天空栽落,铮的一声,倒插在了坚硬的大地上。 “啊!!” 雪月清披头散发,仰天嘶吼,目眦欲裂,眸光赤红。 他挥舞妖刀,像是疯了一般向着蛟龙妖斩击而去,两人的大战,惨烈程度可谓雪月清二十五年来头一遭。 “轰隆!” 蛟龙妖刚猛的一拳,重重轰击在雪月清左脸颊,刹那间,刺骨的疼痛让雪月清仰天便喷出一口鲜血,他脸颊骨骼咔嚓一声,几乎快要被蛟龙妖给打变形了。 “铮!” 厚重的开山刀,拍击在雪月清的脊背,让他胸腔间传出撕裂般的疼,修长身躯轰然落地,砸在尘土中,再也起不来。 玲珑,绣春,冬雷刀,皆是插在坚硬的地面而雪月清,柳槐儿,姬无力,全部受了重伤,体内骨骼断裂,几乎快被蛟龙妖给打成一坨屎了。 “轰隆!” 蛟龙妖落地,躯体残破,皮开肉绽,但是他却屹立不倒,宛若一尊神魔,可怕无边。 “龙哥威武,龙哥雄壮,龙哥天下第一!”长空中,数百小妖屁颠屁颠的跟在蛟龙妖身后高呼着口号,一脸忠诚狗腿子的摸样。 “铮!” 蛟龙妖并不留情,举起开山刀,便要将雪月清割颅。 “唰!” 森白寒芒从天劈落,雪月清眸光涣散,嘴角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容。 雪月清,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承受这么多痛苦了! 是啊,死了挺好,对我雪月清来说,天地之大,何处不为家? 老天爷,天地之大,何处是我家? “铮!” “慢着!” 眼看开山刀的刀波将雪月清的脖颈都割裂出一道血痕,不远处,突然传来江鱼儿的历喝声。 蛟龙妖停下割颅动作,转身望着远处的江鱼儿。 只见江鱼儿此时手持绣春刀,将森白的刀锋抵在自己脖颈位置,用力之大,甚至有道道血痕浮现,殷红流淌。 “放了我三个徒儿,若不然,你什么也得不到!”江鱼儿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以死相逼。 “死?”蛟龙妖嘴角发出一记不屑的冷哼声:“死了也好,死了免得我们动手杀了!” “哈哈哈!”听着蛟龙妖的话,江鱼儿突然狂妄大笑。 “你背后的主人没有告诉你吗?要想吃我江鱼儿,必须以活人之身,千刀万剐才可!” “也就是说,我在入你肚子之前,必须要活着,若是我现在就死了,不过臭皮囊一具,佛性流失,吃了还怎么长生不老!?” 江鱼儿的话,让蛟龙妖神色一凛,他的主人在信中却是没有说过这一点。 蛟龙妖沉默了,信中所说,只是要将江鱼儿给吃了,但是没说要诛杀雪月清,姬无力,柳槐儿。 现在他若是诛杀了师兄弟三人,看着江鱼儿坚毅的神色,肯定会和徒弟们共赴黄泉,到时候任务完成不了,那可就操蛋了。 “好,我答应你,不杀你徒弟!”蛟龙妖将开山刀扛在了肩上。 “你可以把刀放下了吧!” “不,我江鱼儿从不相信妖,你就这么将我带走吧!”江鱼儿话语不容置疑。 “哼,可恶秃驴!”蛟龙妖冷笑一声,体内世界妖气滚滚震腾,化为一大片阴云,卷着江鱼儿和数百小妖冲天而起,瞬息间便消失在了天际。 原地,暖风拂过,天色渐阴暗,雪月清与姬无力昏迷了过去,体内骨骼断裂,躯体染血而柳槐儿,更是被打爆,成为漫天的木头棍子。 与此同时,距离雪月清躺尸之地十万里之遥,东荒权力至中心,皇朝! 皇朝,古城方圆占地数百里,宫殿浩浩,阁楼重重,皇朝民众百万,气势极其恢宏。 皇朝方圆数千里,一片赤地,千里戈壁,环境极其艰苦。 此时,在皇朝皇宫内,一尊剑眉丹眸的孤傲将军,正伏跪在一道珠帘前面,跪拜珠帘后一尊盘膝而坐的魁梧身影。 “吾皇,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 此孤傲将军,剑眉入鬓,丹眸清冷,给人一种寒剑般锐利的感觉,无物不破,刺穿人心。 此人,便是名震风月大陆的东皇三杰之一,东皇流白,为东荒王皇太极左膀右臂,修为高深,为人智勇双全,冠绝三军,统率皇朝大军三十万,堪称只手遮天的存在。 五年前,山海关便是被东皇流白统率大军一举攻破,战力无双,为风月一代名将! “流白,镇守边疆数年,辛苦你了,你可知我为何要如此对待历劫师徒四人!”珠帘后面,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 “佛教此举,不过是沿途诛杀各大小妖怪,用所谓的佛经圈地盘而已!” “吾皇之所以下令诛杀江鱼儿,便是看看佛教对历劫队伍的重视程度!” “若佛教不在乎,那杀便杀了!”东皇流白清声道。 “若是佛教在乎呢?”珠帘后的皇太极再次发问。 “那更应该杀!”东皇流白寒声:“我东荒疆域,岂容民众信佛!” “不,流白,你战略眼光独到,我亦自叹不如,但是你为人处世却不尽如人意!” “历劫队伍中,妖皇雪月清的母亲,玲珑古皇,当年于我东荒有恩,我皇太极不能知恩不图报!” “而且玲珑古皇与我祖上杀生大帝亦是红蓝知己,我也不能对古皇子嗣下手正是抓住了我这个人性弱点,所以如来才能如此毫不顾忌的将历劫队伍赶到东荒!”珠帘后的皇太极叹了一口气。 “吾皇,你是否早已猜测到历劫队伍第一站会来到东荒!”东皇流白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 “妖皇雪月清,与皇母昔年乃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玩伴,古皇与战天帝更是定下了娃娃亲对于我抢走叶千寻一事,妖皇必定耿耿于怀,所以历劫队伍第一站,肯定是东荒!”皇太极叹息。 “杀不行,不杀更不行,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佛教文化侵蚀我东荒?“东荒流白杀气腾腾。 “佛教想要发展信徒,增加须弥山的信仰力,意蕴将极道帝兵须弥山化为风月大陆第三口仙器,如来野心不小!” “但是东荒皇朝也不是泥巴,不是谁想捏便捏的!” “皇朝与须弥山现在处于战略平衡点,接下来,你就安心测试历劫队伍,用以试探佛教,其余的事,命运自会安排!”皇太极叹息,挥了挥手,东皇流白起身退了出去。 东荒皇朝,东荒王皇太极,乃是万古第一帝杀生大帝的子嗣,其人雄才大略,麾下东皇三杰个个都是名震风月的名将,更统率六十万皇朝战将,民众千万,为五大国之一。 现在,历劫队伍来到了东荒,东荒皇朝皇母,却又是雪月清曾经指腹为婚的叶千寻,风云,就此汇聚。 与此同时,中央疆域,佛教须弥山! 乾坤殿,乃是诸天佛陀聆听如来古佛讲解经文的重要地方,位于须弥山之巅,建筑物金碧辉煌,佛光盛烈,宛若风月大陆的第二轮太阳。 此时,一年一度的讲经盛会正在如火如荼的举行,乾坤殿内,佛陀盘坐,金光熠熠,却见殿堂最深处,一尊高大的身躯盘坐于虚空,周身佛光孕育,混沌气垂落,更有大帝法则碎片乱舞,将其风采全部遮掩。 此时,在如来古佛坐下,有四尊莲台悬浮,却只有三尊菩萨屹立其上,缺少的那一人,正是地藏王菩萨。 却见此刻,观世音玉指轻掐,沉吟良久,转身开口道:“我佛,历劫师徒四人恐有危难!” “嗯!” 像是盘坐在岁月长河以前的如来古佛轻轻应了一声,将目光放在了下首处的文殊菩萨身上。 “文殊,你师从风月第一鬼才妖隶子大师门下,对此难局,可有解救之法?” “启禀我佛,历劫队伍灾难的背后,可以想象,这一切都是东荒王在策划目的便是想要看看我佛教对历劫队伍的重视程度!” “自从历劫队伍历劫两年来,每日飘向我须弥山的信仰之力逐渐增多,古佛这条路是可以行得通的,所以我们不能放弃历劫队伍!” “而且杀生大帝被困葬天之海,随时都有可能回来,我们必须要尽快用信仰力孕育须弥山,诞生我佛教第一口仙器,以应对日后的第二次史诗大战!”文殊菩萨夸夸而谈,神色慈祥,很难想象这个文质彬彬的菩萨会是一个超绝智谋者。 “师兄的意思是,我们必须要对历劫队伍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关照?”观世音狐疑道。 “不错!”文殊菩萨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时间不多了,千年之期,便是第二次史诗大战开端,文殊,我希望你能想到一个更绝妙的计划!”如来古佛开口,声音宛若洪钟,响彻须弥山上下。 第五十八章 股掌间的命运! 乾坤殿,诸天佛陀,佛光盛烈;三大菩萨,慈眉善目;更有如来古佛,盘坐于史前岁月,宛若诸天万界的至中心,受万族膜拜,四海共尊。 如来亲手创造了历劫师徒四人队,历劫是假,所谓的降妖除魔圈地盘是真;顺带降妖以后,还能让周边百姓安居乐业,感恩戴德;如此一来,众生颂念如来真名,无穷无尽的信仰力荟萃须弥山,这口极道帝兵,便可孕育出一个新的神祗,成为风·月·大·陆第三口仙器。 准帝修为的皇太极,依靠仙器仙塔,便可以跟战天帝与如来古佛这种真正的大帝抗衡,可以想象出仙器那种毁天灭地的威力! 东荒王皇太极想要试探历劫四人队对佛教的重要程度,佛教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理;而如来古佛想要玩的,更大。 千年前,杀生大帝与玲珑古皇一战,惊天动地! 杀生大帝以一招之差惜败古皇,至此流放葬天之海,千年来未有消息! 风月第一鬼才妖栗子曾言,终有一天,杀生大帝会带着对苍生满腔的怨恨归来,掀起风·月·大·陆第二次史诗大战,让人不得不防备。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如若杀生大帝归来,第一个要算账的肯定是月神部落,第二个便轮到超脱五大国的佛教须弥山了,如来古佛不得不趁早做打算。 “妖栗子大师,古今第一鬼才,他的推演绝对不会有错,千年之期,杀生大帝便会归来,为了应对第二次史诗大战,我们必须要尽快让须弥山孕育成为仙器,信仰力虽多,但对于须弥山来说还太少!” “文殊,东荒民众数千万,却无一人得知佛经为何物,如来为何人,我想你用最快的办法将佛教推行过去!”如来古佛看向了文殊菩萨。 作为妖栗子的徒弟,文殊菩萨被称之为佛教第一智者,他略微沉吟,便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注意。 “我佛,历劫四人队中的妖皇雪月清,与今昔东荒皇朝的皇母叶千寻,乃是自小的娃娃亲!” “妖皇雪月清之所以第一站便选择东荒,也是想了结这段姻缘!” “妖,天性狡猾,性情残暴,雪月清本体为九尾妖狐,更是嗜血好战,由此我便可以想象,雪月清这次,必定要诛杀叶千寻方可罢休!” “但叶千寻此时已是皇太极的道侣,我们只需略施一点手段,让雪月清大闹东荒皇朝便可!”文殊菩萨眼帘低垂,慈眉善目,说出了这样一个计谋。 “师兄好计谋!”一旁的普贤菩萨开口,忍不住赞叹。 “让妖狐大闹皇朝,想必届时多个方向的感情刺激会让他暴走,变化出九尾妖狐本体,那样一来,皇太极就算手持仙塔也无济于事!” “在最关键时刻,我佛在出手,将此妖狐用佛光镇压,东荒民众必会感恩戴德,不用历劫队伍辛苦降妖,东荒民众也会自主信佛,那样一来,整个东荒便都是我们的信徒了!”普贤菩萨缓缓道来此计缘由,让观世音瞳孔微缩,更加忌惮文殊菩萨。 “不错,不错!”如来古佛连道两个不错,可以想到对这个计谋的赞同。 “我坐下四大弟子,地藏性格坚韧,有大胸怀,大慈悲;普贤为人与世无争,深得我心;文殊智慧无双,观世音佛法精深!” “可惜,孔雀大明王生性·冷·淡,大势至更是我行我素,无法无天,天生叛逆心,若不然,我佛教定可比此时强盛一筹!”如来古佛叹息,却让坐下的三大菩萨心神震动。 按照如来古佛的话,孔雀大明王加上大势至菩萨,竟然要比自己这三大菩萨与诸天佛陀还要重要?这多少让三人感到了隐约的危机! “好了,观世音,去吧,就按照文殊的计谋去实施计划吧!” “谨遵我佛之命!”观世音道了一声佛号,脚踩至尊器十二品莲台飘然而去。 却说距离蛟龙山八百里之遥,这一刻,雪月清悠悠转醒,却见天降甘露,滋润他干裂嘴唇。 “二师弟,三师弟,你们怎么样了?”雪月清强忍身体撕裂般的疼痛,拄着妖刀站起身子。 此时,姬无力依旧躺倒在雨帘中,柳槐儿则是被蛟龙妖打爆,木头胳膊木头腿散落一地,已经命丧黄泉。 “二师弟!”雪月清摇摇晃晃的来到姬无力身边,伸出妖刀,在姬无力的屁·股上狠狠的刺了一下。 “啊!” 原地,一记杀猪般的惨叫声中,姬无力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子,捂着刺痛的屁·股一蹦三尺高。 “卧·槽,大师兄,你还没死呢?”姬无力生龙活虎的看着雪月清,让雪月清一度怀疑这厮根本没受伤,只是装的重伤垂死,却让蛟龙妖暴k自己和柳槐儿。 “呆·子,你是不是装死?”雪月清眸光森森。 “哎呦喂!”姬无力眼珠子溜溜一转,直接捂着肚子便跪倒在了雪月清面前:“我的肠胃好疼,我快不行了,快快,大师兄,赶紧给我做人工呼吸!” “呆·子,你竟敢装死,妈·了·个·逼的,你知不知道,师傅都被妖怪给抓走了!”雪月清大怒。 “抓走不是更好吗?我们将东西分了就散伙吧;你回你的帝城,当你的第一风月公子,我回我的乔家庄,当我的上门女婿!” “呆·子,我打死你!” “来啊,你来啊,看看你落魄的样子,和一条狗有什么区别!” “你再说一句!” “我就说你是狗了,你能怎么样,你还说我是猪呢!” “你就是猪!”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被如来和战帝圈养的一群畜生而已,人家让我们吃·屎,我们就吃·屎,人家让我们喝尿,我们就喝尿!” “呆·子,不许你这么作践自己!”雪月清大喝:“我们是妖,我们有名有姓,我们有七情六欲,我们决不被任何人左右!” “我不是妖,我是人!”姬无力龇牙。 “你是人?哈哈哈!”雪月清疯狂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你吃人,你便是妖!” “再说了,呆·子,谁能证明你是人?战天帝说你是妖,你就是妖,那怕你是人,也没有人相信!” “我杀了你!”姬无力像是被人戳到了痛处,他大吼一声,压着雪月清便暴打。 “来啊,你杀死我算了,反正老·子活的也着实憋屈!”雪月清五官狰狞,冲着姬无力嘶吼。 “妖皇,指衫!” 突兀间,佛光漫天,香气盎然,在雪月清和姬无力的注视下,观世音脚踩莲台,从长空中翩翩降落。 “妖皇雪月清!” “蓟仙姬无力!” “叩拜南无观世音菩萨!” 雪月清和姬无力立刻跪倒在地,对观世音行三叩九拜的大礼。 两人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观世音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怎么美妙,就连往日里慈祥的笑容都带着点阴森的味道。 观世音能不生气吗?如来古佛将地藏王,文殊,普贤三尊菩萨夸赞的那么高大上,到了自己这里只有一句‘佛法精深’,还他妈考虑了好半天,这让观世音的肺管子都快要气炸了。 “菩萨,师傅被妖怪抓走了!” “我知道!”观世音轻点臻首。 ‘妈的,知道你不赶紧来!’姬无力和雪月清心中咒骂道。 “菩萨,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雪月清虔诚发问。 “我会救活柳槐儿,你们三师兄弟要进阶刀候境界,能不能救出唐僧,就看你们的了!”观世音手持玉净瓶,拿出杨柳枝沾了一点甘露水,向前轻轻一挥洒,只见柳槐儿四分五裂的木头身子快速拼接在了一起。 “柳槐儿拜见观世音菩萨,多谢菩萨救命之恩!”柳槐儿大喜,对观世音叩拜。 “这是三粒洗髓丹,是佛门至宝,乃如来古佛亲自炼化,现赠予尔等,提升修为,营救江鱼儿!”观世音素手一挥,三粒婴儿拳头大小的金灿灿神丹落入师兄弟三人之手。 “多谢菩萨!”三人再次叩拜。 “指衫,你与柳槐儿先行退下,我与妖皇有些话说!” 在观世音阴沉的注视下,姬无力和柳槐儿转身撒丫子狂奔,根本没有理会雪月清;让雪月清这个恨啊。 “姐姐,将我留下有何事吩咐?”雪月清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灿烂一点。 却见观世音脚下莲台隐去,她飘然落地,站在雪月清面前,一股淡雅芬芳扑面而来,撩·拨雪月清心神。 ‘这等高高在上的女菩萨,若是能压在身下狂暴大战上九百回合,就算是让我死我也十万个乐意啊!’看着观世音绝伦的容颜,雪月清心中龌龊道。 “妖皇,这是吞天葫的施展口诀,可唤醒帝兵内部神祗!”观世音将一块甲骨文交给了雪月清。 “卧·槽,大发了!”雪月清满脸大喜之色。 吞天葫可是极道帝兵,与妖刀玲珑,神屠天荒属于同一级别。 但是雪月清刀气太弱,根本支撑不了玲珑与天荒海量的刀气需求;但是吞天葫就不一样了! 吞天葫内部灌注了无穷无尽的信仰力,只要有口诀,便能催动,爆发出全部威力。 “姐姐,为何要对我这般好?”雪月清嘿嘿一笑。 “我佛有明语,为了让世人认识到错误,你可以随意诛杀诸天苍生!”观世音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伏在雪月清耳边,吐气如兰:“我佛说,天塌下来,他给你撑着!” 雪月清就这样掉入了如来古佛的陷阱! 第五十九章 救赎! 目送观世音菩萨飘然离去以后,师兄弟三人围聚在了一处树荫下。 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散去,纷纷扬扬的日光洒落;三人看着手中婴儿拳头大小的洗髓丹,个个都是双眼碧幽幽,如同饿狼一般。 “听说洗髓丹不仅能洗髓伐骨,味道还很好吃!”姬无力抹了一把嘴角的哈喇子,当下首先忍不住,一口便将洗髓丹吞下,噎的是双眼翻白,猪头脸紫青,若不是这厮肠胃大,很可能就此嗝屁了。 “咕嘟!” 一口吞下洗髓丹,姬无力怔在了那里! 他还没尝到洗髓丹是什么滋味呢! “咔嚓!” 雪月清与柳槐儿捧着金灿灿的神丹,小口小口的咀嚼,脸上露出舒爽享受的姿态,馋的姬无力心里像是猫挠一般。 “大师兄,可不可以给我尝一口?”姬无力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扭扭捏捏的靠近雪月清。 “给老·子滚远点,在过来我削了你!”雪月清拔·出妖刀,桃花眸大睁,带着杀机,吓得姬无力一个哆嗦,连忙后退。 “三师弟,你觉得二师兄为人怎么样?”不敢惹雪月清,姬无力又跑到了柳槐儿身边。 “好吃懒做,贪生怕死,二师兄,其实你做猪就挺美的!”柳槐儿咀嚼着洗髓丹,并不为姬无力的套近乎而失了狡诈的本性。 “好啊,三师弟,你竟然敢骂我!” “你完了,你绝壁玩完了,等师父回来,我跟他说你们偷吃洗髓丹也不给他留一点!” 姬无力的话让雪月清和柳槐儿皆是一愣。 洗髓丹可是好东西,整个风·月·大·陆也没有多少,如来古佛百年一炼丹,丹成七七四十九颗,皆是用最宝贵的天材地宝加以锤炼。 洗髓伐骨,强·健体魄,更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尤其是吞了洗髓丹以后,可以增加百年寿元,绝壁的风月至宝。 如果真的让姬无力告诉江鱼儿三人独吞了洗髓丹,依照江鱼儿的性格,一定会说‘妖狐,你生性残暴,残害生灵,为师定要将那《金刚咒》念上二十遍!’ 想到此处,雪月清恶狠狠的打了两个寒颤;这一切的细微动作都落到姬无力眼中,让姬无力心里直哼哼,暗道,小小妖狐,凭你鸡爷爷的绝顶智商还降服不了你? “师弟,我们是应该给师傅留一点!”雪月清看着柳槐儿。 “我觉得大师兄说得对!” 当下柳槐儿和雪月清一人掰了一点洗髓丹,小心翼翼的用布包好,放在了随身的行礼中。 “轰隆!” 突兀间,师兄弟三人体内,一股精纯的五行灵气化开,简直犹如山洪绝提般势不可挡,甚至传出隐约的轰鸣声。 “这是洗髓丹的药力散开了,赶紧盘膝而坐,吸收五行灵气,准备冲击刀候境界!”雪月清一声大吼,姬无力和柳槐儿不敢怠慢,皆是盘坐地上,手掐古印诀,开始吸收五行灵气入体。 “轰隆隆!” 师兄弟三人,开始了漫长的进阶路。 可以看到,方圆百里的五行灵气,宛若海纳百川一般,从地平线上崩腾而来,全部汇入了师兄弟三人的体内。 “吼!” 同一时刻,三人喉头全部发出压抑的声音,这是五行灵气在通过奇经八脉,往丹田灌注而去。 这个过程很是痛苦,柳槐儿乃是木头人还好说,但是姬无力和雪月清额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颗颗斗大的汗珠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触目惊心。 作为曾经修为被废,如今二次修行的雪月清来说,这个过程更加痛苦。 他感觉全身上下都传出一股撕裂般的疼痛,那股疼痛,不在体表,而在体内;像是骨头在传出疼痛感,像是血液在哀鸣。 雪月清狠狠的咬住嘴唇,洁白的牙齿将唇都咬破,丝丝殷·红顺着他的下巴缓缓滴落,浸·湿·了胸前大·片月白长袍。 一个时辰以后,柳槐儿首先睁开了双眼! 紧接着,姬无力也顺利进阶,他一身黑色佛衣已被汗水打湿,黏在身上,很是狼狈,从他站起来的地方,都有一大滩被汗水浸·湿的痕迹。 “呼!” 吐出一口浊气,姬无力拿着绣春挽了两个刀花,仰天哈哈大笑:“老·子终于成为刀候了!” “我们很幸运,若没有洗髓丹,我们想要冲击刀候境界,起码还要再等上三年!”柳槐儿也是大为感恩,幸亏观世音及时送到洗髓丹,他们才得以顺利进阶。 “大师兄怎么还没好?”看着雪月清痛苦的表情,惨白的脸色,柳槐儿担忧。 “不会是死了吧?”姬无力哈哈大笑:“大师兄若是真的死了,我们就将他两口古皇兵分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二师兄,大师兄在危机关头,你怎可说出这种混话!”柳槐儿喝斥,让姬无力闭嘴不言。 “嘭!” 猛然间,一记闷响声中,雪月清的身体接连炸开,血肉乱飞,猩红四溅,打在柳槐儿和姬无力的身上。 “师兄!” 柳槐儿惊呼一声,赶忙拉着姬无力倒退。 “师兄体内气息很不稳,凶多吉少!” 此时的雪月清,体内经脉炸开,他全身上下血肉模糊,猩红流淌,甚至可以看到白骨茬都裸·露了出来,沾染着血丝,极其血腥。 此时,雪月清正处于危难之际! 他体内已经吸入了大量的五行灵气,充斥十万里体内世界,想要撑开体内空间。 但是,他的体内世界太坚固了,简直像是铁打的一般,五行灵气的第一次冲击,以失败而归。 “我不甘,我雪月清二十五年,走了这么长的路,我绝对不允许自己在这里倒下!” 雪月清在心中咆哮,再次开始了第二次冲击。 可以看到,十万里体内世界,苍茫无垠,五行灵气化为一大股五色浪潮,轰隆作响,抨击高天,再次轰击向了体内世界边缘的虚无空间。 “嘭!” 第二次轰击,再次以失败而归,在柳槐儿,姬无力惊恐的注视下,雪月清的下·半·身直接炸开,血肉崩飞,骨骼乱舞,殷·红洒落,那等场面,让人头皮发麻。 “师兄疯了吗?”姬无力惊惧:“他若是放弃,还可以活着;若不放弃,只能是死了!” “不,他宁愿死,也不认输!” “再来!” 雪月清咆哮,引导体内世界的五行灵气,开始第三次轰击。 五行灵气宛若澎湃大浪,携风雷之势,再次轰击高空。 “嘭!” 这一刻,雪月清自头颅以下半截身子,直接爆碎成为一团血雾,连骨头渣子都没有剩下。 他的头颅栽落在地,上面也遍布触目惊心的裂纹,狂涌的猩红,几乎将他狰狞的五官都浸染。 “他疯了!”姬无力惊恐。 “他从未清醒过!”柳槐儿喃喃。 “再来一次!” 雪月清咆哮,引导体内宛若海潮般的五行灵气,最后一次,冲上了天穹。 “轰隆!” 这一次,五行大浪宛若星河轰击上苍,伴随着奔雷般的轰鸣声,雪月清体内世界外的虚无空间开始大爆炸。 混沌雾霭震腾,奔雷声震撼人心,一块又一块巨石从虚无中疾驰而出,砸落在雪月清十万里体内世界疆域之上。 “成了!” 雪月清大喜! “轰隆隆!” 一块又一块巨石,从虚无中坠落,砸在苍茫大地上,快速扩张着雪月清体内世界的疆域。 十五万里! 这一刻,雪月清的体内世界,方圆达到了骇人的十五万平方公里,绝对算得上一方浩大的古老疆域。 这里,便是雪月清储存五行灵气,荟萃刀气的地方。 “唰!” 在柳槐儿和姬无力震惊的注视下,雪月清猛然睁开了双眼! “卧·槽,你们怎么变得这么高?”雪月清惨嚎。 “是你变低了好不好?”姬无力哈哈大笑。 “卧·槽,我的头怎么动不了了!” “卧·槽,我的胳膊了,我的腿呢?” “天哪,你们对我洁白的躯体做了什么?”雪月清痛哭流涕。 “就你那妖狐体,吃着都嫌腥味太骚!”姬无力撇嘴。 “来,赶紧的,大师兄,把剩下的洗髓丹吞一点!” 在吞下柳槐儿手中的洗髓丹以后,雪月清的肉·身被朦胧佛光孕育,崭新的躯体四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出来。 “好家伙,幸亏指衫及时提醒,我们才留下一点洗髓丹;若不然我要等修复躯体,起码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雪月清大模大样的拍着姬无力的肩膀。 “哼,洒家乃是未卜先知小能手!”姬无力傲然道。 “行了,废话少说,赶紧去救师傅!” 当下,师兄弟三人趋势神虹,冲霄而起,向着蛟龙山飞驰而去。 却说八百里外蛟龙山,此时距离江鱼儿被抓已过了十来个时辰。 蛟龙洞中,江鱼儿被绑在一根石柱上,他脸色惨白,连嘴唇都如白纸,没有丝毫血色。 在江鱼儿的身下,猩红色的血,缓缓流淌,顺着石缝一路往下·流,场面看起来颇为悲观。 “只要你说一声,我不信佛,我就可以放了你!” 蛟龙妖手中拿着一口剔骨刀,神色阴沉的看着江鱼儿。 第六十章 我不信佛,我只信我! 石洞阴森,鲜血染红石头,江鱼儿双手合什,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都有冷汗留下。 “给我放下!” 看着江鱼儿合什的双手,蛟龙妖大怒,手中剔骨刀划过森白寒芒,一片血肉被剔下。 一头猪妖立刻捧着血肉放进了古洞中央一口大锅内。 大锅下震腾熊熊烈火,锅里泉水沸腾,煮着翻滚血肉。 “江鱼儿,你前世为如来老儿坐下四大菩萨之首!”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是你曾经许下的宏愿;可惜啊,地藏,你在地狱待了太久,却不曾体会人间疾苦!” “你可知,人间要比地狱残酷的多?”蛟龙妖眸光森森,但是并无杀机。 他乃东皇三杰之一,东皇流白的坐骑,常年跟随东皇流白征战南北,见过了太多人世间的悲惨事。 佛教提倡众生平等,但风·月·大·陆,阶级制度森严,富人,便是绝对的神祗,而穷人,只能沦为富人掌中玩物。 蛟龙妖抓·住江鱼儿这般折磨他,为的,只是验证,佛,究竟存不存在! 江鱼儿信佛,那蛟龙妖,就要折磨的他不信佛! “地狱众鬼,无红尘心机,说来我曾经待的地方,也确实比人世要安全的多!”江鱼儿苦涩一笑,望向了一脸狰狞的蛟龙妖:“你百般折磨我,是不是想要寻找一个答案!” “不错!”蛟龙妖沉声:“佛说,众生平等,可为何我看到的人世,是一方红尘炼狱!?” “既然佛说众生平等,为何红尘阶级森严?” “既然佛说众生平等,为何他要高高在上?” “昔年我妖族七大妖王之一,孔雀大明王将涅槃的如来吞噬;如来苏醒之后,破明王脊背而出,降服大明王为佛教护法!” “那个时候,佛可问过,大明王愿不愿意?” “四大菩萨,诸天一百零八佛陀,个个降服我妖族大妖为坐骑,我问你,他们可曾问过吾之同袍的意愿?” “佛说众生平等,为何二十五年前要发动史诗大战,屠戮我妖族同袍数百万之众?” “我想知道的,很多,很多,我活了上百年,经历的苦难越多,心中的困惑也就越多,高僧,你能为我解惑吗?”蛟龙妖看向了江鱼儿。 蛟龙妖的诸多问题,让江鱼儿哑口无言! 他一句话不说,只是依旧双手合什,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吼!” 看着江鱼儿一副誓死不从的摸样,蛟龙妖大怒,手持剔骨刀,直接通向了江鱼儿的腹部。 “扑哧!” 刹那间,滚滚殷·红,宛若喷泉一般飞溅,打在蛟龙妖的脸庞上,让他五官侵血,狰狞宛若恶魔。 “江鱼儿,我这般折磨你,你的佛,能为你做什么?” “江鱼儿,红尘争渡者千千万万,为何如来却能高坐上苍?他有什么理由,他有什么资格去俯视红尘万众!?” “佛说众生平等,那为何人族屠妖,妖族只能逃避?” “为何人可以高高在上,妖只能成为胯下坐骑?” “江鱼儿,你告诉我?” “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吼!” 蛟龙妖癫狂,他挥舞手中剔骨刀,一刀又一刀,顷刻间便将江鱼儿的腹部给刺得稀巴烂。 鲜血染红了江鱼儿一袭袈裟,他强忍刺骨的疼痛,腹部被豁开一条又一条裂口,沾染着猩红的肠子甚至都被剔骨刀拉了出来。 江鱼儿脸色煞白,他依旧双手合什,坚持自己的初心。 “我不信佛,我只信我!” 江鱼儿依旧慈悲,望着蛟龙妖,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众生的疾苦,人族与妖族的种族仇恨,我江鱼儿不过凡夫俗子,我不懂得怎样去调解,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人若骂我,我不还口;人若打我,我不还手;人若杀我,坦然受之!” “这,便是我江鱼儿,便是我地藏王所恪守的原则!” “衡量一个人强大与否,不是毁天灭地的力量,而是对天下苍生,对一花一草真挚的爱!” “我不能让天下苍生都学我,我只能做好自己!” “宁可天下人负我,我江鱼儿也不负天下人!” 这,便是江鱼儿最后的遗言! “哈哈哈,好一碗热气腾腾,味道正宗的心灵鸡汤!”蛟龙妖仰天哈哈大笑,只是这笑声中,却分明蕴含了无尽悲怆。 “我蛟龙前五十年自由自在,后五十年尝尽辛酸,我所经历的苦难,是世间最残酷的修罗地狱,你这妖僧,还妄想以小小手段洗涤我仇恨的心?” “我告诉你,不可能!”蛟龙妖目眦欲裂的咆哮道。 “妖僧,我告诉你,雪域浩荡无垠的冻土之下,冰封着二十五年前史诗大战中,我妖族死去的数百万同袍!” “妖族愿不愿意原谅你?原谅你们?你去问问埋葬在冰雪下的数百万尸骸,你再去问问回荡在雪域北风中亡魂的咆哮,你再去问问他们的后辈血脉,那时候你便知道,我们愿不愿意原谅你了!” “二十五年前,万鬼夜游,一夜屠杀我妖族大小七十八部落,死伤百万,雪域成为血域,这一切,都是你的前世,地藏王菩萨的手笔!” “今日,我便烹煮了你,祭奠二十五年前死在熟睡夜晚中的我族同袍!” 蛟龙妖一声大喝,扛着江鱼儿染血破碎的躯体,便向着沸煮的大锅走去。 “妖孽,放下我师傅!” 却在这时,古洞外,马不停蹄赶来的师兄弟三人,早已看到此等情况,个个目眦欲裂,雪月清更是放声狂啸,杀气腾腾。 “哼,不知死活!”蛟龙妖冷哼一声,将江鱼儿扔到地上,大手一挥,开山刀入手,他直将冲了出去,与师兄弟三人对峙。 “小弟们,将江鱼儿给我煮了!” “遵命,大王!”洞府中,一众小妖喜形于色,扛着江鱼儿便扔入了滚烫的沸水中。 “小六,去救师傅!”雪月清低喝,柳槐儿点头,快速向着洞府冲去。 “找死!”蛟龙妖大怒,抡起开山刀便向着柳槐儿斩击而去。 “你的敌人是我!”雪月清长啸,桃花眸绽放冷电;他满头黑发乱舞,修长的身躯吞吐刀波,直接从天穹之上俯冲而下,与蛟龙妖大战在了一起。 “轰隆!” 雪月清挥舞妖刀,蛟龙妖劈斩开山,两者在刹那间交错而过,金属鸣颤声悦耳,一大串猩红色的血液飘洒,宛若彩带,从天而落。 “纵使你进阶刀候也无济于事,终究不是我的对手!”蛟龙妖转身,甩去开山刀上的妖狐血,眸光冷冽,甲胄森寒,霸气无比。 “你错了!”看着身前一道刀痕将自己胸口撕裂,雪月清嘴角露出一丝洒脱的笑容:“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三爪蛇,吃你家鸡爷爷一刀!” 突兀间,姬无力公鸭子嗓音响彻长空,他抡起绣春刀,趁着蛟龙妖不备,直接一刀拍在了蛟龙妖的头上。 “嘭!” 强烈的颤音中,蛟龙妖被绣春刀拍的七荤八素,只感觉天旋地转,胸间翻滚,欲要呕吐。 “趁他病,要他命!” 雪月清大喝,姬无力会意,师兄弟二人上前,围着蛟龙妖便是一阵爆k。 “天地斩!” 雷光万钧,惊鸿刺目,天地斩被柳槐儿施展开来,千万道雷电在古洞中肆虐,噼里啪啦,将数百小妖全部击死,爆碎成为一团又一团血雾消散。 “师傅!” 柳槐儿大惊,冬雷刀横劈而下,将那口大锅砸爆,沸水崩腾,漫天飞溅,江鱼儿成功被解救了出来。 “师傅,赶紧吞下这个东西!”抱着江鱼儿滚烫的破碎肉·身,柳槐儿将仅剩的洗髓丹拿了出来,喂食江鱼儿吞下。 佛光孕育,洗髓丹发挥了难以想象的逆天效果,可以看到,江鱼儿破碎的肉·身,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吼!” 山洞外,长空中,刀气激扬,寒光烁烁,绣春与妖刀不断劈出刀波,将虚空都割裂出刀刀白痕。 蛟龙妖咆哮,他与雪月清,姬无力疯狂厮杀,三人的身影不断横腾搏击,不时有猩红的鲜血,暗黑龙血飙飞。 他们长啸不断,寒刀挥斩,黑发飞扬,若龙蛇咆哮。 “铮!” 绣春刀吞吐刀芒,直接将蛟龙妖一条臂膀斩断;龙血喷飞,打湿·了姬无力一袭佛衣。 而蛟龙妖强·健有力的大·腿横扫千军,踹到姬无力的胸口;清晰的骨骼崩裂声中,姬无力躯体横飞而出,砸在一片山石间,激起滚滚烟尘,无在战之力。 “今日诛杀你!” 雪月清眸光赤红,月白长袍猎猎,整个人披头散发,宛若疯魔。 他一手挥舞妖刀,一手接连轰出霸拳,一拳又一拳砸在蛟龙妖的胸口,让龙血淅淅沥沥,不断洒落。 “吼!” 突兀间,龙吟声惊天,滚滚妖气冲天而起,直上霄汉。 黑压压的妖气孕育,一颗庞大的龙头从乌云中探了出来。 宛若小山般的龙头,长长的龙须,两颗龙眼赤红如血,像是两盏神灯,让人神魂俱裂;黑色龙鳞透射犀利感觉,像是可以切割山川石岳。 “吼!” 百丈巨龙,简直像是一挂黑色银河横陈在天穹之上,狂风烈烈,风雷万钧,让雪月清神色震骇。 “吼!” 百丈巨龙咆哮,向着雪月清俯冲而下,龙尾横扫,像是一方山岳拍击而来。 “嘭!” 刹那间,雪月清猝不及防,被龙尾横扫,他体内骨骼铮鸣,身躯横飞,张开大口,喷出猩红鲜血。 “轰隆!” 雪月清宛若出膛炮弹般的身影,轰然砸在一处山岳之上,那里山石崩云,烟尘滚滚,让大地都在摇颤。 “师兄!” 柳槐儿大吼,江鱼儿也担忧。 第六十一章 有城名荒! 山石轰轰,烟尘冲霄,将雪月清的躯体埋葬。 “清清!” “大师兄!” 江鱼儿,柳槐儿,姬无力,个个都是怒不可遏,师兄弟二人更是站起了身子,便欲向着山崖下飞奔而去。 “嗡!” 突兀间,佛光盛烈,在那滚滚山石之下,千万缕金芒宛若太阳光剑,穿透而出,照破山河万朵。 “轰隆!” 乱石穿空,古木崩开,一道人影冲霄而起,屹立在了长空之上。 那是雪月清! 他星眸俊修,月白长袍猎猎,黑发舞动,若龙蛇咆哮。 此时,在雪月清头顶,一口白玉葫芦,吞吐混沌气,垂落大道法则碎片,迸射千万缕金芒,宛若一轮太阳升起。 滚滚混沌气,伴着法则碎片垂落,宛若星瀑,将雪月清的身影笼罩的若隐若现。 一股极道帝兵的恐怖威压扑面回荡八荒,宛若惊涛拍岸,倒卷万丈巨浪,抨击高天。 “吞天葫!” 蛟龙妖骇然大叫,风·月·大·陆极道帝兵,古皇兵寥寥无几;但是,蛟龙妖从未想到过,雪月清竟然能以刀候修为催动极道帝兵。 妖刀玲珑,神屠天荒,都曾是玲珑古皇的佩刀,以月陨仙金,混沌仙石锻造而成,属于极道古皇兵。 但是雪月清却根本催发不了古皇兵复苏,所以古皇兵在他手上只是比较锋利的神刃。 可是吞天葫不一样,这可是如来古佛给江鱼儿的护身至宝,葫芦内被如来灌注了海量的信仰力,只要有口诀催动,便可打出吞天葫十之一二的力量。 极道帝兵,古皇兵器内神祗苏醒,一击之下,可让成片的星海沉沦,那怕只是十之一二的力量,也足以抗衡刀王。 “妖孽,受死吧!”雪月清大喝,他手掐古印诀,头顶吞天葫发出颤音,震碎虚空,让音波涟漪重重,冲霄而起,宛若汪洋起伏,场面震骇人心。 “铮!” 却见吞天葫壶口位置突然吞吐出一道飞仙光芒,炽烈无比,简直犹如一道太阳光,速度快到了不可思议,击穿虚空,让秩序光雨一路纷飞,如梦如幻。 “雪月清,妖杀妖,是你此生最大悲哀!” 蛟龙妖仰天长啸,其音似金铁交击,震动四野八荒。 “清清,不要!” 江鱼儿惊呼,想要让雪月清留住蛟龙妖一命。 可惜,极道帝兵打出的杀招,从未有收回一说。 “嘭!” 天边,一团炽烈的光芒宛若星海炸开,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璀璨瑰丽的光波。 蛟龙妖,在极道帝兵这一击中,不复存在。 “啊!!” 古洞中,在雪月清,柳槐儿,姬无力,师兄弟三人的注视下,望着那漫天飘零的黑色鳞片,江鱼儿突然放声大哭。 他是真真正正的哭了,鼻涕眼泪飙飞,哭的撕心裂肺。 “师傅,你哭什么?” “他是个可怜人啊,我不想哭,但是我忍不住啊!” “可是师傅,他是妖!” “人不如妖,人不如妖啊!” 却见江鱼儿冲着佛教须弥山的方向,声竭力嘶的狂吼两声,,,,人不如妖! “他说我二十五年前曾让万鬼夜游,在史诗大战中屠戮了百万妖魔性命?” “师傅,你不是轮回九世,一世一百年吗?” “我想,我江鱼儿,我地藏王,被骗了!” “被谁骗了?” “被,,,我佛如来!” 却说经历了蛟龙妖劫难以后,师徒四人之间的亲情越发亲密,他们彼此聊天打屁,畅谈古往今来,与在中央疆域相互算计的情况,可谓是有了天壤之别。 按照观世音给的画卷地图的指示,他们下一站的目的地,是一处名为荒城的古老巨城。 观世音在荒城地标上,划了一个大大的红色‘x’符号,这应该是让师徒四人降妖除魔的标志,可是却没有明确的指出这次究竟要杀谁。 “别想了,到了荒城,我们一打听就知道了!”雪月清天生大咧性格,也不在意什么,当下嚷嚷,柳槐儿,姬无力,江鱼儿也释然,向着荒城前行而去。 前行半月有余,师徒四人风餐露宿,这一日落日余晖中,师徒四人翻过山岭,前路豁然开阔。 连绵无尽的枯山,山脉横陈数十里,一眼望不到边。 这是天然的屏障,山峰俊俏,峥嵘怪异,海拔数千米,可谓是绝世天险,宛若一头又一头洪荒猛兽盘踞,阻隔了行人跨越的足迹。 在雄山间,一座恢宏无比的巨城伫立,城墙拔起而起,数十米高,以暗金铸造城体,以星骸为基石,可以看到古城深处阁楼宫阙处处,在落日的余辉中腾起瑰丽的黄金芒,宛若金子的海洋。 “荒城,距离山海关数千里之遥,乃是东荒最大的天然屏障,与山海关对帝国的重要程度类似!” “东荒,以西为帝国山海关,以东为波澜壮阔的东海,东荒自古土地贫瘠,民众生活艰辛,东荒王,皇朝皇主皇太极为第一掌权者,统领东荒方圆数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为一代枭雄!” “东荒皇朝之主,乃是杀生大帝的后辈血脉,崛起于十国千娇末期,皇太极亲手创立了皇朝,得玲珑古皇赠予风月两仙器之一的仙塔,镇压东荒气运!” “荒城,乃是东荒疆域的边陲最大城,城内常年驻扎十万皇朝战将,由东皇三杰之首的东皇流白统率!” 江鱼儿不愧为学识渊博的一代高僧,寥寥几语,便已道尽东荒千年状况,让师兄弟三人极为佩服。 说将着,师徒四人已是牵着白马,挑着担入了荒城。 这几年东荒与帝国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荒城守城战将也并未过多阻拦师徒四人,便放他们进了城。 古老的青石街道,一些古朴的石屋上,师徒四人甚至可以看到刀剑刻痕,有的隐蔽角落,还有干涸的深褐色血迹。 这里民众众多,足有百万之众,老弱妇孺,车水马龙,但很少看到绫罗绸缎的富贵人家。 “师傅,这里民众的穿着都好朴素!”姬无力看着周遭一个个粗布麻衣的来人小声对着江鱼儿说道。 “东荒自古贫瘠,民众生活艰辛,这已是常态!”江鱼儿微微叹了一口气。 当下师傅四人借宿人家,是一对老夫老妻接待的他们,住所位于荒城城东,这里是一大·片贫民区。 “高僧,你们随意坐,家里米粮还有不少,我这就给你们做斋饭去!”老婆子很是热情好客,将师徒四人带进屋便去做饭了,老爷子也赶忙沏好热茶,招待师徒四人。 “还未请教老人家尊姓大名!”江鱼儿双手合什,慈眉善目。 “那里有什么大名,高僧就叫我乔军吧!”老人今年五十岁,在风·月·大·陆已经算是高龄了。 当下江鱼儿与老头子谈论一些往事,雪月清师兄弟三人则是在一边静心听着。 “高僧,你是不知道,我们这里已经算是好的了!”听闻江鱼儿问起东荒民众的生活水平,乔军苦涩的叹了一口气。 “想必高僧几人从山海关出来,前行数千里之遥,也曾看到一些巍峨山脉,绿装绵延吧?” “乔施主说的没错,我们确实看到过一些钟灵秀气之地,山环水轩,可是却不曾看过村庄城镇在哪里驻扎?”江鱼儿疑惑道。 “高僧有所不知,昔年从荒城到山海关数千里疆域,也曾有城镇与村庄,可惜,皇朝与帝国连年征战不休,刀兵摩擦是常有的事,久而久之,民众们便大量搬迁往荒城以东,所以万里之遥,我们称之为‘无人区’的疆域,便是人迹罕至了!”老头子一一解释,让江鱼儿叹息连连。 战争,苦的永远都是老百姓! “乔施主,我们师徒四人在荒城闲逛之时,看到一些石屋之上有不少刀剑刻痕,一些隐蔽的石墙上,甚至有干涸的血迹,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说来也是皇朝史上最大的悲哀了!” 老人家皱纹满脸,眸光浑浊,在沧桑的声音中,一件被历史尘封已久的哀伤故事徐徐展开。 却说风月纪元于十国千娇时代结束以后开启,中央疆域,中央帝国掌控俗世权力,帝子手中统率百万雄兵,更有八尊神将,个个都是能征善战的彪悍名将。 而且中央疆域,还有高高在上的佛教须弥山,如来古佛坐下四大菩萨,更有诸天一百零八佛陀。 所以,当时强盛一时的中央帝国统治者战天帝联手,与佛教统治者如来古佛对东荒发动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征战。 那场征战,八部神将之首的麒麟王叶倾城,亲率五万轻骑,绕过荒城,攀附荒山而去,十日之内,行数万里之遥,矛锋直指皇朝! “帝国三十万大军,安营扎寨,横戈荒城前方;暗地里,麒麟王却不惜劳苦,攀跃数千米高的荒山,率领五万铁骑,三日数万里,最后将兵力空虚的皇朝团团围住!” “当时,皇主皇太极正在闭生死关,摄政大臣愚昧无比,竟然一连·发出一十九道圣旨,传令当时镇守荒城,与其余几尊八部神将对峙的东皇三杰之首的东荒流白放弃荒城,率兵前来解救皇朝之困!” “流白大将军自知这是帝国围魏救赵之计,自然不愿放弃荒城,荒城丢失,帝国神将便可长·驱·直·入,东荒将就此沦陷!” “当时,流白大将军派出五路轻骑,与暗夜中分散而行,前往皇朝解救皇朝之危机!” “为何要派出五路轻骑,一路大军不是更好吗?”姬无力疑惑道。 “呆·子!”雪月清大骂:“当时帝国的计谋便是围魏救赵,让荒城分身乏术,若是派出一整支大军,路遇埋伏,肯定会全军覆没!” “那为何要派出五路轻骑,而不是七路,八路,十路?”姬无力在问。 “五路轻骑,一路两万,一共十万,在五路十万轻骑赶往皇朝的途中,肯定会有一路轻骑被绞杀;其余的四路,准时到达皇朝,便会以八万轻骑,对抗帝国的五万轻骑,胜利的天平便会倾倒皇朝!” “而且五路轻骑,可以足够的迷惑帝国视线,却不会由于军队太过分散而致使战斗力锐减!” “可以说,这是最保险的做法;因为就算是五路轻骑被帝国不惜一切代价毁灭两支,还可以有三支轻骑回到皇朝!” “六万对五万,这场围魏救赵之计,最终结果一定会是东皇流白赢,那怕是付出惨重代价!” “这里面的军事学问很多,当时在一十九道圣旨的催促之下,东皇流白竟可以想出如此妙计,不愧为名震风·月·大·陆的东皇三杰之首!”雪月清崇敬之意油然而生。 “后来呢,老伯?” “后来?!”老头脸上露出一丝悲怆的笑,想必后来发生的事,便是血腥屠杀了吧! 第六十二章 月与千寻! 转眼已是日暮沉落,月上柳梢,石屋内,点起了昏黄的油灯,伴着摇曳的灯光,老头子的故事在继续。 “话说三十万帝国神将将荒城团团围住,皇主闭关,摄政王一连·发出一十九道圣旨,让流白大将军放弃荒城,大军后撤,解围皇朝!” “流白大将军派出五路轻骑,一路两万,日夜兼程,奔赴皇朝!” “果不其然,麒麟王叶倾城原是带领十万战将攀跃荒山,五万战将埋伏皇朝必经之路,五万战将围困皇朝!” “结果可想而知,派出的五路轻骑,一路两万人被埋伏的五万帝国神将绞杀;其余的四路安全抵达皇朝,与麒麟王统率的‘天’字部五万铁骑发生连夜大战,最后,麒麟王自知不敌,率领大军离去!”老爷子话语悠悠,但是却可以想象当时那种血腥的战争场面。 “流白大将军,不愧为风·月·大·陆名将之一!”江鱼儿赞叹,连连点头,当时在那种惊天危机前,却可以如此游刃有余,调兵遣将,实乃一代名将之风。 “流白大将军一边解皇朝危机,一边飞鸽传书,让镇守皇朝南部疆域的流苏大将军,南出狼牙山,统率十万铁骑挥师南下,一路势如破竹,向着南疆古巫族杀去!” “这是为何?”江鱼儿不解。 “高僧有所不知,南疆古巫族,一直被世人戏称为帝国的后花园;南疆地域一马平川,土地肥沃,一直是帝国最忠诚的盟友!” “我懂了!”雪月清双眸一亮:“麒麟王叶倾城能攀跃荒山,围困皇朝,围魏救赵;流白大将军自也可以照方抓药,以飞鸽传书,让流苏大将军率铁骑围困古巫族,这样一来,南疆与帝国世代交好,必定会让帝国出兵解围!妙计,妙计!” “这位小哥说的不错!” “南疆自古无天险,这也是为什么南疆会成为帝国忠实犬马的原因!” “南疆往东,有绵延数十里的天险狼牙山,被皇朝掌控;往西为雪域,有天壑之险,被月神部落掌控;往北直通帝国,却是一马平川之势!” “流苏大将军南出狼牙山,日夜兼程,一路攻城拔寨,古巫族内部慌乱,果然如流白大将军所想,向帝国求救!” “但是这个时候,谁也没想到,惨剧就这样发生了!” “帝国果然派出神将去绕路奔赴南疆解围,荒城前的三十万神将,直接走了二十万,让流白大将军长出了一口气!” “可是,流白大将军没有想到,最后,如来古佛与战天帝竟然联合出手了!” “两尊无上的大帝,不遵守战争规矩,向荒城出手,一个手持须弥山,一个手持天之琼矛,两人催动极道帝兵,各自打出一式神通,可谓是光耀古今,将荒城的防御大阵轰爆!” “仅仅是大帝气机扫过荒城,当时也不知道有多少我皇朝战将爆碎成为血雾;百万民众,更是死伤惨重,血染荒城!” “高僧,你有所不知,那等场面,史书中尚有记载,当时荒城被称之为血城,尸骨遍地,血流瓢泼,简直就是一场人间惨剧!” 老爷子在叹息,那场灾难,不仅是皇朝史上最严重的灾难,也是人类历史上骇人听闻的大屠杀! 风·月·大·陆五大帝国,曾联合须弥山,在十国千娇结束之后,签订了《帝皇法》,帝皇法中明令禁止大帝或是古皇在战争初期出手。 因为大帝就是风·月·大·陆的至高神明,当初在十国千娇白热化之时,南疆古巫族的至高神,偷天大帝,与十万战将血战七天七夜,最后力竭而亡,屠杀了超过九万的战将。 可以想象大帝的力量是何等的恐怖,只要他们出手,便可让战争的天平倾斜。 十国千娇结束之时,为了维持五大帝国间的力量平衡,玲珑古皇赠送仙器于皇朝,铭刻四大究极奥义之术送于须弥山,北凉,帝国,南疆! 若是那次战争,皇太极没有闭生死关,而是手持仙器仙塔坐镇荒城,如来古佛与战天帝必然不敢出手。 可惜,历史事件不会重演,荒城就那样被两尊至高神含怒一击,死伤无数。 “最后,帝国神将无力在战,便退了兵,而流白大将军为了东荒难得的和平,也放任麒麟王率战将穿过荒城离去,那场战争,以皇朝战将、民众,死伤数十万的悲壮场面结局!” “后来,这件‘血城惨剧’成为了皇主皇太极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从那以后的很长时间,他陷入了长时间的自责与羞愧中,他总觉得那数十万战将与民众的死是他一手造成!” “这才有了五年前那次策划已久的战争;轰破山海关,一路前行数千里,锋刃直·插帝国腹部;若那场战争没有嘉峪关作为帝国东部最后的屏障,皇朝大军,便可奔袭帝国帝城之下!” 老爷子的故事讲完了,让师徒四人全部沉没了! 战天帝与如来古佛不遵守《帝皇法》屠杀了东荒民众、战将数十万;五年前,皇太极便统率战将攻克山海关,屠杀了帝国民众,战将近百万。 “哎,冤冤相报何时了?战争,不过是权势者的权力游戏,品尝到苦果的,却是无辜百姓!”江鱼儿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脸上挂满了苦涩。 这个故事,听得让人惊心动魄,双方名将互相算计,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的下场。 这让雪月清心中热血激燃,他也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厉兵秣马,统率三军,为荣耀而战。 夜已深,雪月清躺在窗台上望着长空中皎洁的明月。 他现在已经来到了东荒疆域,过不了多久,便可抵达皇朝,那个女人,还好吗? 这一夜,雪月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他又一次回到了和那个女人初识的一幕! 话说,那是在十八年前,雪月清当时七岁! 初秋,天高凉爽,蓝天云白。 帝城外,梅华河,河床淤泥,十里裂地。 那一年,帝城万里疆域迎来百年都难得一遇的干旱。 无数鱼儿,在泥沙里蹦跳,努力的张着鱼嘴,贪婪的呼吸生命最后的几口空气。 却见一白狐脸儿孩童,眉目清秀,可爱讨喜,淌入浊臭淤泥,也不在意,捧起一条又一条鱼儿,掷入河水中。 “清儿,上来吧,鱼太多了,你救不过来的!”伴着温柔声音,却是麒麟王叶倾城,穿绫罗绸缎,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喊叫。 却见树荫周围,战将颇多,刀寒矛锋,护卫着几人。 三位妇人,皆是衣着华贵,雅气逼人,乃是帝城中帝族血亲,享万世荣华富贵。 此时所有妇人都望着在淤泥中淌步的孩童,脸上带着红尘百般神情。 “还是我家虎儿乖,倾城,这些淤泥浊臭逼人,你也不稍稍阻拦此子,身为帝国公子,怎可以与淤泥为伍,手抓腥鱼!”一个妇人望着远处满脸泥泞的雪月清皱眉道,脸上露出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 “帝母莫怪,我这就说他!”叶倾城报以苦涩的微笑。 “就是啊倾城,你现在可是拥有我帝族叶姓了,以后可要好好管教此子,莫要辱了我帝族名声!”另外一个贵妇人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说道。 “三帝母,我一定会多加管教的!” 被帝子两位夫人如此念叨,就算叶倾城在好脾气也忍不住了,转身冲着雪月清便喝斥道:“清儿,赶紧上来!” 却见孩童根本未理会叶倾城,连头都没抬一下,自顾自的捡起一条又一条鱼儿,抛入河中。 “左右!” “在!”两名武官低喝。 “将此忤逆子弟给我拉上来!” “是!” “哇!”突然间,淤泥中淌步的孩童放声大哭,他哭的撕心裂肺,泪水混合着鼻涕糊满了清秀的小·脸。 “仲母,仲母!”却见小孩童一边哭,一边飞快的跑上了岸,将一条糊满泥泞的鱼放在了几位贵妇人面前。 “啊!” 除了叶倾城以外,大帝母三帝母却是一声尖叫,花容失色,牵着手中的孩子连连倒退。 “仲母,求求你,救救它吧!”孩童桃花眸泪眼婆娑,痴痴的看着叶倾城。 “它已经死了,救不活了!”叶倾城心中有心责备,但是看着孩童纯洁的小眼神,却怎么也狠不下心开口。 “仲母,我不要它死!”孩童痛哭流涕。 “闭嘴!”叶倾城冷喝,将孩童吓了一大跳:“死了就是死了,一条臭鱼而已,你难道还想要我去求大帝采摘不死药吗?” 孩童闭嘴不言,紧紧的抿着双·唇,不在哭泣,他独自抱起被渴死的鱼儿,默默的走向了一旁,嘴中还不断嘟囔着什么。 细听之下,却是一句‘鱼不臭,你们才臭!’ “大胆!”如此侮辱话语,让两位帝母当场就没忍住,勃然大怒,厉喝出声。 “娘!”就在此时,被三帝母牵在手中的小女孩轻轻扯了扯自家母亲的衣袖,柔声安慰了两位帝母,便一路小跑,来到了孩童身边。 “你要埋了它?”小女孩蹲在小男孩身边,看着正在用手刨土的小男孩。 “嗯!”小男孩默默点头,始终都未看小女孩一眼。 “你不应该埋了它!” “为什么?” “我爹常常跟我说,士兵的归宿,是战场;而我想,这条鱼的归宿,是大河!” “人死入土,鱼死入水,人得不到自由,但是鱼儿可以!” “真的吗?”小男孩第一次正眼看着眼前粉雕玉琢,像是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 “真的!” 最后,小男孩抱着死去的鱼儿,站在河边,将其郑重的放到了河里。 “这里还有很多鱼!” “你会陪我吗?” “当然!”小女孩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 当下,小男孩与小女孩全部淌入淤泥中,开始捡起一条又一条鱼儿,放入河中。 “你叫什么名字!?” “雪月清!” “你呢?” “叶千寻!” “哦,我听说过你,仲母说长大后我要娶你做娘子!” “讨厌!” 那一天,夕阳下,女·童的脸红的是如此诱人,以至于让雪月清隔了十八年仍未忘记! 第六十三章 东皇流白! 新的一天,师徒四人正在吃着热气腾腾的早饭,石屋外突然闯进来数名战将。 “佛教须弥山僧人何在?”领头一彪形大汉,身穿战甲,腰配寒剑,眸光森冷,扫视着石屋内的师徒四人。 “贫僧正是从须弥山而来,去往风·月·大·陆游历的苦行僧,江鱼儿,这三位是我徒弟!”江鱼儿赶忙上前拜见。 “我荒城之主,东皇流白大将军有请几位高僧,若是无事,就请陪我走一遭吧!” “东皇流白大将军要见我们?”江鱼儿神色一愣,就连雪月清都是一脸懵逼之色。 “不知大将军见我等有何要事?” “去了就知道了!” 当下无法,师徒四人辞别老夫妇,前往荒城城主府。 荒城城主府位于古城深处,殿堂浩浩,阁楼重重,虽看起来气势恢宏,但跟帝国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在战将的带领下,师徒四人穿过回廊亭台,在城主府深处一泉潭旁,看到了身穿黑色长衫,正背负双手,喂食红鲤鱼的东皇流白。 “将军,人带来了!” “你先下去吧!” 伴随着清冷的声音,东皇流白转过了身子。 看着眼前此人,师徒四人皆是神色震惊,这位名震风·月·大·陆的名将,给他们的第一印象只有两个字,男人! 他身材修长且强·健,五官极其俊朗,丹眸剑眉,鼻梁高·挺,满头黑发披肩垂落,肤色青铜,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男人,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东皇流白给雪月清的印象很深刻,他似一口锐利的刀锋,绝世孤傲,只是一个眼神,便将他锋刃般的气质阐述的淋漓尽致。 怪不得五年前,此人率领皇朝战将可轰破山海雄关,震惊世人;今日一见,雪月清觉得五年前,他败的值! “苦行僧江鱼儿!” “妖皇雪月清!” “蓟仙姬无力!” “柳妖柳槐儿!” “拜见东皇流白大将军!” “无碍!”东皇流白大手一挥,左右武官上前,摆石桌石凳,当下五人落座,赏泉潭红鲤美景,饮一口浓香热茶,吹着暖风,何其快哉。 “我这个人,一向心直口快,不会和人打交道,今日传唤你们前来,只为一件事!” “将军请说!”江鱼儿姿态十足。 “敢问高僧,尔等可知你们游历风·月·大·陆的真正秘密?” “真正秘密?”江鱼儿呆愣。 “不错!”东皇流白喝了一口清茶,道:“佛教崇尚所谓的众生平等,如来坐下有四大菩萨,诸天一百零八佛陀,超然世外,不争权夺势!” “但是帝国拥有百万八部神将,统率中央帝国大部分疆域,自古以来,红尘权势便是佛教不可或缺的依仗者!” “佛陀,菩萨,包括如来,想要进阶,他们只修佛法,用众生的信仰力参悟宇宙奥妙!” “可以说,若是风·月·大·陆万灵全部信佛,信仰力无穷无尽荟萃须弥山,佛教的势力,将直接强盛一大截;或许如来古佛还可破开帝境,成为传说中真正的神!” 东皇流白的话语,让师徒四人甚是不解。 “敢问将军,你说的这些和我们师徒四人游历风月有何关系?”江鱼儿问道。 “那好,我且问你一句,风·月·大·陆信佛之人可多?” “不多,佛教只是在中央疆域强盛,南疆,东荒,北凉,雪域,甚少有人信佛,甚至不少红尘百姓都不知佛为何物?” “这正是如来古佛成立历劫队伍的目的!”东皇流白话语开始变得森寒。 “有信仰力,诸天佛陀与四大菩萨,包括如来古佛,便可修为暴增!” “而世人甚少信佛,你等师徒四人,以佛教的名义,一路前行,斩妖降魔,便是造福苍生!” “你们或许不知道,你们斩杀一个为祸八方的妖怪,会有多少人成为如来的虔诚信徒!”说道此处,东皇流白轻微叹息。 “我懂了,我们便是如来老儿手中的利器,他让我们游历风·月·大·陆,其实就是变相的踩着妖魔鬼怪的血与骨,替他弘扬佛法?从而达成他不为人知的目的!”雪月清心中震惊。 “不错!”东荒流白点头:“我此次传唤几位到此一聚,便是想要告诉尔等,我东荒百姓,信皇朝就可以了,不需用信如来!” “将军话语森冷且富有杀机,为何会对我等历劫队伍如此在意?”江鱼儿感觉不可置信。 “想必高僧一定听过一句话,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如果东荒民众虔心拜佛,若是有一天我们皇朝和佛教须弥山发生战争,如果,我东荒百姓支持的是佛教,而不是我们,,,,!”东皇流白话尽,却让师徒四人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佛教推崇的是众生平等,而五大帝国崇尚使用杀戮获取一切所需资源。 风·月·大·陆,不管是何年代的百姓,都想安居乐业;所以,佛教的信仰,既是众生的信仰。 试问哪个百姓不想众生平等,安居乐业?哪个百姓会喜欢五大帝国连年之间的战争、杀戮? 所以,当动·乱时代,五大帝国便会辉煌绚烂,而和平时期,佛教却会信徒大增! 如果风·月·大·陆所有万灵全部信佛,只要如来一个旨意,他,便可一统风·月·大·陆,成为风·月·大·陆史上第一尊唯一的神话。 “看你们震惊的表情,也应该明白了如来古佛的心机,我奉劝尔等,尽快离开我东荒疆域,若是胆敢在这里推崇佛教佛经,我东皇流白必不会轻饶!”东皇流白拂袖离去,只剩下师徒四人痴痴·呆呆。 “师傅,我们应该怎么办?” “师傅,我们被如来骗了!” “师傅,我们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是选择信自己,还是选择信佛!” “徒儿们,我等师徒四人,不过也是一枚棋子而已;棋子,是没有选择的!” 从荒城城主府出来以后,师徒四人继续上路了。 前行半日,眼前所见,荒凉一片。 这一日,师徒四人顶着炽·热的骄阳,在一棵戈壁胡杨木下乘凉避暑。 “师傅,画卷上下一站,我们要除去一头天狗妖!”雪月清看着观世音给的画卷说道。 “好!” “师傅,画卷上,观世音让我们在荒城也除去一妖,可是我们并没有看到或听过妖怪啊!” “或许,我们杀的,不一定是妖!”江鱼儿望着蔚蓝天空,声音略显沙哑。 却说师徒四人一路前行,五日之后,终是来到目的地,在一处古洞中斩杀了那头为祸苍生的天狗妖。 一处村庄,聚集了方圆十里之内的所有村民,都是穿着简朴,皱纹在脸上刻下岁月痕迹。 “多谢高僧为我等除去此天狗妖!” “诸位村民不必如此,我们师徒四人乃是佛教须弥山弟子,此次奉我佛如来旨意,一路游历风·月·大·陆,斩妖除魔,救济苍生!” “敢问高僧,佛教为何物?如来又是何人?” “佛教须弥山,推崇众生平等,如来乃是风月至高神之一,心怀大慈悲,,,,,!” 江鱼儿开始按照观世音的旨意,一路走,一路推崇佛教,传授下诸多经文,佛教的信徒,开始在东荒疆域慢慢增多。 却说师徒四人一路斩妖,一路传经,荒城,城主府内。 “如来老儿!”听着属下的回报,东皇流白直接将手中的白玉瓷杯砸在地板上,摔的粉碎。 “我东荒百姓,信皇朝就可,不必信佛!” “武官!” “属下在!” “将师徒四人给我捉来,关押牢狱中,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遵命!” 半个时辰以后,一路轻骑,威风凛凛,追着师徒四人,百骑绝尘而去。 却说此时,距离荒城数万里之遥的皇朝,皇宫! 羞花殿,乃是皇朝皇主皇太极的妃子,也是中央帝国第一美女,帝子叶擎天的女儿,叶千寻的宫殿。 此时,羞花殿中,一女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梳妆台前,两个女侍在身后帮她梳理着满头直达腰·际的乌黑长发。 此女肌肤微丰,体态修长,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拥有最为端庄的古典鹅蛋脸,杏眼圆圆,睫毛长长,漆黑的瞳孔宛若两块黑宝石一般,透着一股子狡黠味道,甚是活泼机灵。 “叽叽!”“叽叽!” 突兀间,羞花殿外,传来一记叽叽声音,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百灵鸟飞上了女子肩头,不断发出叽叽声,女子也侧耳倾听,半响,女子脸露大喜之色。 “小白,你说他来了!!”叶千寻大喜,豁的站起身了身子。 “你们先出去!” “是,皇母!” 两个侍女退了出去,叶千寻满脸潮·红,大喜过头,竟是直接抱起百灵鸟狠狠的亲了几口。 “五年了,清儿终于来了,我要去找他!”叶千寻花了半个时辰,将自己伪装,带上百灵鸟径直闯出了羞花殿。 一路畅通无阻,就在快要走出后宫之时,前路,一袭巍峨的身躯阻挡了叶千寻的去路。 第六十四章 他在路上! 皇朝,后宫宫殿门口,一袭巍峨的身躯,阻挡住了叶千寻前行的脚步! “千寻,爱火,是不应该重燃的;重燃了,从前那些美丽的回忆也会化为乌有!”皇太极转过了身子,映入叶千寻眼帘的,依旧是那个拥有帝王相的英武男子。 他一袭黄金龙袍,头戴黄金冠,身材修长强·健,眸子狭长,剑眉俊修,鼻若悬梁,薄唇无情,面容刚毅,肤色青铜。 他只是沉稳的站在那里,背负双手,周身却有一股霸王气象;挥手可压盖诸天万界,拔刀可荡平四海乾坤。 他体内,有帝皇气息,更有霸者风范,只是站在那里,却宛若仙帝临尘,世间唯我独尊! 这,就是皇朝皇主皇太极,杀生大帝的后辈血脉,统领东荒,手持仙器仙塔,威压寰宇,试问世间谁可阻其锋芒? “太极,多谢你五年来对我的照顾,我要走了!”叶千寻如玉的脸庞上露出复杂之色。 “你还会回来吗?”看着叶千寻决然离去,皇太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音。 “或许不会了!” “太极,这辈子我们之间的结合,纯属孽缘,下辈子,让你我早点相遇吧!”叶千寻叹了一口气,跨步,与皇太极擦肩而过。 “千寻!”皇太极再也承受不住,一把握住了叶千寻温润如玉的小手。 “我不愿来世,我皇太极,今生便要与你在一起!” “对不起!”叶千寻不敢去看皇太极似刀锋般锐利的剑眸,她苦涩叹气:“太极,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情愿那个人不是你,我苦等的那个人还在来的路上!” “你保重!”叶千寻挣脱开皇太极的手,转身离开了后宫,慢慢消失在皇太极的视线中。 长空,明媚的阳光洒落在皇太极英武的脸庞之上,却见一滴泪,滑落,摔碎在冰冷的地板之上;那泪水破碎的声音,竟也若千古绝望之吟唱。 “千寻,我皇太极本来是这个世界最坚强的人,遇到你之后,我变成了最软弱的那一个!” 嘘嘘话语,夹杂着几分无奈,几分苦涩,几分悲怆,却也道不尽一代帝皇心中愁苦! 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轰隆隆!” 这一日,日薄西山,一支军队,百骑,带着滚滚烟尘,旌旗烈烈,冲进了荒城。 可以看到,师徒四人被五花大绑,其间貌似还经历了打斗,江鱼儿,雪月清,柳槐儿还好,却见姬无力猪头脸这下更是鼻青脸肿,躺在骏马背上哼哼唧唧,眼看是活不成了。 江鱼儿没有见到东皇流白,自无法为自己辩解开脱,当下被关进荒城天牢,这里环境干燥,诸多牢房,却只有师徒四人,还是加固的精金铸造,看来是逃跑无望了。 “清清,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江鱼儿盘坐在冰冷的地牢中,双手合什,看向雪月清。 “反正我们所谓的历劫路,不过是如来弘扬佛法的手段而已;追根究底,我们不过是无法反抗命运的小小棋子而已!” “师傅,你放心,若是如来有心救我们,我们自然会出去的!”雪月清一脸无所谓道。 “若是无心来救我们呢?”江鱼儿在问。 “那我们,,,会被驱逐出棋盘!” “后果呢?” “棋子无用,自然是杀了!” 雪月清苦涩一笑:“或是被佛教的人杀,或是被皇朝的人杀,或是自杀,或是饿死!” “师傅,只要我们没用了,人人皆可杀我等!” “那我们就让自己变得有价值啊!” “师傅,一枚棋子,不管多有价值,总有一天会死的;或是早,或是晚!” “为师不想死!” “那就跳出棋盘,化身为妖血沸腾的狂怒复仇者!” “师傅,我要死了!”姬无力哼哼唧唧的爬了起来,像是断了后腿的猪,一点一点挪到了江鱼儿身边。 “放心的死吧,师弟,我们很快就会去陪你的!”雪月清嘿嘿直笑着打趣道。 “若是你们不来怎么办?” “那你就独自一人上路吧,替我和师傅,三师弟尝尝孟婆汤是什么味道!” “妖狐,我以人族蓟仙的身份宰了你!”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够不够撑起你装逼的雄心!” 说话间,雪月清与姬无力纠缠在了一起,两人不断互掐,拳打脚踹,又是牙咬,又是吐口水,整个囚牢里闹腾的一刻也不得安宁。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荒城地平线上,一道神虹一闪而逝,却见叶千寻脚踩一口淡蓝色长剑,摇摇晃晃的从长空降诞荒城。 “咕咕!” 叶千寻刚刚从天而降,那只名为小白的百灵鸟便从清晨的荒城中飞出,落在了叶千寻的肩膀上。 “小白,你说清儿被流白关进大牢了?哼,岂有此理,我们找流白理论去!”叶千寻气鼓鼓的瞪着杏眼,没有迟疑,直奔城主府而去。 城主府,东皇流白早已起床,正坐在客厅中观看兵法谋略之书,极是认真,一丝不苟。 客厅里没有一个战将,一个仆人,这是东皇流白常年的习惯,早晨日出之前,是他难得能静下心的时刻,在他观看兵法书之时,就算是皇太极也不敢前来打扰。 “小白,小白,你给我出来!” 就在这时,一记清脆的声音从客厅外传入东皇流白耳中,让他赶忙将兵法谋略书藏了起来,扶着略带皱纹的额头,一脸的苦涩之意。 还未等东皇流白缓过神来,叶千寻早已是不顾战将阻拦,风风火火的闯进了客厅。 “末将东皇流白见过皇母!”东皇流白对叶千寻抱拳躬身,姿态极为忠诚。 “行了小白,别跟我来这套,历劫师徒四人队呢?”叶千寻气鼓鼓的撅着小·嘴,狠狠的瞪着东皇流白。 东皇流白挥了挥手,左右武官退下,他背负双手,搓了搓下巴,一脸惊愕之色道:“皇母,什么历劫四人队,我从来没听说过啊!” “行了,小白,就你还想骗我!”叶千寻大大咧咧的往黄花梨椅子上一坐,仰着小·脸,一脸得意之色:“告诉你,你的姐姐,看到了吧,大白,它将一切都告诉我了!” 叶千寻边说边抚摸着肩膀上灵动气息十足的百灵鸟! “是我疏忽了,竟然忘了皇母能够和任何世间万灵交谈!”东皇流白苦涩一笑,整个脸都耷·拉了下来。 “喂,我说小白,你这是什么样子,看到我不高兴吗?” “那里那里!”东皇流白赶忙道歉。 “好了,赶紧把师徒四人给我放出来!” “呃,这个,他们是皇主钦点的犯人,放不得啊,要不皇母回皇朝去,和皇主在商量一下!” “哼,小白,你变得可不乖了,当我是皮球吗?踢来踢去的!”叶千寻狠狠的咬着小虎牙,愤愤道:“我才不回去呢,回去了他又要逼我成婚,我才不干呢!” “皇母,你是不知道皇主有多爱你,他为了你甚至可以自杀,你为何要拒绝他?” “不,我不要成婚,我娘说成婚了以后就要做那种羞羞的事,还要生宝宝,我才不要呢!” 叶千寻的话让东皇流白汗如雨下! “确定不放他们?” “确定!” “那我去看看他们总该可以吧!” “这个,,,!”看着叶千寻瞬间阴沉的脸色,东皇流白心里咯噔一声,赶忙改口道:“可以,可以!” “这还差不多嘛,不愧我平常对你那般好啊小白!” 当看着叶千寻大摇大摆的离开客厅,东皇流白面色瞬变。 “武官何在!?” “属下在!” “赶紧将府里所有的能放火的东西都收起来,还有,府里的活物,除了人以外,全部放生,那池红鲤鱼也给我埋了,明白了没有!” “明白!” “一个时辰,我只给你们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若是还能在府里发现一只蚂蚁,我剁了你!” “遵命!” “这个活祖宗怎么来了?不会要把我的城主府给烧了吧!”东皇流白剑眉紧皱,心中极是不安。 五年里,叶千寻也不知道在皇朝皇宫放了多少把大火,更不知道靠着和一些小动物的通话逃跑了多少次,最可笑的一次,叶千寻竟然召集了无数的老鼠大军,将整个皇宫都给抛出了一个大洞,这种奇术,让东皇流白这个东皇三杰之首的大将军都胆战心惊不已。 “还是给皇主一个消息吧!” 写了一封洋洋洒洒的诉苦信,东皇流白将信纸装好,白鸽很快冲上了高空,向着皇朝飞去。 这种白鸽,体内被刀·客打入聚灵阵法,比一般白鸽强盛数十倍,可日行万里,足够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皇朝。 这边东皇流白时刻防备叶千寻放火烧城,却说另一边,叶千寻鬼鬼祟祟的戴上一张鬼脸面具,招呼来两个左右武官,素手一挥:“跟本姑娘走,去收拾那群臭和尚!” 天牢中,雪月清鼻青脸肿的躺在杂草上小恬,姬无力猪头脸更加肿·胀,正被柳槐儿小心翼翼的敷着药膏,江鱼儿盘膝而坐,叹息连连,时刻害怕自己的性命保不准那天就一命呜呼了。 “咳咳!” 就在这时,一声故作低沉的咳嗽声将师徒四人惊醒! 第六十五章 世间可有双全法! 在师徒四人疑惑的注视下,一行三人,来到了囚牢面前。 居中一人,正是叶千寻,她披着黑色长袍,将修长体态全部隐藏,脸上带着一副青铜古面具,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我叫雪不悔,是小白,,,哦不对,是东皇流白大将军手下的第一武官,奉命前来审讯尔等!”叶千寻竟然将嗓音也变得低沉而沙哑;她却从未发现,她下意识变幻的嗓音,与皇太极是何其相似。 “谁是妖皇雪月清?”叶千寻低喝道。 “他是,大人,他就是妖皇雪月清,为人奸诈如狐,而且就在昨天还将我暴打一顿,你看我着满脸的伤痕,都是拜他所赐!”雪月清还未说话,姬无力早已上前,一脸忠诚狗腿子的摸样。 “雪月清,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岂料姬无力眼中高高在上的‘武官’竟然没有搭理他,这让他心中咯噔一声,感觉不妙。 “是这个胖子打的,下手可恨了!”雪月清委屈的摸着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庞,声音中甚至都带着一点哽咽。 “好啊,你这个死猪头,竟然敢伤害,,,呃,竟敢伤害流白大将军指明要保护的犯人,左右武官何在?” “属下在!” “将此臭猪头给我暴打一顿,打轻了我要你们好看!” “得令!” 当下两个武官二话不说,打开牢门,托着姬无力便离去。 “师傅,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却说姬无力拽着江鱼儿的大·腿,鼻涕一把泪一把,哭的那叫一个凄凄惨惨。 “大人,我两个徒儿闹着玩呢,还请大人,,,!” “你也想被狠狠蹂·躏一顿吗?”叶千寻瞪眼。 “指衫啊,一路好走啊,你皮糙肉厚的,放心吧,他们打不动你的!” 最后,江鱼儿,雪月清,柳槐儿,眼睁睁的看着姬无力被左右武官拉走,此撩杀猪般的惨嚎声,可谓是震天动地。 十分钟以后,左右武官满手满脸都是鲜血回来,让囚牢中的师徒三人心里有点飘忽。 “左右武官,将这个木头人也给我带走,砍了当柴火烧!” “得令!” “师傅,救救我,小六对你如此忠心,师傅怎可眼睁睁看着我熊熊燃烧呢?” “大人啊,,,!” “嗯?”叶千寻瞪起圆溜溜的杏眼。 “小六啊,正所谓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放心,为师会为你颂念《金刚经》二十遍的!” 柳槐儿也被拉走,不一会便传来噼里啪啦的柴火燃烧声音,惊得江鱼儿脑门上都冒汗了。 “将这个秃驴也拖走,听说此撩乃是地藏王菩萨转世,煮了吃了!”叶千寻大手一挥,江鱼儿嗷呜一声,吓得直接昏死了过去。 最后,囚牢里,只剩下雪月清一人! “妖皇雪月清,不要怪我,这一切都是东皇流白大将军吩咐的,说吧,你还有什么心愿?”叶千寻站在老门前,青铜古面具下的杏眼跳动着希冀的光芒。 “心愿?”雪月清抱着双刀,盘膝而坐,脸上露出一丝惆然。 “遗言,也可以说是未完成的梦想,比如有什么遗憾的事!”叶千寻解释道。 “遗憾的事?”雪月清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苍凉的悲怆。 “若说遗憾,那便是没能将母亲从须弥山中救出来吧!” 看着手中的双刀,雪月清眼中露出温柔:“我母亲,名为玲珑古皇,本体为九尾妖狐,是风·月·大·陆第一尊证道的神话,我雪月清,以我母亲为荣!” “我母亲,联合杀生大帝,亲手终结了动·乱的十国千娇时代,她亲自创立月神部落,将仙器赠予东荒皇朝,铭刻四大究极奥义之术平衡五大帝国与须弥山的实力!” “我母亲,拥有大胸怀,拥有对苍生的大爱,我爱她,我很想见她,那怕是一面!” “还有吗?”叶千寻再次问道。 “若说还有的话,那就是一个曾经的口头诺言了!” “我曾答应过一个人,十年之后,要与他重聚听潮小楼,观听潮波涛,如今却要身死,可能去不了了!” “不能与那等绝伦人物在同饮一壶酒,可叹,遗憾!”雪月清想起了第七皇子,那个一袭蓝衣猎猎,风流倜傥,雄才伟略的叶青栗! “还有吗?关于爱情方面的?”叶千寻在问,还是不死心。 “你仔细想想,一会你可是要被砍头的!” 雪月清低头,沉吟半响,从袖袍中取出了一封信! 看到信封的刹那,叶千寻喜极而泣,那封信,正是她留给雪月清的。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去珍惜,等到失去后,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给那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 “如果非要在这个爱上加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哇!” 却说雪月清刚刚动情的说完这句话,只见牢门外,雪月清眼中的‘武官’突然一记凄厉的惨嚎,她打开牢门,直接扑进了一脸懵逼的雪月清怀里。 “清儿,我是千寻,我是千寻啊!”当叶千寻将脸上的青铜古面具摘去,时隔五年,雪月清再一次看到了这张魂牵梦绕的洁白小·脸。 “清儿,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没有枉费我等了你五年!”叶千寻死死的搂着雪月清,哭的梨花带雨,泪眼婆娑。 “滚开!” 雪月清猛然一把推开叶千寻,白狐脸上一片厌烦之色。 “清儿,你怎么了?”叶千寻眸光心碎,一脸不敢置信。 “你现在已是皇朝皇母,我不过一头小小妖狐,你走吧!”雪月清面色冷峻道。 “清儿,你是不是怪我杀了你师父和两个师弟,清儿,我只是开个玩笑!”叶千寻擦去脸庞上的泪水,冲着外面喊道:“武官,将他们都带上来!” 在雪月清惊疑的目光中,完好无损的江鱼儿,柳槐儿,姬无力,都被武官带进了囚牢里。 “阿弥陀佛,佛教须弥山,苦行僧江鱼儿!” “蓟仙,姬无力!” “柳妖,柳槐儿!” “拜见叶千寻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岁!” “好了,都起来吧!”叶千寻素手一挥,拽着雪月清的胳膊甜甜笑道:“清儿哥哥,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叶千寻,你到底想干什么?”雪月清心中烦躁,一把挣脱开叶千寻的手,冲着叶千寻咆哮道。 剧烈的怒吼声将叶千寻吓了一大跳,她后退几步,满脸震惊:“清儿哥哥,你从来都没有吼过我的!” “叶千寻,你现在是皇朝皇母,就应该恪守妇道,相夫教子,你跑来找我·干什么?你想当狐狸精别拖我下水!”雪月清冷言冷语,看着叶千寻,一脸的厌恶之色。 “清儿,,你,,你说我是狐狸精?”叶千寻伸出葱白玉·指,指着雪月清,气得整个娇·躯都在颤抖。 她为了守护冰清玉洁,处子之身,五年来从未踏出皇朝皇宫一步,更是没牵过一次皇太极的手。 可以说几日前的告别,皇太极情急之下的那次牵手,也不过两人之间五年来最亲密的接触。 叶千寻为了雪月清,苦苦在深宫中熬了五年时间,却不曾想如今看到爱人,雪月清竟会羞辱她为狐狸精,这让叶千寻心中悲伤,胸腔间传出一股撕裂般的痛。 “雪月清,我叶千寻等了你整整五年,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两千天的日日夜夜,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看着叶千寻哭的泪眼婆娑的摸样,雪月清依旧是一脸默然之色。 “我雪月清这辈子的梦想,便是游历风月十载,我们师徒四人不过才走了两年时间而已,叶千寻,你还是嫁给皇太极皇主吧,我相信他会给你幸福的!” “雪月清,我不喜欢皇太极,我只爱你!”叶千寻轻轻地搂住了雪月清的身子。 “清儿,给我一个承诺,我哪里都不会去,就站在原地等你,我等了你五年,我不怕在等十年!” “滚!” 雪月清一把推开叶千寻,目眦欲裂的狰狞摸样,让叶千寻心碎。 “雪月清,你会后悔的!” 叶千寻哭哭啼啼的跑出了囚牢。 “不许给他们饭吃,让他们饿死!” “得令!” 最后,叶千寻带着左右武官离去,只剩下师徒四人,沉默无言的待在阴暗的囚牢中。 “师傅!” “怎么了?”江鱼儿看着背对他的雪月清。 “我好爱她!”雪月清转过身子,白狐脸上,早已是泪水滚滚。 “大师兄,为何你爱公主殿下,却还要那样对她?”柳槐儿实在不懂。 “因为她是公主,她更是皇朝的皇母!”江鱼儿叹息。 “可是师傅,这有什么关系?爱情不就是盲目的吗?” “指衫啊,你不懂,东荒与帝国的和平,建立在公主的幸福之上;如果清清真的和公主殿下在一起,你让皇主该怎么承受东荒民众的流言蜚语!” “为了匡扶自己作为皇者的尊严,也为了东荒的尊严,皇朝大军必会再次军临山海关下,战争的残酷,你也见识过了吧?”江鱼儿眼帘低垂,神色竟隐有一丝苦楚。 “师傅,我若是大师兄,一定会带着公主殿下走的,在我姬无力心中,宁可负了天下人,也绝对不负心上人!” “所以啊,指衫,你和清清不同,他负了心上人,却不负天下苍生!” “这就是大师兄痛哭的原因吗?” “痛哭,一方面是抱憾不能和心上人在一起!” “那另一方面呢!” “痛恨自己的无力!” “我懂了,师傅,若是大师兄有如来古佛和大帝的修为,他就可以不负苍生不负卿!” “指衫,你变聪明了!” 第六十六章 宁负天下,不负公子! 荒城城主府,一处阁楼,阶柳庭花,宫铃摇曳,装饰典雅,在阁楼三层,叶千寻穿鹅黄色长衫,杏眼复杂,正执笔,一笔一划的作画。 画已接近尾声,却见那是一白狐脸儿公子,背双刀,在初春的柳树之下,折下一片柳叶,放在鼻尖轻嗅,神色陶醉,丰神如玉。 画上之人,正是雪月清! 放下笔,叶千寻怔怔的看着画上的雪月清,唇角自然而然的便流露出一丝温柔笑容。 叶千寻位列风月榜第三,活泼的气质让她尽显明媚,出彩的杏眼更是让她看上去活伶俐可爱。 当真是‘天然一段风·骚,尽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看着画上的雪月清,叶千寻圆溜溜的杏眼微转,透着狡黠,拿起笔,写下一行情诗。 情诗是为‘红颜薄命,空有一世才情,一泓清泪,种成两世相思,在相逢时,桃花还依旧,人面已全非!’ “左右武官!” “属下在!” “拿上吃的,跟我去天牢,对了,吃的要全是肉,喝的要全是酒!” “遵命!” 武官下去准备,叶千寻小·脸带着狡黠之色,暖然的阳光洒落,她冰肌玉·肤,美的像是神话。 却说此时天牢中,已经两三日未进食的师徒四人都饿的前胸贴后背,实在是有点扛不住了。 “师傅,我快不行了,你就赶紧跟流白大将军求情,让我们出去吧!”姬无力趴在地板上,饿的肚子咕噜响。 “指衫,你不懂,我们若是低头了,自然是可以活命的,但是,自此也断了历劫道心!”江鱼儿双手合什,眼帘低垂,声线沙哑道。 “师傅,究竟是活着重要,还是本心重要?”柳槐儿不解。 “自然是坚持本心最为重要!” “可是师傅,人若是死了,你所坚持的本心,又有哪个会知道!?” 柳槐儿的一句话,让江鱼儿噎在了那里,他张着嘴,想要说些反驳的话,半响过后,却只发出一记沉闷叹息。 “小和尚?!” 就在这时,一记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将师徒四人惊醒,却见叶千寻嘻嘻直笑,露出两颗洁白可爱的小虎牙,正含情脉脉的看着雪月清。 雪月清当时就转过了身子,眼不见为净! “阿弥陀佛,苦行僧江鱼儿拜见公主殿下!” “行了行了,什么公主不公主的,我生性豪爽,我们以平辈相称!” “来,小和尚,还有木头人,猪头脸,我给你们送吃的来了!” “有吃的!”姬无力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狂奔到了牢门前。 “猪头脸,你跟我说说呗,你想吃什么?”叶千寻笑的奸诈。 “我叫蓟仙,前世还抱过你呢,你在我身上撒尿的,你忘了吗?”姬无力开始套近乎。 “谁在你身上撒尿了,给我闭嘴!”叶千寻俏·脸羞红,低声呵斥道:“再乱说没有你的饭菜了!” “好好,公主殿下,我是猪头脸,我错了,你赶紧把吃的给我吧,老鸡我饿的都想要自杀了!” 看着姬无力猴急的摸样,叶千寻挥了挥手,左右武官上前,打开饭盒,却见里面有一盘香气腾腾的红烧肉,油汁油腻,美味四溢,让姬无力当时的口水就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猪头脸,想不想吃?”叶千寻拿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在牢门中的空隙处,不断诱·惑着姬无力。 “哎呦喂,公主殿下,你就不要诱·惑我了!”姬无力舌头伸的老长老长了,可惜依旧探不到那块肥·美的红烧肉,馋的姬无力嘴里的口水流了一地。 “指衫,回来!”江鱼儿低声喝斥道。 “师傅,我饿!”看着江鱼儿勃然变色的脸,姬无力吓得缩了缩脖子,极其不情愿的走到囚牢一处墙角,开始面壁,嘴里还念叨着:“我闻不到,我看不到,我不想吃,我厌恶荤腥!” “唉,小狐狸,你想喝酒吗?”叶千寻笑意盈盈的再次从身后拿出一瓶白玉琉璃瓶。 揭开瓶盖,里面,一股清冷醇厚的香味瞬间飘满十里,让转身背对叶千寻的雪月清身躯一颤,感觉心里像是猫儿抓挠一般。 “小狐狸,说话啊!”看着雪月清宁死不回头的决绝摸样,叶千寻气得捶足顿胸,脸上露出羞愤之色:“左右武官,将这个背对我的囚犯给我带到审讯室去!” “遵命!” 雪月清没有反抗,被武官带到了一处极其隐蔽的审讯室内。 在审讯室中,雪月清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叶千寻。 “清儿哥哥,千寻保证不纠缠你了,你将这些饭菜吃了吧!”叶千寻将身前的几样饭菜推到了雪月清面前。 看着雪月清一脸傲拗的表情,叶千寻心中偷笑,道:“清儿哥哥,赶紧过来吃吧,都是你最爱吃的!” 饿了两三天,雪月清早就皮包骨头了,闻言一句话都不说,端着白米饭只顾埋头扒饭。 叶千寻也不再说话,她修长的素手撑着晶莹如玉的下巴,一双杏眼中带着幸福与满足之色,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雪月清吃饭。 “清儿哥哥!” “干嘛?”雪月清看着叶千寻无奈道。 “清儿哥哥,你知道吗?爱一个人,好累,可是我不愿轻松的活着!” 叶千寻直勾勾的眼神,在加上这句话,让雪月清心神愕然,他竟破天荒的羞红了脸,看在叶千寻的眼里简直像是隆冬腊月的桃花开了。 “清儿哥哥,你脸红了!” “没有,你看错了!”雪月清义正言辞道。 “嘻嘻,五年不见,清儿哥哥学会撒谎了!” “我说没有就没有!”雪月清恼怒道。 “好了,清儿哥哥,你先慢慢吃,我去上个厕所!” 走出审讯室的叶千寻自然没去上厕所,她吩咐左右武官,重新提着菜篮子走向了江鱼儿师徒三人的囚牢。 “来来来,高僧,木头人,猪头脸,我给你们送饭菜来了!” 囚牢前,叶千寻打开牢门,亲自将三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了师徒三人面前。 看着江鱼儿狐疑的眼神,叶千寻撅着小·嘴,道:“赶紧吃啊,这是斋饭,还怕我在里面下毒不成?” “公主殿下·身份尊崇,自然不会有心暗害我等,徒儿们,赶紧吃饭,麻溜的,别让你大师兄回来了!” “多谢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我这碗吃完了还有没有第二碗?”姬无力嘿嘿直笑,不好意思的盯着叶千寻。 “当然有了!”叶千寻狡黠一笑,姬无力这才安心的拿起筷子狼吞虎咽。 江鱼儿,柳槐儿,姬无力,埋头扒饭,风卷残云,吃到最后,却是江鱼儿首先发现了异常。 吃到半途的江鱼儿神色一怔,却见他张开嘴,伸出手,从嘴里面慢慢的拉出一根,,,,肉丝。 “咔嚓!” 一道闪光将师徒三人吓了一跳,只见叶千寻手中拿着一块黄橙橙的石头,正是上面闪过的强光,将师徒三人吞咽饭菜的画面都记录了下来。 “这是记忆晶石,你们方才的所有动作,对,别看了,小和尚,就是你嘴中咬着肉丝的画面都被我拍下来了!” “嘿嘿,如果我将这枚记忆晶石交给须弥山的如来老儿!”看着叶千寻小·脸上狡诈的笑容,江鱼儿面色大变。 如果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佛教所谓的历劫队伍四人,竟然敢杀生吃荤腥,那后果将是极其可怕的。 师徒四人,一路降妖除魔,只吃斋饭,只饮淡水,以身为则,给世人树立一种佛教就是极乐世界,佛经就是大乘佛法的强烈既视感。 如果让世人知道了此等暗黑事件,佛门弟子竟然生吃了荤腥,那将无人可信、敢信他们。 “师傅,如果我们没用了!”柳槐儿惊惧,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 “棋子无用,自然是摒弃了!”江鱼儿苦涩一笑。 “公主殿下用此等手段,到底想要我等为你做什么,,,,孽畜,还不放下碗筷?”江鱼儿怒喝蹲在墙角,还在狼吞虎咽的姬无力。 这厮听说面条中竟然有肉丝,好家伙,这次吃的更加不要命了,几口就将面条给吞了个干干净净,连碗沿的油汁都给舔干净了。 “嘿嘿,师傅,我这不是饿嘛!”姬无力摸着后脑勺嘿嘿直笑,惹得江鱼儿无奈摇头。 “我要你们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你,小和尚!”叶千寻指向江鱼儿,道:“你必须将雪月清驱逐出你们历劫队伍!” “原来如此!”江鱼儿点了点头:“清清若是被我驱逐,自然不能游历风月,也就可以和公主在一起了!” “小和尚很聪明嘛!”叶千寻眯着杏眼,笑的很是开心。 “叶千寻!” 突兀间,一记暴喝将所有人都惊醒! 叶千寻猛然转过身子,只见在牢门口,雪月清正一脸寒霜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清儿哥哥!”叶千寻轻唤了一声,却是满脸复杂之色。 雪月清盛怒,跨着大步来到叶千寻身边,一把躲过叶千寻手中的记忆晶石,转身背对叶千寻,低吼道:“你给我走!” “清儿哥哥!” “走!”雪月清暴喝,将叶千寻吓得手足无措,杏眼通红;她轻声抽泣,转身踉跄跑出,很快消失在了囚牢尽头。 却见雪月清猛然转身,一双桃花眸带着痛苦,望着叶千寻的背影,胸腔像是撕裂般疼痛。 第六十七章 感情骗子! 囚牢中,雪月清眼睁睁的看着叶千寻伤心远去,却不能上前安慰,他痛苦的快要死去。 “大师兄,公主殿下真的好爱你!”柳槐儿羡慕道。 “可惜,我不能给她什么!”雪月清叹气。 “大师兄,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小六,你说我能打败如来古佛吗?”雪月清问。 “如来古佛,一身佛法威压恒宇,乃风·月·大·陆至高神之一,大师兄,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战胜如来古佛,古佛在九重天之巅,我们却深处十八层地狱无间!” “对啊,所以,我要救我的母亲,玲珑古皇,只能遵从如来古佛的安排了!” “古佛让我咬谁,我雪月清就咬谁,我不过,,,一条被铁链拴住的疯狗罢了!” “师傅,你说错了?”雪月清看向江鱼儿。 “为师哪里说错了?”江鱼儿不解。 “我不能和千寻在一起,是为了救我母亲;而我不愿让她等我,是因为我知道,我的命运尽头,是万丈悬崖!” “如果负了天下苍生,就可以和千寻在一起,那负了,又有何妨?” “大师兄,别抱怨了,我们只是棋子,这就是人生,这就是弱者的悲哀!”姬无力遥望囚牢外金灿灿的阳光,眯缝眼迷离,不知想到了谁,竟然渗出丝丝晶莹泪光。 正在师徒四人沉思间,突兀,漫天佛光孕育,金灿灿,梵音低沉,守护囚牢的两名战将身体一软,径直倒地不起。 伴着香气,十二品莲台缓缓从天而落,白衣飘飘,出尘圣洁,却是观世音菩萨降诞。 “苦行僧江鱼儿!” “妖皇雪月清!” “蓟仙姬无力!” “柳妖柳槐儿!” “叩见南无观世音菩萨!” “历劫四人队请起!” 在观世音如沐春风的笑容中,所有人都起身,低眉顺眼,一副忠诚狗腿子的摸样,等待主人发号施令。 看着师徒四人的表现,观世音轻点臻首,心中还算满意。 “妖皇雪月清,我给你的画卷上,在荒城地标之上,可画有一‘斩杀绝’的红色x?” “启禀菩萨,确实是有,但画卷上却无明确指示究竟要杀谁!”雪月清回答道。 “你要杀的那个人,以前不在荒城,但现在却在!” “敢问菩萨,那人是谁?” “帝国,公主殿下,叶千寻!” “轰隆!” 那一刹那,雪月清修长身躯一颤,脑海中轰鸣作响,宛若一轮太阳炸开了,让他的思绪都在瞬间凝固。 “我佛要我杀公主殿下?为什么?”雪月清怒吼道,双眸赤红,披头散发。 “妖皇,注意你的语气!”雪月清的冲撞让观世音颇为不满,柳叶眉轻皱,瞳孔中隐现一丝不满与杀机。 “阿弥陀佛,菩萨有所不知,公主殿下待人亲切,乃是我等刚结识的朋友,不知公主殿下犯了何等罪孽,竟然要让我佛下旨诛杀!”江鱼儿赶忙拦住了雪月清,与此同时还为叶千寻开脱。 “何等罪孽?”观世音冷笑一声,素手一挥,雪月清袖袍中那枚记忆晶石漂浮,悬在了观世音面前。 “叶千寻,竟然敢公然羞辱我须弥山尊严,这是在挑战我佛权威,仅凭这一条,便足以她死上千百次了!” “可是菩萨,画卷上的红x你在数月前交给我的时候便已经存在了,这不过是你临时起意找出的理由,为何我佛教之人,皆是如此,,,!” “住嘴!”观世音低喝一声,立刻手掐古印诀,却见雪月清一声惨嚎,左手腕上的金刚圈急剧缩小,瞬间便将他的虎口勒的血肉模糊,骨骼铮鸣。 “菩萨,菩萨,我错了,雪月清错了!”刺骨的疼痛让雪月清赶忙跪地求饶,观世音的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些许,停止颂念古咒语。 “雪月清,江鱼儿,柳槐儿,姬无力,我佛让尔等历劫,救济众生于滚滚红尘,天地三千大道,只有佛教须弥山才是苍生极乐归宿!” “雪月清,我已经将吞天葫的施展口诀告知于你,我佛特意嘱咐,遇到难解之事,可随时使用吞天葫,出了事,我佛教为你撑腰,明白了吗?”观世音一脸寒霜。 “谨遵我佛旨意!” “很好,叶千寻杀与不杀,全部取决于你,我佛也不逼你,只是历劫之事,乃天地大道,你们师徒四人还是趁早上路吧!” 说完这些话,十二品莲台缓缓转动,载着观世音升天而去。 却说荒城前方五里之地,乃是荒城战将的练兵场。 此时,练兵场上,数万战将黑压压一大·片,正在彼此两两搏击,他们赤·裸上身,肌肉若蟠龙盘踞,个个虎目浓眉,尽显热血儿郎风姿。 在练兵场前方,东皇流白盘坐于一块大石之上,正喝着热茶,观看兵法谋略之书,突兀间,他抬起了头,望向了帝城的方向。 那里,隐有一缕金光一闪而逝! “哼,当我东荒为何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东皇流白一声冷喝,猛然站起身子,一把抽·出身旁的战戈,体内刀气沸腾,他丹眸精光一闪,长臂挥舞间,战戈划过一道炽烈的神芒,宛若惊天仙光一般,追着消逝的金光远去。 战戈的光芒,宛若开天辟地之处最原始的仙辉,更似一挂横贯古今苍穹的银河,自天地间一闪而逝,带着一路纷飞的秩序光雨,将虚空都割裂,混沌气吞吐,可怕无比。 “轰隆!” 这一日,距离荒城万里之遥上空,一团浓郁的光波炸开,一朵黄金色的蘑菇云缓缓升腾而起,炽烈的金芒照破山河万朵,更有一团团云层扩散,似滚滚星河荡漾。 “扑哧!” 灭世光芒中,观世音一袭白衣染血,将刺穿她胸口的战戈拔·出。 万里之遥,一戈之力,险先将观世音钉死在长空下。 “东皇流白!”观世音脸色惨白如纸,她忌惮的望了一眼荒城方向,不顾伤体,转身逃遁而去,惶惶如丧家之犬。 荒城,天牢! “师傅,完蛋了,观世音这是要催促我们赶紧上路,降妖除魔的节奏啊!”姬无力一脸焦急之色。 佛教的手段,师徒四人可都是领略过,佛说赶紧上路,那就得赶紧上路。 佛教还有如此之多的后手没有施展,怎么可以容忍师徒四人一直待在天牢中‘享清福’! “哎,看来我佛,已经对我等渐感失望!”江鱼儿摇头叹息,看向了一旁捂着手腕,脸色苍白的雪月清。 “清清,你有何办法,可以让我等尽快上路!” “为师有感觉,若是再不出去,我们很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 “师傅,难道是东皇流白要杀我们?”柳槐儿问道。 “不,是我佛!” “师傅,我不想杀千寻!”雪月清声线沙哑道。 “我知道,这一次,就算你要杀,为师也要阻拦你!” “公主殿下性格活泼可爱,先前让我等开荤腥之事,也不过是女儿手段而已,虽然此事不光彩,但罪不该死,可惜我佛旨意难违!” “那师傅,我该怎么办?”雪月清问道。 “证明自己!”江鱼儿神色凝重。 “证明自己?”雪月清疑惑。 “不错!”江鱼儿点头:“只有证明自己,是那颗最重要的棋子,让如来古佛不得不依赖你,你才有资格和他谈论一些不触及他利益的事情!” “比如不杀千寻?!”雪月清心中了然。 “降妖除魔,便是我等证明自己的手段!” “我们首先要出去!” “我有办法!”雪月清苦涩一笑,看来终究还是要违背自己的初心了。 等了半个时辰,看守牢门的两个战将终于是缓缓苏醒。 “喂,给我去叫一下你们皇母,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她!”雪月清冲着战将一笑,爽朗的笑容还算是有感染力,战将没有过多为难,一路小跑出了囚牢。 十分钟后,一路风风火火,小跑而来的叶千寻满脸惊喜之色:“清儿,找我·干嘛?” “千寻,我有些话,想私下里跟你说!”雪月清满脸复杂之色。 “好!”叶千寻大喜,赶忙将雪月清带到了独立隐蔽的审讯室。 “千寻,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只要你等我十年,十年之后,清儿便可以娶你!” “真的吗?” 看着叶千寻由于兴奋而潮·红的小·脸,神采飞扬的眉梢,雪月清心中极为痛苦,但还是点了点头。 “清儿,我想跟你们一起去历劫,然后天天陪在你的身边照顾你!” “可以,不过你要先放我们出去!” “这个好说!”叶千寻雀跃道:“清儿哥哥,我真的好激动,你摸·摸,我的心跳得好快!” “嗯,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走吧!”雪月清满脸羞愧之色,转身便欲离去。 “清儿哥哥!” “怎么了?” “你可不可以,,,吻我一下!” 看着叶千寻希冀的羞涩表情,雪月清心中五味陈杂。 “可以啊,来啊!” “来!” 叶千寻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她嫩白的小拳头紧紧握住,闭上了双眼,长长的乌黑睫毛微微轻·颤,粉·嫩·水润的红唇慢慢靠近雪月清。 “嘭!” 就在两人的唇快要吻在一起时,雪月清猛然一把推开了叶千寻。 “你嫌弃我?”叶千寻杏眼通红的看着雪月清。 “千寻,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等出去了我在吻你可以吗?” “好!”叶千寻兴高采烈,拽着雪月清的手就狂奔出了审讯室。 ‘千寻,我不吻你,只是不想让我陷的太深!’ 第六十八章 为了谁! 有千寻在面前带路,城主府里根本无人敢阻拦师徒四人! 出了荒城以后,师徒四人骑着白马,挑着担,跟着叶千寻一路小跑,屁·股后面带起漫天滚滚烟尘,转眼间便消失无影。 却说练兵场,武官来报,说皇母带着师徒四人离去,用不用追击! 东皇流白喝了一口热茶,摇头苦笑:“不用追击,毕竟皇母在,若是出手,伤了皇母,那我们可就百死莫辞了!” 最后,师徒四人就这么离去,东皇流白未加阻拦,甚至连派出去跟踪的人都没有。 一个时辰以后,距离荒城数里之外,一颗胡杨树下,师徒四人一屁·股便瘫软在了树荫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清儿,现在可以亲我了吧?”叶千寻骑在雪月清的身上,揪着他的衣襟,一副不亲我就誓不罢休的摸样。 “千寻?” “怎么了?” “对不起!” “嘭!” 凌厉的掌刀挥舞,径直斩在叶千寻的脖颈之上,叶千寻软·绵绵的趴在了雪月清的身上。 “卧·槽,你下手轻点行不行!”雪月清瞪眼姬无力。 “赶紧,徒儿们,麻溜的,上路喽!”江鱼儿在柳槐儿的搀扶下费力的爬上白马,一抽马屁·股,骏马嘶鸣,载着江鱼儿离去。 姬无力和柳槐儿也上路了,雪月清则是小心翼翼的将叶千寻放到了树荫下。 千里戈壁,雪月清一步三回头,他遥望躺在胡杨树下的叶千寻,心中五味陈杂,相当难受。 “走了,大师兄!” “来了!” 背着双刀,雪月清决然回头,追着江鱼儿离去。 不知何时,叶千寻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装饰典雅的阁楼,窗边,一袭修长健硕的身躯傲立,正拿着兵法书细细观看。 “皇母醒了?要不要喝口水润润嗓子?” “小白!”叶千寻艰难起身,揉着此时还感觉酸疼的脖颈。 “皇母,现在可以回皇朝了吧!”东皇流白轻柔一笑。 “小白,你这是奚落我吗?”叶千寻脸色苍白,杏眼一瞪,让威震风·月·大·陆的东皇三杰之首,东皇流白都是虎躯一震,赶忙陪着笑脸。 “您是皇母,我怎么敢啊!” “小白,不要阻拦我,我还想最后再试一次!” “那个男人都抛弃你了,你还要试?”东皇流白略微惊讶。 叶千寻下床,来到窗边,与东皇流白并排而立。 窗外,是明媚的阳光,熙熙攘攘的荒城,东荒的天,似乎永远都是这么蓝,宛若蓝宝石剔透纯净。 “如果我爱一个人,我可以为他舍弃一切,包括我的生命;这,便是我叶千寻所坚守的信仰!” 看着叶千寻坚定的表情,东皇流白自知在做劝阻也无用,当即放下手中的兵法书,柔声说道:“皇母,我送你出城吧!” “还是小白对我最好!”叶千寻嘻嘻一笑,露出白白的小虎牙,让东皇流白无奈摇头。 “喂,臭小白,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我不臭!” “别打岔,我问你话呢!” “我真的不臭,不信皇母你闻闻!” “滚蛋,我才不要闻呢!” 荒城城主府距离城门不过短短距离,东皇流白却故意放慢脚步,陪着满脸焦急的叶千寻一路走过。 距离再长,也有终点;何况这厘米之距? “小白,我要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皇母,如果在那个男人身边受了委屈,就回来吧;只要你转身,,,,荒城永远是你的家!” “知道了小白!” 却见叶千寻早已脚踩长剑,冲天而起,瞬息间没入云霄。 “一路好走!” 望着蔚蓝天空,东皇流白喃喃细语。 转眼间,半个月时间过去了,这一日晌午,师徒四人来到了距离荒城三千里外的一方古镇。 古镇位于隔壁深处,很荒凉,据镇子上的村民讲,在方圆百里之内,有一通灵的胡杨林妖怪,成天吸食人血,蚕食人肉,很是可怕。 此时,在镇长的石屋里,村民们和师徒四人聚集在一起,正在商议该如何降妖。 “高僧,这头胡杨妖很是狡猾,你也知道,我们东荒大部分疆域皆是戈壁,荒野,胡杨林众多!” “这头胡杨林妖怪,时常伪装成一颗普普通通的胡杨树,但是若有人经过,此妖的枝桠便会急速破空,将无辜的人缠绕,时间不多,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足以将一个成年男子的血肉吸干!” “卧·槽,好怕怕!”一旁吃着馒头,伴着大葱的姬无力缩了缩猪头脖子,感觉脊梁骨凉飕飕的。 “清清,此妖的性情外貌已经了解,有没有破解之法?”江鱼儿看向了一脸惆然的雪月清。 “清清,清清?” “孽畜!”江鱼儿暴喝一声,这才将沉思的雪月清给惊醒。 “我问你,有没有办法降服此妖?” “有,师傅,你放心,只要是妖怪,身上肯定会有妖气,我天生妖眼,可以看出来!” “好,既然没问题,那你带上指衫就出发吧!” “师傅,你好生偏心,如此凶险之事,为何不让三师弟去?”蹲在门槛上狼吞虎咽的姬无力听到这话顿时就不舒服了。 “指衫,小六性格勤恳,而且不像你好吃懒做,最好鞋底抹油,你赶紧去吧,为师和小六会替你祈祷的!” 最后,雪月清背着双刀,饮着清泉,身旁跟着一脸不爽,嘴中碎碎念的姬无力出发了。 “大师兄,你也听村民们说了,胡杨妖活动范围可是方圆百里,这么大的地方,这大热天的,干嘛非要降妖除魔呢?” “而且观音菩萨给我们的画卷上,明明都没有标识这个胡杨妖,师傅干嘛非要多管闲事?” “呆·子,给我闭嘴!”雪月清喝斥道:“历劫四人队,师傅才是带头大哥,师傅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反正出了事情有师傅这个大头的顶着,你怕个毛啊!” “而且,这件事情也告诉我们,能力大小是个屁,有关系才能当大哥!” “你看看师傅,细胳膊细腿的,踩死一只蚂蚁都费劲,但是人家前世可是佛教的二哥,没办法,我等可开山裂海的大妖还不是给人家干活!” “大师兄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姬无力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那是自然!”雪月清骚·逼似的一甩长发,满头乌发扬起,那等飘逸的摸样,将姬无力都看呆了。 此时,不远处一颗胡杨树后,叶千寻眨巴着狡黠的杏眼,看着远处雪月清甩头发的动作,激动的满脸潮·红,胸间小鹿乱撞。 “天哪,天哪,清儿还是这么帅,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却见嘭的一声,叶千寻白眼上翻,修长高挑的娇·躯直·挺·挺的躺倒在地。 “呆·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善了个哉的,大师兄,我放的是臭屁啊,这你都能听出来!” “马勒戈壁的,果然是你,我说怎么一股子葱花臭味,在敢朝我放屁,老·子搥爆你的向日葵!” 万里隔壁,苍茫一片,偶尔可见的一座石山,也是寂如墓碑,除了荒草与胡杨林以外,这里什么都没有。 沙砾遍地,气温炽烈,大日横陈天穹,爆·射亿万缕金芒。 东荒的天空很蓝,是雪月清从未看到过的蓝,如此透彻,如此干净,像是千寻的眼睛。 前路,一大·片胡杨林林立,树叶虽绿,但上面却遍布沙尘。 “卧·槽,终于可以歇息一下了!”姬无力赤·裸上半身,全身都是滚滚的猪肉,闪闪发光。 “等一下!” 突然,雪月清神色一凛,他发现了这片胡杨林的异常。 师兄弟二人向前走去,只见沙土之下,赫然是一具白骨。 白骨某些地方,还有干蔫的人皮包裹,显然是被吸食干净了血肉。 “村民们说,为祸的胡杨妖出现也不过月余时间,这就难怪为何观世音菩萨画卷上没有标识了!”雪月清摸着下巴,心中沉吟。 万物灵长乃是人族,自诞生之日起,便有超等的智慧;像山石水木等想要通灵,光是吸收日月精华就得上千年,很不容易。 东荒疆域自古贫瘠,这怎么师徒四人刚刚来到东荒,恰巧这方区域内便诞生了一株胡杨妖? 雪月清竟然从中嗅到了某些阴谋的味道! “大师兄,这里还有一具!”远处,姬无力呼唤,将雪月清惊醒,他赶忙上前,果然,在胡杨林深处,沙土之下埋葬着诸多具白骨。 这些白骨都完好无损,有的身上还有完整的皮肤,不过也是皮包骨头,死相极其惨烈。 “这里应该就是胡杨妖作祟的地方,我们小心点!”雪月清抽·出妖刀玲珑,提在手中,小心翼翼的从林子前头,一株一株的排查每一株胡杨树。 “大师兄,我好怕怕!”却见姬无力拽着雪月清的衣袖,满脸惊惧,像极了看到饿狼的小白兔。 “马勒戈壁的,给我撒手,平日里就属你吃得最多,关键时刻要么是拉·屎,要么是害怕,真是辱没了前世蓟仙之名!” “嗖!” 猛然间,沙土爆开,一根干枝桠电射而来,速度快到了极致。 第六十九章 还我自由! “大师兄,小心!” 枝桠急速破空,向着雪月清的后脑勺电射而去,千钧一发之际,姬无力一把掐住雪月清的脖颈,用上了全力,将他猛然向着旁边甩去。 “师弟!” 半空中翻滚的雪月清自然也看到了那根亡命的枝桠,他目眦欲裂,怒吼出声,这一切却都晚了。 连拔刀都来不及的姬无力正准备安宁的接受死亡,那根枝桠却甚是调皮,竟然从他硕大的鼻孔中钻了进去,呛的他连连倒退,眯缝眼渗泪,喷嚏打个不停。 “咯咯咯!”却听银铃般的笑声中,不远处一株胡杨林通体神光孕育,变幻出了叶千寻的摸样。 “呆·子,让你欺负我清儿哥哥!” “善了个哉的,我老鸡什么时候欺负他了,他欺负我还差不多!”姬无力满脸幽怨,将插在鼻孔中的干枯枝桠给拔了出来。 “你来干什么?”由于先前抛弃了叶千寻,雪月清此时脸色有点难堪,低垂着头,甚至不敢去正视叶千寻含情脉脉的眼光。 “清儿哥哥,你还欠我一个吻!” “对不起,我已是佛门弟子,理应戒除色戒!”雪月清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挡箭牌。 “公主殿下,你吻我啊,我不是佛门弟子!”姬无力嘿嘿淫·笑,却被雪月清一个杀人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清儿哥哥,我想好好跟你谈谈,谈谈我们的未来,谈谈我们的婚事!” “对不起,公主殿下,我还要降妖除魔呢!” “你叫我公主殿下?”叶千寻死死的咬着银牙,看那样子,竟是恨不得将雪月清给扒皮抽筋了。 “你本就是公主殿下!” “清儿,五年前是谁成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嚷嚷着要我做他娘子,会一辈子对我好?”叶千寻杏眼通红,带着心碎的泪水看着雪月清:“你就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哎呀我勒个去,这还有意外收获,大师兄,你年轻时候好风·骚啊!”姬无力捂着大嘴夸张叫道。 “滚犊子!”雪月清直接提起了妖刀,吓得姬无力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多言。 “公主殿下,你也说了,那是五年前,五年前我不过双十年纪,你就当我童言无忌吧!” “雪月清,我叶千寻就问你一句话,最后一句,你到底愿不愿意娶我!” “公主殿下,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 “吼!” 突兀间,异变惊起,在雪月清身后,原本一株普普通通的胡杨树,猛然自枝干上裂开了一张大嘴,滚滚妖气吞吐,腥臭味弥漫十里,无数枝桠绷直,宛若利箭一般,向着雪月清激射而去。 “清儿!” 叶千寻一声惊叫,向前一步跨出,拉着雪月清的手向后一甩。 “扑哧!” 那一刻,漫天的殷·红飘洒,雪月清宛到了一簇盛世烟花绽放,是如此的美丽而凄艳。 “吼!” 胡杨妖咆哮,那成百上千插入叶千寻体内的枝桠,开始耸动,宛若张开了大口,贪婪的吸收着叶千寻体内旺·盛的血气。 “吼!” 雪月清一声长啸,震动四野;杀机凌厉,倒卷八荒;他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瞬间赤红,周身荡漾丝丝缕缕的白色煞气,震天撼地,让九霄之上乌云滚滚,雷霆万钧。 “铮!” 妖刀出鞘,一道锃亮的刀芒劈出,摧枯拉朽,无物不破,将猝不及防的胡杨妖直接斩爆。 “轰隆!” 狂暴的刀气炸开,无数坚硬的木屑穿空,整片胡杨林沙尘滚滚,狂风烈烈,将天上大日的光芒都遮盖,宛若来到了末日。 “千寻!” 雪月清嘶吼,一把揽住了从天而降的叶千寻。 此时的叶千寻,脸色惨白,一袭鹅黄衣衫也被鲜血打湿,青丝浸汗,黏在两鬓间,看上去极其憔悴。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白玉战甲,脚踩七色祥云来娶我!” “清儿,你爱我吗?”叶千寻伸出染血的手,抚摸着雪月清俊秀的脸颊。 “爱!”雪月清颤抖开口,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清儿,为何总是在我将死之际,你才会说你爱我?” “清儿?” “我在!” “我想回家,我不要死在这里!” “你跟我说过,等我们成婚了以后,就找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过世外桃源的日子!” “清儿,你知道吗?千寻为我们写了一首诗呢!” “我念给你听!” “卿已长发及腰,奈何少年意逍遥;及盼秋风起,望得游子归;花烛之下红盖头,凤冠霞帔虞美人;待从头,一良宵,日出耕田做,日落对酒歌,盼的朝暮一万年,可愿?” “千寻,我愿意,我雪月清,愿意!” “清儿,千寻好累,我想我可能要睡一觉了!” “千寻,千寻!”看着怀中终究是昏迷过去的叶千寻,雪月清的心脏,痛的像是要被撕裂一般。 “吼!” 仰天长啸,雪月清血泪齐飞,他抱着叶千寻,趋势神虹,冲天而起,向着小镇位置飞驰而去。 “大师兄,等等我!” 姬无力喊叫,也跟着雪月清离去,原地,只有满地破碎的胡杨林横陈。 突兀间,佛光孕育,天将金光,却见一袭白衣飘飞,青丝舞动,观世音菩萨脚踩至尊器十二品莲台,从长空中缓缓降落。 “唰!” 轻轻拈起玉净瓶中的杨柳枝,观世音沾了一滴甘露,向前挥洒而去。 柔和的白光将爆碎的胡杨妖笼罩,佛光孕育,香气怡人,待光芒散去,一个身材消瘦,肤色苍白的少年立身在了戈壁上。 “胡杨妖多谢观世音菩萨出手相救,让我得以蜕化人形!”少年跪地,对观世菩萨三叩九拜。 “胡杨妖,此甘露乃你劳苦所得,我佛旨意,让你尽快离开东荒,这辈子都不要在接触历劫师徒四人!” “若是你口松,将我佛策划此事说出去,,,!”观世音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是灵动的秋水眸子却已微微眯起,透射森森寒光。 “菩萨请放心,我一定会对今朝此事守口如瓶!” “如此甚好也,离去吧!” 一道灰芒冲上了长空,瞬息没入天穹。 “我观世音不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既然我已经助你化为人形,那我的诺言也尽到了,杨儿,去将它击杀,我只相信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嗖!” 观世音话语刚落,玉净瓶中的杨柳瞬息间电射而出,化为一道碧波消失无影。 却说小镇,雪月清抱着叶千寻染血的身躯走进了石屋。 “铮!” 他挥舞妖刀玲珑,尖锐的刀尖,径直抵在了江鱼儿的脖颈之上。 “大师兄,你要干什么?”一旁的柳槐儿惊悚。 “住嘴!”雪月清披头散发,喉头传出沙哑的暴喝,让柳槐儿震惊,不敢向前。 “大师兄,你杀了师父,我们历劫队伍就完了!”姬无力也火急火燎的冲了回来,劝阻雪月清。 周遭,诸多村民看着此等情况,皆是一脸懵逼之色,但长刀在前,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向后倒退。 “师傅,对不起,千寻重伤垂死,我只能以你血肉,救她一命!”雪月清不忍去看江鱼儿,他低垂着头,惨白的脸上挂着滚滚热泪。 “清清,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为师的血肉真的可以拯救公主殿下,你就是将我杀了又有何妨?”江鱼儿双手合什,眼帘低垂,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师傅,别怪我!” 雪月清猛然抡起妖刀,便向着江鱼儿的脖颈位置斩击而去。 “大师兄!”柳槐儿惊呼。 “大师兄!”姬无力咆哮。 “孽畜,竟然如此无礼!” 清脆的声音响彻天上地下,却见雪月清左手金刚镯碧幽光芒闪现,血肉崩飞间,雪月清惨嚎一声,直接跪倒在地,手中昏迷不醒的叶千寻也重重摔落。 “观世音!!” 雪月清五官狰狞,这一刻,看着叶千寻血染的破碎躯体,他胸腔间的一团怒火,再也忍受不住。 “吼!” 他强忍左手腕刺骨的疼痛,拄着妖刀玲珑,缓缓的站起了身子。 长空中,观世音脚踩十二品莲台,眉心一点红,绝伦容颜上带着寒霜,白衣飘飘,圣洁出尘,但蛇蝎心肠,却也狠辣无比。 “啊!” 雪月清惨嚎,左手虎口骨骼崩裂,他再一次跪倒在地,长发披散,冷汗滚滚。 “观音菩萨,清清本无错,为何要如此待他?”看着雪月清痛苦的扭曲五官,江鱼儿满脸焦急之色,他小跑出石屋,跪倒在地,对着观世音菩萨叩首。 “江鱼儿,休得在言,此妖孽竟敢诛杀你,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若不将他降服,恐以后历劫十载不过空谈一场!”观世音满面寒霜,手掐古印诀不断颂念,石屋中,雪月清痛苦的捂着左手腕,那里鲜血横流,刺骨的疼痛让雪月清几乎想要自杀。 “清儿,清儿!” 叶千寻,无意识的呢喃,她紧闭的眼角,两颗晶莹剔透的泪水划过,摔落在尘土里,浸·湿·了雪月清的心。 “千寻,你等了我五年,我不愿再让你等下去了!” 轻柔的抚摸着叶千寻的脸颊,雪月清看向了柳槐儿和姬无力。 “师弟,帮我照顾千寻!” “大师兄,你要干什么?” “我要,拿回我的自由!” “吼!” 古老石屋,在这一刻,轰然爆开,乱石崩云,烟尘滚滚! 混沌中,一袭修长的声音冲着傲立长空的观世音发出声竭力嘶的狂吼。 “观音,还我自由!” 那一刹,雪月清满头乌发乱舞,狂风中,他长啸,震动四野;他拔刀,挥舞玲珑,一脚踏向身下地面,修长的身躯冲天而起,迎向了长空中那尊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祗。 第七十章 一步错,无间路! “吼!” 狂风中,他单薄的身形冲天而起,周身竟也有一股无形的愤怒火焰,熊熊燃烧。 他宛若扑火的飞蛾,挥舞着玲珑妖刀,满头乌发乱舞,狰狞的五官上,是悲怆的绝望。 “观音,还我自由!” 那一刻的雪月清,不在是那头顺从的妖狐;他不在是一条被如来牵在手中的疯狗;他只是一个渴望自由的灵魂。 “轰隆!” 天穹之上,一团恢宏的黄金光波炽烈席卷,在那震天撼地的杀机中,观世音的身形,竟也微微一窒,她接连倒退,不自由主。 谁也不知道,身为佛教四大菩萨,拥有至尊巅峰修为的她,面对宛若蝼蚁一般的雪月清,为何会退? 她退了,面对蚂蚁的咆哮,平生第一次倒退! 看着地面上那些满脸愕然的民众,观世音恼羞成怒,她一只素白玉手晶莹剔透,从天而落,庞大到没有边际,垂落混沌雾霭,将雪月清的身体压在了下面。 观世音,便是一堵苍天,而雪月清在强大,不过掌下蝼蚁。 他可以趋势神虹飞驰千万里风·月·大·陆,却跳不出观世音的一只手掌。 “扑哧!” 那张手掌压落,雪月清躯体轰然爆裂,经脉崩开,骨骼铮鸣,他口喷鲜血,精神萎靡,从长空重重砸落,地面上裂纹遍地,尘土滚滚。 “吾佛尊严,岂可容你等小小妖孽作祟!”观世音寒声,确实动了杀机,她扬起手中白玉净瓶,瓶口吞吐混沌气,其内甚至可以看到诸天星斗,银河横挂。 一股恐怖的吸扯力传出,狂风烈烈,将躯体染血的雪月清吸走,向着白玉净瓶内装去。 “千寻!” 身在长空,雪月清满脸是血,连睫毛上都挂着粘·稠的血珠,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拉扯回来的,却只有满掌的空虚。 “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还请饶恕孽徒!” 眼睁睁的看着雪月清被白玉净瓶装走,前世作为地藏王菩萨的江鱼儿再清楚不过;白玉净瓶内部可是铭刻天下第一杀阵,寻常妖物装进去,顷刻间便可化为一滩脓血。 可千万别认为观世音真的是什么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菩萨,她的手段着实狠辣,整个风·月·大·陆都没有几人敢与此相比。 “江鱼儿,切莫多言,这是我佛旨意,你等安心的,,,!” “铮!” 观世音话还未说完,面色突兀间大变! 却听一记强烈的金属鸣颤声震天撼地,江鱼儿,柳槐儿,姬无力,包括小镇的村民皆是震惊,望向远方地平线。 “轰隆!” 那里,一挂璀璨星河,横贯古今虚空,在万里戈壁上飞驰而过,卷起漫天黄沙乱舞。 遥远的万里之遥,荒城城墙上,东皇流白丹眸冷冽,他手持一口巨弓,弯弓如满月,一连射·出九道惊天箭羽,直奔万里观世音而去。 “铮!”“铮!” 九道惊天箭羽,每一道都粗·壮若山岳,迸射绝世杀机,斗转星移,寒光烁烁。 九挂星河,孕育东皇流白一腔杀血,横跨万里戈壁,要将观世音诛杀长空。 “东皇流白!” 观世音长啸,杀机铺天盖地,直冲霄汉;她脚下十二品莲台转动,莲花瓣晶莹剔透,迷蒙仙光,孕育佛气,化为最坚实的壁垒。 “铮!” 第一根箭羽轰在十二品莲台之上,狂暴的金属鸣颤声中,莲台被这股大力冲击,载着观世音的躯体,直接向着帝国的疆域疾驰而去。 这不是观世音在控制十二品莲台,而是箭羽的力量太大了,让观世音根本猝不及防。 “铮!” 第二道箭羽,第三道,第四道,一直到第八道箭羽爆开,观世音直接被轰击到了帝国疆域。 “铮!” 第九道箭羽,通体猩红色,杀机盖世,上面缠绕真龙,更有神凰展翅,白·虎长啸,直接自十二品莲台内穿过。 “扑哧!” 接连九道箭羽,十二品莲台终于承受不住,莲花花瓣爆开,箭羽自观世音胸前穿过,带起漫天血花飞溅,流转虚空。 “扑哧!” 观世音喉头刺痛,她用素手捂着红·润的嘴,一口鲜血喷出,顺着她的指缝滴滴答答的淌落。 “东荒疆域,岂容尔等佛教宵小之辈猖獗!”却说数万里之遥的荒城城头,东皇流白手持巨弓,丹眸森寒,说出此等折辱佛教之语。 东皇流白,东荒威名赫赫的东皇三杰之一,拉弓满月,一连九箭,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压的观世音根本抬不起头,一连八道箭羽,将观世音射·出东荒;第九道箭羽,破十二品莲台,让观世音重伤。 这是观世音作为佛教四大菩萨的屈辱,也是东皇流白强大威严一面的体现! 观世音煌煌离去,东皇流白既然发现了观世音,自然发现了那方小镇上发生的所有事。 “左右武官何在?” “属下在!” “点兵五百,一路轻骑,随我去救皇母,捉佛教妖僧,献给皇主,享万世永生!” “遵命!” 十几分钟后,一路五百轻骑,旌旗烈烈,骏马嘶鸣,载着战将绝尘而去。 这一日,东皇流白出手,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姬无力和柳槐儿击败。 最后,师徒三人被捉,被东皇流白押解,向着皇朝飞驰而去。 皇主迟迟不愿对历劫四人队下狠手,追根究底,便是有雪月清的存在。 玲珑古皇昔年对皇太极,对东荒,都有大恩情,皇主不得不报。 如今佛教将雪月清镇压,也恰好在皇主的预料之中,东皇流白不再犹豫,以万钧之势击败姬无力与柳槐儿。 他不仅仅要用江鱼儿的血肉去救叶千寻,还要让皇太极和叶千寻永生永世待在一起。 长生之法,除了《阴阳薄》,还有江鱼儿的血肉! 帝国疆域,镇妖山! 镇妖山高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 时隔两年,雪月清再一次回到了这里。 镇妖塔下,观世音将雪月清放逐了出来,她已经疗伤,换上了新的白衣,除了脸色苍白以外,看不到任何受伤痕迹。 “妖皇雪月清,蔑视佛教,妄图弑师,古佛命你在这里潜心锤炼,若有一天,心境明悟,我自会将你放出去!” 说完这句话,观世音被莲台承托,宛若九天谪仙,快速离去,奔赴须弥山。 镇妖塔下,雪月清躯体刺痛,他强撑着站起身来,猛烈咳嗽几声,感觉喉骨似乎碎掉了。 “千寻,对不起!” 体内妖血沸腾,在缓慢的修复着雪月清崩裂的骨骼,损坏的经脉,还有身体上的伤口。 “咔嚓!” 一记清脆的声响中,却见雪月清左手腕的金刚镯崩开一道细密的裂纹;裂纹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最后咔嚓一声,整个金刚镯化为金属碎屑,被风一吹,化为尘埃。 “你不在来束缚我,我却有了新的背负!”盘坐在镇妖塔前,雪月清心中苦海翻腾。 他不管跑到哪里,始终跑不过这早已规划好的宿命! 镇妖塔一如往昔,塔前那株桃树依旧,只是灰皮猴子不在,雪月清也与两年前的那个渴望自由的妖狐不一样。 与此同时,皇朝,皇宫! 羞花殿,皇太极一袭黄金龙袍,头戴黄金冠,威仪无比,坐在床榻前,手中端着一碗猩红血水,一勺又一勺的喂着叶千寻咽下。 时间不长,叶千寻缓缓苏醒;她睁开不在神采飞扬的杏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她日思夜想的清儿哥哥,却是她讨厌了五年之久的皇太极。 “清儿哥哥呢?”叶千寻声线沙哑道。 “他被观世音带走了!”皇太极柔声道。 “那他师傅呢,还有师弟呢?” “被我关押在天牢,等我们成婚之日,江鱼儿便是我们长生的手段,千寻,我要生生世世跟你在一起!” “太极,你还是这样,五年了,我有问必答,你永远都不会对我撒那怕一个谎!” “我皇太极宁愿愚昧天下苍生,也不愿负了你!” “可我不喜欢你!” “我不管,我已经决定了,一个月后,我们就成婚!” “如果我不愿意呢!” “皇朝六十万战将已经接到我的圣旨,正在厉兵秣马,一个月后,随时可轰破山海关!” “太极,我不喜欢战争,战争总是要死很多人!”床榻上的叶千寻表情痛苦道。 “那就嫁给我!”皇太极急切。 “你为何要这般逼·迫我?” “因为我爱你!” “我想休息了!”哀伤的声音中,叶千寻黯淡的杏眼紧闭,两滴温润的泪水,从她洁白的脸颊滑落。 叶千寻天生闭月羞花之貌,位列风月榜第三,她心灵手巧,天资聪慧,并不仅仅只是一个花瓶。 通过和皇太极短暂的交谈,她已明白,她和雪月清短暂的相遇,不过是皇太极下的一步棋而已。 皇太极通过东皇流白,让东皇流白的蛟龙妖围猎历劫四人队,想要看看佛教的态度。 佛教当然对历劫队伍重视无比,更是不惜亲传宝丹洗髓丹! 确认历劫队伍重要程度以后,皇太极故意让叶千寻离去;他心中明白,雪月清为了叶千寻,一定会反叛历劫队伍。 一旦雪月清反叛历劫队伍,佛教定不允许此事发生,一定会将雪月清镇压;那样一来,叶千寻只能回到皇太极身边。 若是雪月清心坚如铁,根本不在乎叶千寻,那更好;叶千寻长期被雪月清伤害,最后也会回到皇太极身边。 这只是皇太极的小小手段而已! 叶千寻知道,从此以后,她与雪月清,终将要末路! 第七十一章 曾经! 时光宛若年轮,一圈又一圈,点滴而过,从来不肯停歇。 自雪月清被镇压镇妖塔下,已是五天过去了。 “啊!” 镇妖塔下,传出雪月清凄惨的痛苦嚎叫声,那是无形的箭羽,万根,从镇妖塔中飞驰而出,自雪月清胸前穿过。 万箭穿心之苦! “嘭!” 深入灵魂,渗入血液的痛苦,让雪月清伏跪在地,额头上的冷汗淌落,他捂着胸口位置,那里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呼吸困难,心脏欲要爆开。 “千寻!” 雪月清紧紧的抿着双·唇,桃花眸中的泪水淌落,似晶莹的珍珠,划过他苍白的脸颊,摔落在尘土里,那破碎的声音,竟也似千古绝望的吟唱。 与此同时,皇朝! 羞花殿,叶千寻神色黯然,她走出宫殿,悄悄的绕过守卫,一路向着皇朝天牢走去。 皇朝天牢! “师傅,完了,完了,皇太极将我们逮住,这绝对是十死无生的下场啊!” “我早就跟大师兄说过,让我们将东西分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他倒好,被观世音给带走了,可却苦了我们,要在这里受罪!”阴寒的牢狱中,姬无力的猪头脸都被吓成了猪肝色,在那里喋喋不休,着实惹人厌烦。 “二师兄,师傅作为一介凡人都没怕,你堂堂八部神将之一的蓟仙倒是吓得快尿裤裆了!”柳槐儿不悦,出言讽刺道。 “卧·槽,小六子,你知道那是谁吗?那是皇太极啊,那是杀生大帝的后辈血脉,你知道他有多么恐怖吗?拿着仙塔便可以跟战天帝,如来古佛这等风月至高神互掐,你怎能让我不害怕!” “小猪!”却听这时,一记沙哑的声音响起,师徒三人惊愕,望向不远处走来的叶千寻。 “公主殿下!”江鱼儿赶忙起身,对着叶千寻双手合什,拜了一拜。 “小和尚,不必多礼,我这就放你等出去!”叶千寻手中早已拿着牢门的钥匙,开了门以后,将师徒三人放了出来。 “公主殿下,皇太极欲要吞食我之血肉,踏长生之路,殿下如此将我放走,若是皇太极责怪下来,让我等何以安心?”江鱼儿脸上露出复杂之色,实在不想连累了叶千寻。 “高僧不必如此,这一切都是我愿意;既然你们是清儿的师傅和师弟们,我叶千寻便不能袖手旁观!” “公主殿下真是善良,好人有好报,我相信上天会让公主殿下得到一份满意的爱情!” “多谢小和尚,这里有一副画卷,一副面具,将来还请小和尚交给清儿!”叶千寻将手中的画卷递了过去。 “若是还能再见清清,我一定亲手将此画卷,面具交付于他!”江鱼儿接过画卷和一副青铜面具,满脸凝重。 “好了,我带你们出去!” “可是公主殿下,我们的大刀被流白大将军给没收了!” “二师兄,活命要紧还是大刀要紧?” “当然是大刀,,,呃!”看着江鱼儿杀人的眼神,姬无力赶忙改口:“当然是活命比较重要,可是绣春是花泥送给我的!” “孽畜,若再多言,你自己进牢里去吧!”江鱼儿怒极,跟着叶千寻拂袖离去;姬无力灿灿一笑,也赶忙跟上。 一路上,叶千寻带着师徒三人走过天牢,诸多士兵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让叶千寻略显疑惑,她本来都准备好了匕首,若是谁敢加以阻拦,便以自尽来威胁,却不曾想逃亡之路如此顺利。 然而,四人刚刚走出天牢,在天牢大院中,青石台阶上,一袭俊修的身影,早已恭候他们多时。 丹眸修长,剑眉凛然,气质若刀锋,不是东皇流白还能是谁? “公主殿下,皇主命我掌管天牢,你不能带走他们!”东皇流白丹眸眯起,远远观去,竟似两口雪亮天刀,犀利锋芒洞穿人心,让人望之竟觉神魂欲裂,难以抵挡此等锐利眸光。 “小白,别逼我!”叶千寻神色憔悴,但其人也是执拗性格,只发一言,锋利的匕首却搭在了雪白如玉的脖颈之上。 “公主殿下,你知道的,你威胁不了我!”东荒流白叹息一声,大袖一挥,却听咣当一声,叶千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莲臂,手中匕首掉落,一刹恍惚,却似大梦一场。 “小白,皇朝生灵百万,只有你一人对我真心,我求你了,让他们师徒四人离去吧!”叶千寻自知在东皇流白面前,她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 “皇母,皇主之命在先,恕在下难以从命!” “我不管,我就是要让他们走!”叶千寻一步一步,走过漫长青石台阶,最后,她猛然扑进了东皇流白的怀里,将东皇流白的身躯紧紧抱住。 “皇母!”东皇流白震惊,踉跄倒退两步,处子幽香芬芳,沁人心扉,那一刻,东皇流白只感觉神魂如遭雷击,他胸腔中弥漫一股强烈的情感,欲要喷薄而出,却被他死命压下。 他只感觉此时身体颤栗,当初荒城一战,他力敌帝国八部神将全军,更是同时对抗当时风月至高神如来古佛,战天帝! 那种大军压境,万里铁甲的恢宏场面,都未让他古井无波的心境起太大的波澜,但今时今日,只是叶千寻一个暖心的拥抱而已,却让他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呆立当场,不知所以。 “你们快走!”叶千寻痛苦低喝,身后,江鱼儿被姬无力和柳槐儿守护,师徒三人匆匆离去。 良久,叶千寻终于离开了东皇流白的怀抱! “小白,你脸红了!” “公主殿下何以用此来耻笑我!” “小白,我不是耻笑你,我只想说,谢谢你!” 当东皇流白望着叶千寻落日余晖下独自远去的背影,心头突然狠狠一窒,原来此等绝艳女子,竟也有孤独的一面,独孤的一天! 却说师徒三人,一路穿行熙熙攘攘的皇朝街道,专门挑选阴暗僻静的小巷走,却在终出皇朝之时,被数十官兵突围。 “抓起来!” 一武官低喝下令,数十官兵围殴而上,不用多久,便将师徒三人抓·住。 “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啊!”江鱼儿叹息连连,姬无力愁眉苦脸,柳槐儿也是黯然神伤。 “带到军营,秘密关押,待皇主皇母大婚之日,煮一道美味,赠予皇主皇母,永享长生!” 在武官的呼喝声中,可怜的师徒三人再一次被逮住,这次,可没有第二个叶千寻再来救他们了。 中央疆域,须弥山! 乾坤殿,诸天佛陀盘坐,四大菩萨侍奉,如来古佛诵经于岁月长河中,殿堂佛光孕育,梵音阵阵,恢宏而气势。 却见此时,眼帘低垂的如来古佛缓慢抬起了头。 只见他手掐古印诀,宛若星辰般深沉的眸子中闪现过一幅又一幅古老的画面,良久,他放下推演未来的画面,望向了下手的观世音菩萨:“种子已种,是时候收获了!” “谨遵我佛旨意!” 佛光震腾,十二品莲台缓缓转动,载着观世音的修长躯体出了须弥山。 镇妖塔下,雪月清一脸惆然,望着天边的晚霞。 突兀间,天降祥瑞,白衣飘飘,沁人衣香,却见观世音从天而落,悬浮在了雪月清身前。 “妖皇,从东荒那边传来消息,皇朝六十万大军集结荒城,已向山海关开赴而来!” “皇朝皇主皇太极,月底,将和叶千寻公主殿下成婚,你师傅已被皇太极关押,凶多吉少!” “我佛旨意,若你可明悟佛心,从此以后摒弃红尘七情六欲,一心一意守护江鱼儿历劫风·月·大·陆,便可将你释放镇妖塔!” “师傅被皇太极抓了?”雪月清震惊。 “历劫队伍之所以刚入东荒,一路平坦,不外乎皇太极看在你母亲的份上,不愿与历劫队伍过多纠缠;此时你已离去,他等狼子野心,暴露无遗!” “这是我佛亲自为你定制的金刚圈,若想好,可随时颂我真名,我有感,必会降诞,帮你重出镇妖塔!” 只见观世音素手一挥,一个白金项圈,缓缓的落到了雪月清身旁一块巨石之上。 “如来想为我重新戴上项圈吗?”雪月清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你生来性情残暴,妄开杀戒也不是一次两次!” “月底,皇太极与叶千寻大婚之日,也将是你师傅大难之时,我希望你能想好,究竟是被困这里一辈子,还是皈依我佛,守护江鱼儿历劫!” 观世音话到此处,不再多言,十二品莲台升空,载着她飞驰而去。 看着身前青石之上的金刚圈,雪月清双拳紧握,他心中充满了难言的复杂。 两条路,一条路,被永远困在镇妖塔下,待百年时光悠然擦过,化为白骨一具,黄土一杯;一条路,戴上金刚圈,从此摒弃自由,一心一意成为如来手中的疯狗,守护江鱼儿历劫,加入体制,永享长生。 “为何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我雪月清,想选第三条路!” 望着天边如金如血的夕阳,雪月清头颅低垂,一滴又一滴温润的泪水,溅湿他一袭月白长袍。 偶有寒风乍起,他的身影,孤独而悲怆! 第七十二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风月史记808年,中央帝国! 月,明月;星,寒星;在这个隆冬腊月,除夕刚过,帝城弥漫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 可以看到帝城每一处,每一角,千家灯火万家乐;家家户户的屋檐上都挂着大红灯笼,更有炮仗声响连绵不绝,帝宫深处,更是人声鼎沸,文武百官与帝子在诸天殿内饮酒作乐,一派其乐融融的场景。 在帝城外,一处雪林中,有湖泊结冰,皑皑白雪,一亭台内,一男一女并肩而立。 此地,名为‘雪林’,是帝城郊外一处赏景之地! “清儿哥哥,边疆告急,你明日就要随大军征战,千寻放心不下你!”五年前的叶千寻,活泼可爱,聪慧乖巧,穿一袭淡黄色衣衫,披着披风,看着身旁一脸不羁之色的少年担忧道。 “千寻,男子汉大丈夫,自当保家卫国;山海关告急,帝国需要我,我雪月清义不容辞!”五年前的雪月清,一脸稚气未消,性格嚣张跋扈,一言不合便可拔刀相向。 五年前的雪月清,是自由不羁的妖狐,他有千寻陪伴,整日流连风月,饮酒作乐,可谓极尽浪荡之态。 “清儿哥哥,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八部神将镇守帝国边疆,时常数十年都不曾回来一次,这次皇朝雄兵二十万扣关山海,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千寻,你在帝城等我!”雪月清伸手,拢去佳人耳边散落青丝,明媚一笑:“千寻,等我十年,待我君临天下,许你四海为家!” “清儿哥哥,你曾说你的梦想,便是找一处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隐居,金蓟花快要开了,清儿哥哥,你明日尽可放心离去,我也会游历中央疆域,替我们寻找我们的家!” “千寻,我雪月清此生非你不娶!” “清儿哥哥,千寻此生非你不嫁!” 第二日,帝城,大雪鹅毛,万里飞羽,帝城十万天字号战将,在雪月清的带领下,万骑绝尘,奔赴山海关而去。 在帝城帝宫,叶千寻于飞雪中作画! 却见画上景观甚是恢宏,正是大雪万骑,冰河铁马。 铁画完,叶千寻笔走龙蛇,于空白处挥诗一首。 “乱世城荒,战时儿郎;你捍卫家国,我守帝城明月;浊酒一杯,天各一方,从此细听沙场,梦却吹角响!” 从那一日起,叶千寻辞别帝城,背行囊,仗长剑,踏遍千山万水,寻一方乐土,世外桃源多多,怎奈何公子不归! 半年后,画卷之上,再多一首诗! “千山万水,落日孤城;不闻雄关消息,公子何日归期?” 半年后,山海关被皇朝战将轰破,至此,东荒王皇太极率铁骑,一月之内,连克帝国一十九城,向前推进二十万里,锋刃直·插嘉峪关下。 至此,帝国边疆战乱起,烽火燃,百万民众,死伤殆尽;白骨如山,血流漂泊,可谓愁云惨谈万里凝。 在月过后,叶千寻被帝国使者守护,于帝城出发,前往东荒皇朝,归期,至此遥遥无望。 “清儿哥哥,我一定会等你,等你来找我,带我观澜世间浮华!” 雍容华贵的车马中,却见一只素白玉手伸出,手中,无数纸屑飞舞,一幅画,两首诗,飘舞帝城长空。 “呼!” 大梦破碎,雪月清猛然惊醒,他擦去脸上的冷汗,望向四周,此时已是深夜,天空明月星稀,他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 “一梦千古,原来不只是神话!”掐指一算,雪月清苦涩一笑,月底快到了,没有几天时间,他终是被命运逼到了抉择的死角。 这一日,大日冉冉升起,东荒,皇朝! 皇朝古城墙上,文武百官位列两旁,承托中间皇太极与皇母无上尊荣。 “轰隆隆!” 皇朝前方,万里赤地,十万战将,身披黄金甲,手持天戈,配寒刀,向着荒城的方向前行而去。 在十万大军前方,东皇流白骑骏马,丹眸俊修,体魄强·健,他披黑暗甲胄,手持古老战矛,淌着混沌气,可怕无比。 大地鸣颤,黄金甲烁烁,杀意激扬,皇朝百万民众送行大军,目送他们一路开赴荒城。 “启禀皇主,镇守北部疆域的流霜大将军,已派十万铁骑奔赴荒城;镇守南部疆域狼牙山的流苏大将军,也厉兵秣马,随时可倾覆南疆古巫族,十日之内,兵锋所向,可一统南疆!”一武官单膝跪地,对着皇太极禀报道。 “好!”皇太极低喝。 “南疆归我,至此一路北上,帝国再无天险可守,我皇朝矛锋,两月以内,便可直·插帝国城下!” 皇太极眸光似刀锋,他躯体雄健,威仪天下,宛若出闸的真龙,可怕无比。 “太极,你不必这样做!”站在皇太极身边的叶千寻一脸沉痛之色。 “我讨厌战争!” “千寻,我此举不惜耗费粮草,疲劳将士,只是让你安心的嫁给我!” “我已经给了你一次机会,也给了妖皇一次机会,可惜他不懂得珍惜你,这一次,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若是你不安心的跟我成婚,那怕是发动第二次史诗大战,让风·月·大·陆烽火连天,我皇太极也不在乎!” “你为何如此逼我?”叶千寻心绞,杏眼带着心碎的泪光。 伸出大手,皇太极轻柔的擦去叶千寻眼角的泪水,他轻轻拥住叶千寻玲珑身躯,两人一同望向戈壁尽头的苍茫烟尘。 “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负了天下也罢,始终不过一场繁华!” 文武百官位列,皇朝阁楼重重,万里赤壁,黄沙漫天,黄金甲奔赴山海而去,这一句情诗,有此情此景承托,却也当得上千古绝响。 大风起,山雨欲来,叶千寻趴在皇太极的怀里,哭的像是个孩子! 东皇三杰,东皇流白,东皇流霜,各自统率十万铁骑,日夜兼程,披星戴月,向着荒城奔赴而去。 两支大军将会和荒城本地驻扎的二十万大军汇合,形成碾压之势,开赴山海关,月底叶千寻若是拒绝与皇太极成婚,四十万大军将叩关,轰破山海,至此,嘉峪关以东的十万平原,十万荒野,必将战事连绵,烽火惨淡。 镇守南部疆域的东皇流苏,早已厉兵秣马,忱戈待旦,届时她将会南下南疆,南疆为五大帝国最弱,十日之内,十万战将便可马踏古巫族。 至此,以南疆疆域为基点,一路穿·插帝国帝城,此去一路,将在无天险可守,帝城危亦。 为了与叶千寻成婚,皇太极竟不惜做好了战争准备,如此行为,不知说是雄心,还是痴情。 东荒王皇太极大婚的消息,在短短的时间便传遍了风·月·大·陆。 五大帝国,南疆首先派人送来了贵重礼物;北凉王朕羽千叶也差遣使臣赠予诸多天材地宝。 雪域的奇珍异物也到了,唯独帝国使者,虽姗姗来迟,但是奉献上的心意,却是四大帝国最贵重的。 十枚战天帝亲手炼制的洗髓丹,这绝对是一宗珍宝! 洗髓丹不仅能生死人,肉白骨,而且可以洗髓伐骨,是只有风月至高神才能炼制的丹药,那怕是皇太极都没能力炼制一炉洗髓丹。 可见帝国对这次东荒王成婚是何等看重! 佛教须弥山也来人,乃是四大菩萨之一的普贤菩萨! 他代表佛教如来古佛,给一对新人送来祝词与礼物。 礼物很稀有,比之帝国的十枚洗髓丹绝对不差;竟然是不死菩提的十枚绿叶。 不死菩提乃是传说中的不死药,目前所知,也只有传说中的风·月·大·陆七尊至高神拥有。 虽然只是不死菩提的十枚绿叶,但这些绿叶可泡茶饮用,效果绝对不比洗髓丹差,甚至还要强上一筹。 皇太极没有出面,倒是手下武官代替东荒王一一谢过来访的使团。 最后,四大帝国的使臣享用过美味佳肴以后,也各自离去,皇朝,开始洋溢在欢乐的气氛中。 到处张灯结彩,皇宫·内,大小太监,各色侍女忙碌不已,又是打扫宫殿阁楼,又是贴喜字,挂灯笼,反正忙碌的是不可开交。 婚期渐渐趋近,皇宫羞花殿内,叶千寻痴痴·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却一脸黯然之色。 床榻上,摆放叶千寻礼服,殷·红绸缎,凤冠霞帔,极致奢华雍容之风,却无法勾起叶千寻一点激扬之心。 叶千寻真正的梦想,是为雪月清穿上凤冠霞帔,而不是皇太极。 爱情是强求不来的,叶千寻或许对皇太极有好感,但远远谈不上爱。 “清儿,如果你不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嫁给皇太极,真的会是一个很好的结局!” “但是既然你出现了,我便不忘初心,这个美好的结局,我也不在想要!” “我只想跟着你,去寻找传说中的天堂!” 坐在床榻边上,叶千寻伸出素白的纤手,轻柔的抚摸着嫁衣丝滑的质感,杏眼中带着迷离之色。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白玉甲,脚踏七彩祥云来娶我,,,清儿,我等你来!” 第七十三章 一份真挚的爱情! 时光逝去,若岁月长河崩腾,从不回头! 转眼已到月底,明日之期,将是东荒王皇太极与帝国公主殿下叶千寻的大婚之日。 深夜皇朝,璀璨烟花绽放,让永夜迷蒙瑰丽色彩;皇宫宫阙重重,阁楼浩浩,偶有七彩仙霞纷飞,如梦如幻。 羞花殿前,叶千寻轻抬臻首,望着夜空中炸开的七彩,杏眼中带着一抹决绝。 就这样,叶千寻在殿前站了一夜,任由夜风吹过,她无动于衷,似望夫归来的石美人! 转眼,一夜悠然而过,天边泛起微微鱼肚白,宫女们开始帮助叶千寻化妆。 静心妆容,一个时辰,却见镜中佳人,一袭大红色嫁衣,绫罗绸缎,金丝镶边,凤冠霞帔,美人如玉。 “娘娘,您可真好看!”身后一清秀侍女煞是艳羡。 穿上嫁衣的叶千寻,此时容颜,已达一生巅峰。 她体态端庄,身材修长,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脸如蝤麒,齿如瓠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真可谓: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好看有何用,若能丑陋一些,我的命运或许能如我所愿!” “娘娘,此话何意?”侍女不解!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侍女们退却了出去,叶千寻身形单薄,孤零零的坐在铜镜前。 大婚之日,她心中却尽是难言复杂情愫,想起不知身在何处的雪月清,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悄无声息的划过叶千寻洁白的脸颊。 此情此景,恰似那词:美女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皇朝,皇殿,文武百官一一拜见皇太极,奉上贺礼,皇朝民众更是欢欣鼓舞,雀跃异常。 在皇朝南部疆域,狼牙山,十万皇朝战将忱戈待旦,随时准备南出狼牙山,矛锋直指南疆古巫族。 东荒西部疆域山海雄关下,地平线上,雷鸣隆隆,在蓝英似利剑般锋刃的眸子中,皇朝战将,二十万先行军,在东皇流白的带领下,从天地那边开赴而来。 远远望去,一大·片黄金光芒冲霄,却是皇朝战将金玉甲耀眼的光芒。 那里,黄金汪洋沸腾,杀意凛然,金戈铁马踩裂大地,震颤人心。 战争,可谓是一触即发! 东荒,皇朝,五万禁军开始行动,快速奔赴皇朝,散布各处,维护治安。 而江鱼儿,柳槐儿,姬无力,也被禁军押解,向着皇朝皇宫前行而去。 “师傅,老鸡我不想死!我这般帅气的容颜,若是就这样死了,岂不是风·月·大·陆的遗憾?!”囚车中,姬无力哭哭啼啼,脸上难免露出惊惧之色。 “乖徒儿莫怕,清清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江鱼儿身处囚车,却依旧双手合什,面色一片淡然。 “二师兄,你死了多好啊,早死早投胎,说不定下辈子就能投个人胎了!”最后囚车中,柳槐儿笑着打趣道。 “去去去!”姬无力不耐烦的挥手:“若是投胎倒没什么,我只是害怕轮回途中失去了今世记忆,忘却你们我是双手赞成,但若是忘了花泥,那我会伤心死的!” “我姬无力宁愿此生被人耻笑为猪妖,也不愿忘却花泥的音容笑貌!” “哎呀,我们的二师兄还是痴情种子一枚!”柳槐儿冷言冷语的耻笑道。 “那是自然,我是人,定有感情,哪像你一样,木头人一个!” “二师兄,别这样说我,我也有喜欢的人,,哦,不对,是妖!” “什么妖?”姬无力来了兴趣。 “此妖,乃是一支通灵杨柳枝,正是观世音菩萨白玉净瓶中的杨柳!” “师弟,你又来调戏我!” 皇太极与叶千寻的婚礼要开始了,却是此时,中央疆域,镇妖塔下。 望着天边炽烈的金色大日,雪月清心中难免焦急,他明白,那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缓缓从胸前拿出一物,却是叶千寻当初离开帝国,远走皇朝时,给雪月清留下的所谓退婚信。 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页信纸,寥寥一行娟娟小字。 ‘清儿,等我,终有一日,我会回来,带回满身风尘和金蓟清香,告诉你,我已找到属于我们的天堂!’ 怔怔的念出信纸上的清秀小字,雪月清的心,痛到无法呼吸。 “呼!” 突兀间,一阵狂风吹过,手中信纸被风带着,飘舞向了远方。 “千寻!” 雪月清一声惊叫,赶忙起身追着信纸而去。 “轰隆!” 却见他刚刚走出镇妖塔三丈范围,身后青铜古塔猛然一阵剧烈的鸣颤,里面疾驰出万根无形箭羽,速度快到了极致,瞬间自雪月清的胸口穿过。 “吼!” 刺骨的疼痛,深入灵魂,渗入血液,只听雪月清一记悲怆的惨嚎声,他身形一歪,重重的扑倒在了地面。 “不!!” 在雪月清赤红的眸光中,那页翻飞的信纸,终究是伴着大风,越飘越远,直至消失在雪月清的眼前,再也不见。 回头,看着不远处青石山的金刚圈,雪月清擦去脸上的泪水,苦涩一笑。 “或许,我和千寻的爱情,只能像是这页信纸!” 盘膝坐在镇妖塔前,雪月清眼帘低垂,口中颂念;“南无观世音菩萨!” “轰隆!” 突兀间,天将金光,佛性孕育,香气怡人,十二品莲台转动,载着白衣飘飘的观世音菩萨降落长空。 “菩萨,我想好了!”雪月清看向观世音菩萨,桃花眸中,带着深沉,却不加掩饰的痛恨。 “去追寻大道,还是永镇妖塔?”观世音菩萨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她心中已然明了了答案,但是却还想亲口听到雪月清说出。 “我的答案,追寻大道,守护江鱼儿,历劫风·月·大·陆!” “从此以后,我妖皇雪月清,将一心一意皈依我佛,尽心尽力守护江鱼儿周全,还请我佛开恩!” 雪月清弯下了腰,对着观世音,对着佛教须弥山的方向,认真的行着三叩九拜的大礼。 “如此甚好,戴上金刚圈,你便是我佛门一员!” 雪月清一言不发,转过身子,双膝跪倒在了那块青石,那项金刚圈面前。 用双手捧起金刚圈,一股厚重的感觉跃然心头。 “妖皇雪月清,我在忠告你一句,戴上金刚圈以后,从此尘世间的情·欲你不能沾染半点;否则金刚圈会越缩越紧,苦不堪言,直至将你头颅勒爆,殒命轮回!” “戴上此金刚圈,你将真正成为我佛门弟子,所有的一切,你以前所拥有的率性,放浪,包括你所追逐的自由与洒脱,都将离你而去,你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雪月清点头。 “此金刚圈,将彻底锁困你的前二十五年,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话吗?”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去珍惜,等到失去后,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悲怆哀伤的话语中,雪月清渐渐的将金刚圈向着头顶戴去。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跟那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 “如果非要在这个爱上加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白金项圈,稳稳的戴在了雪月清的头顶,忽如狂风来,吹动他满头雪色长发,,,,乱舞。 皑皑白发,似隆冬凉雪,却见舞动的白发间,两滴晶莹剔透的泪水,在狂风中飘洒。 “待来世,在携手,共赴风尘,寻金蓟花香,我会告诉你,有你的地方,便是天堂!” “轰隆!” 半响过后,一团炽烈的白色神芒冲霄而起,带着满腔的怒火与悲怆,向着东荒皇朝飞驰而去。 东荒,皇朝,殿宇栋栋,金碧辉煌,在大日的照耀下,皇朝皇殿前方,文武百官垂手而立,禁卫军黄金甲熠熠生辉,寒刀剑,冷矛锋,守卫皇殿安宁。 由于皇朝皇主大婚,皇宫开放,大量的民众涌·入皇殿前方的青石广场,人群很多,乌泱乌泱,宛若翻腾的潮水,所到之处,皆是人头耸动。 “皇主,皇母驾到!” 在太监尖锐的嗓音中,一袭大红色锦服的皇太极,威武雄壮,眸光似刀锋犀利,他头戴良冠,牵着大红嫁衣,凤冠霞帔,红盖头遮掩的叶千寻,缓缓从皇殿内走出。 “轰隆!” 这一刻,皇朝民众欢呼雀跃,音震奔雷,喧嚣声冲霄而起,场面很是热闹。 此时,在皇殿外,那些不能进入皇宫的皇朝民众,也通过投射晶石,在皇朝街头上看到了这一幕。 那是禁卫军,手持投射晶石,将皇宫·内部的画面放射到长空中,画面很是清晰,无数民众欢呼,个个脸上洋溢着喜庆之色。 “请大帝画像!” 在太监阴阳怪气的高呼声中,文武百官前方,一名太监双手持一副古老的画卷,一路小跑,来到了白玉祭台前方。 画卷被太监小心翼翼的打开,铺筑在了祭台上。 画卷中之人,正是东荒王皇太极的先祖,风·月·大·陆七尊至高神之一的杀生大帝! 画卷昔年乃是玲珑古皇为杀生大帝作画,后传于皇太极,被皇朝当做镇国之宝保存。 这也是自十国千娇时代以后,千年之期,世人第一次得见杀生大帝尊荣! 第七十四章 狂怒! 杀生大帝,风·月·大·陆第二尊证道的人族大帝,他联合玲珑古皇,亲手平定了纷乱的十国千娇时代,与玲珑古皇共建当时号称史上最强势力的月神部落。 可惜后来,两尊至高神在治理月神部落上产生了分化两级的分歧;玲珑古皇倡导以爱治理风·月·大·陆,提议五大国之间签订和平共处条约,互不侵犯。 而杀生大帝却以为,只要世间有生灵,不管是人,还是妖,必定会爆发纷争,有纷争便会有杀戮,当力量的天平倾斜,战争便会随之而来。 所以杀生大帝倡导以力量统治风·月·大·陆! 他曾说,若是力量集中于一人,或是少数几人之手,万灵畏惧力量,便不会轻易开启纷争;只有绝对的威慑,才能带来世间久远的和平。 风月纪元初叶,杀生大帝与玲珑古皇的分歧轰然爆发,两尊至高神在风月三大禁区之首,葬天之海外一场震天动地的战争,最后杀生大帝惜败,被流放葬天之海,从此消失无影踪,成为世人口口相传的一代‘屠神’! 今日,东荒皇朝百万民众,时隔八百年之后,终于第一次得见传说中‘屠神’的真实容貌。 画卷泛黄,似承载万载悲与寂;在画卷之上,一袭健硕的身躯,身穿古老的血色甲胄,正冷漠的注视红尘苍生。 这才是真正的杀生大帝,他满头血色长发披肩,斜月半刘海的冷酷造型,遮住他半边脸颊;刚毅冷峻的面容,薄而狭长的唇略显无情。 高挺的鼻梁,冷修的剑眉,他苟言欢笑,硬朗的脸庞上带着黑暗的气息,让人畏惧,神魂剧颤。 亲手为杀生大帝作画的玲珑古皇,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少年时期,太多悲惨的遭遇让他不苟言笑,脸上弥漫着黑暗的气息,常常令人畏惧而不敢和他对视。 这,就是杀生大帝,一代永存世人心中的屠神! 通过投射晶石,东荒皇朝百万民众,看到了这尊传说级的存在,皆是一脸虔诚之色,伏跪在地,行三叩九拜大礼。 “祭天仪式,现在开始!” 在太监的高呼声中,皇殿前方,文武百官,包括皇太极与叶千寻,全部伏跪,对着杀生大帝的画像虔诚叩首。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救救老鸡,老鸡不想死啊!” 却听这时,在皇殿外,一记杀猪般的惨嚎声,将原本庄严肃穆的气氛给绞成了一锅烂粥。 叶千寻听闻声音,猛然抬头,只见宫殿外,一行三人被押解,走上了旁边一座高台。 正是江鱼儿,姬无力,柳槐儿三人。 “太极,你要做什么?”看着三尊魁梧的刽子手扛着雪亮的屠刀站在了江鱼儿,姬无力,柳槐儿身旁,叶千寻隔着大红绣花盖头喝问皇太极。 “千寻,你以为我大动干戈,调兵遣将,只为逼·迫你为了大局着想而嫁给我吗?” “历劫队伍,本是如来古佛开辟信徒的低劣手段而已,我雄兵数十万,不仅仅是为了威慑帝国,更是为了威慑佛教须弥山!” “我要让佛教如来老儿知道,若是敢来我皇朝撒野,想要拯救历劫队伍,我皇朝铁蹄,必马踏须弥山!”皇太极面容刚毅,话语更是冷酷异常。 “你要杀了他们?”叶千寻质问。 “不仅是杀了他们那么简单,江鱼儿前世乃是地藏王菩萨转世,若是我们同享菩萨肉·身,便可获得万年寿元,虽说不至于长生不死,但此等功效,已和不死仙药无疑!” “太极,放了他们,我安心与你成婚!”叶千寻寒声道。 “若是我不放呢?”皇太极眸光阴沉。 “唰!” 却见这一刻,原本跪地的叶千寻猛然起身,将头上的绣花盖头掀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口锋利的匕首,径直抵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上。 “轰隆!” 这一变故,让皇殿前方的文武百官震惊,更是让通过投射晶石看到这一画面的皇朝民众骇然。 “放了他们!” 叶千寻俏·脸寒霜,语气坚决,不容置疑;她素白的玉手紧握匕首,一连倒退数步,远离皇太极身边。 “千寻,莫要逼我,你知道我是真心实意的爱你!”皇太极起身,剑眸森然,望着叶千寻,霸拳紧握。 “皇太极,你说你爱我?哈哈哈!”叶千寻突兀间疯狂大笑,她满头青丝在风中乱舞,冰肌玉骨的绝伦容颜上带着悲怆。 “你若是爱我,可愿为我放弃皇朝,放弃你的野心勃勃?” 叶千寻的铿锵断喝,让皇太极沉默;他爱叶千寻,这份爱,渗入了他的灵魂,他的骨髓,他的血液。 但是,若是要让他在皇朝和叶千寻之间做一个选择,他选择前者! “千寻,我有了皇朝,才能保护你!”皇太极剑眸柔情,看着叶千寻喃喃。 “我不需要你保护,皇太极,我叶千寻比你想象的要坚强!” “放了他们师徒三人,不然,你就跟我的尸体结婚吧!”叶千寻冷喝,玉手用力,锋利的匕首刃已经划破了她如雪的肌肤,殷·红淌落,划过她精致的脖颈,却似隆冬大雪中孤傲绽放的寒梅。 “叶千寻,从来都没人可以威胁我!”皇太极寒声,他大手一挥,一股混沌气吞吐,将叶千寻的身躯笼罩。 这是皇太极无上战力的体现,混沌雾霭中的叶千寻感觉全身都僵硬,不能动弹分毫。 皇太极跨着威压的步伐,来到叶千寻身边,亲手拿下了叶千寻手中的匕首。 “千寻,我要让你明白,我皇太极这一世,只愿与你共赴长生!” “武官何在?” “武官在此!” “诛杀佛教妖僧,扬我皇朝国威!” “遵命!” 在皇太极的低喝声中,高台上,三名刽子手开始行刑。 当双膝跪地的江鱼儿,柳槐儿,姬无力,被雪亮的刀锋抵在后脖颈位置时,他们终于切实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危机。 “啊,师傅,救救我,老鸡我不想死啊,我这般英俊的容颜若是惨死在屠刀之下,岂不是世人的一大遗憾!”姬无力口中发出杀猪般的惨嚎声,那场面,可谓声泪俱下,凄惨连连。 “阿弥陀佛,我不想入地狱,为何我佛要让我入地狱,静池,不曾想九世轮回,只差最后一哆嗦,我却要与你天人永隔!”望着佛教须弥山的方向,江鱼儿脸上挂满了不甘与遗憾。 “你还好吗?扬儿?今生不能助你脱离苦海,却是我最大的疼痛!”柳槐儿也望着须弥山,那里,那方孤苦的世界,是他心上人独自的炼狱红尘。 “杀!” 武官一声怒喝,三名刽子手全部高高举起了手中雪亮的长刀。 “太极,不要!” 皇殿前方,叶千寻被皇太极搂在怀里,俏·脸上早已是满脸晶莹。 “轰隆!” 三口长刀,便欲挥落,皇朝天边,突兀间传来一记崩天的雷鸣声。 崩雷声宛若炸响于耳畔,让皇朝民众,包括文武百官,全部双耳失聪,头痛欲裂,不少人直接被雷声震晕,昏死在了地上,耳畔甚至有猩红血迹淌出。 “轰隆隆!” 这一刻,皇朝诸多武官战将望向了皇朝前方的地平线,那里,滚滚妖气震腾,七色的云彩翻滚,宛若一方倒置的大海。 “云彩!?”叶千寻痴·呆了,她杏眼震惊,望着远方七色的云彩,脸上不知为何,竟然下意识的露出一抹罕见的柔情。 “轰隆!” 奔雷,从七色云彩中劈落,刺眼的蓝色神芒照破山河万朵,更有狂风凛冽,吹起滚滚沙尘弥漫苍穹,那等场景,简直像是来到了末日。 “嗖!” 突兀间,漫天的云彩拢聚在了一起,一袭修长的霸体,从天边疾冲而来。 “谁敢屠我师!?” 万里戈壁长空,雪月清身穿白玉甲,满头白色长发乱舞,他头戴金刚圈,脚踩七色祥云,手持妖刀玲珑,一冲而来。 “铮!” 一道雪亮的刀芒从天而落,宛若一挂垂落的星河,轰然轰击向了皇朝。 “大师兄!”姬无力一声大吼,感动的都要哭出声来。 “清清终于来了!”江鱼儿也笑了,脸上的恐惧之色消散,波澜的心境也趋于平和。 “皇朝威压,岂容小小妖狐践踏!” 皇殿前方,皇太极一声低喝,皇殿广场上,无数武将冲天而起,长刀挥舞,寒光烁烁,杀意激扬,无尽的刀气荟萃在一起,形成一道不朽的绝世光辉,与雪月清劈斩而来的刀波轰然相撞。 “轰隆!” 这一刻,皇朝民众震惊,只见在长空中,两道刀波交击,那里,神华爆闪,刀气沸腾,宛若惊涛拍岸,卷起万丈巨浪抨击高天。 “轰隆!” 再一次天崩地裂的巨响声中,漫天刀气溃散,雪月清霸道的身姿一冲而过,手中妖刀挥舞,无数猩红飘飞,数十武官从长空栽落,斗大的人头冲起,场面极其惨烈。 “轰隆!” 高台之上,漫天木屑乱舞,雪月清从天而落,妖刀翻转,三名猝不及防的刽子手直接被割喉,捂着狂奔鲜血的脖颈,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嘭!” 单膝重重的伏跪在江鱼儿面前,雪月清神色诚恳:“师傅,徒儿救师来迟,让师傅受惊,百死莫辞!” “清清,你能来,便是为师最大的幸运!” “多谢师父体谅!” 将江鱼儿,柳槐儿,姬无力全部救起,师徒四人傲立高台,逼视皇殿前方一脸寒霜的皇太极。 第七十五章 妖血激燃! 皇朝,文武百官震惊,皇宫外,那些通过投射晶石看到此情此景的民众,更是满脸骇然之色。 东荒王皇太极,手持仙塔,可与如来古佛,战天帝这等风月至高神抗衡,威压之大,可福泽四海乾坤。 他成名已久,昔年更曾觐见过玲珑古皇,一身玄功,威压寰宇,谁可欺他? 无人知道雪月清的真实身份,只感觉今天皇朝风云将起。 “二师弟,三师弟,你们保护师傅先走!”雪月清逼视皇太极,神色凝重,身旁姬无力与柳槐儿都是聪明人,自知留下来只会给雪月清添堵麻烦,当下扶着江鱼儿从侧路离去。 “清清,要小心啊!”江鱼儿满脸担忧。 “师傅,你们赶紧出皇城,徒儿速速跟来!”雪月清安慰江鱼儿,看着师徒三人离去,心中的一块大石算是落下了。 “走?”皇殿前方,皇太极剑眸森森,他肤色青铜,躯体健硕,宛若一道神魔闯出地狱,可怕无比,只是一个眼神而已,却比寒刀还要犀利,刺透人的心神。 “将历劫四人队给我抓起来!”皇太极大手一挥,皇殿前方,除却遍布皇城的五万禁卫军以外,其余的数十禁军,全部抽·出了战刀。 “吼!” 一大·片黄金芒冲霄,却是战将们黄金甲迸射的璀璨神芒,无数皇朝民众乌泱乌泱的,全部涌·出了皇宫,江鱼儿带着姬无力,柳槐儿,混合在人群中,最终安然离去。 高台被重重包围,无数禁卫军虎视眈眈的看着雪月清,手中寒刀透射森森寒芒,雪亮刀锋挥舞而起,大战终于开始。 “铮!”“铮!” 一道又一道铮亮的刀波荟萃在高台之上,瞬间便将雪月清的身躯淹没。 “清儿!” 皇殿前方,叶千寻一声惊叫,便欲奔赴高台,却被身边皇太极一把拉扯住。 “叶千寻,你是我皇太极的娘子!” “不,我这辈子只喜欢清儿一人,为了清儿,让我死都可以!”叶千寻挣脱皇太极的臂膀,决绝的离他而去。 “千寻,我皇朝四十万大军横陈山海关下,你确定你要弃我而去吗?” 皇太极的威胁,根本没被叶千寻放在心上,她已经错过了很多,她不想再错过了,帝国的安宁,百万民众的和平,她累了,她只想在两者之间,选择雪月清。 其余的,她无力了! “千寻!!” 望着叶千寻誓不回头的摸样,皇太极一声悲怆怒吼,双拳紧握,尖锐的指甲嵌入肉掌,丝丝猩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指缝滴落。 他付出了这么多,为何换不回叶千寻那怕一丁点的回报?! “吼!” 高台上,伴随着雪月清的长啸,他抡起妖刀玲珑,横扫八方,无尽的刀波汹涌滂湃,宛若火山爆发,向着四面八方横扫而去。 刀波所过之处,无数皇朝战将爆开,残肢断臂漫天乱舞,猩红喷洒,更有寒刀的刀刃激射,带着音啸声飞溅,那种场面,围绕高台的数十禁军,宛若风吹麦浪,被刀波压制的根本抬不起头来。 “道劫衣!”望着雪月清身上的白玉战甲,皇太极眸光森冷的宛若两口天刀。 道劫衣,乃是佛门地藏王菩萨的帝兵,地藏王菩萨常年待在地府,净化地府与数亿的亡魂,佛力消耗甚大,便以九大神料之一的飞仙精金,锻造了这件极道帝兵,道劫衣。 道劫衣,寻常刀·客穿上以后,修为可横跨数个大境界,如今的雪月清,只是刀候的修为,却被观世音赠予道劫衣,手持妖刀玲珑,他已可与至尊,刀尊一战而不落下风。 这就是极道帝兵的可怕之处! “清儿!” 神虹降诞,叶千寻凤冠霞帔,冰肌玉骨,满脸惊喜之色,降落在高台之上,一把就搂住了雪月清修长的身躯。 “清儿哥哥,你终于来娶我了!”叶千寻雀跃道。 “对不起,这位小姐,请你放尊重些!”雪月清推开叶千寻,脸上带着冷漠之色。 “这位小姐,我确实认识一个叫做雪月清的妖狐,不过他已经死了,我叫伽罗婆娑,这是我佛教道号!” “清儿哥哥,你不要这样对我,你都叫江鱼儿师傅,我都听到了,你就是清儿哥哥!” “住嘴!”雪月清怒声喝斥道:“你看,看我这头发,是什么颜色!” “说啊,说啊,是什么颜色!” “白的!” “对啊,我的头发是白色的,那你那位清儿哥哥的头发是什么颜色!?” “黑的!” “对啊,对啊,看到了吧,我不是你口中的清儿哥哥,这里要发生大决战了,你看看你夫君那张臭脸,简直像是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待我将他降服,重新关到茅坑里!” “杀!” 一声长啸,手持妖刀,雪月清冲天而起,向着皇太极奔赴而去。 “清儿哥哥!” 在雪月清冲霄而起的刹那,叶千寻本欲伸手去抓雪月清,却意外的在雪月清的白玉甲胄下抓到了一样物品。 那是一个信封,保存完好,里面空空如也,但是叶千寻认得这个信封,因为上面小巧的‘清儿哥哥亲启’,便是她的笔迹。 “雪月清,你这个混蛋,还敢骗我!”叶千寻一跺脚,脸上露出恼怒之色,慌忙走下高台,追着雪月清而去。 皇殿前方,雪月清和皇太极对视,这是雪月清第一次看清楚这个威名赫赫的皇朝皇主,皇太极。 他满头乌发披肩垂落,直达腰·际,剑眉入鬓,躯体雄浑,一双剑眸俊修,简直像是两口天刀,犀利锋芒不可阻挡,单单一个简单的对视,便让雪月清心头凛然。 “你不抓紧时间逃命,竟然还敢跑来与我这般对视,不得不说,你很鲁莽!”皇太极背负双手,神色冷漠,完全未将雪月清放在眼里。 “那你会放任我离去吗?”雪月清反问。 “你杀了我这么多人,我怎可放任你离去?不过,我会给你留一个全尸,就当是报答玲珑古皇昔年栽培之恩!” “杀!” 雪月清长啸,道劫衣铮鸣作响,流动溢彩,光辉万丈;他自知终究要与皇太极一战,不然走不出皇朝。 “杀!” 皇太极怒喝,他满头乌发乱舞,躯体吞吐神芒,夹杂混沌气,简直像是神魔降诞,威压诸天。 “轰隆!” 皇殿前方,两道身影开战,他们的速度快到了极致,简直若是惊鸿,瞬间交错而过。 一声刺耳的金属鸣颤声中,一股浩大的灵力光波在两人中间炸开,一股狂暴的冲击力,宛若汪洋起伏,惊涛骇浪,向着八荒倒卷而去。 远处,无数观战的皇朝战将,文武百官,被冲击波震荡,大多数人直接炸裂开来,爆成一团血舞,幸运者也是身躯不受控制,在半空中翻滚,宛若浮萍。 叶千寻也被这股冲击波震荡开来,但她本身修为不弱,只是闷·哼一声,嘴角溢血,再也不能上前半步。 冲击波荡漾,轰击皇宫的宫阙,古城墙上,那里腾起密密麻麻的防御阵纹,在快速瓦解冲击波的后续力量。 皇宫,作为东荒皇朝的权势凝聚地,自然会有防御阵纹护佑,若没有防御阵纹,这一击之下,也不知道有多少宫阙要炸开不存。 “好强!” 雪月清心神惊惧,他有妖刀玲珑,在加上道劫衣,竟然与徒手搏斗的皇太极一击中不能占得半点上风。 “轰隆!” 两人再次狂战在了一起,他们一个挥舞妖刀,刀波森森;一个抡起霸拳,拳拳到肉。 可以看到,皇太极的霸拳带着浓郁的混沌气,轰在道劫衣上铮鸣作响;妖刀锃亮,宛若月光,劈斩在皇太极的身上竟也迸射·出刺目的火光,他的肉·身,已达金刚不坏的程度。 两人在长空之上,横腾搏击,惨烈厮杀,若不是有道劫衣护佑,皇太极的任何一拳都能将雪月清诛杀。 “吼!” 雪月清嘶吼,他躲避不及,遭受了皇太极刚猛的一拳,正中胸口位置。 道劫衣仙光流转,溢出无数霞芒,消耗这一拳的恐怖力量;但是反震力太过于凶悍,通过道劫衣轰入雪月清的体内,也是让他胸口剧痛,骨骼铮铮,血气上涌,再也强忍不住,一大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依靠外物,终究是走不了多远,本皇这就送你上路!” 皇太极乌发飞扬,他雄姿伟岸,高大的霸体俯冲而下,一声怒喝,让周遭长空寸寸崩裂,那是遏制不住的杀机,简直要化为实质,太过于可怕。 “杀!” 雪月清心有不甘,他亦仰天长啸,音震长空,手持妖刀,他也冲天而起,欲要最后一搏。 “六道轮回拳!” 轰隆一声,天崩地裂,皇太极终于还是真正的出手了。 他一拳轰出,一道巨大的光束从天而落,简直像是星河劈挂,向着雪月清当头压落。 可以看到,在他霸拳周遭,有六方古老的宇宙悬浮,里面吞吐混沌气,慑人无比。 拳意苍茫,铺天盖地,这是绝世一击,要将雪月清绝杀。 “吼!” 千钧一发之际,雪月清全力催动道劫衣与玲珑,他一刀挥舞而出,将轰然砸落的拳芒光束劈开。 “啊!” 拳芒光束消散,他却也是一声惨叫,虎口崩裂,妖刀鸣颤,那是拳芒的反震力在肆虐,雪月清惊惧,赶忙将妖刀甩出,这口古皇兵划过一道犀利的光芒,铮的一声倒插在皇殿前方的青石广场上。 “轰隆!” 却见那里,无尽恐怖力量溢开,大半个青石广场直接沉沦了下去。 那是惊天拳意,太过于霸道,若是雪月清此时没有松开妖刀,那怕是有道劫衣护佑,他也注定会炸裂长空不存。 第七十六章 九尾!九尾! 长空中,雪月清双手虎口崩开,他望着皇殿前方沉沦的青石广场,心中难掩惊惧之情。 方才若是迟上一刻,此时的他铁定被反震力轰的连残渣都不会剩下。 “你本为妖皇,自知风·月·大·陆体系森严,你刀候与我准帝,已是天差地别,我不过十之一二的力量,便可将你擒杀,我想不明白,仅靠地藏的道劫衣,你何以如此信誓旦旦的前来与我对决!” 皇太极傲立长空,乌发飞扬,剑眸默然,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雪月清,语气间自有蔑视。 “准帝!” 皇太极的话,让雪月清心头骇然,观世音在镇妖塔下曾说,皇太极不过至尊,刀尊修为,让雪月清不必太过在意,有道劫衣护佑,在加上妖刀的锐利,那怕不是皇太极的对手,也可以安然离去。 但是,不知是观世音的话语有差,还是观世音故意欺骗雪月清,皇太极,竟然早已进阶准帝修为。 准帝,准帝,一今帝字,便可诠释他们惊天地泣鬼神的无匹伟力。 也难怪,若是皇太极没有准帝修为,仅凭仙器仙塔,也很难与如来古佛,战天帝这等风月至高神相抗衡。 “你这是什么表情?!”看着满脸震惊的雪月清,皇太极不屑冷哼:“你我之间的差距,不是早已经领教过了吗?” “小小萤火,也敢于日月争光辉,不得不说你可真是我见过最愚昧的人!” “杀!” 雪月清咆哮,内心不甘而悲愤,只因皇太极高高在上的冷漠眼神,刺穿了雪月清那仅有的最后一点尊严。 为何观世音,如来,关南施,普贤,文殊,包括皇太极,为何雪月清看到的所有人,都是对自己露出一副居高临下,冷漠俯视的姿态? 就因为他们强大,所以可以蔑视弱者? 就因为他们拥有力量,便可将众生随意玩弄股掌间? 那种眼神,高高在上,冷漠中带着讥嘲,那种眼神,雪月清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长啸声中,雪月清周身燃起无形的火焰,他冲上了苍穹,怒吼着,咆哮着,迎向了那尊号称皇的神祗。 “如此沉不住气,难怪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长进!” 皇太极寒声,这一刻,他霸拳紧握,周身瑞彩千条,霞光万道,简直犹如仙帝临尘,无边威势不可挡。 “六道轮回拳!” 一拳轰出,一道巨大的光束贯通了霄汉,狂风烈烈,天地被照亮。 那是一股无匹的伟力,简直像是不朽的神祗在出手,苍茫拳意未来,铺天盖地的劲风早已将雪月清的身形压的从天而落,匍匐在了青石广场上。 刹那间,青石广场,雪月清十丈范围之内,无尽的乱石崩飞,那方区域整个沉沦了下去。 雪月清闷·哼一声,身上道劫衣流光溢彩,但是阻挡不了那股宛若要开天辟地的力量。 眼看那道巨大的光束便要轰击而来,雪月清头颅仰天,喉咙深处,发出一记悲怆而苍凉的怒吼声。 那声音,声竭力嘶,震动四野,让天地都为之变色;只是依旧阻止不了那冷漠无情的巨大光束。 眼看着雪月清便要惨死在光束之下,一道轻巧的身影,却突然仰天而上,一头撞向了那漫天垂落的霸道光束。 “千寻!” 长空之上,皇太极的怒吼,让十万里的疆域都在轰鸣,也不知道多少万里的虚空崩裂,一路光雨纷飞。 “滴答!” 当第一滴温润的殷·红,溅落在雪月清的脸上,他呆呆的望着漫天金芒中,那袭宛若折了翅膀的鸟儿,翩然而落的身影。 “千寻!” 突兀,雪月清一声惨嚎,他狂奔过去,一把揽住了躯体破碎的叶千寻。 凤冠霞帔,大红嫁衣,她躯体染血,脸色苍白。 她笑了,举起了手中被血染红的信封,说道:“别骗我了,你就是清儿哥哥!” “千寻,你为什么这么傻!”雪月清脸上的泪,滚滚而落,他的心,痛苦的快要死去。 “清儿哥哥,千寻可能有点累了,我想好好睡一觉了!” “清儿哥哥,千寻不想睡,但是我好累啊!” “清儿哥哥,千寻睡着了以后,便没有人照顾你了,你要好好的活着,知道吗?因为你这条命,是千寻的,你不能糟蹋千寻的命!” “清儿哥哥,下辈子,千寻再陪你找开满金蓟花香的天堂!”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我猜中了这个开头,我却没猜中这个结局!” “嘭!” 当叶千寻再也没有了生的气机,她洁白如玉的脸颊上,一块碎片,突然爆开。 刹那间,密密麻麻的裂纹,遍布千寻整张小·脸,整个身体,像是一件精美的瓷器被打碎了。 “轰!” 一声闷响,千寻染血的身躯轰然爆开,无数晶莹的碎片飞溅八方,留给雪月清的,只有那一袭染血的,,,大红色嫁衣。 “千寻!” 却听嗡的一声金属颤音,雪月清头顶,金刚镯突然变得血红,垂落丝丝缕缕的血色雾霭,在急速的缩小,狠狠的勒着雪月清的头颅。 “吼!” 一股钻心的疼痛,让雪月清惨嚎出声,他心中,一股悲恸的情愫宛若火山喷发一般,迅速占领了他的全部识海! “啊!” 仰天长啸,雪月清血泪飙飞,却见他满口雪白的牙齿,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尖锐无比。 更有滚滚的妖气从他体内喷薄而出,瞬间便形成了一团浓郁的妖云,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不好,这种气息,,,,!”长空之上,皇太极神色凛然,他望着皇宫外的五万禁军怒吼道:“快速将城中民众带往避难所!” “得令!” 五万禁军,快速行动,乌泱乌泱的皇朝民众,全部向着皇朝东侧一处长期镇封的地下隧道走去。 那里是皇朝的防空洞,避难所,里面坚硬以及,用青金铸造,铭刻防御阵纹,足以应对规模浩大的准帝战。 “吼!” 滚滚妖气简直像是漆黑色的汪洋,翻滚,崩腾,妖云中,雪月清凄厉的嘶吼越发震撼人心。 “轰隆!” 当第一根撑天巨尾缠绕着妖刀玲珑,冲霄而起的刹那,皇朝十万疆域,无穷无尽的乌云从虚无中渗出,无尽的血色闪电从乌云中坠落,将天地渲染的宛若修罗地狱。 “轰隆!” 当第二根雪白色的妖狐巨尾直·插天穹,漫天的乌云中,金戈铁马踩裂大地的震颤声音,向着东荒十万里疆域浩荡而去。 “铮!”“铮!”“铮!” 当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巨尾从妖云中腾起,皇朝上苍,无数神魔的巨大虚影浮现,他们口中发出无声的咆哮,却有实质的音波涟漪大浪冲起,浩荡数万里长空。 “铮!”“铮!” 第六根,第七根,转眼间,已是八根妖狐巨尾,宛若不周山支柱,耸入了滚滚乌云中。 “九尾妖狐!” 宛若末日来临的惨烈长空中,皇太极眸光震惊。 古往今来,风·月·大·陆只有当初威慑万古的玲珑古皇为九尾妖狐,不曾想,古皇被镇封须弥山下数十年之后,风·月·大·陆,竟然再出一头这般恐怖的妖狐。 “斩!” 眼看着八尾妖狐要往九尾妖狐进化,皇太极再也不能平静;他雄健的身躯俯冲而下,宛若神魔降诞,他周身垂落混沌雾霭,杀机之盛烈,简直要覆灭万古诸天。 “轰隆!” 一道巨大的光束轰向了妖云中,却见妖狐一根巨尾,缠绕着妖刀玲珑,速度快到了极致,向着那道光束劈斩而来。 妖刀所过之处,长空轰然炸开,秩序光雨一路纷飞,瑰丽灿烂。 “轰隆!” 天崩地裂的巨响声中,一团浩大的光波宛若星海炸开,向着八方浩荡席卷而去。 光波所过之处,一栋又一栋金碧辉煌的殿宇炸开,古城墙更是爆碎,乱石崩云,木屑纷飞,那等场面,抨击人之心神。 “吼!” 尖锐的音啸声中,漫天妖云溃散,一头百丈妖狐,狭长的狐狸眼宛若刀锋,瞳孔倒竖,猩红若利剑,宛若用血侵染了一般,凶戾之色盛烈,无情暴虐盯着皇太极。 百丈妖狐,庞大无比,九根巨尾撑天而起,宛若九挂雪白色的银河,更有两根巨尾,缠绕妖刀玲珑和未出鞘的天荒! 九尾妖狐,真正的浮现世间,它匍匐在青石广场上,宛若一尊史前巨兽,每一次呼吸,都可搅动漫天风云。 “百丈之躯,还只是稚龄九尾,不足为据!”长空中,皇太极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若真是化为了成熟期的万丈妖狐,那么风·月·大·陆之大,再也无人可抗衡九尾,当初玲珑古皇,便是以万丈妖狐之躯,将杀生大帝击败,可以想象其强悍。 “吼!” 九尾妖狐,根本没有灵智可言,在其头上,还带着一口项圈,正是金刚圈。 九尾妖狐怒吼,它九根巨尾洞穿长空,根根绷直,宛若利剑一般,一路所过,带起漫天光雨纷飞,绚丽璀璨,但却蕴含大杀机。 “今日,本皇便真正诛杀一头九尾妖狐,必可载入史册,流芳万古!”皇太极一声长啸,音波震天,他乌发乱舞,若龙蛇咆哮,气息十分强大。 “轰隆!” 漫天灵力纷飞,宛若惊涛拍岸,倒卷万丈长天,九尾妖狐与皇太极悍然大战在了一起。 第七十七章 烟火辉煌! 东荒,皇朝,百丈妖狐,九尾撑天,它躯体拥有无以伦比的优美流线型,狭长的狐狸眼宛若两口天刀,猩红色的倒竖瞳孔更似利剑,宛若两盏血色神灯,滚滚妖气弥漫,遮天蔽日。 “杀!” 皇太极霸道,他乌发飞扬,剑眸森森,以一双霸拳与九尾妖狐大战在了一起。 在九尾妖狐与皇太极血战之时,据此皇朝数百万公里外的中央帝国,佛教须弥山。 须弥山,乾坤殿内,诸天佛陀盘坐虚无,四大菩萨脚踩莲台,殿宇最深处,如来古佛周身垂落帝道法则碎片,宛若活在古老的岁月长河中。 此时,在乾坤殿的中央位置,佛教至宝须弥镜正将皇朝的大战,从始到尾一一烙印。 须弥镜中,九尾妖狐与皇太极大战,那等场面太过于惨烈,妖狐悲鸣,妖血喷洒,更有漫天雪狐毛发飘舞,宛若大雪飘飞。 “仙塔未出,皇太极竟然可以徒手搏斗九尾妖狐,观音,你前去皇朝,施展《金刚咒》!”如来古佛慈悲的话语传出。 “古佛,传说中九尾妖狐每一次进化,都需要通过强烈的情感刺激才可,金刚圈只能带来肉·体上的疼痛,并不能带来心灵上的绝望!”观世音眼帘低垂,语气淡然的回答道。 “不碍事,你前去吧!现在妖狐已经失去灵智,我们就算杀了他最在乎的人他可能都不知道;去吧,颂念《金刚咒》,看能不能让他进化!”如来古佛沉声道。 “古佛,如果我颂念《金刚咒》,此妖狐一直不进化呢?” “那就一直念下去吧,直到金刚圈将他头颅勒爆!” “谨遵我佛旨意!” 香气怡人,佛光孕育,十二品莲台载着观世音缓缓离去。 东荒,皇朝! “铮!” 这是九尾妖狐的一击,它缠绕妖刀玲珑的一根巨尾,直接从天劈斩而来,皇太极猝不及防之下,径直被古皇兵轰击在躯体之上,狂暴的力量让皇太极健硕的身躯像是麻布袋一般,在半空中翻滚了十几圈,这才重重落地。 青石广场瞬间沉沦了大半,乱石崩云,烟尘滚滚,场面震撼人心。 “你可真是,,,惹怒我了!”皇太极站起身子,擦去唇边殷·红,他眸光骇人,透射滚滚火焰,战意沸腾,直冲霄汉。 “吼!” 一声狂啸,天崩地裂,皇太极一冲而出,长空中,妖狐九根巨尾绷直,宛若战矛一般刺出,让虚空都爆碎,秩序光雨一路纷飞。 “吼!” 长啸声中,皇太极霸拳轮舞,他施展六道轮回拳,一道又一道金黄光束冲天而起,轰击妖狐九根巨尾。 “铮!”“铮!” 那里,撑天巨尾与六道轮回拳争锋,竟然传来强烈的金属铮鸣声,震撼人心。 “扑哧!” 长空,九尾不敌六道轮回拳的霸道,九根巨尾,雪狐毛发飘飞,一片又一片,上面甚至染着猩红的血,很凄惨。 “吼!” 九尾妖狐悲鸣,它周身妖气滚滚,躯体战栗,那是六道轮回拳轰在九尾之上的剧烈疼痛所致。 “嘭!” 刚猛的最后一拳,皇太极用上了全力,刹那间苍茫拳意铺天盖地,简直像是狂涛骇浪一般肆虐八方,伴随着妖狐的嘶鸣,它的一根巨尾,竟然被皇太极一拳生生的打爆。 一根粗·壮若山岳的巨尾,整个爆开,漫天血雨倾盆而落,淅淅沥沥,宛若开闸的山洪一般,砸落在皇宫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阁楼宫阙被妖狐血给砸爆了。 “小小妖狐,且看本皇如何诛杀你!” 皇太极咆哮,他飞身而起,直接骑坐在了妖狐的脖颈位置,他伸出霸拳,一拳又一拳,不断轰击着妖狐的头颅。 “吼!” 刺骨的疼痛,瞬间让九尾妖狐暴走,它悲鸣,妖气震腾,一路翻滚,踩裂无数的古老石屋,让皇朝震荡,乱石崩飞,街道崩裂,更有尘土腾起,若滚滚狼烟,宛若来到了末日。 “吼!” 漫天猩红喷洒,九尾妖狐惨嚎,它拖着伤体,最后冲过了皇朝数百丈高的古城墙,直奔万里戈壁而去。 “嘭!” 古城墙上有防御阵纹,可抵御大军轰击,但是不行,被九尾妖狐一冲而过,那里滚石轰轰,城体上遍布裂纹,破开了一个大洞。 “给我死!” 九尾妖狐脖颈位置,皇太极狂怒,他霸拳染血,却是妖狐血,;妖狐脖颈,皮开肉绽,骨骼都露了出来,被皇太极轰击,铮鸣作响。 “嘭!” 最刚猛的一拳,皇太极径直轰在妖狐骨骼之上,伴随着咔嚓一声巨响,妖狐悲鸣一声,狂冲的身体瞬间砸落在地,向前滑翔一段时间,让滚滚黄沙弥漫。 一拳,皇太极砸断了九尾妖狐的脖颈骨骼,让妖狐失去了行动能力。 滚滚烟尘很快被狂风吹散,万里戈壁上,九尾妖狐横陈,它猩红的狐狸眼半睁半合,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它九根巨尾染血,其中一根齐根断裂,那是被皇太极生生打爆的。 太惨烈了,这一战,九尾妖狐几乎是被皇太极压着打,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皆是皮肉裂开,血肉模糊,极其凄凉。 “妖狐,本皇这就送你上路!”皇太极傲立九尾妖狐头顶,他气吞山河,霸道无边,举起臂膀,竖掌成刀,径直向着九尾妖狐的脖颈位置斩去。 “皇主,皇主,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就在这时,长空中传来急促的喊叫声,皇太极手上动作一滞,抬首望去,却见姬无力带着江鱼儿,身旁跟着柳槐儿,正向这个方向飞驰而来。 “皇主,请切莫伤我徒儿性命!” 师徒三人降落在九尾妖狐前方,江鱼儿赶忙上前劝阻。 “小小苦行僧,为何要阻我杀它?”皇太极寒声道。 “皇主,不管清清做了多少错事,他始终是我徒儿,徒儿身死,做师傅的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江鱼儿满脸急切。 “错事?”皇太极冷笑一声:“我皇朝被这头妖狐毁的已经不成样子了,想必你们也看到了!” 江鱼儿转身眺望皇朝方向,那里,恢宏雄伟的古城墙破开一个大洞,原本古老林立的石屋,也被妖狐踩踏的一地狼藉,皇宫更是被毁灭了大半,宫殿阁楼也不知道倒塌了多少座。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清清犯下如此大错,我这个做师傅的也难逃责任!” “我知道皇主想食我血肉,以求长生,今日,若皇主能答应贫僧,不取我徒儿性命,我便在此自裁,真心诚意,一命换一命!”江鱼儿满脸坚毅之色的看着皇太极。 “诛杀妖狐,与我也无大益,你今日宁可为徒自裁,这份诚心,我皇太极佩服!” “也好,我便答应了你!”皇太极目光闪烁,最后还是答应了江鱼儿一命换一命的提议。 “师傅!”江鱼儿身后,姬无力与柳槐儿惊呼,上前一步,忍不住要劝阻江鱼儿。 “指衫,小六,切莫多言,若是我的离去,能让清清明悟佛心,慈悲为怀,以天下苍生安危为己任,我江鱼儿也死得其所!” 江鱼儿话语坚定,不容置疑,让姬无力和柳槐儿张开的嘴又合上了。 跨着坚定的步伐,江鱼儿来到九尾妖狐面前,他伸出一只手,轻柔的抚摸妖狐的白色皮毛,心中带着一丝解脱的淡然。 “做师傅的,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徒弟死去而无动于衷!” 苦涩一笑,江鱼儿转身盘膝坐于沙砾地上。 “指衫,绣春借为师一用!” “师傅,绣春在此!”姬无力将绣春刀放到了江鱼儿手中。 “南无阿弥陀佛!”道了一声佛号,江鱼儿便欲横刀引颈。 “吼!” 突兀间,异变惊起,原本早已到了弥留之际的九尾妖狐,猛然爆发出一记声竭力嘶的悲鸣声。 “轰隆!” 一股无形的音波涟漪冲起,宛若狂涛怒浪,向着八方席卷而去。 “师傅小心!” 姬无力惊呼,大袖一甩,绣春刀发光,裹着江鱼儿的身体,师徒三人快速倒退。 “嗯!?”九尾妖狐头顶,皇太极看着身下,戴在九尾妖狐头顶的金刚圈。 此时,白金项圈突然变得猩红无比,垂落丝丝缕缕的血色雾霭,在急剧缩小,勒的九尾妖狐头颅血肉崩飞,骨骼铮鸣。 “怎会如此,是谁在暗中·出手!?”皇太极心悸无比,因为他感受到了,那股曾经熟悉的气息,回来了! “轰隆隆!” 九霄风云,惊天异变,在那相隔数十万距离的风·月·大·陆域外星空,在这一刻,一双俊修的丹凤眼,宛若上苍之眸,豁然睁开,望向了风·月·大·陆。 一双近乎平行四边形的金丝丹凤眼,是何其的罕见;就在此刻出现,带着森寒,带着冷漠,绝情而黑暗的俯视风·月·大·陆。 “这是月神之眼,真正的九尾妖狐,降诞了!” 这是皇太极的话语,带着无比的震惊。 月神,传说中一手缔造了风·月·大·陆的传说级神明! 月神,创造了风·月·大·陆;葬天帝,洒血化万灵,他们是风·月·大·陆的创世神,是万族心中至高无上的传说。 古老传说,威震风·月·大·陆,第一尊证道的神话,玲珑古皇,昔年曾追随月神。 两者据传乃是主仆关系,月神曾言出法行,让这方天地庇佑雪狐一族。 每当有一头九尾妖狐出现,月神之眸便会从虚无降诞,注视一尊无上强者的崛起。 如今,月神之眸出现,便意味着一尊真正的成熟体九尾妖狐,要降诞风·月·大·陆! 第七十八章 那一双猩红! 域外星空,金丝丹凤眼宛若两方星海那般庞大,瞳孔黑暗渗人,宛若两口宇宙黑洞,可吞噬诸天万界。 这是月神之眸,是传说中风·月·大·陆两尊无上创世神之一,月神的眸光,充斥绝冷的气息,注视风月红尘。 在东荒皇朝,万里戈壁,这一刻,滚滚森冷的妖气吞吐而出,遮天蔽日,宛若浩荡的黝·黑汪洋。 皇太极心头震惊,凌空而起,一步跨出,便登临皇朝古城墙之上。 “吼!” 万里戈壁,妖狐的嘶鸣声,响彻数十万里的疆域,让大半个东荒民众都听到了。 “铮!” 一记天崩地裂般的鸣颤声中,妖云深处,一束猩红色的瞳孔望穿六道轮回,简直像是两道不灭的血色雷霆,欲要斩断世间诸般因果。 一股凶戾狂暴的气息,宛若狂涛怒海般,向着八荒汹涌澎湃而去。 “吼!” 妖云中,在皇太极惊惧的注视下,一尊高达万丈的史前巨兽撑天而起,它九根巨尾,宛若九挂不朽的星河,在天地中乱舞。 “轰隆!”“轰隆!” 这一刻,整个风·月·大·陆的万灵都不能镇定了! 只见在那星空深处,一颗又一颗庞大的星辰,像是被一股诡奇的力量牵引着,向着风·月·大·陆隆隆砸来。 那等场面,简直像是来到了世界末日。 “轰隆隆!” 天地间,巨音隆隆,天摧地塌,岳撼山崩,一颗又一颗大星,带着滔天火焰,燃起滚滚狼烟,宛若末日降诞,向着风·月·大·陆轰轰砸来。 “吼!” 上苍之上,更有妖气滚滚,弥漫数百万平方公里,在妖云中,有神魔的巨大虚影踩裂长空,在嘶鸣,在咆哮。 隐约间,似有一曲铿锵战歌响起,回荡风·月·大·陆,缭绕不散。 “吼!” 东荒皇朝,万里戈壁,伴随着九尾妖狐的躯体越来越巍峨,域外星空的异象也越来越恐怖。 “咔嚓!” 一道血色惊鸿,宛若从史前劈来,混沌气汹涌滂湃,它无限制的拉长,轰击在中央疆域,瞬间让方圆万里的古疆域都沉沦了下去。 岩浆喷涌,天崩地裂,天地间嚎叫哀鸣,万里愁云,也不知道有多少众生在这一道血色惊雷中死去。 “轰隆!” 九尾妖狐悲鸣,其音刺耳,似金铁交击,响彻风·月·大·陆。 “咔嚓!”“咔嚓!” 大星挤满了天幕,神魔虚影崩腾,更有血色惊鸿乱舞乾坤,一股压抑的气息笼罩整方风·月·大·陆,似是纪元之路走到了尽头。 “轰隆!” 突兀间,天崩地裂,在那中央帝城深处,一座古老的混沌山岳之上,一道庞大的法相撑天而起。 那是一袭霸道的身躯,转眼间便已耸立域外星空,高达数万丈,简直如同一尊史前巨人。 庞大·法相身披黑暗甲胄,他满头乌发舞动,宛若长河星海三千挂,他周身垂落浓郁的帝道法则碎片,宛若星河披挂,异象惊天,世人震骇。 “是战天帝的法相,他出手了!” 天地间,有至强者惊惧,这尊法相,竟然是风月七尊至高神之一的战天帝。 庞大·法相遮天蔽日,他脚踩幽冥,头顶青天,日月星辰都在他的发丝间盘旋,无边威势气冲斗牛,压盖四海乾坤! “铮!” 天摧地裂,战天帝出手了,他左手挥舞而去,恢宏浩大的巨掌若一方苍穹,将神魔虚影击溃,更是拖住了那一颗又一颗轰落风·月·大·陆的星骸。 可以看到,在他的巨掌中,不时腾起一朵又一朵璀璨的神性莲花,炽烈的光芒照耀诸天万界,宛若一轮又一轮太阳被战天帝孕育。 “铮!” 那是一杆血色帝矛,矛锋滴着血,猩红而璀璨,简直像是一道血色惊鸿被战天帝握在手中。 他出手了,天之琼矛刺出,宛若史前仙光,横跨数十万里的山川大河,让虚空整个崩开,天穹也不知道撕裂了多少万里的长度。 这一矛,是大帝的全力一击,横跨了大半个风·月·大·陆,向着皇朝万里戈壁,滚滚妖云中的九尾妖狐刺去,要绝杀这一妖魔巨擘。 “铮!” 突兀间,异变惊起,在那域外星空,月神之眸猛然传来天塌地陷的金属鸣颤声。 却见月神之眸,原本漆黑的瞳孔突然孕育血色猩光,一阵混沌雾霭震腾,那双注视风·月·大·陆的月神之眸,变成了一双猩红色的杀戮之眸。 那是两颗猩红色的瞳孔,瞳孔中,有两幅用黑色混沌线勾勒出奥秘图案,很是摄人心魄。 “轰隆!” 月神之眸,突然震动,疑似发动了什么奥义之术。 风·月·大·陆,只见一路摧枯拉朽刺向万里戈壁,九尾妖狐的天之琼矛上,突然腾起一股仙白色的火焰。 火焰熊熊,炽烈的温度将虚空都灼塌了,更有混沌爆裂,山川万物化为气体。 “月陨!” 中央帝城后山,一记沧桑的声音叹息,道出了这式瞳术的名字。 天之琼矛被凝固在了长空,再也不能向前一寸;突兀间,一声巨响,天之琼矛轰然炸开,化为璀璨的星海光芒消散。 这只是天之琼矛本体的一道投射虚影而已,那怕是毁灭了,也对帝矛本体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只是有月神之眸护佑,战天帝若是再出手,想必也只能无功而返。 “吼!” 上至九天,下至黄泉,这一刻,九尾妖狐的嘶鸣声,响彻天上地下。 滚滚妖气若狼烟腾起,让东荒数十万里的疆域都阴暗了下去。 “唰!” 妖云深处,一束猩红色的眸光豁然开启,宛若两道不灭雷霆,望穿了三界诸天。 “轰隆!”“轰隆!” 风·月·大·陆,疆域何其浩瀚无垠,战天帝就算是出手,也不能挡住漫天轰落的陨星。 可以看到,东荒疆域,在九尾妖狐上空,已经有庞大的星骸轰轰砸来,气势恢宏而浩瀚,古来从未有过如此惊天异象。 “六道轮回拳!” 皇朝古城墙上,皇太极出手了! 他威压三界六道,无边气势不可挡;一拳又一拳轰出,巨大的黄金光束贯通霄汉,无匹的伟力让一颗又一颗星骸爆开。 血色雷电乱舞,燃烧的星骸残体宛若一场乱世烟火,自长空落下,将滚滚妖气渲染的无比瑰丽。 妖云中,一尊史前巨兽,高达万丈,它直立而起,九根巨尾搅动风云,太过于可怕。 “铮!” 伴随着妖狐的嘶鸣,东荒疆域,方圆数万里的天地,一股又一股五行灵气的精粹,宛若山呼海啸一般,似是一挂又一挂星河,不断被九尾妖狐吸入腹中。 “铮!” 猛然间,一轮血色大日自妖狐的前方汇聚,太过于炽烈,迸射亿万缕血色惊鸿,照破山河万朵,将整方天地都渲染的像是修罗地狱。 “不好,这是黄金玉,九尾妖狐最强攻击!”皇朝古城墙上,望着妖云中不断吞吐五行灵气,荟萃成一枚黄金玉的九尾妖狐,皇太极失声惊呼。 黄金玉,九尾妖狐的最强攻击,它以万丈妖狐躯体吸收方圆数万里的天地灵气,然后加以压缩到极点,形成的一轮近似骄阳的黄金玉,若是爆开,可瞬间倾覆数万里的古疆域。 像当年成熟体的玲珑古皇,一枚黄金玉打出,可让数十万里的疆域顷刻沉沦,被誉为古来最强攻击之一。 “铮!” 血色大日,横陈天地,被九尾妖狐一口吞下,它一双狐狸眼透射凶戾、暴虐气息,望向了皇朝的方向。 “吼!” 一声惊天怒吼声中,九尾妖狐兽口大张,那枚血色黄金玉,嘭的一声,宛若出膛的炮弹,带着超越时光的速度,带起一路纷飞的秩序光雨,向着皇朝疆域打去。 这等凶猛的攻击,时隔二十五年在现的黄金玉,震惊了世人。 “塔来!” 这一刻,皇太极傲立古城墙上,他一身大喝,音波震天,乌发乱舞,气冲斗牛。 “轰隆!” 在皇朝皇宫深处,伴随着皇太极的长啸声,一座仙塔,冲出了镇封地! 那是一座九层白玉神塔,神威浩荡亿万里,它白的绚丽,晶莹璀璨,发出永恒的光辉,照亮了风·月·大·陆。 亿万缕仙芒迸发,让诸天万界的星辰都失去了颜色,在此器面前,根本没有一点光辉可言。 一座九层仙塔,却像是仙帝重生了,他迸发亿万缕神芒,散发仙道气息,让东荒数十万里的万灵都在虔诚叩首,像是至高的神明,欲要顶礼膜拜。 它横移过无尽长空,带着比星河还要长,比日月还要璀璨的光芒,悬浮在了皇太极头顶。 “铮!” 血色黄金玉打来的刹那间,皇太极一声怒喝,抡起手中仙塔,直接轰击在了黄金玉上。 “嗖!” 黄金玉鸣颤,被仙塔轰击向了域外星空。 “轰隆!” 短短一刻间,距离皇朝数万里的上苍,一朵璀璨的神性莲花绽放,无尽的毁灭光波四溢开来,遮住了大·片的星空,宛若一方星海重造。 那等瑰丽的毁灭场景,让风·月·大·陆多少至强者震惊! 第七十九章 遮天! “轰隆隆!” 皇朝上空数万里,黄金玉炸开,天摧地崩,那种巨响,宛若仙帝雷霆一吼,震撼世人。 黄金色的光波腾起,毁灭的神芒四溢,更有狂烈的劲风吹动遮天的妖云荡漾开来,场面极其恢宏浩瀚。 “吼!” 九尾妖狐嘶吼,它宛若陷入了最癫狂的状态,兽口不断大张,一枚又一枚血色黄金玉不断吞吐,宛若一轮又一轮~大~日冲出,落到哪里,哪里便会腾起黄金光波,数万里的疆域沉沦。 “吼!” 天地间,哀嚎一片,山川大岳被黄金玉蒸发,江河湖海都被倾覆,无数的万灵,在毁灭光波中直接气化,连一滴血都未剩下。 乱石崩云,烽火尽处,滚滚狼烟腾起,大地龟裂,无数万灵惨嚎,那等场面,只可谓愁云惨谈万里凝。 “妖狐!” 皇朝古城墙上,望着不断朝着八荒吞吐黄金玉的九尾妖狐,皇太极乌发狂舞,内心震怒。 “镇压!” 他抛出仙塔,九层塔身轰然放大,向着九尾妖狐当头镇压而去。 “吼!” 九尾妖狐感受到了仙塔的恐怖,他嘶吼,音波大浪震天,九根巨尾宛若撑天之柱,合拢在一起,向着当头压落的仙塔轰击而去。 “铮!” 九尾与仙塔轰击,那里爆·射·出毁天灭地的神芒,溢着混沌气,虚空大爆炸,可怕无比。 “嗡!” 仙塔震动,垂落亿万缕飞仙芒,重若一方古世界,向着妖狐压落。 “轰隆!” 岳撼山崩,一记巨响,九尾妖狐所匍匐万里戈壁,猛然沉沦了下去。 滚滚烟尘遮盖天地,乱石穿空,大地崩裂,九尾妖狐嘶吼,但是无济于事,这可是风·月·大·陆两口仙器之一,威力无匹,比之极道古皇兵,极道帝兵都要强悍。 “收!” 皇太极长啸,硬朗的五官一片寒霜,他手掐古印诀,控制仙塔,不断垂落飞仙芒,将妖狐的九根巨尾一一收进仙塔内。 “吼!” 九尾妖狐悲鸣,它被仙塔压的骨骼铮鸣,血肉崩飞,九根巨尾更是被殷·红打湿,场面惨烈无比。 “铮!” 猛然间,妖狐两根巨尾强行挣脱仙塔的镇压,巨尾挥舞,宛若两挂星河,直接疾驰向长空,缠绕两口长刀飞驰而来。 两口长刀,一为玲珑,一为未出鞘的天荒! “铮!” 这一刻,妖刀玲珑侵染九尾妖狐血,刀身鸣颤,猛然变得猩红无比,爆·射千万缕血色惊鸿,宛若一轮血色大日高挂长空。 极道气息汹涌澎湃,似火山爆发,有若山洪决堤,狂涛骇浪,无比压抑。 “铮!” 妖狐甩动巨尾,缠绕着妖刀,宛若一道血色仙光,轰然斩击在了仙塔之上。 “咣当!” 复活的极道古皇兵,抗衡风·月·大·陆两口仙器之一的仙塔! 两者交击处,一团悠悠颤音,一团团,一圈圈,荡漾开来,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音波涟漪所过之处,万物皆毁,天摇地颤,虚空大爆炸,秩序光雨纷飞,混沌气吞吐,可怕无边。 “轰隆!” 仙塔绝对要比极道古皇兵强悍很多,但是突然遭此重击,依旧是倒飞了出去,不能继续镇压妖狐。 “扑哧!” 皇朝古城墙上,操控仙塔的皇太极也是一口猩红喷出,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 “轰隆!” 仙塔倒飞而回,宛若一尊无上的仙帝,咣当一声,镇压在了皇朝上空,垂落亿万缕飞仙芒,守护皇朝民众安危。 皇太极无法,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九尾妖狐在妖云中兴风作浪。 “铮!”“铮!” 一枚又一枚黄金玉,被九尾妖狐吞吐而出,向着帝国的方向飞驰而去。 九尾妖狐,是没有灵智的,它已经将东荒摧残了一遍,现在,内心下意识的,它将黄金玉打向了帝国的方向。 “轰隆!”“轰隆!” 帝国,中央疆域,一枚又一枚黄金玉炸开,简直像是陨星天降,每一朵黄金光波升腾而起,便意味着数万里的疆域毁去,也不知道有多少万灵覆灭。 天地间,除了狼藉的大地与喷涌的岩浆以外,什么都没有剩下。 没有血流瓢泼,没有尸山白骨,没有惨烈血腥味,在黄金玉的毁灭光芒中,这一切都成为了尘埃。 “嗡!!” 东荒皇朝,数十万里的天地灵气荟萃,一枚前所未有的超大黄金玉成型,里面蕴含毁天灭地的气机,这一次,九尾妖狐将超大黄金玉,遥遥对准了帝国,帝城! “轰隆!” 万里戈壁,九尾妖狐的庞大身躯猛然向后横移而去,却是超大型黄金玉吞吐而出的刹那所带来的恐怖反震力。 “轰隆!” 一轮猩红的大日,直接冲出了风·月·大·陆,达到了数万里高的大气层,然后带着世间急速,向着帝国帝城的方向滑翔而去。 这一刻,风·月·大·陆所有修道者,所有万灵,都满脸震惊的望着那枚从上苍划过的猩红大日。 中央疆域,帝国,帝城! 这一刻,所有帝城民众全部走上了街头,或是站在了古城墙上,望着那枚向着帝城快速滑翔而来的璀璨大日。 “帝城今日要灭亡了吗?”有公子叹息,话语中充满了黯然之色。 “我似是听到了一记充满悲怆的嘶吼声,那是谁的不甘?” “帝城屹立千年不倒,今日注定要成为岁月长河中的一朵浪花吗?” 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甚嚣尘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对死亡的恐惧,对希望的渴求。 秦淮楼,寇白门莲步轻移,身姿摇曳,来到了阁楼的窗边,望向了长空之上。 “公子,白门可能等不了你十年之期了!” 帝城,一处宫阙之巅,第七皇子蓝衣猎猎,满头青丝飞扬,弥漫沁人芳香。 此刻,她冰肌玉骨的绝伦容颜上,一片寒霜。 “帝城不灭,他日必马踏风月!” 这是第七皇子,叶青栗的血誓! 转眼间,那枚超大型黄金玉已然快速接近帝城,帝城方圆数万里的天地,顷刻,一片猩红,宛若一方残酷的修罗地狱。 “轰隆!” 这一刻,先前早已消失的战天帝法相再次出现,他雄姿伟岸,顶天立地,耸入域外星空。 “轰隆!” 战天帝出手了,他大手挥舞,臂膀上垂落混沌气,可怕无比。 大手探出,似是一大·片苍穹压盖,战天帝一把握住从天而落的黄金玉,那枚黄金玉铮鸣作响,竟然没有爆炸。 “嘭!” 黄金玉被战天帝挥舞手臂,抛向了宇宙深处。 “轰隆!” 黄金玉上没了大帝法则碎片的覆盖,终于轰然爆炸。 那一刻,宇宙深处,一大·片星海彻底的沉沦了下去;更不知道有多少颗星辰在这一击中被毁灭神芒气化,彻底的成为岁月长河中的一朵小浪花。 “如来,你若是还不出手,我便宰了这头畜生!” 这一刻,战天帝暗中传音,音波大浪形成利剑,轰入了佛教须弥山乾坤殿堂内。 “哼!” 乾坤殿内,空空如也,佛光孕育,只有如来古佛盘坐在虚空中,喉头发出一记不屑的冷哼。 “唰!” 域外星空,残存了许久的月神之眸,终于在这一刻消失无影,如来古佛神色一凛,他出手了! 东荒皇朝,妖气滚滚,九尾妖狐嘶鸣,突兀间,就在这一刻,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风·月·大·陆域外星空,一尊无上的存在俯起了庞大的身躯。 那是如来古佛,他全力出击,施展了十成实力的法相。 十几万丈的庞大·法相耸入星空深处,他脚踩幽冥,头顶青天,日月星辰都被他揽在怀中,佛光孕育,比太阳的光辉还要耀眼,照亮整方风·月·大·陆。 “妖狐,休得逞凶!” 浩大的声音,传遍整今风·月·大·陆,这一刻,如来古佛一只巨大的手掌从天而落,向着东荒皇朝的九尾妖狐镇压而去。 顷刻间,大气层轰鸣作响,无尽的滚滚乌云向着八荒荡漾而去,那只手掌,宛若一方苍穹压落了下来,上面垂落混沌气,溢着佛光,很是可怕。 在与大气层摩擦的途中,巨掌变得通红,周身的混沌气甚至燃烧了起来,震腾滚滚狼烟。 这一掌,威力震撼古往今来,这一掌,就如同不可反抗的命运! “吼!” 皇朝,万里戈壁之上,九尾妖狐仰天嘶吼,音波大浪冲起,汹涌澎湃。 妖狐一双猩红色的倒竖瞳孔,宛若一双天剑,犀利而慑人。 它九根巨尾撑天,庞大的万丈之躯直立而起,凶戾暴虐的咆哮声响彻整方风·月·大·陆。 “轰隆!” 这一刻,命运的巨掌,轰然压落。 “轰隆隆!” 天崩地裂,岳撼山塌,顷刻间以九尾妖狐为中心的十万里东荒疆域,彻底沉沦了下去。 “吼!” 九尾妖狐双臂擎天,九根巨尾更是合拢,将落下的如来古佛的巨掌撑住。 皇朝,仙塔镇压八荒,溢着飞仙芒,无数精纯的飞仙力汇入东荒大地,稳固数百万里的疆域。 幸好有仙塔镇压东荒,若不然,仅仅这一击,大半个东荒都会彻底沉沦下去。 “吼!” 九尾妖狐仰天悲鸣,它咆哮着,一双臂膀撑起如来古佛的巨掌,它嘶吼着,一双猩红的狐狸眼内甚至流出了血泪,它用尽了一切力量,去反抗早已注定的结局。 “嘭!” 猛然间,九尾妖狐体内骨骼崩裂,它经脉爆开,猩红喷洒,淅淅沥沥,宛若下起了一场血雨。 “小小妖狐,蝼蚁之力!” 如来古佛的大道音轰鸣,他轰然压落巨掌,轰隆一声,一切都消逝了! 那一天,漫天血色狐狸毛,宛若皑皑隆冬雪,飘扬在风·月·大·陆每一角! 第八十章 重新上路! 东荒边陲地带,万里戈壁,苍茫黄沙,此时在一小村庄的树荫下,满身风尘的江鱼儿正在讲解佛道经文。 “佛说,诸天万物,众生皆平等;只要心存善念,虔心皈依我佛,便可在死后获得前往极乐世界的机会!” “敢问高僧,何为极乐世界?” “极乐世界,没有仇恨,没有黑暗,那里的太阳永不落山,那里的人善意满满,那里,便是众生永恒的归宿!” “颂佛真名者,轮回中得见永生!” “南无阿弥陀佛!” 半个小时以后,柳槐儿,江鱼儿,姬无力师徒三人重新上路了。 却说一年前,九尾妖狐祸乱苍生,当时妖狐也不知道往东荒疆域打了多少枚黄金玉,以至于让东荒的大小妖怪在这一年时间里都跑的连根·毛都不剩了。 “师傅,大师兄何时回来?”姬无力和柳槐儿都有点想念雪月清了。 “会回来的,清清一定会回来的,他会陪着我们一起上路!”江鱼儿望着佛教须弥山的方向,脸上带着一丝无奈,一丝苦涩。 东荒,在一年前的九尾妖狐祸乱中,死亡了数十万的民众,也不知道有多少疆域永远的沉沦了下去。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纵使皇朝千方百计的阻挠,但是佛教须弥山的影响力越来越广,东荒,也有越来越多的民众信奉如来古佛,平日无事便会颂念佛经,东荒疆域,时常有梵音阵阵,庄严而肃穆。 一年前,若是没有如来古佛最后出手,东荒可能会被九尾妖狐给整个击沉。 对东荒民众来说,一年前他们的统治者,皇朝皇主,没能保护他们的性命,让同胞与亲朋好友们一一凄惨死去,他们的心中,已经对皇朝无比失望。 这个时候,佛教势力的介入,便成为了理所当然! 佛教的势力很奇怪,因为它是一股看不见的势力! 佛教与五大帝国不一样,五大帝国的势力,皆是看得见的势力;比如帝国的八部神将,比如北凉的三十万铁骑,比如皇朝的六十万战将,在比如雪域的七大妖王,那怕是南疆也有古巫族。 而佛教须弥山,所谓的诸天佛陀,不过一百零八位,四大菩萨,两大护法,除此之外,只有一个如来古佛。 他们永生永世都不下须弥山,他们不介入看得见的势力,但是他们的看不见的势力,却是如今风·月·大·陆最庞大的势力。 就拿东荒来说,这股看不见的势力,已然极其庞大。 如来古佛算准了叶千寻会死,然后他便派遣观世音菩萨暗中·出手,用金刚圈为引,让百丈妖狐进化为万丈妖狐;最后危机时刻,如来古佛在出手,只是巨掌压落的简单过程,却换来一年后东荒数百万民众的虔诚信仰,这一手棋,下的不可谓不绝妙。 从当初细枝末节的胡杨怪,让叶千寻重伤垂死,雪月清无奈弑师,观世音出面镇压雪月清,雪月清最后戴上金刚圈;在到一年前的九尾妖狐异变,这背后到处都是佛教的背影,雪月清,应该说是师徒四人,不外如来古佛手中的棋子而已。 既然命运已经反抗不了,那为了活着,就顺应命运吧! 东荒,皇朝,皇宫! 羞花殿,皇太极处理完朝政以后,再次准时来到了这里。 羞花殿并没有因为叶千寻的离去被镇封,它依旧保持原来那个摸样,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还是叶千寻最喜欢的。 站在羞花殿中,皇太极沉默无言,静静的看着曾经熟悉的一幕幕。 恍惚间,他像是看到了叶千寻绝伦的容颜,还有狡黠的清澈杏眼,她在对着自己笑,在对着自己哭,一幕又一幕,是如此的刻骨铭心。 “呼!” 殿外,传来一股冰冷的风,卷着漫天的枯叶吹进了羞花殿内。 “千寻,又是一年冷秋,我还是一如年前那般想你!” 低沉的声音中,一生中从未哭过的皇太极,哭了! 两滴晶莹温润的泪水,划过他青铜色的脸颊,带着深沉如渊的绝望,摔碎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之上。 那泪珠破碎的声音,竟也似千古绝望的吟唱! 中央疆域,佛教须弥山! 乾坤殿,诸天佛陀盘坐,四大菩萨脚踩莲台,如来古佛盘坐虚无,宛若来自史前的不朽神祗。 “一年之期,想必近些日子历劫队伍便要走出东荒!” “东荒大小妖怪由于一年前的灾祸,全部逃到了其它疆域,历劫队伍即将踏上北凉疆域,想必危机也会伴随,观世音,是时候让那头畜生出世了!”如来古佛声音洪亮,话语无任何波澜。 “谨遵我佛旨意!”观世音轻点臻首,一如一年前圣洁出尘;她脚踩十二品莲台,冲天而起,向着镇妖山的方向飞驰而去。 镇妖山,镇妖塔,青铜古塔伫立镇妖山上,宫铃悠扬,夕阳垂落,亦有冷风卷起漫天枯叶,一派天地萧瑟的苍茫景象。 青铜古塔下,雪月清一袭月白长袍,身旁倒插双刀玲珑,天荒! 他白狐脸儿苍白无血色,正在静心参悟一本佛经。 “轰隆!” 虚空震颤,佛光璀璨,香气怡人间,十二品莲台载着观世音从天而降。 “妖皇,雪月清,你一年来日夜叩拜我佛,虔诚诵读佛经,心中戾气可消!”观世音话语轻柔,让人如沐春风。 “菩萨,你成佛之后,可曾杀生?”雪月清放下佛经,满头白发披肩垂落,他眸光淡然,望着高高在上的观世音菩萨。 “成佛之后,自然不可杀生!”观世音的脸色有点不自然。 “那菩萨,你拘禁了如此多的大妖,或是当你的坐骑,或是为你看门守院,或是变成道童侍奉你,你可曾想过它们是否愿意?”雪月清在问。 “妖孽,我看你是不想出去了!”观世音的声音猛然低沉了下去,已然带着森森寒意。 “菩萨,我曾在这本佛经上看到过一句话,百思不得其解,今日,若你能为我解开此谜,我便走出镇妖塔,守护江鱼儿继续游历风月,若不然,我妖皇雪月清那怕引刀自尽,也绝不出镇妖塔一步!” 看着雪月清坚毅的眸光,观世音自知麻烦来了,叹了一口气道:“你问吧!” “这本佛经之上,我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有疑惑,苦海既无边,回头何处是岸?”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此岸,既是彼岸!” “那敢问菩萨,你可见过彼岸!” “吾未曾见过!” “那你怎知世间有彼岸?” “佛说世间有彼岸!” “我懂了,佛说我明日死,那我绝对活不过明日!” “孽畜,休得无礼!” “菩萨,你不能解我疑惑,我是不会走出镇妖塔的!”雪月清淡然一笑,大手用力,掌中佛经,化为一片尘埃,随风飘散。 “这佛,不信也罢!” 说完这句话,雪月清闭上了双眼,沉寂而去。 长空中,观世音颇为恼火,如来古佛将这个烂摊子扔给她,若是办不妥,那可就有损她在如来面前的信任。 “帝国公主叶千寻今世已轮回,我曾施展乾坤大·法,让你的一滴血,随她轮回,想必如今,两人已是成年,如果你能答应我的要求,我会安排两人相见,厮守一生!” 雪月清的桃花眸,在这句话中缓缓睁开。 却见他苦涩一笑,伏跪在地,对着观世音虔诚叩首,口中道了三声:“南无观世音菩萨!” 七日后,东荒边疆地带,鸳鸯城! 借宿在一间客栈中的江鱼儿苏醒,映入他眼帘的,是窗前一袭月白长袍,满头白色长发披肩,正望着窗外,饮着寒露的雪月清。 “清清!” 江鱼儿惊呼,惊醒了酣睡的姬无力和柳槐儿。 “大师兄!”两人皆是满脸惊喜之色。 “师傅,从今往后,孽徒雪月清将诚心守护师傅游历风月,请师徒再次收下我!”雪月清跪倒在地,对江鱼儿叩拜。 “清清,赶快起来,我们都很想你呢!” 江鱼儿赶忙将雪月清扶了起来,姬无力与柳槐儿也上前,师徒四人其乐融融,都在讲述这一年彼此间发生的有趣之事。 清晨,重归圆满的历劫四人队开始上路,前路前行百里,将会离开东荒疆域,踏足北凉,师徒四人都严阵以待。 上路了,姬无力牵着白马,柳槐儿挑着担,他们走出了鸳鸯城,雪月清则是偷偷摸·摸的用先前偷取的姬无力的散碎银两,打了一些烈酒。 “店家,女儿红给我来上三两,竹叶青来三两,掺杂在一起!” “好嘞!” 店家人很是热情,接过银子,开始往雪月清的酒葫芦里面打酒。 “快来啊,快看热闹,两大绝世刀·客一决生死!” 突兀间,街道上的行人全部向着鸳鸯城的城头位置跑去,雪月清心头疑惑,接过满满的酒葫芦,也跟随着人群来到了城头下面。 那一眼望去,雪月清整个人怔在了那里! 记忆年轮中,熟悉的画面,跃然心头;一年时间过去了,雪月清从未忘记过那张脸,那份笑颜! 第八十一章 他好像一条狗! 千里戈壁,沙砾遍地,黄沙蒙蒙,长河落日! 古城城头上,站立着一男一女! 男的是一少年,不过双十年龄,白狐脸儿稍显稚·嫩,穿着一袭武士服,手中抱着一口长刀,满头乌发披肩垂落,摆出一副绝世高手的摸样。 而在少年对面,却是一绝世姿容的少女;少女冰肌玉骨,穿着一袭鹅黄色长衫,手中同样拿着一口长刀,细看之下,少女与少年的刀竟然是极其罕见的鸳鸯刀。 少女青丝披肩,杏眼清澈,宛若星辰一般剔透,没有丝毫瑕疵。 “雪不悔,我告诉你,今天,你若是不跟我走,我就自尽在这城墙之上!”少女性格极其刚烈,杏眼微红,望着对面的少年悲怆嘶喊。 “对不起,叶千寻,我雪不悔此生梦想,便是成为一名绝世刀·客,刀·客,是不需要情·爱的;虽说我们手中拿着同一套鸳鸯刀,但是此情,终究是有缘无分,我要追寻高峰,高峰,是寂寞的!”少年绝情,但是声音中,却饱含不舍。 “我叶千寻踏遍千山万水才寻到你,你怎可这般对我?”少女声音哽咽,眼看都快要哭出声来了。 古城墙下,雪月清满脸的痴·呆之色,他怔怔的望着古城头上,那熟悉的音容笑貌,他的心,宛若撕裂般的疼痛。 来到人群后方,雪月清眸光坚定,他一口气吹出,古城狂风大作,吹起漫天黄沙迷蒙。 所有观望的民众都下意识的捂住了脸,雪月清一个俯冲,身形化为一道微弱光芒,冲进了城头少年的身体里,占据了他所有的意识。 大风渐渐散去,古城头,却见叫做雪不悔的男子,突然睁开双眼,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刀,不屑一笑,如此随意,随手一丢,曾经他拿命珍惜的长刀,就这样像是垃圾一般,被他丢下了城头。 踩着那般坚定与不容退缩的步伐,却见少年一步一步,来到少女的前面,一把搂住了她的躯体,狠狠的吻上了那张柔嫩的红唇。 抱着佳人高挑身躯,雪月清这一刻,吻得深沉,吻的热切。 曾经,那个少女让他吻她,雪月清不愿,他告诉自己,不想让自己在这份情~欲中陷得更深。 现在,他抛开了一切,吻着不是她的她的唇,吻的如此认真,吻的如此霸道。 “滴答!” 两滴温润的泪水,突兀间落到了少女洁白的脸颊之上。 一个吻,长达三分钟,少年与少女分开! 此时占据少年躯体意识的雪月清,看着如此相似的少女,他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语气坚定道:“千寻,我爱你,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我们一起去寻找栽种金蓟花的天堂!” “嗯!”少女重重的点了点头,狠狠的抱住了少年。 “轰隆!” 一记闷响,雪月清的意识散去,少年的意识重新主导了身体。 他满脸愕然之色,看着被自己紧紧搂在怀中的少女,心中那份痴情,也在这一刻融化。 “好!” 古城下,无数观看热闹的民众鼓起了掌,却见一人,穿月白长袍,背负双刀,饮一口烈酒,笑一声,哭一声,脱离人群,渐行渐远。 古城墙上,少女的视线突兀间落到了那个孤独的背影之上。 “看什么呢?”少年搂着少女的腰·肢问道。 “你看那个人,好奇怪!” “我也看到了!”少年望着雪月清渐渐远去的背影,莫名的笑了一声:“他好像一条狗!” “讨厌!”少女嗔怒了一句,两人再次拥抱在了一起。 鸳鸯城,渐渐成为身后之物,雪月清蓦然回首望去,遥远的城头,少男少女还抱在一起。 他心中划过一丝惆然,饮了一口烈酒,怔怔的望着那副凝成永恒的画面。 “大师兄,走了!”姬无力在远处呼喊道。 最后一眼,雪月清决然回头,一路小跑,跟上了江鱼儿。 黄沙迷蒙,狂风卷着枯叶,师徒四人的身影,终究是愈行愈远,直至再也看不见。 与此同时,鸳鸯城,一阵轻风拂过,古老的鸳鸯城,熙熙攘攘的民众,包括城头上拥抱的少男少女,全部随风消逝,化为无尽沙尘,洒落万里戈壁。 北凉,风·月·大·陆五大帝国之一,北凉王城,凉城,乃是一代枭雄北凉王朕羽千叶的统治地,挥下北凉十三骑统率三十万北凉铁骑,兵峰所向,怕连中央帝国都胆寒。 北凉,比东荒更为荒凉,北凉有北海,北海,也称之为葬天之海,位列风·月·大·陆三大禁区之首,葬天之海里面究竟有何等凶险,《风月史记》与各类野史都有各种版本的猜测。 葬天之海,原本只是三大禁区之一,让它一跃成为禁区之首的,无异于千年前杀生大帝与玲珑古皇那场惊天动地的大决战。 决战过后,杀生大帝被放逐葬天之海,为这今浩荡无垠的禁区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按理说以杀生大帝震古烁今的战力,在千年时间,他绝对会杀回来,但是他没有,疑似迷失在葬天之海内! 能困锁住大帝这等至高神的禁区,让它成为禁区之首,也是众望所归。 北凉生灵,被称之为‘刍狗’,是风·月·大·陆最下等的生灵,在人族与妖族眼中,甚至连地上的蚂蚁都不如! 在妖族与人族长期的对抗之中,人族女子,与妖族之妖难免结合,或是愿意,或是不愿意。 就如同雪月清,他母亲为妖族上一代统治者,号玲珑古皇,而他的父亲,则是人族子弟,却不知真实身份。 从小雪月清便被人族所唾弃,被妖族所驱赶,算得上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 而北凉,便是所谓刍狗的疆域! 北凉王,朕羽千叶,生·母乃是一头麟雀,而生父,则为人族一名刀尊! 在十国千娇时代,刍狗生存艰难,根本没有所谓的领土一说,成天都是遭到人族与妖族的双重追杀,一度血脉凋零,甚至要被屠戮殆尽。 就在十国千娇末期,一代枭雄朕羽千叶崛起,整合刍狗,建立北凉铁骑,在那等可恐的大动·乱时代,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率麾下北凉十三骑,为刍狗打下了浩浩荡荡的版图。 可以说,北凉便是朕羽千叶的天下,这里的刍狗,排斥一切外来生灵,包括人族之人与妖族之妖! 这一天,师徒四人远远的看到了东荒与北凉边界线的一座恢宏巨城! “边城!!”雪月清望着巨城之上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神色一喜道:“师傅,我们来到了东荒的边界线上,这是边城,应该是东皇三杰之一的东皇流霜在镇守!” “好,徒儿们,牵着马来挑起担,让我们冲出东荒,来,麻溜的啊!”拍着马屁·股,江鱼儿绝尘而去,冲向了边城。 身后,雪月清,柳槐儿,姬无力,一路小跑,追着江鱼儿而去。 远远的,江鱼儿猛然双·腿夹紧,勒住白马,白马前蹄高高撅起,马嘴中传出嘶鸣,也幸亏雪月清跑得快,赶忙将马缰勒住,才没让江鱼儿摔下来。 在师徒四人疑惑且震惊的眸光中,恢宏庞大的边城前方,傲立着一个青年! 青年颇为张狂,他下·身穿着战衣铁甲,上半身赤·裸,露出宛若真龙般盘踞狰狞的结识肌肉。 青年五官棱角极其分明,肤色青铜,他没有风·月·大·陆传统的披肩长发,而是一个瓦光锃亮的光头。 极富张力的狂傲脸庞,一双虎目怒睁,充斥狂暴战意;青年手持一根石铁棍,就这么站在边城下,似乎在等着历劫四人队! “妖皇雪月清,出来与我一战!”青年石铁棍挥舞,威风凛凛,他口中的话语更是极其傲据,丝毫不将历劫四人队放在眼里。 “你是何人?”雪月清寒声问道。 “吾乃东皇三杰之一,东皇流霜!”青年将石铁棍扛在肩上哈哈大笑,霸道的声音冲上高空,震耳欲聋。 他满口雪白牙齿灿灿,给人一种豪爽的第一印象! “我为何要与你一战,你是东皇三杰,修为之高,恐怕比佛教四大菩萨都不逞多让吧!”雪月清神色凛然。 “嘿嘿,你这个马屁拍的不错,正中我的腚,不过这一战,终究难以避免!” “妖皇雪月清,一年前,你化身九尾妖狐,将我东荒险先覆灭,今日这一战,你我同阶一战,肉·身一战,我东皇流霜,绝不占你半点便宜!”东皇流霜语气硬朗,不容置疑。 “我若是不战呢?”雪月清寒声。 “在我身后边城之内,可是有二十万想要将你屠戮的凶残战将,你若不与我战,二十万战将,必将你千刀万剐!” “这一战,你战也得战,不战,也得战!”东荒流霜哈哈大笑,似乎很是喜欢看着雪月清复杂的表情。 一年前的事,所谓的九尾妖狐毁灭东荒,帝国,雪月清一点印象都没有! 九尾妖狐可以通过雪月清异变,但是两者不是一体! 通俗一点来讲,雪月清做的事,九尾妖狐不知道;九尾妖狐做的事,雪月清也不明白;他们不是一体,而是两个融合在一起的个体。 九尾妖狐的祸乱,江鱼儿跟雪月清说过,甚至一路走来,雪月清都听过诸多流言蜚语。 除了有数的几个人以外,无人得知一年前九尾妖狐的祸乱,其实是雪月清异变! 这一战,不可避免,想必皇朝战将是知道这个辛秘的,只是东荒普通民众不知道而已。 “你要战,那便战!”雪月清一声低喝,让对面的东皇流霜惊喜。 第八十二章 北凉!北凉! 万里戈壁,长河落日,雪月清背双刀,东皇流霜持石铁棍,两人隔着十几丈的距离,彼此怒视对方。 “呼!” 一阵寒风拂过,吹起满地沙尘。 “杀!” 雪月清一声长啸,满头白发乱舞,根根扭动,若龙蛇咆哮,他冲了过去,举拳轰杀,要镇压东皇流霜。 “战!” 东皇流霜咆哮,他一把将石铁棍插在泥土中,健硕的身躯冲出,带着一股狂暴的气息,宛若山洪绝提,他同样握拳,向着雪月清击杀而去。 “嘭!” 两人的霸拳,重重轰击在一起,原地,一股浩荡的灵力波动,若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向着八荒倒卷而去,吹起碎石崩飞,尘土滚滚。 这一轰击,让雪月清躯体如遭雷击,他胸口剧痛,一连倒退七步,每一步下去,地面都会有一个深坑,那是雪月清的脚步,陷入了坚硬的地层中。 而东皇流霜,一步未退,青铜躯体流动金属光泽,可怕无比。 “都说妖族之妖,躯体强·健,修到极致,可锻造不灭体,天难灭,地难葬,仙难毁,如此一击,却也不过如此!”东皇流霜双手叉腰,满脸的狂妄,不将雪月清放在眼里。 “再来!” 雪月清低喝,桃花眸棱起,带着沸腾的战意! “来!” 轰隆一声,两人再次狂战在了一起,他们举拳轰杀,可谓是险象环生,拳拳到肉,战到最后,两人都见了血;他们的拳头,几次穿过对方的身体,带起大·片的猩红飞溅。 这等肉搏战,看的一旁的姬无力和柳槐儿是心惊无比。 他们这是生死对决,因为都用上了大杀招,不将对方打倒誓不罢休。 “嘭!” 最后一击,雪月清重点招呼东皇流霜的面门,他看这张脸早就不爽了,此刻的东皇流霜,早已经被雪月清给打的鼻青脸肿,像是个猪头。 “嘭!” 伴随着骨骼崩裂声,东皇流霜霸道的身躯横飞而出,临走一击,他的小·腿也像钢板一般抽在了雪月清的胸口,那种感觉,简直像是被铁锤给轰击了一下,雪月清也倒飞,胸口撕裂般的疼痛,张口就喷出一大口鲜血。 两败俱伤! 这种局面,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同阶一战,刀候一战,肉·身一战,竟然会是两败俱伤。 “好,妈·了·个·逼的,爽!”东皇流霜扶着石铁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张狂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比姬无力的狰狞五官还要难看。 “多谢大将军手下留情!”雪月清也被姬无力和柳槐儿给扶了起来,说起来,这场肉搏战还是东皇流霜占了上风,如果两人真要论诀生死,最后先死的肯定是雪月清。 “无碍,我肉·身本就比你强大,虽是同阶一战,我却占了便宜,这场比斗,你赢了!” “我东皇流霜是一个赢得起,也输得起的人!”东皇流霜哈哈大笑,虽是满脸血迹,但他的豪气,却让雪月清敬佩。 “我雪月清本就是二次修行,说起来我也曾达到刀王巅峰,肉·身之力不比大将军弱上多少,这场比斗,就当是平手吧!” “好,好,平手就平手,我东皇流霜一生最喜争斗,与人斗,与妖斗,与天斗,皆乃其乐无穷啊!”东皇流霜哈哈大笑,带着师徒四人走进了边城。 边城作为东荒三大天险之一,驻扎在此的皇朝战将很多,看到师徒四人,皆是一脸凶悍之色。 边城亦有普通民众生存,供需大军食物和住宿,不过都是一些老弱病残,皇朝不可能将新生强·健的血液调派到如此危险的边关! 到了军营,早有战将准备好一桌美味的酒菜,有荤有素,洋洋精致。 “十国千娇末期,玲珑古皇曾于我东荒有大恩,那怕皇主不报,我东皇流霜却是个恩怨分明之人!” “来,妖皇,这杯酒,我东皇流霜敬你!”东皇流霜举起了一大碗烈酒,虎目大睁,看着雪月清。 雪月清见了美酒眼看都走不动道了,可惜身旁还有一个江鱼儿在看着。 “喝吧,如果上面问起来,我就说流霜大将军拿刀逼着你喝的!”江鱼儿眼帘低垂,对此情况睁一眼闭一眼。 “多谢师傅!”雪月清大喜,拿起烈酒便与东皇流霜重重的干了一大碗。 “好酒!”雪月清赞叹。 “师傅,师傅,大师兄都喝酒了,那我可不可以吃肉啊!”姬无力腆着一张猪头脸,恬不知耻的看着江鱼儿,那微眯的小眼神,可谓是含情脉脉。 “酒虽有危害,但不至于杀生;食肉便等于残害生灵,不可以吃!”江鱼儿板着一张脸喝斥道,让姬无力满肚子委屈,看着雪月清都戴着有色眼镜了。 “妖皇,说句实话,若不是玲珑古皇当年对我东荒有大恩大德,今日,我东皇流霜必将一棍子敲爆你的头!”东皇流霜数碗烈酒下肚,话匣子打开,说个不停,却也都是实话。 可以承认,东皇流霜的话语很伤人,但却句句都是实话,雪月清很是喜欢这种豪爽的人。 “流霜大哥,不杀之恩,雪月清没齿难忘,他日若能证得佛陀位,必备上琼浆玉·液,与流霜大哥痛饮千百杯!” “好,好,他年若有机会,必与雪兄弟醉死着无垠沙场!” 这一天,雪月清和东皇流霜痛饮了数个时辰,眼看时辰不早,在江鱼儿的催促下,师徒四人才开始上路。 临行告别,东皇流霜依旧是扛着石铁棍,满脸的狂妄之色:“在山的对面,有一个贱·人,脾气与我一样臭,你们此去,可要小心了!” “多谢流霜大将军良言!”江鱼儿双手合什,对着东皇流霜拜了一拜,抽着白马的屁·股绝尘而去。 柳槐儿挑着担,姬无力则是扛着喝的醉醺醺的雪月清,师徒四人,以这样怪异的方式重新上路。 当雪月清再一次苏醒过来之时,已经是永夜时分! 这是龙背山,绵延数千里,很是巍峨与雄壮,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在龙背山以东,有一方巍峨的巨城,乃是东皇三杰之一,东荒流霜镇守的边城;往北,亦有一座恢宏古城,名为石城,乃是北凉十三骑之一的栗稣大将镇守! 龙背山上,多有忠骨埋葬,在千年时光岁月中,北凉与东荒曾发生多次交战,主战场便是在龙背山上。 两大帝国军事实力都相仿,北凉铁骑三十万,号称风月第一,但皇朝战将亦有六十万之众,而且双方将领,都是名震风月的名将,一个东皇流霜,一个栗稣,皆是兵法大家。 所以,那怕过了千年时光,依旧无人可以翻越龙背山。 “师傅!”雪月清苏醒,揉着疼痛的太阳穴。 “清清,喝点泉水吧,可以稍微缓解你的头疼症状!”江鱼儿将清泉水递了过去。 “多谢师傅!”雪月清接过葫芦喝了两口,冰冷的泉水确实让他清醒了许多。 “师傅,小鸡和小六干嘛去了?” “去采摘野果去了!” 半个时辰以后,满身风尘的姬无力和柳槐儿回来了。 前者抱着一枚又一枚香甜的野果啃个不停,后者则是一脸难言之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呆·子,将野果分给师傅!”雪月清提起妖刀就站起身子,吓得姬无力一个哆嗦,赶忙将野果分给了江鱼儿一半。 当下师徒四人吃着野果,喝着清泉水,在赏着长空中皎洁的明月,也别有一番滋味。 登高望远,这句话说得着实不错;龙背山上地势很高,站在这里,雪月清可以望到边城和石城。 此时,两大古城中皆是灯火通明,隐约有人影绰绰。 柳槐儿望着前方浩荡的北凉疆域,情不自禁又想起了数百年前的那场灾难。 那场灾难,他带给了北凉刍狗深入骨髓的痛苦与绝望,时隔三百年,它竟然又要再一次踏足这方曾经生他养他的故土,心中难言之情,怎是言语可以说得清,道的明! “小六,你怎么了?”雪月清第一时间发现了柳槐儿的异常,出言问道。 “大师兄,你说,这世间有因果吗?”柳槐儿问道。 “因果?这世间当然有因果!”坚定的声音中,却是江鱼儿说话了。 “因果关系,是这红尘苍生摆脱不掉的天地法则!” “比如说,千年前,十国千娇末期,正是因为玲珑古皇的大公无私,将两口仙器之一的仙塔赠予东荒,东荒才有了与帝国,须弥山相抗衡的实力!” “这,便是玲珑古皇为清清种下的因!” “今日,东皇流霜大将军念在昔日的善因之上,放了清清,也是放了我们师徒四人一马,还和清清称兄道弟,这,就是果!” “玲珑古皇种下了善因,清清收获了善果,这,便是因果关系!”江鱼儿夸夸而谈,让雪月清,姬无力,柳槐儿皆是一脸恍然之色。 “又比如指衫,他前世乃是八部神将之一的蓟仙,位高权重,拥有数千年寿元,可惜,他色心极重,调戏了南疆古巫族的圣女,花泥!” “古巫族自然大为恼怒,便将此事上报给了帝国帝子,帝子震怒,便将指衫贬为庶民轮回,这一世赎罪,护佑为师历劫风月!” “指衫调戏花泥圣女,这便是恶因,他今世轮回,历经春雷夏雨秋霜冬雪,这是磨难,却也是一个走向善果的过程!” 江鱼儿的一系列话,让师兄弟三人心中震惊。 但是雪月清还有一个疑问! 第八十三章 北凉十三骑! 江鱼儿所说的因果问题,让雪月清获益良多,但是他心中还有疑问! “师傅,你跟我们讲了善因会得到善果;恶因会得到恶果,那么有没有可能善因得到了恶果,而恶因却得到了善果呢?”雪月清问道,心中颇为难解。 “此事也有!”江鱼儿双手合什,叹了一口气道:“十国千娇末期,杀生大帝联合玲珑古皇平定乱世,玲珑古皇有大慈悲,她赠仙器仙塔于东荒皇朝,赠四大究极奥义之术于须弥山,帝国,北凉,南疆,这,便是善因!” “但是二十六年前,也就是风月史记788年,战天帝联合如来古佛将玲珑古皇镇封须弥山下,这,就是恶果!” “玲珑古皇结下了善因,却收获了恶果,所以,这世间的因果关系,是很玄妙的!” “至于清清所说的种下了恶因,却得到了善果,为师未曾亲身经历过,但世间一定也有这等事,不过很少罢了!” “多谢师傅解惑!”雪月清对着江鱼儿躬了躬身。 “徒儿们,我知道你们心中有困惑难解,因果关系很是玄奥,你种下了善因,有可能得到的却是恶果;你种下了恶因,或许可能得到善果;但是,这只是偶然!” “因果大道,还是遵循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 “人生在世难得称意,但是为师还是要劝你们,尽量的做个善良的人,尽量多的种下善因,这样,不仅仅会愉悦自己,也会快乐大家!” 江鱼儿的一席话,让师兄弟三人都有种破开云雾见月明的开朗感觉。 “师傅,这碗心灵鸡汤,老鸡我先干为敬!” “滚犊子!” “师傅,大师兄又骂我,这算是一种恶因吗?” “任何事情都能成为恶因,只希望徒儿们能谨记祸从口出!”江鱼儿微笑。 “师傅,你看小六,他还在发呆呢!” “小六,你可有心事?” 江鱼儿,雪月清,姬无力,全都望向了柳槐儿。 “师傅,昔日在北凉,我已经种下了恶因,我想,是时候让我收获恶果了!” 明月,照在一个木头人身上,那一刻,作为山木通灵之妖的他,本应该没有感情,但他却哭了! “师傅,小六哭了!” “许是想起什么伤心事吧!” “师傅真是作怪,难道不能是想起开心的事?” “指衫,你不懂,相比于激动的泪,世人流的更多的,是伤心的泪!” 新的一日,一轮金灿灿的骄阳从地平线上升起,师徒四人整装待发,开始重新上路。 雪月清牵着马,江鱼儿骑着马,姬无力则是挑着担,却不见柳槐儿的身影。 “六六啊,你确定你变成这样不是偷懒吗?”却见江鱼儿手中托着一个精雕细刻的木头人,细看之下,正是浓缩了无数倍的柳槐儿。 “没事的师傅,昔年我在北凉犯下大错,若是让栗稣看到我,铁定要将我扒皮抽筋的,而且很可能师傅和师兄三人也有危险,我变成如此,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被江鱼儿握在手中的木头雕饰开口道。 “卧·槽,这样说的话,六六啊,你能不能变得再小一点!” 龙背山,绵延数千里,山体巍峨庞大,在山上隐蔽之处,时常有边城与石城的斥候身影闪现! 也难怪,龙背山乃是兵家必争之地,这千年来,东皇流霜与栗稣打的你死我活,依旧没有谁能占领龙背山,双方都小心翼翼的防范对方,以免一个不小心对方就攻了过来。 下了龙背山以后,沿途已经有稀稀拉拉的人群,应该是不远处石城中的伙头兵,去山上采摘野菜,猎捕美味来做饭。 这些伙头兵,虽然有着人类的容貌,体型,但是他们却与人类有着截然相反的特征。 比如迎面走来的一个伙头兵,体形颇为健硕,五官硬朗,走起路来全是大步,满脸的爽朗,心情应该不错。 这个大汉,若是不细看,完全就是一个人类,可是雪月清眼尖,却看到了他眸子中那双倒竖的碧绿色瞳孔。 ‘此人母亲为人族大家闺秀,但是父亲很可能是妖族蛇妖!’雪月清心中喃喃道。 一路走,师徒三人一路观看,对于北凉传说中的刍狗,还是很新奇的,毕竟以前只是在画像上见过,如今亲自一观,雪月清只有一个形容。 所谓北凉刍狗,那真是男的英武不凡,女的花容月貌,绝对是上天造物的奇迹。 “卧·槽,老鸡我十八年前轮回投胎的时候,若是能成为一个刍狗就好了!”看着身周来来往往的英俊伙头兵,姬无力那真是羡慕的不行。 “人族与妖族的结合,是上天的第三大奇迹,刍狗被上天所眷顾,可以说为师记忆中所见刍狗,没有一个说得上是丑陋的;这也造就了灾难!”江鱼儿颇为叹息的感慨了一声。 “灾难?”雪月清和姬无力神色都是一怔。 “风月八百年,已然快要千年之期,北凉出了一个朕羽千叶,算是保住了刍狗千年难得的和平!” “可是为师昔年也是参加了十国千娇大动·乱的,那个时候,不论是人族的达官贵族,还是妖族的各种大妖,最喜欢玩的,便是刍狗女子!” “刍狗女子,个个生的国色天香,体态妖·娆,和妖族的妖狐一族被誉为是上天所眷顾的造物奇迹!” “在乱世中,红颜多薄命,刍狗女子在十国千娇中属于最下等的种族,他们是人族达官贵人们泄·欲玩弄的刍狗,亦是妖族大妖们蹂·躏糟蹋的可悲女子!” “清清,还有指衫,你们很难想象十国千娇时代,那等惨烈的场面!” “战争,往往会把人性的阴暗面无穷尽的放大,千年前的十国千娇,刍狗一族,便是受迫害最严重的一族,没有之一!” 江鱼儿的一系列话,揭开了曾经属于北凉刍狗一族的血腥岁月! 女的成为泄·欲工具,男的被惨烈屠杀,这在《风月史记》上甚至还有明确的记载。 “北凉二字,当初乃是北凉王朕羽千叶立国之时所取国名!” “有这样一个民间传言,说是北凉在千年前立国之时,朕羽千叶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一个好的国名,一晚,他站在明月下眺望荒凉国度,不禁想起了族人悲惨的往日,便仰天长啸,悲凉,悲凉!” “当时朕羽千叶的长啸声传遍了凉城,不少民众都听到了,第二天,凉城百万刍狗进言,说就将国名定为北凉,朕羽千叶也欣然同意!” “这,就是北凉的来意,可以说这个国家的历史,是建立在血与泪之上!” 师徒四人一路向着石城走去,远远的,石城城门打开,一路轻骑,绝尘而来。 却见领头之人,身披黑暗甲胄,背上背着一张蛟龙巨弓,其人乌发飞扬,弥漫沁人芳香;她眉目如画,肤色若凝脂,一双丹眸俊修,似利剑般慑人。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个女子,雪月清只能想到‘英姿飒爽’了! 她满头乱发很短,不似风月披肩风格,只是堪堪遮住后脖颈位置,顾盼生辉间,自有男儿气息迸发,很是阳刚。 “轰隆隆!” 骏马四蹄翻腾,带着滚滚狼烟,轻骑来到了师徒四人面前。 “尔等可是历劫四人队?”领头女子问道。 “阿弥陀佛,苦行僧江鱼儿,见过小姐!”江鱼儿双手合什,微微躬了躬身。 “什么小姐不小姐的,我乃北凉十三骑之一的栗稣大统领!” 女子修眉一皱,竟也别有万千风情荡漾。 一句话崩出一道惊雷,江鱼儿,雪月清,姬无力皆是一脸愕然之色;不曾想名震风·月·大·陆的一代名将栗稣大统领竟然是一代女中豪杰。 “原来是栗稣将军,请恕在下无意冒犯了!”江鱼儿赶忙致歉。 “你们是不是从山那边过来的!”栗稣声音绝冷道。 “是的!”江鱼儿点头。 “那个背着搅屎棍的人,是不是说我是一个贱·人!?” “搅屎棍!”雪月清扑哧一声,没有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东皇流霜大将军的石铁棍,可是堂堂一口至尊器,却被栗稣大将说成是搅屎棍,此女子竟也如此可爱。 “你笑什么?小和尚,快说,那个废物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栗稣寒声。 “呃,这个,,,!”江鱼儿满脸难言之色,东皇流霜在师徒四人临走前,确实说了栗稣大将是贱·人,这是事实,可是江鱼儿若承认了,以后再见到流霜大将军可就不好交代了。 “那个废物,果然在你们面前折煞我!”看着江鱼儿复杂的脸色,栗稣瞬间便想到了什么。 “你们几个,看着我!”栗稣低喝一声,师徒三人齐刷刷的看向了她端庄绝美的面孔。 “你们说,我像不像一个贱·人?” “不像!” 师徒三人的头摇的像是个拨浪鼓。 “很好,我就喜欢听这种大实话,左右何在!” “属下在!” “将几位高僧请入我府中,好生招待,天色已晚,明日再送高僧出城!” “如此便多谢栗稣大统领了!” 当晚师徒四人便住进了石城城主府中! 第八十四章 若有来世,你我共化蝴蝶! 用了斋饭,喝了清茶,一天来舟车劳顿的师徒四人都开始有些昏昏沉沉,困意十足。 北凉刍狗所食食物很特别,他们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北凉铁骑,都喜欢吃用各类野果酿下的果子酱。 用果子酱蘸着各种香喷喷的烙饼食用,也别有一番滋味,从姬无力一顿便吃了二十张葱花烙饼便可以看出来。 其实说起来,雪月清也属于刍狗一族,他们不喜欢食人肉,也不喜欢妖族,只能以素食果腹! 如果说东荒是属于戈壁疆域的话,那么北凉则属于荒野疆域! 这里大·片地域都是荒草凄凄,碎石遍地,偶尔可见的一座石山,也是寂如墓碑。 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雪月清总是会失眠,他提着一葫芦美酒,七拐八拐的上了城主府一栋古老的宫阙之巅,然后挑一个舒服的地方一趟,喝着美酒,观赏北凉明月,他的心才会难得的平静下来。 “唰!” 猛然间,异变惊起,在雪月清的目光中,城主府不远处,一道漆黑的身影,宛若鸿雁掠过长空,翻腾过几座宫殿,快速消失在了远方。 “有问题!?”雪月清神色一凛,他也施展轻功,整个人宛若落叶一般,踩着一栋又一栋宫阙,追着那个人影远去。 石城距离龙背山少说也有数十里的距离,追了有两三个小时,雪月清这才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巍峨的山脉之下。 他所追击之人,明显拥有很高的修为,但是为了掩人耳目,用了轻功;以雪月清的轻功造诣,竟然三个时辰追之不上。 龙背山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都会有边城与石城的大量斥候隐藏,以观察敌方行动。 雪月清化为一抹淡淡惊鸿,冲入了龙背山,他鼻子轻轻耸动,依靠一缕熟悉的气味,在龙背山上七拐八拐。 龙背山上,有一石,名为鸳鸯石! 鸳鸯石曾在北凉与东荒的大战中被一分为二,但是历经数百年以后,当初被一道刀气割裂的两块巨石,竟然又再次黏合在了一起,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奇迹。 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爱人,不管上苍让他们经受怎样的考验,他们都不会摒弃彼此的手。 此时,在鸳鸯石上,一袭健硕的身躯,背对石城的方向,手持石铁棍,一袭战衣猎猎,颇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雄气概。 “唰!” 鸳鸯石上,一道残影闪过,却见一乱发飞舞,沁人芳香,丹眸似剑,英姿飒爽的女子出现,正是北凉十三骑之一的栗稣。 当隐蔽在暗中的雪月清望着远处鸳鸯石上的东皇流霜和栗稣以后,他一张大嘴张成了‘o’形,内心堪称是翻江倒海了。 “栗稣,五百年前,你我约定在此鸳鸯石,每隔一月对决一次,若是谁失败了,那便放弃龙背山,大军后撤万里之遥!” “可惜,五百年过去了,你我依旧是以平手而结局!”看着近在咫尺的栗稣那绝伦孤傲的容颜,东皇流霜哈哈大笑,声音很是爽朗。 ‘原来如此!’躲在暗中的雪月清,对两尊风月名将更加敬佩。 龙背山,东荒与北凉已经为这处兵家必争之地厮杀了八百年之久,从《风月史记》之初,东皇流霜与栗稣便被皇太极与朕羽千叶分别派到了边城与石城。 他们连绵不绝的征战,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直到五百年前,龙背山上尸骨遍野,血流漂泊,两大名将不愿战将在无辜身亡,便以这种每隔一月对决一次的方法,来取决龙背山的归属问题。 五百年了!雪月清心中一叹! “东皇流霜,你这个混蛋!”却见鸳鸯石上,栗稣狠狠的咬着雪白的银牙,一副气急败坏的摸样,看着东皇流霜颇为不爽。 “卧·槽,栗稣,你骂我·干什么?我哪里混蛋了,五百年了,我连你的手都没有摸·到过!”东皇流霜一脸的懵逼。 “你是不是跟历劫四人队说我是贱·人来着!”栗稣高挑的身躯气得都在发抖。 “哪有!”东皇流霜摸着后脑勺尴尬一笑:“我东皇流霜对天发四,我若是骂你贱·人,让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你以皇朝起誓,我就相信你!”栗稣撅着小·嘴,心不甘情不愿。 “不行!”东皇流霜果断摇头:“皇朝是我家,我东皇流霜不能以家发誓!” “你就是骂我贱·人了!”栗稣狠狠的一跺脚,一巴掌便向着东皇流霜的脸颊扇去。 “啪!” 重重的一巴掌,带着响亮的声音,扇的东皇流霜脸颊刺痛,嘴角更是溢出了一丝血迹。 “为什么不躲!?”栗稣张着红·润的小·嘴,痴痴的看着东皇流霜。 “五百年了,你何曾见我躲过!”东皇流霜语气硬朗道。 “就会吹牛皮,也不知道是谁在刚碰到我的时候,被我打得落花流水,连鞋子都跑掉两只!” “那是我让着你,不然以我的战术运用,龙背山早就是我皇朝囊中之物了!” “皇朝皇朝,你就不能说点别的!”栗稣一瞪眼,让东皇流霜尴尬一笑。 “我心中全是皇朝,也只会说皇朝!” “我心中全是北凉,但在你面前,我从不说北凉!” 月光洒落,东皇流霜与栗稣并肩站在鸳鸯石上,两人不断的拌嘴,有说有笑,有哭有泪,那等场面,让雪月清看的竟也不知何时,心头微微酸涩。 那一刻,他们两个不在是风·月·大·陆威名赫赫的一代名将,他们也不在是敌对的皇朝与北凉,他们只是平凡而普通的,一对恋人。 当天使遇到了魔鬼,当魔鬼爱上了天使,他们的结局,似乎总是注定了悲剧! “好了,废话少说,今天我们便痛快的战一场吧,若还是平手,也许只能说是上天注定了!”东荒流霜大喝一声,一把便将石铁棍倒插在了鸳鸯石中。 “哼,还怕你不成!”栗稣不屑冷笑,红唇流转轻笑,两人快速狂战在了一起。 他们的大战,没有动用刀气与灵力,只是以纯肉·身对抗,但也是看的雪月清心神激荡,热血沸腾。 两人的战场只是在庞大的鸳鸯石上,他们不断横腾搏击,在狭窄的范围施展了接连不断的杀招,可以说是招招毙命,一不小心便会惨死对方手下。 两人的大战,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最后,他们都累了,一屁·股瘫软在鸳鸯石之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擦去脸上滚落的汗水,东皇流霜不经意间扫过身旁的栗稣。 明月下,她满头齐耳青丝湿漉漉,鬓角乌发散乱,莹白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她轻轻张开柔美的红唇喘着粗气,高高起伏的胸脯,看的东皇流霜惊呆了。 鬼使神差般的,东皇流霜伸出一只大手,轻轻的擦去了栗稣脸颊上的汗水。 “啊!” 却听栗稣尖叫一声,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猫儿一般,快速跳开,丹眸棱起,带着一丝震惊之色看着东皇流霜。 “你干什么?”栗稣声音略显颤抖。 “抱歉,抱歉!”东皇流霜尴尬一笑,摸着后脑勺,一脸纯情小男儿的娇羞神色。 那一刻,不管是东皇流霜还是栗稣,皆是脸色通红,像是熟透的水蜜·桃;一个显得憨厚,一个显得诱人。 “咔嚓!” 突兀间,一道刺眼的闪光一闪而逝,让东皇流霜和栗稣皆是大吃一惊。 在他们震惊的眸光中,一脸笑容的雪月清扬着手中的记忆晶石向着他们走来。 “雪兄弟!” “妖皇!” 很明显的,东皇流霜和栗稣皆是身躯一颤,各自不经意间将中间的距离远远隔开。 “皇朝皇太极最信任的东皇三杰之一,北凉王麾下最强大的北凉十三骑之一,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雪月清皮笑肉不笑道。 “我们怎么办?”东皇流霜问道。 “不行就杀了吧!”栗稣说道。 “赞同!” “哎,哎,两位等等,先别急着动手啊!”雪月清赶忙摆了摆手,道:“流霜大哥,还有栗稣将军,你们两位放心,我是不会将你们的事说出去的!” “而且,你们以为就只有我一个人来吗?” 看着东皇流霜和栗稣勃然变色的脸,雪月清嘿嘿一笑道:“我师弟已经拿着同样的记忆晶石跑了,想必你们追也追不上了,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便可以为二位永远的守护这个秘密!” “什么要求!”栗稣寒声道。 “你们两个,,,!”雪月清摸了摸下巴,看着霸气的东皇流霜,英气飒爽的栗稣,说道:“你们两个亲个嘴,这,便是我的要求!” “哈?”雪月清这个要求可是相当的无礼,让东荒流霜和栗稣都震惊了。 “赶紧的啊,不然我师弟可就将记忆晶石交给你们双方的战将们观看了!”雪月清摇晃着手中的记忆晶石笑意盈盈。 “来吧!” “来啊!” 最终,在雪月清的见证下,东皇流霜轻轻捧起了栗稣白的像是羊脂玉一般的绝美容颜。 在明月的映衬下,两人在八百年的相识以后,终于在这一个夜晚,深深的吻在了一起。 难道是雪月清的威胁真的起了效果吗?不! 两人心中的情愫,已经累计了八百年,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而雪月清的到来,便是这个借口。 这一夜,悠远而宁静! 第八十五章 偷腥的猫儿!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师徒四人已经整装待发,要上路了! 城主府前,江鱼儿师徒四人与栗稣大统领辞别! “多谢大统领昨日款待之恩,贫僧无以为报,只望将军能此生平安,石城能超然世外,战将们不在遭战乱之苦!”江鱼儿双手合什,对着栗稣躬了躬身。 “风·月·大·陆,此间和平,摇摇欲坠,此西行而去,还望几位高僧保重!”栗稣向着师徒四人抱拳,话语诚恳。 直到这时,雪月清才算发现了栗稣作为刍狗,与人族最根本的区别。 她的一双丹眸,竟然是罕见的天蓝色,晶莹剔透而纯洁,宛若草原上的无垠蓝天。 “将军留步,贫僧去也!” 骑上白马,江鱼儿抽着马屁·股,屁·股后面带着一路烟尘滚滚而去,姬无力挑着担也赶忙跟上。 “将军,保重!”雪月清与栗稣分别抱拳,转身踏风而去。 栗稣与东皇流霜,经过昨天的一吻以后,应该会成为恋人关系,不过两人为了掩人耳目,还是只能一个月见一面,一年见上十二次,每次只能待不到八个时辰。 这,便是冷战年代的爱情! 却说师徒三人,江鱼儿,姬无力,雪月清,一路西行而去,至此一路荒原,气候凉爽,再无古城,柳槐儿也重新幻化为木头人,担负起了挑担的责任。 晚秋的天气,已然变得有些冰冷,师徒四人的目的地很明确,他便是葬天之海! 葬天之海,又称北海,乃是风·月·大·陆三大禁区之首的存在,亘古长存! 师徒四人都想去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葬天之海,是否真正葬下了一个古纪元。 十国千娇时代,历时两千年;风月时代,历时八百年,也就是说,从传说中的两尊创世神,月神与葬天帝开辟风·月·大·陆,洒血造灵以来,时间,只过去了不到三千年。 “师傅,徒儿心有困惑,我曾在一些黑暗野史上看到过,说风·月·大·陆被称之为太初纪元,而在太初纪元以前,亦有上古纪元,冥古纪元,不知此事可为真?”雪月清看向了骑在白马上的江鱼儿。 “不错,此事为真,等你修为高深,便可得知,这不是什么秘密!”江鱼儿点头,道:“传说我风·月·大·陆创世神,月神,便是属于冥古纪元的一尊无上存在,葬天帝也不属于这方时空,他是上古纪元的神明!” “那师傅,一个古纪元,天骄之多,宛若过江之鲤,肯定会有无比辉煌璀璨的盛世,比之风·月·大·陆的十国千娇还要强盛,后来又为何会覆灭,诸天万界沉沦,只有那么寥寥几人存活了下来?” “这个为师就不甚清楚了,或许只有大帝与古佛那些至高神才能洞悉一二!” “哦!”雪月清点了点头,心中不再去想这个问题。 一个古纪元,分为九个时代! 像风·月·大·陆这一世的太初纪元,便已经经过了十国千娇时代,现在是风月时代;一个时代,年数都不尽相同。 有的时代,可能会延续数万年,而有的时代,比如十国千娇时代,只经历了短短两千年,有的时代更长,会达到十几万年! 按照雪月清在黑暗野史上看到的那则记载,当一个古纪元,经历了九个时代,必将覆灭! 所谓的上苍清算! 自辞别石城以后,五天时间过去了,师徒四人,终于深切的体会到了北凉的荒凉。 他们离开石城,少说也有上千里路了,周遭却连一个村庄都看不到。 这里到处都是荒草,黑压压的阴云整日滚滚涌动,宛若一方黑暗世界要坠落下来。 荒野上,时常会刮起狂烈的大风,呜咽作响,伴随着漫天阴云垂落的景象,会显得很是恐怖与苍凉。 北凉!北凉! 这一日,师徒四人在行百里路,终于在日落西山之时,看到了一处小村落。 小村落大概有百户人家,还算是比较庞大,他们的屋子都是古老的石屋,可谓是冬暖夏凉。 这里生活的民众皆为刍狗,看到师徒四人,也还算是热情,将他们迎了进去。 “敢问这位高僧,可是自佛教须弥山而来,游历风·月·大·陆的江鱼儿?”等师徒四人被村长迎进了石屋以后,村长的妇人看到江鱼儿立刻问道。 “贫僧正是江鱼儿没错,敢问这位大娘是如何得知我身份的!”江鱼儿这一问,让长的温婉贤惠的村长妇人有些哑口无言了。 “高僧请切莫多想,还没用过斋饭吧,我这里有酿造的果子酱,香滑可口,娘子,还不赶紧去热些烙饼!”村长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身形还算是强·健,不过满头墨绿色的长发,透露了他是刍狗的事实。 “好的,我马上就去,不会让高僧久等的!”妇人赶忙转身,踩着小碎步快速离开了石屋。 当晚,吃过果子酱和葱花饼以后,师徒四人开始陆陆续续的睡去,只有雪月清,桃花眸闪烁精光,背着双刀,从未离开过江鱼儿身边一步。 先前村长妇人那莫名的问话让雪月清起了疑心,那怕是那些看起来很是可口的果子酱和葱花烙饼,他也一口没动。 等到了凌晨三更时分,古老的村舍外,猛然间传来电闪雷鸣的崩腾声。 无尽荒野,狂风猎猎,鬼哭狼嚎间,滚滚妖气从地平线上喷涌而来,似是山洪绝提,一·泻·千·里。 “咔嚓!” 伴随着苍劲的雷电撕裂天宇,雪月清身形一闪,消失在石屋,等再出现之时,已是在村庄之外。 “何方妖孽,敢来此作祟!” 雪月清仰天长啸,音波大浪冲起,震动四野。 却见刺眼的蓝色闪电劈裂了苍穹,在那滚滚妖气的衬托下,一袭白衣胜雪的女子,从远处长空漂浮而来。 雷电中,她的一个回眸,让雪月清怔在了那里! 一袭白衣,雷电下,她回眸,望向了雪月清。 她的美,是那般朦胧而不可触及,吹·弹可破的肌肤,在雪月清所有认识的女人中,要数当真一个冰肌玉骨,非面前这个白衣女子莫属。 一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眸,秋波流转,睫毛微颤,却也是绝世芳华,孤傲冷淡。 她的美,玲珑剔透;她的气质,风华绝代! 高挑的身材,满头在风中乱舞的青丝,若真要雪月清去形容,他只能想到一首诗词。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上人!’ 她的身周,缭绕着滚滚吞吐的妖气,苍劲的雷电若真龙,从天穹之上坠落,在这等恐怖的景象中,她却傲然世外,素白的修长十指交叉,放置于小腹位置,一袭白衣似雪,静静的望着远处的雪月清。 雪月清也在看着女子,他仔仔细细,一点一滴的将女子全身上下看了个透彻,他甚至不觉得这是一个生灵,她更像是天上的谪仙子,无奈错堕红尘风月。 看着女子那双像是用春水做成的桃花眸,雪月清的脑海轰隆一声,渐渐趋于混沌。 “嘭!” 村舍前方,雪月清仰天栽倒在了地上,他与白衣女子短短的一个对视,竟已被对方施展了幻术,至此,雪月清沉眠,他所有的意识,都被幻术拉到了幻象空间。 白衣女子脚踩虚空,一步一莲花,向着江鱼儿所在石屋中走去。 可以看到,不论何时何地,她都是漂浮在长空,一双玉·足小巧精致,线条优美温婉,宛若羊脂玉雕刻而成,让人望之难忘。 石屋中,白衣女子伸出葱白玉·指,轻轻的在姬无力,柳槐儿的额头一点,种下了幻术。 至此,历劫师徒四人队,除却江鱼儿以外,雪月清,柳槐儿,姬无力,都中了白衣女子的幻术。 床榻上,白衣女子俯下·身子,冰凉的素手温柔的抚摸着江鱼儿清秀的面孔,那双桃花眸中春水荡漾,溢满了浓浓爱意。 “轰隆!” 妖气吞吐,滚滚遮天,白衣女子抱着江鱼儿,转瞬即逝,消失在了天际。 当雪月清苏醒以后,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睁开眼的一刹那,他惊呆了! 一张如花的笑颜,是那么的熟悉,淡淡的雅金香味道,缭绕鼻端。 “千寻!” 看着眼前纯真的少女,雪月清一脸茫然的环顾四周。 却见这是一栋小木屋,屋中陈设很简单,一床,一桌,两椅,简单的锅碗瓢盆,窗台上还放着两朵金灿灿的香花,飘散沁人心扉的奇诡芳香。 “金蓟花!”望着宛若黄金一般的香花,雪月清满脸震惊的尖叫道。 “清儿,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叶千寻轻柔的抱住了一脸懵逼之色的雪月清,她暖然的温度,她少女独有的处子香味,都让雪月清的神魂巨颤。 被叶千寻牵着手,雪月清走出了小木屋。 这里,是天堂! 望着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雪月清惊呆了! 这里漫山遍野都是金蓟花,金灿灿的一大·片,宛若一方黄金色的海洋。 身边,佳人陪伴,环境优美而祥和! 这不就是雪月清所希望的吗? 陪着千寻,生活在开满金蓟花的天堂,这,便是雪月清穷其一生所要追寻的梦想。 第八十六章 虞美人! 茅草屋,金蓟花,良田,炊烟,还有千寻,这便是雪月清一生中最想要实现的梦想。 当现实中叶千寻黯然辞世以后,雪月清便只能在梦中追寻昔日的一切。 从此以后,牵着叶千寻素白温润的小手,雪月清便在这处世外桃源生活了下来。 白天,他们一起去山涧亲近金蓟花,晚上,他们坐在茅屋前观赏长空中皎洁的明月,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雪月清迷迷糊糊间睁开双眼,却不见身旁佳人。 “千寻!”雪月清神色慌乱,连鞋子都没穿便狂奔出了茅草屋。 在山的对面,漫山遍野的金蓟花海中,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衫的少女,正拿着一盏琉璃玉净瓶,采着花骨朵上的露水。 她小心翼翼的采下一滴又一滴露水,莹白的脸颊在金蓟花的衬托中,显得如此明艳动人。 雪月清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他踩着轻巧的步伐来到叶千寻身边,伸出衣袖,擦干净她额头上的汗水。 “千寻,你这是,,,!” “嘘!” 叶千寻轻轻捂住了雪月清的嘴:“金蓟花每日清晨吐一滴寒露,若是受了惊恐,它们便会合拢花骨朵,你莫要吓了它们!” 叶千寻仔仔细细的采摘着一滴又一滴露水,那等认真的摸样,让雪月清如此痴迷。 她不断穿行在金蓟花丛中,雪月清便伸出双手,遮住她头上的太阳;偶尔她会抬起头来冲着雪月清一笑,明媚的笑容,洁白的贝齿,会让雪月清的劳累气瞬间消失。 “阿嚏!” 午时的金蓟花丛中,传来雪月清的喷嚏声,很大,很响亮。 刹那间,遍野的金蓟花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兔子,不足婴儿拳头大小的花骨朵一朵又一朵的合拢。 “清儿,你是故意的吗?”她睁大一双清澈的杏眼看着雪月清。 “没有!”雪月清故意扭过了头,不去看那张让他魂萦梦绕的脸。 “你就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怕我累着了!” “没有,没有!”雪月清的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给,清儿哥哥!”她将白玉琉璃瓶塞到了雪月清的手中。 “这是干什么?” “金蓟花的露水,和酒的醇香味道一样,我知道清儿哥哥喜欢美酒,从今以后,千寻天天给你采露!” “为何要这么傻!” “我只求清儿哥哥,一生一世都不要离开我;千寻很怕独自一个人!”叶千寻泪眼婆娑的看着雪月清,道:“清儿哥哥,你知道吗?千寻等了你一个世界!” “千寻,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永远,永远!” 这边,雪月清沉迷在与叶千寻的二人世界中不可自拔,却说姬无力的梦幻世界。 这是一个说起来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的镇子,镇子的繁华能到什么程度呢?这得取决于姬无力。 这个镇子上最大的一家客栈,恰好能满足姬无力所想的所有山珍海味,这就够了! “小二,上酒!” 却说日上三竿之际,客栈外走来一英俊公子;放眼望去,公子穿绫罗绸缎,华贵锦服,头戴玉罗钗,镶嵌南海珍珠九颗,可谓是奢华以及。 公子容颜俊秀,身姿挺拔,他带左右随从,跨着自信的步伐走进了客栈。 “哎呦,镇长大人来了,赶紧楼上雅间请!”看到英俊公子,掌柜的赶忙将其迎上了楼上的高档雅间,亲自沏茶,山珍海味很快便送了上来。 燕窝鸡丝汤、海参烩猪筋、鲜蛏萝卜丝羹、海带猪肚丝羹、鲍鱼烩珍珠菜、淡菜虾子汤、却说一道又一道精致的菜肴,这可是帝子每年生日宴会上的满汉全席,却在这里出现,被此男子享用。 他虽只是小小镇长,但吃心可谓吞吐四海乾坤,连帝国帝子的满汉全席都想尝上一尝。 喝着醇厚的美酒,英俊男子不顾雅俗气质,直接开干,嘴里塞满了美食,吃的那叫一个滋味。 却说男子吃着吃着,竟然开始哭了起来。 他饮下一口烈酒,俊眸通红,颗颗斗大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他痛苦的快要死去。 “妈的,这算是什么幻术,为何没有花泥陪我,为什么啊?” 按理说吃着世间最美味的山珍海味,男子应该很是开心,可是,他却哭成了泪人,哭到最后,插在桌子下面再也起不来。 一个不大不小的镇子,可以满足自己的口欲;自己是这个镇子最富有的镇长,然后,身边还要有花泥的陪伴,这便是姬无力一生的梦想。 若是这个梦想,缺少了花泥的陪伴,那怕让他吃上了满汉全席,他也感觉此间无趣。 雪月清的梦想,是山清水秀,开满金蓟花的天堂;而姬无力的梦想,则是钟灵俊奇的小镇,有美味,有花泥。 那么,柳槐儿的梦想呢?! 这是柳槐儿的幻象空间! 一方浩荡无垠的汪洋之上,一尊木雕漫无目的的飘荡着。 海水,是黑色的,黑的渗人,黑的阴森。 木雕,很是奇诡,它以一整块木头雕刻而成,一面是一英俊男子,一面是一温婉姑娘。 “扬儿,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见你一面啊!”一体木雕的英俊男子开口。 “柳儿,我也很想见你一面啊,你说如果我祈求老天爷,他会不会听见,然后把我们分开?”绵·软的声音中,温婉姑娘开口。 “扬儿,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样子吗?我好想看到你啊!” “我啊,我有一张椭圆形的脸,然后有两只眼睛,主人还给我刻上了睫毛,我的鼻子很小巧,我还有一张薄薄的红唇,主人说,我是她最得意的雕刻!”温婉姑娘声音中颇有得意之色。 “那样啊,既然主人都夸赞你了,你一定是这天下间最漂亮的女人!” “柳儿,你呢,跟我说说你呗!” “我啊,我也很帅气的,我的眉是剑眉,我的眸,是丹眸;我的脸,很俊朗,我的身体,很结实,主人说,我是世间最英俊的男子!” 一路漂,一路摇,他们谈及了很多,很多,这方汪洋,似乎没有尽头。 “柳儿,过去多少年了?” “不知道,很久很久吧!” “这海水好生恐怖,我的身体都快要裂开了!”温柔声音说道。 “扬儿,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 “我没事,柳儿,你先睡吧,我不困,我要亲眼看看主人口中花花绿绿的世界!” “好,你小心一点啊,我先睡一会,我好累!” 一体木雕,这边的英俊男子沉眠而去,这边的温婉女子,却狠狠的一用力,将木雕翻转;她的全身,全部泡在了充满强烈腐蚀味道的海水里,而英俊男子的全身,却全都徜徉在空气的包容中。 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温婉女子身上的裂纹越来越多;这一天,英俊男子苏醒了,温婉女子也在刹那间将木雕翻转,两人再次以平行的速度向前漂浮而去。 只是英俊男子不知道,温婉女子已是凶多吉少,她随时都有可能爆碎成为漫天的木屑沉落海底。 “柳儿,你醒了!” “扬儿,你的声音好沙哑!” “是啊,柳儿,我好累,我好想睡一觉!” “柳儿,靠岸了,跟我说一声,我一定要看看,主人口中五彩缤纷的世界!” “好的,扬儿,等到了那边,我们就去求那些拥有大·法力的人,让他们把我们分开!” “扬儿,你知道吗?我好想抱你,好想,好想!” 一个木雕,两个被锁困的心灵,他们就这样,在浩荡无垠的黑色汪洋上,一直飘,一直飘,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靠岸了。 “扬儿,扬儿,快醒醒,我们到岸了!”这一天,英俊男子惊喜的声音传出;他呼唤背靠着他的温婉女人,那边的女人,却再也没有一点声音传来。 “扬儿,扬儿,你怎么了?你快说话啊!” 在男子焦急的声音中,突兀间,一只从天而降的大手,将木雕一把攥在了手中。 “小小木雕,竟可漂洋过海来到这里,以我帝体都做不到,你是怎么航行葬天之海的!?”近了,柳槐儿看到一个面容缭绕混沌气的英武男子。 “你是谁?”柳槐儿问道。 “吾名,如来!” “如来?主人跟我提及过你,他说他当年洒血造灵之时,你是他的一滴心头血,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柳槐儿的一句话,让英武男子躯体巨震不已。 “你的主人是谁?” “他名为葬天帝!” “他在葬天之海深处做什么?” “我不知道,那里时常发生战乱,主人说,他要和某个人平定乱世,独断万古,期颐后来者!” “你身上竟然沾染着创世神的一缕气机,可为我所用!” “柳槐儿是吧,你想不想让你背后这个女子复活?”如来说道,声音中充满了诱·惑。 “扬儿死了吗?” “只剩最后一口气!”英武男子点头,道:“若是你虔诚跪拜于我,为我所用,那我便可以救活所谓的扬儿!” “我还可以将你们之间的‘隔阂’斩断,让你们不在为一体,而是全新的个体,让你们彼此得见对方的容颜,怎么样?” “好,如来大人,我柳槐儿的命,从此时此刻,便是你的!” “柳槐儿,你既然已入我佛门,那便开始为我做事吧!” “如来大人,我需要替您做什么事?” “第一件事,替我,将北凉覆灭!”